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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冰冷的牙齿撕裂我的血肉时,我竟感觉不到疼痛。 赵明川——我结婚三年的丈夫,刚刚亲手将我推入丧尸群中。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脸,此刻在别墅二楼的窗口冷冷俯视着我,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简雨柔,别怪我。他的声音穿过防弹玻璃,模糊却清晰,白莲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而你...你和你那该死的空间异能,早就该消失了。 我的婆婆王秀芬站在他身旁,满脸褶子挤出一个狰狞的笑:早该这么做了!这些年要不是看在你家那点钱的份上,我儿子会娶你这种没教养的丫头? 血液从撕裂的动脉喷涌而出,在雪地上绘出刺目的红。极寒让我的肢体迅速失去知觉,但比寒冷更刺骨的是背叛的痛。 你们...不得好死...我挣扎着吐出最后诅咒,却看见白莲一家从别墅里走出来,我那所谓的闺蜜白莲挺着明显五六个月的肚子,娇笑着依偎进赵明川怀里。 哎呀,终于解决了。白莲的父亲白国强搓着手,多亏雨柔'自愿'签了那些财产转让文件,现在简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剧痛中,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赵明川的追求,白莲的友谊,全都是为了简家的财产和我意外觉醒的空间异能... 如果能重来一次... 黑暗吞噬了我最后的意识。 啊——!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浑身冷汗淋漓。熟悉的香薰味,柔软的鹅绒被,还有床头那盏我亲手挑选的蒂芙尼台灯... 这是我的卧室。我和赵明川的婚房。 颤抖的手抓起手机:2045年11月15日,距离那场改变世界的极寒末日还有——整整一个月! 我重生了! 冲到浴室,镜中的我面容姣好,脖子上还没有那道被丧尸撕咬的可怕伤口。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真实得令人想哭。 不是梦。我真的回到了末世前一个月! 冷静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系父亲的私人律师林叔。 林叔,立即冻结我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和赵明川的联名账户。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对,全部。然后帮我修改遗嘱...如果我遭遇任何'意外',所有财产捐给儿童白血病基金会,赵家人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联系了一个黑客朋友。前世直到死我才知道赵明川和白莲的奸情,这一世,我要掌握所有信息。 三小时后,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发到了我的加密邮箱。内容让我胃部绞痛—— 赵明川不仅和白莲有一腿,还和白莲的妹妹白薇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婆婆王秀芬早就知道这一切,甚至帮忙打掩护;过去半年,他们一直在悄悄转移我的资产... 畜生!我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但愤怒很快被冰冷的理智取代——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我必须为即将到来的末日做好准备。 感谢上天的馈赠,前世我在末世初期觉醒的空间异能似乎也随着重生保留了下来。我集中精神,指尖泛起微光,床头柜上的台灯瞬间消失,出现在我意识中的某个虚无空间里。心念一动,台灯又回到了原位。 完美。这个大约500立方米的空间异能,将是我最大的依仗。 接下来一周,我以准备慈善活动为由租下了郊区一个大型仓库,开始疯狂囤积物资。 顶级防寒装备、军用口粮、药品、净水设备、太阳能板...前世在末世中求生的经验让我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必需品。所有物资都被我悄悄收进空间,只留下少量掩人耳目的箱子堆在仓库里。 与此同时,我联系了一家国际安保公司,以建立末日主题度假村为名,定制了一座防核级地下安全屋和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末日房车。 简女士,您确定要在房车上安装这种级别的装甲吗?工程师疑惑地问,这已经接近总统座驾的防护标准了... 钱不是问题。我微笑着递过去一张支票,我要的是'真实体验',越逼真越好。 走出安保公司,冬日的阳光照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前世临死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仇恨像毒液一样在血管里流淌。 