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车徐徐停在一座幽静古朴的宅邸面前,两个侍卫严阵以待,只见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靛青色的车帘,露出一张神情疏冷,却实在俊美的脸庞。 神清骨秀,典则俊雅,穿着绣有九章纹的青衣纁裳,腰间佩着山玄玉佩,玉佩下缀着长长的绶带,放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累赘,反而愈发衬得他身量颀长,挺峻如松柏。 仆下们见主君回来,俱都默默颔首行礼。 谢纵微敛下眸中的倦色,看了管事钟叔一眼,冷淡道:“让钧霆去书房见我。” 谢均霆,府上的二郎君,今年十二,与曾被当世大儒赞过一声‘此子有鸿渐之仪’的同胞兄长谢均晏不同,谢均霆脾性乖张顽固,性烈如火,没少惹祸。 钟叔听到主君的吩咐,有些为难:“阿郎,二郎如今正在老太君屋里尽孝,这……” 老太君怜惜一对双生子从小就没了亲娘,偏心得很,连谢纵微这个亲儿子在双生子面前都要退一射之地。 钟叔这么说,也就是委婉表示:老太君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教训小孙子的。 “你自去请就是。” 谢纵微眉心折痕浅淡,觑了钟叔一眼,钟叔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直到走出了主君的视线范围,钟叔才敢摸了摸泛着凉意的后脖子。 谢纵微虽说要与儿子谈话,但他回了书房,仍有许多政务等着他处理。 谢均霆故意踏着重重的步伐进屋来,也没能惊动他那位矜贵的首辅爹一丝半毫。 半晌,谢纵微将笔放在铜福山寿海笔山上,抬头看了一脸桀骜,却难掩清涩俊秀的少年,语气里隐约带了些无奈:“说吧,为何与尚书左仆射家的儿子斗殴?” 斗殴? 谢均霆不屑地嗤了一声:“分明是我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谢纵微目光平静:“你很骄傲?” 谢均霆一时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拳头却攥得很紧。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只会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首辅模样,不生气,也没有旁的情绪起伏。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谢均霆咬牙,低声道:“尚书左仆射家的夫人要给你做媒,我不打女人,揍她儿子也不行?” 做媒。 谢纵微垂下眼,眸中郁色流转,但他瞳仁生得偏黑,谢均霆这样心性浅薄的少年郎,并没有注意到他眼眸中闪过的那分痛楚。 “钧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谢均霆倏地抬起头来,直视那双永远淡漠无情的眼睛。 “你真要再娶?” 第3章 您要找的人,早就不在了 夜色如水,偶有几声清脆的雀鸣。 谢均霆听得皱眉。 正在扯着嗓子叫的是谢纵微养在书房外檐下的一只白班黑石鵖。 说来奇怪,威仪深重、内敛喜静的首辅大人,私下里竟然有养鸟的爱好。 谢均霆发觉自己走神了,见谢纵微一直沉默,像是默认的样子,少年绷紧了下颌,脸庞上的清涩还很明显,他身上那股尖锐而悲伤的怒意却犹如实质,腾地一下就化作了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在场的东西都烧个精光才好。 “那我阿娘呢?” “你要把我阿娘的牌位摆在原配席位上,眼睁睁看着你和新妇恩恩爱爱,永结同心吗?!” 谢均霆警告自己,不许崩溃,不许在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平时装得再桀骜不驯,在得知父亲即将迎娶别人,而他的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曾经属于她的丈夫又结良缘,看着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要叫别的女人为‘阿娘’的时候,内心涌上的巨大悲伤和茫然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谢均霆上前两步,双手落在那张紫檀书案上,俯下.身去,逼近他的父亲。 这是一个冒犯之意十分明显的姿势。 谢纵微从容地咽下喉头的涩感,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小儿子那双泛着红的眼睛。 人们都以为双生子,会有着相似的容貌。 但谢均晏和谢均霆这对兄弟,自出生起,众人就能分辨出他们外表上的不同。 哥哥生得英秀,五官更像他。 弟弟更为精致,有着一双与他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现在看着这双泛着愤怒、委屈与不可置信的眼睛,谢纵微极为难得地恍惚了一下。 透过这双眼睛,他依稀看出一点儿妻子的影子。 可她已经死了十年了。 总是有很多人在提醒他这个事实。每提醒他想起一次,就有一把被磨得十分锋锐的小刀又轻又快地捅进在他心口。 这份痛楚他承受过许多回,已经麻木,等闲不会再引起他那片几近死寂的心湖涟漪。 但今天的这一刀来自于他们的小儿子。 谢纵微尤为厌恶从他的口中,听到她早已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 “出去。” 谢纵微看着那头炸毛的小狮子,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厌烦。 谢均霆旁的不会,但是在感知他人情绪这方面,却出乎意料地敏锐。 父亲眼中的厌烦与不快像是一阵骤雨,唰地一下将他整个人淋了个透心凉。 炸起的毛低落地贴紧了少年微微发抖的身体。 谢均霆不发一言,夺门而出,咚咚咚的脚步声足以看出他此时有多么愤怒。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地板生生踏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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