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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她。 挽起的黑发,如月的眉,挺秀的鼻,身姿纤弱,如霜如雪。 印象中的她不比旁人惊艳。 直到发现她的眼睛染上淡淡的冷漠,澄透得像秋日里的流水,清寒得像晨间凝聚的雨露。 竟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顾祉川嗤笑:“如你所愿。” 顾祉川离开了。 林甘棠也回到医院。 各走各路。 昏暗角落里的温晏清露出身形,目光追逐着林甘棠。 林甘棠回到病房,拿出手机时才发现里面一条未读短信。 温晏清:明天我要出差了,六点的飞机, 林甘棠打开看完,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一条:“好。” 叶秋秋难得过来C市,林父叫林甘棠陪她四处转转,嫌她在病房里碍手碍脚的,这两天白天除了护工,江桐童也过来帮忙照顾。 这天,林甘棠被叶秋秋抓去逛街,林召南从公司过来。 上班时间,林父看到林召南跑来,挺奇怪的:“公司出了什么事?” 林召南摇头:“关于甘棠的,我查到一些事情。” “林甘棠又搞出幺蛾子了?”林父光想想就头疼。 “不是,是上回甘棠说的,那个叫冯漾漾的女人。”林召南把资料递给林父。 江桐童听闻,好奇地凑过来。 “安业路嘉林景苑的确有这个人,去查的人说,冯漾漾是半年前搬进去的。”林召南说:“但买下这套房子的人,是顾祉川,顾祉川时常会过去那边。” 林父脸色不太好:“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江桐童心思敏感,直觉说:“圈子里没有听人提起过冯漾漾,那肯定是顾祉川故意隐瞒,棠棠都因为这件事悔婚了,不是冯漾漾插足,就是顾祉川出轨啊。” “桐童说的没错,住那附近的人都说冯漾漾有男朋友,冯漾漾身体不好,他男朋友经常陪她去医院。”林召南拧眉:“这次甘棠逃婚,顾祉川后来不是突然跑出去了吗?” 林父点头,那天林甘棠离开,婚礼现场乱糟糟的,他一边忙着应付过来质问的顾家,一边也的确留意到顾祉川突然快步离开。 “当时我以为他是去追甘棠了。”林召南说:“查了才知道,原来那天顾祉川接了电话匆匆忙忙走,去的是嘉林景苑。” 江桐童惊诧,转而气愤:“多半是冯漾漾把人叫走的,你们想一下,如果当时棠棠没走,你说丢下这场婚礼的会不会是顾祉川?” 林召南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会不会,只说了一个事实:“冯漾漾心脏有问题,所以顾祉川经常陪她去医院。” “所以,到头来是棠棠被人指责,没有人知道她的委屈!”江桐童咬唇:“怪不得棠棠忽然对顾祉川这么冷淡。” “甘棠的脾气,眼里容不下沙子,不管顾祉川为什么养着这个女人,在甘棠眼里,顾祉川已经背叛了她。”林召南无奈:“爸,我们误会甘棠了,最起码这次她没有错。” “出院!去顾家!”林父气得要拔掉输液管起身:“就算甘棠再不靠谱,也轮不到姓顾的作践我的女儿!” “爸,你冷静点。”林召南赶紧按住他。 “爸,这两天棠棠一直在这边,你也看到了,她对顾祉川那是看都不看。”江桐童赶紧帮忙劝:“我想她是不是已经跟顾祉川分手了?如果他们私下谈妥了,我们突然跑去顾家恐怕不太占理。” 林父听进去了,稳住情绪,问:“真的分手了?” “分了,就秋秋过来的那天,棠棠不是和顾祉川下去说了挺久话?”江桐童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也不敢直接问林甘棠:“我偷偷问秋秋了,她说棠棠的确跟顾祉川分了。” 林父感觉林甘棠就是他前世欠下的债。 好的坏的从来不和家里人说。 “怪不得当时她不让我们去顾家,说该道歉的是他们顾家。”林父回想,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那时候林甘棠应该很受伤,自己还把他赶出门。 “她人呢?”林父不禁问。 江桐童轻声说:“不是说陪秋秋去逛街?还没回来呢。” “钱都没有,逛什么街。”林父嘀咕了声。 林甘棠陪了叶秋秋两天,第三天叶秋秋买了回H市的票,说请的假休完了,要回去搬砖。 林父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院,身体恢复良好,办理了出院。 林召南太忙没过来,江桐童拿着护士交给她的出院清单认真看着。 收拾好住院期间的东西,林甘棠提了下,有点重。 温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脸上看得出来有点疲顿,他过来伸手拎起:“我来吧。” “不用,我已经叫司机上来了。”