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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谢娘娘。”宫女欣喜若狂。 见此,吴妃神色更加厌恶,端着脚步往前走,刚走到宫门口,季洋迎面走来。 吴妃快速往前走,含着笑,“皇上。” “爱妃免礼。”季洋上前扶住她,剑眉微微蹙了蹙,“你身子弱,还没调养好,不好好休息,这是去哪回来?” “臣妾去丽妃姐姐那坐了一会,在宫内待着这么多天,无聊了些,所以去说说话。”吴妃轻柔回答。 “这样也好。”季洋缓了神色,与她一起往宫内走。 她靠近他又主动解释,“丽妃姐姐大方,还让臣妾选两匹绸缎拿回来做衣裳,臣妾也就厚着脸皮拿了两匹。” “你若是需要,让人去御尚宫娶便是,再说,朕也给你留了好些。”季洋侧头回她。 “真的吗?”吴妃看着他,笑容满面,眼神清澈得一眼就能看到底,单纯又无害,激动和开心也清晰可见。 “真的,朕还能骗你不成?”季洋轻笑,与她一同坐下,“朕今日问了太医爱妃的情况,太医说近段时间有所改善,爱妃还是要听从医嘱,好好喝药。” 听言,吴妃笑意一下消失,嘴角也僵住,眉宇间慢慢染上悲伤,有些窘迫又尴尬又难堪,“皇上……” “一切会好的,爱妃莫要多想,朕一定会把你治好。”季洋话语保证。 吴妃感动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臣妾也相信皇上,谢谢皇上。” “这都是朕应该做的。”季洋紧抿唇看着她,“有什么好谢的?” 吴妃又笑,过了好一会,神情间一直很犹豫,季洋也注意到了,“爱妃有话要对朕说?直说无妨。” “臣妾……”吴妃说着看向他眼底复杂又挣扎,“臣妾始终无法走出来,昨晚还梦到了那个孩子,臣妾……”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连忙低下头,生怕季洋看到她的眼泪,整个肩膀都在颤抖,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都过去了,朕会为你做主,这件事还没有查出眉目,但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季洋说完又道,“就算找遍天下所有的名医,朕也会把你治好。” 吴妃抬头,含情脉脉,又抹了把眼泪,“臣妾已经不相信名医,治不好的。” “胡说。” “丽妃姐姐反复生病的时候,太医也不是没有办法?”吴妃越说越小声。 “那不是……”季洋说到一半,骤然恍然大悟,“对对对,朕可以找道士给爱妃炼丹,让他给你好好调理身子,还能治不好?” “可是道士并不会治疗此症,臣妾还是没希望。” “这个不会,那就继续找,找到会的道士,我丹药如此厉害,一定会治好爱妃。”他十分肯定,“朕马上就下旨寻找道士,一定能找到!” “臣妾的病也很严重,此时国库又紧张,怕浪费珍贵食材,要不还是算了吧?”吴妃又有些婉拒。 “岂能算了?就要大力寻找道士,食材随意选,只要能治好爱妃,朕都不在乎!”季洋大手一挥,丝毫不在意。 “皇上,你真好。”吴妃一双眸子里情绪翻涌,看着他又湿了眼眶。 季洋也柔了眼,“爱妃好好养好身子便是朕最大的欣慰了。” “嗯。”吴妃咬着下唇,露出娇羞。 他又坐了一会,刚起身离开,“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臣妾送送皇上。”吴妃跟着他走到宫门前,季洋上了龙辇,到了拐角,消失在众人视线,。 她一转身,一下沉了脸,笑意渐渐消失,忍不住冷笑起来。 季洋刚刚也让人送来了几匹绸缎,她正眼都不瞧一下,一脸不屑又厌恶,“给我烧了!” “是。”宫女恭敬回。 她刚转身,另一名宫女快步走上来,在她身边悄悄说了句,“娘娘,五皇子找。” 这时,吴妃脸色才变了变,动作都加快起来,还整理了下仪容,使了个眼色,支开其余的人,从宫内后门悄悄离开。 脚步都轻快,心底期待。 第486章 昏庸的皇帝(20) 晚间。 丽妃给季洋送来了炖好的燕窝,走到御书房外,还未进去,里面已经传来陶瓷破碎的声音,还掺杂着季洋的怒骂。 猛地把她都吓了一跳。 走进之后,季洋正坐在桌上,直接把手里的奏折往底下一扔,脸色黑如锅贴,“一个一个都来气朕是吗?” “皇上饶命啊。” 地上跪了三四个宫女太监,正在磕头求饶,丽妃扫了一眼她们,那几张面孔让她瞳孔微微缩了缩,快步走上前。 “这点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们何用?阿福,给我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 “全给朕丢到浣衣房去!” 他怒火滔天,气得直接青筋暴跳,丽妃欲言又止,最后没敢出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人被拖走,心痛又着急。 屋内又安静下来,季洋坐着,伸手又拿起一本奏折,瞄了两眼,直接又往前一丢。 丽妃上前,捡起来一看,内容是关于西北的灾情,那边又更加严重了,好似丹药失去了效果,大臣不断上奏。 她眼底闪了闪,轻轻走到季洋身边,轻柔道,“皇上可别气坏了身子,不然臣妾又得心疼。” 闻言,季洋缓了缓,面色才慢慢好起来,冷哼了一声,“这群废物,事情做不好,天天给朕添堵,伺候的人也怠慢,浑水摸鱼,全当朕是病猫?” “伺候的人太不尽心,臣妾再给皇上严格挑选挑选,选几个贴心的来。”丽妃也不满,趁机出言。 “不用了,朕自己挑,有些长得就不入朕的眼,看起来都让我碍眼!”季洋沉着生,语气不悦。 两个丽妃的人,一个吴妃的,居然还有一个魏琛的,他们可真是用心了,那就全部拔掉,根都不留。 丽妃也跟着点头,“这样也行,臣妾是怕皇上忙不过来,想帮皇上分担一些。” “不必了,爱妃照顾了自己便可。” “那皇上吃些燕窝,臣妾炖了好久,听阿福公公说您晚膳都没用多少。”丽妃从宫女手上接过燕窝,端到他跟前,轻轻放下。 “爱妃有心了。”季洋欣慰。 她伸手要去喂他,被季洋阻止,“朕自己来。” 丽妃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试探性道,“皇上,西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季洋正在吃燕窝,没抬头,“还能怎么样?道士说这一批丹药可能是因为炼得不够久,正在抓紧下一批。” “那就好。” “爱妃也快些回去休息吧,现在也晚了。”季洋又吃了两口,放下碗站起来,“朕送你回去。” 丽妃觉得自己倍加受宠,撒着娇,“那送完臣妾回去皇上要去哪?是不是吴妃妹妹那里?” 怀着身孕,她自然是不能与季洋同房,难免心生妒忌。 “送你回去朕就要回御书房继续处理公事。”季洋说得一本正经,还伸手揉了揉眉头,“朕最近事情多。” “那……”丽妃倒舍不得让季洋不送,恰恰说明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季洋对她才是真正的宠爱。 