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无论是尼多星还是周边星球,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上将阁下的后盾。而你亚德里,你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也一定会得到自己该有的报应。” 他话音落下,亚德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同时还不忘呵斥坐在上首的法官说:“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能在这种严肃的场地上随意发言吗?” “安斯艾尔阁下,”亚德里甚至不愿意用上将那个称呼,他眼神里闪烁着明目张胆的恶意,嘴上却尤为黏腻甜蜜地说着,“管好你的狗。” “要是真咬到我了,我去医院的各种花销可全都需要您来提供。” 祝奚清全程都在吃饭,压根没给亚德里一个眼神。 直到这时,祝奚清才咽下嘴里的食物,将那余下的半杯红色果汁一饮而尽。 随意拿起一张干净的餐巾纸擦干净嘴角,祝奚清相当平静地看着视频对面。 “医院的普通花销又算得了什么,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就算像是个罐头一样没有意识地泡在医疗舱里,我也会乐意支付你这个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东西的治疗花销。” 对面的亚德里气得要死。 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甚至是压根没法反驳。 只因祝奚清单方面地挂断了视频通话。 亚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就如此不值得被安斯艾尔在意? 明明险些因他而死,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报复回去的想法吗? 肯定有的! 眼下的一切一定是伪装! 如果是他的话,任何一个想让他死的人,最后都会反向收获死亡! 但现在那个无期徒刑四个字却像是最大的嘲讽一样。 安斯艾尔什么都没做到,而他亚德里却胜利了! 可此刻的亚德里却忽略了,祝奚清当时固然是注视着视频对面,但看着的却根本不是他。 祝奚清看着的是萨里。 那个为了哥哥的妻子和小侄女,一度将心中的信仰抹黑之人,他可比亚德里想象中的安斯艾尔还要在意无期徒刑那四个字。 凭什么亚德里还活着,凭什么他的哥哥死去,凭什么上将阁下有家不能回…… 萨里的眼睛已经不知不觉变红。 他想要亚德里死。 亚德里本来也应该死去。 这句话是只能勉强喝些果汁,却并不能像正常人类那样随意进食的莫尔说出口。 阿利追问:“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吗?” 阿利方才一直想着祝奚清说的话,他说待在治疗舱里,像是被封闭在罐子里的活死人一样,是不是在评价接受了整整七天的治疗才活过来的他自己? 自由星的主人也很自由地放任了自己的心疼,但没敢表现出来。 总觉得表现出来会被安斯艾尔按头一顿打。 阿利收敛了心中的想法,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莫尔。 莫尔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但最后又在对上了祝奚清的视线后,将声音放轻了不少地解释道:“只要帝国的皇族还是我了解的那批人。” “那他们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在这场审判过后,让亚德里‘堂堂正正’地走出军事法庭现场。” 阿利脸上满是难以理解,“什么叫堂堂正正地让亚德里走出军事法庭?” “这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莫尔瞪了他一眼,“你至少要等我说完。” “亚德里只要走出法庭现场,那彼时他一定会被无数记者的话筒递到眼前。 无论他说什么,或者无论他什么都不说,最后的场面都很有可能是,还活着的他莫名激起群愤,然后导致被单方面暴打而死。” “虽然我知道这乍一听起来不太可能,但亚德里的精神体还是挺强大的来着…… 无期徒刑虽然会被注射抑制精神体的药剂,但在正式服刑之前,他仍然有一段相对还算自由的时期。 因此最有可能的发展就是,底层民众对他的憎恨压制了理智,导致无视了他精神体的强大,而后冲上去与之对抗,却又被其反向镇压。 无论他下手是轻是重,在那一刻也都会变成重,最后,亚德里将死在暴乱之中。” 莫尔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当然,这个前提是帝国的皇族确实还是我了解的那批人。” 