林甘棠说。 温晏清沉默地拒绝。 看着他忙前忙后,细致入微的样子,林甘棠心里暖暖的动容,目光不自觉地追着他。 林甘棠脑中回响起叶秋秋说的话。 “你压根没去了解过他。” “因为你对他有偏见。” 林甘棠想到以前她混账时候说过的话。 她高傲地站在他面前:“温晏清,你算什么东西,一没钱二没势,你配得上我吗?” 那时候她其实不懂情滋味,也还没喜欢上顾祉川。 林甘棠胡扯说喜欢配得上她的人,于是温晏清回了他嫌恶的温家。 等到他有支撑得起盛方的实力,林甘棠又说: “我不喜欢你的性格,不喜欢走哪都有你,你离我远点,没准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于是温晏清远远地等候她,不僭越、不冒昧,谦和而克制。 温晏清唯一不肯答应她的,就是放弃喜欢她。 叶秋秋说的没错。 她曾不清楚内里,对温晏清有偏见,所以才会如此对待他。 冷心冷肺,前世她和顾祉川又有什么区别? 林甘棠此刻看着他温和地搀扶林父起身,叶秋秋的话就那样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反复——为什么从零开始,重新认识一下温晏清呢? 她在仔细思考着,甚至越想越心动。 “傻站着干什么?走不走?”林父的声音打断了林甘棠纷飞的思绪。 林甘棠回神,才发现自己当时离家的行李被司机搬了下去。 林甘棠回家了。 林父没再说什么,只让人把东西搬进屋。 林甘棠什么都没做,半个月的陪伴,就让林明卓原谅了她。 这是上辈子,她不懂得的、弃之如敝履的东西。 这就是父亲的爱,平凡而简单,沉默而包容。 尽管她再糟糕,回头了他依旧愿意包容着你。 哪怕之前是那样凶巴巴怒其不争地指着鼻子骂你。 重生回来对家人的种种歉意,在这一刻,林甘棠的心忽地轻松下一块。 —— 因为竞标的事,顾祉川忙了半天。 北山别墅是他个人名义下的房子,不想回顾家时候,顾祉川就会住在那里。 不知为何,他这两日总会时不时想起北山这边。 林甘棠要跟他分手,之前她经常来北山别墅,里面有很多属于她的东西。 但林甘棠没说要回去。 顾祉川打开门,看到里面有灯光。 恍惚了瞬。 以前林甘棠总会在这边等他回来,看到他时眼睛会露出开心,很亮。 “你回来啦?” 顾祉川抬头,看到冯漾漾穿着围裙出来,黑直的头发夹在耳后,笑盈盈地把汤放下:“吃过了吗?喝口汤吧?天气热,我炖的消暑的汤。” “你这么在这里?”顾祉川皱眉。 冯漾漾闻言收回了笑,无措地揪着围裙:“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只好过来这边看看。” “记得我没给你钥匙,怎么进来的?”顾祉川问。 冯漾漾踌躇地说:“我看到密码键,便试着输入宁宁姐的生日……” 顾祉川表情逐渐变冷。 “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进来。”冯漾漾眼里含着泪,快要哭了:“可是……”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过来。”顾祉川把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 冯漾漾唇色一白,身体晃了晃。 顾祉川眼底划过担心,硬邦邦地说:“算了,你休息一下,等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甘棠窝在床上发微信。 [啾啾啾啾啾:今天救了只流浪猫,好小啊,可惜我婆婆不喜欢猫,不能养它。] 叶秋秋的信息发过来。 林甘棠点开图片,一只小橘猫,淋过雨湿哒哒的,眼睛都没睁开,蜷缩在旧毛巾里。 [浩博的朋友说家里可以养猫,我们就给送过去了。] 浩博是叶秋秋老公的名字,姓陈。 林甘棠看出她字里行间的失落,正打算安慰,那边又啪啪发来一堆文字。 [啾啾啾啾啾:我要努力赚钱啊,现在我最想的就是买一套房子。] [最起码下回遇到喜欢的猫猫,自己可以养。] [对了,听说你回家啦?] [我就说林伯伯怎么舍得你去流浪。] 对方打字飞快,林甘棠跟不上,发送视频请求,结果刚响起就被对方按掉了。 [我公公婆婆睡啦,老房子隔音不好,发文字吧就不要吵到他们了。] 林甘棠:[那你们夜生活怎么办?] [啾啾啾啾啾:!!!你别管我怎么办,总比你这个没男人没有夜生活的人好!] 林甘棠:[我指的是去蹦迪去撸串嗨皮,你想到哪里了啊?] [我就想到有颜色的东西怎么了?成年人了,不像你。(鄙视.jpg)] 林甘棠:[行吧,你又听谁说我回家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你都不看高中班级群?石慕珍说的啊,群里都快成你的八卦传播地了。] 