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能像是看?卖把戏的歧路人一样看?待他。” 许烟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好像沉痛的控诉那个老师不太合适,激烈的指责那个老师也不太合适,但总不能让他说?“来,说?说?那个夫子带来了什么乐子”? 大学生懵逼。 然而俞前侍郎还在自得?自己给许烟杪带来一个有趣的事?情?—— “他既故意掀学生被子,却又好像自己是个良家?妇女,每次其他夫子和学子邀请他去泡澡时,他都脸红拒绝。” 许烟杪上一秒很高兴,下一秒就仿佛被掐住脖子的仓鼠,瓜子都掉了。 许烟杪的心声震耳欲聋。 大夏君臣:“!!!” 哦豁! 老皇帝都不拽着大臣问花园了,聚精会神听起了许烟杪的心声。 ——这个发展可刺激多了! 快来让朕听听,这个人是怎么把人家?夫子看?成龙阳之好的? * 对于俞前侍郎,许烟杪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脑海里扒拉出一个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俞前侍郎都没发现,自己被一众人用同情?且兴奋的目光注视着。 ——他如果?能听到?许烟杪的心声,绝不会高兴地往下说?,还认为自己终于戳中了许郎的痒处。 连沆戳着自己碟子里的那二?两肉,笑了笑:“不过其实也没太大差别。” 许郎现在不就是兴头上来了吗。 就连他的兴头也上来了。 ——就是可能不是俞前侍郎想要的那种兴头。 * 俞前侍郎回忆了当初的事?情?,试图说?得?清清楚楚:“还有,他不止一次偷偷进胭脂店试胭脂,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不算什么,但他偷偷去,被人问了还矢口?否认,说?自己不爱傅粉饰面。实在可笑。” 许烟杪开始同情?起那位夫子了。 是啊,好惨。 大夏君臣齐刷刷点?头。 尤其是大臣们心有戚戚。 每天零点?——许烟杪有时候会混着说?,他们早就搞懂,零点?就是子正,四点?就是寅时五刻。一个时辰大概就是“两个点?”。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这真的不是什么很能够受得?了的时间。 俞前侍郎说?的起劲:“还有,他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吃糕点?,还是那种特别甜腻腻的糕点?。一般只有那种兔儿爷才喜欢吃甜……” 许烟杪下意识数了起来。 被点?名的人:“?!” 不! 没有的事?!!! 俞前侍郎心脏猛地一跳。 奇怪,怎么感?觉有杀气?! 捅破天了! 俞前侍郎左看右看, 没有看出问题。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又看向许烟杪,带着自信的笑容就要开口,然后看到许烟杪脸上表情的下一息, 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怎么感?觉……许郎好像看他的目光都变得冷淡了?很多? * 许烟杪确实?对俞前侍郎拿这事?当谈资十?分?反感?。 许烟杪眼?神微微闪烁。 意念化作的虚拟手掌蠢蠢欲动地?拖动进度条。 笑声猛地?爆裂开来。笑得大夏君臣已经开始疯狂脑补。 ‘不?喜欢甜食还买甜食,难道是……用来追这俞侍郎的女长辈, 比如亲娘——现在其实?他应该喊那夫子爹?!’ ‘又或者,夫子收集甜食是为了?讨好别人,那个人也是俞侍郎想要讨好的,俞侍郎晚了?一步,一直懊恼, 但不?知道是谁快了?他一步?’ ‘不?不?不?,我觉得是……’ “噗嗤——” 连沆低头发笑, 很用力咬住嘴唇, 没让自己爆笑出声。 只?有一对肩膀抖来抖去。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想笑的,但是一则“恩怨情仇”“快意恩仇”的故事?, 突然转变为“给我喜欢的学生奖励一颗糖”这种助教故事?,反差太大, 实?在控制不?住。 俞前侍郎知道自己不?受人家夫子待见吗哈哈哈哈哈哈—— * 俞前侍郎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扭头一看,中军都督佥事?笑容狰狞:“刚才听见,你觉得会吃甜食的男人是兔儿爷啊?” 俞前侍郎惊恐地?看着中军都督佥事?,试图狡辩:“我只?是……” 然后,感?觉自己好像双脚悬空了?。 俞前侍郎瞳孔地?震:“你!你想干什么!” 中军都督佥事?一句话都没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直接把俞前侍郎拎走。俞前侍郎挣扎着,外袍都半滑在地?上拖行,像是一条十?分?滑稽的老鼠尾巴。 一路上,他路过哪里,哪里的京官就默默的捂住眼?睛。 ——尤其是爱吃甜食的。 “好惨啊!” 兵部尚书感?慨了?一句,调了?调坐姿。 嗯,这样刚方便从?