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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跟夫人在天有灵,如何瞑目啊……” “房子没了可再建,吴伯,别难过。只要云家的人在,总会给你们这些家里的老人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云墨裴扶起老人。 萧慈站在后,也是第一回看见云墨裴正经的样子。 “家没了……人……人也没了……”苍老的声音哭诉。 云墨裴的眼瞳一震:“什么?您慢慢说!” “嬴棣少爷被火烧死在了天牢,景昀小少爷被人一刀插入胸口,现在生死未卜,五公子在看着,韩大夫也在救治小少爷。六小姐下落不明,南绛姑娘也不知所踪,就连东陵公主跟珈蓝小姐也不知去向……云家……云家……”老仆哭得泣不成声。 云墨裴眼底赤红,猛然站起身:“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谁做的,是谁勾结了南汉的人……二哥呢,我二哥是不是也在景昀那里?嬴棣被烧死了,嬴棣的尸体呢!我要亲眼看看!” 第1872章 所有的证据,直指云令政 云墨裴到的时候,正逢云江澈送了药进诊室出来。 看着云江澈身上的血迹,云墨裴脚步骤然一顿,看向了里面:“里面……是景昀还是嬴棣?还是……都在里面?” 云江澈面色哀痛,让开了一步,声音暗哑:“是景昀,你想要看,就去看看吧,不知还能不能挺得过去……” 云墨裴二话不说冲进去,萧慈也没有看着,跟着一起进去。 明亮的床榻之上,韩仲景,陆鹤,战奴,空青四人围在景昀周遭,安静的只听得见刀切开皮肤的钝声,还有剪刀切开纱布的声音。 偶尔的一声“擦汗”又会有先前云姒培养的医士过去给他们擦汗。 这里隔着很高的屏障,云墨裴进不去,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景昀安静的小脸。 前所未有的怒火在此刻,被全部点燃。 云墨裴毅然转身出去,云江澈匆匆上前:“四哥,你去做什么?” “二哥呢!”云墨裴心底的恨意跟怒火到了顶。 此时将罪魁祸首抓出来,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云江澈面色更加难看:“未曾见过二哥。” 云墨裴的眸光瞬间停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哥怎么可能不见……” 他猛然抬头:“去找二哥来,我们兄弟几人齐心,一定要揪出背后的内鬼,给家人一个交代。否则你我死后,如何有脸面去见九泉下的父母?我们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传出去,说我云家的男人都是废物,我云家,不出废物!” 语毕,天牢里面的焦尸被带了来。 天枢天璇天玑三人已经面目全非,在最后时刻还紧紧护着中间的嬴棣,死也没有松手,现在成了焦尸,依旧可见他们身子紧紧将嬴棣抱住,以血肉之躯,想搏一条生路。 下面的人想要将几人分开,用了好大的力气,掰断了他们的手,也无法将嬴棣从他们之中分开。 这一幕看得人心中动容。 天枢天璇天玑三人,死也尽忠了…… 只是嬴棣…… 是九爷费尽心血栽培出来的,是不少人心血浇灌出来的孩子。他信任这里的人,把孩子放在这,结果…… 云墨裴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吩咐晚晚:“先请去灵堂,传我令,让听风楼之中的死士出来。先查端倪,总有蛛丝马迹,再拿令牌,关闭城门。小六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定然是被人掳走。她身负几家医术,这样有用的人,不会死,定然是被带走了。放眼天下,敢这样做的,只有南汉。至于东陵公主跟叶家嫡女和南绛……” 话到了一半,云墨裴忽然停住。 南绛……怎么也会不见了呢? “对方要她的巫医之术?”云墨裴垂眸,仔细想这几人之间的共同点:“东陵公主熟知药理,但云姒也知。南绛若是没有解法,那种身体也抗不了多久,对方要一个快要死掉的人做什么?” 萧慈:“能绸缪得那么滴水不漏,必然是各方面打听清楚了。南绛是什么样,他们肯定也知道的。” 第1873章 景昀:杀我兄弟者,是至亲 此时,十一来了。 他去找云姒了,寻遍了整个人帝都,都没有找到。 “二哥呢,找到了吗?”云墨裴问。 十一摇头:“主子是在给景昀医治的途中不见的,但是我问过左邻右舍,说是没有看见有人进去,也没有看见有人出。” “凭空消失?怎么可能呢……又是谁,布置出这么精心的局,好像连云姒去哪里都知道,更知道她去的地方有些什么,带走她都那么悄无声息……”云墨裴知道是内鬼。 但是这个内鬼是谁? 他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不能的念头。 “怎么可能……不会的……”云墨裴垂下眼,抬眸之际,刚好对上云江澈的目光。 云江澈张了张口,似乎也通晓他心中的想法。 昨晚,他们每个人都很开心。唯独二哥来了一趟,再问了云姒最后一遍,然后离开。 “二哥的房间里面有机关……”云江澈开口,几乎就要把答案摆出来。 云墨裴摇头:“不会,等景昀醒来便知了。” 只话音才落,诊疗的屋子门开了。 空青眼底带着泪水,噙着哭腔出来:“好了,好了……” 几人跑过去。 “经过整整一夜的救治,匕首拔出来了。景昀很虚弱,战奴会银针封血,才不至于让景昀大出血,是战奴先生先拔出了匕首,做了主治。只是景昀伤的重了,现在在发烧,只要今天烧退下去,他就能活!” 如果不是战奴跟韩仲景在,谁也无法想象,没有云姒,景昀会怎么样。 这会儿他们还不敢进去。 只等着景昀被挪出来,到另一间干净的屋子。 床榻周围碍事的帐幔都被拆了,景昀脸色不正常,还在烧着。 战奴看着韩仲景被搀扶下去休息,再看着手中的匕首。 景昀的匕首插在了心房的位置,心房这个部位,是心脏内部上面的两个空腔,尖锐东西刺进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要在血流干之前治好,这叫不死结。匕首刚好就插入了左心房…… 他是景昀的主治,其他人进入治疗时,他已经到了清创缝合阶段。 且景昀身上还有其他的伤,还有吸入了毒烟,这一处致命伤的秘密,只有他知晓。 战奴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声,拿着匕首出去,看见了云墨裴。 将匕首交给云墨裴,方才开口,说的是另一番话:“这一把匕首扎入心脏的位置,是景昀命大,匕首入心脏位置的时候,他心脏刚巧收缩,这匕首就贴着心脏扎下去,险之又险。而且五公子带回来了云姒的医药箱,医药箱里面有药,刚好就能用。景昀福大命大,若是那时候他心脏舒张的,那今天……” 云墨裴骤然握紧的匕首:“是有人决心要他死?” “对。”战奴点头,在云墨裴要打开帕子的时候,急忙拦住:“空青说云姒教了他指纹采集,我来的时候听了些事情,觉得此事有可能是内鬼所为,且不要碰匕首端,等会儿让空青采了指纹,去稍做对比。” 云墨裴仔细打开了帕子,看着手中陌生的匕首,哑声问:“景昀吸入了太多的毒烟,会不会影响往后的生活……” “我不敢跟你保证,对方原本就是打着不能杀了的就废了他的心来的。你们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吧。”战奴叹了口气,低垂着头,后仰头看向了天上。 昨夜风大,雾气浓重,今天居然是个晴好的天。 这天,永远不会因为谁有什么悲欢有半点不同。 上天不同情任何人,上天只做旁观者。 半个时辰后,空青将指纹提取出来。 云墨裴只是有不在t?的证明,所有人对比过去,生生死死的,唯有一人没有比对。 直到最后,晚晚取来了云令政用过的一支笔:“二公子的笔,从不让人碰。我不是说此事跟二公子有关,就是大家都查了……” 晚晚有时候也不傻的…… 云墨裴的分析,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交织在一起。 他…… 空青接过笔,刚取了指纹甚至都不用看纹路比对。 她的心一颤,就听见那头陆鹤喊:“景儿你醒了!” 所有人着急的过去。 景昀的麻药劲儿过去,睁开了一点点眼,一个个的打量过去。 “景昀,舅舅在这里,你想要说什么?”除开云姒,云江澈是最疼他,跟他在一起最多最久的亲人之一。 景昀的眼神渐渐清明,挣扎着要起身,眼泪也滚落下来。 被打的快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 “怎么了,哭什么?”云墨裴也蹲下身来哄他:“你好好的,没事了,是不是哪里疼呢?” 景昀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才艰难的出声:“我哥死了,我母亲被带走了,我亲舅舅亲手想要了结我这条命,我还不该哭吗?” 杀我兄弟者,是至亲。 第1874章 是云令政的指纹,是他亲手杀了所有人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全部安静下来。 他们定定的看着景昀,怀疑自己的耳朵。 千想万想,谁也没往自家人身上去想。 是……云令政亲手将云家覆灭,也是云令政,造了这一场惨祸,可笑昨晚他们还围坐在一起吃肉喝酒,想着明日,想着日后的美好,想着怎么把西洲这一块地治理的蒸蒸日上。 他们的二哥,一定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人,嘲讽的看着他们臆想这些不可能的东西。 二哥,亲手捏碎了他们所有人! 云江澈抬手紧握住要起身的云墨裴,转头问景昀:“景儿,你确定你看见的是你二舅舅?是毒烟让你看错了吗?还是……还是易容?” “对,有可能是易容,怎么会是首辅大人呢!首辅大人这么做为什么呢?一定是南汉的人想要挑拨离间!”陆鹤开口。 萧慈也道:“不要让亲者恨仇者快,眼见不一定为实,云大人……他怎么能,怎么可能呢?景昀,你好好想想!” 他们谁能信,谁敢信呢? 景昀闭了闭眼,眼泪滚落:“我……我也希望是假的!青姨……” 小手抬起,朝着空青的方向去。 空青哽咽的上前,握住景昀的手,她想要安抚景昀两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青姨,那一把匕首上有指纹的,我记得我母亲教给过你,青姨,我也不愿意相信那时我的亲舅舅,我的舅舅怎么会害我,害全家人,还亲手烧了所有。我……我刚才太冲动了,张口就胡说,青姨,你去帮景昀看看,还给舅舅一个公道……”景昀哽咽着开口,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的哥哥没了,哥哥没了……我亲耳听见他们说的,我中了毒烟,不能动,可是听得见的,我什么都听得见。他们按着我母亲,让我母亲亲眼看着我被杀。东陵公主追着我找我,我听见了东陵姐姐还有珈蓝姐姐的声音,她们一起被带走了。” “三个女子……母亲对他们来说尚且有用武之地,而东陵跟珈蓝,落到南汉的那些男子手里,她们的容貌就是催命符……是我害了他们……青姨,我该死,我应该死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景昀挣扎着要起身,却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找谁报仇。 他的家没了,他安睡之前,还在高兴,觉得有兄长撑腰,病痛也没有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现在兄长没了……他的家没了…… 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乱世无家! “我查验了指纹了……”空青忍着痛苦开口。 