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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姒也仰头倒了一口在嘴里,就被四哥接了过去喝去。 “没办法,蠢人太多了,蠢而不自知的人更多,这几天这些人见多了,有些烦。”云令政再度仰头,一坛子酒,这就见底。 云墨裴坐在云姒对面,笑着道:“二哥这样想,若是没有那些蠢人,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能成功了。无知也不是罪,否则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的牛马牲口。” 两位兄长言辞尖锐,云姒不过笑笑,接过了小厮递过来的酒。 云令政再拿了一坛子,开了封笑起来:“这么算,还是遇见蠢人好,看得透,就是不知道她下一步会犯什么蠢。” 云姒觉得今晚的二哥有些不同寻常,看似在说无关紧要的话,却不知是不是在骂这世事。 花园里热闹了起来。 火星子一下子被风吹起,连着笑声飘远了去。 云姒在这时候,低声问云令政:“南绛的药?” “今晚我就能给她弄来,我还搜罗了不少巫族的书籍药典,这些日子见了不少巫族的人,了解了蛊虫的事情。只要跟巫族有关的书籍,能找到的,我都看了一遍了。”云令政笑意明灭。 云姒挑眉:“巫族被南汉的人灭了之后,那些典籍书籍,也被南汉带走了许多。二哥,你还要执着解开南绛身上的噬心蛊跟忘忧蛊吗?” “如果我跟你说……”云令政的笑意彻底熄灭。 低头,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同云姒道:“我非得到她不可呢?不惜一切代价。” 云姒的目光骤然一闪。 她似乎是明白了今晚的不宁从何处来。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什么,云令政忽然别开眼去:“云姒,如果这忘忧蛊跟噬心蛊当真能解,那就是天给我的机会。若是不能,那也是天不给我机会,你便不要插手,可好?” “如果你是我,我会怎么应你这话?”云姒没有直接回答。 云令政也没想到,云姒会这么说。 “当真是越来越会迂回,也越来越会跟人周旋了。” 云姒垂下眼:“二哥你谬赞了,南绛现在没有别的亲人了,她把我当亲人,我要是还卖她,我还是人吗。 二哥你不一样,你只要松开手,还有更加广阔的天t?地等你,你还有家人有我们,兄弟姐妹,南绛可是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了,唯一的嫂嫂还在西疆可汗那里,两个女人,在这乱世如何苟活。我且不管外人说我如何没良心白眼狼,南绛我都不能任由你如之前那般……” “你怎么就知道我还会如之前那般?”云令政目光锐利地看向了云姒。 第1849章 内伤,勾着她心疼一下 云姒眼底带着笑意,同样看着云令政:“二哥,受伤的不是我,没了家人的不是我,你不如去问问南绛的意思。我只能护着她,让你别在伤她,何况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萧天策,前几天传来奏报,萧天策在战场上不要命的拼,为的就是给南绛一个随心所欲的未来,让她想要依靠的时候随时可以依靠。” 炉子被云姒拨弄了一下,火星子一下子飘了一起,她沉静的眼底带着几分冷然的笑意,犹如一口幽幽古井,静静注视着火苗:“二哥你又给了南绛些什么呢,这世上不是所有知错愿意回头的男人,都有女人愿意原谅的,起码,南绛不是这种糊涂人。二哥,你观人入微,比我更加了解南绛,还用我多说吗?” 云令政如何不知道,但凡是南绛再记起来从前,也绝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牵扯。 如果她的父母没有被他害死,兄长没有被他害死,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现在,当真不能了。 所以云令政才会让云姒松手让她。 这说来多可笑,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不惜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也要重新得到。 云令政未曾在开口,他即便是坐在这里,南绛也不在看他一眼。 他搜罗的那些关于巫族蛊虫的书是怎么说的……如今字字在眼前,事事都证明,南绛心中即便是没有萧天策,也再无他云令政。 “没关系,是好事。”云令政低声呢喃。 如果她记得,他们才是真的不可能了。 “萧天策不介意南绛有了孩子吗?”他忽而嗤笑。 云姒笑着看向了云令政,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来:“这是萧天策送来的书信,一封给南绛,这封是给我的。他同我说,他不在意,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南绛应该有个光明的未来。” 云令政深吸一口气,扯过那封信看了个明白。 最后,嗤笑着将信封扔在了火焰里。 一旁的云墨裴什么都没说,只站起身,准备走。 即便是自家兄弟,也得非清楚是非,二哥做的那些事情,他属实不能支持。 只是才站起身,就看见了萧慈来了。 这会儿刚好云令政走,云墨裴挨着云姒过去,捂着心口咳嗽。 云姒还以为他被风呛着了:“四哥怎么了?” 云墨裴早年的病早就好了,只有秋季会偶尔发作一下,只是除了晚晚,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都还以为他是小时候弱不禁风的样子。 萧慈越来越近了,云墨裴开口:“被韩清流一掌给我震出来内伤,过来的时候找大夫给我看了一下,吃了药好了些许,现在又不舒服了。” 萧慈闻言快步过来,没有开口出声。 云姒给云墨裴把了脉,不由蹙眉:“是很重的内伤!你找的什么大夫?四哥你身体原本就不好,还这么撑着,要不是反复了,明天你就凉了。” “这样严重?”萧慈也惊了。 云姒点点头,让人拿来了伤药:“四哥,先吃下去。” 晚晚在一旁,无人注意时,他撇撇嘴,小声道:“有病,乱吃药……” 公子内力深厚,接着韩清流那一下自己给自己震成了重内伤,就算是不治,以公子的本事,明天就好了! 公子到底在装啥呢? 晚晚抢了东陵初阙的烤肉一口咬下去:“真让人不理解。” “大块头,这是我的肉!”东陵初阙恼怒地看着晚晚。 晚晚作势要吐出来还她。 珈蓝摸上了腰间的匕首,林晚晚怂了,嘿嘿一笑,帮着烤。 还没有拿到肉,就听见那边乱了一下。 看过去—— 云墨裴接萧慈的水,不小心撞了她的手,萧慈手里的水全泼他领子里了。 “还好不是滚烫的。”云墨裴瞧着深绿色的衣袍湿了,起身就要去还。 这会儿云姒去给云墨裴找好药去了。 萧慈急忙开口:“我叫晚晚扶你去。” 云墨裴恨她是个木头。 “不用了。”他声音低低,有些可怜的味道:“晚晚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我们孤寂久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伴儿玩儿,过了几天,明天不知道什么样,我自己可以过去。” 他等着萧慈自己主动开口说扶着他过去。 萧慈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心肠:“好,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云墨裴:“……” “好。”起身,云墨裴摇摇欲坠,一把握住萧慈的手腕。 第1850章 勾引,男人的勾引手段 肌肤相贴,云墨裴指尖冰凉,萧慈感觉到,将要问他,却见他快速松手。 看萧慈眼中不解,云墨裴自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只是开口答的却是:“这里人这么多,我平时瞎说瞎闹还可以,你现在有家室,有夫之妇,我若是同你在人前太过亲近,怕是对你不好。我自己去了,你不用去。” 萧慈不是想要问这个。 但是他后一句都这么说了。 萧慈:“你现在倒是拘泥这些小节了?我扶你去,这里没有嚼舌根的人,再说了,你也是为我说话,才被韩清流打了的。” 上钩了,云墨裴眼底滑过一丝狐狸一样的狡黠:“咳咳咳……多谢你。” 萧慈心中觉得奇怪,这人有两副面孔。 云墨裴先前身体不好,在家里,住的院子都比较偏,也没有什么仆人打扰,清净得很。 过去,就看见一片竹林,真是雅致得很,萧慈还没见过这么讲究的地方。 就像是云墨裴他自己,就连头发丝儿都是精致讲究的。 进了房间,这里更是整洁干净,没有她想象之中的花花绿绿莺莺燕燕。 云墨裴坐在床榻上,睨了一眼正在看他墙上字画的萧慈。 他勾唇缓缓一笑,解开衣袍,露出胸口的肌肤。 还不敢露太多,怕萧慈看见自己身体健壮,只敢露了一片… 萧慈也是识文断字的厉害人,瞧着那墙上的字画,当真称赞:“怪不得人家说你一字千金,你写得当真好,你学……” 她带着笑意转头,看见床榻前的那一幕,忽然就像是被定了身。 油黄的烛火下,云墨裴露出一半肩,胸口的衣服敞开了许多,偏向了一旁,露出了他心脏那处的胸膛。 他拿着白色的帕子,轻轻擦拭过胸口,渐渐地,樱花色显现。 萧慈不是没有看过男人光膀子,但是云墨裴…… “咳咳咳……”云墨裴看她居然转过脸去,不由咳嗽起来。 萧慈一脚踩进圈套,转头过去:“怎么了?” 云墨裴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叹息着,低低道:“我好像被打伤了。” 萧慈想起他吐血,这会儿快步走过去,俯身去看。 云墨裴仰头,依稀之间,能闻到萧慈身上阳光的味道,掺和了皂荚的香气,不同于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恍惚间,他小心的,又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吸入了满腔的阳光。 他做得太过小心隐秘,萧慈没有发现,只低头看见他胸口白皙的肌肤隐约有红印。 雪白之上樱花色,跟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 她一下子别开眼,不知怎么心慌起来。 这些反应,被云墨裴尽收眼底,他眼里快速滑过一丝笑意,却又无力地咳嗽起来:“是被韩清流打的吗?” 他拿了药油,帕子沾了些,想要往胸上涂。 手故意没有拿稳,帕子抖落在了地上。 萧慈忙去捡,要递给他时,云墨裴咳嗽着说了一声:“多谢你。” 他也没有接,而是将衣服往下拉了些,露出更多的皮肤。 萧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让她给他上药吗? 