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是商鹤京第一次主动介绍他。 世间的阴差阳错还真是从未停息。 觥筹交错,她意识恍惚,只听到商鹤京语气温柔,“冬冬,我扶你去休息吧。” 多年的依赖让她点了点头。 直到浑身冰冷,寒意顺着四肢百骸涌进,她惊恐睁眼。 屋内,陌生的男人似乎刚洗过澡,背对她,裸着上半身。 她灵魂都在颤抖,抄起花瓶砸过去,仓皇出逃。 一路跌撞,听到远处熟悉的声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奔了过去。 却在触及门的刹那,停住了脚步。 “商景,你哥就这么把自己未婚妻送出去了。” 商鹤京还是一副温润模样,他怀里抱着阮清,手指勾着下巴,如同逗弄一只猫咪。 商景语气轻浮:“决赛的评委,是那个从不露面的天才画师温也峤,事贼多。” “程先生愿意帮忙,但希望清清给他当模特。”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裸体模特吧...,不过这男人都讲究一个征服欲,别人的老婆肯定更刺激了。” 商景也跟着笑起来,“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一个是娱乐圈糊咖,两个孤女,我跟我哥能答应娶她们,够意思了。” 郁澜冬气血翻滚,几度要昏死过去。 彼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抬脚想跑,却被人一把拽回来,捂着嘴拉走了。 绝望蔓延,眼底最后的身影,是商鹤京和阮清在接吻。 她恍惚想到了,那年商氏内乱,她被设计下了药,商鹤京得知后双目猩红,把那人揍的濒死。 那时他慌张地抱着她,哽咽道:“我只有一个冬冬,谁动她,谁就去死。” 众人还在笑,商鹤京却莫名失落。 怀里是多年求而得的白月光。 可他脑中却浮现出郁澜冬皎洁破碎的样子。 他一把推开身上人,“你们玩,我出去抽根烟。” 第5章 迟萤死了 一夜过去,郁澜冬再睁眼,只瞧见一个宽肩窄背,侧脸如玉的男人。 他笑着开口:“温也峤。” “逃婚五年,隐姓埋名,你和迟萤就为了他们兄弟俩赌上一切?” “蠢死了。” 郁澜冬呆呆地坐在床上。 她和迟萤是京市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姐妹,父母在援外任务里不幸去世。 初中被混混骚扰,是商鹤京和商景救了她们。 后来他们被父母的朋友接走到了法国,生活幸福,可却一直对那两个少年念念不忘。 得知商氏内乱时,她们义无反顾回国,可是她们原本的名字,很出名。 为了保护商家两兄弟的自尊心,改了名字,相恋了。 “程宥礼,我不是都答应跟你走了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垂下头,无声啜泣。 初见时,商鹤京识消沉,自卑敏感。 郁澜冬学着商鹤京母亲的味道,给他做了一碗热汤面。 商鹤京吃的落泪,哽咽道:“冬冬,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暗地里让国外的朋友介绍生意。 商鹤京挽回了些局面后,抱着她说:“等我彻底掌控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娶你。” 他们曾经依偎躲过明枪暗箭,功成名就时商鹤京也曾拥她入怀,倾诉衷肠。 “冬冬,我爱你。” 可万般珍惜的重逢,换来的只有痛彻心扉的教训。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程宥礼顺势接通抵在郁澜冬耳边。 商鹤京的语气急切,“冬冬,我昨晚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还没等郁澜冬开口。 程宥礼拿走电话,声音冰冷,“商先生,我觉得昨晚并不愉悦,你拜托我的事情,看来要再议。” 电话被挂断。 程宥礼戏谑道:“我只是略施小计,他就能把你当个物品一样送出去。” 郁澜冬越听心里也是绞痛,拿过一侧的枕头直接丢过去。 