赵明川、王秀芬、白莲一家...这一世,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在末世中自食恶果。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程伟—末日生存专家的资料页面,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位前特种部队生存教官,现末日准备者协会会长,正是我需要请教的人。但直接联系太引人注目了,得找个合理的借口。 电话接通后,我换上甜美的商业腔调:程会长您好,我是简氏集团的简雨柔,正在筹划一个末日主题的度假村项目,想请您做顾问,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半小时后,我们约在市郊一家安静的茶馆见面。 程伟比照片上更加魁梧,寸头下的眼睛锐利如鹰。握手时,他掌心的老茧刮得我皮肤微痛。 简小姐的企划书很有意思。他抿了口茶,但据我所知,简氏主要做高端地产,怎么突然对末日主题感兴趣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是针对富豪圈的新概念。您知道,现在超级富豪们都在准备'末日地堡',我们想把这个做成高端体验项目。我从包里取出一份精心制作的企划书推过去,预算不是问题。 程伟翻阅文件时,我悄悄观察他的表情。当他看到我设计的极端环境生存体验区时,眉头微微挑起。 这些设计...他指着图纸上我标注的安全屋结构,非常专业。简小姐对末日生存有研究? 只是做了些功课。我谦虚地说,然后故意问了一个专业问题:您觉得在零下60度的极寒环境中,传统的柴油发电机和地热系统哪个更可靠? 程伟的眼睛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正常情况下地热更稳定,但如果是突发性极寒,地层温度来不及传导,初期还是需要柴油备用。他停顿一下,不过...简小姐的企划书上写的是'模拟极寒',为什么考虑真实环境下的性能? 我心里一紧,但面上不露分毫:我们希望模拟尽可能真实,甚至考虑使用液氮制造极端低温。毕竟客户付的是天价费用。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程伟详细讲解了安全屋设计、物资储备和应急方案。我认真记录,时不时提出一些只有经历过真正末世的人才会问的问题。每次我提出这类问题,程伟眼中就会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被专业讨论的热情掩盖。 您是我见过准备最充分的非专业人士。临走时,程伟递给我一张私人名片,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 我微笑着接过名片,知道这第一步棋走对了。 刚回到车上,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赵明川三个字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深吸一口气,我按下接听键。 简雨柔!赵明川的声音里充满压抑的怒火,为什么我的副卡被冻结了?银行说是你的指令? 我握紧方向盘,前世临死前他冷漠的脸浮现在眼前。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亲爱的,别急嘛。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委屈又关切,银行系统升级,所有联名账户都要重新验证。我这几天太忙忘了告诉你。我故意压低声音,其实...我在给你准备一个惊喜,需要大额转账,不想让你提前发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惊喜? 说了还叫惊喜吗?我轻笑着,再等两周,你就知道了。对了,今晚我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 挂断电话,我立刻打给林律师:林叔,加快处理那些资产转移文件,赵明川已经起疑了。 接下来几天,我白天扮演着优雅的豪门太太,晚上则秘密筹备着末日计划。安保公司通知我安全屋和房车的改装需要特殊材料,建议我去一家军方背景的装备店采购。 周末,我按照地址找到了这家隐藏在工业区深处的店铺。推开厚重的金属门,扑面而来的是枪油和皮革的气味。柜台后空无一人,我轻轻摇了下服务铃。 需要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一堵人墙。抬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这个男人至少一米八五,黑色T恤下肌肉线条分明,右眉上一道疤痕让他本就刚硬的面容更添几分危险。 我...需要一些专业级的防护装备。我下意识后退半步,程伟推荐我来这里。 程队的朋友?男人挑眉,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像X光一样令人不适,我是陆远,店长。要什么级别的防护? 极寒环境,长期生存用。