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穗方才见了爹娘,一直兴奋着,等着情绪恢复下来,困意就涌了上来,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 沈悦抱她去屏风后睡觉,穗穗很快就合了眼。 沈悦牵了被子给她盖好。 这个时候才睡,怕是今晚都不会醒,只有她晚些送回桃华苑去…… 沈悦今日也跟着折腾了一日,很早便醒,而后比赛一直紧张,她也没停下过,后来是同卓远一道送穗穗来见陆广知和瞿颦,中途也没歇过。 穗穗一睡,沈悦也有些犯困,又要守着穗穗,便在一侧的案几上,支着胳膊肘,将脑袋耷在手腕处小寐。 卓远今日回府,府中积压了一大堆陶伯和卓新定不了要他拿主意的事,方才都到了中苑的外阁间同他逐一道起。陆广知的事情陶伯是知晓的,没有声张,卓新则是全然蒙在鼓里。 等府中的事宜处理完,陶伯先行告退,卓新留下在外阁间中。 卓远才上前同他相拥。 卓新一愣,忽得想起,他这是再补在蹴鞠场上,他和府中每个孩子,包括阿悦都拥抱了,唯独漏了他。 亡羊补牢,为时晚矣,卓新一脸不屑,但身体却很诚实,紧紧和六叔相拥。 “我都听陶叔说起了,这几月辛苦你了。”卓远言罢,卓新又忽得反应过来,六叔没在蹴鞠场和他招呼,其实是想同他多说些时候的话。 卓新一时有些不习惯,支吾道,“都是陶伯带我……我自己什么都不会。” 卓远笑,“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替六叔挡了多少事。” 同朝为官,卓远有时未必好拒绝的事,卓新一脸茫然就可回绝对方,对方识趣就不会再提。等到卓远回来时,还会有模有样叹上一声,小孩子做事总有些欠考略,勿怪,打对方一巴掌,又再给对方一颗糖,对方当即就想,二公子是年纪轻,平远王和陶伯会慢慢约束。 偌大的平远王府,总要张弛有度。 过往是他一人,但眼下有卓新,他与卓新一道,平远王府在朝中可以游刃有余。 卓新如实叹道,“我早前不知道六叔在军中,朝中有这么多事……” 他一直以为,他就是挂帅出征打仗,然后凯旋。 也是这几月的磨砺才知晓,京中之事错综复杂,平远王府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六叔绝不是能挂帅出征这么简单。六叔让他跟着陶伯学,他短时间也学不到。 卓远笑,“慢慢来,至少,眼下都知晓平远王府有一位说一不二的二公子了。” 说一不二,是因为但凡陶伯给他说的,他都态度强硬。 旁人觉得他恩威并施,却不怎么好说话。 日后平远王府中的事,若是卓新要慢慢接管,从一开始就不应当好说话,旁人也不会得寸进尺。有平远王府做后盾,卓新的态度很强硬。 卓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仿佛被他这么一“夸赞”,忽得有些找不到北。 “我回去了,你才从大理寺回来,好好沐浴休息。”卓新不久待了。 卓远应好。 “那我走了。”卓新转身,只是脚步临到外阁间门口,又折回,“六叔,同他们一样,也很想你。” 卓远莞尔。 卓新忽得脸红,再转身,头也不回出了中苑,往前苑去。 卓远看着他的背影,恍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的自己。 阿新长大了…… 卓远目送他离开苑中,想起很早之前二哥还在时候,他问二哥,希望小五长得像自己还是像二嫂,那时候的二哥说,其实他希望小五像他。 但其实,真正像他的,是阿新…… 卓远眸间淡淡一笑。 *** 踱步去了屏风后的窗户处,方才卓新在,他合了窗户,眼下,伸手推开,正好可以看见莲池后的东暖阁,沈悦枕着自己的手小寐。 莲池边风寒,也不怕着凉的…… 卓远从衣架上取下薄披风,出了外阁间,往东暖阁去。 