手机却在此时发出了第二声低鸣。 程宥礼扫了眼,神情瞬间凝重,“迟萤。” 久违的回应,郁澜冬浑身都在颤抖,电话那头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将迟萤的声音遮盖。 “也峤,别再找我了。” 迟萤唤她原本的名字,那个承载荣耀的名字。 就像是在告别一样。 程宥礼张嘴,无声道:“在商萤大厦。” 她心急如焚,赶到时只见迟萤站在天台上,身影如浮萍般单薄。 一种诡异的安静在二十楼的高层蔓延,忽得迟萤纵身一跃。 郁澜冬猛地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对上了迟萤惊愕的目光,转瞬释然。 “我真傻,天天说商景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分明,他的嘴和心都是刀子啊。” 郁澜冬死命抓紧手,哭吼着:“迟萤,求求你,活下去。” “也峤,奶奶死了。” 郁澜冬的心一顿,迟萤在国内唯一的亲人。 出国前,奶奶不愿走,回国后就一直好好养着,后来商家更是用最好的资源治疗。 怎么会死了呢? 她前日还去看过老人家。 可下一秒迟萤的话让她如坠冰窟,“昨晚阮霖拽掉了奶奶的呼吸机,我想要她们母子偿命。” “可阮清竟然抱着阮霖要自杀,商景请了最好的律师为她准备辩护。” “也峤,我爱的人,背叛了我。” 迟萤一节节掰开她的手。 郁澜冬拽着随迟萤的身影摔了下去。 八楼,血肉模糊。 巨大冲撞力让她疼的叫不出声,艰难地摸索到地上的手机按下了紧急联系人。 忙音哒哒,血越流越多糊住了视线,可她还是清晰的看见商鹤鸣挂断了电话。 心,迸发绝望地疼痛。 第6章 背叛 浑身剧痛,郁澜冬醒来时撞上的是程宥礼猩红的双眸。 医生匆匆赶来,“好在你朋友把你护住了,砸在了棚子上,不然你也很难....” 郁澜冬捂着头想起了迟萤看见自己落下时眼底的惊慌。 迟萤在空中伸手将她抱住,说了最后一句话。 “也峤,人生很长,你替我好好活。” 心被撕碎,二十年的情谊在无声的啜泣里鲜活。 她记起幼时和迟萤一起守灵,她目光灼灼,“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 她生性淡漠,偏偏迟萤吵闹,她因父母去世难过,迟萤笑着哄她:“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阿峤永远不会无家可归。” 在国外,因寄人篱下她小心谨慎,生怕生父母不喜欢自己,强装开朗。 迟萤拉着她的手,“爸妈爱你的,他们爱你每个样子,阿峤做阿峤就好啦。” 她的绘画天赋是迟萤发现的,那时迟萤拽着她找到养父母,惊呼:“天哪,阿峤是天才!” 她这样晦气沉沉的人,却因迟萤变得鲜活。 可现在,迟萤死了。 医生还在说什么,商景来了电话。 接通第一句:“迟萤消失那么久,昨天刚回来就作,那老太太本来就活不长,她怎么能诬陷人!” “再说不就是死了个奶奶吗?矫情什么啊,你让她赶紧回来道歉,阮清被她吓到够呛。” 世上怎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郁澜冬彻底爆发。 “她离家出走一个礼拜,你找过她吗?现在她奶奶死了,你还要包庇凶手,你有心吗?!” 商景戏谑地笑了,“我的心早十五岁就给了别人,这一点她很清楚,别当表子立牌坊了。” “告诉她,一个小时内滚回来,不然婚礼取消!” 电话咔一声挂断,毫不留情。 取消婚礼? 人都死了,应该是换成葬礼吧。 她唇边荡起一抹讥讽的笑,缓了好一会,抓了拽程宥礼的袖口,“我想去看看她。” 迟萤的母亲很美,她遗传了母亲的相貌,生的骨血生魅,一颦一笑万种风情。 人都说,爱的前提是漂亮。 迟萤足够漂亮了,可现在她像个破布娃娃躺在冰冷的停尸房。 郁澜冬想到了那晚,商景的话。 迟萤不是糊咖。 她进娱乐圈,是因为奶奶很喜欢在电视上看见她。因为业务过关,脸蛋漂亮,火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迟萤被人爆出是小三。 那时的商景正和娱乐圈内另一个女星打得火热。 迟萤求商景为自己解释。 可商景说,“黑红也是红啊。” 