第1851章 勾引:萧慈,我的心跳的快吗? “是很为难吗?我自己来,只是现在有些提不起力气,耽误一会儿再弄吧,你先走,不用管我了。”云墨裴呼吸也开始不对了。 萧慈一个习武的,听得出他不对劲。 想着他之前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还差一点把他弄死,心有愧疚,且今天他还帮自己说话,还说不用他还那些…… 萧慈捏着手帕,冰凉的药油覆盖在了云墨裴的心口。 帕子很薄,她指腹剐蹭过他胸口那樱粉的…… 云墨裴低低的闷哼了一声,第一次真切的红了脸。 萧慈也手慌乱,抬头看向了云墨裴:“怎么了?” 云墨裴没有过女人是真的,但这纯情之中带着几分心机,真假掺和,装出来的东西,最恰到好处,最能拿捏人,尤其萧慈这种没有过情爱经验,见的也都是那些军营里面浑身汗臭兵鲁子的。 云墨裴压制着最真实的呼吸,仰头看向了萧慈,问她:“t?萧慈,我的心跳得快吗?” 萧慈的脸瞬间红透:“我不知道。” “你刚才没有触摸到吗?”云墨裴声音放低,本就磁性好听的声音,这会儿像是带了钩子。 萧慈摇头:“我没有……” “那你摸到了我哪里?”云墨裴呼吸带有些重,见她不说话,从她手里拿过沾了药的帕子,拉开另一侧的衣服。 萧慈将好看过来,就看见他另一侧的胸口。 她心忽然跳的快了起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 云墨裴眼眸一沉。 来都来了,又怎么会是你想走就能走得掉的。 他故意压抑着咳嗽几声,道:“我不似我大哥跟二哥,在这个家,我从来都是透明的。” 适度的撩拨之后,他开始装委屈。 萧慈上了套,转头:“怎会,你的画画得那样好,字写得那样好。” 她转过身,看见云墨裴已经把衣服拉了起来,还觉得自己方才小人之心了。 他都这样了,还能动什么歪心思。 云墨裴垂眸摇头:“我武不如大哥,文不如二哥,他们是云家顶天了的存在。云家子孙辈里,他们风头无两,我什么都不是,过了这半生,我什么都没有。” 晚晚这会儿刚好过来,一下子听见,忍不住奇怪。 什么没有?没有什么?没有穷? 听风楼,各大酒楼,公子要什么没有啊?不论朝廷功绩,就论心机谋略,那是跟首辅大人不同的存在,也不比首辅大人差些。 公子到底在说什么? 晚晚没有进去。 云墨裴:“现在父母也没了,兄长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孤身一人。等这段日子过后,我且不知又要何去何从。” 他说得伤感。 衣裳有些凌乱,风吹进来,居然让他多了几分萧瑟之气。 萧慈快步上前:“怎么会,你之前在大将军麾下做军师,我听说你很厉害。大将军不在,你指挥下面的人,五百人就偷袭了对方一万人,还胜了。” 云墨裴忘了自己还有这事儿,他笑了笑:“都是大哥给我脸面,我并没有那样厉害。对了,你很快就能跟韩清流和离了,在等两个月,最多让你等两个月时间。” “怎么说?”萧慈没想到惊喜来得突然。 云墨裴道:“此事太过阴损,你还是不要听了,你只管知道,你的希望快来了,再熬两个月时间。若是你之后知道了这法子,你也不用管,我做的事情,报应到我头上就算了,跟你无关。” 萧慈没想到是他策划的。 说是阴损,她却想不到他做了什么。 只是…… “你如何做这些?” 云墨裴定定看着萧慈:“要我说清楚吗?” 他忽然逼近,拉起萧慈的手时,肩膀的衣服“意外”下滑。 他拉着她的手,就重重按在胸口。 她感受到了他胸前的变化,也感觉到了他的心跳,越跳越快。 萧慈一时心慌,下意识想要抽离。 云墨裴收放自如,没等她反应就松开了她:“我的心,是不是因为你跳得很快?” 萧慈的心,彻底乱了。 她堪堪退后几步,不明白之前还那样的云墨裴,现在怎么就变得成了这样…… 云墨裴缓缓靠近一步,并未逼迫她,只道:“萧慈,门就在你身后,如果你不想要听我接下来的话,你就现在转身就走。” 萧慈当真转身。 云墨裴伸手去拉:“别走,听我说完,我本就身体不好,若是现在不说,我怕今后没有机会再说。萧慈,你此生可能没有遗憾,但是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今天我被韩清流一掌就打的吐血,你是见到的。” 第1852章 狠狠拿捏! “我便是怕若是跟哪家的小姑娘成婚了之后,害得人家守寡,到时候岂不是我的罪过。这二十三四年,未曾碰过哪家的姑娘,未曾有过什么想法,你不是说我为什么守得住,还因此怀疑我不干不净,是骗你的。原因就在此处,当时我也怕,若是要了你,不能跟你长相厮守,否则我岂能留你完璧之身,到现在。” 前面那些说的萧慈都信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提他们那件事! 萧慈整个人站定,拧眉上下打量他:“当真?” 当然是假的。 但是云墨裴他也知道,萧慈只是无心后宅阴私,她也不是傻子,要是自己真的活不长了,云姒身为云家人,一个最好的大夫,还不着急死。 他垂眸,抬眼之间,眼角染红,在不太明亮的烛火下,衣衫不整,斜吊半边,领口露出胸膛,那一点漂亮的颜色若隐若现。 男人的美色这个时候,还要什么时候用? 心念一动之间,云墨裴更加靠近萧慈。 他身上可没有那些军营里面男子的汗臭味,身上清冽竹香,幽幽若若。 萧慈心跳慢了一拍,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靠近。 还不待她反应,云墨裴就凑近在她耳边,薄唇低低开口:“假的,好骗你心疼我。” 萧慈的面色瞬间一僵,抬手就要推开他。 他们离得太近了。 可是手才按在他的心口,云墨裴顺势就压住她的手背,让她手心紧贴在他胸肌上。 萧慈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同于自己的柔软,而是硬邦邦的,而且他的那也一点还在手中…… 她当即红了脸,狠狠抽回手。 云墨裴也没有用力,只是她指甲刮到他,他闷哼了一声:“嗯……” 萧慈被他这一声喘弄得心慌了起来:“你……你怎么了……” 云墨裴缓缓抬眼,当着萧慈的面,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刚才萧慈剐蹭过的那一点,压着喘息开口:“九小姐,你方才指甲剐到我这一处了。” 萧慈目光不可控制地顺着他所说看下去。 他胸口起伏,喘得压抑,似乎像是痛苦,又像是别的,她不懂,也说不清。 这一刻,萧慈想要走,可是被眼前的男色迷得上头也昏头,不知道该怎么迈出腿。 她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正中了云墨裴下怀。 云墨裴也不碰她,两人甚至不是肉贴肉挨着,只是衣服摩擦在一起,却已经让他心猿意马。 察觉心绪浮动,云墨裴强制压下那股念头,开口:“你不是想要我证明,我是不是干净的吗?” 萧慈瞳孔一震:“你想做什么?你就非……” “萧慈……”云墨裴伸手,强制握住萧慈的手,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握紧,却没有拉着她的手为他做什么:“如果我真的想要做点什么,那天你透支的晕过去,我大可以拉着你的手为我自己疏解,可我没有,我洗了一遍又一遍冷水。” 萧慈看着云墨裴眼底的认真,没有如前般狠狠要抽回手,而是轻微挣扎了一下:“什么意思?” 第1853章 我知道你有家室,我又不要名分 云墨裴低头,拉着她的手到眼前,这双手上,都是伤痕,是保家卫国的伤痕。 她每一道伤痕背后,都是一座城,千千万万生灵活下来的命。 鬼使神差的,云墨裴拉着她的手到唇边,俯首亲吻了她的指尖,如膜拜,虔诚的似她最忠臣的信徒。 萧慈的心一下子颤抖。 下意识要抽回手。 云墨裴好似早就料定,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当时我就想,这么一双手,握枪杀敌的手,如何能为哪个男人做那种事情。不但我不配,哪个男人也不配。如此,岂不亵渎于你。” “你……”萧慈的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是她已经再不能控制的地步。 云墨裴的那一双眼视能吞噬她,她觉得越发不对劲,被他看得越发无法冷静。 “你又在花言巧语!” 云墨裴松开手:“你难道自己不能分辨?如果是花言巧语,我如何会在那天放过你,说好的让你帮我,还我,我又如何松口说算了?” “你其实心里也是有感觉的,我舍不得拿你这双手做那种泄欲的事情。” 云墨裴低声低低哑哑,一步步靠近,在她耳边,薄唇似有若无地接触她的耳垂:“我干不干净你今晚已经看见了。” 萧慈转头看进他的眼里,并不明白。 云墨裴莞尔,垂眸看着萧慈的唇,喉结滚动,似乎想要吻上去,却在克制:“男人越粉越干净。” 萧慈的意识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都没有,她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云墨裴靠得越来越近,到最后,萧慈的背贴在门上,云墨裴几乎压上去:“我别处也一样,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他说别处。 萧慈不可遏制地看了一眼他敞开的胸口,露出的胸膛,别处…… 她目光向下看了一眼。 云墨裴眼底一看:“别往我下面盯,我受不住。还是,想看的意思?” 萧慈瞳孔震动,摇头。 云墨裴盯着她的唇,缓缓开口:“韩清流有我干净吗?身体可有我的一半儿好看?你在军营也看见过许多光膀子的男人了吧?他们可有我好看,让你有胃口,嗯?” 萧t?慈的手指颤动,呼吸也越发急促。 云墨裴知道她上头的厉害。 继续看着她的唇,却不吻上去:“萧慈,我知道你有家室,可我又不破坏你的家庭。倘若你不和离,我也不要名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什么都给你了,连名分都不向你要,你还想要怎么对我?” 时机到了,他声音越来越低,越发的暗哑,慢慢的,朝着早早就想要吻的那一处,轻轻吻了上去。 萧慈的瞳孔骤然放大,还没有等她动作,手就被云墨裴拉起,他带着她的手在他胸口,他引着萧慈游戏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男色,这样会勾人的男人,萧慈即便是没有拒绝,也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人之常情了。 浅尝根本满足不了云墨裴,他发现只要碰了萧慈了,他恨不得将她吃下去。 可是也不敢冒进,好不容易勾到了手。 只能哄着,爱着,轻轻含着,勾弄着,一点点地吮吸舔弄,温柔得他都要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人。 