林甘棠翻开群,原来被她屏蔽了。 过了一会,那边叶秋秋的视频请求进来了。 林甘棠连上。 “不是说要安静吗?” 叶秋秋的声音传过来:“我跑外面去了,不怕。” 林甘棠笑了笑。 “那个石慕珍怎么回事啊?在群里说你和温晏清有一腿,之前看到你和他在雅食居吃饭,真的?” 林甘棠:“是啊,遇见她,还泼了顾祉川一身柠檬水。” 叶秋秋直呼精彩,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居然肯跟温晏清吃饭?四舍五入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林甘棠翻她个白眼。 叶秋秋有点失望:“好吧,话说回来,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啊?我都有着落了。” “先找点事情干吧,你觉得有什么工作适合我的吗?”林甘棠随口问。 叶秋秋:“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来着?” “我学什么你都不记得?还说是好朋友。” “那你记得我学什么的吗?”轮到叶秋秋翻她白眼了。 “……”林甘棠还真忘了:“我大学念的是文物鉴定专业。” “反正你家有钱,就搞这个啊,鉴定文物,你家那圈子接触的古董也多。”叶秋秋建议。 林甘棠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说:“不行啊,我就混文凭的,让我去鉴定,那是直接把钱往别人口袋里送。” 学霸叶秋秋顿时开骂:“让你当初追着顾祉川出国,出国了金融你不选,既然选了这个又不好好学,还工作?我看你直接做前台吧你,最起码脸蛋能看!” “那不是热门专业招不到我嘛,你说的前台,一个月工资多少啊?”林甘棠问。 “……”叶秋秋听她还打听起来了,恨不得飞过去锤她:“你家什么条件?做屁的前台啊,有钱人不是喜欢搞投资?你留意下周围大佬指缝里漏出的消息,投钱啊!都够你赚了!” 林甘棠叫她等一下,然后切换手机页面,截图,发送。 “你觉得这钱能投个什么项目?” 叶秋秋看着她发过来的账号余额上刚刚够着的四位数,沉默了。 “棠啊,没想到有一天,我存款比你还多。” 林甘棠无所事事地过了一星期,在家休养的林父看不下去了。 人呐,可能都是贪心的吧。 林甘棠叛逆的时候,林明卓只希望她能安分点。 现在人似乎转性了,又想着她是不是能稍进一步。 吃早饭的时候,林父问她:“你毕业了,什么打算,要不要爸给你安排份工作?现在社会女性独当一面,你一毕业就要结婚,工作没有,打算当家庭主妇?” 上一世林甘棠没上过一天班,也没去找适合自己的事业,所以现在才会在这事上感觉到迷茫。 不过她比大多毕业生幸运,她有她爸啊。 林甘棠倒了杯牛奶,慢吞吞地喝着:“什么工作,鉴定古董吗?” “你的成绩有人敢找你?打杂都嫌你笨手笨脚。”林父不留情面地笑话她,瞥里眼坐在旁边的林召南,说:“我的意思是,家里有公司,你到里面跟着做,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问你哥。” 林父说完,不忘暗地里观察女儿的反应。 放在以前,林甘棠百分百跟他吵起来了,说他禁锢她的自由,非要按他铺好的路走,从来不尊重她的选择。 今天的林甘棠出乎意外的平静。 甚至好像还认真思考了下。 “我没学过金融相关专业,去添乱吗?”林甘棠问。 林父早就想好了:“跟着你哥,能学到的比学校里多,至于理论知识,你要真有想法,有空补学,或者我给你请位家庭教师。” “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先试试?”林甘棠拿走了江桐童刚剥好的鸡蛋:“如果到时候发现我不是那块料,我就做点别的。” 林召南警告地瞪了她眼,然后自己剥了个递给江桐童。 林父十分意外她竟然会答应,欣慰说:“行,年轻人多尝试一下,我当初和你妈换过不少行业,最后才发现自己在做生意上有点天赋。” 林父说完,才发现他提起了已故的妻子,第一时间看向林甘棠,怕她情绪失控。 林甘棠垂眸,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蛋。 林父怕好好一个早上又要闹得鸡犬不宁,赶紧说其他的:“去公司的事不急,我的想法是你不妨先认点人,都是圈子里的,对以后工作有帮助。” 林甘棠点头。 林父见女儿难得听话,不禁放柔声音:“后天尹家给尹甄举办生日宴会,我刚出院就不去了,这次你先跟着你哥。” 林甘棠看她哥。 林召南眼神都不回她一个,在给江桐童的吐司抹草莓酱。 手机提示音响起。 温晏清的短信进来了:早安,吃早餐了吗? 林甘棠拍了张照片发过吃,回复:在吃。 照片里,对面一双属于男人的白皙修长的手,在抹番茄酱。 