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凉婚似水,爱已成灰 > 第123章

第123章

不太能肯定,小皇帝是女穿男的穿越者了。 但无论是不是,贺羽都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那是对同行者,对同伴的认可。 于是她最终回信: 黑夜之中,贺羽看着营帐的顶部,在内心深处发誓,如果小皇帝永远不曾偏离自己的道路,那无论什么时代,无论未来如何发展,她贺羽都会是最忠诚的拥趸。 另一边。 随安殿内,祝奚清感受着身体的冰冷感,轻笑着咳嗽了一声,用手帕擦干了嘴边的血迹。 子实从暗处跳出,不赞同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刚从暗格中取出的,由邬方早早备好的药。 “我说你呀,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如果是我知道,邬自流只需要放点血就能让我活下去,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其他人外放的时候,你可是十分在乎他们的安危,甚至还说过‘生死之外无大事’的这种话。” “怎么现在到你身上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冬至快到了,今年许多大臣都跑到洛阳去了,大抵是不用祭天了。 也就不用让他破烂的身体再受疲劳。 可以多活几天。 这样也就够了。 满身脆弱的帝王敛眸:“总要坚持点什么,才好在这永远都不合心意的世界里活下去。” 祝奚清随手将那用于擦血的手帕扔进了炭盆。 ??[169]满朝文武皆有挂10 干卫言,五岁绑定奸臣系统,十岁前往大虞学习,与江南士族交好,学习十三年后,于二十三岁被举荐入朝。 自此便开启了作为奸臣的一生。 或许是过去隐藏得太深,以至于在结论展露在身处洛阳的官员们面前时,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一封送往洛阳的信件,展露了干卫言真正的出身,也写清了他在明知有灾的情况下,不仅没有从外界购买粮食,反而不断向外界售卖粮食之事。 原本倾向于干卫言的人心,也随之动荡起来。 正如此前所说过的一样,百年王朝,千年世家,中原霸主姓不姓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王必须出身于中原。 “我等绝不追随立身不正者!” 一处别院内,头顶乌纱帽下巴蓄胡的年迈官员,正在和其他人争论不休。 他名叫郎钧,官居正二品太子太傅,虽然没有实权,但出身清流,无论是父辈还是自己,皆是天下文人向往者。 京中也曾有传言说过,若郎家子弟犯下杀头大罪,那自有天下人为他正名。 郎钧当然不会犯罪,但此刻却极为愤慨于自己的无知。 已然前往边境的国师窦微月,其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点燃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洛阳。 有关干卫言的一切,转眼之间就传遍天下。 但凡有些许气节者,诸如郎钧这类人,这会儿大多都待在自己的住所中大骂干卫言。 郎钧眼睛瞪如铜铃:“不过夷狄罢了,就算已经成了气候,可只要我等不愿臣服,那干夷也算不得什么。” “大人说的有理。”同属一系的下臣与郎钧的气性相同,说到干卫言的时候,脸上也满是不屑。 “小臣也是这样想的。”另一个附合者一脸冷静道。 “只是……”再往下看,一个样貌约三十出头,在这众多官员中显得相对年轻的官员,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嘴脸。 “只是什么只是!”郎钧气急败坏,用力地拍了拍身侧的梨花木桌,“难道你愿意奉一个夷狄人为主?” 整个堂上肃然一静。 过了一会儿后,原先开口的那人见郎钧不至于被当场气死,便又顺着自己的想法接着说了下去,“自然是不愿的,可人在屋檐下……” 郎钧已然看出这人全无气节,满心苟且偷生,不懂何为忠贞孝义,“你若愿自甘低人一等,那你就且自己去吧!若是以为我与其他同僚看法与你一致,可就错了!” “我已不愿再听你说下去了,你也休想继续蛊惑他人!今日我就做一个恶主,誓要将你这恶客赶出去!来人啊,拿棍子来!” 郎钧已经招人准备动手了 原本还想委婉的人,顿时挺直了身板,不再卑躬屈膝,嘴上也挂起了冷笑,“大人倒是清高,可如今这洛阳里做主的早已经不是虞皇,但凡阁老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 “早些臣服,想来还有机会保下一条命来。” “你都已然知晓阁老出身夷狄,难道又看不穿眼下的时事?