他也想要摸摸她,可不敢碰她的身,怕她反感。 只能拉着她的手,引着萧慈抚摸自己每一寸肌理。 韩清流那个废物,吃得脑满肠肥,除了那一张脸一般的难看,身上哪都垮了,说是黄脸男也不为过,就那种货色,怎么能跟他比。 “萧慈,你家里那个,怎么能跟我比,他拿什么跟我比……”云墨裴吻着她,模模糊糊地开口。 萧慈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初吻,被云墨裴这样的温柔刻意拿捏着,已经彻底沦陷 。 他吻得没够,越吻越渴望想要跟她做点更进一步的事情。 就在一切情浓到一触即发之际,外面忽然响起声音。 是烟火,一下子冲上了天,“啪”地炸开。 萧慈涣散的意识,也瞬间被拉了回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云墨裴。 云墨裴早早准备好了,往后几步,直接倒在地上。 他狠了心,手抵在地上,一用力,“咔嚓”一声。 脱臼了。 身侧滚烫的热水,也在预料之外,直接淋到了他脱臼的手背上。 白雾腾腾,云墨裴本能的没有叫出声,而是恼火的看着那盆水,是那个蠢货在这里放的热水,他居然没有看见,还是这样滚烫的玩意儿! 早知道都不用弄脱臼手了…… 萧慈这时候匆匆过来,到他眼前,他才反应过来,眼底戾气消失,闷哼出声,还把手藏在衣服下:“我没事,你没事吧……” 萧慈顿觉愧疚:“我……我没事,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是有错,我明知你有家室,还非要勾你同我亲吻。”他说得赤裸,目光就落在她的唇上。 萧慈哪里受得了。 别开眼去时,就听见云墨裴说:“你有些肿了,是我亲得重了,下次我轻一点?” 第1854章 墨慈亲密,被韩清流看见 他还想有下次? 萧慈气息不稳,抬手蹭过自己的唇。 她总算是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逃不了女人的温柔乡了。 这一脚踩进去,谁想爬起来。 人都是喜欢舒坦的动物,喜欢快乐,多少人会拒绝,更遑论萧慈现在要钱要钱,有地位有地位,唯一不足的,就是家中有个废物做丈夫,吃软饭都吃得理直气壮的废物男。 外面烟火满天,是宅内又燃放起了年节还没有放完的烟火。 萧慈开门就想要走。 云墨裴适宜的闷哼了一声。 她转过头去,恰好看见云墨裴捂着手腕。 原本他生得白,这么一烫,手腕红肿,瞧着吓人。 “我……我去找云姒给你要点药去。”萧慈连看都没有再看他。 她不敢看。 刚才云墨裴拉着她的手抚弄他自己的胸口,现在他衣裳凌乱。 云墨裴跟随在后,没有出声。 韩家出了大事,此时云姒他们正在花园里面烤肉,韩清流耐着早上的痛苦上门,想要让萧慈回去。 空青不由冷笑:“萧将军回去能做什么?那又不是她的亲儿子。” 云姒等着空青说完才抬手制止:“人家已经成婚了,我总不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萧慈今天没事,韩将军自然是知道的。” 韩清流垂着头,勉力地维持着尊严跟体面:“女君大人说的是,不管怎么说,那孩子都是过继到了萧慈名下的,是她的嫡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女君大人,这毕竟不是朝堂,这是微臣的家事,您就不用过问了吧?” 他心里是有恨的。 怪云姒好端端的不把景昀的身份拿出来,害得他儿子打错了人,现在嫡子也没了,他的下面更是…… 尤其是自己的这件事情,他还不敢让人知道。 一个太监将军,唯一的儿子也没了,以后怎么办…… 这一切,都怪云姒,怪萧慈! 云姒淡淡一笑,抬手:“带着韩将军去找萧慈,只是萧慈现在不知在不在府中。” 韩清流压抑着行礼:“多谢女君大人成全。” “就让他在府中这样乱走吗?”空青不解地看向了云姒。 云姒朝着十一授意,拄着下巴,拨弄着那块肉:“他现在损失惨痛,逼急了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我他自然不敢得罪,重要的是萧慈。且我说人不在,他恐怕会有话说,在不在的让他自己找去,嬴棣做了那事,现在明面上看是我们没理,如今我才登位,不好落人话柄。” 空青这才点头,两人一起,齐齐朝着韩清流的方向看过去。 烟火将韩清流的一张脸照得更加的阴鸷。 他跟在小厮后面,转身就甩掉了小厮,却不知,十一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贱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不回家,只想着在外面。今日我找到你,定然要对你施行家法,以正为纲!” 韩清流面色阴沉,一眼就看见了前面的一道身影。 是萧慈。 韩清流立即就要过去。 谁承想,才抬起脚,就看见萧慈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没走稳,身子一晃,萧慈听见,立即转身去扶他。 第1855章 云墨裴:你夫人亲的我很用力呢韩将军 云墨裴也不客气,直接拥住萧慈的腰,连带着把她压在了地上。 手腕传来刺痛,他也是没有装了,直接喊痛。 萧慈起身去看:“都错位了,我能帮你复位,你信我吗?” 云墨裴伸出手:“来吧。” 他写的一手好字,名响天下,更是一手好画,乃当世名家之首,千金难求。 萧慈也治疗过些骨伤,握着云墨裴手腕时,第一次拿不定了主意,他这手要是废了…… “我信你。”云墨裴是真信她。 萧慈点头,握紧云墨裴的手腕:“等会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云姒。” 云墨裴才要开口,就听见手腕“咔嚓”一声,复位了。 萧慈的速度快得让他吃惊。 “好了,你等着我。” 云墨裴眼瞧着萧慈起身就走,半点不解风情。 他也没有再追上去,只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脑袋,才喊了一声:“好了,出来吧。” 韩清流把这一切看得真切。 他的怒火几乎快要烧掉理智。 萧慈不回家,是红杏出墙了! 这个下贱的女人,不守妇道的贱货! 本是要追着萧慈去的,可是听云墨裴这么说,韩清流想也不想他离得有多远云墨裴怎么可能在黑夜里看得见他。 这就直接出去了。 晚晚也在这个时候出来。 云墨裴将要开口说晚,余光就看见韩清流满脸怒气朝着自己走来,那架势,是要打自己的意思。 云墨裴大抵意识到自己刚才跟萧慈做的那些事情都被瞧见了。 也不慌张,更是装作不知道一样,直接开口:“韩将军怎么到这里来了?” 韩清流握紧拳头,目眦欲裂:“刚才我都看见了,你还装?” 一句话,差一点让晚晚吓跪了! 糟糕了,被正主拿到了! 在暗处的十一,更是气儿都不敢喘了。 刚才那一幕,他也是看见的! 但是最害怕的还是晚晚,他知道自家公子刚才在房间里面跟萧将军卿卿我我,公子有意撩拨勾引! 晚晚紧张的手心湿了,快速看向了自家公子。 “哦,你说刚才啊,我不小心摔倒了,刚好萧将军把我扶起来,手腕也脱臼了,你看。”云墨裴露出被水泼红了的手腕。 真真切切。 韩清流才不信:“大晚上的,你们孤男寡女……” “在云家难免会碰见,我们要是真的有什么,关起门来多方便,何故还要在这些地方呢?”云墨裴笑得一脸光明磊落的样子,贴心解释: “若是我们真的有什么,刚才就缠抱在一起了。韩将军,你别这么敏感,捉奸在床,你只是看见我摔倒,萧将军扶我一下就这么往自己妻子身上泼脏水,太不应该了!” 韩清流拧眉,上前一步:“当真?” 云墨裴抬手抚摸过自己的唇:“你都已经这样了,我骗你有意思吗?” 话里话外是看不起。 韩清流心中恼怒,但是也知道云墨裴说的是真的。 他现在没了t?那个的事情还不被人知晓,但是吃了败仗,被妻子压一头,还没了兵权,云墨裴的身份地位,实在是没必要说这些哄骗自己。 他现在跟萧慈闹起来,难堪不算,还捞不到好处,萧慈的性子,万一惹毛了,到时候更不好。 韩清流脑子清醒了起来。 抬眼看见云墨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的唇角还有磕破的痕迹,为自己方才的冒昧,韩清流随口一问:“四公子这是怎么了?” 云墨裴抬手抚过唇畔,低头笑了起来:“这啊……” 此时,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晚晚。 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明白都是一场误会的十一。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见—— “方才跟你夫人吻得太过忘我投入,她又着急,又欢喜,把我给咬破了,我下次让她轻一点。你夫人亲得我很用力呢,韩将军。” 这一瞬间,风都停了。 天地安静,晚晚跟暗处的十一,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人生,大起大落! 韩清流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你说什么?” 云墨裴走近韩清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开口:“你夫人还没有碰过你吧,连手你都不曾拉过她一下?说来,真的谢谢你,让我们能彼此都干干净净交付彼此,白纸就应该找白纸,你这样的烂纸,嗯……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嗯……前辈?” 第1856章 别吵了,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暗处,十一抖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云墨裴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干出这种事情! 这是要做什么! 做惊恐的还是晚晚,他虽然跟随自家公子那么多年了,但是有些时候公子做的事情,他依旧完全根本都猜不到缘由。 这是要干嘛!! 他的冷汗已经顺着眼珠子往嘴角流了……救命啊! 对比晚晚内心的山呼海啸,韩清流整个人如同被定在了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风吹得他打了个激灵。 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让他震惊的有些呆滞的眼底,慢慢的变得惊讶,又变成怒火。 “你……你说什么!”