爱真是文艺作品撒下的弥天大谎。 郁澜冬走出停尸间,准备联系火葬场时,商鹤京的电话来了。 “上次的事情,我可以相信不是你的错。” “那么,这次未必就是他们母子的错,奶奶的事情很抱歉,人死不能复生,请迟萤多体谅吧。” 商鹤京的话温润如潺潺流水,但冷如冰霜。 郁澜冬哑声:“死人怎么体谅。” 那头沉默一瞬,声音薄怒,“郁澜冬,这种话怎么可以胡说!” “还有你昨晚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事到如今,商鹤京和商景只关心阮清和她的孩子。 郁澜冬颤声开口,“商鹤京,我们到此为止,而且。” 电话那头阮清娇嗔的声音,遮盖了她的话:“阿景和阿京,我的小脚指头被柜子欺负了,好疼哦,你们帮人家呼呼嘛。” 电话被无情挂断。 阮清的小脚趾比她和迟萤两个大活人都重要。 阮清的名声比她的尊严和人格重要。 阮清的孩子比迟萤奶奶鲜活的生命更重要。 郁澜冬阖目,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真愚蠢啊,温也峤。” 程宥礼一直无声地伫立,看到这一幕,上前替她拢起发丝。 随后捏着郁澜冬的下巴,轻笑道:“哭的真丑,阿峤还要做郁澜冬吗?” 第7章 心死 火葬场的车第二日来了,郁澜冬坐在轮椅上看着尸体被运上车。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长,看着火葬场大屏幕上的火化炉等级。 一捧灰,都要分出三六九等,爱也一样。 她想起来迟萤的少女时代。 “阿峤,一定要很热烈的爱人,真心换真心,哪怕爱无声。” 那样娇艳明媚的姑娘在五年的时间里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砸下来落在程宥礼的掌心。 回到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商鹤京和商景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和迟萤。 心是真的沉入深不见得深谷,再难有回音。 出院那天,程宥礼叮嘱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你结束这里的事情” 郁澜冬将骨灰给了程宥礼后,回到了家怔在原地。 晚间彩霞落在阮清的身上,衬得那身白色的婚纱,多了几分色彩。 那是她的婚纱。 阮清见到她,神色立刻委屈起来,“姐姐,是哥哥不好,非让我试试大小,你别生气啊。” “实在不行,我现在脱下来。” 商鹤京坐在沙发上眼尾有些微红,桌上放着两瓶红酒和一个红色的请柬。 商鹤京沉声喝道“不许脱!” 他扭头盯着郁澜冬,眼底晦暗不清,“去哪了?” 真奇怪,她爱的时候,他不在乎,现在她不爱了,他好像又在意了。 郁澜冬不想理准备进屋,手腕被商鹤京攥住。 “请柬,看看吧。” 她百般不情愿打开了请柬,金色的字印的是“阮清和商鹤京。”“阮清和商景。” 一时间,商鹤京也蒙了,扭头看向阮清。 “啊,是他们那边搞错了吧,准备婚礼真的是太忙了,都是我的错,姐姐你骂我吧。” 她哭的好不可怜,随后扑通跪在地上,“姐姐,对不起。” 郁澜冬没忍住,还是讥讽地笑了。 商鹤京眸底怒意涌起,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冷眼看着郁澜冬。 “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和迟萤在忙什么,明知道准备婚礼很辛苦,清清愿意帮你,是她心善。” “郁澜冬,你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 郁澜冬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就被冠上了罪名。 她上前一步将请柬塞在了商鹤京手里,语气淡淡,“名字而已,随便。” 厌了。 不想做商鹤京的妻子,也不想做郁澜冬了。 她果断进屋关门。 商鹤京手心空落,心里也空落。 