所有人屏息听她。 云墨裴问:“跟二哥没关系的是吗?” 他越这样问,越是这样急切,就越是害怕。 他不敢信,但是景昀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把前后因果联系到了一起。 景昀住的是二哥的院子,那里机关重重,甚至能从外面直达到那个院子。 云家隐秘的地方都被布置了易燃的火油,甚至景昀屋子里面烧起来就放出的毒烟,总不可能是那些仆人干的。 空青抬手擦去眼泪:“是云大人的指纹,清清楚楚!就是他!” 第1875章 真相,他真的成了叛徒! 顷刻之间,仿佛什么东西碎裂。 云墨裴整个人被定住,那些蛛丝马迹瞬间组整了完成的事情。 “二哥……怎么会是二哥……为什么会是二哥!” 他抬手,重重砸烂了手边的杯盏。 “哪怕是别人,哪怕是……是……是我身边的人,哪怕是旁支都可以,为什么是我的亲人……空青,你确定没有错?”云墨裴眼底的神色碎裂一片。 云江澈抱住景昀,更是痛得难以言语。 被自己家人亲手插了一刀,他们所有人都差一点死。 好好的局面,塌成了这样,是自家人做的…… 空青转身去拿了指纹给他们看。 未免出错,还做了好几份比对,每一条,都指向了云令政。 “不……我不信是二哥,是我最敬仰的哥哥……会是他操纵让景昀被打,然后撺掇嬴棣去报仇,杀了韩清流的儿子,算准了让嬴棣进天牢,来了个一网打尽……更是二哥……他……他在昨晚,甚至在昨晚让韩清流来云家,支开了我跟萧慈,让早早埋伏在郊外的刺客差一点要了我们的命,更拖延了我们的时间……” 萧慈手里有军队,他更是能够从旁协助。 萧慈不在,发生那样的时间,无法调动军队,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地供他们离开帝都。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可能都已经走得追不到了…… “去找韩清流来,我不信是二哥,怎么能是我的二哥,我的亲兄长!”云墨裴的眼瞳在颤抖。 韩清流是直接被晚晚抓来的。 他被按在地上,刚要挣扎起来,云墨裴抬脚就将他踩在了地上。 韩清流顿感受辱,大声开口:“我可是西洲官员……”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云墨裴厉声一吼,抽出的长剑抬起就削掉了韩清流的耳朵,他压不住心底的怒火,看着疼得大叫的韩清流,声音沉沉:“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昨晚你来云家,是不是得了云令政的示意?昨晚你来云家之前,你去了哪里?你儿在准备殴打景昀之前,遇到了什么,你儿身边的那几个小厮现在在哪里?说!” 他抬起手,长剑就要扎入韩清流的身体。 云江澈及时抬手打住他,持最后的耐心开口问:“韩将军,西洲将重塑之际,转眼又崩塌,云家受此重击,你身为官员,亦是逃不了追究。我四哥无官职,我为皇商自奈何你不得,但你要我请几位能压得住你的大人来看你的丑样吗?” “昨晚我去跟齐大人借银办丧事,出来的路上偶遇了首辅大人,跟首辅大人说了两句,他说此事也该萧慈出面出银,毕竟是当家嫡母。”韩清流愤恨开口。 云墨裴瞬间闭上了眼:“我无五弟般对你有耐心,你一口气说完,不然,今日你便是你站着进来,我也叫你横着出去。” “你……”韩清流自不敢跟云墨裴傲,他的把柄还在云墨裴手里:“孩子的事情我不知道,小厮在家,你找人自己去提来问。” 很快,小厮来了。 但是少了一个。 “另一个是我们小少爷最贴心的人,从小少爷出事,就找不到他人了。今天一早,我们发现他的尸体在护城河那边,也没有中毒,就这么平平常常的死了,真的!” 尸体搬来,的确如此。 “打二世子那天,也是他在一旁撺掇的,说二世子一个小门户,事事出头,想要跟少爷争,少爷若是不打他一顿出气给他点厉害看看,他以后就要称王称霸了。打服了,以后让他为少爷做事。说了很多,少爷经不起激,找了几家贵人的小少爷就对二世子下了黑手,二世子骨头太硬,打不服,还想要还手,几个人按着他,我家少爷打得更加狠了。” “后来二世子看着不太行了,又有人来了,大家才走的。” 云墨裴转头看向了十一:“那天是你去找景昀的?平时都是他自己下学回家的,你怎么会这么突然去寻?” “原本是看见了照溪鬼祟,跟着过去看,后来发现她去一些糕点铺子,我回来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景昀在那条街的巷子里被打。”十一看向了景昀。 现在全明白了。 那糕点是个引子,云令政怕下面的人把景昀打死了,下面的计谋不好继续,就故意派出照溪去引十一。 “好心机,好城府,好谋划……真是我的……”云墨裴手中的长剑落地,发出“叮铃”的声音,他看远远看向了房间那头的景昀,低低开口: “真是我的好二哥,对自家人t?尚且下死手,背叛了所有人,为了个女人背叛所有人,用自家人的命当投名状,出手就灭了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把嬴棣的命,还有天枢天玑天璇三个战将的命,送给了……南汉……” 第1876章 景昀:我要连同兄长的一起活! 景昀听不见后面的那些,只转头问过来的空青:“不是二舅舅对吧?不是他!二舅舅虽然不喜言笑,虽然对我严厉,但是他是好的,他为我好的……他教哥哥帝王术,也可以说是倾尽心血耗费所有,无怨无悔,二舅舅不会这样的对吗青姨?” “是有人冤枉我二舅舅,景昀刚才糊涂了对不对,青姨?” 空青端着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事已经成了,云令政已经跟着南汉的人走了,他不在乎是不是被人知道了他的事,他的目的成了…… 唯独他们这些人,不想去信,不敢信的。 “景昀,你母亲前些天跟我说过一句话,路走到这里,她先是君,再是大夫,才是一个母亲,一个女人。你也一样,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享受了别人没有的权势,你托生在了她的肚子里,是她跟摄政王的孩子。他们先是君主,才是夫妻。” 空青忍着眼泪笑:“而你,现在不要被这些多余的情绪干预,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嬴棣走了,你也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太久。如今这个世道,你的父母,他们自己尚且没有把自己的命看在眼里,九爷更是放手让你母亲任意飞翔,即便是舍不得。他们在朝前冲,而且哪朝哪代的争斗,不死人的,哪个上位者脚下不是白骨累累。现在死这些人,是为了以后少死人。你想想那些士兵,他们不可怜吗? 不要有妇人之仁!这世上,永远不可能有永远的和平!” 最后一句话,空青紧紧抓住了景昀纤细的手腕。 第一次,景昀整个人怔愣住。 他从未曾想过这些,他有厉害的父母,有厉害的哥哥,有可爱的妹妹,还有好多有本事的舅舅,他以为他能随心所欲的,他甚至只想要做他们的宝宝,每天快快乐乐。 但是现在不能了…… “明天开始,我是不是连至亲都不能信了?”景昀轻声问空青。 他还小,他见过的生死未曾有嬴棣那般多,他只觉得沉重沉痛。 可是,竞争,踩着别人“尸体”往上爬,发生在每个角落里,他又不得不认。 空青吹着药同他说:“不,从现在开始,连我你也要防备。” “青姨不会害我!绝不会。”景昀伸手去抱她。 空青的眼泪没有忍住,落下来后又很快忍住:“可是景昀,我们都没有生在一个和平的,安全的,快乐的国家。二公子尚且手刃家人,我现在……” 我现在连我自己也不信了。 空青也再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云令政呢。 哪怕是任何一个,他们都能接受,都不会如现在这般难过的。 “景昀,我拿命护你。我这条命,是你母亲给的,我愿意拿命护着你。一条命而已,我甘愿为你耗尽!” 人这一生,亲情,友情,爱情,七情六欲……太多了,因为所执着的不同,活的样子也不同。 傅娥媓此时也缓缓进前,坐在了景昀的床边:“我与你相识未深,我也愿护你,你母亲不在,我们这些人,受过你母亲恩义的人,都是你的助力。” 景昀抬头看过去,他眼前是空青,傅娥媓,十一,萧慈,云江澈,还有药王谷的那些姐姐哥哥们。 是母亲为他结下的善缘。 景昀起身,在床榻上,冲众人叩首:“霍景昀,今日在此拜谢诸位!” 他要连同兄长那一份,一起活! 第1877章 韩家棺材里面的秘密! 霍景昀起身,摸了摸身上的伤:“母亲的大业未成,现在不能把母亲不在的消息放出去,那些人原本就还不服气母亲,只是给了她时间去证明。四舅舅我不懂朝政,我什么也没有学过,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云墨裴还未开口,傅娥媓忽然道:“早前云姒给了我册子,是她的一些计划。” 空青起身:“我也有。” 都说狡兔三窟,云姒备了好几份。 陆鹤此时也道:“我也有。” 萧慈手底下的人道:“女君大人也给我家将军送了一份。” 每个人的都不同。 为的就是防了他们有什么忘记的,照着指示做。 百废待举,一切都要先做出个雏形来。 只是云姒不在,他们该从哪里开始……云姒心中的西洲,完完整整的西洲,又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云墨裴道:“现在西洲已经不属于国度,而相当于大周之中的一块封地,不过官员多,各地不同,又是天灾人祸,需要安排下查。没有天子寻城的道理,但是云姒现在等同于一块封地之王,可下查巡视。就对外说,云姒下查各个州县,也让那些人警醒一些,至于行踪不定。” 景昀脑海里面浮现出之前云姒给他念叨的词儿,“市长”,母亲现在跟市长一样了,西洲一下子从国变成地域了。 那…… 那下查巡视裁剪官员就合理多了。 景昀没说话,细细的听着,仔细的学。 他现在这个年纪,对比那些两岁就开蒙的厉害孩子,已经是晚之又晚了。 景昀有些后悔先前只是玩闹。 “这里不能失去主事的人,谁去下查?”萧慈问云墨裴,她心底想着,她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若是可以,她愿意走一趟。 云墨裴沉思了一瞬:“让大哥去,大哥熟知西洲地理。这世上,比的就是谁更横,如果派你去,旁人一看你的性别是女子,就会小看你三分,而不是敬佩羡慕你一个女人都能挑担子。我不是低看你,而是这世道……你也知道,云姒成女君,尚且有同为女子者,什么都不看不管,说她德不配位,说她贪心不应该掌权,你可能理解?” 萧慈点头坐下:“好,你且吩咐,我们一切商量着来。只是大将军出面巡城,谁来驻守边关。” 傅娥媓此时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大火前我在云姒书房看她留下的那些东西,火起,我把这个带出来了。” 是段氏的令牌。 云墨裴接过,指腹从那个“段”字上轻抚过去,沉思了片刻。 若是天枢他们还在,这种专门从千万人之中选出来做将帅的苗子,现在随便派出去一个都能顶事…… “千军易地,良将难求……只能一纸书信,请九爷那边派人来镇守边疆。段氏之中的人,能担负将帅大任者太少。如果……如果九爷派的是霍临烨来,那大哥依旧镇守边疆,楚王在西洲脸生,好行走,不惹眼,身边还有个叫明鸢的,可以伪装假扮成云姒。” 云墨裴垂下眼,又思索了一下:“南汉现在就如同另一个大周,他们手段更狠些,云姒现在应该在路上了,我想,未免争端过大,他们应该不会放出云姒在他们手里的风声,毕竟东陵的帝王,现在都已经被他们抓了。” 大魏被南汉打下来了,东陵也被打下来了。 