韩清流大步朝着云墨裴走过去:“我真想不到,云家的四公子,居然是这种人,居然插足别人的家室,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你是要做小的意思吗!” 他的拳头已经捏的咯咯作响。 晚晚快速上前挡住了韩清流。 云墨裴示意晚晚闪开,这才笑着开口:“你说什么呢,情情爱爱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才是插足。你才是小,你才是插足,要不是你插足我们,我跟萧将军的姻缘不知多么顺遂,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句对不起?都是因为你,害的我俩现在不能马上的很快,迅速的公布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半句?你疯了吧小韩。” “你无耻!明明就是你的错,你居然还诡辩!萧慈也是无耻的贱人,不守妇道!”韩清流怒不可遏。 云墨裴眼底一暗,却笑得更加肆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萧慈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容易犯的错,你自己未婚先有子却隐瞒不说骗婚的时候,你自己不觉得自己是个无耻贱人,哦,你能犯贱,别人不能是吧?” “你……你……”韩清流自知嘴上功夫根本就说不过云墨裴,他抬手就狠狠推开晚晚。 晚晚想要再次阻拦,云墨裴示意他没必要。 “萧将军丈夫,你有这个生气的功夫,不如反思一下你自己,是不是你长的丑了,没本事了,低贱了,才让萧慈变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萧慈喜欢的也是个男人,又不是喜欢上了女人,你就别生气了。”云墨裴走到了石桌跟前坐下。 晚晚真的怕韩清流发疯在这里杀人。 要是韩清流出去说一嘴,那萧慈可就成了罪人了。 公子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别吵吵了,好好的家都要让你吵散了。萧慈喜欢上我多正常,你看我身份,看我家境,再看我长相。你再看看你自己,你韩家只不过是市井门户,你老娘粗鄙,你还未婚先有子,打个仗你都能打败仗,再说你这容貌身段,啧啧啧,长相一般,浑身肥肉,萧慈那样有本事的女人,凭什么选择你,不倒胃口吗?” “我要是你,我自己求萧慈给我和离书,我都不好意思耽误人家。你是怎么好意思赖在人家身上吸血的,你要脸吗?男人之中的败类,长了个东西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再怎么自以为是,你也越不过自家夫人的本事啊。” “而且,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你要是愿意,今后在外面我还是我你还是你,见了面,你是小,我是正夫。大魏那边是这么论的,意思就是,你是个男妾。” 云墨裴这一句句,针尖刀锋似的扎在韩清流的身上。 第1857章 绿茶男,一切男性的克星! 他浑身颤抖,再也忍耐不住,就对着云墨裴出手。 云墨裴面色一凌,起身,抬手起势,便是一招铁山靠。 肩膀用力朝着韩清流施力一去,韩清流直接被靠的飞了出去。 在暗处的十一还有些担心,想要现身。 这会儿,是直接被震惊到了。 四公子不是个病秧子吗? 八极拳里杀招他都用的这么娴熟,这是病秧子的样子! 韩清流好歹是个带过兵的将军呢! 一旁的晚晚木讷的看着韩清流倒下来,正想着要不要扶一下。 毕竟这种小场面他早就看惯了。 可是脚步才动一下,他就看见韩清流艰难的站起来了。 嘴角都是血,叫撞出来内伤了。 晚晚惊恐:公子有必要下死手吗?用杀招就算了,还这么狠,万一一不小心把人弄死在云家,到时候怎么好! 到时候萧慈更不能和离了! “原来你会武功,还是个高手,那天是你故意用内力震伤自己的,你在玩儿我!”韩清流冲了过去。 “就算是在玩儿你呢,而且,我早就玩过你了!”云墨裴抬手起势,示意他来。 韩清流没想到云墨裴藏的这么深:“狗杂种!萧慈那种烂货你也要,看来你跟他一样的烂,你们云家真是仗势欺人,云姒也是个烂货,嫁给霍临烨又跟了自己皇叔还生了两个儿子,跟你们一起的,都是一帮烂人,原来家族传承!” 云墨裴半点没生气,甚至都没有防卫,只站在那里笑:“那你跟自己老娘玩了一夜呢?” 猛然之间,韩清流要朝着云墨裴拍下去的手,堪堪停住。 他怎么知道的! 这个念头才起,韩清流就看见了云墨裴眼底的笑。 “是你!”韩清流瞬间明白了:“是你把我娘给……” 送到了他的床上! “唉,你别瞎说!”云墨裴抬手轻轻推开韩清流指着自己的手指头:“你有什么证据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真的跟自己老娘……嗯?” 韩清流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他浑身都在颤抖。 下一刻,就听见了云墨裴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今晚要把这事儿撕开给你听吗?因为我确定,你不敢说出去,因为我知道你跟你娘的丑事儿。” 韩清流浑身一凉,抬眼就看见云墨裴冷幽幽的盯着自己。 他故意这样,是要让他难受,是要让他害怕! 萧慈并非非他不可,而他现在,却非萧慈不行! 云墨裴完全挟制住了他! “我为什么不说,你又有什么证据造我跟我娘的谣言!”韩清流握紧拳头,不敢对云墨裴动手了。 云墨裴笑起来:“蠢货,你有本事就去说,看看我跟萧慈的事情闹大了之后,对你有什么好处。这西洲是我云家的,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只手遮天。至于你跟你娘的事情,你猜我有没有证据呢?” 他没有给实质性的证据,而是在他心里放了个影子。 这比杀了他要了他的命还让他日夜难安。 所谓攻心,不外如是。 韩清流颤抖起来。 他现在处处都落了下风,什么都没有了…… 猛然之间,韩清流脑子一热,抬起手就朝着云墨裴攻过去。 “公子!”晚晚离得太远了,叫了一声就跑着过去。 云墨裴瞬间起势,抬手就朝着韩清流脑门拍下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他余光瞥见了月洞门处的阴影。 萧慈回来了! 云墨裴收手快出残影,身子一侧避开要害,生生挨下韩清流一掌在心口。 “噗……”他倒地之时,一口血呕出来。 韩清流也没有聊想到,云墨裴居然会突然收手。 可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云墨裴!” 萧慈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握着药瓶快速飞奔而来。 韩清流刚要开口,身子就被萧慈一掌打飞出去。 “云墨裴?”萧慈慌张的去搀扶云墨裴。 见他满口是血,落下他的衣服,还能看见明t?显的掌印。 萧慈眼神瞬间凌厉,猛然朝着韩清流看过去。 韩清流几乎气的吐血:“他是装的!他根本就不是病秧子,他功夫内力皆属一流!” “那你解释解释,功夫内力一流的人,怎么会被你打的吐血!”萧慈扶住云墨裴。 云墨裴顺势靠在她的肩膀,朝着韩清流露出一个带血的笑,转瞬即逝,又气喘着开口:“是我的不是,别为我吵,算了,我自认倒霉,只是不知他如何这般看不得我。” 第1858章 下头男有苦说不出,绿茶男开心占便宜 “你……!”韩清流指着云墨裴,气得直接吐了一口血。 云墨裴的面色一凌,余光看见了萧慈蹙眉。 他意识到不妙。 当即给晚晚扔过去一个眼色! 晚晚哪里知道怎么应对,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 这会儿跟景昀一样哒哒哒地跑到韩清流跟前:“你是不是牙龈出血了?” 韩清流的瞳孔一缩,猛然抬头看着晚晚:“你们欺人太甚!” 一个能用八极拳,甚至将八极拳使得出神入化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病秧子。 刚才的那一招“铁山靠”,甚至已经让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晚晚天真无辜可怜无奈迷茫:“没有啊……你……你不是自己用内力自己把自己震伤了吧?难道……难道你要说是我家公子打的你?” 公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往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晚晚真诚地看向了云墨裴。 云墨裴闭了闭眼,仍有萧慈把自己扶起来,整个人人的大半重量还压在萧慈身上,不让萧慈走去管韩清流那玩意儿。 韩清流气的太阳穴猛跳:“萧慈,当真是他打伤的我。” 云墨裴闭了闭眼,迎上萧慈的目光:“罢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云家现在花团锦簇,而且嬴棣还胆大的杀了他的儿子,现在要是在弄出点什么事儿来,还不好收台。而且他本就进了云家,我六妹还要以仁德治理西洲,他要是出去闹,为难的也是我家人,这个亏……我云墨裴吃了,不算什么!反正这些年,我什么亏什么苦没吃过。” 他移开眼,声音也越发的低沉。 萧慈从中听出些许悲凉,想到他今晚跟她说,明帝在位时,几个哥哥优秀,为了不让云家成为忌惮,为了不叫云家受烈火烹油,他舍弃仕途,甘愿远走四方,就这么浑浑噩噩一世。 他在牺牲自己,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在委屈自己,求家人两全。 萧慈没有这样愿意为她牺牲的家人,但凡有,今日就不会在云家了。 她什么都没说,却只是扶稳了云墨裴,转头问韩清流:“你说他打你,那我就当他打你了,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打你?” 韩清流当即面色大变:“你这是要为他出头做主吗?” “我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有事儿我多问一句怎么了,你在怕什么,还是怕我拆穿你的谎言,让我知道你污蔑云四公子,这么个文弱书生!还是说,你当真被一个病秧子打得吐血?那你可真有病啊!”言语之间,萧慈甚至不忘扶紧了云墨裴。 晚晚“有眼力见”地上来扶。 甚至被云墨裴悄悄用手推开。 十一就在远远的高高的角楼看着这一幕,他沉默了好久,明知对方什么都还不见,还是冲云墨裴竖起大拇指。 韩清流这会儿气得两眼微凸:“你跟他之间……” “我承认了。”云墨裴开口。 