我递上清单,这些有现货吗? 陆远扫了一眼清单,眼神变得警惕:军用级防寒服、战术匕首、便携净水器...简小姐是要去南极探险? 我心头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我姓简?我确定自己没有自我介绍。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陆远指了指我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周报纸财经版,简氏集团千金与丈夫出席慈善晚宴。你的戒指很特别。 该死,我忘了这茬。这男人的观察力太可怕了。 私人收藏而已。我故作轻松,所以,有货吗? 陆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柜台后,取出一个黑色箱子:看看这个。 箱子里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 这不是普通武器。他拿起枪,动作娴熟地卸下弹匣,发射的是高频声波,对付人类和动物都有效,但不会致命。特别适合...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不想杀人但又需要自卫的情况。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人?还是说...这只是销售话术? 我不需要武器,只要清单上的物品。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陆远放下枪,突然问道:你认识多少种可食用野菜? 这个跳跃性问题让我一愣:什么? 如果遇到极端情况,野外求生技能比装备更重要。他从柜台下拿出一本手册,这个送你,《极端环境生存指南》,我写的。 我接过手册,翻开第一页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批注和修正。抬头对上陆远探究的目光,我突然意识到——他在试探我。 谢谢,不过我更相信专业装备。我合上册子,如果没有现货,我可以去别处看看。 陆远耸耸肩,转身去货架取货。当他弯腰时,后腰处露出一个黑色纹身——箭矢穿过骷髅,下方是特种作战的字样。我瞳孔微缩,这男人不简单。 二十分钟后,我付完账准备离开,陆远突然叫住我:简小姐,极端环境下,最危险的不是自然环境。 我转身:那是什么? 人。他眼神深邃,尤其是那些你信任的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泛泛而谈? 谢谢提醒。我勉强笑了笑,快步离开。 回到车上,我立刻给程伟发了条信息,询问陆远的背景。回复很快到来:陆远,前特种部队狙击手,退役后做安保顾问。可信,但极度危险——他能看穿谎言。 我握紧手机,看来以后要避开这家店了。 刚到家门口,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前——白莲,我最好的闺蜜,赵明川的秘密情人,前世害死我的帮凶之一。 雨柔!她小跑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我强忍着一把推开她的冲动,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 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白莲眨着贴了浓密假睫毛的眼睛,听说你和明川要庆祝结婚纪念日?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心中冷笑。结婚纪念日?我根本没计划过。这显然是赵明川让她来打探消息的借口。 哎呀,你都知道了。我故作羞涩,其实我包下了明珠塔顶楼餐厅,还请了他最喜欢的乐队。不过...我压低声音,最近我在郊区买了块地,想建个度假别墅给他惊喜,资金周转有点紧张。 白莲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在哪里呀? 青松岭那边。我随口编了个地名,风景特别好,但信号很差,每次去看工地都联系不上人。 这个假消息一箭双雕:既解释了为什么接下来我会频繁失联,又为日后真正的安全屋位置打了烟雾弹。 明川知道了一定感动死了!白莲兴奋地说,随即又故作担忧,不过...资金问题要不要我帮忙?我爸最近投资赚了不少。 不用啦,我已经解决了。我笑着拒绝,对了,听说你交新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白莲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即恢复自然:还...还没确定关系呢。 是吗?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等你确定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这个闺蜜哦。 送走白莲后,我立刻联系安保公司,要求加快安全屋建设进度,并增加一套监控系统。陆远的话提醒了我——末世中最危险的是人,而我身边全是毒蛇。 当晚,赵明川反常地早早回家,还带了一束玫瑰。 老婆,辛苦了。