这么快的时间,耸人听闻。 萧慈:“当然快,不服地就杀,进城便是血流成河。有一位曾经名不露头的将军,据说只是南汉之主的马夫,藏得极深,这些年一出手就是生灵涂炭,粮草不够,就把人制成军粮。皇城之中的官员,投降不投降的,没有一个在他手里活。所谓治理,在他们南汉不存在,以杀为治。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消灭出现问题的每个人。宁杀错,不放过。” 话到一半,云墨裴猛然起身,突兀开口:“韩家的棺材,我要开棺验尸!这也许是我们最后能劫到二哥的机会!” 第1878章 流氓气息:你怎么这么大力的摸我的嗯嗯 韩家坟地—— 韩金氏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骂:“萧慈你这个贱人,你吃里扒外,信邦可是你的嫡子,婷婷辛辛苦苦生下来,忍痛割肉过继给你,现在孩子都死了,你却为了外人带着人来挖他的坟,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我们韩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韩清流是顶了萧慈的军功,且又是因为明帝想要牵连制衡萧家跟萧慈,才把韩清流扶上位的。 没有萧慈,他屁也不是。 韩家还拿了萧慈的嫁妆,全花出去了,甚至还拿萧慈的嫁妆养外室,养柳婷婷,老家伙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见到萧慈嫁妆的时候,那两眼放光的嘴脸。 甚至理所应当地把萧慈的嫁妆当成自己的,可劲儿地花,那是她再投一千次胎都见不到的富贵。 这会儿她骂得越来越毒,说萧慈生不出儿子,说萧慈在外面有人,把韩家说成了受害者一般。 萧慈内心强悍,这两声泼妇骂街甚至撼动不了她的情绪。 左右这里没有什么人,她也懒得管,甚至叫晚晚:“拿水给她喝两口t?。” 晚晚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家公子正在看着那些人掘坟墓,他兀自端着水走到了韩金氏跟前。 “萧将军让我端给你喝,怕你骂渴了。” 负面言语最大的功效就是给对方心里添堵,让对方难堪生气,但是对方只要不在意,对面就会破防。 韩金氏眼看着自己骂了这么多,萧慈一点不在意,甚至还让人给自己水喝,瞬间气得头晕目眩,一把掀了碗。 晚晚看她要倒下,伸出一只手就给韩金氏扶住了腰:“你小心点!你不管自己,也不能不管孩子啊!” 韩金氏两眼金光闪闪,听见这话,猛然看向了晚晚:“你说什么!” 发生这么多事,晚晚也没什么心情。 只是话差一点说漏了嘴,晚晚干干巴巴的开口:“你……我关心你的身子……”这是真的。 韩金氏瞬间推开晚晚,上下打量了他。 晚晚长的“高耸入云”,一只手快要跟蒲扇一样。 这会儿站在韩金氏身边,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 韩金氏两股战战,惊恐无比,抬起手想要扇他一巴掌骂他不知廉耻,居然垂涎自己,可是他太高了,一巴掌过去扇到了晚晚的裤裆。 晚晚面如菜色,捂着下面蹲了下来,约莫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亲随,这会儿晚晚不过脑子小声痛呼:“你怎么这么大力摸我的居居?” 韩家那些仆人心惊肉跳。 萧慈这会儿也转过头来,她是好奇晚晚怎么用一碗水堵住了韩金氏的嘴。 可是离得远,只看见晚晚对着韩金氏蹲下,像是一座小山包。 反正不管怎么说,晚晚都是要保住韩金氏肚子里面的那块肉的。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这件事情也垮了,那真的是出门没好事儿了。 “你别怕,你别慌,你注意自己身子,我居居没事。”晚晚疼得龇牙,还在强力忍耐。 韩金氏面红耳赤,惊恐万分,只觉得老脸不保,又让仆人听见这么多,她这会儿要骂骂不出来,想要阻止却也忘了。 这时间被拖延,棺木也在这时候被拉了出来。 第1879章 棺椁里面,居然是! 棺木用的还是一块上好的板子,皇家入殓也就这样了。 云墨裴目光森冷,问起棺人:“怎么回事?” “棺木有些重。”起棺人这样说着,棺材才慢慢起来。 韩金氏一看见自己孙子死也不宁,这会儿柳婷婷也哭着喊着来了。 她什么都顾不得,也不骂不叫了,冲这就要过去。 晚晚生怕她把肚子里面的肉跑没,一下子扑过去,无所谓脸不脸,抓住韩金氏:“当心身子啊!我不能让你出事的!” 这样悲泣的时刻,柳婷婷几乎要把嗓子哭嚎地掉出来。 一耳朵听见这话,猛然转头脸上悲痛跟震惊交织成扭曲的神情看着韩金氏跟死死抱住韩金氏的晚晚。 韩金氏快要疯了,她不知道这会儿应该哭还是应该生气或者应该觉得羞耻。 她伸手去打晚晚,冲过去要阻止云墨裴,手才伸出来,就被晚晚握住轻轻轻地折在身后:“你别气别动怒,真的要当心身子,算我求你了,我云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决不能让你出事了啊……求你了啊……” 韩金氏老脸涨红。 柳婷婷干干的喊了一声:“娘……” 韩金氏更是一张脸成了猪肝色:“你还在这里看着干什么,去阻止他们啊!” 柳婷婷才像是知道儿子要被掘坟一样,哭着喊着扑过去。 晚晚也同时伸手捂住了韩金氏的嘴:“冷静点冷静点,别激动,这个孙子没了,你还有下个孙子呢,也有可能是儿子,不过不好说,看你怎么论了……前提是你别大悲大喜,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前三个月,至少挺过一个月再说。 韩金氏身子颤抖,没想到自己年纪大了还被人这么消遣,她更恨萧慈了。 此时萧慈一脚将柳婷婷踩在脚下,柳婷婷大声质问:“萧慈,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嫡母,你教过他多少东西,他打二世子的那些招数还是你教的呢!你没把孩子教好,你的错最大,现在你居然有这个闲心看着孩子被挖坟掘墓,你的良心是什么做的!” 萧慈知道女子不易,且也知道女子柔弱些,对女子,甚至是对韩金氏那样的老妇,她都能明白,是时代造就了她们的愚蠢跟愚昧,如果念过书,见过边疆的风沙塞外的大雪,有了眼界,必然不会如此。 所以她不看重身外财,甚至在她们辱骂自己的时候,眼神甚至近乎怜悯,她可怜这些女人。 这让柳婷婷更加恼火,像是自己低人一等一样,更是刺激了她脆弱的内心,让她叫骂不断。 棺椁是最好的木材,上面封了九十九根钉子,封得不容易,开起来更不容易。 云墨裴没了耐心,挥开众人。 在外人眼中的病秧子,凝神出掌。 只听见“轰隆”的一声。 这快要跟铁一样硬朗的木材瞬间四分五裂。 柳婷婷的哭骂声,韩金氏的声音,都在此时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的看向了云墨裴,还有那棺椁。 棺椁里面,躺的是…… “怎么会这样……” 云墨裴朝着萧慈看过去。 萧慈松了脚,柳婷婷连滚带爬冲过去。 韩金氏也挣扎大喊,挠花了晚晚的脸,冲了过去。 看着棺椁里面的尸体,她们大声地哭嚎了起来:“你死不瞑目啊,你死不瞑目!” 萧慈近前看了一眼,转头看向了云墨裴:“怎么会是?” 云墨裴摇头:“不应该是这样,若非在棺材里面动了手脚,我二哥怎么可能插手韩家的事情,让齐大人借钱给韩清流办丧事。” 说罢,他抓过一个韩家的人:“当时可有什么异样发生?” “起灵的时候,棺材变重了,下面的人抬了好几次,才抬起来。” “棺材变重?几个人抬?”云墨裴意识到了不对。 韩家下人:“原来是十八个,只是这十八个第一次抬少爷到灵堂的时候轻松,抬走的时候费劲。” 萧慈看向了那些起棺的人:“刚才他们十个人就把棺木轻松抬起来了。抬棺人的要求很高,体力耐力缺一不可,韩家的十八人抬棺,且不说这棺木重,一个半大的孩子又能在死后变得有多重?” 棺木开了,里面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在尸体面前痛哭的柳婷婷跟韩金氏忽然大叫了一声。 尸体里面,骤然涌现出尸虫! 萧慈上前去看,云墨裴下意识将她挡在身后:“是西疆巫族的尸蛊!尸蛊只吃尸体,只要有一只遇见尸体,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繁育出无数,掏空尸体,最后啃食周遭。” 萧慈:“半个时辰?” 云墨裴:“这棺木在城外,二哥用这种办法,把小六还有南绛她们跟尸体藏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出了城……南绛身体受损,尸蛊力量渐衰,没能助她在最短时间,跟小六她们一起逃出生天。” 第1880章 云令政的局,天衣无缝 “娘,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柳婷婷忽然大叫起来。 晚晚也震惊的跟着喊:“不好了不好了,韩金氏的身子不好了!公子!” 云墨裴猛然转头看过去,就看见韩金氏倒在地上,身下是…… “快把韩金氏送我的马车里,叫空青跟陆鹤准备!晚晚,你先去通知空青陆鹤,说韩金氏那块肉出来了!”云墨裴厉色吩咐。 萧慈还不知其中缘由,这会儿也不方便问,只也追着过去。 云墨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才转头,萧慈就看见云墨裴眼底的神色不同,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一件污糟的事情,我办成了这件事情,让你得到了自由,也算是帮了小六帮了你,为西洲添了微末之力。”云墨裴紧紧抓着萧慈的手腕,不让她过去看那些脏事儿。 她的眼睛看过万里河山,如何能叫那些后宅阴私玷污。 人只要脱开道德的束缚,能成鬼成魔,成别人眼底的“佛陀”。 萧慈还不知他本性。 那云令政是狠,绝,冷。 而云墨裴,就是单纯的恶! 已经彻底撕碎道德的恶。 萧慈:“帮我?” 云墨裴:“对,你不是想要和离吗,今天,喜事丧事,一起降临了,就今天!” “你怎么帮得了我?”这是人人都棘手的事情,哪怕是皇帝都管不到臣子家事的事情,云墨裴居然能信誓旦旦地这么说? 她甚至都做好了跟韩清流熬上一辈子的准备了,韩清流毕竟想要拖上她一辈子的。 韩清流怎么可能松口让她这么和离呢? 云墨裴摇摇头:“你别管,今天你甚至不用出面,如果你不怕脏,你想去听听也行。” 说着,云墨裴转头看向了一处。 他抓起一颗石子,面色陡然转冷,朝着要悄悄地去给人送信的韩家小厮掷去。 耀眼的日光下,石子力透腿骨,依稀能看见血四溅而出。 柳婷婷看着小厮哀嚎倒下,吓t?得大叫,再也不敢指使下面的人有什么动作,只哭着跪到萧慈跟前: “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不对,可是这孩子也叫你一声母亲,你不要这样对我们。你看看我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下葬了,还被不知道是什么的虫子都掏空了身子。他九泉之下都不安宁!” 萧慈定定看着柳婷婷,终于跟她开口:“如果你是我,你被骗着成婚,你被骗着认一个外室子做嫡子,你会如何呢?” 换了柳婷婷,换了韩金氏,哪怕是换了韩清流,只怕都要闹得疯了去。 可是柳婷婷开口:“可是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了,你不是跟着女君大人,女君大人心疼女子吗?你这么走了,要我如何过,我们家如何过。当初……当初要不是表哥诱骗了我,我也不会有两个孩子,我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为了我想想……” “行了。”