韩清流没想到云墨裴这么快又要承认:“既然你自己都知道瞒不住,就别装了!” 第1859章 心痛:你有什么资格玩我? 云墨裴从萧慈肩膀起身,他这么高,压在萧慈肩膀上,还真的有些脖子酸。 “是,我承认了,是韩清流说我妹妹跟先前跟楚王有一腿,说她是……是……我一时不忿,就说韩清流上不如老下不如小,长相丑陋行为无耻,带兵不成,养家无用,为夫无品,为父无责,为子……!”云墨裴的眼眸一眯,笑意在眼底一转,声音加重几分。 “为子无德!” 韩清流身子一颤。 这分明是在提醒他那件事情。 “我就是说了这些,他打了我。至于我们为什么吵起来,也是我先说他配不上你,他才恼羞成怒。”云墨裴看向了萧慈。 眼底的意图直白。 萧慈原本冷静,这会儿神经都像是被云墨裴的目光烫了一下。 晚晚忽然举手:“我作证,我家公子说的是真的,要不是我来得快,我家公子都要被打死了。你说是我家公子打的你,你还不如说是我打的你,你真是满嘴谎言!你说我家公子那句话说错了,你敢说吗?”这个业务晚晚还是熟悉的。 更是威胁! 韩清流吃瘪了,彻底吃瘪了。 “萧慈,你信他还是信我?”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萧慈身上。 萧慈嗤笑:“你说的谎还少吗?一个男人,满嘴谎言,哄骗我嫁给你,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结果呢,成婚那天你跟你表妹在房里圆房,你们的孩子都多大!证明我是萧家九小姐身份的令牌,是你找到的吗?” 韩清流没想到萧慈会这么说。 弱点一下子被拿住,他忽然就恼羞成怒:“这些事情根本就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韩将军顾左右而言他是什么意思?”云墨裴站在萧慈身后:“当真是无耻!我说的哪里有错?身为男人,你连养家的本事都没有,用的自己夫人的嫁妆,给你养私生子跟外室。身为将军,离了萧慈你连一场仗都打不赢,身为人父你把你儿子教成个畜生,你还跟你娘……” “够了!”韩清流浑身绷紧,他指着云墨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他不知道云墨裴手里是不是有什么十足的把握证明那件事情,他有跟云令政一样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云令政为人公正,冷狠理智。 而云墨裴,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是毒,没有他不敢不能的! 韩清流不想要在这里耗着了:“孩子是你嫡子,现在已经没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韩家人,现在你得过去一趟。” 云墨裴马上咳嗽起来,站也站不稳。 萧慈去扶他:“你怎么样?” “没事,不用管我,你跟他去吧。都是我的不对,你们不要因为我吵,千万不要。韩清流这种人,无耻至极,你为人光明磊落,坦荡一生至今,不要跟他硬来。”云墨裴说着,松开捂着嘴角的帕子。 晚晚:“啊!!公子你又吐血了,公子你还能活吗!!” “啊?”萧慈转过脸,看见云墨裴帕子上的血,转头去只顾着云墨裴了。 韩清流看着萧慈这么明目张胆扶着云墨裴离开,本还想要些丧事的银两,弄得体面一下,现在看来,萧慈是跟他撕破脸了…… 暗处,十一原本准备回去快点去禀告云姒的,但是看韩清流现在这个样子,他直接现身:“我送将军出门!” 韩清流看着突然出现的十一,就知道自己刚才的狼狈是被看完了。 他刚要发怒,就看见十一突然盯着他的裆:“将军,你……来葵水了?” 韩清流一愣,低头就看见自己胯下的血哩哩啦啦…… 是被云墨裴刚才那一下,把伤口都震开了! “快送我出去!”这下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此时云墨裴舒舒服服的坐在了软榻上,萧慈去外面把云姒直接叫来。 走出去很远,终于遇见了回来的十一,云墨裴这里清净都不让有小厮跟着,萧慈交代了十一,这才往回走,去看看云墨裴。 此时,房间。 云墨裴找了一颗药治疗内伤的药吃下去。 晚晚这会儿才问:“公子,你今天这是做什么啊?” “就你看见的那样。”云墨裴找了一颗枣吃下去,懒懒散散的躺在软榻上。 晚晚端着吃的一边吃一边走近:“难不成你喜欢萧将军!” 声音很大,萧慈刚好在入院的位置,此时不知怎么停住了脚步。 云墨裴的耳根骤然一红,他就算是在怎么样,这会儿被晚晚这根直肠子一下子点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先前可是没少骂萧慈是个白眼狼,是个坏女人,谁喜欢她谁眼瞎。 这会儿开口就是:“怎么可能!玩玩而已!你家公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瞎说了。” 门是虚掩着的,晚晚遗憾地端着吃的转身,一眼朝着外面看过去,刚好看见萧慈在远处。 萧慈是有功夫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晚晚的脸白了一下:“公子,你说这话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云墨裴瞧着房梁,眼神不自然,嘴硬不承认,嘴贱要反驳:“开什么玩笑?就是日子太无聊了,找了点乐子,你给我闭嘴吧,别再说我喜欢她,不然我像是废韩清流那个草包一样,废了你!” 第1860章 误会,萧慈离开帝都 晚晚的心不知为什么的,t?沉了下去。 站在外面的萧慈面无表情,只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瓶,把药放在了地上,转身就离开,毫不犹豫。 晚晚一着急,喊了一声:“等等!” 他追着就要出去。 云墨裴猛然起身,瞧见晚晚这个样子,发现不对劲,一眼看过去,就看见门台阶那一处的药瓶。 萧慈来过,她来的那样快。 “公子不好了!”晚晚冲着进来:“刚才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萧将军都听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云墨裴快步走出去,俯身将药瓶子捡起来,握紧那药,眼神暗了暗,心绪开始不宁:“听见了就听见了。” 晚晚一愣:“公子什么意思?公子说的是真的?” “去找云姒给我治治伤,她现在在哪里?” 闹了这么久,天都已经黑透了。 云姒在烤炉旁边,将好烤制好的肉放在了食盒里面,又调制了不少的调料,瞧见十一来,忙朝着十一招手:“十一,要你走一趟了,吩咐人把这个给嬴棣送过去。” 空青笑着接过食盒:“我去吧,我跟陆鹤一起去。” 陆鹤还没有吃够,这会儿空青叫他,那个麻溜的劲儿,十一看了都啧啧称奇。 等着两人一走,十一立即坐下要跟云姒说刚才看见的那些事儿。 只是还没有开口,就看见离着花园最远,需要走最多路用最长时间的四公子居然就这么快的来了。 十一还好奇呢,刚才不是遇见了萧慈,萧慈让自己来找云姒吗。 这会儿云墨裴过来,目光很有目的性的四周看了一眼。 对此些事件还不知的云姒察觉到了,不由问了一句:“四哥找什么呢?” 云墨裴挨着云姒坐下,随口问了一句:“没什么,找二哥,那个南绛怎么也不见了。” “南绛现在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我让她回去休息了。二哥走了,说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太过热闹。”云姒笑着答复,还给云墨裴递了一串烤鸡翅。 鸡翅烧烤之前刷了蜂蜜,烤制出来色泽油亮焦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肉香。 云墨裴看了一眼,接过来吃。 晚晚看了一眼,他没那么沉得住气,只问:“萧慈将军呢?” 云姒挑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朝着十一看了一眼。 十一憋坏了,但是现在正主在这里,又不好说,且看萧慈跟四公子之间像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就朝着云姒做了一个他们这帮人之间特定的手势。 云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转头看向了云墨裴。 云墨裴心情不大好,见云姒看过来,直问:“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云姒摇摇头:“没什么。” 难怪先前她就觉得这两人有古怪,之前四哥一直说萧慈是个白眼狼没有良心来着。 只是去了那么久才回来,萧慈方才也匆匆过来请辞,想来是…… 云姒再不愿看见南绛跟云令政那种再也无法收场的局面。 她将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云墨裴张口就道:“你说这做人怎么这么烦?” 第1861章 追妻,烈火焚烧云家覆灭 “四哥刚才还开开心心的,怎么现在就烦起来了?”云姒只做不知,将话往云令政身上引:“二哥现在才是最烦的人。” “二哥?”云墨裴拧眉看向了云姒,想到了南绛:“二哥这样的天纵奇才,想要什么不能有,想要什么又得不到。他盯上了南绛,对南绛势在必得。” “那也要看南绛愿意与否。”云姒不喜欢这话,将南绛说的好像是货物一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跟玩弄。 云墨裴意识到了自己说的不好,撇开那话问:“二哥怎么会一头栽在南绛的身上,她是长的漂亮,巫族圣女,巫医医术高明,蛊术也厉害。可是比起白添翎跟二哥的契合程度,南绛还是不够看的。” 云姒垂眸一笑:“当初二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拿定了不会陷进去。可是情不知所以起,二哥越陷越深,等到想要爬起来抽身的时候,已经爬不起来了。四哥,这世间之事,万事可控,唯独心不能。” 云墨裴翻弄肉片的筷子微微一凝,听出云姒在点他。 他目光沉沉的朝着云姒看过去。 云姒也不再藏着:“萧慈刚才来找我,说是请上战场。她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不愿意在后宅阴私里面搅和,也不愿意掺杂那些阴沟里面的淤泥算计。她托我帮她和离这一项,说是会守好西洲疆土,以作为臣子的交换。” 云墨裴猛然起身:“你答应她了?” 