又将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 许是他动作很轻,又许是沈悦今日有些乏,他给她盖上披风,她也一直没醒。 等沈悦醒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风和苑中各处都陆续开始掌灯,各处屋檐下的灯笼,和廊灯连成一片,似光阴婉转,又透着水乡的温情,同白日里仿佛全然两处地方。 沈悦心中不禁叹了声,而后起身到窗沿下,忍不住多看几眼,才见从窗边看出去又更加不同,整个莲池中都是灯光的倒影,水波粼粼里还映着一轮皎月,透着说不出的温婉柔情。 沈悦有些看呆了去,连卓远什么时候出现在东暖阁门口,看了她多久,她都不知晓。只是见他倚在门口,环着双臂,轻声朝她道,“好看吗?” 沈悦温和点头,“好看。” 他俯身吻上她侧颊,“难得小祖宗们都睡了,和我一起用饭吧。” 平日里,难得有机会二人一处。 沈悦看了看屏风后,穗穗还睡着。 卓远温声道,“我让书瑶来照看。” 沈悦没听府中的人提起过书瑶,但听卓远唤了一声,应是从房顶,或是其他地方跃下一道身影。穿着府中暗卫的衣裳,带着面具,但模样瞧着应当是个姑娘。 他口中的书瑶,是府中的暗卫? 她早前不曾见过,沈悦意外。 “照看下穗穗。”卓远吩咐一声。 书瑶应是。 卓远牵着她出了东暖阁,又穿过长廊,从苑中往后苑去。 等到后苑,才知晓方才东暖阁处看到的景象不过一隅。 莲池贯通了前苑,中苑,后苑三处,似一衣带水,整个后苑都点着高高低低的灯盏,若琉璃璀璨,映出莲池上的倒影,不奢华,却似九重宫阙。 莲池处的湖心亭缀着轻罗幔帐,通往湖心亭的长廊也都缀了轻纱,清逸缥缈,在高高低低的灯盏和水面倒影的光速下,别有一番景致。她以为他领她去湖心亭,但却是去莲池一处的乌篷船上。 远看是乌篷船,近看却是一处石雕布景,雕刻成了乌篷船的模样,置身其中,仿佛真的在水上的乌篷船上,但其实是一处绝妙的仿景,内里冬暖夏凉。 早前就有人将饭菜布好,他们来时正好。 远处池边皆挂着灯盏,近处的莲池上波光粼粼,清风晚照。 卓远斟酒,沈悦收回目光,轻声道,“平日里都这样吗?” 实在太美,她忍不住问。 卓远一面斟酒,一面应道,“不一样,今日女主人来。” 沈悦接过杯盏的手微微滞了滞,还未饮酒,脸色便微红,又听他道,“平日里只点一半的灯,也很好看,各有各的好看。” 沈悦没有接话,轻轻抿了口杯中,尝出是果子酒。 他亦尝了口。 果子酒清甜,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涵生呢?还习惯京中吗?” 沈悦颔首,笑着应道,“习惯,有齐蕴和将军夫人帮忙,诸事顺利,前些日子正好有机会,跟着夫子去南边游学去了,要七八月才回来。等回来,许是又要高一头了。” 不觉间,她什么话都同他说,只是刚说完,又意识到,看向卓远时,卓远一面夹菜一面笑,似是喜欢听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听她停下,卓远又看她,“十岁多的孩子窜得快,再隔一两年,就比你还要高了。” “……”沈悦咬了咬筷子,似是在脑海中勾勒这一幕,卓远不提,她未必会想到,但卓远一提,她似是脑海里都是拉长版的涵生,忽得让她有些不习惯起来。 卓远又道,“那时候阿新就是,忽然就蹿了一头,我去看他的时候,远远的都险些认不出来,还是书瑶给我说,就是二公子,我才知晓他都长成大孩子了,时间过得很快。” 他说起卓新的时候,又提到了书瑶,沈悦好奇,“是方才的书瑶吗?” 卓远点头,“书瑶是府中的暗卫,你应当很少见她。阿新早前同我赌气去了边关,虽然是二哥的旧部麾下,但我还是担心,书瑶是府中暗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我让她跟去关边,看着阿新。” 卓远说完,沈悦才知晓书瑶是跟着卓新的暗卫。 