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却不敢掉以轻心。 她先前在碧疆的时候,曾经见过那里的大巫师佩戴过这种铃铛,他们管那叫做“灵铎”,传说中天神落入人间后,便用这种铃铛来互相感应。此后这种铃铛渐渐流入南羌部族,成为了做法祭祀的通灵法器。 或许,白氏就是用这种方法透过飞鸟走兽的眼睛,来侦查监视他们的行踪的。 “人影呢?!”安律将那被分尸的沙鼠尸体一脚踢飞,语气中透着一股暴躁,“不是说那皇帝身边只带了一个女人?这都抓不到,” 那仆呼那被训斥一番却并不恼怒,亦或是他们的声音就是那般毫无起伏、没有情绪:“此处是无人之地,在这种地方,找两个人比找一支军队要难多了。” 一阵过谷的冷风吹过,肖南回不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那方才说话的仆呼那突然便仰起头来,似乎在这股风中嗅到了什么气息,他对着安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将身子伏低、整个人贴在地面上,闭眼聆听。 肖南回屏住了呼吸,连睫毛的轻颤都令她心惊。 冷汗在额角凝结就要滴落,她眼疾手快用手将那滴汗接住,汗水浸润掌心悄无声息。 终于,那人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安律摇了摇头。 “没听到什么动静,看来是不在附近了。” 安律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没说话,只反复摩挲着手中的一样东西,显得焦虑而烦躁。 肖南回注意到他的动作,盯着对方手里的东西使劲瞧了瞧。 她在的位置实在有些远,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模模糊糊看出,那似乎是一只朱红色的细颈瓶子。 还没等她进一步探究,安律已收敛了手中动作,似乎已有了定夺。 “不急,只要他们还没进城中,势必会路过这里。”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小丘,“去这附近最高的地方,除非他们不吃不喝不走动,否则总会有动静的。”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而那十数个灰蒙蒙的影子便也悄无声息地随他而去。一行人像是在这丘陵间游荡的孤魂野鬼,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肖南回等到听不见任何声响后才慢慢从岩石后走出,这天地间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不是地上那只沙鼠的尸体,这里便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提起一口气,几乎是沿着脑海中的路线狂奔回她之前离开的地方,可左找右找却不见那人身影,急得满头大汗。 她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小声急急唤着:“陛下?陛下.......” 许久,她才看到一个身影从岩石后的阴影中满吞吐的走出来。 她长长松了口气,提着平弦快步走过去。 “陛下可让我好找!差点以为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那人没说话,抬起擦了擦她额角的汗。 肖南回被对方的这个动作惊得一呆,一时忘了躲闪,等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飞快离开了。 “太阳一升起来就把这地面都照亮了,孤的衣服在这实在太显眼了。”他淡淡解释着,顺便指了指方才藏身的地方,“那边刚刚好,还可以看到你从这经过。” 她点了点头,想起方才遭遇的惊险,显得十分焦灼。 “陛下,咱们要先寻个地方躲一躲,等天色暗下来,我再去探探是否有天成军队的消息。” “好。”他简短回她一个字,静静看着她,像是一个等候安排的、乖巧的孩子。 面对着这样的目光,她反而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如果她不能做出有力的安排部署,她便辜负了他那全心全意的信任。 一阵搜肠刮肚地寻思琢磨,又盯着四周那五彩斑斓的岩壁看了半天,她终于发现这里周遭的地貌有些眼熟。一道来自过往的、模模糊糊的记忆终于浮现出来一点。 色丘是古地名,如今的宿岩少有人这般称呼。 所以她先前一直以为自己应当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所以即便踏足其中也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 她抓住那念头,又细细思索了一番,眼神中渐渐有了些定论。 “陛下,我知道一个地方,兴许可以暂时藏身一下。” 第86章 因为常年随军四处奔波,肖南回此生去过不少景色壮阔的地方。 