云姒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云墨裴也意识到不妥,又坐下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刚登位,需要人辅佐,萧慈本事很大,女子之中万里挑一,不,这普天之下,哪怕是大魏,也找不出这样的女子来。你需要她先留在你身边,笼络住兵权。” “四哥忘记了,兵权就在我手上,三十万亲兵任我调遣,否则朝廷那帮文臣怎么可能听话?”云姒笑着摇头: “四哥,你知道二哥为什么会弄到这一步吗?因为他刚开始的自信过头了,觉得只不过情爱而已,他自然可以控制自如,心若可控,人就不是人了。他刚开始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爱而不自知,你不同,你嘴硬,你不想承认,更不确定自己是否对萧慈有意。后期的二哥,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对南绛有意,他伤了南绛,再无法回头。” 云姒点中了云墨裴的心,他猛然站起来。 太突然的反应,还把云姒也吓了一跳。 她仰头看着云墨裴笑。 可是云墨裴迟疑了,问云姒:“何为喜欢?” 他怕负不起这个责任,这是一个女子的一辈子,一生。 可是他明明招惹引诱萧慈。 云姒答不上这个问题:“情爱没有标准答案,有人的喜欢,是见不得心上人受苦,恨不得把她捧在心里,有人的喜欢,是要把心上人放手去历练,让她也能撑起一片天,还有的喜欢,是为了爱人不受罪,连孩子都不要,更有的爱,是为了延续爱情,跟爱人生儿育女,更加疼爱爱人。四哥,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心。如果没有萧慈,如果她不跟韩清流和离,如果和离之后,她跟别人在一起,你能不能做到祝福。” 云墨裴愣了一下。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萧慈的。 或许是当年救她的那一次,他欣赏一个女子敢于冲破世俗,或许是看她在马上威风凛凛,一杆银枪杀灭敌方千军万马。 萧慈让他惊艳的瞬间太多了,她本身就是个值得被爱的人。 云姒看着云墨裴追了出去,不由笑笑,看向了十一:“你刚才要说什么?” 十一这才低下头把之前见到的都告诉云姒。 只是云墨裴武功高强这一点,倒是让她惊讶。 天色昏沉,众人散了,准备休息。 夜幕如墨,高楼上,云令政俯视着这一座城,目光最终定在了云家府上。 “老四走了?”风里,云令政的声音被吹得模糊。 照溪:“走了,去追萧将军了。萧将军功夫不错,四公子也是厉害的,这两人留在府上怕是对咱们不利。照溪已经派去人劫杀出城的萧慈,足够拖延他们。至于那个韩清流,也如公子所料,回来了。现在,就等着公子一句话。” 韩清流去云家找萧慈,是云令政推波助澜,为的就是让云墨裴跟萧慈离开。 现在,云家剩下的就简单了…… 云令政闭了闭眼,最后看了一眼云氏府邸:“开始吧。” 第1862章 交付,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夜晚时分,人们都已经沉睡。 云姒看着景昀受伤的小脸,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景昀没什么事儿了,但是还得好好看着。” “今晚主子不守着景昀吗?”十一疑惑。 云姒看了一眼平静的天色:“关于西洲的革新之法,还要一点点的就写完了,我去一口气弄完再说。” 傅娥媓掌灯过来,刚好听见云姒这样说,忙道:“我跟你一起去,你说来我也能帮着你整理撰写。” 云姒朝着傅娥媓看去,最终点点头。 到了书房,她看了一眼都把这里当自己家的傅娥媓,又想起两人初见之时的样子,不由笑笑,转身去拿了一个盒子,放在了傅娥媓跟前。 傅娥媓刚准备研磨,瞧见云姒给她东西,有些欣喜:“是什么?我贵为江南王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值钱的可别拿到我眼前哦。” “打开看看,无价。”云姒笑着同她开口。 傅娥媓惊奇,打开之后,却发现,是当初的自己跟云姒签订下的不平等条约。 她猛然抬头看向了云姒:“这……” “我想,你也是有野心的人,抓住机会,我们就要不留余力往上爬!我也是,别让我抓住机会,只要抓住机会,我必然不惜任何代价。娥媓,我看得出你眼里的野心跟欲望。”云姒猛然抬手,握住傅娥媓的手腕。 傅娥t?媓抖了一下,看着云姒:“外面的人都说你没有别的本事,是靠着……” “靠霍慎之,靠云令政,靠云承祖,靠男人。”云姒噗嗤一下笑起来,猛然站起来,声音之中带了从未有过的狂妄跟从不示人的野心: “那是因为这个时代,权力就在男人的身上,我不从他们身上拿,我从哪里取?如同权力在一棵树身上,它们又会说我靠一棵树。可是那些人的嘴说什么,又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手里能拿到的东西。即便它们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踩在它们头上,它们还是一生一世都在底层,做指点别人的废物。被废物说两句,怕什么呢?” “更何况,男人睁开眼,就有千万的簇拥跟机会,他们理所应当地踩在父辈身上靠着父辈往上走,今天我踩在自己夫君,自己兄长身上往上走,又有什么错?人,不应该拘泥小节,只能看手里得到的。” 傅娥媓定定看着云姒,风卷起她的头发,灰色的衣摆蹁跹,好半天,她痴痴开口:“云姒,你爱九爷吗?你是为了什么跟九爷在一起的?” “他爱我,他把自己的资源给我,让我踩着他往上爬。”云姒转身看向了傅娥媓:“我爱他,我愿为他赴汤蹈火。” 云姒转身,将傅娥媓手中的契文接过,在灯上点燃。 傅娥媓不解地看着她。 云姒笑着开口:“我喜欢你,我也愿意把我的资源给你,给千千万万有志气想要站起来的女子,让她们也往上爬!” “遇不到对的男人,女人想要得到权势,是要跨过无数男人的烂裤裆的。我只要你倾尽全力,娥媓。” 她抬手,紧紧握住傅娥媓的手腕。 傅娥媓心神震动。 第1863章 众叛亲离,为了个女人 她从一开始喜欢霍慎之起,就是因为他的权势地位,她也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从未想过如云姒这般,自己万人之上。 这是云姒想要她的原因,云姒爱有野心有抱负肯努力,目标明确并且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 “你为什么在今晚说这些?”傅娥媓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只是云姒没有回应她,而是把自己写好的册子打开,递给傅娥媓:“还差一点没写好,我补上几个字就行。至于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我这条路需要很多人,只有我自己一个显然是不够的。每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谨慎一些好。而且,我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 傅娥媓起身,缓缓走到了云姒的跟前,握住她的手:“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你交给我的重任。你当初说得对,与其指望一个男人给自己荣耀,还不如自己亲手争,永远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荣耀消失,只需要取悦讨好自己,想着怎么更往上走。” 云姒同她相视一笑,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将自己要写的写完了,递给傅娥媓。 如何开创新的盛世,这是一场革命,万分艰难,她们的人不足够多,前路阻碍重重。 入睡前,云姒缓缓叹息,想着他到哪里,嬴棣现在又如何了,明日,还要上朝堂之上,为韩清流之子的死,做个定论。 他儿子伤天害理杀害旁人的事情,他已经调查清楚,这里不比后世有什么保护法,杀人就得偿命! 否则,死的那些孩子,岂非无辜! 夜间开始起了浓雾,高楼上,已经看不清云家府邸的样子。 照溪在动手前一刻最后问云令政:“大人,想好了吗?” 云令政转头看向了照溪:“不是你跟我说可以找南汉的人来做垫脚石吗,怎么,现在问我是否后悔的也是你?” 照溪从怀中拿出信号:“这个只要放出去,大人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怕大人到时候从一代名臣,成为人人唾弃的叛徒,众叛亲离,人人皆恨。大人,照溪还想要问最后一遍,为了一个南绛,值得吗?” 云令政从照溪的手中接过信号:“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轰”的一声,一束烟火升空。 紧接着,如同庆贺一般,万花齐放。 西洲没有宵禁,百姓们的目光都被吸引。 云令政收目光,看着自己的这双手,余光之中,看见了凶猛燃烧的火海。 百年之家,云氏家族,倾塌。 白烬笙在听见消息时,等待的身子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真的开始了?” “是,用了南汉给的猛火油,其中还有云大人自己掺杂的一些东西。现在春日,天气干燥无比,尤其是夜里,风大,几处火种投下去,马上就连成火海。”蒙面低下头,如实禀告。 白烬笙快速出去,眺望着远处已经真的成了一片火海的地方,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烧成那样,下手可真狠,会有人烧死在里面吗?他最好别是骗我的。” “应该不可能,天牢那边,大人也放了火去。尤其是景昀房间那一处,烧得是最旺的。今晚,必定会有人丧生在火海之下。如果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大人不必如此。想来,是因为恨,所以才赶尽杀绝,毫不留情。” 赶尽杀绝,毫不留情。 白烬笙细细品味这几个字,转头吩咐:“准备出城的一切,悄悄的,一样伪装成商旅。他当真聪明,火烧成这样,几乎皇城之中的护卫都去救火了,更方便我们走。这样的助力留在大周,南汉得遇到多少阻拦,好,烧得好!” 她眼底带着熊熊的野心,烧起的火焰在她眼里连成一片。 云家上下成为火海,云姒想要冲出去找景昀,可完全没有办法冲出去。 漫天的火势,犹如她生产的那一日,要将她彻底吞噬。 “主子!”空青想要用水打湿被褥冲过来:“主子你在我身下,我护着你出去,要烧就先烧我!” 云姒一把拉过空青将她按入湿被褥之中,水不够了。 她跟着进去,握紧空青的手:“走,我们一起冲出去!” 