边疆混乱已起,洛阳地处南方,如今阁老与那辽国已形成合击之势,围困虞皇。至于为何未曾径直霸占都城……也不过是心有怜惜,不愿让一个病秧子小皇帝本就短的寿数变得更短。” “你可不要将阁老的心善当做理所当然。” 郎钧大骂:“混账!” 那人:“睁开眼睛看看吧,阁老只需困住有心支援虞皇的南方氏族,届时待边城被攻破,辽国将领与阁老合二为一,这天下,可就再也不姓虞了!” 那年轻官员居高临下地看着郎钧,好似在看一个试图伴随着王朝一并衰落的愚蠢清流。 “何必为一个注定要破灭的王朝奉献你的忠诚?” “不如追随阁老,大展宏图。”年轻官员说痛快了后,还循循善诱道,“辽国人不曾熟知中原习俗,到时改朝换代,做官的不还是我们这些人。” “可莫要瞎了眼,蒙了心,去追随那病秧子小皇帝,为这注定要毁灭的虞朝奉献己身。” “届时你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那数量不少的家眷怕都要随着你这所谓的‘清高’,被一并送葬啊。” 郎钧左手直指着那年轻官员,右手抓紧胸前衣物,气得几度呼吸困难。 不过即便如此,郎钧依然能大声喝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被那干狗派来当说客!我原以为此处相聚者皆是志同道合之人,倒没发现有你等非人哉,反倒让宵小之徒进了门,平白污了门楣!” “来人啊!把他给我打出去!” 郎钧猛然站起身,宛若树皮般的手,已经开始尝试提起原先坐着的椅子。 看样子像是想提起那太师椅直接砸过去。 “大人,冷静啊,大人!”同属一系的人连忙阻拦,生怕郎钧出个好歹。 “纵使他说话实在不中听,但说的也是事实。”些许看似中立的话语,却已经暴露了这人的真正立场。 “大人之忠心,日月可鉴,可据小臣所知,您那长孙媳妇于月余之前刚诞下麟儿……” “就算不考虑您自己,也该考虑考虑那新生孩子吧。” 可稍后郎钧竟是被气得直接吐出血来。 “你可是我郎氏门下出身!没想到竟然已经妥了那干狗!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那人看见后冷笑不止,也懒得再做出一副试图搀扶他的样子了。 当即直起背脊漠然道:“看样子大人您是打算高风亮节到底,舍身殉国了。” “既然如此,待大虞改朝换代的那一天,下臣自然会对那时的史官言明,曾有一位高风亮节的太傅存世。” “也希望百年千年过后,这世上还能有人记得你郎道清,记得曾经存在那么一个名扬天下的郎家!” 话一撂下,那人就招呼着先前的言语蛊惑者,二人一甩衣摆,跨过门槛,并对着外头守着的士兵说道:“既然不愿听话,那这郎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且将这别院围住,再将郎道清全府家眷一并送来,不予粮食清水……我倒要看看,稚儿号哭之时,他到底能有多克己奉公!” 那人前脚刚走,后脚郎钧就用衣袖擦干净嘴角的血液。 俨然不再像之前表现的那样生气。 “……果然只是围住这别院吗?” 就是不知道,是想要他那郎家的名声,还是知晓一旦在这时候杀他,往后天下文人,其中至少有一半不愿再投靠干卫言。 无后继之力,就算干卫言及背后的夷狄真正反了大虞,改朝换代成功,也难以真正让王朝和平。 干狗不想杀他郎钧,他郎钧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别看那门生一副要把他全家饿死的样子,郎钧却敢肯定,这不过是对方应付干卫言的手段。 缓兵之计罢了,私下肯定会送粮。 在当下,师徒之名可抵父子之情。 饿死师长一家…… 在日后就算真正成了新朝官员,也是足够戳他脊梁骨的把柄。 郎钧人老成精,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洛阳城里除了他之外,应该也有不少想要对付干卫言的人。 窦微月这一招从出身下手的手段,过于阴险。 就好似那贱籍不得为官。 干卫言出身必然不至于如此卑微,就算真成了大虞官员也可以说破格录取,私下里羡慕嫉妒的,顶多也只能骂一句夷狄,万万做不到明面上来。 可偏生,干卫言此时此刻却想要反了这虞朝—— 有些坚守,于穿越者而言,难以理解,但对于当下的人来说却是常态。 中原正统,是世家立身之根本。 只要有人想要颠覆,便是与天下为敌。 干卫言未曾在都城下手,反而转道洛阳,郎钧猜也确实像是那位门生所说,想与那夷狄大军合流。 不然他迟早被世家围攻。 待在王城,到时就算真造反成功,也只不过光杆司令,而待在洛阳,粮仓可保他守城,还能拖住大虞部分战力。 不仅能为边境夷狄大军争取机会,还能让本就少粮的大虞,陷入更加缺粮的境地…… 郎钧感慨,干卫言能成就两朝阁老,不负其名。 