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声,没什么精神,放松自己的身体,朝后挪动,靠在沙发背上,说:“我猜,韩笑应该有用抚养权威胁过田兆华。韩笑跟田兆华之间已经没有多少感情维系,或许已经准备好要跟他离婚。她有稳定的工作,且比田兆华顾家,法院更大可能会把孩子判给母亲。但田兆华也是个很珍惜孩子的人,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屈从韩笑。” 贺决云盯着穹苍看了许久,确认她没问题,才移开视线,说道:“所以,田兆华压力很大,而韩笑又联合了柳忱一起向他施压,想让他身败名裂。韩笑和梅诗咏的接连背叛,让他大感失望” 方起摸着下巴道:“也许,田兆华是想跟他们表示,‘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穹苍低沉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警察手边的闹铃响起来。他快速按下停止,说道:“不好意思,我后面还有工作安排,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了。”贺决云敬了个礼,“谢谢您的帮助。” 警察跟着敬礼,笑道:“为人民服务。” 第99章 朋友 电话挂断之后,贺决云开始整理桌上的电脑,无人说话,空气逐渐安静起来。 方起见穹苍气场阴沉,急着开溜,甩起衣服道:“我也有工作,我先走了。” 他机智地跑路,贺决云又一次拥有了二人世界,气氛骤然欢快起来。 贺决云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脸都黑了。” “我在想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穹苍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低声道,“田兆华被人盯上了,韩笑跟梅诗咏都不过是逼他走上歧途的手段而已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但他可能永远都猜不到自己的悲剧是如何筑成的,毕竟,他没有办法防备身边的每一个人原来想让一个人走入堕落的渊薮,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贺决云一时语塞。 穹苍慢吞吞地下了个结论:“说明社交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倒是有可能碰上变态痴恋的偷精狂魔。” 贺决云被她一本正经的叙述给噎住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意味深长道:“怎么?不想交朋友了?要自闭吗?” 穹苍瞥他一眼,说:“你这是两个概念,高风险的事情有时候也值得挑战,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 贺决云摸摸眉毛,装作随意问道:“那你是要找什么标准的朋友啊?” 他脸上的表情几乎都要写出字来了,穹苍再没有良心也很难忽视。 她不是很能明白贺决云的心情,毕竟两个人都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了,贺决云居然还在纠结朋友的问题。 不过友谊的确是需要一点商业吹捧来维护的,于是穹苍用自己的方式抬高了他一句:“比你的标准低一点,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贺决云已经做好了她奚落自己的准备,下意识地要回呛一声,嘴巴刚张到一半,突然品位到,穹苍刚才这话似乎是在夸他? 高风险的标准,还比自己要低一点。 说明他比朋友要更重要一点是不是? 贺决云将嘴闭了上去,心里头开始美得冒泡。他决定借着这股喜悦的余韵,先将自己被投诉的烂摊子处理一下。打开电脑查看文本的时候,他再次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那么高兴?他是谁? 他是一位尊贵的,闪耀着金钱的滤镜,努力奋进又长相英俊,从出生起就成为氪金大佬的外挂级玩家。什么时候他的追求变成了和穹苍交朋友? 他有病? 贺决云愣住了。 让一个人步入堕落的渊薮,还真特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穹苍看着他风云不定的表情,低下头移开视线。 善变的男人。哄都哄不好。 贺决云心思浮躁地给自己的投诉意见写了个简短的评价,又找那边的主管了解了韩笑跟他们的交涉结果。 韩笑的要求简单直白,可惜三夭的态度礼貌坚定。她吵闹、威胁、卖惨,各种手段都试过了,仍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发现连网友也不站在她这边,终于无奈放弃,现在人已经离开。 贺决云关掉聊天界面,说:“我们还要去找韩笑问口供吗?我不认为她会配合我们。” 韩笑并不是直接凶手。杀人诛心这样的罪行,根本找不到证据。