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爱过他吗?给他送过温暖吗?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不想上班为什么没动力吗?一回来就找事,真拿你儿子当社畜啊?嘁!” 对面的人在她无情的嘲笑下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干什么不说话?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是吧?小时候我管他,现在长大了你来抢收教育成果,你已经占便宜了!你找他麻烦不就是打我脸?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对面的人咋舌了一声,急急反驳道:“我没有!你这扯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也是陪着他长大的,怎么就抢收了?” 妇人音调高了一度,然而那软糯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有多生气:“那你就是说我过度发挥,没事找事啊?” 电话对面的男人被噎了一口,认清现实,再次进入一棍子闷不出个响的龟缩状态。 电梯降了下来,貌美的妇人对着里面的镜子,仔细理了理自己散落下来的刘海,满意地勾起唇角。 真是美死了! 然而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好心情传达给对面,张嘴不客气地道:“看见了没有?做事这么不讲道理讨不讨人厌?你就是这么对我儿子的!我告诉你,如果你非要胡搅蛮缠,挑我跟你比比。” 对面的人弱弱道:“谁要和你比这个啊” 妇人不耐道:“行了我要进电梯了,跟你吵真没意思!” 半分钟后,电梯上升起到她指定的楼层。贺夫人迈着长腿走出来,停在门前,特意按下一旁的门铃,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她将包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又从挎换成了拎,连续按了好几次门铃,在耐心告罄时,才终于等到了开门的人。 贺夫人昂着下巴,不满问道:“怎么现在才出来呀?” 穹苍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刚在阳台,没听见声音。” 贺夫人在发现来开门的人居然不是她儿子的时候,表情愣了愣。待看清是穹苍之后,那高傲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缝。 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定定在穹苍脸上看了几秒,表情中的裂缝逐渐拉大。 穹苍觉得自己能理解。任谁在儿子家里面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都会有种白菜没了的感觉。 贺夫人缓缓伸出手,在穹苍准备进行回应的时候,一把抓住门把,将门关了回去。 穹苍:? 没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 穹苍快速把门拉开,冲外面的人点了点头。 “不是你开门的方式不对。”穹苍告诉她,“这里的确是贺决云家。” 贺夫人已经控制过表情,她闻言笑了两声:“呵呵呵呵” 可能她发现这种笑声一点都不贵妇,于是声音突兀地卡住了。 她无声地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的时候再次挂起一个笑容,只是这次不管怎么看,都带着一点尴尬。 穹苍侧过身,平静地说了一句:“请进。” 她也有点茫然,但她情绪一向不善外露,起初的惊讶过后就是勇于抗住一切的硬头皮。 贺夫人步伐迈得很小,问道:“决云不在吗?昨天公司的人说他最近没去上班的。” 穹苍心道你们家长的消息够滞后的啊。 “前两天他有事请了个假,昨天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穹苍补充了一下,说,“我受了点伤,所以他送我去了趟医院。” 贺夫人善解人意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我理解,你没事就好。你现在还好吗?” 穹苍:“谢谢关心。没事了。” 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已经走到客厅的沙发前面。 贺夫人选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动作间颇有点紧张的感觉。然而穹苍也不大在状态,所以没发现她的不对。 穹苍给她搬了点水果跟饮料,贺夫人含蓄地抬手一挡,表示自己不用。 二人对坐,视线交错。盯着对方看也不是,四处飘荡也不是,气氛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连手脚也无处安放。 贺夫人毕竟是老江湖,她想了想,翻开侧面的包,从里面摸出一本册子和一支笔。 