这么做的话,几乎相当于彻底斩断了尤里家族在首都星的存在感。 以此作为与安斯艾尔重新交好的踏板,可能不一定百分百有效,但多多少少能拉近一点关系。 莫尔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值一提的政治素养的。 亚德里因此死去,安斯艾尔那个已经年迈的老师克莱也到了可以退役的时候。 这种时候,直接以元帅之名作为奖励,再进一步奠定安斯艾尔以少胜多战役的正确性,多多少少也该将这个游离在帝国之外,目前处于自由星的安斯艾尔拉向偏向帝国的一方。 身处自由星的祝奚清真的是自由的,自由到随时可以倒向联邦的那种自由。 但这对于帝国来说,威胁性未免太大。 “可惜事情并没有这么发展。” 莫尔撇了撇嘴,他抬手一挥,眼前蓝屏上就出现了星网上的各种信息。 法庭内部的视频已经出现在了星网上。 莫尔在上面接连点了几下,就找到了祝奚清挂断视频之后的法庭现场画面。 画面中显示,带着时尚单品手铐和脚铐的亚德里直接被人带了下去。 莫尔“哦呼”了一声。 看来当年他伺候的那位皇子留下来的基因并不怎么样。 也有可能是因为100多年过去,帝国的皇族直接换了一批人? 总不能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这种时候还能稍稍保一保尤里家族吧。 说起来也是,要是他们真活下来,今后估计会是坚定无疑的保皇党一派。 但问题是这份力量真的还有必要存在,甚至是被利用吗? 对面站着的可是只要置身于天平,就会无条件压过一切的安斯艾尔。 莫尔不受控制地将那一句“帝国皇族的人都是蠢货吗”给脱口而出。 祝奚清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给出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回答。 “假如同时存在你的猜测和当下这个结果的两种发展,那联邦只会让现在成为现在。” 也就是避免安斯艾尔重新偏向帝国。 一个曾经差点把他坑死的人,却只得到一个不痛不痒的无期徒刑? 安斯艾尔这种时候要是重新偏向帝国,那和舔狗有什么区别。 祝奚清不会成为舔狗,但也不可能看得上联邦。 而帝国也迟早会试图重新将他拉到偏向自己的一方。 既然这样,那就谈吧。 只是在这谈的过程中又会发生些什么,祝奚清可就不确定了。 他还记得萨里的那个眼神。 尽管已经想到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但眼下的祝奚清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去拨通了克莱的电话。 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让那位真心实意担心着他的老师受惊了。 克莱却在电话另一头摇头说,她并没有什么受惊的地方,只是心痛于自己的学生遭遇了这些,而她作为老师却无法提供足够有力的帮助。 甚至明明占据了元帅的高位,却因为实权逐渐被架空,也因为在帝国中不具有太多人脉,实在难以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祝奚清却摇头说:“我一直都明白老师为什么会逐渐让自己的人脉变得不太重要。” “在您看来,您今后的位置注定由我继承,而那些与您相关的人脉在之后却很有可能成为因为您而攀附我的一系列。” “在那时的您看来,他们可无法给我提供帮助。既然无法给我提供帮助,那至少也不能成为扯我后腿的人。” 也正是保持着这种心态,克莱摒弃了很多不那么重要的人脉关系。 但谁又能想到,本应被整个帝国重视,甚至是拼尽一切都要绑住的人,却遭遇了这些呢? 安斯艾尔的价值让他早已经不再只是他自己个人这么简单。 他存在的更多意义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和战略性武器。 帝国能让这份武器脱离自己的掌控,既做不到用情感绑住,也做不到用利益牵扯,只能说明皇族中人的脑子里塞满了几百颗海洋覆盖面超过99%的星球。 祝奚清之后又宽慰了克莱一会儿。 对面的那位头发已经半白了的女士始终未曾问他什么时候回到帝国。 只关注着他的身体,询问他的精神体状态,在意他的身体是否有因为之前的伤势留下什么后遗症。 如此种种关心之言,全都化作暖流。 直到挂掉电话的时候,祝奚清的嘴角还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 另一边。 萨里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军事法庭。 他站在街边,对往来的人群没有任何关注,似乎和人流格格不入。 萨里低声呢喃:“为什么会是无期……” 这是个好问题,目前星网上很多人也都在讨论。 “为什么亚德里不是死刑?”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愚弄了整个帝国!却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个无期徒刑?!” “我可从来没见过帝国还有财阀这种体系,难道说我们国家的法律已经能受其他因素影响其公平性了吗?” “我要求亚德里死刑,如果他还活着,那上军事学院进而入军部的平民出身者,是不是意味着今后再无出头之日……” “他之前竟然有脸说希尔特贪墨他的军功!” …… 整个星网上的信息无时无刻不在刷屏。 帝国虽然是一个人口不算太多的国家,但也超过百亿。 这种情况下这么多人都在期待亚德里的死亡,但他却仅仅只是得到了无期…… 那份本来就不稳固的公信力只会变得更加不稳。 联邦人喜不自胜,但同时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冷静。 他们想要派人前往自由星去试探一下祝奚清。 尽管目前的局面是安斯艾尔根本不会倒向帝国,但并不排除那是个高尚的人,会无视自身受损的名誉,无条件爱重自己的国家…… 至少要先确定这点,联邦才能决定要不要继续向帝国开战。 就在他们派人前来自由星的路上。 身处首都星的萨里决定探监亚德里。 尽管萨里出现在了原告席上,甚至以自己哥哥的死亡一度向亚德里施压,但无期徒刑四个字有些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让人怀疑,那些亲人死去的人是不是收了尤里家族的钱,所以根本没有深究…… 再一个就是,萨里当初在葬礼上抹黑安斯艾尔,除了为了保证自己哥哥的血脉生活之外,也确实收了一笔钱。 在他做下那个举动之前,他内心深处想要拒绝的心理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笔钱对亚德里而言,就是萨里与之同流合污的证据,也是萨里不再清澈干净的证明。 萨里自己也明白那些星币象征了什么,但最后还是接下了。 为了获取亚德里的信任。 在探监当日,他再次拿出了这番话。 他早就接下了那笔钱,他们早就是一方的人了。 “安斯艾尔大人还未回到首都星,自然还来不及清洗我这样的背叛者,但我却觉得他早晚会回来,与其死在他的手里,不如想办法给自己谋求一条新的生路。” 萨里眼神里带着一丝阴狠,亚德里相信了,目光中满是鄙夷。 嘴上却说:“当然,我可不会让我的合作者死在那个家伙的手上。” 萨里脸上露出了笑,只是那笑容却掺杂了一丝诡异。 他站起身来,在确认合作完成后,隔窗与亚德里握上了手。 然后在一道刺目的白光中,爆炸声随之猛烈响起。 亚德里瞳孔中闪过不可置信,而后意识消失。 . 不久之前。 萨里找上了已经成功证明自身无错,从而走出监狱的希尔特。 希尔特当然不相信萨里口中所说的想要让亚德里去死之事。 但萨里拿出了海勒一家三口的照片。 萨里咬紧了牙关说:“我只是想让我哥哥的妻子和女儿活下去而已。” “现在也是。” 他说:“安斯艾尔大人一定会回来,首都星里的元帅大人和您在知道我的事情的当下,也一定会保护好哥哥的妻子和小安娜。” 萨里看着照片中仍处于襁褓中的女孩,眼神中满是眷恋。 萨里很喜欢孩子,但他不像海勒那样有胆子娶妻生子。 他害怕自己在战场上死亡后抛下整个家庭,也不像自己的哥哥那样有勇气,坚定地认为不管哪一场战役,他都能活着回去,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带来胜利,甚至能向小安娜讲述一段有关战场上的故事…… 萨里之后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小安娜的身上。 他永远都不会有家庭了,就像他一直都没有勇气那样。 但他的哥哥海勒有,萨里决定像爱自己的女儿那样去爱那个孩子。 可海勒死了。 那个孩子失去了自己真正的父亲。 萨里可以像是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小安娜,却无法让自己成为海勒。 于是他选择与亚德里同流合污保下两人。 萨里脸色痛苦地向希尔特说:“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烈士的家属遭受迫害,而我这样的罪人,就算上军事法庭,也只会因为‘被迫’两个字而免受处罚。” “但安斯艾尔大人却永远受到了伤害。” “我的言语或许不被他关注,我曾经制造的舆论导向也或许根本不会伤害到他,但那只是安斯艾尔大人自身足够强大,不会被伤害,却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做出那种不好的行为。” “我该付出代价。” 希尔特却很直白地告诉他说:“就算你真的需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也不应该是死亡,甚至是和亚德里那样的人渣同归于尽。” 