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趁着谢示松手，他把匕首一扔，招呼了几个人，把挣扎的谢示带了下去。 谢示被带走前，声嘶力竭地嘶吼： “沈言！你爱过我的！沈言！” 8 我充耳不闻，心疼地用枕边的绷带给他包扎伤口，埋怨道： “只要打断他动作就够了，何必你要用手拦着？” 莫轲却深深地望着我，良久，他叹口气，掰着我的肩膀，直视我道： “我刚才说的，不是气话，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低头说道：“你刚进京，不知道我的名声有多……” 他打断我的话，直视着我说道：“坏？爱慕一个人就是坏人吗？” 他有些不解地继续说道：“在我们那儿，姑娘和小子看对眼，俩人当晚就可以住一个帐篷， 你们京城的人真奇怪，那情书我看了好几遍，给我感动坏了，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小题大做的？” 我打趣道：“还好几遍，你能看懂几个字？” 我发现莫轲的耳朵变得通红，他的神情也有几分扭捏， 我突然意识到，莫轲说着一口汉语，很可能他根本就识字！ 莫轲看我反应过来了，有些得意道： “当时你失魂落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幸亏我急中生智，编出来个借口，你看，你现在多好？” 我猛地抬头：“那河里的尸体，是……” 莫轲点点头：“其实当时我们已经在京里待了几天，听到一些风声。而且……” 他挠挠头：“你一直不愿意回家，他们也不找你，索性我就花钱找人买了个死刑犯，穿上你的衣服画个脸，扔回去了。” 他认真地看向我道：“你跟我回蒙古吧，我的探子回报，他们认领了那具尸体，已经草草埋葬，现在你已经是自由的人了。” 怪不得，一直都没有人来找过我。 我苦笑：“要么，他们是连我的身形都不记得，要么，他们宁愿是我死了。” 莫轲紧紧地搂着我，低声说：“跟我回去吧，我不强求你嫁给我，你就以我认的弟弟身份回去，从此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我点点头，三天后，使者团启程，皇帝本想再送个公主和亲，被莫轲拒绝了。 出城门时，我看向前方，莫轲犹豫了片刻，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在城楼看你，用不用我等你一会儿，你跟他告个别？” 我摇摇头，露出释然的笑容，在他耳边笑道：“我想喝奶茶，吃烤肉，还有，去蒙古后，教我骑马吧。” 莫轲喜滋滋地连连应下，紧紧地搂住我，我抱着装着我娘骨灰的锦盒，冲他笑笑，说道： “这个地方，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 从此之后，每一天都是晴空万里。每一步都是海阔天空。 不久后听说，皇子谢示入宫找了一次皇帝后，突然疯魔了，每日对着一座没有名的坟冢，大哭大笑。 他还时常喝得醉醺醺的，到处宣扬曾经和亲的嘉宁公主是个多么卑劣的人， 投河死去的沈言，成了在他面前不能被提及的禁忌，皇帝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很快就宣布谢示病逝了。 彼时，我正在帐篷里吃着莫轲烤的肉，喝着奶茶， 看着他被火光映衬得格外英俊的侧脸，这一次，我主动亲了上去。 “你后悔吗？”莫轲看向我问道。 后悔吗？ 怎么会后悔呢。 我摇了摇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曾后悔过。 当初我对谢示情根深种，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无尽的羞辱，是他处心积虑的报复。 我是爱过他，很爱很爱。 可这份爱被添加了太多杂质了。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莫轲紧紧握住我的手，亲吻着我的脸颊。 “以后的道路无论是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继续走下去。” “好啊。” 我点了点头，这一刻，以前的种种都得到了释怀。 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谁不曾被他人欺骗过，可那都是过去，重要的是眼前人。 人都得学会放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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