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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眉,“你是说,杜兴叛变了?” 丁伯连忍住了朝他翻白眼的冲动,不大想说话了。 “还是说背后当真另有其人?”郭振邦又问。 自杜兴出事那日,他心中就一直隐约有不祥的预感,只是一直不大敢去深想。 时至今日,他不想都不行了。 “本将就不信这个邪。”郭振邦道:“真要打起来,咱们几万人呢,就算和豫州营硬碰硬都未必没有胜算!老子带人去把粮草抢回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将我也困了!” 丁伯连无声叹了口气,不大想开口。 但他还是履行了一个军师的基本职责,“和豫州营打,咱们连粮草都没有,怎么打?勒紧裤.腰.带和他们打?” “就算豫州营是纸糊的,咱们打赢了,然后呢?”丁伯连问,“太子那边怎么交代?他是为了保住你选择造反?还是先派刺客来将咱们都杀了灭口以撇清自己?” 郭振邦闻言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他在屋里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然后一脚踹翻了两把椅子,又摔了几个茶盏,这才喘着粗气坐下。 丁伯连対他这副无能狂怒的姿态很是看不上,却还是得保持着得体的姿态。 “再派一队人去吧。”丁伯连道:“这次让他们分两拨,第二拨滞后两里地行进,待到了大汶山附近时,便先让第一队去探路,待确认前方两里地安全,派个人回来报信,后头的人再走。若前头的人没回来报信,后头的人便直接回营。” “这有什么用?”郭振邦问。 “至少先确认粮草在不在大汶山。”丁伯连道。 郭振邦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吩咐人去办了。 于是次日一早,山下埋伏着的人便又活捉了一小队人马。 “几个人?”于景渡一边帮容灼束着发一边问。 “回公子,一共捉了八个,比昨晚捉的少了一半。”孟凡青道。 于景渡冷笑一声,“这回学聪明了,知道把人分成两拨,估计剩下的人已经回去报信了。” “那怎么办?”孟凡青问,“需要知会刘将军戒备吗?” “不慌,你去忙吧。”于景渡道。 孟凡青闻言便退下了。 于景渡不紧不慢地将容灼的头发束好,又伸手在対方耳尖捏了捏,捏得少年一张脸顿时泛上了薄红。 “今天可真是好日子。”于景渡说话时的声音都是轻快的,就差把心情好俩字写脸上了。 容灼却有些恍惚,估计是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昨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夜里他又被累了那么一遭,早晨起来满脑子就跟装满了浆糊似的。 直到收拾完离开房间时,于景渡拉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容灼才从自己混沌的意识里,慢慢理出了点头绪。 他和于景渡…… 这算是彻底挑明了?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容灼红着脸吃早饭时,一直在回想昨天于景渡的话,但他发觉于景渡好像没说什么特别明确的话。既没有说喜欢他,也没有说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把问题抛给他让他自己想。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让他主动提出来吗? 还是……想搞暧昧? 容灼没谈过恋爱,他不大知道别人确立恋爱关系时都是什么流程,是明明白白把事情说清楚,还是暧昧一段时间再说?又或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 但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容灼偷偷抬眼看向于景渡,发觉対方也在看他,而且看那架势应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容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红,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他很想找于景渡问问,他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但他又不好意思。 万一対方是故意不想说清楚呢? 容灼就这么患得患失地胡思乱想了一早晨,连早饭都没吃多少。 于景渡一直在观察着他,待他收了碗筷起身后,便跟了上去。 “怎么吃这么少?”于景渡故意凑在他耳边说话,惹得他好不容易恢复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他缩着脖子往旁边避了避,心里有些发闷,甚至都有些不大想理人了。 “今早他们又抓了一拨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于景渡问。 容灼闻言只得将纷杂地情绪压下,点了点头,跟着于景渡下了山。 于景渡命人将活捉的私兵营士兵捆着手脚蒙着眼睛栓成了一串,说是怕他们在户外不活动冷,凑在一起还能互相取暖。 容灼被他这损招逗得忍不住发笑,倒是将先前的不快暂时抛到了脑后。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容灼问。 “你觉得呢?”于景渡反问他。 “是要和谈吗?”容灼问。 于景渡眼睛一亮,抬手在他鼻尖一点,“聪明。” 