他亲了亲我的脸颊,玫瑰香气掩盖不住他身上白莲惯用的香水味,听说你在准备惊喜? 我强忍恶心,接过花束:都怪白莲多嘴,说好要保密的。 她也是关心我们。赵明川状似无意地问,对了,最近怎么总往郊区跑? 考察项目嘛。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妈下周生 日,我想送她一套翡翠首饰,你帮我挑挑? 提到婆婆,赵明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们虚伪地聊着家常,各自心怀鬼胎。 临睡前,我检查了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白天安装的隐藏摄像头已经就位,赵明川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下。 末世倒计时二十三天,我的复仇棋盘已经布好,只等猎物入局。 清晨五点,我驱车前往父母留下的乡间别墅。车后座堆满了建材样本和设计图纸,足够应付任何可能的检查。如果有人问起,我就是来翻修老房子的好妻子。 别墅坐落在城郊的松林坡,三面环山,位置隐蔽。前世这里在极寒末日第三天就被暴民洗劫一空,但现在,它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钥匙插入生锈的门锁,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阳光中飞舞。我站在门廊,恍惚看见十岁的自己跑过客厅,母亲在厨房做蓝莓派,父亲在壁炉前看书...那些温暖的记忆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这次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我轻声对空荡的房子说,声音在走廊回荡。 放下行李,我立刻开始工作。首先检查了整个别墅的结构,然后在地下室的一面墙前停下。敲击声显示后面是空的——正如我所料。前世末日第二年,一群幸存者曾在这里发现过一个秘密防空洞,据说是冷战时期建的。 我用撬棍砸开墙面,露出一个生锈的铁门。门锁已经锈死,但难不倒我。十分钟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霉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照亮了一个约三十平米的空间,墙壁是厚重的混凝土,角落里堆着几个腐朽的木箱。 完美。我微笑着测量空间尺寸。这里将是我的真正安全屋入口,而地上的别墅只是个诱饵。 手机震动起来,是安保公司发来的确认信息:施工队一小时后到达。我迅速规划好动线,确保工人只会看到我想让他们看到的部分——别墅的翻修工程,而不会发现地下防空洞的改造。 施工队准时到达,领队的李工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睛里有种不惹麻烦的世故。 简女士,按您的要求,我们先加固房屋结构,安装双层防寒窗,还有这个...他核对着清单,地下室要改成储藏间? 对,我丈夫喜欢收藏红酒。我面不改色地撒谎,要恒温恒湿系统,最高标准。 李工点点头去安排工作。我走到屋外,假装检查外墙,实则确认别墅四周的监控摄像头位置。这些伪装成鸟巢和路灯的微型摄像头,将无死角覆盖整个区域。 中午,工人们休息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白莲。我让电话响了五声才接起来。 雨柔!你在哪呢?白莲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们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呀! 我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这个约定,她显然是在试探我的行踪。 天啊,我完全忘了!我装出懊恼的语气,我在松林坡的老房子这里,工人们正在翻修,我得盯着。这破地方信号还特别差。 松林坡?白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地方? 我几乎能听见她大脑飞速运转的声音——她在联想我编造的惊喜度假别墅。 不是啦,那是在青松岭。这是我爸妈留下的老房子,准备翻修好卖掉的。我故意透露矛盾信息迷惑她,要不改天再约?这里一时半会完不了。 挂断电话,我冷笑一声。白莲一定会立刻向赵明川报告我的行踪,而他会更困惑——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下午三点,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别墅外。我正指挥工人搬运太阳能板,转头看见陆远从车上走下来,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夹克,显得肩膀更宽了。阳光下,他眉骨上的疤痕更加明显,给他刚硬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野性。 简小姐。