只可惜…… 注定为敌! 即便饿殍遍野,这中原正统也绝无被窃取的可能! 郎钧已决定联合志同道合之人,不顾一切代价暗杀干卫言。 只有如此,才能保证自身利益。 不要妄想夷狄入主中原后会让世家维持过往辉煌,那些不堪教化者,只会破坏一切早已形成的秩序。 这边厢阴谋诡计四起,另一边不缺粮的边境再配合奇诡骨兵,也一道将辽国打得节节败退。 窦微月掐指一算,玄学和科技以及情报三头并进,最后在忧国忧民一家人里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窦微月: 卜明良: 秦祺: 江铭钧: 贺羽: 祝奚清失笑。 顺手回了句, ??[170]满朝文武皆有挂11 不是这么简单,又是指什么? 随安殿外飘着雪花,因为身体原因逐渐变得呆滞的大脑,使得祝奚清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只剩空洞。 想着那个在正常时候不用一秒就能想明白的问题,祝奚清的思绪逐渐陷入了混沌,他就那样靠在窗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子实跳下来将人弄到床上去的途中,对手里过轻的体重感到怅然。 对于尚且年轻的子实来说,他从未想过直面过亲近之人的死亡。 一想到虞洛会死去,子实就有一种对未来的迷茫感。 和其他人各有目标不同,他最初是想通过刺客系统变强,从而名动江湖。 那显然和朝堂帝王无关。 哪知道一入皇宫就被留下来了。 但说到底,他原本被限制的停留里,后来还是多了点心甘情愿。 不像是虞洛,从出生就被困在了这里。 ——也许直到死去他都不会清楚皇宫外面的景色是什么样子。 子实给人掖好了被角,顺带伸手轻触了一下祝奚清的额头,确认他没什么发热的迹象后,自己就挑了个地方一边呆着去了。 已经习惯这种躲在暗处发呆状态的子实,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发现,尽管未曾发热,先前的祝奚清也根本不是熟睡,而是昏迷。 太医院里的太医全部都被带进了随安殿,原先总是忙碌着各种事物,反倒很少在小皇帝身边候着的泰亦昌,也特意守在了床榻之前。 那些太医给出的结论和以往一样,本质是内脏衰竭,注定的早夭之貌。 至于具体能坚持多久,没一个太医能像邬方那样给出肯定的结论。 最多也只是说,好好调养,兴许还能再延年益寿一些。 泰亦昌私下追问有没有具体结果,只比邬方稍低一头的一位太医说:“皇上如今不过少年之龄,但五脏六腑却是花甲之年……” 泰亦昌脸色大变。 干卫言如今也才五十多岁。 子实从熬药的宫人那溜达回来,便问起脸色沉重的泰亦昌,询问可有解决法子,却只从泰亦昌口中得到了一个毫无价值的评价。 泰亦昌转述了太医的原话:“好好调养,兴许才能再活两年。” 子实沉默了很久,随后骂了一句:“废物。” 子实后来把这种推卸责任的说法拿到了宜臣的跟前唾弃,却从侦探的口中得到了另一个可能。 “对于那些太医来说,在你看来只是昏迷的小皇帝就算是下一刻突然断气也不是不可能。” 子实一下子就瞪大了眼。 宜臣有些不忍心。 子实身上太有那种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感了,有一种让他见证负面,见证死亡,就像是在毁去他的灵性的错觉。 但最后宜臣还是说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投入太多比较好。” “你最初不也是刺杀他不成,最终被强行留下来的吗?” “如果当时你没被抓住,而是逃离,也许会有更自由的人生也说不定。” 子实知道宜臣的话是为自己好,毕竟她未曾和小皇帝近距离相处过,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宜臣是在宽慰他要看淡死亡,但此时的子实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坦然面对这 網 ???????? : ?? ?? ?? . ?? ?? ?? ?? . ?? ?? ??种好意。 最后就只是沉默着又一起待了一会儿,而后打了个招呼,才转身重新回了随安殿。 祝奚清也昏迷了整整六天。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 疲乏劳累,明明精神上因为昏迷太久,难以睡着,但身体却时刻都保持着昏昏欲睡的浑浊混沌状态。 祝奚清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好过一些。 