穹苍无法保持淡定了,绷紧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坐得挺直,眼睛朝对方的笔下窥觑。 她熟,她懂,这套路她如雷贯耳,连后面的发展她都明明白白。 贺夫人边写,边用余光打量她,在纸上涂涂画画了好几笔,都不是很满意,最后重新撕了一页,填完金额,犹豫不决地给她递过来。 不知道贺决云值多少钱。 穹苍激动地往上面一看。 好多零。 有七个零。 一个贺决云就值一千万。不愧是他。 穹苍眼睛都要看花了。 贺夫人时刻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见不对,马上开口:“你叫穹苍是吧?我在三夭里见过你,还跟老贺聊过呢。就是没想到我儿子能那个哈哈” 穹苍把东西放到桌上,对被她省略掉的几个词很是在意。 贺夫人挪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摸到穹苍都要发毛,才带着歉意道:“这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今天心血来潮过来的,也没准备个见面礼。” 穹苍就是脑子搭错线,这下也能接受到她快要电出火花来的信号,艰涩地想要同她解释。 然而她斟酌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不是那么清白。 贺夫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摸完手又去揽她的腰,激得穹苍往旁边躲了一下。贺夫人有点遗憾,还是慈爱地道:“现在只能给你点零花钱。不多的,不够再找我儿子要。我知道你这样的人都不在乎钱,所以千万不要误会,这只是意思意思。我们老贺家就有俩破钱,你也不要介意。” 你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穹苍:赚到了! 贺夫人:赚到了! 腿哥:五千字! 第110章 发挥 穹苍正直面人生中最迷惘的时刻,贺夫人则是喜难自禁,迫切地想找人倾诉一下自己的快乐。 她把果盘跟饮料推到穹苍面前,又一次顺势摸了把她的手,笑道:“我先去打个电话啊,你慢慢吃。” 贺夫人快速起身,扭着纤细的腰肢,迈着欢快的脚步,急促地冲往阳台。待来到那个独立的小空间之后,反手关上厚重的玻璃门,同时熟练地拉了个多人通话。 被拉进来的贺家两父子都已经习惯,随意吱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耐心等待贺夫人的发言。 贺夫人这回异常宽容,没跟他们计较,娇笑着说道:“决云啊,我现在在你家里呢。” “哦。” 贺决云正在工作,不过脑地给了个回复。等手指无意识地将这句话敲在文档上,明明白白呈现在自己眼睛前,他才反应过来,声音开始颤抖,问道:“你说哪个家?” “当然是你经常住的那个狗窝,不然我去干嘛?看你房间里的灰尘呀?”贺夫人知道他刚才走神了,不过没有在意。她侧身靠在窗台上,单手稳住自己被风吹拂的碎发,依旧好心情地说:“没想到你这栋狗窝都能藏得住娇,但是干什么要委屈人家女孩子?你是没有钱吗?我跟你说你再不展现一下自己的优势是要被人甩掉的!” 贺先生茫然问了一句:“什么藏娇啊?” “我看见他的女朋友了!”贺夫人终于听见期待已久的问题,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利,“穹苍啊就是穹苍,我跟你说过哪哪都好的那个女生!你儿子真靠着假公济私把漂亮姑娘给领回家了!” 贺决云急到挠头:“什么啊?不是!” 贺夫人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渺渺山影,感觉人生已经无憾:“你儿子大龄单身这么多年,要求多脾气还怪,性格又那么直男,我以为他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救了。没想到啊,人家高智商的天才,真的不走寻常路,喜欢傻白甜的!”果然儿子只要养久了,总能遇到那么一两个惊喜。 贺决云听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这能是亲妈吗?这得是世仇吧? 贺夫人又是遗憾一叹:“就是我没个准备,不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没带见面礼,这觉得有点丢人了。” 贺先生只听了半截,当即同仇敌忾道:“谁敢说你丢人!” 贺夫人淡淡道:“我自己。” “哦。” 贺夫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所以我给了她一千万,我怕给多了她不敢收。” 贺决云凄厉一声吼:“妈” 贺决云魂都要给她吓出来了,心说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亲妈又来插上一刀,他命还能在吗? 宋纾耳朵异常灵敏,听见这一声惊呼,立刻跟鬼一样从窗户后面飘了出来,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朝里面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贺决云满腔苦意被压在舌根处,一时间有种来日无多的痛苦感悟,他过去一把将窗帘合上,同时把大门反锁,确认没人能进来打扰,然后打开窗户,站到窗台前面。 