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听到让人作呕的声音之前,转身出门。 不用费尽心思地赶我。 这种发烂的地方,我一刻都不会待了。 坐车去父母那的路上,我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我甚至无法控制地去回想沈自清话里的意思。 大学四年内,我从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他的穿着打扮也很低调,所以跟他谈起恋爱来,我从来没什么顾虑。 还因为我爸的公司收益不错,我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普通人中最好的。 在恋爱后,沈自清和我讲述他糟糕的童年,不被爱又没人管。 我心疼得恨不得弥补他全部的爱。 我把家里给的零用钱全用在了沈自清身上,讨他欢心,每次送我的礼物都会成倍地回馈给他。 甚至在两人同居后认真学厨艺,只想让他吃上家里人做的菜的滋味。 直到沈自清向我求婚,涉及到双方父母的消息,我才得知,沈自清竟然来自那么庞大的家族。 结婚后,即使我爸不拿这件事当谈资,有心人还会给我爸生意上一个面子。 所以这几年来,我家必不可免地上了沈家的大船。 我有些恍然。 原来自始至终,沈自清都是这么看待我的。 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心口像是漏了一个大洞。 沈自清说得没错,沈家的人都是性格扭曲的怪物。 而他更青出于蓝,他冷漠又高高在上,说不定这么多年一直在冷眼看我怎么表演。 他从没相信过我对他的爱,甚至对我的爱,也可能尽是表演。 我觉得可笑。 我竟然用九年的时间才看明白这一切。 到家之后,父母早已收拾妥当。 父亲说三天,只是为了能让我有个喘息的时间。 眼下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买了当晚的飞机,直接去往国外。 在上飞机前,沈自清给我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我面无表情地掰断手机卡,扔到了垃圾桶里。 估计两人温存过后,他的金丝雀饿了肚子,才想起我为什么还没回去吧。 飞机上,母亲拉着我的手。 我看见原本打扮得体的母亲,如今狼狈又迷茫,花白的头发,微肿的双眼。 这些都是因为我这个不孝女才带来的不幸。 我下意识地就想说声对不起。 母亲却摇摇头,一向不爱哭的人,现在只是多看我一眼就会泪流满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我们都在被迫接受这些巨大的改变。 “妈,我们要去哪?” 母亲说:“你爸爸虽然破产了,但到底还有些人际关系。他有个老战友,听说了我们家的事,就邀请我们全家一起过去。” 母亲拍拍我的手:“你就放心吧,倒是你。” 我知道母亲说的什么,只能摇摇头:“沈自清拒绝和我离婚,先分开吧,等稳定下来,我会起诉。” 事情暂时有了着落,我和家人只能一起面对,再走一步看一步。 下了飞机,父亲的老战友带着家人一起来迎接我们。 老战友姓蒋,说话声音洪亮,给我们介绍他的外国妻子。 “原本我儿子也要来的,但是临时出了个差,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父亲只是拍拍蒋叔的肩。 老一辈的感情,自是不用多说。 蒋叔把我们安置在他空下来的别墅里,里面一应俱全,什么都不需要我们操心。 把人送走后,我们一家人开始整理行李,一直到天黑才算结束。 我累得直不起腰,这才突然想起来,肚子里还有个麻烦没处理。 我们在新家里休息了两天,父亲按照约定,去找了蒋叔,看看有没有他能上手的工作。 就连母亲也在缓过神之后,找她能做的兼职。 沈自清权势滔天,他动动念头的事儿,就轻易让我家破产。 我父亲心疼那些无辜丢了工作的员工,每个人都给了不少赔偿款。 现在我们我们身上的钱已经不多,勉强只够一阵子的花销。 我强打起精神,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去悔恨和遗憾,预约了一家小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经历了人生这么多的变故,幸好家人还在,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一个月后,我养好了身体,也正式出去找了工作。 可惜我毕业多年,没有一丝社会经验,即使语言流利,我的年龄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份体面的工作。 没关系,我对自己说。 有手有脚的人怎么可能会饿死。 我瞒着家里,找了一家时薪很高的后厨工作。 老板人很好,让我收拾收拾厨房垃圾,愿意的话也可以刷刷盘子。 我没觉得丢脸,反而非常开心地接受了。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把盘子刷得干干净净,也很有成就感。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 我的手长时间浸泡在消毒水里,即使带着手套,每根手指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裂口和水泡。 这天周末,餐厅客人太多,我拖着一袋垃圾往垃圾桶那走。 垃圾很沉,我抬了好几次才费力地扔进去。 我累到脱力,蹲在地上摘下口罩,让鼻子呼吸几口空气。 正当我打算继续回后厨忙碌的时候,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周语,玩够了吗?” 