风声,火声,呼喊声连成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谁又在哪里。 这样大的火,更是没有办法扑灭,只能逃,只能任其烧。 直到“轰隆”一声,一座座楼阁应声倒下。 云姒听见很远的地方,东陵初阙的声音撕心裂肺: “景昀——!” 第1864章 景昀陷入火海 火势越发的大,风助长了火焰,火星子一吹,整个云家在炽烈的火焰下坍塌。 云姒带着空青,在这火海之中,谁也救不了,唯独只能先顾下自己。 而景昀生死未卜,东陵初阙再无声音。 一声声“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楼阁坍塌。 云姒亲眼看着云霆风和蒋淑兰用一身托举起来的家,夷为平地。 苍凉凄怆的感觉扑面而来,没有一点预兆的…… “景昀,景昀!” 就在云姒抓起那湿了的被褥要再一次冲进火场时,她看见珈蓝扯着东陵初阙从火海出来。 东陵初阙还有个弟弟,是贵妃的孩子,跟景昀一般大,她在东陵是人人宠爱羡慕的公主,贵妃也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她也把贵妃的孩子,当成亲弟弟。 如今…… “景昀呢?”云姒扔下被褥冲过去。 景昀住在原先云令政所住的院子里,那里冷清单调,却比任何一处的火都大。 东陵初阙伸手抓住云姒的胳膊,她手背上娇嫩的肌肤已经被火舌舔舔出血肉,黑红交加,却似完全不知痛楚:“云姒云姒!景昀在里面,在里面!” 云姒一听,容不得半点犹豫,转身就要冲进火海。 火海产子,六年养护,她为景昀放弃所有往上攀登的机会,甘愿做明帝的棋子,踏遍山川只为了能给景昀找到活命的药。 如今,景昀死在家里? 死在一切都定下的时候,死在她的眼皮下! 云姒怎么能接受! “别去!别去!”珈蓝冲出来按住了云姒:“等会儿……等会儿再进去吧……” 云姒的心猛然一沉,转脸就听见了东陵楚阙压抑的哭声。 空青冲过来抓住珈蓝的衣服,她的嗓子被呛哑了,此刻大声质问:“等会儿?为什么要等会儿?” 珈蓝的目光哀痛而悲泣,她移开眼:“我们……我们离景昀的院子近,起火的时候,我们想到景昀那边……那边他……他就是一个受伤的孩子,我……我去……” 她言语混乱起来,哭得开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跟公主想要一起过去,可是他那里的火势太大了,他院子……院子里面的水居然都没有了……我们过……过不去,只听见景昀喊了一声……” 云姒踉跄地走过去抓住珈蓝的衣服:“什么?喊了什么?” “母亲……救我……”珈蓝泣不成声。 云姒猛然仰头闭上了眼睛。 空青以为云姒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却不曾想,云姒再次睁开眼,眼底清明,倒映着熊熊火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即清点剩下的人,开始t?统计出来的是哪些人,快!” 傅娥媓此时拖着受伤的身体过来,却不曾想听见她现下还能如此镇定地指挥局势。 可景昀呢…… 要是没遇到韩家那事儿,他这样机灵,是不是一切都能改变,景昀能跑出来,自己跑出来,他那么灵活聪明。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我们还有说有笑,刚才还开开心的……为什么会这样……”傅娥媓看着冲天大火,转头拉住云姒:“让死士进去找景昀!” 死士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第1865章 安顿所有,云姒进火场! 云姒看着傅娥媓,摇摇头:“是有备而来的……” 若不是早有计划,怎么可能烧得那么厉害,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居然就全部烧了起来。 终日有水的水缸,就景昀那里没有水! “是谁,到底是谁要这样!”傅娥媓猛然转身看着出来的那些人。 十一把南绛带出来了,南绛烧成了重伤。 如今这个时候,甚至容不得云姒为景昀哀伤,给不了她半点时间思考。 云江澈此时刚出来,他身为景昀的舅舅,听说景昀有事,下意识的就要进去找。 云姒拦住了他,看着这冲天的火,谁也进不去,插翅也无法在上空停留半刻。 那风更如妖一般,携带着火焰扑来,火爆声尤其恐怖,火焰烧得比最高的楼还能涨。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云江澈也在质问。 此时看着南绛已经奄奄一息,云姒立即吩咐:“先把南绛送去就近的地方,我马上就过来。” 她转头问下面的人:“天牢那边怎么样了?” 话音才落,远处就有人策马而来:“天牢起了大火,大世子生死未卜。” 风声更大了,风也像是在帮着这一场火。 云姒耳边的声音“轰隆轰隆”,有不断坍塌的楼阁一直倒下。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先把受伤的人转到济民堂!” “不行,济民堂前几天被那些人烧砸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空青急忙提醒,转头却看见云姒找出了医药箱。 云姒从医药箱里面拿出来几个氧气面罩,递给十一:“十一,拿着它去找嬴棣。” 十一没有犹豫,立即动身。 下一刻,云姒拿着氧气面罩站起身,熊熊火海,她如渺小尘埃。 景昀,我不让你死,当初火海之中你能活下来,这就是命,你就应该活!我的孩子不能这么废物,一场火就能要了你的命,我教过你多少救命的本事,你不会死! 云姒捏紧氧气面罩,转头吩咐空青所有。 安排好了其他人。 空青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防备,只听见下面的人喊了一声:“六小姐!” 转头,空青就看见云姒带着死士,披着打湿的被褥,冲进火海! “主子!”空青也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被陆鹤堪堪拉住:“把外面安顿好,现在火势开始变小了,她熟知云家地理,带的是段氏最精良的死士,不会有事!段一,就在其中之一,他会拿命保他们出来,空青,冷静!” 空青转头,眼底震动。 刚才进去的死士都蒙了面,其中居然还有段一在…… 段一……他们有多久没有听见过这个人的名字了。 进来火场,只要有氧气面罩在,就不是难事。 很多地方已经塌了,云姒带着他们朝着有水的地方绕。 还没有等她下一步发号施令,死士其中之一,直接冲在了前面。 云姒没有把这些人的命当成自己孩子命的踏脚石,所以她以身作则自己也跟着进来了。 可是看见有这样不要命的,云姒立即呵斥:“回来!” “我不怕!”带着面具的死士出声,以最快的速度,犹如离弦之箭,朝着景昀所在的地方冲过去。 云姒目光一凝,只觉得这个声音尤其熟悉……是……段一! 她瞬间回神,带着余下的死士,感受着风势,火势,吩咐他们:“开辟隔离带!” 这些年,她也学了不少避难的本事,尤其是因为火海产子之后,规避火势的本事。 那些死士听他的话,拿着先前就已经听云姒话准备好的铁楸,开始把被火焰烧过,没有烧过的地方快速分隔出来,防止复燃。 而段一此时已经到了景昀的院落。 “景昀,景昀!”氧气面罩隔绝了声音,段一扯下,就吸了一口浓烟,瞬间就让他头昏脑涨起来。 “景昀!” 段一的目光一凌,这烟居然也是有毒的。 “唔唔唔!” 弱小的声音自一处小角落里面响起。 不是这个院子! 段一马上戴上氧气面罩,誓要先找到景昀带出去。 他艰难的辨别着声音,走出去些距离,就看见是……常嬷嬷。 常嬷嬷手中还提着个水桶,已经没有水了,看着样子,是去为景昀提水去了,她已经被浓烟呛的彻底没了气息。 段一眼神一紧,大声的喊:“六小姐,朝这边走,二世子不在首辅大人的院子那边!” 他不确定云姒是否能在这样的火海里面听见声音。 这样浓烈的烟,景昀不被烧死,吸一口进去都是致命的。 常嬷嬷已经为了保护景昀死了。 第1866章 云令政出手,必死之局 循着声音,段一看见了一处水缸里面正在“咕噜咕噜”地冒泡。 没有半点犹豫跟防备,段一伸手就往水里捞。 景昀出水的瞬间,看不清周遭,只握住手中的匕首,不带半点停留,直接朝着拎他起来的人身上刺。 段一时不防,手臂瞬间冒血。 “二世子,是我!段氏段一!” 景昀的面罩被水模糊,这会儿水淅沥沥地流淌下去,他却不认得段一。 “常嬷嬷呢?”景昀的氧气面罩已经快要用干了。 周遭的炙热,烘烤得他睁不开眼睛。 段一见状,直接将自己的摘下来给景昀戴上。 “常嬷嬷已经先出去了,二世子,我带你出去。” 说罢,他直接抱起景昀,让他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 景昀:“是谁放的火,是谁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常嬷嬷,我今天即便是有母亲给的这些急救工具,我都必死无疑!” 段一想要回答他,可是气一松,就吸进去一口毒烟。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好在现在离院子有些远,毒烟只是飘过来了,常嬷嬷只怕是死都死的无知无觉。 “等会儿出去再说吧,千万不要把面罩摘下来。”景昀还不知道这烟有毒。 段一憋着一口气,就朝着来时的路走。 此时云姒已经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生路,隔离带完成。 她领头带着那些死士就想要进去。 忽然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女君大人,快看!” “轰然”一声,烈火爆鸣。 云姒转头看过去,另一条隔离带出,段一怀中抱着个孩子冲了出来。 “景昀!”云姒立即就冲了过去,且看见段一没有带着面罩,她立即从医药箱里面翻找出来给他。 段一拿着面罩,将景昀堪堪放下,无人注意他面色紫青。 景昀得救,一把抱住云姒的脖子:“娘亲,吓死我算了!” 云姒心中百感交织,也没时间检查他身上哪里不好,只让其中一位死士叫过来,让他抱住景昀,这就要出去。 段一转身,走在了前,开始为他们开路。 他身子微微有些摇晃,不过很快就稳定住。 烈火熊熊,云姒看着这一条路,幸好云令政喜欢的都是些山石水,通往他院落的地方,都是这些不能燃烧的。 否则……今天景昀必死无疑,他们也不可能活! 一场大火,损失惨重。 看见云姒他们出来,云江澈几乎立即冲了上去。 “五舅舅!”景昀摘下面罩,一下子扑云江澈怀里大哭特哭,都没有眼泪,就瞎嚎,越叫越大声。 “好了好了,没事了。”云江澈眼底带着几分异样,看向了云姒。 云姒立即想到了另一个…… “嬴棣怎么样了?” 她离嬴棣太远了,只能先顾景昀。 