贺夫人在那边滔滔不绝地演讲,边说边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叫什么叫?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我突然过来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你藏得够深的呀!妈妈能批评你吗?智商那么高人品又好,长得漂亮还不慕名利的女生哪里去找?” 贺决云头疼道:“妈你太夸张了,真没有的事!您先回去行吗?” 贺夫人还在激情畅想,只恨天空不够高远:“我们老贺家的基因改造,这是要登峰造极了呀!到时候生个智商一百八的孩子,我帮你带!奶奶疼他!” 贺决云给她气笑了,冷笑道:“哪里来的智商一百八?您开什么玩笑?您是想生个达芬奇啊?” 贺夫人十分通情达理:“我也没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贺决云哭笑不得,捂着额头绝望道:“妈你真的别闹了。” 贺先生不在状态地问:“啊?真的吗?” 贺夫人一听他说话就来气:“什么真的假的?人家现在都已经同居在一起,你到底在听什么?我就说你不关心你儿子,这种时候能不能把你手头上那破工作给我放下!” 贺决云再次请求:“妈您先离开我家好吗?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把钱也拿走,你这样莫名其妙往人家手里塞一千万,让她怎么想?” “那是哪样?”贺夫人皱眉说,“赖上去我跟你说儿子。她不能睡了你又不负责任。老贺家的人很传统的!” 贺决云万般心绪化作熟悉的心梗。 贺夫人苦口婆心道:“我知道她不缺钱啊。人智商那么高,还能安心在大学里做讲师,讲师才多少钱,说明她淡泊名利。可有什么办法?你擅长的就是有钱啊,你们这货不对板,除了靠钱,只能靠不要脸。我不是很信任你的实力。” 贺先生这时候再次跳出来说:“爸爸支持你!” 贺决云站在高层办公室的窗口,吹着高处不胜寒的冷风,有种想把手机扔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贺夫人说:“妈妈给了你一张英俊的脸,现在就缺一个聪明的小脑袋了。” 贺决云放弃抵抗,语气凉凉道:“不是小天才你就不喜欢了啊?” 贺夫人皱起的秀眉宛如受到了侮辱:“你不要胡说,你这叫过度发挥!你不是小天才我也没瞧不起你。” 贺先生感慨道:“你们想得真远。婚礼酒席都没商量好,怎么就跳到第二代去了?” 贺决云:“”您想得才是真远。 贺夫人发泄了一通,心情终于冷静下来。贺决云在对面不停地催促她离开,犹如一台劣质的复读机,她不耐地应付了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三夭总部离这套房子很近,贺夫人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贺决云得亲自杀回来,到时候这人拉着她不停吵吵,会严重影响她在穹苍心中的形象。 贺夫人拿出粉扑补了个妆,又对着小镜子多看了两眼,确认自己完美无瑕,才重新摆出贵妇的姿态,朝客厅走去。 穹苍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她出来,起身颔首表示礼貌。 “打扰到你了?”贺夫人发觉她的拘束,意识到自己的不请自来的确影响到了穹苍的学习状态,两人的见面时机不是那么合适。她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化成水,体贴地说:“我先走了,顺路去看看决云,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送我。” 话虽这样说,穹苍还是亲自送着她去了门口。 两人维持着最体面的客套,将道别的流程来回拉锯了五六次,直到银色的电梯门在中间合上才结束。 穹苍松了口气,僵持许久甚至已经酸涩的脸部肌肉终于得以缓解。 她回到空旷的房间,看着明明与以前完全一致的场景,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忘记了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 过了大约有一两分钟,她迟缓地从怔神中回过状态,弯腰重新拾起那张价值一千万的白纸条,两指捏着感受了一下,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拿去放在贺决云的书房,用鼠标压住。 遗憾。 可惜。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书房,并合上木门。 穹苍不知道这时候贺决云是不是正躲在屏幕后面偷看监视器,她觉得是。她回自己房间拿了件外套,整整齐齐地穿好,然后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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