我不敢抬头,身体像凝固在原地,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冲进大脑,让我浑身发冷。 沈自清见我不动,他好脾气地伸出一只手。 “起来,跟我回去。” 我咽了咽口水,镇定下来,自顾自带好口罩。 后厨还有很多事要忙,我没时间浪费在烂人身上。 见我一言不发要走,沈自清拉住我的手腕举起,让我猝不及防地被迫转身。 我的手泡得发白又肿胀,沈自清的目光不自觉地看了过去,皱了皱眉。 “你到底在闹什么,富太太不做,在异国给人刷盘子?” 我盯着沈自清的脸。 我发现自己心里依旧没有放下,竟然有着那么强烈的恨意。 如今的种种现象,不都是拜这个人渣所赐! 我挣扎着抽出手,上去就想甩他耳光,却被沈自清轻易地偏头躲开。 他不由分说地扯着我向他的车里走,我挣扎不成,又去踹他的腿弯。 沈自清被我踢得一个踉跄。 他终于还是黑了脸,把我强硬地塞进车里,叫司机开车。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也不在乎。 我知道,如果沈自清有心想查,我和我父母无论在哪,都能被他找到。 一路上我一言不发,我能感受到沈自清几次犹如实质的目光。 半晌,他忍不住开口:“跟我回去,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爸妈也可以跟着回去。” 这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也不用再忍耐。 我冷笑一声,第一次正式对上沈自清的双眼。 “几个月不见,沈总的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 “我们全家是因为谁才落得这幅天地,你心里没点数?” “要我回去给你的小情人当保姆?不好意思,如果她一定要吃我煮的菜,我一定会下毒送你们两个畜生上西天。” 我们家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自清像是惊讶我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他看了我好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是没有介意。 “你生气,是在乎我。” “淼淼不懂事,我已经告诫过她了,更何况你还怀着孕……” 说到这,终于把目光放在我肚子上,却发现我的小腹平平。 “孩子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显怀?” 我这次是真的放声大笑了。 是了,我刚怀孕那段时间,正是沈自清和秦淼打得火热的时候。 他估计只听我提过一嘴,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几个月身孕。 如果没有这些事,我已经有七个月了。 “沈总,有句话你说得很对。” “你说你们沈家的人都是性格扭曲的怪物,我听进去了,为了避免再生出你这样的疯子……” 我冲他笑得灿烂:“我已经打掉了。” 沈自清目眦欲裂。 沈自清把我赶下了车。 看他最后那不可置信的嘴脸,我实在觉得有意思。 都到这一步了,还装什么骨肉情深。 或者,是他潜意识知道我对他的爱有多真,但他天性扭曲,总会违背良心做出反方向的行为。 他甚至可能相信,即使他伤我再深,也不会舍得伤害我和他的孩子吧。 现在从我这得到了截然相反的答案,说不定这会儿又想到什么阴暗的事了。 无所谓。沈自清把我扔的地方有些偏。 我走路走了快半小时才看到出租车。 为了省点钱,我硬是又走了很久,才终于看到一辆公交车。 眼看着马上到后厨下班的时间,我这样不辞而别,估计明天就会被炒鱿鱼。 我叹了口气。 沈自清这次是特意出来接人回去的。 他早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只是秦淼缠人的紧,一时没去管。 在周语离开的那天晚上,他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垃圾桶上的婚戒闪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捡起来,面无表情地打量。 这枚戒指他当时找了顶级的设计师制作,花费的金钱,能买两个周语父亲的公司。 他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周语。 他以为她会高兴地跳起来,没想到周语吓得直接躲在他怀里。 沈自清不自觉笑了笑,随后又下垂了嘴角。 他大概是真的病了。 周语的爱实在美好,让他觉得每天都在做梦。 他总是忍不住想刺探,再刺探,直到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这次,周语应该不会轻易原谅他了。 沈自清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没关系,沈自清想。 周语会生气,那就是还爱他。 周语很听话,到时候多哄哄她就好了。 正想着,秦淼购物回来了,手上的奢侈品袋子勒红了她的手腕。 她扭着细腰,扑到沈自清身上,亲吻他的脸颊。 “老公,快看看我新买的包,我抢了好久呢~” 秦淼美滋滋地拿给沈自清看。 过度的金钱,很容易就能滋养一个人最原始的本性。 是腐烂还是继续绽放,秦淼显然是前者。 周语这么多年很少买这些东西,只有不得不替他撑个场面,才会咬咬牙刷他的卡。 沈自清当时很不解,甚至觉得周语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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