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南回从外面看不出那箱板里藏得是什么折磨人的器具,这反而更让人备受煎熬。看来这孙太守的审讯手法比想象中还要熟练。 潘媚儿走上前摆弄着那皮绳上的两颗珠子,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她简直怀疑这女的天生就长这副笑脸,不然她实在是不知道眼下这番情景到底有何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发话了,肖南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姚儿。” “姚儿?”潘媚儿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桓,“你这脸蛋长得可是十分有趣呢。” 她继续大言不惭道:“是,从小便有人说我长得像那庙里头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女菩萨?”一只冷硬的手从下面掐住了她的颌骨,迫使她看向上方,“那你看看我长得像不像菩萨?” 肖南回眨眨眼。 先前在宴席上离得远看不大清,现在离得近了,却是不愿意看了。要是有哪个庙里的菩萨长成这样,那别说香火钱了,估计庙都得让雷给劈了。 左右她今天一句真话也不想讲,干脆继续睁眼瞎。 “像。” 颌骨上的力道消了去,潘媚儿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和她之前的声音都不大一样。 “不光脸蛋长得有趣,说话也是有趣呢。不如给你个轻松痛快,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先说来听听。” “潘寨主想听什么?” 潘媚儿的手指在皮绳上灵活地打着结:“不如就从你是谁家的狗来说起吧。你也知道,就算是只狗,也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不在自己的地盘老实待着,跑到别人那里四处转悠,免不了就要被咬,你说对吗?” 肖南回静了片刻,抬起脑袋笑嘻嘻地看向那潘媚儿。 “我不养狗,潘寨主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潘媚儿的脸瞬间失了笑容妩媚,仿佛一只脱了人皮的老虎显出原型,手中长绳猛地一抽。 只听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箱板内两侧突然长出一排铁齿钢针,牢牢夹在肖南回的踝骨上,根根钢钉刺破皮肉、嵌入骨头。 钻心的痛袭来,她咬紧牙关,仍有破碎的□□在喉咙中翻滚。 一旁的伍小六呆呆看着,渐渐白了一张脸。 笑又回到潘媚儿的脸上,她那又长又硬的指甲在那两只铁夹上刮过,发出刺耳的声响:“哟,瞧这样子,真像是受过些训练的。” 肖南回知道今天注定无法善终,反而没什么顾虑了,抬眼看向那潘媚儿,跟着笑起来:“潘寨主最好再用点力气,若能夹断我的骨头,以后便连穿鞋的钱都省了。” 饶是见过不少花样百出的问讯现场,潘媚儿的脸还是有一瞬间的扭曲。 一旁的孙太守倒是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他抬手舀起一旁那口缸里的液体,黑乎乎的一团,不知泡过什么药草,径直浇在了肖南回的踝骨上。 那液体淅淅沥沥浸入破损的伤口,先前种种疼痛在瞬间被放大,而这一回疼痛比理智更先到达,她听见自己的惨叫声在密室内回荡,力竭方止。 伍小六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起先是一脸麻木,随后身体便抖得厉害,此刻终于忍不住瘫在地上。 他膝盖发软,勉强向前挪动着,嘴里是是断断续续的嗫嚅:“大、大人,她只是想赚银子的,迷了心窍才会帮那田家女人和外男私奔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次......” 孙太守将手里的空瓢扔回缸里,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小六你是个老实人,不该掺合这些事。如今局势不太平,想来天成也是没少派人打听碧疆的情况,我们总要做些准备,免得让些别有目的的混进来,日后找了麻烦,我们同白氏岂不是要一起遭殃?” 孙太守的话像一道长茅直指肖南回的身份,但此刻疼痛占据了她的身体,令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她的脑海中此时翻涌着的,却是那黄沙漫天中,田薇儿和贾翰远去的背影。 从前她总是在想:这世间为什么常常坏人多,好人少,坏人长命,好人短命呢? 其实答案很简单:想做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道理她以前不明白,现在总算懂了。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还是个顶顶有趣的人儿?” 潘媚儿的眉眼在她面前晃着,似乎还是那张笑脸,但那笑又十足的扭曲。 因为疼痛,她脸上汗如雨下,先前混着生姜的葛根粉掉的七七八八,混在汗水里变成浑浊的水滴落在她眼前。 她努力让思绪重新运转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冲破理智钻了出来。 