希尔特此时已经知道了萨里想要做什么。 萨里想从他的手中得到足够强大的炸弹,去将那个只被判处无期徒刑的亚德里送葬。 就算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希尔特不会同意。 “退一万步来讲,你的这番行为也只是个人英雄主义,尽管你嘴上说着愧对安斯艾尔大人,但你实际做的举动却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实际补偿。在我看来,你甚至根本没有勇气等待大人回归,当着他的面直面自己曾经的错误。” 萨里默认了这番话。 而后脸色似哭似笑地说出了像是威胁,却又不是威胁的言论。 “如果您不为我提供我想要的,那我就自己去做。” 希尔特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道刺目的白光就是军部的最新研究。 只是稍稍被希尔特动了手脚。 萨里不应该死亡,亚德里也一样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死去。 希尔特看着萨里离开的背影说:“就当做是我自以为是好了。” “但相比于亚德里就这样死去,我更希望他生不如死。” . 不日后,首都星的星际日报头版头条显示,亚德里被不明人物暗杀,虽未死在当场,但身受重伤。 亚德里最直接接触爆炸的那只手速溶,彻底没了。就算真的像个罐头一样待在治疗舱里,也无法做到断肢重生。 除此之外就是大面积烧伤的身体,以及经检测后确认腿骨肋骨全断,内脏严重受损,眼睛受近距离爆炸和重光影响,视物能力大大减弱…… 简而言之就是半死不活。 萨里比他好许多。 希尔特之前的原话:“就算你真的想和亚德里同归于尽,至少也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全尸,不要让还活着的人太过心痛。” 这番话让萨里普通衣物的内部穿了许多自保装备。 于是被送往军部医院接受治疗的萨里在第二天就睁开了眼。 而亚德里却只得到了人道主义的援助,即保证他不会就这么死去的治疗。 . 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期间,联邦和帝国双双派遣人员来到了尼多星。 ??[98]战神(八) 前者联邦来谈判,给钱给粮给资源,只要他不回帝国。 后者反之,正是来请人回帝国的。 但帝国的人就算再怎么想将祝奚清请回,实际上却并未给出什么实际利益资源,而是来打感情牌的。 说克莱年纪大了,说帝国现在风雨飘摇,说联邦在外头觊觎帝国,说这说那,反正就是啥实际利益也不给。 帝国人到来的时候,机器人强行掺和了一把,不为别的,他就想看看当年那位老板的后人现在能有多离谱,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已经离谱到道德绑架一个强者了,有一说一,这人真的不是联邦的间谍吗? 联邦那边人也是大喜过望,喜不自胜的程度。 本来以为对家是那能与自己打擂台打得有来有回的,但事实情况证明,那哪是有来有回,他们那分明是跟小脑发育不完全似的。 没见安斯艾尔都懒得理了吗? 联邦的人一时之间觉得,他们可以更进一步。 比如嘴上说着,“大人只要接受这些,不离开尼多星就好。” 实际上却在用各种潜台词和隐藏信息告诉安斯艾尔,如果您觉得这些资源很不错的话,那往上指数级增加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会要求更多一些,譬如您可以选择靠近联邦,或者让尼多星及附近几颗星球联合起来,自立为王。 帝国承不承认不重要,联邦随时都可以发国际公函,表明自己承认新国度的建立。 然后就是,你看那帝国的地盘是不是又大又好—— 咱们也不是不能合作,直接把它打下来,打完了到时再分地不是更香吗? 联邦这边都已经想到这份上了,帝国的那个铁憨憨还在说:“大人,帝国不能没有你啊……” 这话说得就像是帝国离了安斯艾尔就转不动了一样。 看看那稀碎无比的剧情。 那分明是把安斯艾尔利用得渣都不剩了,哪能是离了他就转不动了? 分明是离了他就没有办法利益最大化了。 祝奚清实在不耐烦听这些容易让自己智商降低的话,摆了摆手就把人丢给了阿利招待,他自己则是去练兵。 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既然所有人忌惮他,总是把他个人的力量放在天平上当做他的一部分筹码,那他也不介意继续去强化这份力量,让这份筹码最终重到无需被放在天平,所有人就都知道根本不能被拿起与之比较。 伊芙对此很是欣喜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龙也是想打架的。 