云墨裴没耐心听了,拉了萧慈一把:“人都只会往自己身上想,遇事也只会去想是不是别人身上有错,哪里会想到旁人,这种人跟她讲道理也是白费,别浪费口舌了。” 柳婷婷看着萧慈离开,急得大哭大叫。 只是萧慈没想到,在柳婷婷嘴里,她是被诱骗上床的。 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她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棺材,只觉得云令政果然是当初名震六国的第一权臣。 居然能把这么多事情串联在一起,利用韩信邦去打景昀,利用嬴棣的信任去杀了韩信邦,好让韩信邦的尸体做铺垫,再借机将嬴棣他们关进出入都难的天牢一网打尽,又是一把火,逼得所有人乱成一团,再次利用早早准备好的韩信邦的尸体,将云姒跟南绛他们把韩信邦尸体放在一起,运送出城。 天衣无缝,算无遗漏。 南绛的尸蛊已经散去,独独留下空壳子一样的韩家子尸首,跟在一旁痛哭的柳婷婷。 风吹起,迷了萧慈的眼。 第1881章 萧韩和离 医药堂内,韩金氏痛苦万分。 韩清流自诩孝子,这个时候,云墨裴吩咐人将韩清流放了出去。 他才见到云墨裴,上去就揪着云墨裴领口怒骂:“你这个畜生,你把我母亲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母亲要是有什么事儿,我跟你没完!” 云墨裴只是笑着看着韩清流,什么都没有说。 韩清流转头再看见萧慈进来,他冲过去就指着萧慈骂:“我母亲也是你的母亲,下面的人说是跟着你去的,你带着人挖自己嫡子的尸体,现在还让人伤了母亲,你为妻不孝不贤,萧慈你当真罪该万死,女人活成你这样,不顺夫君,不孝婆母,照顾不好孩子,你死了算了贱人!” 萧慈内心毫无波澜。 只云墨裴觉得刺耳,转头道:“别急,谁是贱人等会儿就见分晓了,韩将军。” “你什么意思?”韩清流涨红着脸。 云墨裴只笑着看向了内里。 外面,已经有府衙的人将这里围困了起来。 “我母亲怎么样了?”见空青出来,韩清流急忙去问。 空青:“老夫人滑胎了,没事,我见多了,能给血止住!” “滑……滑胎?”韩清流嚣张的气焰瞬间烟消云散,张了张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追着空青进去:“滑胎!怎么可能滑胎,我母亲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妇,早早就在家里守寡,你们是想要害我们的声誉吗!” 这个时候陆鹤过来,把空青推到了自己身后,手中拿着针管,按住韩清流:“韩将军,抽你一管血,你母亲需要,快点,不然你母亲性命不保。” 韩清流急忙坐下任由他抽血。 嘴里还问:“什么滑胎,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这样随便说了污蔑人!” “我一个医士,检查的结果就是落胎,现在胚胎已经出来了,指甲壳大小,就据实报了。你不如想一下,你母亲这一个月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儿,跟过哪个男子不清不楚的……” 韩清流的怒火高涨,被陆鹤最后一句话浇灭。 血抽完了,是专门去验亲子关系的。 陆鹤转身之际,清冷一笑。 他已经不再是十八岁的少年郎君,这些年多有成熟,曾经的谪仙容貌,如今更盛几分。 此时韩清流坐在椅子上,后背凉透,手心潮湿。 他低下头,自言自语:“不会的,怎么可能……她……这……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是知道,又有谁能证明呢……到时候就说是那个歹人跟她怎么样了,她只要自杀守节,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豆大的汗珠子滚落下来,让韩清流惊恐。 就在这时,韩金氏被搀扶着出来。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会儿刚想要哭诉韩信邦的尸体被人打开,还被人塞了虫子的事情,就看见京兆尹进门: “韩清流,你私德不端,行为不检,宠妾灭妻,霸占良女,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韩清流当即愣住。 韩金氏更是,不过她转头一看萧慈,当时就指着萧慈骂:“是这个贱人胡说,栽赃我们,想要陷害我儿子!真是家门不幸,怎么会娶进门这种货色!” “没有你嘴里的这种货色,你儿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陆鹤此时走出来,拿出检测结果:“检测结果显示,韩金氏落下的胚胎,是她儿子的。” 这件事情太过忤逆人伦,大家大宅其实阴私事情不少,爬灰,养小叔子,跟小娘不清不楚,阴暗里面不是什么寻常事,但是拿到台面上,着实恶心。 韩金氏瞬间面如菜色。 这时候柳婷婷被带来,她还没有看见韩家人就叫冤:“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当初真的是韩清流诱骗了我,韩金氏又非要我把两个孩子带进门,说是假装家族里面过继来的孩子,再让我伪装成妾进门,骗萧将军接纳我!” “你……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胡说,我可是你姑母你怎么能害我!”韩金氏被气得头晕目眩。 韩清流更是下腹疼痛起来。 云墨裴:“柳婷婷,你可还有什么,可一并说了,到时候,也能从轻发落。” 柳婷婷顾不得了,张口就道:“有,韩清流亲口跟我说,当年他跟萧慈成婚,是他骗萧慈的,他根本就没有救过萧慈,那块证明萧慈身份的令牌也不是他捡到的,他就是想要踩着萧慈这个往上爬。新婚夜韩清流还到了我的房间,他说萧慈身上没有女人味,一身血气,杀了那样多的人,他都害怕,不可能跟她生儿育女。萧慈的嫁妆都被这母子两人败光了,我有证据,我知道票据在哪里!” 第1882章 我不和离,我要休夫! 当票据还有人证都到了京兆尹手中的时候,韩金氏害怕了,韩清流也害怕了。 因为萧慈的嫁妆被挪用他是知道的,他……他也用过萧慈的嫁妆。 这世上,只有最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去打女人嫁妆的主意。 韩清流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抓住柳婷婷扇巴掌,一边扇一边骂:“贱人!你这个贱人,难道你就没有吞吃那些嫁妆,咱们本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现在你却吃里扒外,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萧慈上前,一脚过去直接踹翻了韩清流。 柳婷婷状似疯癫,指着韩清流大笑:“我吞吃?我不吞吃我有办法吗?当年你喝醉了酒诱奸了我,那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及笄,还算不得成人,你这个黑心肝的老娘跟你里应外合,骗着我给你生了孩子你也不给我名分。你一句负责,我就生了,结果呢!你娶了大官家的女儿也把我当成妾,我还不吞点金银,我都要被你们母子两人欺负死了!” 韩清流想要骂她,却看见了萧慈眼底的厌恶。 他连忙跟萧慈解释是柳婷婷勾引,萧慈厌恶的看着这个吃软饭的男人:“有哪个清白女子,还没有及笄的女子,会用自己身子勾引男人,勾引完了怀孕了,也不知道打掉,你又不知道娶?她勾引你,怀了孩子你没有娶她,没有交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韩清流还想要狡辩。 就听见云墨裴对京兆尹开口:“大人,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韩清流,奸污自己表妹在前,宠妾灭妻在后,其中贪墨自己妻子嫁妆,又跟自己亲娘韩金氏颠倒人伦肮脏无比,一桩桩一件件,足够判个斩首了吧?当然,再斩首之前,这种罪犯滔天的人,是否能让他跟萧将军和离?” 他看了萧慈一眼:“光是跟自己母亲苟且之事,萧将军都不能再跟这种肮脏之人有半点牵扯!” 京兆尹当即点头:“萧大人是朝廷命官,韩将军你也是,可你弄出这种不伦之事,伤了朝廷脸面。萧大人以后是要上战场的,不能背负着你这种累赘。” “不是这样的,萧慈,我没有啊……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云墨裴!他是实实在在的高手,是他害我的,我跟我娘都是被他害的t?!”韩清流哭着求饶,跪在萧慈脚边。 他这一生名利原本就是因为萧慈,明帝赐给他的,没了萧慈,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萧慈欲张口。 云墨裴:“看吧,直接承认了跟自己老娘的事情了。啧啧啧,韩将军,你可真是饿得连自己老娘都不放过啊……” 韩金氏如今已经倒在地上翻白眼了。 空青她们还要救治。 韩清流气得几乎吐血:“分明就是你做的这些事情……” “我做什么了,我让你跟你娘睡一起了,你有证据吗?我怎么让你娘跟你睡一起了,用迷药了吗,你把迷药拿出来我看看?”云墨裴笑着蹲下身,平视着韩清流,眼底都是嘲弄。 韩清流浑身一抖,迷药……迷药都是用来迷萧慈的,拿出来就是自己再供一个罪。 他走投无路了。 云墨裴把他所有路都封死了。 “好了,别跟他废话了。”云墨裴看着和离书到了,将和离书递给萧慈。 韩清流哭着大喊:“萧慈不要啊,咱们不能和离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这样的……” “我不和离。”萧慈推开和离书。 第1883章 见女君令牌,犹见女君,还不跪下! 这话斩钉截铁,让所有人一愣。 更是让云墨裴面色陡然一变:“你怎么了?” 萧慈推开云墨裴的手,看向了露出欣喜神色的韩清流。 韩清流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萧慈:“你配跟我和离吗?我要休夫!” 顿时,众人哗然。 京兆尹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萧慈仰首,日光下,她眉眼清晰,身姿挺立:“没有先例,那就开先例,没有规矩,那就再立规矩!女君大人给我的权力,我现在就要用。谁不服,找我的饮过血的长枪说话!韩清流这等货色,只配我一纸休书。我不但要休他,我还要秉承女君之志。” 萧慈拿出云姒的书信:“女君临走巡查之前写得清楚,律法大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男女虽然永远不能平等,但是在律法跟前,必须平等,否则律法就是笑话!” “我萧慈创休夫之首,且奉女君命,改律法!从今往后,男子品行不正,殴打妻女,抛妻弃女,宠妾灭妻,贪墨妻嫁妆者,妻可休之再嫁。若是两人孕育子嗣,则酌情判案,孩子跟妻或夫,孩子亦有权自己选择。” 云姒写了很多,萧慈直接把这一章撕下来,递给京兆尹。 京兆尹刚想要辩驳,就看见萧慈手中的令牌,是云姒的令牌,上面写着云姒的名字。 “见女君令牌,犹见女君本人亲临!若有违逆,严查严审!” 本就是侵犯男子利益的律法,男性的意见最大,可是云姒留下的若有违逆,严查严审,他们几个人禁得起严查严审? 没错都能给你审出错来。 休夫书上,萧慈签下自己名字,当年婚书付之一炬,不但如此,萧慈更是要追回嫁妆:“嫁妆追回之后,我全部捐赠给傅娥媓手下督办的女子学院,跟济民堂的重建,萧慈不要一分。