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裔的轨迹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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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们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昨晚死过一次的人。早上的相遇，更不像一个女儿弑父弑母的阴森家庭，更像是一个正在苦恼女儿不爱上学的幸福普通家庭。「他们已经来了太久，对所有事情都感到稀松平常……」杨云的手机铃声恰好响了起来。「朵朵，怎么了？」面对女儿时，杨云总是一副亲切和蔼模样。「妈妈，爸爸又掉下去了。」朵朵平淡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朵朵，你等妈妈过去，别怕啊。」杨云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听到女儿说想吃糖果了。「我先走了。」电话挂断后，她起身便要离开。「我陪你去吧，我来开车。」我抢先开了门，接过了她手里的车钥匙。我只有这一个同伴了，好不容易撬开了口，我想趁此机会多套出一些话来。导航的路是沿海的，海滨长路的栏杆上停满了海鸥，白浪一层层拍到沙滩上，落日光辉正倒映在海面上。为什么会是危险的地方呢？我暗暗想道。朵朵爸爸住得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便到了另一个小区。杨云轻车熟路地穿过大门和绿化带，直奔C栋，无视了楼下拥挤的人群，径直走进了电梯间。我挤进从层层叠叠的人群，终于看到了圆圈中心发生的事情。有人跳楼了。地上这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半小时前在走廊里见过的朵朵爸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挤出了人群。杨云正好抱着朵朵走出电梯间，向我挥了挥手，走向了停车位。「她爸爸，死了？」我斟酌半天，还是艰难地问了出来。「嗯，死了。」杨云轻描淡写，连着怀里的朵朵，都没有情绪的波动。「爸爸没有死，爸爸在和我做游戏！」朵朵突然开口，向我大声说道。「做游戏？」我重复了一遍。「对啊，谁知道他突然掉下去睡着了。」小女孩撅着嘴，仿佛真的在责怪爸爸。「睡着了？」我眯起眼睛，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白白那晚的声音突然在我脑中响起：「我们在一起玩大海的游戏呀，谁知道他们突然睡着了。」她们对死亡的认知竟然是「做游戏时睡着了」？ 9. 上车后，杨云一眼都不看往人群的方向，直接发动了车辆离开了小区。「朵朵，爸爸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吗？」我和朵朵坐在后排，偷偷问道。「不是，是我推下去的。」朵朵回得也很干脆。我一时间愣在座位上，不知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姐姐，明天和我去海边吧！」朵朵却扭动着身体，附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杨云在专注开车，并未关注到后排的动态。想起杨云的警告，我并未答应她。朵朵似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又悄悄说道：「明晚，我和白白在公寓门口等你，你会来的。」我把头转向窗外，装作没有听见。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晚，杨云坚持要留在我家吃饭，我不好拂人脸面，只能点了三人份的外卖。但她并不想和我解释什么，我只当她还处在前夫跳楼的阴影中，不敢开口。「叮——」门铃打破了公寓内的沉默，我开了一条门缝，准备接过外卖。门外却无递进来的袋子，而是伸进了白白的脑袋。白白又来了。「姐姐，和我玩吧！」白白扬起头，热情邀请道。「你爸爸妈妈呢？」我皱起了眉头。「又睡着啦！」白白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心中一颤，这意味着，他们又被溺死在了浴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