严格来说是龙想对所有精神体统一表示,“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祝奚清有没有自立为王的想法不重要,在精神体的世界里,伊芙正在义无反顾地奔向绝对王者的道路,绝不回头。 而有关祝奚清练兵的手段…… 简直跟安斯艾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人去平等地殴打手底下所有的兵,谁也不放过。 这种操作不能称之为练兵,但确实有效。 这份比实战演练还要夸张的对练,能让所有人在之后的战场上,都能以灵活的方式去应对所有突如其来。 伊芙大发神威,变成稍大一些的龙,把那些士兵的精神体拿出来玩的时候…… 那画面缩小了看就像是一只龙在玩各种动物形态的保龄球,偶尔里面混几个植物形态。 但反正都是真·物理意义上玩弄在指间。 祝奚清也差不多。 把手底下的所有人都打了一顿,不是,把手底下的兵全都操练了一顿后,也算是神清气爽。 回头再去面对帝国来的那个憨包,才发现阿利直接打包给人扔回去了。 甚至刚把那些人扔出去,转眼就用祝奚清的光脑给克莱打了个电话,利用克莱当中间人,让这位女士将安斯艾尔的情况反馈给帝国那边,尤其是皇族那边。 阿利由衷地希望,帝国的皇族不要再像是脑子被僵尸吃了的蠢货那样,实在是下头。 这场远程连线几乎一直都是阿利单方面在说。 而且他说得很是光明正大,直接把联邦那边能给出来的各种利益置换条件摆在台面上来。 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这些,和拾掇包袱回帝国老家,却要各种被舆论伤害,甚至连仇人都得不到应有的处罚…… 克莱知道这就是在点名亚德里呢,克莱元帅也巴不得他早点死,死得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奈何也不知道是尤里家族太能运作,还是里头又掺了点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亚德里就跟那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他就是不死。 克莱也没法劝人回来,帝国做得确实不厚道。 脑子得进了几个海洋星球的水,才能嘴上说着需要,但实际一点补偿都不给。 克莱挂了电话就找上了帝国皇族。 她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你们这也太不客气了吧,把她那唯一的徒弟当成什么人了? 帝国的一位皇子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把安斯艾尔上将大人当成上将啊。” 那一瞬间,克莱罪过的怀疑了一下。 她实在不想关注别人家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但此时看着这位皇子小脑发育不安全的样子,克莱真心实意地觉得这莫不是个近亲产物,不然怎么能…… 啧。 然后那年轻的皇子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元帅大人应该也明白,帝国之间得的利还未被完全吃下。” “钱还在底下人手里呢,又能拿出什么实际资源给安斯艾尔阁下。” 克莱也终于拿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而不是持续性怀疑帝国皇族脑子有病。 “真想像联邦一样竞价,那所有皇族之人私底下的小金库,就都得要被扒一层皮。与其这样,那当然不如去打打嘴炮,谈谈感情。” 这皇子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谈什么钱啊?谈钱多伤感情。 他显然也是明白谈感情也很伤钱的道理。 但如果是用谈感情的手段对付别人,那他当然就没意见了。 反正又不是对付他。 至于会不会将安斯艾尔越推越远…… “我也不瞒您,我那些亲戚里确实有点脑子不太清楚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认为,您要是死了,那不管具体是什么原因,有关您的葬礼,安斯艾尔阁下必然是会回来的。既然会回来,到时再将他钳制住……” 克莱这下已经是整张脸都控制不住的抽搐了。 她用眼神询问那位皇子,你包括你的所有亲人皇族在内,脑子真的是正常的吗? 那位皇子回应了一个“我也不知道呢”的表情。 抽象的现实让人眼前一黑又一黑,克莱愣是没有想过,自己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经历这些。 她只能深呼一口气,尝试降一降血压,“所以您的潜台词就是,我的弟子是否回到帝国一点也不重要吗?” “这边建议安斯艾尔大人可以直接带着尼多星的那位星盗出身的商人,以清君侧的名义回到帝国,把我那些脑子拎不清的神经病皇族亲人全都血洗一遍。