从今日起,我的俸禄,我愿每个月捐赠出一半给女子学院,我愿天下女子,不再受牵制!” 这些,都是云姒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还有同九爷说了,把九爷送她的那些珠宝捐赠,化为实质去帮助人,让萧慈得到的启发。 比起嘴上成天念叨什么自立自强,跟个男人争辩得脸红的人,这样才是最有意义的。 萧慈,她自由了。 签字落下,萧慈站在阳光下,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抬头,看向了晴朗的碧空,口中呢喃:“云姒,我自由了,你现在在哪里呢?我答应你,只要活着,就帮助更多的人出沼泽,不论男女老幼。我亦守好疆土,让天下人看看,女子的力量。” 一阵风吹来,仿佛云姒轻抚过萧慈的脸。 只是萧慈悲泣,云姒她们如今,不知生死是何…… 碧空如洗,如镜海面粼粼耀眼。海风吹来,带着一股热浪。四月的天,靠南的地域已经热的厉害了起来。 巨大的航船甲板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在风吹来时,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点什么。 “大人!”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转头。 是云令政,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被药物折腾得快速消瘦下去。唯独可见一点风骨,又见残败之相。 在这晴好的海上,生机蓬勃的天地间,他一边腐烂,一边挣扎求生,与这天地,格格不入。 照溪拿着大氅为云令政披上:“大人,您现在还没有戒药成功,不能站在这里这么吹风的。” 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只不过关心的是一个永远捂不化的怪物。 云令政目光安静的犹如一滩死水,且看向了远处,这航船巨大,风浪袭来,都犹如平地。 “云姒醒来了?”他还需要等云姒醒来,用白烬笙的血,救南绛。 南绛时间不多了,现在耗的,都是蛊王的命。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当年蛊王在他身体里面几年,就跟了他一般,现在他的血,竟然也如南绛这个神女这般,能养南绛的蛊虫,更能通过蛊虫来为她续命。 这……也不枉费他看了许多的蛊书。 “她还没醒来,但是东陵那两个醒来了,昆仑过去了……”照溪迟疑,昆仑嗜色急色,当初差一点把南绛给…… 如今在海上,没什么好地方,正巧有东陵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国公府小姐,各具风情,且东陵公主,长的实在是美丽,天姿国色,女人看了都要动心惭愧,昆仑将她们从棺材里面带出来的时候,就请示了白烬笙可不可以…… 云令政眼底光色分毫未动,只问:“去了多久了?” “已经小半个时辰了,昆仑应该完事了。”照溪心虚的低下头,她本就存了报复的心,想要云姒到时候知道痛苦,想要云姒知道她的那些思想在这里都是废物,女子仰仗男人天经地义,即便是公主,最后还是成玩物。 想要诛云姒的心,告诉她,跟她沾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让她更痛! 所以,她没有跟云令政说。 “大人不会还要救东陵公主她们吧?那两个人也是云姒的走狗,没少跟着云姒掺和您跟南绛姑娘的事情,她们现在是遭报应。” 第1884章 杀亲,灭族,烧家,叛徒! 云令政目光寡然看着海面:“你很恨东陵公主?” “属下见不得一切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人,东陵公主,一个亡国公主,就应该有个亡国公主的样子,跟着云姒,成天想着崛地而起,一棵草,照太阳就觉得自己能长成参天大树,没有自知之明,跟云姒一样。”照溪如实开口。 云令政收回眼:“去看看云姒,南绛耽误不得了。” 果然,他不去看那东陵初阙跟叶珈蓝。 照溪想想也是,大人凭什么管那些闲事,何况东陵初阙又没有什么用,全身上下,就那一张脸还可以看了。 哼……都是服侍男人的货色。 远处,轮椅上的男子看着这一幕,不由一笑:“看来是真的对云家所有人,对大周,死了心的。” 白烬笙在一旁点头:“可不是,亲手杀死两个自己的亲外甥,在西洲发展的关键时刻,带走了云姒,一把火,让云家付之一炬,云令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听说死了不少人,就连大世子嬴棣身边最得力的三个能拿出当将帅的都被他按死在火场了。” 轮椅上的人,不是封辞还能是谁。 闻言,封辞眯眼一笑:“当真有点本事的,这种人,杀了也不能让他留在大周成为祸患。” “他现在不是来南汉了吗?而且,还把云姒带来了,我们南汉,正需要这样的人。云姒在民生上,是有点本事的。一个国家的发展离不了医药,尤其是现在这种战争时候,医药能带动经济,牵一发动全身,云姒懂得。”白烬笙低头看向了封辞。 封辞想起来云姒的脸,微妙一笑:“都是一些有用的人,挺好。” 航船房间内,云姒将转醒,发现照顾在她身边的人,都是人为的哑巴,连字都不会写。 就在她准备起身之际,门被打开。 云姒看见了进来的云令政。 她目光一点点冷下去,在云令政靠近之际,云姒没有半点犹豫,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往日能提笔安朝堂,上马平贼寇的首辅大人,如今挨不住云姒一巴掌,若不是照溪在他身后,他便是要狼狈如薄纸一般飘在地上沾尘了。 云令政嘴角渗血,可见云姒力道之大。 照溪看了瞬间心疼,拔剑之间冲上去:“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把大人害成这种样子,你还敢打大人,大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碰过一根手指头!” 长剑将要划破云姒喉咙之际,云姒直接毫无畏惧迎上去。 照溪没想到云姒会有求死这一幕,她想要她屁滚尿流的。 堪堪t?收剑之际,云姒抬起手就朝着照溪嘴巴狠狠抽了一巴掌,手上一根针,直接扎入她皮肤,带着药性,瞬间把疼痛放大数倍。 “照溪,我念你是个女子,三翻四次给你脸,但是你真的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道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先有人这一类,才有性别之分。做女人做得像你这么自甘下贱的,我当真第一次见。还不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云姒这次再不留手,抬脚就踹断了照溪的肋骨。 她自是医者无双,知道人哪里最弱,往哪里下手最疼最容易断。 照溪没料到她是这般下手狠毒,果然是个毒妇! 她疼得站不起来,只听云令政道:“那就下去。” 云令政……也没管她看她,这才是最可悲的,最诛心的。 云姒冷眼看着云令政,极力地压抑着情绪问:“东陵她们呢!” 云令政从嘴角蹭下血迹,不冷不淡地开口:“如今在海上,封辞也在,想来是想要见见你的。” 云姒目光瞬间一震。 第1885章 你,贱畜,还不给我跪下! 航船巨大,内有不少屋子,其中不见天的还有一个牢房。 东陵初阙是被人压在身下感觉难以喘息才睁开眼的。 只才睁开眼,就听见耳边的怒喝:“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 昆仑淫笑着回头看向了珈蓝:“别着急,我先吃了美味珍馐,再来吃你这口!” 叶珈蓝几乎急得要发疯。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亲如姐妹,如今要她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强占。 “放开她,放开,我求你求求你!”叶珈蓝几乎就要给昆仑跪下。 东陵初阙生长到如今,一根手指都没有让除了女子之外的人碰过,她爱自己,也珍惜自己。 要是真的碰了东陵初阙,她立即就会自杀去,叶珈蓝懂! “来啊!” 在珈蓝嘶吼之际,东陵初阙仰面躺在地上,眼底嫌恶却半点不慌张的看着昆仑:“你真的碰了我一下,你试试啊,哼哼。” 叶珈蓝瞬间冷静下来,喊了一声:“公主……” 东陵初阙没有看珈蓝,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像是云姒,更不像是南绛,有云令政想要护着。 现在唯有拖延时间,只盼着云姒能发现她不在,云姒快点醒来。 “珈蓝,你怕什么?一个发情的畜牲而已,他敢动我?也就是脑子跟下半身颠倒了,这会儿居然敢对我不敬,等会儿有他死的!”东陵初阙挑眉,眼底再无灵动,公主的威严显现,倒是让昆仑这种贱畜多了几分征服欲,更甚者是迟疑。 “东陵已经亡了,亡国公主,还显摆呢?我不能动那巫族圣女,不能动那西洲女君,你一个亡国公主,我有什么好怕的?”昆仑说着,手就按在了东陵初阙的肩膀上。 “随你啊,反正我也只是个死,可是你口中的西洲女君若是知道我被你玷污自杀,你猜她还会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你们南汉,为你们南汉的那个死瘸子皇子治病?南汉蛮荒之地,养出你这种不动脑子的男畜,也是正常!” 东陵初阙说完,昆仑顿时大怒。 他抬手就想要给东陵一巴掌。 东陵初阙动也没动,直接推开他从他身下起来。 珈蓝咬了守卫冲到东陵初阙身边,抱住东陵初阙。 东陵初阙一把推开珈蓝,朝着昆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把脸凑过去:“来,打,打了我,看看你们费尽心思抓回来的云姒还有没有这个心思给你们施恩。” 昆仑怒火瞬起,扬起手就要朝着东陵初阙脸上打下去。 珈蓝更是抓到了重点,自己也站出去:“打啊,废物!贱畜!发情发到人身上,你也配!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动歪心思。人尚且有思考之力,你这个贱畜是半点没有呢!打!” 东陵初阙看着没有落下来的巴掌挑眉:“南绛自有云令政那个叛徒护着,你们为了云令政不会动南绛,可是云姒就不一样了,我现在身后自有云姒。亡国公主又如何,我起码是公主,而你,一辈子就是一条贱畜。今日你这巴掌若打不下来,我看不起你这个贱畜!” 她们本就没有多少骂人的脏话的,现在最脏的“贱畜”二字还是从话本子上看的,专骂那些披了人皮的男的。 昆仑抽出剑,下面的人立即来阻拦:“不能啊,她们说得对的,而且她们是故意激怒您。等西洲女君知道了之后,彻底跟咱们决裂的,她们想要毁了咱们的计划。咱们现在没有能拿住她的,就这两个人,足够了。不能碰……若是西洲女君不知道她们在咱们手里,您怎么玩儿都无所谓,可是……抓人的时候,这两人为了女君的二世子闯进来,可什么都知道,女君也什么都看见了。” “什么女君,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等她们都没有利用价值了,老子一道玩儿一遍。哈哈哈,大周摄政王的妻,想来还让人兴奋!”昆仑咬牙看向了东陵初阙。 这就要出去。 东陵初阙:“站住。” 昆仑转头看向了东陵初阙。 东陵初阙:“给我跪下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今天这事儿才是算了,我也不会在见到我云姒姐姐的时候说出你的破事,若是你不,哼……” 她冷笑:“看你的三皇子封辞,是觉着你重要,还是觉着他那一双废腿重要,不需要我云姒姐姐为他医治了。” 