她喘息着,费劲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让它不至于因为疼痛而变得不听使唤:“孙大人,我是何人,你该去问问潘寨主。” 孙太守那肥厚的面皮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神情。 “哦?潘寨主,你可知道她是何人啊?” 第57章 肖南回的话将囚室里的氛围搅得微妙起来。 那潘媚儿没料到这半死不活的腌臜东西竟然咬到自己身上来,气极反笑:“我说方才怎么一直不吭声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你以为你随口胡诌便有人信你?你一个低贱的走狗奴才,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若有闲心便陪你耗一会,觉得无聊了你便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肖南回冷笑:“潘寨主想堵住我的嘴确实有无数种办法,我一个低贱的奴才,确实只能任你摆布。” 这话说得显然是有意蹿火,潘媚儿只觉怒上心头,便要出手将眼前这人令人讨厌的舌头割下来,却在下一秒看到孙太守的反应后停了下来。 她可不能着了道,这人死了也就死了,她却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反倒摆出一副平心静气的模样,朝着孙太守的方向靠了靠。 “给你个说话的机会又如何?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鬼话要讲。” 肖南回等的便是这刻,她酝酿了好一会,才猛地抬头。 其实不用太怎么准备,她此刻也因为疼痛而双目赤红,神情仿若看见不共戴天的仇人。 “阿姊!都已经到了此刻,你仍不打算认我吗?” 此话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 潘媚儿先前摆出的淡定顷刻间碎成渣渣,殷红的唇因为激动而抻成了倒梯形。 “胡说八道!哪个是你阿姊?!” 肖南回拼尽最后的力气扯着嗓子喊着,声音竟然盖过了对方:“你是我阿姊!我是你的亲生妹妹!当年你亲手杀了哥哥,将寨子据为己有......” 潘媚儿一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你住口!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也配提到兄长?!今日我就剥了你的皮......” 她逼迫自己不去看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只死死盯着孙太守的眼睛:“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就来看看我的脸!” 潘媚儿的指尖瞬间多了一把嫣红刚刺,反手便向肖南回的脸上划去。 “潘寨主。” 孙太守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潘媚儿银牙咬碎,却不得不生生止住了那杀气腾腾的动作。 她还在孙家的地盘上,何况这老贼暂且还得罪不得。 孙太守压根不去看身边女人那气急败坏的神色,他向那刑椅上的女人走近了几步,似乎想要伸手去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但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肖南回知道,他是嫌她脸上脏,压根就没正眼瞧上一瞧。 “倒是有几分相似。” 潘媚儿的脸色更加僵硬,肖南回却笑了。 瞧不瞧又有什么所谓呢?她已经把杀鸡的刀递到孙太守的手里,就看他怎么用了。 “说,接着把你刚刚的话说完。” 肖南回吐一口嘴里血沫,努力将胸腔内狂跳的心平复下来。 她是天生不善说谎的,说多了总是会露馅,面上也是挂不住。但眼下的情形便是头破血流也要一试的,万事开头难,总要有个第一遭。 她试着回想起那人似笑非笑的脸,和对方说话时无悲无喜、自圆其说的样子,舔了舔牙齿上的血,徐徐开了口。 “她杀了兄长,自导自演一出为兄报仇的好戏,趁机排除异己坐上了寨主的位子。如今便要故技重施,将算盘打到大人头上。她早就勾结了南羌人,要趁此次碧疆与天成相争之时,趁乱杀了大人,便可吞了三目关一带的地盘。我此番混进府中,就是为了接近大人,要这狠毒女人的奸计落空。” 潘媚儿手中刚刺蠢蠢欲动,眼中已是恨极:“空口无凭的指摘,孙大人凭什么信你?” 孙太守乐得看个热闹,点头道:“潘寨主所言极是,你可有证据啊?” 证据......他们要证据。 肖南回绞尽脑汁在心中编排着,然而大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汗又落几滴,她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迅速累积的不耐烦和杀意。 她需要一点灵感,一点绝处逢生的灵感。 下一秒潘媚儿刺耳的笑声传来,透着一股嘲讽:“孙大人,我看还是算了。这死奴才进这之前早就搜过身的,便是连片碎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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