然后为了他的仁义名声,适当地保留几个看着还算是看得过得去的……比如我。” 皇子相当诚恳地自荐道。 “届时人都死光了,也不用再纠结要不要扒小金库一层皮了,直接整个库房都是上将阁下的。” “而且也不瞒您说,底下的那群小肥羊既然都已经养肥了,也到了差不多该取毛宰羊的时候了。” “听话的自觉上交皮毛,不听话的宰了也就宰了。而且收联邦的钱控制帝国舆论这事儿,一不留神就能背上叛国的名头,也别想着什么拿钱润到别的地方,都能背叛原生的帝国了,谁又能保证那些人去了其他国家之后不会二次背叛呢。” “要论收割羊毛,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他说得都对,就是太脏了,一点也看不出皇族中人的讲究。 而且细枝末节处全透露出了他个人的神经病。 克莱敢保证,这话这位皇子估计也搁其他皇族中人面前说了一遍,或者是即将去说。 一问还真是这样。 “道理都是一样的嘛,要么老实交钱给资源送名声,乖乖巧巧地将人迎回来,要么死了个干净之后,让人堂堂正正地回归。” “对了,听说那位尤里家族的命大得很呢,现在都还活着。” 皇子眼珠子一转就给出了一个极其离谱的骚操作。 看起来极像莫尔之前说的那个,让亚德里堂堂正正走出大门,然后被暴民直接当街打死的离谱操作…… 至少脑回路是一样的。 法不责众嘛。 而这位皇子说的是,将就一下,给亚德里再治疗一会,让他能清醒地活着…… 帝国也是有底层居民补贴的。 营养液那东西虽然不及各种美食的味道,但实在量大管饱,只要灌进肚子里就能保证每日人体营养所需。 克莱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不由皱眉,还没追问这位皇子具体想干什么,就听他小嘴一顿叭叭,说到时直接把亚德里扔到帝国的普通街道上,让他当个流民或者乞讨者啥的。 正常情况下,肯定不至于出现乞讨者这类人。 早就被拉去学各种谋生技术,然后送去上工过好自己人生了,当什么流浪者啊,没有前途。 但如果所有人都默认半死不活的亚德里就是那么一个合法的流浪者呢? 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谁,但全帝国的人都默契地不说。 欺辱,打压,谩骂,贬低,这些处罚再好不过…… 他活着,一直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这可比那什么军事法庭直接判处死刑要来得更好。 克莱却转头对这位皇子说:“军部医院有位心理医生我还是挺熟的,要不帮你引荐一下。” 皇子哈罗德被这番话弄得措手不及,愣是从笑嘻嘻的模样变成面无表情。 最后说道:“您要是真心实意觉得我有病的话,那我当然也不介意看看心理医生,就当做是回应长辈的一片拳拳关爱之心。” 克莱被恶心得不行,直说自己有事,不便长久打扰皇子,当场走人。 哈罗德在克莱走后只笑,一开始是那种清越的笑声,然后突然变得癫狂,越来越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皇子府的别墅区内都回荡着这一连串的诡异笑声,服务型机器人来询问他是否需要药物的时候,被一脚踹中了电子显示屏,然后闪烁着电流,因为运转不畅,不断地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哈罗德嘴里却哼起了不成调子的曲子。 他可是真心实意想让亚德里落到这么个结局的,至于变不变态什么的,反正手段又没用到好人身上。 恶人自有恶人磨,哈罗德完全不介意成为世上最大的那个恶人,然后专门去欺负恶人。 他坐在沙发上,原本癫狂的笑容又逐渐收敛,甚至还愈发带有诡异感。 哈罗德双手捧着下巴,脸上带着一股异样的满足,显然是发病创人玩爽了。 . 尼多星。 刚踢走帝国打感情牌的憨包,就发现联邦那边的人提供的资源已经多到能直接买下一整颗尼多星了。 阿利实在没绷住地问了一句他们,“就算你们打帝国,也不见得能搞到这么多钱吧,现在就心甘情愿地把这笔钱提供给安斯艾尔阁下?” 联邦那边的人显然愣了一下,他们先是不明所以,然后开始沉思,最后不由自主地发起了呆。 大家都觉得阿利说得很有道理。 但最后前来谈判的人员中的其中一位说:“也许是因为联邦和帝国早就不死不休。” “打仗哪能不花钱?” “现在看似只把钱花在安斯艾尔阁下身上,但只要他不重新回到帝国,那联邦之后对上帝国的战役,几乎可以说是只有胜利这唯一一个结局。” “我也不瞒你,往后畅想未来,那自然就是联邦拿下帝国,实现同一星域里的一统。” “往久了说,几千几万年前大家都是同一个老祖宗,谁还不知道秦王扫六合。那时的一统江山所象征的传奇性,在星际时代也依然让人念念不忘,但星际时代也合该出一个属于这一时代的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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