她要做宫内最受宠的女人,天底下最尊贵那个人的心头宝! 两人往苏雅宫走,丽妃走进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更加含情脉脉看着季洋,“皇上也要早点休息,不要忙得太晚。” “嗯。” 结果,季洋一个转身,改道去了嘉恒宫。 他到的时候蒋云轻已经睡下,轻轻推开门,和以往一样走到她床头。 侧身坐下。 蒋云轻背着他躺下,他小心翼翼倾着身子去看她,还想伸手去拉她一只手。 刚碰到,直接被人甩开。 季洋明显僵住,空气都突然凝固了。 蒋云轻也没了动作,好似刚刚就是随手,睡着完全没意识。 他等了好一会,这一会动作更加轻了,慢慢把头探过去,想要看她是不是睡着了。 动作无比清缓,身子越来越倾,看到了她白皙稚嫩的脸,笔挺的鼻子,而就在这一瞬间,蒋云轻突然一下睁开眼。 季洋身子骤然缩回,被吓了一跳。 一时间,背后全是冷汗,他其实怂得很,情绪一下涌现在脸上。 尴尬、难堪、惊慌、窘迫…… 没等他反应过来,蒋云轻一个转身,脚往前一踹,直接就把他踹下床。 季洋摔了个底朝天。 他一下站起来,气急败坏,满脸通红,“皇后,你……朕……” “皇上?”蒋云轻张大嘴巴,故作吃惊看着他,连忙起身,“抱歉,臣妾不是故意的,还以为是梦呢,有没有摔伤?” 说着还着急下床要去看,季洋也只能憋着,看着她浮夸的神情,一股气是不上不下。 “皇上怎么来这了?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到时候被看到可如何是好?”蒋云轻素来就是伶牙俐齿,话语里好几层意思。 季洋支支吾吾,眼神闪躲,找不出一个理由,最后来了句,“朕想来便来!这是朕的皇宫!” “也是,皇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是臣妾多嘴了。”蒋云轻这话就说得有些阴阳怪气。 “怎么和朕说话的?”季洋冷下脸,死死盯着她。 蒋云轻清亮的黑眸对上他,“臣妾知错,可能是今日才得知父亲染上瘟疫,心情有些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父亲情况危急,虽说有丹药救治,但以后也不能为皇上效力了,臣妾想请皇上恩准,让父亲请辞。” 一听,季洋神色有点不自然,“蒋大将军会没事的,朕已经让太医救治,情况稳定,皇后也无需担心。” “日后怕是也不能为皇上效力,毕竟父亲也年迈,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蒋云轻叹气,意思还是很明显。 “此乃你的意思,并非蒋大将军的意思。”季洋回。 “臣妾会尽力说服父亲。”蒋云轻朝他保证,看着他,一颗心也逐渐沉了沉。 季洋素来多疑,蒋岩待在朝中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是能退,她会尽全力保住蒋家。 哪知,季洋直接回绝,“朕需要蒋大人,朝中和军中也需要蒋大人,若是蒋大人需要养病,朕可以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蒋云轻那叫一个气啊,这是什么意思? 季洋不是做梦都想收兵权?眼下这是什么意思?又在搞什么花样?都这样了还不放过蒋家? “皇后的事情,朕会好好明察,自然不会冤枉皇后。”季洋看向她,又出口。 “臣妾倒是要谢谢皇上了。”蒋云轻暗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溢出来,“臣妾听闻丽妃妹妹怀孕了,可真是要恭喜皇上。” 这话一出口,季洋脸色变得怪异了两分,嘴角抽了抽,蒋云轻一看,嘴角还轻轻扬了扬,由衷道,“宫中也只有晨儿一人,多个人陪他也是好的,也不孤独。” “若是臣妾真逃脱不掉,犯了罪,不在的日子里,只希望皇上照顾好晨儿,是臣妾不能陪在他身边。” 季洋剑眉又用力拧了拧,“不是你做的,朕自然不会冤枉你!” “查了许久,也没什么线索,所有的事情都指向臣妾,说来,臣妾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放不下晨儿。”蒋云轻语气轻飘飘,微微昂头,眼底黯淡。 那种情绪,好似随时都可能生死离别似的,季洋急了,一下脱口而出,“什么放不放得下?给朕好好在这里呆着!” 话说都急,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见蒋云轻垂下眼眸,苦笑了一下,“臣妾也知道皇上难办,吴妃妹妹那里也是一条人命,是皇上的血脉,臣妾得还,我知道做母亲的那种痛,皇上只要照顾好晨儿,也不用管臣妾……” “血脉什么血脉?别以为朕不知道她们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朕迟早让她们生不如死!”季洋阴沉着脸,神情厌恶无比,语气更是冰冷得掉冰渣。 蒋云轻怔了怔。 季洋又看向她,紧珉唇,目光都不敢直视她,囧得很,还要强装着,故作严肃,“朕让你在这呆着就呆着,朕何时害过你?” “敢情这是皇上特意给臣妾安排的,从牢中到禁足,臣妾就得这样,除了呆着,臣妾又岂敢说些什么?”蒋云轻情绪收敛,自嘲又笑了笑。 她哪怕知道也气得很,不用多猜,季洋多半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她和季晨在他心中早就不如权力重要。 “朕是为了你好!” “皇上说得冠冕堂皇,也并无错,就算不是为了臣妾好,臣妾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皇上要去做什么,尽管去便是,臣妾自然要无条件遵从皇上的旨意。”蒋云轻冷静出言,话语平缓无比。 这话听得季洋浑身难受,板着脸,终是忍不住了,“轻儿,不许这么和朕讲话。” “那皇上喜欢听什么,臣妾照着说便是。”蒋云轻软了声,恭敬询问。 “不许对朕这么疏远,朕要你和以前一样对朕!像在郕王府一样。”他一如既往霸道要求。 “以前皇上是王爷,现在皇上是皇上,臣妾该有的规矩也要有,不能乱了规矩。”她拿他之前说的那套来堵他。 季洋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红,却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来了句,“朕可以让你见晨儿,前提是你好好与我说话,听从朕的安排,朕不会害你。” 蒋云轻婉拒,“大皇子跟着皇上,臣妾安心,臣妾现在是罪人,就不见大皇子了,免得给大皇子和皇上都带来不好的影响。” 第487章 昏庸的皇帝(21) 自那晚以后,蒋云轻对季洋不搭理,晚上他来了之后,她裹着被子睡到里边去,若是他也睡下来,无论睡没睡,她都一动不动。 没给季洋脸色看,但面无表情或面带恭敬的样子让他着实有些受不了。 