温晏清原本因为得到林甘棠回复而浅浅上扬的嘴角,停下来了。 温晏清心里不舒服,但能怎样?他连酸的资格都没有,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好久,不甘心占了上风,输入又删除,最终心一横发了句:冒昧问句,他是谁? 林甘棠的信息很快进来: [林召南啊,不然还有谁?] 温晏清感觉自己的心像坐了趟过山车。 林甘棠看着屏幕上那行字,几乎能想象出温晏清此刻的表情。 是不是傻? 她轻声笑了,眼睛像撒落日光的秋湖,很美。 林召南闻声抬头,好多年没见过林甘棠露出这般纯粹的笑,问:“叶秋秋的信息?” “不是。” 林甘棠锁屏,放在餐桌上,盯着他手里的吐司。 林召南当着他的面把吐司放到江桐童面前餐盘上。 江桐童看了眼林甘棠,试探地推过去。 林甘棠照收不误。 如往日桀骜地抬下巴,挑衅林召南。 林召南不吃了:“后天尹家的宴会,桐童跟我一起去。” “啊……我也要去吗?”江桐童有点紧张地坐直身体:“我不去了吧,你和棠棠俩去刚好。” “你迟早要适应这些,只是一个生日宴,不怕的。”林召南对江桐童说话轻声细语的,转头看她林甘棠,严格到不行:“那天你也别到处乱跑,宴会上都是熟人,别丢脸。” 林父没说话,他觉得林召南说得挺在理。 反倒江桐童拽了他好几下,使眼色,不让他这样说,林召南反过来握住她作乱的手。 林甘棠拿走她的牛奶,不想跟这两人一起吃饭。 她是人,不吃狗粮。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甘棠接到“好闺蜜”的电话。 她和叶秋秋关系好到无话不说,有人问起,叶秋秋也只说句是好朋友。这个张蓉倾不一样,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和林甘棠是好闺蜜,形影不离的那种。 张蓉倾柔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甘棠有空吗,中午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好久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林甘棠:“是吗,那怎么这么多天没个电话短信?” 那边好像噎了下,听她语气这么冲,放低姿态说:“我也想找你啊,可是我爸不让我联系你,更不能管你,说是林伯父交代的。” 张蓉倾为她抱不平的样子:“说起来林伯父也真是的,怎么能那样对你呢。还好你现在回家了,我一听说就赶紧打电话给你了。” “这样啊。” “你要出来吗?”张蓉倾以为她被哄住了,声音有点兴奋:“我还叫了小嫒她们,吃完饭一起去逛逛,买几套衣服?” 林甘棠明白了。 怪不得找她,敢情还想继续把她当提款机用。 后天生日宴,找她这冤大头来为她们的行头买单。 好闺蜜嘛,送我点衣服包包护肤品很正常对吧?毕竟她们和她好,零花钱额度也比不上拥有林明卓副卡的林甘棠。 那会林甘棠是一点都没想到,为什么叶秋秋跟她一起,连最便宜的口红,一支都没跟她要过。 “衣服?这季度订的刚送到家,我就不去了。对了,听说L家的护肤品新出了系列,你顺便给我带套?”林甘棠说。 张蓉倾前天刚好买来用,听林甘棠想要,便隐晦提醒:“只有水乳和眼霜,就要好几千呢……” “这么便宜?”林甘棠惊讶:“还没我上次送你的鞋子贵。” 张蓉倾讪讪的,怕她再说什么,赶紧开口:“你真不来吗?那好吧,我和小嫒她们先去逛着,听说你在医院照顾林伯父好多天,要注意休息哦。” 说完匆匆挂电话,有人在她屁股后面追债似的。 林甘棠登录App,想查询账单流水,算算给张蓉倾花过多少冤枉钱,意外发现银行卡解除冻结了。 林明卓还往里转了一笔。 林甘棠内心触动。 林父无疑是爱她的,比她母亲对她的爱一点都不少。 那样荒唐的林甘棠才没变好多久,现在他就收了强硬的手段。 林甘棠恍惚想起曾不小心看到林明卓抱着亡妻的相框,几十岁的男人,涕泪交垂的模样。 “她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她委屈,她再糟糕,我这当父亲的认命了。阿敏,我没有用,我教不好她。” 后来,家里对她越来越严格的是林召南。 林召南举办婚后,林父甚至将整个家全盘交与林召南打理,包括财产。 转眼两天。 造型师上门给他们简单做了造型。 林甘棠依旧选了黑色的礼裙。 江桐童穿的是蓝色鱼尾裙,林召南西装,配了条和江桐童同色系的领带。 两人手挽手。 林甘棠感觉她和他俩一起去图个什么劲?图她可以当个锃亮的灯泡给会场添光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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