直到阮清拉扯他衣袖,他才回神,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的烦闷,惴惴不安。 接下来三日,风平浪静,郁澜冬去医院复查了一次,又将自己在这里的所有账户都清空,抹掉痕迹。 商鹤京没再出现,再见是郁澜冬准备去领迟萤奶奶的骨灰时。 商鹤京脖颈上残留红痕,疑惑问,“去哪里。” 郁澜冬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了当,“去办奶奶的后事。” “我陪你。” “不用了。” 可商鹤京态度坚决,“火葬场你不熟悉,我” “你熟悉?” 郁澜冬苦笑着转头,商鹤京家人的葬礼都是她操办的。 这么多年,商鹤京和商景连看自己亲人的墓碑都不敢。 可却要求迟萤体谅。 她转身便要走,商鹤京却强硬将她抱起,“我这几天忙晕了,忽略了你,抱歉。” 心死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像一块再也不回弹的海绵。 好在两天后,她就走了。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认出了郁澜冬,安慰道:“又来了。” 商鹤京追问,“什么叫又来了。” 失去挚友的痛和被未婚夫抛弃的悲愤,一时间重新作祟。 郁澜冬语气轻飘飘,“迟萤死了啊。” 冬日太冷,呼吸都冒着白雾瞧不清人。 商鹤京厉声吼道:“不可能,迟萤是不会丢下景的。” 郁澜冬在心里发笑,荒谬至极。 明明是,商景先丢下迟萤了。 明明是,商鹤京先丢下郁澜冬。 第8章 离开 当夜,本该是和和美美的婚房里,却死寂一片。 商景阴沉着脸看向郁澜冬,“你再说一次。” 郁澜冬懒得重复,她的心也会痛。 于是商景暴怒一脚踹上郁澜冬坐着的椅子,“你撒谎!” 郁澜冬跌下椅子,撑着身子的手腕传来剧痛。 “还有两天结婚,迟萤,还有那个老太太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这个吗?她怎么会死。” 窗外天光乍明,还有一天了。 拳打脚踢袭来,全身都痛得无法呼吸。 商鹤京端坐一侧语气凉薄,“冬冬,说实话吧,别帮迟萤撒谎了。” 这样子,像极了那晚在晚会上。 无端的折磨在商鹤京的电话响了后停下。 “哥哥,我收到了一份起诉书,说是要起诉我和霖霖。” 两兄弟对视一眼,狠狠盯着郁澜冬。 “我知道了,迟萤起诉了清清,怕我怪她,躲起来了是吧。” “很好,你们都很好。” 商鹤京也责怪地看着郁澜冬,有些失望地说:“我以为你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我明明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相信你了。” 是相信吗? 是交换吧。 交换对阮清的审判。 两兄弟甩袖离去,郁澜冬浑身没有一处好肉,只能靠着墙休息。 缓了半晌才匆匆起身。 郁澜冬像是参观一样,走遍了屋内的每个角落,在书房寻到了商鹤京的一支钢笔。 是商鹤京彻底接手商氏时,她送的生日礼物。 那时商鹤京眼底熠熠,“冬冬,我会带在身上一辈子的,你我也会爱一辈子的。” 走到二楼,在储物间里找到了许多他们曾经的回忆,给商鹤京送饭时用的可爱饭盒。 “这饭盒很可爱,冬冬也可爱。” 为了他祈福的千纸鹤,还有一起去游乐园买的小风车。 以及无数合照。 记忆上浮,商鹤京抱着她站在摩天轮旁,突然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嘴角挂着笑,“我的,照片和你都是我的。” 那是以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现在都不重要了。 她将垃圾袋丢在院子里,点燃打火机丢上去。 火焰灼灼,吞噬了所有过往,一地灰烬。 郁澜冬浑身青紫在床上蜷缩着浅眠,手机爆炸似的消息振醒她。 “景,会等迟萤,他对迟萤有感情。” “但清清又自杀了,霖霖也很没有安全感,我不放心。” “冬冬,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既然请柬上写的是清清的名字,这场婚礼,就让她代替你出席,我也能看着她,免得她出事,但你放心,过几天去领证,还是你和我。” 