他思来想去,居然想出一个办法。 这一晚,他又来到了嘉恒宫,这次倒是没翻墙,开门进来的,蒋云轻已经上了床,头都没回。 她对季洋真的是不断在容忍,从他修建什么天坛又选秀,还痴迷丹药,妄图什么长生不老,整日浑浑噩噩。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全然是变得面部全非。 “睡了?”伴随着季洋的声音,蒋云轻感觉身后有人睡下,她照样没回,闭眼装死。 季洋也没生气,看着床上的小不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对方在睡梦中蹙了蹙小眉头,小嘴巴动了动。 又睡死了。 他头顶一排黑线,伸手又戳了戳。 季晨这回有反应了,不悦翻了个身子,往前里头翻,又一动一动了。 还没到蒋云轻那,也没引起对方察觉。 他有点不高兴,这一下戳下去的力度就大了一点,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和他一样脾气不好,眼睛还没睁开,人倒先哭了起来。 “哇呜呜呜呜……” 这几天他都没见到母后,本来就委屈得很,睡觉还有人欺负他。 季晨一哭,蒋云轻猛地就转身坐起来,正好抓到还未收手的季洋。 他也一脸尴尬,“朕不过是……” 刚说话,蒋云轻就已经没看他,伸手将季晨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哄,“不哭,母后在呢,晨儿不哭。” 季晨抽噎着,肉嘟嘟的手攀上她的脖子,用力抱住她。 一个低声在哄,一个小孩子气。 季洋就沦为背景,看着人家娘俩无比亲热,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黑,却没说话。 小孩子还是好哄,季晨本来就困,哄了一会就睡着了,蒋云轻慢慢把他放下来,生怕把他吵醒。 等她安顿好季晨,抬头就看到季洋直勾勾看着她,修长乌黑的眉拧着,削薄的唇更是紧珉,好像还哎有点不高兴?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季晨怎么在这?他…… “朕没有掐他。”季洋率先开口,语气硬邦邦。 “……臣妾没说皇上掐晨儿。”蒋云轻嘴角也一抽,接着话。 这时,季洋神色又有些不自然起来,眸光还在躲,嘴巴还不服输,“朕也没话说皇后说了。” 得了,这样绕下去没完没了,蒋云轻话锋一转,“皇上为何把大皇子带来这?” “皇后多日不见大皇子,难道不想念?”说到此,季洋架子又端了起来。 他望着蒋云轻,还希望看到她的感动,结果人家神色淡淡,“臣妾罪名在身,虽想大皇子,却也怕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晨儿有些起床气,睡得不好他明日没精神,也会急躁些,会影响用功读书。” …… 季洋那点期待一下又消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淋透了身心。 “皇上下次还是别这样。”蒋云轻最后说了这一句。 话音未落,季洋的脸色在她的视线里,那是变来变去,想生气又隐忍着,还有点憋屈。 蒋云轻以为他消停了,毕竟也没说话,说不定还气得不搭理她。 结果,人家第二天把没睡着的季晨给拎过来了。 季晨看到蒋云轻,小跑着就扑过去,声线软糯一声声叫着,“母后,儿臣好想你,好想好想。” 这一声,把蒋云轻的心都喊化了,眼底有些湿润,一遍遍摸着他的脸,情绪没控制住,“母后也很想你。” “那母后要给儿臣讲故事吗?”季晨昂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我们接着上次的故事好不好?”蒋云轻心柔得厉害,将他抱起来。 “不。”季洋摇了摇头,“那个故事父皇已经给儿臣讲了,儿臣要听母后讲小喜鹊的故事。” 闻言,蒋云轻本能看向季洋,结果对方挑了挑眉,有点傲娇又羞窘。 她还没多想,季晨便拉着她往床边走。 一大一小抱着,低低的话语声不断传来,季洋不知不觉也受了影响,坐在两人旁边。 一家三口,画面看起来温馨十足。 蒋云轻红唇也慢慢上扬,抱着季晨,时不时还笑出声,怜爱摸了摸他的头。 深夜。 一家三口睡在一起。 原先是季晨睡在中间,季洋和蒋云轻睡在两边,结果到最后,季晨被季洋抱起来,放在了床位内侧。 所幸床够大,空间足够。 季洋还特不要脸,放下之后他躺下就见蒋云轻往怀里抱,还要缠着。 蒋云轻一脸抗拒,他还要来一句,“不听朕的话,明日就不让皇儿来了。” 得了,抓住她母爱泛滥。 用力抱着之后,他还低头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朕从未做过对不起轻儿之事,轻儿要相信朕。” 蒋云轻装哑巴。 她倒是不反抗了,但也没说其余话,任由季洋折腾。 沉默好一会,季洋先忍不住了,徐徐诱导,“轻儿,听朕讲话,回应朕。” “臣妾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相信皇上。”蒋云轻望向他,红唇吐出这一句。 四目相对,季洋又心虚了,“朕说了有安排,那就是有安排。” 蒋云轻又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他明显感觉到,她是懒得再搭理。 “轻儿这是怎么表情?”季洋也不爽了,他自大狂妄得很,不容许别人无视。 “臣妾不知道应当和皇上说些什么。”蒋云轻又转头,“也不清楚皇上是何目的,被禁足的日子也清净,除了挂心皇儿,臣妾倒是享受得很。” “那朕呢?你就不挂心了?”季洋眯了眯眼。 气氛已经有点危险,这时候,表明就是要让蒋云轻哄着,可惜,这一次她当没看到,还添了把火,“皇上有很多妃嫔关心,不缺臣妾一个。” “皇后这是什么话?”季洋沉了脸,“这么说,你并未关心过朕?朕在你心中算什么?” “臣妾在皇上心中又算什么?入狱?禁足?皇上说会查清楚,也说过无条件相信我,所以我在宫中禁足等着。”说到这个,蒋云轻也不客气,“皇上总是这样,臣妾全身心付出,可皇上呢?为何在别的嫔妃身边谈笑风生,颠龙倒凤,却要臣妾时刻挂念,挂念什么呢?想什么呢?” “就连见一面皇儿,皇上都要臣妾低声下气才能换来施舍吗?” 季洋怔了怔,一时语塞。 “父亲病危,臣妾也只能祈祷,皇上觉得这这宫中被禁足是保护吗?”蒋云轻突然笑了笑,眼底泛红,抿唇缓了好一会,深吸了两口气,“臣妾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皇上,就像对于吴妃这件事,臣妾也没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就等着皇上处理。” 季洋嘴唇动了动,有些缓了声,“朕自然有理由,也相信你……皇儿想见你就见,切莫再有这种想法,好好调养身子便是,至于蒋大将军,今日传来消息,已经要痊愈。轻儿别担心。” 这一晚,季洋没有留在她宫中,让季晨陪着她,自己慢慢走了出去。 