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之花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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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地上的乔念，此时，就如一条死狗。满头都是汗。我死死瞪了她一眼，怨恨她的多管闲事。如果没有她，那笔钱我就能省下来了。雨滴大颗砸落在她身上，我抬脚就走。就让她躺在地上，死了最好。可脚腕上忽然落下一只手，没多少力道。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黑得发亮。「我帮了你，你就不能甩掉我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仍没动一步。行吧。多一个人给我作伴，陪我挨打。也不错。 20 黑粉姐哽咽出声，指着在场的所有人。「乔念过得容易吗？江慕白骗了她，她有恨，不应该吗？「沈念溪，乔念挨过的打，可能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现在还敢说，你们两清了？」弹幕里，也罕见没了谩骂。黑粉姐揉了几下眼睛，才缓缓开口。「乔念经历过的事情，这才刚刚开始。」 21 2015年10月25日我已经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就连握起的笔，都用尽了我的全部力气。写出来的字，好像快要认不出了。记忆也好像，是在慢慢减退。我已经有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我的罪恶，一定要一字一句的，记录下来。乔念十岁的时候，我要去镇上的住宿初中读书了。以后，就没人能陪着她。一起挨打了。自从有了乔念，我的父亲好像有了新的目标。欺负弱小。这会，更让他有成就感。所以，加注到乔念身上的疼痛，开始多了起来。有了她，我得以喘息。这四年，我假装和她同病相怜，相依为命。假装，和她成为了对方最为亲近之人。乔念怕我为了她，不去上学，总会说：「江慕白，你知道的，我可比你聪明多了，我会跑的。「你别担心我了，你每年寒暑假不是还要回来吗？半年时间，也很快的。」每次她这样说，我总是低着头。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可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我翘起的嘴角始终没有落下去。我做梦，都想要离开这个破地方。谁还会再回来啊！乔念她，阻止不了我，逃离的步伐。离开那天，父亲又喝酒了。家里少了一个发泄的对象，他很生气。但九年的义务教育，是强制的，他又无可奈何。但还是想要出一口恶气。就在父亲朝我冲过来时，却被乔念死死拉住。动弹不得一步。这次，他发了狠。捡起的棍棒比以往都要粗。使出的力道比以往都要大。趴地上的人，却仍努力地朝我挥了挥手。我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22 江慕白的日记本，就只剩下最后两页了。现场的嘉宾，义愤填膺的。喊出了一句脏话。导演给我递来一杯温水，放在我冰冷发抖的手中。「乔小姐，你如果坚持不住的话，可以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嘉宾们也都劝我，让我先行离开。他们好像，开始对我。释放出了从未有过的善意。江慕白日记里说的那些事情，我其实。早在很久前，就已经告诉过他们了。可在十几万条的骂评中，石沉大海。如今，那些被忽略掉的真相。要被人知道了吗？ 23 2015年10月26日初中三年，我从没回过一次家。我以全校第一的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用当年从那户人家，留下来一半的钱。读了高中。又以超过一本分数线几十分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大三那年暑假，我终于决定回去了。离家十年，乔念也应该已经二十岁了。能嫁人了。以我那个酒鬼父亲的性格，是不会送她读高中的。念在从小一起相处过几年的情分上。我可以，帮她挑选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回来那天，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在往一个地方跑。我跟在他们身后。看见，好像是我家里的方向。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胸腔剧烈的跳动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那个家里，根本没有我在意的人啊。推开围观的众人，挤进院子里。地上躺着我的父亲，早已没了呼吸。村里的大夫说，是酒精中毒而死。我暗地里，松了口气。混乱中，我没有看见乔念。人们的欲言又止，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赶走了看热闹的人，锁上门。推开了那间，熟悉的，灰暗的房间。首先闯入我眼睛的。是高高耸起的肚子，和一张失了生机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