沈悦也想起,府中每个孩子身边似是都有专门的暗卫看着,譬如小八身边是阿吉,卓夜除了照看全局,更多的是关注小五。这些暗卫大都跟着府中孩子的,只有在特殊情况才会离开,譬如当日在栩城,小八肚子疼,卓夜等人都跟去了,阿吉才留下的…… 书瑶是府中暗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卓远却让她跟着卓新,是担心卓新在军中无法事事周全。 卓远又道,“你很少见到她,是因为大半年前,阿新在边关遇到意外,书瑶为了护他,伤到筋骨,卓夜让书瑶去治伤,这两日才回京。” 卓远虽然没有特意提起,但沈悦能听得出惊心动魄,不由呼吸都跟着紧了紧,“那她现在?” 卓远低声道,“右手已经不能拎重物,我让她留在府中照看。” 沈悦微楞,眼下,才明白来龙去脉。 似是正好说到这一处,卓远又道,“日后出府,还是让叶子和段牧二人跟着你。他们二人之前一直跟着我,早前也一直随我在军中,遇事警醒。眼下京中虽然太平,但平远王府树大招风,小心些总不为过。” 沈悦想起在栩城时惊魂一幕,还有余悸。 遂又想起今日蹴鞠场,他忽然上前拥她。 卓远看了看她,温声转了话题,“尝尝这个,早前在栩城驿馆见你喜欢,今日特意让厨房做的。” 他给沈悦夹菜,好似平常。 沈悦尝了一口,“嗯,味道很像。” 卓远低眉笑了笑。 *** 果子酒不怎么醉人,饭后,两人沿着风和苑中的长廊散了许久的步。 卓远同她说着风和苑中的各处与景致,苑里伺候的下人不多,但凡遇到,都纷纷朝他二人行礼。沈悦起初还有些促狭,后来,似是也慢慢习惯。 风和苑不小,但两人似是都心照不宣,一路走,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亥时前后。 “明日还要早起,我先带穗穗回去。”沈悦开口。 廊灯天,卓远驻足,低声道,“今晚别让穗穗回桃华苑了,让她歇在东暖阁,我让书瑶照看着,你就在西暖阁歇吧,旁人问起来,就说同穗穗一处。” 沈悦抬眸看他。 果真,他轻声朝她道,“我想你留下来……” 在风和苑中就好。 若不是穗穗在,她不会来风和苑。 她既来了风和苑,他想她留下,哪怕隔着一道莲池,他也不想她离开。 夜风微凉,西暖阁外的角落里,他俯身拥她,“晚些搬来南院吧……北院动工,祈福苑要拆。” 沈悦羽睫轻轻颤了颤,南院只住了他…… 沈悦刚想开口,说还是东院吧,他的双唇贴上她双唇,身后的莲池碎了一池的清晖月华。 *** 昨日休沐,今日早朝,卓远很早就乘了马车入了宫中。 翌日晨间,沈悦去东暖阁的时候,穗穗已经醒了。 卓远有让人去桃华苑同庞妈妈知会一声,说穗穗同沈悦在和风苑看莲叶的时候睡了,一时半刻怕是都不会醒。两人都在东暖阁歇下了,许是要明日晨间才回。 所以庞妈妈是知晓的。 晨间,沈悦带了穗穗回桃华苑,庞妈妈领了穗穗去更衣。 沈悦也折回祈福苑洗漱。 晨间的时候,卓远虽然入宫了,却让书瑶给她留了字条,说建亭和颦颦离京的事定下来了,今晚就需连夜离京。 沈悦早前还想着,许是穗穗会多留两日,也彻底断了念想…… 孩子们才赢了蹴鞠赛,今日还在兴奋着,来幼儿园的时候,在彩虹大门处欢喜同沈悦招呼着早上好,也在用餐区自己取早点。应当是昨日比赛都累了,回去倒头就睡到现在。眼下正饥肠辘辘的时候,每个宝贝都吃了不少。等收拾干净桌面和餐具,又同凝白,影墨等人去洗了手,才去到教学区落座。 还是如往常一般,落座的时候叽叽喳喳说着话,笑容都挂在脸上。也会有小五和齐格之类的,总要相互瞠目,呲牙,仿佛才热闹一般。 等沈悦来的时候,今日团队讨论分享开始,孩子们才安静下来。 沈悦轻声道,“宝贝们,我们今天分享的主题是,分别。” “分别?”孩子们都意外,又都相互看了看,早前不是说趣味运动会吗? 