蒋云轻看着他的身影,神色烦躁。 若是按照季洋性子,被她这么一激,应该会说出点事情,还会为自己辩解。 可是他没有。 若是他真的站在吴妃那边,也不可能会有晚上的举动,分明就是站在她这边又不得不这样做。 * 翌日。 丽妃坐在榻上,宫女给她剥葡萄,还有一个给她轻轻扇风,她慢悠悠问了句,“皇后最近如何。” “应该不好,奴婢听说皇后那边晚上还有婴儿偷偷哭的声音,听说是闹鬼了。”一名宫女低下头,悄悄与她说。 丽妃正吃着葡萄,眨了眨眼,手都停住了,“谁说的?” “嘉恒宫的人都说,就在前头晚上,很多人都听到了。”宫女说完又道,“娘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吴妃的那个孩子回来找皇后报仇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丽妃脸色一下惨白,声色俱厉呵斥了一声,猛地站起来,“少给本宫这些!找死吗?” “奴婢知错。”宫女一下跪下来,连忙磕头认错。 丽妃眼底害怕还未消去,刚要怒骂,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一下变了脸,惊慌扶着肚子,大叫着,“疼,疼疼,本宫的肚子,快去传太医,给本宫传太医啊。” “娘娘……” “快去啊。” …… 苏雅宫乱成一团。 吴妃此时站在城墙的楼上,看着太医拎着箱子不断往丽妃那边跑,她渐渐露出微笑。 “娘娘,药效开始了。” 吴妃笑得更开,露出巨大的弧度,看着自己涂得殷红的手指,眼神一下变冷,“对啊,终于开始了。” 小产不可怕,有些药无色无味,能让腹中的孩子胎心虚弱却又顽强活着,直到成型,然后慢慢又死去。 那种感觉,不知道丽妃能否受得了呢? 第488章 昏庸的皇帝(22) 又过一月,御书房。 “这一页给朕重写。”季洋黑沉着脸,指了指桌上,对季晨毫不客气。 季晨小小的脑袋拉着,声线稚嫩,“可是父皇,儿臣都已经写了五页了,那么多。” “怎么与父皇说话的?”他走近,手附在身后,脸色更加难看。 见此,季晨低着头,忍不住嘟囔,“欺负儿臣,晚上儿臣要告诉母后。” 这段时间,他每日都与父皇去看母后,还可以和母后一起入眠,可开心了。 “再说一遍。”季洋语气越发严厉。 “母后说……” “今晚你别去了,给朕好好回去待着,可明白?”季洋都没等他说完,丢出一句。 “母后说给儿臣做了糯米糕。”季晨胆子也逐渐大起来,还会与他顶嘴了。 “再多说一句,你今天就给朕好好去面壁思过。”他一下眯了眼,暗含警告。 每天都是这个小东西,坏他好事。 蒋云轻还把他当宝,他非要治一治。 季晨撅着嘴,满脸委屈,“父皇欺负人,儿臣,儿臣写了五张纸了。” “站好!”季洋呵斥。 季晨那句“今晚要告诉母后”还没说出口,丽妃已经走进来,神情担忧,连忙往他这边走,求着情,“皇上,大皇子还小,您就先别生气了。” 话音未落,还走过去,满脸怜惜把季晨拉过来,眼底还带着温柔的“母爱”。 “朕看他是越发过分!”季洋冷哼一声。 才多大? 居然敢用蒋云轻威胁他了。 丽妃叹气,蹲下来看向季晨,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诱哄道,“大皇子乖,快和皇上认错。” 季晨别过脸,眉宇间还带上倔强。 讨厌的坏女人! “大皇子,别这样。”丽妃看看他,又为难看了看季洋,还劝道,“皇上,您别太生气,皇后不在大皇子身边,很多事情还需要别人教。” 嘴上这么说,实际她心底得意着呢。 蒋云轻还被禁足,季晨已经这么惹季洋厌恶,现如今,蒋岩也生死未卜,蒋家一派也乱成一团,陈家一派正在壮大。 等她生下皇子,季晨就是一颗弃棋。 “还需要人教?”季洋幽深的黑眸扫向季晨,脸上皆是不悦,再次发问,“需要朕教你?” 父母培养感情的时候不懂有点眼色? 再这样下去就只有你一个皇子,连个皇妹都没有,等着苦吧你。 季晨看了看他,又看看桌子上的字画,小眼睛里有些纠结,“儿臣……” 他说到一半把头埋得更低,没有再说话。 才不要父皇教,他今天晚上去找母后。 “皇上吓到大皇子了。”吴妃也笑着走进来,“大皇子才四岁,自然要教。” “臣妾身子已经不便,不然还能替皇上分忧,照顾一下大皇子。”丽妃说着有些愧疚。 她已经怀上孩子,自然不想再管季晨,只等安心剩下这个自己的孩子。 “我才不要你照顾。”季晨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又跑去抱着季洋的大腿。 他满脸信赖,伸手紧紧抱着,也丝毫没有掩饰对她们的不喜和抗拒。 “松开朕。”季洋提高声调。 “不要,儿臣不要。”他说着还要更用力抱住,惹得季洋脸色黑如锅贴。 “大皇子,不能这样,”丽妃捂嘴轻笑,小步又走上前,轻哄着,“松开皇上,我带你去吃鸡蛋羹可好?” 季晨将头一转,埋在季洋腿后,不想看两人。 丽妃还想说什么,季洋已经率先开口,“两位爱妃来找朕何事?” “臣妾在宫中烦闷,被孩子闹得又吃不着,睡不好,所以来找皇上解解闷。”丽妃收敛神情,说着还要把手放在腹部,语气越发柔和。 季洋点了点头,又看向吴妃,对方上前两步,行了礼,“臣妾听闻皇上繁忙,就给皇上炖了补汤,特意送来。” “有劳爱妃了。”他出言。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吴妃说着让宫女端上来,自己也往前走。 说着她便动起手,盛出一碗,伸手递给季洋,对方却看向丽妃,“爱妃身子弱,也需要补一补,来,尝一尝。” 丽妃受宠若惊,“臣妾……” “尝一尝吧,无事。”季洋放在她手里,笑着道,“你也试一试吴妃的手艺。” “……好,谢皇上,谢妹妹。”丽妃故作犹豫,把碗端起来。 她放心得很,吴妃送来给季洋喝的东西,自然不会什么问题,而且,皇上对她如此看重,她也享受无比。 吴妃看着她喝下去,神色愈发不自然,嘴角的笑都有些僵,却要强忍着。 丽妃喝了好几口,季洋也端起碗,季晨却从他的身后钻出来,扯着他的衣角。 季洋一转身,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他,手里的碗还掉了下来。 一时间,汤水溅了一地。 “季晨!”季洋声色俱厉。 还没等他说下一句,季晨红着眼眶已经跑出去,阿福公公连忙去跟上去。 跑到门口,一下撞到了前来的魏琛,对方拉住季晨,“大皇子这是要去哪?” “越发没有规矩,朕非得治治他!”季洋也走了出来,冷哼一声。 “皇上别气。”丽妃走上前宽慰,善解人意,“许是太久没见皇后,大皇子心底也不好受。” “大皇子也还小。”吴妃跟上来,又让宫女收拾残局,眼底倒是觉得有些可惜。 单凭季晨是“小福星”的身份,季洋就不可能把他怎么样,眼下就一个皇子,怎么着也得供着。 魏琛看着季晨,眉宇间与蒋云轻还颇为相似,就连这倔强的性子,也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蹲下来把他抱起来,“大皇子又怎么惹到皇上了?” 这时,陈鹤也走上来,冲季洋行了礼,“臣见过皇上。” “免礼。”