他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忙碌的工人,翻修老房子? 陆先生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强作镇定,手却不自觉摸向包里的小刀。 程队说你咨询过极寒环境下的建材选择。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但你没告诉他,你准备的是能抵御零下80度的军用级材料。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调查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后退半步,这只是普通翻修。 陆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一张照片——是我发给安保公司的安全屋设计图,上面有我的亲笔修改标注。 这个通风系统设计会要你的命。他指着图纸上一处,极寒环境下,外部进气口必须有多重预热,否则三小时内就会结冰堵塞。 我盯着他,大脑飞速运转。他是来威胁我的?还是...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我直接问道。 陆远收起手机,眼神复杂:因为我见过太多准备不足的人死在第一个寒夜。他顿了顿,如果你真打算建安全屋,至少该找个懂行的人看看设计图。 他的话让我想起前世,极寒来临的第三天,我亲眼看见一整栋公寓的人因为通风系统故障,全部一氧化碳中毒死亡。那场景至今仍会在噩梦中出现。 你会这么好心?我忍不住反问。 陆远嘴角微微上扬:收费的。一小时五百,军用标准指导价。 我差点笑出声。这个转折太意外了。但谨慎起见,我还是试探道:为什么帮我? 帮你?陆远摇头,我只是不想看到好材料被浪费。决定权在你。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如果你真这么专业...能帮我检查下整个设计吗? 陆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带路。 接下来的两小时,陆远仔细检查了别墅的每个角落,提出了十几处修改建议。令人不安的是,他每一处都切中要害,直指我设计中的致命缺陷。 这个位置做入口太明显。他指着地下室楼梯,如果是我,会在衣帽间后面做隐藏门,用书架做掩护。 窗户防爆膜等级不够,至少要用B7级。 太阳能板角度不对,冬季最佳接收角是纬度加15度。 他的专业程度令我震惊。前世如果有他这样的专家指导,或许我能活得更久... 最后一个问题。检查结束时,陆远突然问道,你预计的威胁等级是多少? 什么意思? 普通自然灾害?暴乱?还是...他盯着我的眼睛,军事级攻击? 我心跳加速。他在试探我的真实目的。 我只是...喜欢做好万全准备。我含糊地回答。 陆远似乎看穿了我的防备,但没有追问。他递给我一张修改过的设计图:按这个做,能扛住大多数灾难。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补充道:对了,你丈夫知道这些计划吗? 当然。我微笑撒谎,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陆远点点头,但眼神告诉我他一个字也不信。 施工持续到深夜。工人们离开后,我独自留在别墅,开始布置最关键的环节——监控系统。我在每个房间安装了隐藏摄像头和麦克风,特别关注主卧和客厅。这些设备都连接到一个隐蔽的服务器,即使别墅断电,也能靠备用电源持续工作一个月。 凌晨两点,我瘫坐在灰尘满布的地板上,精疲力尽却心满意足。这座别墅将成为完美的陷阱,而赵明川他们就是自投罗网的猎物。 手机突然震动,是赵明川发来的消息:明天我带几个朋友回家玩,你晚上别回来太早。 我盯着这条消息,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同样的借口,同样的时间点...上次我信了,这次我知道他要带谁回家。 回复完好的,我正好要加班,我立刻调出家里监控的APP。果然,半小时前白莲给赵明川发了条语音:明川哥,人家明天想去你家玩嘛,你老婆不在吧? 我冷笑着保存了这条语音。猎物正在一步步走入陷阱。 第二天,我故意在公司待到晚上八点,然后突然想起有文件忘在家里而折返。推开门时,客厅里散落的衣物和主卧传来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站在卧室门外,深呼吸三次,然后猛地推开门—— 赵明川和白莲赤裸的身体在凌乱的床单上纠缠。我的出现让他们像触电般分开。 雨、雨柔?!赵明川脸色惨白,你不是说...加班吗? 我任由手中的包掉在地上,嘴唇颤抖,眼泪瞬间涌出——完美的受害者形象。但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我口袋里的手机正在录音。 你们...你们...我哽咽着后退,仿佛崩溃到说不出完整句子。 白莲慌乱地用床单遮住身体:雨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多久了?我抽泣着问,赵明川,你和我的闺蜜...多久了? 赵明川已经穿好裤子,试图来拉我的手:老婆,这只是...一时冲动... 我甩开他的手,眼泪流得更凶了:别碰我!