窗户看到外面,看武将拳拳到肉可真?解压。 喜欢吃甜食怎么了?! 哼! * 俞前侍郎被拖出去后没多久,窦丞相这个主人翁终于进场了?。 如今天色已晚,外间点燃了?一个个松油火把,仿佛要把园子亮成白昼。 这位八十?岁的老人家端起饭碗,笑眯眯地?吃着,边吃边招呼人,t?许多致仕同僚的姓名他都能喊出来—— “苏子光,最近还有没有坚持游泳啊!懒得去?这怎么行,也不?怕你那老寒腿疼死你!” “来人,把灯挪近些,让咱们第五学士看得清楚桌上的菜——你看你个第五犟驴,怎么还偏要自己动手,让下人夹菜伺候你就行啦!” “吕黄雀,这次宴席上怎不?叽叽喳喳的了??哈哈哈,是啊,老了?老了?——不?过你说的那鸡舌汤真?不?错,我现在是每天早上都喝一碗,可惜老了?,牙齿咬不?动肉了?,那些鸡肉只?能扔掉。” 窦丞相平静地?切割着自己碗里炖得软烂的肉糜团子,全?当自己耳朵聋了?。 ——皇恩浩荡,暂时还没有拿掉他的职位和官印。要等八十?大寿过完后,才是彻底卸任。 每一个被窦丞相叫到的人,都不?急不?躁地?拱手回礼,有人还有来有往地?说上两句话,场面热闹了?不?少。 窦丞相在点名,一些力士走进来,将大堂中央清出来一块地?方,开始搭上一些物件。 ——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 等窦丞相点完全?场的名儿,那些东西也架好了?,一头羊被牵上来,绑住了?三条腿,随后,一个壮士提着刀进来,向着各位官员拱手。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仍笑着问:“丞相这是作甚!难道现在还有戏要——” 最后那个字极速地?破了?音。 因为壮士一刀割喉,再一刀往没有被绑住的羊后腿上面剥了?个口子,那条腿一边蹬一边挣扎,血哗啦啦往下流,腥味遍生。 放完血羊就死了?,随后就是一根木条捅进口子里,撕开吹气口,手抓着羊腿,嘴对着那个吹气口用力一吹。 死羊很快就膨胀起来,四蹄朝天蹬。 骇得不?少官员下意识往后推了?两步。 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便连许烟杪也下意识把头一转,脸上流露出不?忍。 唯独窦丞相还在吃肉泥,不?忘笑说:“怎还特地?腾出空地?来?急什么,这羊才刚开始剥皮,羊肉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剖到各位餐碟上。” 随着窦丞相的话语,那壮士将手中尖刀反转过来,倒握着,对准羊前胸下部用劲一挑,破开半尺长的口子,随后抽刀放到一边,两只?手拎起两条羊前腿。 先从?前腿,到颈,到肩。 随即后腿,到臀,到尾。 那张羊皮就跟脱衣服一样,“吱——”一声,整张剥了?下来。过程也才不?到一刻钟,可谓是得心应手,一气呵成。 在座宾客不?少人面色发白,还有人起身跑到角落里,抱着痰盂就开始吐。 被窦丞相笑称第五犟驴的第五前学士猛地?站起来,眼?珠定在当中:“窦山柏,你在疯什么!” 窦丞相仰脖笑了?:“第五犟驴,你不?喜欢这个吗,我还以为你——或者说在座不?少人,看到这个技艺会很高?兴。” 第五前学士如果一直能听到许烟杪的心声,恐怕此刻高?低要复述一下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句话—— 你神经病啊!!! 便在这时,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 不?少人的心脏也跟着哐当一跳。 第五前学士恨不?得站到窗台上去,居高?临下看着窦丞相,想要把他从?头皮看到脚后跟,看一看这人是真?是假。 尽管不?如此,自己那张脸上也不?可谓不?精彩纷呈:“窦山柏,你究竟想干什么?” 窦丞相看也不?看他,望向吕黄雀,含笑:“这鸡舌汤,好喝吗?” 吕黄雀捂着胃部,面色惨白。想对窦丞相表达愤怒也没办法?了?——他就是之前直面剥羊皮场景,当场吐出来的那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胃里血肉都好似要逆着食道涌上来,哪还有精力回答窦丞相。 窦丞相自顾自地?往下说:“确实?好喝,一碗汤怎么可能只?有一根鸡舌头,可杀十?几只?鸡,你一家子又吃不?了?那么多。你吕黄雀可不?会把肉食分?给贱民,你家的东西,就算是倒沟里填上土也不?给外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窦丞相叹道:“一天一碗鸡舌汤,你一个月杀多少鸡啊,后院那条臭水沟都要堆成小?山丘了?吧。” 吕黄雀之前吐得频繁,现在手心里全?是汗,湿哒哒黏糊糊地?捂在衣服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盯着窦丞相,眼?里浮现着意外与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个,你用剥羊皮来恶心我?!” 他也想喊一句:“窦山柏!你有病吧!” 窦丞相又看向第五前学士:“犟驴,你气什么,你眼?