他醒来后自己撑着床板坐直,问身处暗处的子实:“国师那边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子实回:“说是已经开始打了,只是我不太懂行军打仗之事,也弄不明白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祝奚清点头表示知道,他看着地面,任由思绪放空。 许久后恍惚说道:“希望一切顺利,也希望将士们能少死一些。” 子实:“大虞人多,虽说不像是贺羽说的那个未来一样,人人都抢着想去当兵,但也很少有强行征丁之事。他们入了军营,心里应当也多少有些建功立业的想法。” 祝奚清安静地听着子实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我在说什么。”子实笑了一下,“总觉得,我方才好像在比较痛苦的高低。” “试图说服自己,想像你比他们还要痛苦,借此让你照顾好自己,或者干脆吩咐我去把邬自流绑回来……” “当我没说过吧。”子实看着祝奚清的眼睛,接着发现,这人可能本就没弄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听见了,但已经无法更加准确地思考。 子实深呼一口气,转而告诉了祝奚清一些比较能调动他的事。 比如,“干卫言在洛阳被刺杀了。” “虽然已经在宫里待了两年,但我之前在外头的时候也是有同行的,正是那位同行告诉我的消息。” 子实见祝奚清转动眼珠,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后,又接着道:“可惜没叫干卫言死在当场,只是大腿中了一箭。” “但就这一箭,也快要将他吓破了胆子。” “堂堂一朝阁老也得感受一番千日防贼的痛苦了。” 子实一想到干卫言恐惧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虽然具备那种魄力的人,根本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子实撇了撇嘴。 本来还想在忧国忧民一家人里发点消息,让其他人也帮忙调动一下祝奚清的情绪,至少让他稍微有点心力,不必一直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一想到边境还在打仗,子实又不好真的乱发信息。 万一刚好在关键时刻,因为一条脑内信息就得直面生死存亡,又该如何是好。 子实纠结的头都大了。 守着人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照顾人甚至还是照顾心境…… 若祝奚清本来就是个安静的人,子实也会想到性情安静的人因为病重被迫安静。 若他是个活跃的,子实一样会觉得祝奚清被困住了。 总之就是心疼加头疼。 最后头铁,干脆咬牙说:“一天天的净关注这些国事,大臣也有休沐的时候,何况是你。要不我带你出皇宫看看?” “北方进献的各种皮子狐裘保暖效果极好,按你身量裁剪的也有不少,总不能全浪费了。” 子实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想法。 “里三层外三层的,定然不会让你着了凉。” 虽然都城因着边境战事,相比过往繁华之时萧条了不少,但反正小皇帝也没见过外头是什么样。 和皇宫千篇一律的景色相比,小他应该会对外头感兴趣的吧? 祝奚清看穿了子实的全部想法,但脑子实在懒得动,只一直放空发呆。 看穿了就只是看穿了,知道子实产生了怎样的想法,却不会因为这些衍生出新的自身感想。 直到他真的被裹成粽子带出皇宫,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祝奚清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试图理解子实。 一个刚刚清醒过来的病人,最先该面对的不是太医,或者想办法洗漱,再或者是进食吗? 怎么着也不应该离开“病房”到处奔波吧。 想是这样想的,却又在看见鳞次栉比的古风建筑群后,不由为那被冬雪掩盖的生命力而感到惊叹。 每一幢房子里,都活着形形色色的人。 众生百态。 好似水墨画中的雪天景象具象化了。 子实目标明确,把人裹成粽子抱在怀里,半点不理祝奚清那微弱不堪的挣扎,一头扎进了一家聚了不少人的酒馆。 酒馆中有念叨着瑞雪兆丰年的文人雅士,也有眉头微皱,不断喝着茶水的商人,似乎是烦恼于这雪,认为挡了他行商的路。 兴许还是那种南方一带的行商,在雪落下之前,还会想着今年再走最后一趟商,便可安心回家过年,却不曾想,被堵在了这酒馆。 子实将自己的猜测和八卦嘀嘀咕咕地都告诉祝奚清。 而后还偷摸将视线看向了一个手中拿着折扇的瘦弱男子。 