然后转向白莲: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 这场戏我演了足足二十分钟,直到情绪崩溃地冲出门去。实际上,我坐在车里冷静地回放录音,确保每一个背叛的词汇都清晰可辨。 当晚,赵明川疯狂打我电话,我全部拒接。凌晨一点,我回到婚房,发现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老婆...他红着眼圈站起来,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保持着心碎但愿意沟通的姿态,听他编造酒后乱性一时糊涂的借口。全程我都紧握手机,录下他每一句谎言。 最后,我原谅了他,条件是婚姻咨询和暂时分房睡。赵明川如蒙大赦,根本没想到这正中我下怀——分房意味着我有更多自由行动的空间。 接下来两周,我白天监督安全屋建设,晚上扮演受伤但宽容的妻子。别墅的改造接近尾声,地下防空洞已经变成了一个微型堡垒,储备了足够单人生活五年的物资。而地上的别墅则保持着普通富裕家庭的样貌,只是暗藏玄机。 末世倒计时七天,我在赵家亲戚群里发了条消息:最近看了好多末日电影,吓得我做了份生存指南[笑哭],分享给大家乐一乐~附上的文件确实包含详尽的末日生存建议,从物资储备到应急避难所。 群里立刻炸出一片嘲笑: 雨柔这是电影看多了吧?[偷笑] 世界末日?先把你们简家的股票管好吧! 明川,管管你老婆,别整天胡思乱想[大笑] 我微笑着看他们一个个嘲讽,截图保存。这些嘲笑将在不久后变成他们悔恨的泪水。 赵明川私聊我:老婆,别在家族群发这些,丢人。 我回复:开个玩笑嘛,大家不都觉得好笑吗?然后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下周我要去松林坡验收工程,可能住几天。 随你吧。赵明川显然还在为群里的事不悦,我下周也要出差。 我知道他所谓的出差是和白莲一家去温泉度假村——前世他们就是在那里度过了末日最初的三天,然后狼狈逃回城里。 倒计时三天,我最后一次检查安全屋。所有系统运转正常,隐蔽的通风口、三重过滤的供水系统、伪装的武器库...别墅里甚至准备好了看似随意摆放的少量物资,足够让闯入者争夺不休。 我站在别墅窗前,望着夕阳下的松林。复仇的舞台已经搭好,只等末日拉开帷幕。 我盯着气象局最新发布的寒潮预警,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预测显示三天后将有一股强冷空气南下,气温可能跌破零下十度——对南方城市来说已是极寒。但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前世,2045年12月20日下午3点17分,北极涡旋突然崩溃,超强寒潮在六小时内席卷北半球。气温以每分钟一度的速度暴跌,二十四小时后,这座城市达到了零下六十二度的历史最低温。 而现在,是12月19日晚11点23分。距离末日降临,还有不到十六小时。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安全屋的物资清单: - 食物:五年份的冷冻干燥食品和罐头,加上空间里保存的新鲜食材。 - 水源:独立净化系统加上两千升储备水。 - 能源:太阳能、风能、柴油发电机三重保障。 - 武器:从陆远那里购置的装备,加上父亲收藏的猎枪。 一切就绪。我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夜色如墨,城市灯火依旧璀璨,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手机屏幕亮起,是赵明川发来的消息:老婆,温泉山庄信号不好,可能联系不上。爱你。 我冷笑一声。前世这条消息让我担心不已,现在我知道,他正和白莲一家在豪华套房里翻云覆雨。根据白莲妹妹白薇的朋友圈定位,他们入住的正是前世极寒中受损最严重的云顶温泉度假村。 我回复了一个注意安全的表情,然后关机,取出SIM卡掰成两半。这张卡关联着简雨柔的社会身份,而从现在起,我需要的是隐形。 凌晨四点,我驱车前往松林坡。高速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后座放着最后一批物资——医院顺来的抗生素和手术器械。后视镜中,城市的光点渐渐远去,如同一片正在熄灭的星海。 别墅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看起来宁静祥和。但我知道,不到二十四小时后,这里将成为方圆五十里内最温暖的地方——地下安全屋能保持恒温零上十五度,而外界将是致命的极寒。 停好车,我迅速将最后一批物资转移进安全屋。地下空间的金属门厚达三十厘米,密封性能足以抵御核爆冲击波。我轻抚门框,这是父母留给我的最后庇护所,而他们却在一场意外车祸中丧生...现在想来,那场车祸太过巧合。 正午时分,我做了最后一件事——在地上别墅的厨房留下了半箱过期罐头和几瓶矿泉水,旁边放着一张字条:给不速之客的礼物,希望你们喜欢这个惊喜。——房主 然后我锁好所有门窗,只留下后门一个不易察觉的缺口——足够让人闯入,却又不会太容易。监控画面显示,十六个隐藏摄像头运转正常,每个房间的声音和图像都能清晰传回安全屋的控制台。 下午2点55分,我泡了杯热可可,坐在安全屋的监控屏幕前。倒计时二十二分钟。 