可是如果就这样算了,贺决云又替田兆华觉得太不甘心。 穹苍站在窗户前面,注视着后院宽阔草地上来来往往活动的人群,半晌后说了一句:“找田芮。她比较年轻,从她的身上,应该能问出一些关于韩笑的事。” 贺决云怀疑道:“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了吧?” 穹苍的声音淡淡地夹在空气里:“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父亲刚死的时候。那段时间,她肯定会特别地关注自己的母亲,想要从她的身上获得自己缺失掉的那半份爱。而且那时候她已经不小了,应该能有印象。如果她像雷锋一样有写日记的好习惯,那就更好了。” 贺决云摸出手机,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对面都没接通。 穹苍听着系统音忙碌又停止,说:“应该是被韩笑关起来了。”当时韩笑明显很生气,不希望田芮多过问。 贺决云说:“找机会再喊她出来。” 穹苍悠悠跟了一句:“倒也不用。” 贺决云赶紧申明道:“再去一次她家,我的投诉文件真的要递到我老老板的头上了!这个不行!” 穹苍抬手遥遥指了一下:“那个不就是田芮吗?” 贺决云走过去,将脑袋贴在窗户前,顺着方向一望。 居然还真是田芮,正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赶来。 没多久,那个风风火火的女生冲进了病房。 “好惨,我妈把我手机没收了,还想把我关在房间里!呵,哪有那么简单?” 田芮跑得满头大汗。她将身上挂着的包解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早上去我家,乱七八糟的到底说些什么?” 今早方起别有深意地说了一顿,在田芮心上留下了刺儿,怎么都忽视不掉。韩笑的过激反应,也让她察觉到了异常,所以一找到机会,她就跑出来见贺决云。 穹苍转过身,静静看着她。贺决云的语言系统也出现了长久的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这个女生她家庭的不正常。 田芮带着茫然,眼神在二人之间逡巡一遍,大声道:“你们干嘛不说话啊!” 穹苍给她端了一瓶水。 田芮无意识地伸手接过,急道:“不是!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你们查没查出我父亲的死因?很清楚的,我爸真是一个好人!” 贺决云含糊道:“这个不否认。” “那你们快去澄清啊!我爸死得太冤枉了!”田芮激动地捏紧了手里的水,见二人反应,眯着眼睛危险问道,“警察当时为什么不公布细节?你们是不是不敢说?” 穹苍侧过脸,无奈道:“哪来那么多阴谋论?” 贺决云打商量地看向穹苍,岂料穹苍速度比他更快一步,披上外套就说:“伤员出去放个风,你们两位慢聊。” 她用着跟方起同款的脚下生烟式火速撤退,关门前给贺决云留下个鼓励的眼神。 贺决云:“??” 这就是你对待标准线以上挚友的方式吗? 穹苍穿着病服,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走了一圈。 她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结果没走多久,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 穹苍估算着时间,觉得这个时候,病房里两人应该正进行到歇斯底里地面对现实环节,到后面的接受,还需要一段时长的酝酿,决定不去打扰他们,给他们一点发泄情绪的空间。 于是穹苍淋着小雨,去医院门口的小卖部里买雨伞。 她撑开一把黑色印花的雨伞,用脖子和肩膀夹住伞柄,站在门口,拿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雨水刚落时并不凶猛,只有一颗颗细碎的白色水珠停在她的头上,将她头发打得软绵。就在她进入这家小卖部之后,雨势迅速加大,带着倾斜的角度,穿过屋檐打在她的身上。 穹苍看着路上飞奔而过的人影,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裤腿。棉质裤管上已经被沾染了不少灰色的泥渍,看起来脏兮兮的 “穹苍!” 穹苍被那声空气中颤动的嘶吼吓了一跳,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惊惶未定的眼睛。 贺决云穿着他那身昂贵的西装,湿淋淋地停在不远处,见她站在那里,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他真的是贺决云咬牙切齿,说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恼怒,腿部肌肉在微微颤抖。 他是真的以为穹苍又惹上疯子出危险了,只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小花园里就没了她的踪影。 