怎么会有人一招鲜,吃遍天。 不过是周瑜打黄盖,心甘情愿。 郁澜冬看着短信,干净利索地回了一句:“好。” 商鹤京没有回来,美团叫了药给她,被郁澜冬丢进垃圾桶。 夜幕降临,郁澜冬刷到了阮清的朋友圈,她穿着洁白婚纱,满眼都是喜悦。 而一侧的阮霖,甚至还有合身的花童服装。 是蓄谋已久,有没有起诉书,郁澜冬都做不了这场婚礼的新娘。 婚礼当日,郁澜冬拉着行李箱出门。 她回头重新看了眼这个家。 漫天大雪,郁澜冬的眼眶红了,爱过商鹤京,太让人哽咽了。 她抬头看见程宥礼,直接将行李甩过去,摆了摆手道:“回家。” 第9章 回家 飞机在空中掠过。 望着层层叠的云层,温以峤才有了真实感。 那个叫郁澜冬的女孩真的在消失,一切都过去了。 她落地巴黎地面的一刻,空气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浑身战栗,眼泪不自觉滚落。 养父母遥遥地看见温以峤,小跑着上前将人抱在怀中,哽咽道:“傻孩子,当年撂了狠话就走,五年不回家啊,你急死爸爸妈妈了。” 温以峤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彻底崩盘。 她把头埋在养父母的臂弯里,贪恋地汲取爱的味道。 她一哭,养父母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小宝,爸爸妈妈在呢,回家了,没人再能欺负你了哈。” 他们唤她小宝,如珠如宝。 明明他们也失去了迟萤,但是在这一刻,她们还是竭尽所能地安慰着自己。 温以峤吸了吸鼻子,露出笑容,“爸妈,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哪里也不去了。” 程宥礼闻言眉头一挑,“这么说,我得入赘?” 噗嗤一声,养父母也跟着笑了,红着眼眶迎合:“我们家小宝说什么是什么。” 程宥礼努了努嘴,“好啊。”,随后捏着帕子擦掉了温以峤脸上的泪珠,“阿峤回去算算,给我多少彩礼。” 那些沉重的伤痛和如冰般刺骨的冷漠都在家人的笑声里烟消云散。 时隔五年,屋子里一尘不染,和她离开时一样。 床头的墙上还是她和迟萤一起画下的涂鸦。 “迟萤” 温也峤念着,忽地笑了。 不是迟萤,是在巴黎最有名经纪人褚明。 她伸手抚摸着年少的痕迹,忆起褚明对外也总是说:“我是阿峤的闺蜜,只不过是寄养在这里啦。” 温也峤明白,是因为自己没有安全感,所以褚明想让自己对养父母有多一些归属感。 多好的女孩啊。 指尖颤栗,她不忍打破来之不易的欢乐。 但迟萤和奶奶的骨灰也不能就这样放着。 突然程宥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温也峤脚下一软,整个人摔下床。 程宥礼单手扣着腰一把将她抱起来。 失重感让她惊慌,温也峤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 “怎么手这么凉?” 温也峤哽着嗓子,“我天生体寒。” 程宥礼一副信你有鬼的表情,将人往上颠了颠,“别逞强,做了手术以后好好穿衣服,袜子也要穿好,别碰凉水。” “病了,我会心疼。” 四目相对,目光灼灼。 温以峤的心跳的要蹦出胸腔。 “墓地选好了,爸妈在客厅,去跟他们把这事儿说了。” 程宥礼打破僵局。 爸妈? 温以峤撇过头,“那是我爸妈。” “嗯,也会是我爸妈。”程宥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抱着人就往外走。 温以峤挣扎,“我很大了,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程宥礼啧了一声,一巴掌打在温以峤腰臀处。 极其响亮,清脆。 刚好被赶来的老两口看了个正着,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温也峤红了脸,咬牙喊道:“程宥礼,我不是小孩了!” 第10章 消失 京市。 司仪郑重而庄严的宣读着誓词,底下的来宾窃窃私语。 “上次酒会上,未婚妻不是郁小姐吗?