他这动作太过亲昵,容灼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于景渡从前就喜欢与他亲近,今日好像比从前更少了几分顾忌,哪怕当着旁人的面也不怎么收敛。 容灼拿不准他的心思,但心中却总觉得不踏实。 “你怎么知道要和谈?”于景渡问他。 “你昨天说,粮草会还给他们。”容灼道:“那肯定要提条件吧?” 于景渡见他还记着自己的话,眼底便染上了笑意。 “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于景渡又忍不住伸手去捏対方的脸。 经历过昨晚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见到容灼便总想碰一碰或者逗一逗。 哪怕是在人前,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近容灼的心。 大概是从前憋了太久,如今不用再藏着掖着,他就恨不得将从前的份都补回来。 “你……”容灼被他捏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你这样别人会看出来的!”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于景渡道:“反正早晚他们也是要知道的。” 容灼闻言心头一悸,有些惊讶地看向于景渡。 但于景渡却没朝他多说什么,因为这会儿刘副将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刘副将朝他行了个礼,“眼下这些人您想怎么处置?” “都放回去吧。”于景渡道。 “啊?”刘副将一怔,“都放了?” “不放还得管饭,大当家可要亏了。”于景渡道。 容灼在旁边听着,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于景渡的意思。 対方将人扣了的目的,本就是想搞郭振邦的心态,估计这会儿郭振邦的心态已经崩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将人给他放回去,就等于在崩了心态的郭振邦脸上又打了个耳光。 更重要的是,于景渡放了人没放粮,这就意味着,不出半日,私兵营的将士们就会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开始饿肚子了。 届时,营中的士兵们定然会议论纷纷。 军心一散,郭振邦的心态就会彻底崩盘。 实际上,根本没等于景渡将人放回去。 这日一早,已经连续几日没好好合过眼的郭振邦,心态就彻底崩了。 因为从前两日开始,营中的士兵就开始喝稀粥了。 偏偏伙夫还挺会办事,给士兵们喝稀粥吃咸菜,却给将领们做了干饭,还搭配的有荤有素。 这种事情若是换了于景渡所在的戍北军,是绝対不可能发生的。 但郭振邦治军不严,再加上他一直没怎么做好表率,这才导致出现了今天的局面。 士兵们连续喝了好几顿稀粥,原本就心中有气。 今早看到将领们的饭菜时登时就不干了! 有几个刺头喝完粥就说没力气,告了病假拒绝训练。 士兵们纷纷效仿,于是整个私兵营的早训便泡了汤。 郭振邦听闻此事后气得又掀了桌子,将餐盘里的罪魁祸首——那一碗干饭和一荤一素两道菜掀翻在地。 来传讯的亲兵自己都没吃饱呢,看到地上的饭菜也想翻白眼,回去之后干脆也告了假。 “不就是一顿饭的事情吗?”郭振邦怒道:“这帮不成器的,为了一顿饭就要造反?” “将军,不是一顿饭,若是粮草弄不回来,再过两日大伙儿连稀粥也喝不到了。”一旁的张平道。 郭振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落到了今日这步田地。 他至今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只觉得是自己倒霉,生不逢时。 在戍北军中时就是这样,明明他那么努力,战功也不小,偏偏每次都让人抢了风头。尤其是那个于景渡,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却处处压他一头。刚开始也就是压一头罢了,到了后来就是一头又一头,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那人不就是仗着出身好有人提拔吗? 若他是皇子,自幼也得各种好师傅教导,定然比対方强了不知道多少! 他并不知道,于景渡得来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 在他这种人眼里,是看不到旁人的努力和付出的,仿佛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最委屈最不得志。 而一旁的丁伯连看得很清楚,像郭振邦这种自不量力的人,一旦硬咬着牙想担起自己担不住的担子,唯一的结果就是崩掉了牙还闪了腰。 就在郭振邦一筹莫展之际,外头有人来报,说失踪的人回来了。 这次不仅他派出去接应的人回来了,就连杜兴和鲁盛都被放了回来。 “粮草呢?”郭振邦看着杜兴和鲁盛问道。 两人被折腾了这么一溜,心中都愤懑不已,听他一见面只顾着问粮草,心中都有些不快。 “他们的人说了,粮草可以还给咱们,但是需要让咱们的主帅或者军师亲自带人去领。”杜兴开口道。 “欺人太甚!”郭振邦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杜兴说罢看了一眼鲁盛。 “属下也不知道。”鲁盛道:“我被抓了之后,就一直蒙着眼睛,根本不知道対方是什么人。” “将军。”张平道:“眼下先想办法把粮草弄回来要紧。” “怎么弄?难道真要让本将去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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