但今日阿悦的眼眶仿佛都红红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 沈悦继续微笑道,“分别大多时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在幼儿园,总会有新宝贝加入,也会有我们舍不得的人离开,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分别,就是学会说再见。” “啊?”小五挠头。 桃桃也叹道,“可是阿悦,为什么要说再见啊?” 沈悦上前,在孩子们跟前半蹲下,“因为,穗穗要回家了,我们今天要和穗穗说再见……” “啊?!”小五晴天霹雳,原地爆炸。 第172章 学会长大 “穗穗姐姐为什么要回家?”桃桃咬唇, 眼看着眼泪汪汪在眼中就要包不住。 “穗穗姐姐一直都和桃桃在桃华苑啊!”桃桃情绪激动,坐在位置上就哭了出来,“我不要穗穗姐姐回家, 穗穗姐姐要一直和我们一起, 我不要穗穗姐姐走!” “我不信, 穗穗才不会回家!”小五大声抗议。 小七和小八都有些懵。 一会儿看看五哥和桃桃, 一会儿看看穗穗,最后目光又落在阿悦身上。 怎么忽然穗穗就要走? 昨天才一起踢赢了蹴鞠赛, 才将六叔要回来,怎么就要和穗穗说再见了…… 齐格也没怎么反应过来, 穗穗要走? 齐格和郭毅来幼儿园的时间都晚,他们来幼儿园的时候,穗穗就在。 穗穗是幼儿园中的大孩子, 大多时候性子偏清冷, 但却拎得清,就是小五这种不讲道理的家伙犯起混来也会听穗穗的, 几人也见过穗穗武力值碾压要打架的齐格和小五的时候…… 怎么忽然要走?齐格和郭毅愣住, 难道, 幼儿园不是大家一直都在一处, 是要陆续有人离开的吗? 齐格和郭毅初到,一时间好像有很多东西没想明白。 齐格和郭毅都有些懵。 小六也迷茫得看了看桃桃,看了看五哥,又看了看穗穗,最后是阿悦这处, “阿悦……” 小六上前,阿悦拥她,小六叹道, “阿悦,穗穗姐姐真的要走吗?这是分享课吧?” 孩子们心中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兴许,这就是一堂和分别相关的主题课,告诉大家分别是什么样子的,也告诉大家怎么说再见。 孩子们都这么想。 只有阿四清楚,穗穗是要回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陆叔叔是要离京的,那穗穗自然也要跟着陆叔叔一起离开,甚至,他都知晓再见穗穗,是要等到媛姨回京之后…… 而且穗穗日后会是西秦第一个女将军。 媛姨很喜欢穗穗,媛姨登基后,会力排众议,让穗穗统领一方守军,成了名副其实的女将军。 穗穗生得很漂亮,也因为很漂亮,战场上难免碎言碎语,所以战场上穗穗都会带青面獠牙面具震慑旁人,穗穗的面具是长翼叔叔给穗穗做的…… 这些仿佛都是许久之后的事,但阿四仍历历在目。 只是要做一军统帅谈何容易,更何况穗穗是个女子?所以即便有媛姨支持,穗穗也都需要做得比旁人都好,才能服众。 穗穗很争气,但也将所有的青春和时间都耗在了军中…… 穗穗的性子偏高冷,所以旁人很难亲近。 长风使节在出使时,曾频频言辞微妙,穗穗一脚踢断了对方的肋骨。媛姨不仅没有斥责,还将长风使节赶出了京中,说穗穗是西秦国中的梁柱,不容污秽辱没,即便后来西秦和长风两国交恶,媛姨也没有退步。最后是长风国君遣使致歉,此事才告一段落。 但临近诸国,人人都知晓穗穗,穗穗很善带兵打仗,有男子的果决,又多了女子的细致,所以行军打仗,穗穗很擅长,也一直让临近诸国顾忌。 所以,在阿四眼中,穗穗也是飒爽,清冷,却高不可攀的女将军一个,那个时候没有阿悦,没有王府幼儿园,穗穗同小五认识,却没有交集。但在这里,小五日日都围着穗穗转,穗穗也不会生气。 阿四又不傻,一眼就能看得出小五喜欢穗穗。 眼见穗穗要离开京中,小五跳脚,抗议,胡闹,犯浑! 都是舍不得穗穗。 阿四甚至想,日后,小五会不会真和穗穗在一处?长大后的小五会不会被穗穗踢断肋骨? 阿四一哆嗦。 “我要回去了。”