神不?好使,又看不?到那血糊糊。” 第五前学士气笑了?:“我眼?睛不?好使又不?是我鼻子不?好使,我眼?睛不?好使之后,鼻子反而更好使了?,刚才差点没直接把我送走!” 窦丞相:“那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你送走呢?” 第五前学士愣了?:“什么?”想了?想,迟疑地?问:“丞相,我们什么时候结仇了??” 窦丞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眼?神不?好还骑马,致仕后没多久,就纵马踩了?别人田地?。” 第五前学士:“?”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故意恶心我?” “窦山柏!你有病吧!” ——诶?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眼?看着窦丞相的视线已经放到自己身上了?,苏子光先一步打断了?他的开口:“丞相,看在曾经有过交情的份上,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吧。” 死羊依旧膨胀着倒竖四肢,血腥溢满室内每一寸空气,火把映在窗纸上,窦丞相倒也不?隐瞒:“自然是将你们做的事?情上报给陛下。” 一众致仕官员:“???” “你真?的疯了??!” 就这种事?情,上报了?又怎样? 吕黄雀嘲讽:“你窦山柏不?会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师吧?这是要罚我们什么?鞭打?我自己每天吃十?几根鸡舌头,妨碍到哪条律法?了??” 窦丞相:“这确实?无甚妨碍,但你们一定不?止做了?这些,我虽不?知你们在地?方上做过什么,但,会有人知道的。” 这话一出,不?少致仕官员都被震懵了?。 什么叫会有人知道? 而京官们的视线已经若有若无地?瞥向座中某人。 窦丞相也在看他。 而那个人,在“发呆”。 * 窦丞相知道那个人他不?是在发呆,他是在启动神器。 “许烟杪……” 窦丞相喃喃着这个名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奔涌。 许烟杪没来之前,他没想过做这样的事?情。是,大部分?官员致仕后都会在本地?充当土霸王,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说的好像他不?用致仕一样。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皇帝? 因为皇帝没有退休这事?,但官员有啊!如果告诉皇帝,官员致仕后生活有多么荒唐,皇帝据此想了?什么策略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他们这些还没致仕的官员怎么办? 好不?容易退休了?,也活不?了?几年,玩点快乐的都不?许? 但现在不?一样了?,白泽可能随时随地?注意到你们家,万一你们家里谁做了?一件牵连九族的大事?……呵呵。 倒不?如,直接置之死地?而后生。 送“老朋友们”一份入狱大礼包,然后,其他官员——主要是他窦家人,致仕后自然不?敢再抱着侥幸当什么土霸王。 想着想着,窦丞相唇边不?自觉带出笑意来。 从?两个月前开始故意奢靡,而且三番五次去信给致仕官员,述说自己的奢靡之举,再到这次八十?大寿,大办特办,且特意散播自己没有邀请陛下。 ——为什么没有邀请,当然是因为我自己也想鼓乐喧阗啊。 再然后,去信请这些致仕官员前来拜寿,随信奉上菜单,当他们看到即将致仕的丞相,宴席上囊括天南地?北的食物,从?最北的辽参到最南的干贝瑶柱,从?最珍的鲨鱼筋到最奇的凤凰胎,从?烤羊舌与烤鹿舌三百条,到全?鹅剔了?骨…… 又以七宝(黄金、白银、琉璃、水精、美?玉、赤珠、琥珀)制餐具。 谁看到这些不?会以为他窦青是他们同道中人? 谁能想到,这是一场制造精美?的陷阱? 他们来了?,带着他们华美?的衣裳,奢华的马具,精巧的马车,引来了?神兽的好奇与注意。 一桩桩,一件件,一环又一环,一扣又一扣。 窦丞相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如何,宝刀未老吧? 窦丞相手一抖,拽到了?胡子又是一个抽气。 他本来以为这些人也就抢抢田地?,偷偷税收,怎么连公田都敢—— “快把那家伙打晕!!!” 有官员直接尖声失态。 丞相你乱借什么神器!这是要捅破天了?啊!!! 救命—— 天统消消乐(一) 尖叫, 疯狂,躁动,拼命使眼色—— ——你上! ——那你怎么不上呢! 跟利益无关?, 也不?是自己犯事?了, 主要是,人本能想把血腥拒之门外。 让许烟杪说下去, 真的会血流成河的! 会死多少人?千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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