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或者不得不走向死亡时要遭受的疼痛。” 方书漫停顿了下,接着往下说:“这种疼痛很广泛,不仅仅指身体上的疼,也包括心里的疼,比如还没去想去的地方的、还没见到想见的人、还没做完想做的事、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实现……种种遗憾,最终都会因为死亡的逼近,化成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疼痛。” 席慎泽静静地听着方书漫不紧不慢地说着她对生死、对疼痛的理解,一只手的掌心始终贴在她的脸上,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在她的脸蛋上摩挲着。 方书漫喃喃:“所以我很感谢死亡是疼的,因为不疼的话,大概有更多的人会主动奔赴死亡。” 席慎泽很想问,“更多的人”当中,也包括你吗?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凑近方书漫,将她揽进了怀中。 她好像换了话题,跟他吐露:“很多人都觉得,经历过更多痛苦的人就越不怕疼,其实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体会过有多痛苦,才会更怕疼。” 席慎泽低声问:“你怕吗?” “怕疼吗?”怕她不能理解他的话,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方书漫点点头,如实回答:“怕的,很怕。” 席慎泽嘱咐她:“疼了要说,不能忍着,知道吗?” 她又点头,乖乖答:“知道的。” 随即就告诉他:“原来疼的,很疼很疼,现在不疼了,我远离了让我疼的人。” 席慎泽心疼地抱紧她,轻声夸奖:“书书做的对,书书很棒。” 不管当年让她觉得疼的人包不包括他,她远离了就是对的。 其实这些年来,席慎泽心里不止一次地有过猜测。 猜测她当年离开消失和她舅舅一家有关。 但也只是他的猜测。 他不知道当年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才会那样决绝地、不声不响地独自离开。 法医鉴定,要用实打实的证据还原真相。 法律讲求疑罪从无。 他不能在没有切实证据的前提下,就仅仅凭借怀疑和猜测,在心里给某个人判刑定罪。 尽管他真的很厌恶付佳行。 “慎哥,”方书漫小声问他:“你经手过那么多案子,有没有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 席慎泽温声回答她:“有啊。” 他沉吟了片刻,才继续道:“去年九月份,接了津城公安的委托,和警方联合负责了一起凶杀案。” “案子很像当年我母亲那个案件,但性质要更恶劣。一个24岁的女孩子,被性-侵、捂口鼻窒息而死,她死后又被凶手从六楼抛尸,伪装成高坠死亡。” 方书漫很难过地说:“她一定很疼。” “嗯。”席慎泽低低地应。 “那个女孩子跟你同龄,长相也和你神似,我没办法解剖她的尸体,最后由秦师兄解剖的。” 方书漫反应迟钝地问:“为什么没办法?你最厉害了啊。” “手抖,”席慎泽说完就被她的后半句话给弄笑了,“再厉害也不是没感情的机器,控制不住的。” 他谁都没说过,甚至就连秦之觉都不知道,他那天曾向负责这起案件的刑侦人员确认过女孩的身份。 刑侦队长确认女孩从小到大都在津城生活,父母都健在,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弟弟。 刑侦队长很惋惜很痛心地对席慎泽说,死者到去世都没离开过津城去别的城市看一看,以后也没机会了。 死者叫蔡晓双。 不是方书漫。 过了会儿,方书漫才开口告诉他:“让我最印象深刻的是一对往生者。” 席慎泽在听到她用“一对”来描述两位往生者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不是夫妻就是情侣。 “他们不是一起去世的,起初是去年4月12号,我接待了一位因交通事故去世的女孩子,比我大一岁,我看了她的照片,她长得特别漂亮,她是清明节那天去世的,因为警方那边要对事故进行调查定责,所以12号她才能够办葬礼。” “她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里,有很爱很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从出生就和她一起长大的竹马。” “她去世的时候,她的竹马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他们在去年情人节领证,成为夫妻还不到两个月,甚至连婚礼都还没来得及办,女孩子就突然离世了。” “然后呢?”席慎泽低声问。 方书漫想了想日期,继续说:“4月27号的时候,我和鑫月作为负责女孩子遗容化妆的入殓师,受邀参加了苏柚——那个女孩子叫苏柚,我们参加了她丈夫为她举办的告别会。” “告别会的氛围并不沉重,她丈夫从她出生开始讲起,向到场的我们讲述她永远停留在25岁的一生。” “那个时候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如果在死后,会有这样一个人,他能完整地复述着你的一生,是多么难得且美好的事情。” “那天我和鑫月参加完告别会往回走的时候,鑫月叹着气说,不知道苏柚的丈夫接下来要怎么继续生活。” “因为——我们了解到,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容易,起初是父母频繁吵架,再后来是离婚,母亲改嫁,他留在父亲身边,但父亲常年不回家,所以他相当于是被苏柚的父母养大的,苏柚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光。” “光灭了,他要怎么继续生活呢?”方书漫摇头,“我想不到。” “隔天,我和鑫月又见到了他,已经离世的他。”方书漫快速地眨了眨眼,“告别会结束当晚,他就在家吞了大量的安眠药。” “他去找他的光了。” “他说他叫路时,是苏柚的丈夫。”这是路时在殡仪馆第一次见到方书漫时说过的话。 也是他在妻子告别会上说过的自我介绍。 对方书漫来说,席慎泽之于她,就像苏柚之于路时。 席慎泽曾经成为了她继续面对生活的勇气,席慎泽当然也可以成为她放弃生命的理由。 方书漫今晚洋洋洒洒讲这么一大堆,还是很词不达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醉了酒,表达才这么没有重点。 其实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是在她觉得活着特别痛苦时,促使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唯一理由。 不知道他明不明白。 “慎哥,”方书漫很认真地轻轻问出口:“如果我死了,你会做和路时一样的选择吗?” 这个问题太严肃又太虚浮。 席慎泽没答,反问:“你呢?” 方书漫不假思索地给了答案:“我会的。” 席慎泽暗自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她刚刚说了这么多,听起来是在跟他聊其他人的生死,实则在映射她自己。 她想表达的可能就只是一句,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但只要他活着,不管在哪儿、跟谁,她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她就能活下去。 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他,她真的真的很珍惜失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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