一路跑过来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全是黑白闪烁的画面,不敢深想,只后悔自己不应该放穹苍一个人出来。未能平息的心跳让他血管膨胀,此刻还在顶着皮肤狰狞外突。 穹苍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口袋,才发现从刚才起,手机的震动声被雨声所覆盖,导致她没听见贺决云的电话。 “啊”穹苍无辜道,“不好意思。” 贺决云喝道:“你干什么!下雨了不知道回去吗!” 穹苍愣了下,握住手里的雨伞,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贺决云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无措的神情,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他走近过来,就听穹苍又小心地补充了一下:“真的没注意没下次了。” 反省还是很到位的。贺决云一股邪火全让她给憋了回去,拿她没有办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凝重地说了一句:“韩笑出车祸了。” 市中心,雨水已经下大,不断冲刷着路面。淡淡的血色从车厢里流淌出来,蔓延到马路中心,又被灰黑色的泥水所掩盖。 路边的防护栏被撞毁了一块,边上的围墙被撞破一个大洞,卡在洞口的车头深深凹陷,地上散布着飞裂出去的碎片。 何川舟亲自到了现场勘查。 她打着雨伞,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路侧面,等着交警分析取证。直到穹苍出现,才转过了脸,朝她点了点头。 何川舟冰冷的声音在雨天里变得更为清冽而没有温度:“人送医院了,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活着,但是伤得很重。” 穹苍身形单薄,唇色苍白:“肇事司机呢?” “没有肇事司机。”何川舟严肃说,“她超速闯红绿灯,为了躲避对面的车辆,自己撞上去的。” 穹苍又扫了现场一眼,问道:“她出事前,有没有联系过什么人?” 何川舟:“没有,只有她公司的人事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他们看见网上的视频了,来问韩笑怎么回事。电话还没挂断,人就撞上去了。” 宽大的病服罩在穹苍身上,让她身上布满病态。她声音发飘:“怎么会这样” 第100章 更新 穹苍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韩笑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田芮颓然坐在门口,两腿不住地发抖,双手焦躁地在裤子上擦拭汗渍,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她听着一阵节奏不一的脚步声靠近,抬起了头,待看清是几人之后,空洞的眼睛睁大起来,摇晃着朝几人扑进。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妈是怎么了!” 田芮半路趔趄了一下,跪倒在地上,无力起身。 穹苍弯腰去扶她,她挥舞着手臂,跟抓住救命的浮木似的,狠狠将她握住,也不看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如果我不找你们调查就好了,谁能把我妈还给我?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不可能的” 田芮好几个喘息,伴随着尖细的哭声朝他们诉说,泪水决堤般向下流淌,糊住了她的脸庞。 “啊为什么?都是我的错,她是不是对我太失望了才会自杀的?我怎么可以这样” 低声沙哑的嘶吼,从她喉咙里艰难挤出。 穹苍蹲下身,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肩头宣泄。一手按在她的背上,给予她一些并无大用的安慰。 至于语言,人类庞大又贫瘠的词汇库里,似乎还没有某个能有效宽慰悲伤的词语,最多也只是道一句“节哀”。 哀恸幽恨的哭声穿过狭长的走道,夹杂在沉闷的空气里。颤抖的声音犹如一把粗糙的木锯,在几人心口来回切割,留下一地难以收拾的碎屑。 走道尽头的小阳台。 穹苍跟何川舟并排立在光影之中,看着斜风细雨从面前扫过,满天浓重的乌云遮蔽住正午的阳光。她们站了许久,视线落在邈邈的淡山之上,谁也没有说话。 雨水带来的沁凉穿透外套,刺进皮肤。穹苍动了下,将冰凉的手揣进兜里,轻声问道:“你说,是真的有人能够如此精准地控制自己的目标选择自杀,还是,韩笑只是因为压力过大而出现了意外。” 何川舟沉声说:“不知道。” “如果只是意外”穹苍冷冷地笑了下,无不讽刺地说,“那可真是命运的巧合。” 韩笑逼迫田兆华车祸遇害,多年之后,她又间接性地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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