季洋摆摆手,看向季晨,“给朕下来!不要让朕再说第二遍!” 这一招以往还有效,季晨通常会神色胆怯,丝毫都不敢违抗,可近段时间,季洋一这么说,他就往母后怀里躲,父皇一下就泄气了。 这里没母后,他看着魏琛,对方长得温文尔雅,又冲着他笑,结果他伸手就抱住他。 那一瞬间,魏琛怔住,季洋那叫一个气急攻心,额头都青筋暴跳起来,还未发怒,旁边的丽妃捂着肚子喊疼,她的面色突然变得惨白,红唇毫无血色,还大口喘着气。 “传太医!”季洋快速出口,往前要扶住丽妃,结果看陈鹤比他还着急。 如此,他便放慢脚步,成功让对方快了一步。 “快,让陈太医过来。”季洋看向一旁的太监,恨不得上前要踹一下。 “皇上。”丽妃冷汗直冒,看向他。 “太医马上来了,爱妃忍忍。”季洋点着头回应,脚却站在原地,看起来比谁都着急。 魏琛看着丽妃,转头又看向吴妃,面色未变,眼底情绪却翻涌。 对方有些心虚,没敢直视他。 季晨不能对这样的场景感同身受,他伸手揽着魏琛,命令道,“送本皇子去安心亭。” 魏琛眉头微微一挑,快得让人毫无察觉又消失,“大皇子去那边做什么?” 季晨看着他们都往里屋走,他一点都没掩盖嫌恶的神情,别过脸,“本皇子才不要在这里。” 魏琛又看了看门的方向,低头看季晨,似乎有点无奈又纵容,最后还是抱着他往安心亭走。 屋内。 陈太医被太监拉着跑,进来之后手忙脚乱开始给丽妃把脉。 “本宫早晨还无事,刚刚喝了一碗妹妹送来的汤。”丽妃咬着下巴,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出言。 “臣妾保证,给姐姐喝的汤绝无问题。”吴妃一脸惶恐,连忙跪下。 “如何?”季洋也着急,在旁边催。 “微臣再看看,再看看。”陈太医伸手抹了摸脸上的汗珠,给丽妃把脉的手都在颤抖。 “快些!”季洋发怒,急得来回走。 “是是是。”陈太医又确诊了好几遍,“丽妃娘娘脉象平稳,微臣也不知是何原因。” 此时,丽妃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这叫无事?”季洋犀利的目光扫向他,“若是说不出原因,朕还留你做什么?” 陈太医求饶,哆哆嗦嗦又磕了几个响头,继续给丽妃把脉,陈鹤站一旁急得团团转。 不过,说来也奇怪,没等一刻钟,丽妃突然又觉得不疼了,脸色也慢慢恢复,变得红润起来。 季洋坐在床边,安抚着她。 太医给不出原因,只能胡乱找个理由,与季洋说可能是个人体质,还保证胎儿绝无问题。 最后,开了几幅安胎药。 另一头。 吴妃来到御花园假山后,魏琛背对着她站着。 今日他身着一身白衣,身如玉树,腰间还挂着白玉佩,她眼底露出痴迷。 察觉有人,魏琛慢慢转身,乍眼一看,眉眼温润如画,可仔细一瞧,又多了一丝无情冷漠。 他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居高临下看向她,“丽妃的事,与你有关?” 吴妃心一虚,低了头,算是默认。 “这件事,为何不知会我?你眼底还有我这个主子?”魏琛话语越发阴冷,带着寒气。 她自觉脚底升起一股冷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却红了眼眶,带着一丝阴鸷,死死拽紧拳头,“丽妃害了我们的孩子,我要她生不如死!” 闻言,魏琛不悦拧眉,有些责备,“你别坏了我的好事。” “今日的汤水我是为狗皇帝准备的,是她自己凑上去,怪不得我,主子放心,哪怕那个狗皇帝停了丹药,体内的毒素也已经积攒得不少,只等爆发。”吴妃对着他保证。 她并不是什么御史大夫的女儿,而是魏琛培养的死士,还不知死活爱上他,而季洋则是她的杀父仇人。 如此,魏琛脸色才缓了些,看向她顿了一会开口,“这个孩子也是无缘,日后再给你个便是。” 至于吴妃再难怀孕的说法,不过是为了让季洋起愧疚心罢了。 “属下知道。”吴妃眼眸带着复杂的情绪。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形容的大抵就是她,为了他的宏伟的大业,她心甘情愿舍弃一切。 “不要露出马脚,不然我也不会手软。”魏琛走之前又丢下毫无温度的这句话。 吴妃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伸手放在平坦的腹部,眼底暗淡好些。 * 晚间。 季洋又拎着季晨来到嘉恒宫,蒋云轻正在刺绣,他大步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针线,“大晚上伤眼睛。” “母后,父皇他……”季晨一下扑到蒋云轻怀中,昂头就要控诉。 “嗯?”季洋从唇齿间溢出一个字,打断他。 季晨缩了缩脖子,埋头在蒋云轻怀里,看起来可伶极了。 蒋云轻摸着他的头,对上季洋,“大皇子又闹皇上了?臣妾在这里替大皇子赔不是了。” 这话说的,让季洋更气了,脸色变了又变,十分精彩,“他自己做事自己承担,你还能一辈子护着不成?” “听闻丽妃身体不适,皇上不去看看?还有空来臣妾这?”蒋云轻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还不忘补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给的底气,她都发现自己说话都有点飘了。 “朕想去哪就去哪,这后宫,都是朕的后宫。”季洋气呼呼坐下来,狂得很。 蒋云轻知道他这性子,也不接话,让他自己生闷气去。 这还不算,季晨还悄悄凑到蒋云轻耳边,自以为很小声道,“父皇和很多坏女人在一起,骂儿臣,还不许儿臣来和母后说,故意为难儿臣。” 蒋云轻看着季洋越来越黑沉的脸,嘴角不自觉上扬,“父皇为难你了?” 他重重点头,“嗯!写很多字,还要让儿臣面壁思过,不让儿臣来找母后,用膳的时候没有红烧鱼,父皇说就不给儿臣吃……” 蒋云轻笑意一下没克制住,眉眼弯了弯,“母后明日给你准备。” “好。”季晨努着小嘴,伸手继续抱着蒋云轻。 “是臣妾误会皇上了,皇上还是很繁忙。”蒋云轻冲他说。 好多嫔妃等着他照顾呢。 这句话让季洋有了危机感,再对上她的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晚上入寝时,蒋云轻睡在最外边,里面睡着季晨,哪还有他的位置? 季洋蹑手蹑脚爬上去,慢慢要将季晨抱起来,结果蒋云轻一眼扫过去,“皇儿才刚睡,若是皇上吵醒他,臣妾就让皇上哄到入睡。” 一想到季晨那坏毛病,季洋住了手。 说完,蒋云轻又慢慢闭上眼,没与他再说,准备入睡。 季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小东西,在一边一动不动好一会,久到蒋云轻都要睡着了,下一瞬却被人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一下睁开眼。 倏然,嘴又被人用手堵住,季洋抱着她又转了个身,侧着身子刚好睡在床边,再多翻身一下都要掉下去,低着声道,“轻儿,我们不闹了,朕最近累得很,着实是没了精力。” 