昆仑脸色瞬间难看:“你在找死!” “你他娘的在找死!”珈蓝指着昆仑大骂,她刚才是慌了,现在彻底定心,拉着东陵初阙的手,怒喝:“没脑子的东西,你看云姒姐姐知道你的烂事儿,会不会跟封辞要求弄死你!她若是不弄死你,我们两人直接自杀,不让她受你们掣肘。” 东陵初阙:“国亡了,家没了,我二人还有何豁不出去?” 一根手指朝着昆仑指过去:“你……贱畜!还不给我跪下!” 第1886章 真牲口我都不怕,何况你这种披人皮的 昆仑的面色瞬间阴森过来下来:“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东陵初阙一脸惊奇跟珈蓝对视,一根手指抬起指着前面的脏货儿,不敢置信地跟珈蓝说:“听见了吗,这种贱畜男居然说咱们两人是贱人?” 珈蓝领会,立即嗤笑:“天呐,你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吗?我一直以为,男人,等于力量加智慧,你以为你长个器官你就是男人了?我俩这叫贱人?那你是什么东西?牲口?随时随地发情的牲口?你怎么敢用‘贱人’这种词儿骂我们两人的啊!天呐!你给得起我们脸吗?贱畜!” 昆仑将要发怒,东陵初阙直接站过去照样把脸伸出去:“孬种,不就是力气大会杀人吗,没有脑子的货色,下等的畜生。有本事对着云令政打去,欺负我们女子,欺负幼小,也就你这类牲口了!现在,跪下!” 她咬死了非要让昆仑给她下跪。 刚才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昆仑动了念头,而且为了脱困,这人已经彻底结仇了,若不能一口气踩到对方怕,只要这种货色有半点反扑机会,她跟珈蓝都在劫难逃。 必须踩到底! “你真以为那西洲女君能为你们两个亡国无家的出头吗?”昆仑眯起眼,忍耐着怒火。 东陵初阙冷冷一笑,扬起眉头:“一年多前,若不是我出力,嬴棣跟景昀还有她哪能这么快相认。若不是我带着珈蓝救她的孩子,嬴棣跟景昀在霍临烨别院山庄生死未卜。西疆行,若不是我带着景昀逃生,他早折损在巫族之地。还是我!为她照顾孩子,一路护送至西洲,路上病痛我倾尽一切为她儿子。” “前些天,我知道她儿子被火烧了,拿着最珍贵的药去找,乃至于被你们抓。” “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恩,哪件不是义。莫说我是个挟恩图报的小人,她西洲女君以仁德治世,不要她为我赴荡蹈火,但凡我有半点损伤,她都得为我竭力尽心。” “你且站直了继续挺着试试,看看到时候,你们好不容易带来的西洲女君,是会听你们这些杀子灭家仇人的话,还是听我这个有恩有情的亡国公主的话!” 东陵初阙的话才说完,就看见了昆仑脸色大变:“跪不跪?还不跪!马上给我跪!” 昆仑咬牙,身子绷得笔直,最终双膝重重落下。 东陵初阙挑眉:“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马上!” 她示意了珈蓝一眼,有什么气儿现在出。 叶珈蓝双手环抱,走上前上下打量着昆仑,她可是个说话不受约束的:“也没见过几个男的跟你一样啊,一天骚浪得跟牲口抽风似的。上辈子你是种猪吧,才会时时刻刻想着裤裆点的那个事儿?闲着没事,是不是踢寡妇门,刨绝户坟,骂聋子,卷哑巴,调戏老头老太太,打小孩?” 昆仑的脊背还t?没有弯下去,听见珈蓝这么骂,愤怒地看向了珈蓝。 珈蓝捂住心口:“真牲口我们都不怕,何况你这种披人皮的牲口。” 第1887章 一起送他们下黄泉! 看着昆仑一点点将脑袋低下头,珈蓝挑眉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你这一张凹凸不平的橘子脸,有没有人背后议论你,说你娘娘宫里抱兔爷,没人样。高粱种荞麦,杂种。山羊群里跑京巴,狗日的野杂种。拜托你醒醒吧,还靠下半身侮辱女人就觉得女人应该要死要活非你不可呢!什么时候来,还用嘴阉割女人呢,姐们都穿铁裤子了!” “你!”戳中了昆仑内心脆弱的男性自尊,他暴起。 下面的人按住他:“不能,她们就是故意激怒你!磕吧,这事儿闹大了,不好跟三皇子交代,毕竟那西洲女君跟东陵这两人,的确是交情匪浅,你听她刚才说的。不单那个南绛有人护着,她们背后,也有西洲女君擎天护着呢!” 东陵初阙跟珈蓝长的实在是漂亮,尤其是东陵初阙。只是在没有绝对自保能力时,美丽就成了灾难。 讽刺又好笑。 起初昆仑是想要强要了东陵初阙,然后回到南汉,让她们跟了自己的,毕竟都已经失身了。 谁知道…… 东陵初阙跟珈蓝笑着看着昆仑继续磕头。 珈蓝:“今天不把你骂出绿屎来算你没吃过韭菜,蛤蟆转长虫又托生成个王八的货儿,三辈没眉眼的玩意儿,撅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长这么丑,你怎么好意思显现的啊……” 整整骂了小半个时辰,直到—— “砰!” 外面有人一脚踹开了牢门。 跪在地上的昆仑瞬起,进入备战状态。 珈蓝原本想挡在东陵初阙跟前保护她,谁知道这个时候,她反而握住珈蓝的手,跟她并肩站在一起。 且看见进来的人,东陵初阙跟珈蓝瞬间红了眼。 东陵初阙哭着就上前:“云姒姐姐救命啊!” 昆仑抬手拦住东陵初阙:“记得你说的话!”今天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他吃不了兜着走。 平日就算了,如今是在赶回南汉的节骨眼,事情又这么多,他自作主张又管不住下半身…… 东陵初阙冷冷一笑。 她知道一个万古不变的道理。 死士暗卫,乃至寻常百姓,甚至明堂之上的官员,或者豪宅之中的贵女千金,都羞于更鄙夷听见哪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冲冠一怒,又是因为美色误事,再者,哪个女子为了男子放弃家族私奔而去,奋不顾身。 所有的人都分得清利弊,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在前程里,在家族荣耀跟大局之中,根本不值一提。 把情爱当饭吃的小女人会相信甚至期待这种义无反顾的蠢男人跟这种风花雪月的故事,把持不住自己的小男人会为了美色不顾一切,昏头昏庸不顾局中其他人。 东陵初阙知道这些道理,也知道昆仑怕,上次他就跟条发情的猪狗想要玷污南绛了,今天他老毛病又犯,南汉的人不会饶她。 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种货色不死,还有更多女子受害! “云姒姐姐我害怕,你终于来了!”东陵初阙抱着云姒哭的几乎就要死过去。 云姒搂紧东陵初阙,她不是个容易感情上头,情绪上脑的,哪怕是听说双子已亡,她亦不曾让那些没用的情绪缠扰自己。 如今,东陵初阙若不是担心景昀伤势,为她找来最好的药,也不会一头撞见南汉的人,而被带来这里。 她要为东陵初阙跟叶珈蓝负责,她应该的! “你说,怎么了。”云姒声音冷沉,目光看向了昆仑。 这种货色就像是控制不住下半身能随时发情的公狗,即便是不能随时随地脱裤子,也要用语言来脱裤子凌辱女子找刺激感。 她大概猜到什么了。 也恰巧,此时三皇子他们过来了。 昆仑立即否认:“我就是来看看她们醒了没有。” 他目光看向了东陵初阙,似乎是在提醒她,别忘记了她自己说过的话,磕头了,就一笔勾销了。 只是,东陵初阙今天要他死。 必须死! “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玷污我跟珈蓝……你要是晚来一下,我就完了!”她心中难过,不想要这样利用云姒,也想要跟云姒说明。 只是三皇子他们在,容不得她说清楚。 昆仑脸色一变,立即跪在三皇子跟前:“这个女人污蔑我!” 云姒将要开口,就听见云令政身后的照溪开口:“不可能,昆仑半个时辰前就过来了,若是真的要对她们做什么,半个时辰足够了,怎么可能还能拖延到现在?” 这话,等于是暴露了自己。 云令政只淡淡的看了照溪一眼。 就听见云姒问:“你的意思是,半个时辰之前你就知道昆仑会对东陵她们动不轨之心了?但是你拖延了时间没有上报,我理解的对吧,你是这个意思!” 云姒一眼就看见了照溪眼底藏的很好的慌张。 好,送上门来了,那就一起送他们下黄泉! 第1888章 一石三鸟计,云令政云姒兄妹联手 照溪立即否认:“不是的我没有!你不要冤枉人!” 东陵初阙跟云姒对视了一眼,管谁扯什么,今天就是要一口咬定! “云姒姐姐,昆仑就是要来对我跟珈蓝不轨的,期间他还说了一句什么……首辅大人身边的照溪见过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向着南汉,向着他们,不想要云姒姐姐你身边任何一个人好过,所以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东陵初阙哭了起来,真切极了,卖力极了。 昆仑瞬间起的面色涨红:“贱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所有证据都指明了你还不承认?”珈蓝抱着东陵初阙,强忍哭腔:“照溪又不是个废物,她跟在首辅大人身边,难道不知道你一个贴身守卫莫名其妙来找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吗?说出去谁信啊?罢了,没人给我们做主……” 云姒眼底锐色一闪,是前所未有的锋利显现,直接对三皇子说:“我要昆仑跟照溪死!” 封辞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动静,就这么看着云姒。 忽然的安静下来,照溪冷笑了一声,看了周围人的脸色。 要她死? 她可是她家大人的左右手,谁会同意? 大人必然护她的命。 照溪嘲弄地看着云姒:“云姒你是还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是吧?自己儿子死了,你连点悲伤都没有,现在就急着给别人做主,你这女人冷血又好笑!” 云姒没有理会照溪,只朝着封辞走过去,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你皇兄,南汉陛下的腿,好了吧?” 她在威胁!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之囚!”照溪怒喝。 阶下之囚还这么嚣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封辞知道云姒是个什么脾气,说一不二的。 只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如果你不给我治,我弄死那两个呢?”他朝着东陵初阙她们抬了抬下巴。 云姒笑了笑。 东陵初阙扬起下巴:“不用你杀我们,我们自会了结自己!东陵皇室,绝不受人掣肘,更不成人牵绊!今日受此大辱,若不能解决,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今日不是我们死,就是昆仑跟照溪死!我们两人死了,云姒姐姐更没有牵扯。” 封辞眼睛一沉,看向了东陵来的这两个人,问云姒:“你舍得看着她们死?” 云姒:“从我决定往上走开始,就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们身为皇室子,官家千金,自己也不在乎性命如何。我一双孩子死,今日我死,但还有霍慎之在,他活着,会以铁戟金戈跟你南汉一战。” “南汉现在还不敢跟大周叫嚣,是因为什么?你们打下这么多疆土,那北凉,东陵,大魏所有官员一杀而尽,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比我还清楚的。