子实看着那人堪比苦瓜一样的表情,大胆猜测,“这人兴许是被自家娘子给赶出来的倒霉蛋。”不然也不能疯癫到冬日拿扇子。 祝奚清:“你猜错了。” “哪里错了?”子实不解,“相貌年轻不算老,但应当也已经及冠。白龙鱼服,衣饰看着再平凡,实际面料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来的。若是家中庶子,苦恼一二也正常,但若说是被父母赶出家门,也不切实际。庶子不听话,一般世家都是家法伺候。” “所以只有可能是被娘子赶出家门!”子实天马行空。 “兴许是忙碌到了年底,都没能赚到供来年花销的银子。” 祝奚清见他说的欢乐,等好不容易停下,拿起茶杯灌水之时,便悠悠说道:“若那人和你一样呢?” 子实一口水直接喷出去了。 店小二一脸嫌弃地走了过来,“这位客人,您这……” 子实递了点碎银。 小二立马高兴地将这混乱收拾干净。 子实也问起了祝奚清:“那它是什么?” 祝奚清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古诗词系统’。” “那是什么?”子实茫然。 祝奚清看着对方系统个人面板后面标注着的“本土”二字,进而解释道:“是被要求将后世之人的作品展露于本朝。” 子实一脸嫌弃:“那岂不是窃取。” “若是那系统所提供的后世诗词不只是这个世界的呢?” 子实理直气壮:“那也许应该叫做宣传?” 祝奚清失笑。 “注明原作身份才叫宣传,以己之名标榜,便是你方才说的剽窃了。” “可他看起来这么苦恼的样子……” “大抵是个好人。”认为就算不是这个世界的后世之人的作品,也不应理所当然地将旁人的光环加注己身。 蟑螂就算披上龙袍也还是蟑螂,最多也只是成为蟑螂中的王,不至于跨越物种变成人。 显然这位并不想成为蟑螂,而且家境不错,否则应该不会苦恼这件事。 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可不会在乎为自身争名夺利,是否会牺牲别人的东西。 “若他永远都不将那些系统提供的东西展于人前,岂不是会被惩罚?” “你身为刺客系统的宿主在任务失败后,会有惩罚吗?” “一般只会剥夺此前已经奖励的功法和内力,感觉更像是,让宿主体验超凡之感,又在宿主不维护系统时,剥离那种超凡。只这一种手段,就足以叫无数人心甘情愿了吧。” “也是。”祝奚清回。 这么个系统大乱斗的世界,祝奚清最开始差点以为自己不是手持剧本的演员,而是那什么快穿任务者,专门来回收次级劣等系统的工具人。 现在看来…… 子实都能清楚看穿自己所面临的诱惑,那就算真有具备陷阱的系统,恐怕也早就被它们的宿主单方面玩崩,或是达成合作,又或是同归于尽了吧。 正处于对抗状态,和其他系统及宿主相遇,反而是最少见的局面。 祝奚清又看了一眼那个古诗词系统的宿主。 “既然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大作,某种程度上也是被那个世界的后世认可的作品集绵。” “既然如此,若其家中未曾为他在朝中谋划……那想来九品校书郎的职位最适合他。” 子实好半天才想起来校书郎是什么。 号称“文士起家之良选”的职位。 “你对他评价很高?” “校勘书籍、订正讹误……”这就是校书郎的职责所在,“由此人来编写记录另一个世界的文明载体之一——‘古诗词’,以及另一世界古诗词所相关的典故事件,乃至史记文明,礼教习俗……对于本世界的读史人来说,也是另一种参考。” “在某种意义上,此等壮举,足以称得上是伟大。”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子实眼珠子一转,抱着祝奚清就莽了上去。 男人一脸茫然地看着身前的阴影。 …… 东拉西扯好半晌,男人看到了子实刻意露出来的,祝奚清腰间挂着的刻录了“洛”字的腰佩。 接着就是直面了祝奚清的脸。 紧接着男人颓唐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成了蛋疼。 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以后,相比于震惊祝奚清能看清那些特异,亦或者是他的身份这点,男人反而轻轻吐出一口气,蛋疼的脸上也展露了笑颜:“天佑大虞。”纵使帝王体弱,却有非凡之力。 祝奚清怔了一瞬。 转眼就听那人自我介绍起自己,“郎霖,字贲一。” 贲有装饰之意,一为善始善终。 可见家人对他期待不高,但又希望平安顺遂,安宁喜乐。 “是个好名字。”祝奚清没介绍自己,就只是肯定了郎霖。 接着这人便在原地定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随后的双手作揖,深深地弯下了腰,“不过一介未经考校之人,入仕便是校书郎,实在高攀。” “但鄙人仍是凡俗,是以也无法免俗,就只好感谢洛公子的信任。” “小人必不会辜负公子!” “异世诗词,千年万世都不必标上‘郎’姓,更与贲一无关。