他话语里还带着疲惫,蒋云轻在嘴边讽刺的话突然出不了口,看着他泛起的黑眼圈,心口像是被棉花堵住,“皇上忙些什么?西北灾情不是又稳定了吗?” “忙……”季洋说着,唇角露出一笑,“你亲朕一下,朕就告诉你。” 蒋云轻闭眼睡,懒得理他。 季洋又没说话了,在她闭眼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摸上她的脸,动作很轻柔,她都能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转。 第六感告诉她,季洋不会害她和季晨,可,事情好似也没那么简单。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却没法问的感觉太压抑了。 当月月底。 第三批丹药送往西北,灾情再一次得到控制,季洋龙颜大悦,直接将陈鹤升为当朝宰相,委以重任。 同时,魏侯爷闹出丑事,草菅人命还私自卖官,被人告到了季洋的耳里,他对魏家意见颇深,就连魏琛也受了影响,降了一级。 一升一降,巴结陈鹤的人更多了,加上近端时间丽妃被确诊为双胎。 两个孩子,总有一个是皇子吧? 皇后一派如今怕是靠不住了,一堆墙头草纷纷往陈鹤那头靠,对魏琛也没以往那么热情。 这样一来,陈鹤飘得很,之前对魏琛还有几分忌惮,现在说话都有点傲慢。 魏琛看似温润,实则也是心狠手辣之人,这样的人,小肚鸡肠又容不得别人轻视,此时他对上陈鹤,似笑非笑,“陈宰相,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合作,如今要到收网的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自然记得。”陈鹤点头,哪怕再得意,这点分寸他还是有。 “记得便好。”魏琛点头,把手附在伸手,迈着步子离开。 陈鹤看着他,眼底已经沉思,魏琛提出铲除季洋平分天下,但他怎么觉得,如今这个形式,比起平分,他更想要一个人得天下。 养兵多年,他不见得会输给魏琛,而且,宰相让他手里权力更大。 想归想,此事重大,他暂时也只能想一想。 他却没想到季洋却在背后推了两人一把。 第489章 昏庸的皇帝(完) 季洋素来是个昏庸又无能的皇帝,丹药能治瘟疫,他便像着了魔似的,给了道士莫大的权利,将国库里的珍贵药材又搬了个遍。 隔三八五在天坛做法,整个人也变得古怪非常。 以往还时不时去关心一下丽妃,现如今整日沉迷长寿升仙,到最后谁都不见。 这样一来,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丽妃,她找来陈鹤,要求对方把道士赶出去。 “皇上绝对不能再吃丹药,这样的东西,百害而无一利,本宫决不能放任不管!”丽妃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咬着牙。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再把道士赶出去,皇上那里如何解释?事情要是败露,你想陈家株连九族不成?”陈鹤拉下脸。 “本宫已经怀上皇上的孩子,无需再用这等下流方式,皇上出了什么事,我们母子三人怎么办?”丽妃哪里知道陈鹤的打算,只觉得兄长是为了讨皇上开心,让她好立足。 “为兄自有打算,现在只等慢慢身退,你好好养胎便是。”陈鹤敷衍她。 丽妃还真被糊弄过去,当下点了点头,等他离开,眼底还是有些担忧。 她一向没什么脑子,心底也藏不住事,打听朝中之事也只能交给宫女去办。 一来二去,宫女也知道了苗头,这一次回来,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皇上呕血了,道士说,是因为体内毒血被丹药逼了出来,虚弱一段时间后便会好。” “什么?”丽妃一下站起来,感觉肚子又有些隐隐作痛。 兄长不是答应她不让皇上再吃丹药吗? “陈宰相在组织道士进行大做法,听说是为了让天神看到皇上的诚意。”宫女继续出言。 “简直胡闹!”丽妃看不透陈鹤的目的,让宫女再去查,还想出了一个办法,诱惑道士说真话。 结果,道士一醉,酒后吐真言,“若是这一批丹药下去,皇上的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让丽妃大惊失色,身子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娘娘,陈宰相不是说……”宫女欲言又止,随后又道,“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那您和小皇子……” 对方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不言而喻。 丽妃似想到什么,唇色一下惨白。 陈鹤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帮她和孩子,打小一同长大,哪怕她再没脑子也清楚陈鹤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对方的目的……是为了皇位! 这与她就相冲了。 她的目的是为了往自己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达到这个目的很简单,让孩子讨季洋喜便是,若是陈鹤失败,那是要诛九族。 不。 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本宫该怎么办,你说,本宫该怎么办?”丽妃看向贴身宫女,早已经乱了阵脚。 一着急,肚子又疼得不行。 “娘娘先别着急,奴婢和娘娘一起想办法。”宫女上前扶住她,话语安慰。 “好,你帮本宫想,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 * “咳咳咳。” 这已经是季洋进门第三次咳嗽,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几下又止住,似乎在隐忍着。 蒋云轻正抱着季晨讲故事,头也忍不住往他那边转,见他坐在桌子上,手里正拿着一本奏折。 他脾气有些暴躁,近段时间却异常好,目光专注在看奏折,不扔不砸也不骂大臣了。 时不时还做批注。 “母后,父皇今天还咳出血了。”季晨凑到蒋云轻耳边,悄咪咪又道,“父皇还吃了丹药,儿臣很担心父皇。” 闻言,蒋云轻蹙起纤细的柳眉,胸腔里都是怒火,把季晨放下来,让对方好好看书,自己往季洋的方向走。 在他跟前停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下伸手躲过他手中的奏折。 脸色很不好看。 季洋抬头,看着她不怒反笑,“谁惹了轻儿?