吃撑了消化不了,是知道自己用时间去治理,大周只要起兵你们就没绝对力量对抗。你们只能用极端手段!” “人固有一死,我又何惜死?”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两相不让之际,东陵初阙决心为云姒开局面。 她身上的尖锐的钗环已经被卸,此时直接转身,朝着凸起的柱子撞过去。 她怕什么?什么都没了,她身为公主,就应该比寻常百姓寻常女子,更加豁得出去! “公主!” 太突然了,珈蓝没有拉住。 云姒转头看过去,更是没有动作,眼底也没波澜。 封辞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千钧一发时刻,东陵初阙立即就要血溅当场。 封辞抬手过去不知道扔出去什么,重重打在了东陵初阙腿上。 她一时不稳,直直摔了下去。 “公主!”珈蓝都要疯了,她们在东陵吃苦吃亏,怎么出来过了几天好日子自由自在的,这会儿还要这样呢。 第1889章 蠢人的结局,是被舍弃 东陵初阙摔得一脸血。 云姒未曾回头看她一眼。 封t?辞跟云姒对峙,冷哼了一声:“女君心够冷够狠,舍得孩子,也舍得旁人,更舍得自己。” “有舍才有得,这两条命,我能不能要?”云姒看向了昆仑。 昆仑大惊:“殿下,别信她的啊!咱们快到了,到时候陛下会收拾她的,别听她迷惑!我为殿下这么多年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封辞抬手,落在了昆仑的肩膀上:“我只能做昆仑的主。” 昆仑的脸色骤然惨白:“殿下!” “你知道的,我跟我皇兄都看不上被美色耽误事儿的人,你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上次的南绛,这次的东陵公主。昆仑,我给过你机会的。”封辞抬手,又落在自己腿上,意义分明。 照溪这会儿也有些慌张,但是她还是觉得云令政不会拿她命出去的,封辞比不得她家大人,大人英明睿智,能保得住她。 但是云姒看了过来。 云令政问:“你觉得可能吗?” 照溪心下安定了,鄙夷的看着云姒。 她就知道,大人不会舍弃她,封辞也是个废物,这样就被威胁了。 不就是命吗,让东陵这两个死了又能如何? 云姒带回去跟驯马一样的,总能驯服的! 看着照溪眼底胜利的光,云姒笑了笑:“照溪,你觉得南绛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照溪的笑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云姒当即开口:“照溪死,南绛活。云令政,你应该也知道,南绛有多恨你,不,南绛都不恨你,她直接选择忘记你这个人。如果让她醒来知道你又来了,哪怕是噬心蛊跟忘忧蛊,也要催着她死了罢了。谁叫,落在你这种人手里呢。” 照溪不死,南绛不活。 云令政第一次重新的打量着云姒,他印象里,云姒不会拿这些人的命搏。 可是现在,她真的不一样了,她被权力改变了,她被这个世道同化了。 是,不这样,不改变,怎么活得好活的下去。 “你真让我意外。”云令政眼底淬着寒意。 照溪已经听出了话外之音:“大人!你不要照溪了!” 兄妹决裂,亲人挥刀。 封辞看的很快乐,也没什么可疑惑怀疑的了。 照溪看着云令政转身离开,她激动的大喊:“不要,大人不要!” 云姒:“慢着,我要你亲手了结照溪跟昆仑,如果做得不好,不能让我满意,南绛,我选择亲手送她一场。死在我手上,也总比落在你手里强。” 云令政骤然回眸,眼底厉色闪现:“你试试?” “你在用什么保南绛的命我不知,现在应该已经又过去一个多月了,我醒来未曾问过南绛安好,就是没有在顾及她的性命,你看我敢不敢送她去跟她家人团聚。云令政,你现在赌不起了。” 云姒的话才说完,航船忽然摇晃了一下。 是靠航了。 云令政的目光渐渐落下,看向了跪着的照溪。 照溪心爱云令政,如今云令政要为了南绛取她的命。 “照溪,所谓诛心,如此才叫诛心,你心心念念云令政,为他疯癫为她不顾别人的喜乐生死,如今这些也是你应该受着的。”云姒看着照溪被带下去,最后用言语捅了她一刀。 照溪痛的哭不出声。 直到被蒙眼下船,行了许久。 照溪被推倒在马房旁边的柴房里面,她依旧存着一丝幻想,云令政会想办法把她换出去。 昆仑先被扯开了头套,他第一眼看见云令政就在求饶:“云大人你帮我去说说情,那个云姒分明有不轨之心,是故意的,如今您已经成了南汉的人,我若是能活着,将来必定为您赴汤蹈火!” 云令政寡淡一笑,喜怒难分,只抬手从侍从手里接过食盒放在昆仑面前,打开之后,是一些小菜:“先吃些,慢慢说。” 至此,昆仑对云令政还是存着一些希望的,哪怕是照溪也是如此,所以他们都不挣扎,也是饿了几天,吃了起来。 看着海吃的昆仑,云令政忽然凑近,低低开口:“先前你不是总是问,‘云大人为何总这样看着我不说话’吗?” 他抬起手,因为蛊王的原因,再加上他吃那上瘾的药,如今消瘦得厉害。 只是那一双眼,从始至终未曾改变。 昆仑愣住,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在其耳边说:“那时我都在想,用什么办法送你去死比较好。” 昆仑瞬间想起自己曾经对南绛的折磨,断手脚筋,还差一点扒了她的衣服,他以为云令政把这件事情翻篇了,他以为…… “你……”吃进去的东西,感觉上来了,昆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船上被憋坏了吧,没有弱小给你发泄你很不痛快是吗?把昆仑带去马厩那头,那里有些牲口……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跟牲口无异,牲口当然跟牲口更加配。昆仑,你吃过药了,好好尽兴吧。”云令政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昆仑,看着未曾染一点血便已经一石三鸟的手,眼底弥漫笑意。 第一只鸟,便是将计就计除昆仑。 至于第二第三…… 云令政的目光看向了照溪。 蠢人的结局,是成垫脚石,是被舍弃。 第1890章 蠢货的下场,就是送死 “这世上多的是因为生了个东西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且不知廉耻的男子,露出下半身叫女子看见,哪怕看见女子惊慌害怕,他们也能得到刺激感。我后理解了,这样的人投错了胎,不过没关系,他这样喜欢裤裆里的那点事,自然是跟牲口为伍最好。” 云令政朝着照溪走过去。 外面响起昆仑的惨叫。 云令政自然是无比狠辣不留情。 给昆仑吃的是那些下等窑子里面最猛烈的药,顺便掺和了一些他瞧得那些医书蛊书后,学的药。 “初试医手,也不知有没有用,吃下去便废了功夫了,以后不能言语,但是他喜欢听那些弱小者的哭泣跟尖叫,他哑了不影响他哭叫。” 云令政缓缓蹲下身,将照溪的食盒推到她的面前,后吩咐侍从:“将昆仑送去下等的窑子,告诉那里的管事,让他接男客,不论香的臭的,这也算是我成全他那颗淫乱之心了。” 外面昆仑哭叫起来,像是被他凌辱过的那些弱小一样,如今报应到他头上了。 那些牲口闻着味道,几乎快要将他踩死。 照溪害怕的身子颤抖,低头看着那些餐食,她也吃了不少。 对上云令政的目光,两行清泪滚下,她甚至摒弃了筷子,伸手用手抓了放到嘴里。 似乎用这种行为再说:大人,我信你,不会害我,更不会要我的命! 她在颤抖,喉咙里发出的细细呜咽。 云令政垂眸,眼底没有什么别样情绪,只平静开口:“用不着这样,你这份干干净净。” 照溪猛然抬头,狼狈的脸上显出惊喜之色,她以为自己赌赢了。 “大人,我知道你不会要我的命,你不会的!大人,都是照溪的错,照溪不应该自作主张,应该及时给大人上报,就不会让云姒有机会拿捏威胁大人了!照溪知道,自己在大人心里份量比不过南绛姑娘,但是照溪心中有大人,愿为大人赴荡蹈火。”照溪想要伸手去碰云令政的衣服,可是她手脏了,又怯怯收回来。 云令政睨了一眼侍从,侍从识相的退下,到这个地步,南汉的人也不会再明里一套背后一套的监视他。 只是,云令政的声音还是轻了:“我常说,年纪越小的越蠢,但是它们蠢却不知道自己蠢,还以为自己的迷茫跟不解和不明白不懂,都是别人的问题,蠢得沾沾自喜。后来,年纪不小的也蠢。” 照溪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这次她听懂了,云令政说她蠢。 “大人……为什么……”她不明白,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看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大人的心腹吗,大人不是靠向南汉了吗?大人跟云姒不是决裂了吗? 闹成了这样,云姒更是威胁云令政要自己死,已经在清清楚楚的裂痕了。 云令政抬手,轻轻抚了抚照溪的脸,将她凌乱的头发勾到耳后,指尖在她脖颈处似有若无的碰了一下,她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看着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照溪,云令政告诉她:“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够蠢,没人会舍得让一个聪明人去死。” 照溪第一次知道,一句话居然比一把刀还伤人,她痛的无以复加,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从一开始,她被从山庄挑出来的时候,就是作为一颗棋子出现的,她走出山庄的那一天,就注定她会成为棋子而死,她不是被选中来到他身边,而是被云令政选中,为他的谋划而死。 第1891章 一个女人的幻想,用情爱改变男人 照溪痛苦的哭出声:“大人,为什么,为什么……” 她真的仰慕他,敬重他,旁人说他不好,她都不觉得。 她t?甚至都知道是南绛的错,南绛在大人不爱的时候往上贴,大人爱的时候她抽身走,她多为他鸣不平,多理解体谅他。 可是到头了,她这样维护着的人,从始至终都觉得她蠢的该去死。 云令政垂下眼,将照溪拉到眼前,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开口:“你不死,我跟她的矛盾到不了南汉人的眼里。不但今日,日后事事,时时,我与她都要做的跟真的一样。” 照溪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嘴唇在颤抖,因为药效的原因,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们兄妹联手,为了把云令政送到这里当内应的局。 他连她这个身边人都骗过去了,更是为了把这个局做的更加饱满,送她去死,更是顺着这个局开始发展,理所应当送她去死。 “哈哈……哈哈哈哈……”照溪喉咙里面发出嘶哑的笑声,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仰头看着漆黑的牢房。 云令政收回目光,眼底没有半点情绪,一如往常,只是有些可惜之色。 照溪看见了,也明白了。 他在可惜,没有一把合适的刀了,又要重新费心收拢一个合适的亲随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薄凉的人? 照溪的心终于死了,她恨她痛,她更觉得自己可笑。 云姒曾说她拎不清,分不清是非对错,爱男人爱到没了分辨能力,一个劲儿给一个有错的男人找借口,说她蠢,说针扎不到她她不知道疼。 如今这根针扎到她了,扎死她了。 