是我比别人多了一段记忆,还是少了一段。” “听说,一直以来爱的都是这位阮小姐,孩子都有了。” 众人说着看向一侧的阮霖。 商鹤京今早起床心里就乱糟糟的。 那晚商景下手挺重,但他当时太生气,没阻拦。 不知道郁澜冬的伤好了吗?还疼不疼? “商鹤京先生,你愿意娶阮清小姐为妻,爱她一生一世,和她携手共度余生,无论......” 少时想过多次郁澜冬穿着婚纱的样子。 定是如同月光般皎洁。 一如他们初遇的那天。 那时他像一只落魄的野狗,而郁澜冬撑着一把伞为他挡住那夜无情落下的风雨。 可当他抬头,眼前那张可爱清秀的脸不是郁澜冬。 他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 阮清错愕不已,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 她换上一张笑颜:“商哥哥是我啊,清清是你的新娘啊。” 商鹤京此时才反应过来,呼吸一顿,哑声道:“抱歉,刚才走神了。” 他看向司仪,“再问一次吧。” 司仪再次发问,可商鹤京盯着阮清的那张脸,却怎么都说不出。 气氛尴尬,众人面面相觑。 阮清的表情几近崩裂,她咬牙道:“哥哥,你快说啊,大家都在等着呢。” 这是她一辈子最期盼的时刻,嫁给商鹤京。 为此她精心谋划,怎么可能在这里半途而废。 婚礼现场的门突然被推开,商景闯了进来,眼眶微红:“哥,迟萤到现在也没来,我找不到她了,你帮我找找。” 商鹤京罔顾阮清拉住他的衣角泣声挽留,立刻来到商景身边。 现场哗然。 一个个电话拨出去,始终没有迟萤的消息。 商鹤京犹豫再三,还是打给了郁澜冬。 他心里不安,暗自措词,毕竟今天本该是她的婚礼。 可话筒里却传来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商鹤京浑身刺骨的两,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又打开微信联系,发出去消息,去传来红色的感叹号。 “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商鹤京一字一句念着,语气愈发低沉,神情也开始灰暗。 “婚礼结束,各位散了吧。”商鹤京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匆匆回家。 客厅的垃圾桶里,是他点的药。 他在房子里喊了一圈,才终于确定郁澜冬不见了! “哥,嫂子是不是去找迟萤了?”商景气喘吁吁地问。 商鹤京收敛了惊慌,勉力安定下来,“对,这是她梦想的婚礼,我换了人,她性子再淡,也要不开心了。” “找到迟萤,就能找到她了,我们还要领证呢。” 他慌得手在颤,一遍遍地重复,不安地举着电话在房子里来回踱步。 可余光瞄到办公室时,身躯一颤 桌上的那支钢笔不见了。 商鹤京心里的恐惧无限蔓延,他这时才发现,屋子空得很。 郁澜冬不见了,属于他和郁澜冬的痕迹,也不见了。 彼时电话响了,是阮清的声音,“哥哥,给你和嫂子添麻烦了。” 商景抢过手机,“清清,你别捣乱了,我们这边有事,自己好好待着!” ?轻?吻?梨?子?整?理?“哥哥,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世界了。” 商景还想说什么,可商鹤京却一巴掌扇在商景脸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她。” 他垂着头,眼底一片冷意:“再闹,咱们三个一起去死!” 电话那头安静了。 他说完直接揪住了下属的衣领,“找,在全球找郁澜冬和迟萤,找不到他们,你们也别干了!” 第11章 想念 褚明和奶奶的墓地选在了拉雪兹神父公墓。 墓碑上的女孩笑颜如花,老奶奶和蔼温和。 妈妈抚摸墓碑哽咽道:“小明自由了,以后都不许难过哦。” 温也峤低头抵着墓碑,像是那些年无数次靠着褚明的肩膀。 “褚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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