火气这么大?” “没有长生不老,没有所谓的天神,也不会延长寿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蒋云轻字字掷地有声,盯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吗?你病了就看太医,喝药,不是吃丹药!” 一着急,连皇上都不叫了。 她说完,都等着他怒气冲冲反驳,却没想到对方嘴角扯了扯,声音清缓,“无事,朕有分寸。” 蒋云轻被一噎,神色更加难看。 季洋居然还对着她笑,伸手拉过她的手,往自己怀中带,蒋云轻不情不愿坐在他腿上。 “不说这些,陪朕看看奏折。”季洋伸手搂着她的腰,又拿过她抢去的奏折,打开重新看了起来。 蒋云轻待在他怀中,情绪还未平稳,只听他看着奏折又道,“何彦这个老头啊,天天给朕添堵,但提出的想法和见解还算可行。” 听言,她望过去,何彦是朝中元老,为人正派,关于对方她还是很认可。 “只是这老头看事情太过片面,偏激而鲁莽,这一点,他就比不上徐忠,可徐忠呢,这人又比不得何彦忠心。” 他似随口一说,蒋云轻诧异,人人都说季洋是昏君,被猪油蒙了心,错把佞臣当忠臣。 在她恍惚的时候,他已经放下奏折,又拿起一本,瞄了一眼,“张培这个家伙,墙头草一颗,跟着陈鹤屁话连篇,可有可无,不值得信任。” 她有一种错觉,季洋其实看得比谁都清。 联想到季晨说对方这段时日都教他朝中政务,蒋云轻心底一咯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在他又一次轻轻咳嗽两下,蒋云轻倏然开口,“皇上既已知他们不忠,为何还要留着?” 她不信他会糊涂到这都分不清。 听言,季洋先是愣了愣,对上她清亮的眼,黑眸染上笑,语气却一本正经,“轻儿,后宫不得参政。” “是皇上自个在那先说,长着耳朵,听不听又不是臣妾能决定的。”蒋云轻瘪嘴。 季洋又低低笑出声,抱着她的手又收了收,“这倒成朕的不是,行,是朕的错。”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继续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又看起了奏折,蒋云轻也没打扰。 深夜。 一家三口睡在一起。 季晨被季洋赶到角落里,他霸道抱着蒋云轻,还不许她反抗,若是平日里她都要恼了,联想到他的身子,还是歇了念头。 心底有事,她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抱着她的人压抑着咳了两声,似乎怕吵醒她还别过头。 蒋云轻刚要醒,他却已经再次睡下,一双温暖的手还把她的手放在手心。 他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过了好一会,语气万分无奈说了一句,“皇儿还小,朕必须有打算。” 这话让蒋云轻心底猛地一缩,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自那以后,她每日都会暗地里悄悄询问季晨,打探季洋到底在做什么。 “父皇教儿臣看奏折。” “母后,父皇好像很难受,是不是生病了?” …… “儿臣不想看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书,可是父皇说,儿臣必须要看,等父皇不在了,儿臣就只能自己看,母后,父皇为什么会不在?”季晨懵懂的眼看向她,带着好奇疑惑。 蒋云轻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忍着眼底的酸意,“晨儿要好好听父皇的话,不可任性,知道吗?” “儿臣知道。”季晨点头,往一边跑,“那儿臣现在要继续看,明日考一考父皇。” “嗯。”蒋云轻看着他欢喜的身影,站起身来,身子都晃了晃,菊红慌忙去扶住她,“娘娘。” 蒋云轻摇着头,拖着脚步往窗边走,看着皎洁的明月,心底无比沉重。 季洋每日看奏折时说的话,不是为了吐槽评价,他是在告诫她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种种举动,像在安排自己的后事。 “娘娘……”菊红再次上前,“您这是怎么了?” 蒋云轻垂落的手微微缩了缩,声线沙哑,“菊红,你说为何皇上会把父亲调到西北,把堂哥调到姜楠,蒋家一派已经慢慢脱离朝中,还把我禁足在这宫中?” “皇上素来忌惮蒋大将军,娘娘一直也因为这个原因不得皇上看重,奴婢……”菊红说完,后半段也说不下去了。 若是季洋不看重蒋云轻,晚上却总是偷偷带着季晨过来,时不时还抱着大皇子。 也说不过去。 “奴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菊红也只能这么说。 蒋云轻看向远处的天边,声线飘忽,“皇上疑心很重,我原也以为他是忌惮蒋家,可他又全心教导晨儿,若是这朝中要翻天了,远离朝政对蒋家来说,就是最安全且保留实力的时候。” “您是说……”菊红一下也瞪大眼。 “而我是大皇子的母亲,率先会拿来开刀的对象,看似被禁足在这嘉恒宫,对我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假借罪人之名,能躲过纷争。” 季洋看似惩罚,却在保护。 “娘娘。”菊红已经倒吸一口气,“这朝中,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蒋云轻眯了眯眼,红唇紧珉着,沉着声,“哪怕发生再大的事情,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 “娘娘所言极是。”菊红低着头,快速回答。 “本宫有几件事要交给你去办。”她看向菊红,突然变得冷静无比。 菊红把耳朵凑过去。 与此同时。 季洋正站在御书房书桌前,手中拿着毛笔,笔力有劲,写出了一个“轻”字。 暗卫从悬梁飞下,单膝跪在季洋面前,双手抱拳,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已经有所察觉,派贴身宫女前来打探。” 季洋手顿了顿,有些宠溺道,“皇后还真没让朕失望,那便按之前的计划透露与她。” “是。” * 有了季洋的“透露”,蒋云轻虽足不出宫,消息却知道不少,丽妃那一头的消息都被她知道了。 对于丽妃怀的双胎,她觉得是有猫腻,季洋如此看重陈鹤,为何对孩子提都不提? 有一次她还故意问起,他别扭又难堪的神情像极被人带绿帽子。 丽妃手段并不高明,思来想去,也只会唆使道士换药,蒋云轻觉得季洋既然知道,这个丹药早就停了,换不换都没意义。 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陈鹤。 果不其然,兄妹反目。 一个为了皇位,一个为了凤位,终是不能平衡,而且是最根本的利益冲突。 “我不可能会让你再对皇上下手,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兄长!你冷静点。”丽妃试图劝说。 “你确定是皇上的孩子?”陈鹤锐利的扫向她,冷着声,“这个孩子生下来,若是被皇上发现,你逃得了?” 丽妃瞳孔一下猛缩,“兄长你……” “前期的丹药已经让皇上身子掏空,根本不可能让人怀上孩子,若是停了丹药,事情败露,你觉得你还能有活路?”陈鹤把手一甩,“不要愚蠢到把自己填进去,为兄若是成功,你和孩子也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丽妃跌在椅子上,抱着肚子又开始疼得要打滚,身子也剧烈抖着。 她与“季洋”发生关系多次,肚子却迟迟没动静,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撤。 这件事像是抓到丽妃的命脉,她一下就稳了。 蒋云轻知道的时候,既觉得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小庆幸,而她不得不寻找别的路,可一个后宫女子,又有多少人脉能用? 她还怕坏了季洋的计划,陈家势力不容小视,要是打草惊蛇了,那就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从季洋身上下手,可他根本不愿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像是要把她隔离在外,自己应对。 又一日。 季洋坐着在看奏折,剑眉紧缩,极度不爽。 蒋云轻端着碗缓缓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皇上近段时间身体不适,臣妾熬了清热解毒的药,皇上先喝了再处理公务吧。” 季洋看了看她手中黑漆漆的一碗,眼底写满了抗拒。 “皇上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父亲征战渝北,偶尔一种花药,能解百毒。”蒋云轻说着用手指捏起汤匙,送至他嘴边。 季洋怔住。 这种花药乃渝北一个极少数民族耀族秘方,当时是蒋岩偶然救了一位耀族老人家,所以给了一点,不过几次用量。 “臣妾早就跟皇上说过,丹药是剧毒,皇上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现如今,皇上还信道士的那番说辞不成?”蒋云轻说着,又将汤匙往前一推,碰到了他嘴边。 季洋微微张开嘴,喝了下去。 刚喝下,又剧烈咳嗽起来,蒋云轻连忙放下碗,伸手去拍他的背。 “朕无事。”季洋摆手,重新坐直。 蒋云轻看着他这幅样子,眼底担忧不已,继续喂他,“若是这次没效,臣妾便让母亲再送来,家中还有一次的剂量,只是皇上不能再碰这些剧毒之物。” “这次熬了就熬了,下次就不用了,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季洋浅笑,又喝了一口。 “皇上若是清楚,还至于折腾成这样吗?”蒋云轻忍不住轻斥。 季洋依旧看着她笑,拉过她的手,“皇后这是在担心朕?” “可不是嘛,臣妾还没摘掉罪名,若是皇上真出了什么事,臣妾和皇儿怎么办?”她还是有点倔。 “事情没有查出眉目,轻儿好生在这待着。”季洋的回答与她意料的那般。 蒋云轻神情一下变了变,对上他质问,“那皇上,准备做些什么?明知丹药有毒还要服用,若真生了变故,臣妾和大皇子早就逃脱不了,又有何意义?” “胡说,朕有安排。”季洋脱口而出,一下漏了嘴,眸光闪烁得厉害。 他伸手要帮她推开,起身离去,蒋云轻却快了一步,直接坐在他大腿上,还大胆揽上他的脖颈。 “皇上与臣妾说说,都有哪些安排了?”蒋云轻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都喷在他脸上。 季洋呼吸微微急促。 “朕还有奏折要看。”他别过脸,没看她。 “说完臣妾陪皇上一起看。”蒋云轻不依不饶,又直言道,“皇上瞒着臣妾足够多的事情,让臣妾惶恐不安许久,日日夜不能寐,生怕连累蒋家被处斩。” “蒋大将军于朕有恩,朕自然不会如何。”季洋硬邦邦挤出一句,有些安抚。 “让臣妾猜一猜。”蒋云轻微微侧头,再次对方他的眉眼,红唇轻启,“皇上是顾虑陈鹤一派,还是徐峥一派?国家根基不稳,皇上想把蒋家剔除,独自抗衡,好留着给皇儿铺路吗?” 季洋心潮涌动,而后眯了眯眼,一下寒了声,“皇后,你好大的胆子,不仅随意揣测朕的心思,居然暗示大皇子是未来的储君!” 蒋云轻并无半分惧怕,反而缓缓出言,“成恒与我说过,我们的孩子,会是他在这个世界最疼爱的孩子,他会做最好的父亲,还会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季洋冷厉的神色慢慢又缓了下来,眼底依旧有些挣扎,脑海里勾起了以往的回忆。 蒋云轻却没给他机会犹豫,身子往前一倾,靠在了他胸膛上,伸手抱住他的腰。 刹那间,她都能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 原本以为对自己恶意满满,甚至绝情的人,让自己心灰意冷,可突然又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那种落差,的确让她心底情绪翻涌,对他也升起满满的心疼。 “哪怕臣妾只能禁足在这宫中,皇上能否别瞒臣妾?若是真的变了天,臣妾也已经没了后路。”蒋云轻在他胸膛出言。 季洋犹豫了一会,手慢慢覆上她的发丝,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 半晌后,他才道,“你别怕,朕若是真败得一塌糊涂,魏琛也不会为难你。” 蒋云轻猛地抬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季洋没说话,目光柔和望向她。 “臣妾与魏琛毫无关系,何况,这关魏琛何事?难道……” “徐峥与陈鹤背后都是魏琛。”季洋回她。 蒋云轻瞪大眼,毕竟对方一向一副君子风度翩翩的模样,反差太大。 “朕自会安排。”季洋说着松开她要起身。 “夫妻本是一体,皇上若是出了事,臣妾岂能苟活?这江山,皇儿也坐不稳,与其被人惦记不知能活几时,干脆和皇上一起去了算了……” “胡说!” 蒋云轻还没说完,季洋已经大声怒斥,胸口剧烈起伏,俨然被气得不轻,“朕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这样的话!下不为……” 他还未说完,蒋云轻已经凑过来,粉唇堵住他的薄唇,手往上攀。 她青涩地辗转反侧,往里探索。 季洋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压在桌边,急促而又迫切,蒋云轻眼底含着水光。 接下来的动静让菊红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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