她活该的…… 死之前,她眼底倒映的,都是云令政一张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脸,他真的不在乎他口中蠢人的生死。 看着照溪彻底断气,云令政收回目光,确认她已经必死无疑。 第二只鸟,照溪之死,明明白白的开始了云姒醒来之后他们的恩怨,会为今后他们兄妹的路,铺上安全的石阶。今后的试探跟联手,不会再让他们兄妹一起,因为仇深似海。 也让南汉的人知道,他的弱点就是南绛,他送自己给南汉的人拿捏。 至于第三只鸟…… 云令政擦拭着方才碰过照溪的手,低低开口:“乱世只有聪明人才能活,太平盛世,只有聪明人才能节节攀升。蠢人,只配也只能一辈子生存在最底层却不自知,下辈子投胎,学的再聪明些。” 男人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理解跟仰慕,有一丝手软的。也不会因为喜欢或爱,改变自己的本性。用爱感化男人融化男人,以为这样会让一个男人有一丝丝心软,只是女人自欺欺人的幻想。 ——“人嘛,且要放弃幻想,越蠢的人越信一个男人会为了情爱回头是岸。照溪母性泛滥,这般理解心爱云令政,最后还是成了他的俎上肉。可见,情情爱爱当不了饭吃,只能把自己做成饭给别人吃。” 听见照溪的死,封辞点了蜡烛,看向了云姒。 照溪对云令政的心,封辞不是没听过没见过,上了船,云令政的事情,照溪事事亲力亲为。 如今,为了南绛,说杀就杀。 可见,南绛在云令政心中之重。 有了弱点,人就变得好操控多了。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那个巫族圣女,云姒,我想你会更加不惜一切代价去做的,对吗?”封辞看向了云姒。 一石三鸟,第三只鸟,南汉倾尽一切救治南绛。 云令政用自己的价值,换南绛得生。 起先,封辞只觉得无所谓的,反正云令政已经跟大周闹成了这样,除了南汉他还能去哪里呢,但是比起让他苟且在南汉,他更希望云令政能倾尽一切为他们所用。 南绛就是一个操控云令政的船舵。 云姒看向了进门来的白烬笙:“既然如此,蛊引?” 白烬笙笑了笑,拍拍手,身后就有人端着她取的蛊引到了云姒眼前:“不够的话,再跟我说,以后你我可在一起共事了。等过几天回了皇宫,我们还得着手帮助三殿下双腿康复呢。” 云姒睨了一眼那引子:“白大人,这点怎么够,南绛身上三只蛊呢。你,还得出点血。” 第1892章 脱离梦幻幻想,回归现实 白烬笙低头一笑,当着封辞的面直接拉开了衣服,将匕首递给云姒:“你要多少?” 她浑然是不在乎的,因为她也知道,云姒不可能要了她的命,这说不过去,南汉陛下,也不会允许,封辞在这里,更不会允许云姒蓄意报复,手段太蠢也太幼稚,明目张胆的犯蠢了。 云姒眼底掀起笑意,她也没有这么幼稚,非要在这种无所谓的小事儿上,让白烬笙受一点皮肉之苦,无甚大用,只是这引子,真的不够。 刀出,暗红色的血流淌出。 白烬笙闭上眼,面上看不见半点痛苦之色,也没有问云姒什么时候足够,什么时候才停。 “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婢女呢?”云姒收了刀,将止血药递给白烬笙。 白烬笙面色淡然,倒了一些在伤口,拿起银针两针下去,彻底止血:“那是白添翎的婢女,不是我的,她的生死,我不负责。” “你还挺冷血的。”云姒擦拭着手,仰头看了看一旁的铜漏壶,已经戌时了。 白烬笙拉起衣服,一双漂亮的眸子看向了云姒:“别说这么幼稚的话,让我以为你跟那个叫婴妹没两样了。” 走到他们这一步的人,百姓的生死,身边人的生死,其实就是一串数字了,正邪善恶更是成了虚无,只有立场的不同。 说什么冷血不冷血,神都不见拯救众生的,何况是她们这些谋权谋势的凡人。 云姒倒并未理会这样的嘲讽,只问:“婴妹也被你弄到南汉了?” “嗯,她先前不是巫族圣女吗,我以为她有点什么本事呢,就把人弄来了。她被南绛弄哑了,我还废了好大的力气给她治好,谁知道,就是个废物。这也不会那也不懂,给她看什么她都不明白。问了才知道,巫族学堂,大巫师授课的时候,她不是在本子上画图就是成天逃课,再不然跟那些同龄男子黏糊,没心思在学堂上。巫族是真的不行了,就这种货色,还被扶上了圣女之位,难怪后期走的这么艰难。”白烬笙眼底掩饰不住的鄙夷。 带回了个蠢货,还是不努力的蠢货,多吃了一粒米她们都烦。 “人在哪里?”云姒随口问了一句,同封辞说:“时间不早了。” 封辞抬手封辞身后的新的蒙面:“去找云大人来。” 封辞:“南汉不养废物,且也不把废物当人。像是婴妹这样的,要体力没体力,要能力没能力,原本是要被送去做军妓的,物尽其用嘛。只是我们的白大人说,好歹也是巫族的人,说不定有点用,现在被放去跟着大巫医好好学点东西了,学不会,弄死做肥料也行,送去做军妓更不迟。等会去,把她给你啊。跟着你学。” 云姒看着封辞,想起南汉的作风。 再咀嚼了他这句话“不把废物当人”。 “嗯……稍微蠢笨一点的人,在你们南汉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呢。”她坐在封辞对面,笑意不达眼底。 封辞举起茶杯,像是喝酒一样朝着云姒示意:“看情况,普通人的话,卖卖苦力是可以的,毕竟一座塔,不能没有最底层,这些底层最好也别太意识到自己在底层,要给他们一些希望,就好比婴妹,这样才能更加心甘情愿付出,维系一个国度的运转稳定。 就好比战争里,上位者提供武器,富人提供粮草,穷人提供孩子,战后,上位者坐稳江山,富人获得更多利益,而穷人寻找孩子坟墓。哪朝哪代都这样,现实却也公平。” 第1893章 卖入煤窑,永不超生 云姒前世是个孤儿,出生在最底层,明白底层的苦到底是什么样的苦,她抓着学习的机会努力攀升。刚来到了这里,在楚王府的日子,也不亚于在底层。 但她看出来了,封辞留着婴妹,只是为了取乐,像是养一条狗一样,从婴妹身上看普罗众生。因为大众是普通的,像是婴妹那样的,是蠢而普通,扶不上墙的烂泥,他觉得有趣。 云姒摇摇头,心中清明,她此时更加明白了霍慎之为什么在前半生金戈铁马,屠城灭种之后,选择停下这样血腥的征伐,把心力用在治理上。 这样的世道,普通人想要改变命运的机会寥寥无几,这并不是上位者,乃至于封辞这样的人,嘲讽普通人的理由,普通人穷是因为不够努力吗? 南汉不会走太远的,这样的疯狂杀戮,严厉制裁,上位者又那样的高高在上,不把下面的人当人。 跟大周那样太平国度做对比,霍慎之治水尚且亲自下河道,以大周百姓命为先而不选择立即开战,西洲更是在改革期间,要让穷者能起。 百姓的心,会开始不平,会开始倾倒。 她渐t?渐看到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具象化。 “你摇头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封辞笑问云姒。 云姒收回神思:“你说的,是对的。”她否认不了这些话的真实性,但是封辞的动机跟高高在上的态度,已经极端了。 两世经历,云姒更知道,这样的上位者,极端的可怕。 “云令政还没有来吗?去催催。”云姒起身,不预备在这里待下去。 来一趟是好的,起码第一面,已经开始做到了知己知彼。 彼时,云令政正在最低等的煤窑内。 窑子也分三六九等的,这煤窑就是最低等的妓场。不同于那些风花雪月,什么卖艺不卖身那一套。 进煤窑的,不论男女,玩的也不论男女,没什么曲儿舞儿啊的,只有最下等的肉欲。 昆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看着这个地界,他恐惧地朝着云令政摇头,甚至用最后的力气挣扎开,对着云令政磕头,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啊地喊。 大致还能听出点意思:“饶了我吧。” 云令政淡淡一笑:“不能的,谁叫你投胎投错了呢,这是胡乱投胎的惩罚,去吧,好好享受,你不是喜欢这些肉欲吗,管不住自己,以后就不用管了。” 说罢,他抬手,让人将昆仑送过去,且吩咐了虔婆:“人免费送你,这是他的卖身契,记住,不要让他死,得病就另当别论了。” 虔婆没见过像是昆仑这样吃的膘肥体壮的,且看云令政的打扮也知道他身份不俗,昆仑是得罪了贵人,她就更不会手软给自己找麻烦了。 当即就给昆仑安排了客人,是个两个男人。 昆仑的叫喊声渐渐低了,从此往后,他生死不能。 云令政踏出那地界,天已经黑了。 回来时,便看见云姒站在昏迷的南绛身边。 听见动静,云姒立即转头看向了云令政:“你对南绛做了什么?” 她身体里面的蛊王少了一只,而且噬心蛊跟忘忧蛊全部沉睡,原本只剩下半个月的寿命,硬是被云令政将其延续。 云令政走到了桌案跟前:“这就不需你操心了,到了这里,你也管不了了。” 云姒:“南绛已经嫁人了,她的夫婿是……” “是谁说,不应该被婚姻捆绑一生的?”云令政打断了云姒的话:“成婚了又能如何,和离即可。” “被你盯上,南绛真是倒大霉了。”云姒不懂巫蛊之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救南绛,而不能对她身上的那三只蛊虫做什么。 云令政再不能提笔握剑,所以他专门学了医术跟蛊术,不是精通,杀人是没有问题的。 尤其是蛊术,他为破南绛身上那两只蛊学的。 他要她记起来,可是,当真没有破解之法。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找到了这两只蛊虫的漏洞。 “开始吧,我希望明天,看见南绛醒过来。”云令政睨了南绛一眼,转头就发现,南汉那边送来了不少补身子的东西,他们也不想要南绛这个他唯一的软肋,有任何不妥。 第1894章 南绛再生,命蛊在身 从黑夜到白天,云姒依照着南绛给出的办法治疗她。 期间,还看见了一只黑色的蜘蛛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婴儿巴掌大小,浑身长满了细小绒毛,两只眼睛黑圆圆的,看了看云姒,又看了看一旁的云令政。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外面的白烬笙身上。 白烬笙见惯了蛇虫鼠蚁,倒是不怕的。 伸出手让它落在自己手心,那蜘蛛跳过去,在白烬笙的身上打了个转,意识到对方对南绛没有危害,又回到了南绛的身上,片刻又不见了。 白烬笙缓缓靠近,到云令政身后问:“那只蜘蛛是?” “她命蛊便寄生在那只蜘蛛上。”起先云令政也是不知道的,是后来翻阅遍了无数的蛊籍,了解了巫族所有。 命蛊是在南绛受到外界伤害,生死一线之际,在南绛最需要之时出现的,是为保护她。 白烬笙点点头,轻轻一笑:“不愧是圣女,回到南汉,我定然要向她讨教问询一番。” 她倒是很乐意学习的。 云令政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白烬笙跟随在后,她可不是白添翎,心中有情有爱。 她心中有的是事业,有的是野心跟向上的欲望,只要利益统一,站在一个阵营,她不会对对方下手。 故而,白烬笙特意解释:“怎么,怕我害她?我没有这么无聊,也不是那些蠢女人,为了个男人争破头。即便我不是白烬笙,而是白添翎,也不会因为个男人就发疯发癫,这点你了解,你放心。” “我自然知晓白大人不是,只是,你离她最好远些。”云令政出声警告。 白烬笙想起来,南绛的家人差不多算是死在她手上的。 南绛现在忘记了云令政,但是可没有忘记她。 说来,南绛千好万好,但白烬笙心里到底也是看不起像南绛这类小姑娘的,为了个男人送了一家人的命,最后还非要忘记这个男人。若是她受此大祸,什么爱不爱,全都得死一遍,尤其是云令政。 白烬笙的目光看了进去,心中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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