3点10分,窗外阳光依旧明媚。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也许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 3点17分,整点。 刹那间,天空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原本晴朗的天际线上,一道灰蓝色的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所过之处,云层瞬间冻结成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彩虹。 我屏住呼吸,看着温度计的数字开始跳水:15℃...8℃...0℃...-10℃... 一小时后,室外温度跌破零下三十度。监控画面里,别墅周围的松树发出可怕的爆裂声,树干因内部水分结冰而炸开。远处的高速公路上,几辆车歪歪斜斜地停在路边,车门大开——司机们显然在试图弃车逃生,但极寒中暴露的皮肤会在几分钟内冻伤。 傍晚6点,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安全屋有独立的信号放大器。屏幕上闪烁着赵明川三个字。我按下接听键,但没有出声。 雨柔!雨柔你在吗?赵明川的声音充满恐慌,出大事了!我们被困在度假村,白薇已经冻伤了!你在哪?安全吗? 我轻轻勾起嘴角:我很安全,亲爱的。语气甜蜜如常,在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什么?别开玩笑了!他几乎在尖叫,快来接我们!度假村的暖气全停了,玻璃都在爆裂!我们...我们得去你那个松林坡的房子! 哦?我假装惊讶,你不是说那里'又破又偏,傻子才会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赵明川压低的声音:你...你知道我们会去? 我没有回答,只是挂断了电话。监控画面里,别墅外的温度计显示零下四十五度,风速达到每秒二十米。这样的天气外出,无异于自杀。 但我知道他们会来。因为在前世,云顶度假村正是极寒第一晚倒塌的建筑之一,而松林坡别墅是方圆几十里内最近的避难所。 深夜十一点,警报声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几个人影正跌跌撞撞地穿过松林。红外摄像头清晰捕捉到五个热源——赵明川、王秀芬、白莲一家三口,一个不少。 他们看起来狼狈不堪。白莲的父亲白国强拖着一条腿,白莲和白薇搀扶着她们的母亲李爱华。赵明川背着王秀芬,自己却只穿了件单薄的羽绒服,脸已经冻得发青。 开门!有没有人!开门!赵明川用身体撞击着后门,声音通过监控麦克风清晰传来。 我当然没有动。让他们多享受一会儿极寒的滋味。 五分钟后,白国强发现了那个故意留下的门锁缺口。他们像一群冻僵的老鼠,连滚带爬地挤进了别墅。 主控台上,十六个监控画面同时显示着入侵者的狼狈相。白莲的假睫毛结了冰,王秀芬的头发冻成了一绺绺冰柱,赵明川的耳朵明显已经严重冻伤,呈现出可怕的蜡白色。 有人吗?白莲颤抖着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求求了,救救我们... 没有回应。只有屋外的寒风呼啸。 别喊了!白国强突然吼道,这地方明显没人住!快找找有没有吃的和取暖的东西! 他们像一群饿狼开始翻箱倒柜。很快,白薇在厨房发现了我的礼物。 爸!这里有食物!她尖叫着举起一个罐头。 五个人立刻扑向那半箱过期罐头,爆发了第一场争执。 我是长辈,应该多分一点!王秀芬试图抢夺赵明川手中的罐头。 妈!你干什么?我需要热量!赵明川一反常态地对母亲怒吼。 白国强猛地拍桌:都闭嘴!按人头平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我认出那是去年我送给赵明川的生日礼物。 他们围坐在客厅地板上,用窗帘点燃了壁炉——这会让室内温度上升几度,但也将快速消耗氧气。我冷笑着看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过期三年的豆子罐头,白薇甚至因为吃太快而呕吐起来。 那个贱人肯定知道些什么!王秀芬突然说,她最近鬼鬼祟祟的,还建那个什么安全屋... 妈!赵明川警觉地看向四周,别乱说... 白国强眯起眼睛:什么安全屋? 赵明川支支吾吾,但王秀芬已经迫不及待地全盘托出:我儿媳妇这几个月神神秘秘的,在郊区建了什么末日避难所,还囤积了大量物资... 白国强猛地站起来:在哪里?这栋房子下面? 不...不是这里。赵明川摇头,她说是在青松岭... 我忍不住笑出声。他们还在相信我放给白莲的假消息。 找!白国强命令道,把这房子翻个底朝天!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看着他们在别墅里疯狂搜寻根本不存在的安全屋入口,砸开每一块地板,敲击每一面墙。赵明川甚至试图撬开地下室的门——那后面只有我留下的一箱发霉的旧书。 凌晨三点,精疲力竭的入侵者们终于放弃,蜷缩在壁炉旁入睡。屋外温度已降至零下五十三度,别墅内的温度也在缓慢下降。他们带来的行李中显然没有足够的御寒装备。 我切换监控画面,放大赵明川冻伤的耳朵和手指。