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遭压低的唏嘘议论声,还在继续。 「许多年前不就是离了,还把傅礼那孩子带来了首都。」 「可不是,孩子来了首都,也几乎没再回过乡下。 「傅老师书信也不寄了,也没见家属来探望过。 「快十年了,这不是离了,还能是什么?」 傅南昭感觉,那些低若蚊蝇的话。 像是无数细细密密的针,争先恐后扎在他心口上。 所以,他上一次给林清写信,还是什么时候? 他上一次带林清来首都,还是什么时候? 除了昨天,林清是否有过一次,去过家属院? 他又有多少年,不再将林清以「妻子」的身份,介绍给同事朋友? 太久了,太久了…… 他竟然,已经开始记不清了。 那个连秋天的一片落叶,都要千里迢迢寄给妻子的傅南昭。 那个特意学了画画,只为了画出林清最喜欢的话剧演员、最新的一场表演的傅南昭。 那个省吃俭用一个多月,只为了攒够两张火车票,跨越千里匆匆见一眼妻子的傅南昭。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的? 傅南昭的手颤抖了一下,手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手足无措去捡筷子。 低眸,看向自己的手。 从前,林清的手娇小白嫩。 他带着重病的母亲,年少时为了赚点钱,做了不少粗活,手上常是灰黑色。 而如今,他的手指白皙。 在乡下待了十余年的林清,一双手却早已长了茧。 傅南昭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他突然发现,他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那个满眼都是林清的傅南昭去哪里了? 那个满眼都是傅南昭的林清,又去哪里了? 他们之间,有多少年没有好好说一句话了? 傅南昭又听到了,筷子摔下去的声音。 他以为是自己手上的筷子又掉了。 起身时,才发现是坐在对面的傅礼,丢下了筷子,离开座椅径直走向了外面。 有男人拿过了傅礼放在座椅上的纸袋,出声叫他: 「小傅,衣服没拿。 「这是……送你郑阿姨的礼物?」 傅礼冷着脸回过身,接回纸袋道了谢。 再沉声道:「不是,是送给我妈的。」 围坐着的人,面面相觑,一瞬又是静默。 傅南昭无端地,感到心里很是不踏实。 他起身,胡乱找了个借口离开。 再急步跟上了走出去的傅礼。 林清已不在学校,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十有八九,也只能是回乡下了。 傅礼径直请了假,去了火车站。 换了往常,傅南昭肯定要责备他胡闹。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也跟去了火车站,买了票上了火车。 人的预感真是奇怪。 这么多年,他从不曾这样不踏实过。 突然感觉一刻都等不了。 只有回到了老家,见到林清还好好地待在家里,一颗心才能落回肚子里。 他在不安什么? 他也说不清楚。 大概,傅礼也是一样。 火车多日缓慢地前行。 傅礼一直沉默,一个字也没跟他说。 他们父子之间,第一次这样相对无言。 到家时,已是三日后的深夜。 隔壁的王婶,正坐在床边,给躺在床上的傅母喂粥。 那晚林清突然坐火车去了首都。 隔天傅南昭跟傅礼也要走,就给了点钱,将傅母先托付给了王婶。 房子就这么点大。 傅南昭急切地四处张望,没有林清的身影。 傅礼一言不发,径直急步进了卧房,很快又走了出来。 傅南昭看到,他的手攥成了拳。 明显竭力克制,手上还是开始颤抖。 林清不在,她没有回来。 傅南昭不相信。 他又进了趟卧房,再去了后院。 直到看到,后院窗台上的那盆花,竟已经凋谢了。 林清也不过才离开了几天。 那花耐旱,加上南方潮湿,往常几天不浇水都没事。 可如今不知怎么,居然凋谢了。 傅南昭看得诧异。 看着看着,心里的不安像是藤蔓,越缠越紧。 急步回到里面时,他心神不宁,绊到后院的门槛,差点摔了一跤。 进门,再强装若无其事地问王婶:「林清呢,去卫生院了?」 王婶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什么卫生院。 「你家那位,不是跟你闹离婚跑了吗?」 病床上的傅母,闻言立马神情激动,痛苦地咳嗽出声。 这么多年,她虽然瘫痪在床。 却也听得懂话,说得出话。 王婶有些慌张地起身道:「呸呸呸,怪我多嘴了。」 她匆忙走了出去。 傅南昭黑了脸,急步追上去,再拦住了王婶:「您这话什么意思?」 王婶有些不安地朝里张望了一眼。 估摸着傅母听不到了,这才放低声音道: 「村东头骑三轮车的老伯说的啊。 「你媳妇大晚上拜托他捎她去县城,说坐火车去首都去。 「还说什么,会跟你离婚,往后不回来了。
相关推荐:
剑来
将军男后(修改版)
先婚后爱
恶女嫁三夫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蛇行天下(H)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邻家少妇
可以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