只待千秋过后,世人能着眼于书籍,从书中看见另一个世界的风采。” 郎霖脸上的无奈与哀愁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一片对前途的明朗。 子实看着也很高兴,但转眼就有点怀疑人生。 他不是打算带小皇帝出来玩吗? 怎么转眼招了个工…… 他看了看郎霖,又看了看祝奚清,憋了半天后道:“做点什么,至少是、至少是那种能花点银子买高兴的事儿。” 子实本来想说的是,至少是那种能让你露出笑脸的事。 然后就发现祝奚清一副对郎霖很满意的样子,还真露出了笑脸。 子实:“……” ??[171]满朝文武皆有挂12 两个月后,边疆传来胜利之声。 与之相对的是,洛阳的情况急转直下。 那位一直在暗中搞事情的郎钧被杀了。 纵使身为名流,在天下文人中具备传奇性的概念,也无法阻挡干卫言真正对他下死手。 不过也是,夺下大虞后,就算缺少听话的中原本地官员,那也是之后的事。 眼下于干卫言的问题是,如果继续让郎钧跳下去,就不只是大腿中箭养了一个半月才好那么简单了。 传往京城的胜利之声,也使得许多隐藏在京城暗中的人远离此地。 干卫言在三天后就得到了具体信息。 同时他也做下了决定,既然辽国没有成为辽国的资本,那就以中原人的身份,中原人的形式态度,乃至习惯,参与皇储之争。 一个病秧子小皇帝才是最没有资格坐在皇位上的人。 边境战事平复,也意味着其他原本沉默不再露头的皇子,会产生更多想法。 国破家亡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想成为亡国之君。 而假如国泰民安,国力强盛,那谁都想成为继承一切财富的人。 虽说现在还没到那样富裕的程度,但就像干卫言的态度所示,最没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就是那个病秧子。 他都能坐,其他人不是更有资格,也更加名正言顺? 似乎已经处于败落边缘的干卫言,倾刻间便转变了计划,选择同时押宝大皇子和四皇子。 前者再怎么毁容,也有母族能推一推。 而四皇子那个好男风的玩意儿,纵使再怎么上不得台面,也比双胞胎要来得好。 干卫言主要看好的还是大皇子。 这位始终没有自请封王,显然还是对那位置有一定执念。 如今边境战事平复,干卫言先前的强势在此时也变得不那么凌厉。 保不准大皇子就会以为,可以借势这两朝阁老的力量,入主皇宫。 干卫言有意将一切往这方面引导。 大皇子和二皇子互相攻击,却导致双双出局的事件经过,干卫言很清楚。 无论心里再怎么看不上,也依然可以借着大皇子蠢蠢欲动的心,继续把握手中权力。 是以干卫言便想尽办法蛊惑,而大皇子爷也果然做出了选择。 甚至自己从京城来到洛阳。 此等愚昧之举被太后痛骂。 不过这次她倒没怎么砸花瓶了,只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么个蠢货是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 不远处候着的沈漪尝试打圆场,“兴许是大皇子心中也有一些自己的计较。” “就那个能被老二算计到毁容的废物?” 连自己亲妈都不相信的大皇子,毅然远赴洛阳。 干卫言也没想过,在郎钧刚被他搞死,郎家告丧还没几天的时候,这人便能头铁到不带任何保护自己的军队,就只带了一百来号人就来了。 大皇子就不担心这一出想和他干卫言公开合作的情形,被天下人得知后,他杀郎钧的锅就会转移到自己的头上吗? 当然,无论心里再怎么唾弃大皇子的愚蠢,干卫言嘴上的说法也依然是,“臣定当为大皇子所求竭尽全力!” 大皇子脸上带着狂妄的笑容,嘴上连连夸赞,说果然不负他的信任,一边也已经开始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偷摸喊自己皇上。 还刻意在江南地带寻了些扬名天下的绣娘。 干卫言略一调查就发现,那人已经打算给自己做龙袍了。 心下鄙夷,只以为能看上并非出自内务府的东西的大皇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嘴上却格外奉承地夸赞,甚至还能捋着胡须说大皇子有帝王之相。 这边同台

相关推荐: 角色扮演家(高H)   姑母撩人   生存文男配[快穿]   倒刺   综漫:开局就打宿傩?   魔界受欢之叔诱(H)   一幡在手天下我有   小怂包重生记(1v2)   重生之霸婚军门冷妻   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