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常修仙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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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们就像一对出来旅游的情侣一样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周围吹起阵阵微风，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放松了下来，好像连湿冷的灵魂都被拉出来晒阳光，变得焕然一新。大约20分钟后，在叶修拐过了一个墙皮脱落的拐角时，一座不大的教堂出现在两人面前。王杰希抬头看着面前略显萧索的教堂，正要开口询问，叶修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绕过纯白色的雕花栏杆，率先走进了那片宁静的区域。王杰希自然跟了进去，里面比他想得更简陋，土黄色石砖砌成的哥特式建筑上立满了圆柱与雕塑，前院的鲜花与杂草肆无忌惮地满地疯长，到处都是自然的味道，是圣洁给予这片土地最温和的祝福。叶修率先推开教堂厚重的木门，伴随着沉重又空旷的“吱呀”声，宁静的空间被打开了。肉眼可见的光束下飘荡着尘埃，阳光透过圆形玫瑰花窗洒下一片圣洁的光亮，教堂里静悄悄的，是连流浪汉或是猫咪都没有驻足的圣地。王杰希踩着尘埃跟在叶修身后走进来，天使的雕像伫立在两侧，它们抬头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没有去看来客一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到来。 “这里……”王杰希忍不住开口。叶修伸出手，摸着木椅的扶手，沿着一排排的通道向前走去，细白的手指划过褐色的椅背，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堂内显得格外孤单，直到来到了最前面滴满白色蜡油的烛台，才停下脚步，仰起头。王杰希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叶修沐浴在阳光之下，朝着正前方的巨大彩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座教堂在几年前被炸毁过，之后重建时最大程度地还原了它原来的样子。”叶修开口，“但可惜，还是很少再有人来这里了，他们说这里被上帝遗忘了。” “所以哪怕换了比之前亮得多也大得多的窗户，让明亮的阳光洒进来这么多，大家也还是不来。” 王杰希看了一眼画着圣经故事的色彩斑斓到不适合这座简陋窄小的教堂的玫瑰窗，半天才开口：“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猜猜？”叶修转过身看着王杰希。其实不用猜，王杰希已经明白叶修的这次出狱并不是随性而为，而是故意带他来的。 “我原来就是在这个城镇的酒吧遇见了你。”王杰希缓缓开口，“那时你跑得太快我没能追上，之后找你找不到，我就放弃了，离开这里很久之后才偶然听说这个城镇的某间教堂被宗教暴徒轰平了。” “这么小的小镇能遇见暴徒还真是罕见啊，不是吗？”叶修笑道。 “是因为你和苏沐秋对不对？”王杰希直视着对方的目光，一字一顿，“那个报道也是假的，根本不是宗教暴徒。” 叶修笑了，笑得很轻很苦，也很痛，于是王杰希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那天离开你从酒吧跑出去后，我就追着沐秋来了这里。”叶修伸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空间，“但最后他却死在了这里。” 第七章无氏之名】王杰希慢慢睁大了眼睛。他想起那个干净的青年眉眼温柔、笑容美好的样子，可是对方却在这里，在几年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而且是在叶修面前。 “我没有看见那一刻，那时我已经被人救走了，而他为了保护我们选择垫后。”仿佛会读心一般，叶修轻声回答了王杰希心中所想，男人的声音低沉到虚无缥缈，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可之前你和我说是你杀的苏沐秋，但要是他是为了保护你们而死的，明明就和你无关。”王杰希蹙眉，“你是为了骗我才这么和我说的，还是觉得对方因你而死和被你杀死没有区别？” “无论怎样他已经不在了。”叶修表情没变，“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问清楚。” “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王杰希回答，“而且我想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受的伤，你身上的伤和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不如你猜猜？”叶修拍了拍自己的腿，“顺便告诉你，在来教堂前沐秋一枪射在我腿上就为了不让我追他，所以其实我身上的枪伤不止胸上那一处。” “你是在暗示我还是误导我？”王杰希问。 “都说了让你猜了。”叶修笑道。 “你胸上的枪伤应该不是苏沐秋造成的。”王杰希就真的猜测起来，“对方打在你腿上的那枪没有给你留下任何后遗症，而且你也说了对方是为了阻止你陷入这场危险，所以他这一枪我觉得是没有恶意的。” “但你胸前的那处却完全不是。”王杰希看向叶修，“所以我不认为那伤是苏沐秋造成的，但很有可能和他有关，这下你能和我好好说明了吗？” “雪峰说了吧，我曾被注射PCP的事情。”叶修并未直接解释，“我很幸运，文州他们救援及时，药物对我的摧残还不够深，我还没有产生幻觉，也能继续思考。” 王杰希感觉浑身一凉，隐隐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那你不如猜猜，如果苏沐秋也被注射了同样的东西，他能不能像我这么幸运？”果然下一秒，男人就笑着对着他，吐露出了残忍的字语，“能不能也同样不受药物影响，在开枪时知道要杀的人是否是敌人？” “为什么阿修就不能懂这些呢？” “阿修？” “我朋友。” “不过就算拽他过来他也只会破坏气氛，说些让人想揍他的话，比如说——” 阿修。苏沐秋这么叫着叶修。阿修。苏沐秋那样饱含感情地叫着叶修。阿修…… “不可能！”王杰希反驳，他很少这样语气坚决且没任何证据地胡乱反对什么，所以就连叶修都面露诧异。 “为什么不可能？”但对方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靠在那儿，估计要不是因为他人在教堂里早就拿出烟抽了，“苏沐秋要是真的产生幻觉，那为什么不能对一个脑海中的假想敌人开枪？为什么不能对追着他过来，要对他‘产生威胁’的我开枪？” 王杰希蹙眉没有说话。 “你不会想说什么‘因为是你’之类的话吧？”叶修笑了，“大眼看不出你也挺天真烂漫的，这又不是韩剧，也不是什么二次元动漫，不是随便吼一吼再来个拥抱就能解决的啊。” “我并没有这么想。”王杰希摇头，“只是我知道，苏沐秋在去酒吧找你的时候，准确地说出了你的相貌特征，也就是说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我当时可是跟在你身后的，你想拉跑我的思维还差点。” 叶修耸耸肩，但不等他再说什么，王杰希便继续说了下去：“那么按你所说你们在这里相遇，你被枪打伤也的确是事实，那么开枪的可能性一般就两种可能。” “第一，枪不是苏沐秋开的。” “第二，枪是苏沐秋开的，但是……”王杰希看向叶修，满脸平静，“他是为了救你。” “你俩永远都不会真的充满杀意地朝对方开枪，即使是自己要死了也不会想拉上对方一起死。你们的爱不会是那种毁灭彼此的形式，你们是宁愿抛弃自己的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也想要让对方存活下去的人。” “这是我，一个见过苏沐秋、认识叶修的局外人，一直坚信的想法。” 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教堂陷入了片刻的沉寂，王杰希静静观察着叶修的反应，男人此时看不出喜怒，似乎因大病未愈，眉眼半倦的样子很令人心疼。成了这般模样啊……王杰希在心里想，当年苏沐秋模仿的那个叶修姿态慵懒却饱含着生命力，和他之后初遇时见到的真正的叶修一模一样。可现在，虽然站在他面前的叶修依旧是那个叶修，对方的眼睛也依旧还是他喜欢的那般明亮，可他却觉得男人眼眸的最深处有什么火光消失了，变得满是疲倦与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