医学知识告诉我,这些部位已经严重坏死,如果不及时截肢,将导致败血症。但在极寒末日里,医院早已瘫痪... 一丝快感涌上心头,但随即被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冲淡。我关掉监控,走向安全屋的淋浴间。热水冲在皮肤上的舒适感提醒我——我还活着,而复仇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极寒趋于稳定,室外温度维持在零下六十度左右。我决定第一次外出测试房车性能。 这辆经过陆远指导改装的奔驰Zetros房车,配备了极地级防滑链和双重预热系统。车身装甲足以抵挡普通枪弹,车窗是军用级防爆玻璃。我穿上电加热防寒服,戴上护目镜,全副武装地离开了安全屋。 启动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极寒中格外刺耳。我通过监控确认别墅里的入侵者们都睡死了——过去三天他们靠着那点过期食物苟延残喘,体力早已透支。 房车缓缓驶出隐蔽车库,碾过厚厚的积雪。外面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树木像玻璃雕塑一样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碎裂。远处城市的轮廓被冰霜覆盖,几处黑烟显示那里仍有生命迹象——或者说是垂死挣扎。 我小心驾驶着房车,测试各种极端路况下的性能。在一个结冰的斜坡上,防滑链表现出色;在穿越被遗弃车辆堵塞的路口时,房车的前置铲雪板派上了用场。 正当我准备返程时,路边一栋倒塌的超市废墟中突然传出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有人吗... 我本能地摸向腰间的声波枪,警惕地靠近声源。废墟下压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脸色发青,但神志尚清。 别...别杀我...他看到我的武器,虚弱地说,我只是...想找点吃的... 我认出了他——这家超市的老板林师傅,以前常给父母送货。前世我曾听说他在极寒第一天为了抢救物资被倒塌的货架压死。 别动。我命令道,快速评估了废墟结构。搬开几块碎水泥板后,我将他拖了出来。他的右腿已经骨折,但还有知觉。 谢...谢谢...林师傅哆嗦着说,你是...简家的闺女?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扶进房车后座,给了条加热毯和一杯热巧克力。 大恩不言谢...他暖过来后说,我店后面有个小仓库,里面有些好东西...都给你了。 我本打算送他到相对安全的社区中心就离开,但好东西三个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房车调头驶向超市后方,果然发现了一个半埋的小仓库。 里面的景象让我屏息——三货架的名贵中药材,包括野山参、冬虫夏草和藏红花。在极寒末日,这些比黄金还珍贵。 我儿子学中医,这些...是他的收藏。林师傅喘着气说,还有...这些。他指向角落的几个密封盒——各种蔬菜和草药的种子,包括能在低温下生长的特殊品种。 末日...总会过去的。老人看着我,眼神清明,到时候,这些种子...就是希望。 最终,我收下了种子和部分药材,将林师傅送到了他女儿所在的社区。临别时,他塞给我一个小布包:自家祖传的止血药方,比西医的强。 回程路上,我的心情异常复杂。救人的感觉...很奇怪。前世我只关心自己生存,这一世我本以为只剩下复仇。但林师傅的话在我脑中回荡:末日总会过去的... 安全屋外,我谨慎地检查了周围痕迹,确认没有人发现我的行踪。但就在准备进入隐蔽入口时,雪地上的一串脚印让我浑身紧绷——有人来过这里,而且很可能是专业人士,因为脚印几乎被完美地掩饰过,只有我设置的陷阱标记暴露了踪迹。 我立刻拔出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松林在极寒中静默如墓,只有风卷起细碎的雪粒。 但直觉告诉我,某处正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安全屋的中央控制台上,十六个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别墅内的一举一动。过去三天,入侵者们已经将一楼所有能烧的家具都塞进了壁炉。现在,白莲正指挥赵明川拆二楼卧室的衣柜。 快点啊!快冻死了!白莲跺着脚,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她的妆容早已花掉,嘴唇呈现不健康的青紫色。 赵明川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他的冻伤开始恶化,右耳发黑,手指尖端也出现了坏疽。每挥动一下锤子,他都疼得龇牙咧嘴。 我抿了一口热咖啡,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点,将别墅的备用供暖系统彻底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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