穗穗朗声。 忽得,桃桃和小五都不哭闹了,似惊呆,又似不敢相信一般,都目不转睛看向穗穗,尤其是小五,上牙咬着下唇,打着抖,整个人仿佛都不好了。 桃桃干脆直接“哇”得一声哭出来,“我不要穗穗姐姐走!我不要穗穗姐姐走!我不要穗穗姐姐走!” 桃桃年幼,哭起来就是重复同样的一句话,旁人说什么根本不听。 小五听了也跟着一起站起来和桃桃一起哭,旁人说什么,小五也跟着不听。 很少见过哭鼻子,哭起来的时候,比桃桃还骇人些。 孩子之间的情绪很容易传染,小七和小八,小六几人,听到小五和桃桃哭,也跟着开始哭,虽然不如桃桃和小五哭得伤心,但整个幼儿园的教室里都哭成一团。 葱青,少艾连忙宽慰着。 穗穗昨日就哭过一场,但眼下,眼眶中的眼泪又再度重来。 从到平远王府,穗穗就同桃桃一处在桃华苑。 穗穗性子偏冷清,桃桃就一遍一遍同穗穗说话,和穗穗示好,也似个小黏虫一般,去到哪里都黏着穗穗。 小六不喜欢桃桃,桃桃怎么亲近,小六也不会理,但穗穗会耐心听桃桃说话,也和桃桃玩,也会照顾桃桃,桃桃诸事都可以和穗穗一处。 在幼儿园和桃华苑里,桃桃终日都将穗穗姐姐几个字挂在嘴边。府中都知晓桃桃喜欢穗穗,做什么都要和穗穗在一起。穗穗在桃桃心中充当的不仅是玩伴,好朋友,更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大姐姐。 穗穗忽然要走,桃桃整个人都情绪崩溃,桃桃原本就爱哭,一旦开始放声哭,根本停不下来。 穗穗上前拥抱桃桃,“我会想你的,桃桃!我去到哪里都会想起你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要哭了,我会用冬天的小草给你编毯子的。” 在栩城驿馆后山观察植物的时候,桃桃曾经脑洞大开,说要用冬天的小草编毯子,穗穗都记住了。 旁的孩子都想起这一幕,早前大家同穗穗在一处时的点滴,都忽得涌上心头。 小六也上前,同穗穗相拥,“穗穗姐姐,我会想你的。” 那时候不会说话的小六,总有穗穗照顾,在小六的记忆里,穗穗就似一盏温暖的灯,时刻都会照亮她,也会像个大姐姐一样,缓和她和桃桃之间的不愉快,若是没有穗穗,她和桃桃许是还会和以前一样,但是她和桃桃都喜欢穗穗,所以都愿意听穗穗的话。 “小六,我好喜欢听你说话。”穗穗哽咽,“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小六泣不成声。 “穗穗。”小七还记得穗穗初来幼儿园的那天,扎着马尾,穿着精神的衣裳,英姿飒爽,他和五哥两人都忍不住“哇~”的一声感叹,后来才知道,穗穗是真的飒,他看了都觉羡慕。 “小七,多锻炼身体,不要让小五欺负你。”穗穗大声。 小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连点头。 小五环臂,别过头去轻哼一声。 到小八这里,直接扑到穗穗怀里,“穗穗姐姐!我会想你的!” 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和小八一组,只有穗穗,因为穗穗在,所以小五也来了一组,小八如愿以偿和小五一起组队玩游戏。 穗穗总像个懂事的大姐姐一般,照顾着幼儿园中的每一个孩子。 小八往穗穗怀里冲,小五不高兴,一把将他拎出来。 穗穗看他,他又侧过头去轻哼一声,还在因为穗穗要走的事情,同穗穗置气。 他总和旁人置气,和六叔,和二哥,如今是和穗穗。 穗穗没有理他,和上前道别的齐格,郭毅二人说话。 “穗穗,你的蹴鞠踢得真好,日后还想和你一起蹴鞠。”齐格是男子汉,没有哭,只是心底也很舍不得。要论打架,他和小五半斤八两。但真要打,他是打不过穗穗的,但穗穗从来不主动打架,所以齐格很服穗穗,也听穗穗的。 