肃北营多驻守北部边疆,北境是苍凉之地,有连绵的雪山和湛蓝静谧的湖泊,磅礴大气的景色那里应有尽有,她看过没有上百也有数十。 除了她还未曾见过的大海外,她认为不会再有什么景色能令她惊叹了。 直到数月前她托孙太守的福,去到了那传说中的别梦窟。 那一晚,她的注意力都在孙太守和潘媚儿身上,还有那即将嫁给豺狼的新娘田薇儿,对周围的景致没瞧上几眼,但心中已留了极深的印象。 她记得那些岩壁上曼妙的赤色和紫色,层层叠叠交杂在一起,于天顶和地面蜿蜒流淌。那绝非人工痕迹可以雕琢渲染,而是经年累月的风沙沉积形成的。 能从太古到今日,独此不朽由天成。 先人推崇浑然天成的景色、认为只有那是永恒的,她也是认同的。 可若这天造就的景致中,兼有一位出尘入世的天赋之人的雕琢,谁又敢说它必不如这大好河山呢? 传说曾有一位疯魔的画匠,天生一双能洞察世间美妙事物的眼睛,画中男女痴嗔怒笑呼之欲出,只一背影回眸便能摄人心魄,各中山水更如浑然天成、观之如乘舟车置身其中。然而他却并不满足于人间的美人美景,毕生心愿便是一睹天神的风采。 他向神灵情愿,只要能让他瞧一瞧那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听一听那凡人写不出的神魔故事,那他情愿献出自己的半生光明。 终于,他的心愿被路过的神明听见了,神明应许了他的愿望,带他去神界住了三日三夜,随后依照约定拿走了他那双装下人间至美之物的眼睛。 回到凡间的画匠激动不已,他向每一个相逢的人诉说着他在神界的所见所闻,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荒诞的故事,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因为瞎了眼而成了个疯子。 渐渐地,画匠不再开口,他将毕生财富化作金子和宝石,带着这笔财富消失在了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中。有人说,画匠早就因为饥渴而死在黄沙之中,也有人说,他一入大漠便遭了马匪人财两空,更有人说,他早已到了他梦中的应许之地,并在那里用不会磨灭的金子、画下了他在天上的所见所闻。 这个故事,是肖南回在姚易那堆杂物的小间、无意中从一本旧书上读到的。 这些传说大都虚无缥缈,连一处像样的人名或地名也找不见,更遑论去细细考究。她倒也不是多喜欢这些鬼灵精怪的故事,只是读来找些乐子。 可如今,她时常有这样那样的疑惑,又时常觉得:那些疑惑的答案或许就在那传说之中,只是世人不愿相信、有意将它们当成个消遣罢了。 就拿当下来说,她便因着这传说想通了一件事。 色丘的地貌十分特殊,特殊到她先前只在一处地方见到过类似的岩壁。那就是孙太守的别梦窟。 叫它孙太守的别梦窟其实是有些不妥的,毕竟他只是鸠占鹊巢,而别梦窟或许根本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他找了些文人酸诗、强加附会罢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别梦窟就在这名叫色丘的古地呢? 肖南回带着皇帝在小丘间小心移动着,那晚赴会时天色已暗,她只依稀记得那洞窟附近有一大片羊草,不知是否是那孙太守差人种的。 左右寻觅一番,还真教她找到了一处洞窟的入口。她以为自己找对了地方,兴冲冲进去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那一晚她去过的那个别梦窟,只是个有一点相似的小窟。 左右总比没处躲没处藏的强些,她带着皇帝向着洞窟深处走去。 没有了烛火的映照,洞窟内显得晦暗不明,只有些许从头顶岩壁中露出的光线交织其中,照亮的也不过一方天地。再过一会,太阳光就要照不进来,这里将会变成一片黑暗。 除了要做些火把之类的东西来照明,当务之急仍然是水和食物。 孙太守夜宴数百人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她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当时坐在她前面那胖老爷和他头上的几根毛。 想到那一晚满桌的佳肴美酒和空气中的食物香气,她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一把。尽管距离别梦窟那一宴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但她知道孙太守那乌龟王八守金山的特性,这地界肯定还有不少存货。 她能感受到有微弱的气流,这或许证明这些大大小小的洞窟天然相通。她方才进入的不是别梦窟,但或许离它也不远。墙上这些高度相似的壁画就是最好的证据。 振奋一番,她叮嘱好皇帝不要乱走,便拎着平弦向着洞窟别处探去。 洞窟内将声音聚拢,有时只是轻微的响动,便能在其中泛起不小的涟漪,而且经久不散、回音良久。她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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