郭毅和穗穗相处的时间最短,但在幼儿园里,穗穗从不会欺负人,也会帮刚来的郭毅认识教具,归位教具,尤其是在昨日的蹴鞠赛,若不是穗穗开局的鼓舞人心,郭毅许是也不会和大家一起精疲力尽也拼到最后,“穗穗,后会有期,再一起蹴鞠。” “我们日后再组队。”穗穗也喜欢昨日的蹴鞠比赛。 踢得酣畅淋漓,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最后获胜。 这些,都是她在幼儿园里的珍贵回忆。 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回忆。 轮到阿四的时候,阿四显然要比旁人都更平静,“穗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能不识君。” 穗穗顿了顿,一脸茫然看向沈悦。 沈悦上前,朝穗穗道,“阿四是说,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朋友,大家都会认识穗穗。” “……”阿四才反应过来。 穗穗才笑着看向阿四,“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阿四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如此,穗穗算是逐一和幼儿园的每个孩子都道别,除了小五。 因为小五已经跑出去了。 穗穗才和葱青和少艾拥抱,“我会想你们,葱青,少艾……” 在幼儿园的记忆里,每一个人都无可替代,一起组成了在幼儿园里的完整记忆,珍贵,也从不缺席。 教室外,卓远轻轻扣门,意思是马车来了,要接穗穗离开了。 虽是夜间走,但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准备,不方便再露面,眼下,就要去陆广知和瞿颦处了。 沈悦会意。 除了小五,旁的孩子都在教学区里。 沈悦请大家围在一处坐下,自己也同孩子们坐在一处,将早前和童童,小可和或或说过的话,再用不同的方式说给王府幼儿园的孩子们听。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长大,长大就意味着会离开幼儿园,离开阿悦,离开幼儿园里的每一个好朋友,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些珍贵的记忆都留在心底,时时记起,让它从不褪去。” “我们每一个人的离开,都会有很多别离,离开的宝贝会去开启下一段旅程,继续自己下一段的成长,也会认识新的朋友,遇到新的困难,还会克服新的困难,去变成更好的自己;而留下来的宝贝,会和阿悦一起,见证新的宝贝来到我们身边,和我们相遇,他们又是全然不同的个体,有着全然不同的性子,他们会像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一样,一些都是新的,还会小心翼翼去适应周围的环境,尝试融入这里,也会尝试结交新的朋友,最后,我们和他们,也会像早前离开幼儿园的宝贝一样,成为朋友,成为大家共同记忆中的珍贵一笔,直到有一天,我们每个人也都会离开幼儿园。” “但分别对我们而言不是终点,而是里程碑,是新的起点。因为即便我们分开了,还可以盼着在未来的一日会重逢,会隔着很远都能认出对方来的惊喜。所以无论我们每一个人日后在何处,都要努力去做最好的自己,等待着有一日的重逢再相遇。” “这就是我们今天分享的主题,分别。分别会给我们带来难过,但也会给带我们带来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难过,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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