景昀一听见嬴棣,立即不嚎了,让下面的人帮着当场就脱下那些湿了的衣服,问:“我哥怎么样了?” 云江澈低头摸了摸景昀的头:“一切都好,你先去换衣服。” 景昀才刚走出去一步,忽然就觉得头重脚轻。 没有一点防备,直接砸到了地上。 第1867章 是云令政撒的网,捕杀的是自己家人 “景昀!”云姒刚放下去的心,瞬间提起,冲过去就抱住景昀。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刚才还好好说着话的人。 “送去就近的人家,快!”已经来不及思考半点,景昀的嘴唇开始发黑了。 身上的那些伤口,也隐约开始渗血。 云姒抱着景昀,这一刻谁也没有她跑得快。 像是一阵风一样,风……也在她身后追。 段一按着心口,知道自己可能快要不行了,他追着上去,在云姒找到地方把景昀放下时,立即开口:“首辅大人院落里面的烟有毒,常嬷嬷为了保护景昀,给景昀打水让他藏在水缸,已经毙命。” 云姒找寻医药的手瞬间一顿。 别的地方t?都没有什么毒烟,唯独景昀所住的这里。 下手的人,是想要景昀的命。 嬴棣跟景昀的命,关系重大,做这个的人,想要折断大周的将来。 可是,什么人能在景昀住的地方下药…… 来不及给云姒多想,景昀忽然咳嗽了起来。 “景昀,坚持住!” 就在云姒转身过去之际,段一摘下脸上的面罩,重重跪在了地上。 云姒转头看过去,就看见段一的面容发紫,嘴唇发黑。 “段……一?”她想起段一带着景昀出来,把面具给了景昀。 居然是段一。 段一支撑着身体,重重给云姒叩头:“六年前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九爷虽然留我一命,但这几年我没有一日安心。如今把小主子带出来了,我也算是弥补了当年的一丝丝愧疚。六小姐,不,王妃,对你不起,来世再偿。” “砰”的一下,段一身体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云姒跪下去一摸,段一已经去了! 他拿他最后的忠义,弥补了当年的亏欠。 “还管什么段一,先看看景昀。” 此时,云令政忽然出现。 云姒忍痛起身,拿出一系列消杀用具,开始给景昀治疗。 他身上的伤被水浸泡过,再不处理就会发炎感染。 因为救的及时,景昀没有吸入毒烟,只是有一处不好,他在水里面憋久了,起火时,也被烧到了皮肤,现在新伤旧伤叠加,很不好。 “二哥,你的房间那一处……”云姒转过头要跟云令政说话。 迎面就是一阵雾气,瞬间被她吸入。 此时所有不能解释的,现在都能解释了。 都是云令政撒的网,捕杀的,是他的家人! 只是,任凭他们所有人再怎么怀疑,都不能怀疑到自家人头上。 都无法相信,是最亲最亲的家人,捅了他们一刀。 云姒身子一软,堪堪倒了下去。 是她的麻醉喷雾……她倒在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事上,她倒在了自己兄长的手上。 云令政没有扶她,而是让开了一步,任由云姒重重摔在地上。 云姒还有意识,清醒地看着门外冲进来的人。 是照溪—— “天牢那边,保护嬴棣世子的几个人已经死了,嬴棣的尸体,我们也见到了,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云姒倒在地上,眼眸瞬间通红。 云令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云姒,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景昀的身上。 照溪开口:“景昀的命,最好也不要留。” 这时候,几个蒙面人进来。 云姒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南汉的人。 一把匕首,此时被递到了云令政的手中。 云姒目光赤红,定定地狠狠地看着云令政。 她想开口阻止,可是说不了半句话。 看着云令政拔出匕首,蒙面催促:“大人,快些吧。你不做这些,我们怎么敢让你进南汉。” 几乎是话音才落,云令政手中的刀,就朝着景昀心口扎了下去。 他的手不能握剑了,掌握不好分寸,第一次杀人,血迸射出来,溅了他一脸。 亲人的血,更滚烫。 景昀只发出来一声犹如小兽般“呃”的声音,就彻底没了动静。 南汉的人按着云姒的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亲眼看着这一幕。 她开不了口,只气血翻涌,一口血顺着她的嘴角滚落。 很快,云令政擦拭着手,转身开口:“走吧。” 照溪接过满是血的帕子,她的手微微抖了抖。 即便她杀过那样多的人,可是从未想过,有天会对着自己家人下手。 云令政一出手,几乎就是必死之局。 她怜悯地看向了被蒙面人拉起来的云姒。 又觉得云姒—— “活该!” 照溪面容狰狞,言语尖酸无脑,恶毒又爱男: “一个女人不好好带儿女相夫教子,非弄什么权。自己没那个本事非踩着人家的尸体往上爬,有意思么?一个家男人有本事就行,非要弄这些有的没有的,最后连自己亲人都保不住,你要权势有何用,就为了显示你自己?” 第1868章 换尸,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云江澈只看见在桌台上的景昀,浑身湿漉漉的,胸口还有血…… 他几乎浑身冰冷,冲过去的时候一脚踢到了云姒的医药箱。 低头一看,医药箱散乱,云姒已经不见踪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升起,他的脚步几乎千斤重,过去就看见景昀惨白的小脸…… “景儿!景儿!” 云江澈不敢去探景昀的鼻子,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意。 “景儿别怕,舅舅去找韩医士来!”云江澈不敢去挪动景昀,看着他胸口笔直地插着一把刀,目光几乎碎裂。 蓝色的信号冲天而去,云江澈转身看着房中的蛛丝马迹。 那些人走得太过干净,半点端倪都没有留下,是一个完美的,精心的局…… “是谁……到底是谁!”云江澈眼底的恨意迸裂。 空青她们赶到的时候,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 云江澈一看就知道不对。 拉住空青身边的陆鹤。 陆鹤面如土色:“嬴棣……嬴棣……” “怎么可能,有天枢他们在!”云江澈打断了陆鹤的话,不让他说出那个字。 陆鹤摇头:“天牢难攻,歹人买通了狱卒放火,烧起的火燃起浓烟,烟里都有毒,对方是下了死手。天枢他们已经……” ——“会用云姒医药箱的人进来!”韩仲景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陆鹤迅速冲了进去。 天很暗,唯独被烈火焚烧的云家府邸,将原本如墨的天也点燃,通红一片。 看着那滚滚的烟火,韩清流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听说天牢里面也起了火,里面没人逃出来,真是报应啊!” 知道了自己的孙子死,韩金氏也回来了。 这会儿一听见消息,韩金氏哭着怒骂:“报应,都是报应!活该!一个女人不安分的代价!克死全家,云家好不容易经营的一切都在今天付诸东流,这是上天的惩罚!利用男人为自己开路,还想要当女君,做女人做得这么贪心,能有什么好下场!” 柳婷婷跪在自己儿子的棺椁跟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孩子,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惩罚这家人了,你死也能瞑目了……” 转头,柳婷婷拉着韩清流:“表哥,我们再要个孩子,让他来投胎,重新我做我们的孩子吧!” 韩清流的脸色骤然一变,当即发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先把孩子安顿好,就今晚上起灵,让云家那些人,尤其是那个叫嬴棣的,给我儿送行,我儿踩着他的尸体他的魂上路,来世必然大富大贵!” 听见吩咐,管家高喊:“起灵!” 几个人上前去想要把棺木抬起来,一起,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韩家的人都震惊了。 管家更是眼皮一跳。 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韩清流问:“怎么回事?” 抬棺的人开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棺木比之前重了。” “肯定是我的好孙儿舍不得祖母呜呜呜呜呜……”韩金氏说着就朝着棺木那边扑过去,想要打开棺木看看。 第1869章 你云家的人是有专抢人妻的癖好吗 管家立即上前拦住:“老夫人,开棺会惊扰亡灵的。将军的同僚齐大人好不容易借了许多银子给将军,在灵房给少爷做了一个时辰的法事,您这一开棺材,都白费了,又要重头做法事,那银子都……” 韩家已经没有银子了,且韩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家底,韩清流一个小将,是攀附上了萧慈,更是顶了萧慈的军功,娶了萧慈明帝才给了他一个将军的头衔,一个月才多少俸禄。 韩金氏理所应当地开口:“萧慈没有出银子吗?这个贱人,嫡子出殡她人呢!果然不是亲娘,都不知道疼不知道关心,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我儿娶了她,她现在早死了!” 管家忙开口:“老夫人,时间要耽误了。” 柳婷婷立即去拉韩金氏:“娘,别耽误信邦上路了。” 霎时间,韩家哭声满天。 韩清流还是不忿,先前是去齐大人借钱,出来的路上偶遇了云令政,他说萧慈在云家,说萧慈理所应当应该出力,他才去云家找萧慈的。 没想到,萧慈没找到,银子也没有拿回,反而被云墨裴踩得实实在在,他越想越不痛快,想要和离,又不想便宜了萧慈跟云墨裴,他们巴不得自己赶快和离。 “去把将军夫人找来!”韩清流就不信了…… 原本想着自己上的,让萧慈怀孕,看云墨裴还要她不要。 但是现在……萧慈不是看不起他这种男人吗? “等找到萧慈,再找几个做下贱的乞丐来!”到时候,他看看云墨裴还要她吗! 与此同时—— “萧慈!” 云墨裴的声音在旷野响起,朝着黑夜之中犹如离弦之箭的萧慈追去。 萧慈没有半点停顿,她扬鞭,反而叫马儿越发快。 她背后的银枪在颠簸之下,露出锋利一角,在暗夜之下绽放冷光。 云t?墨裴看着她执意不停,更是扬鞭不顾一切:“驾!” 他一定要追到她。 他一定要,追到她! 眼看着越来越近,云墨裴在马上纵身而起,要跃去她马背上跟她一起,她带着他一起跑算了。 谁知,萧慈转眸,眼眸锋利,反手就抽出后背的银枪,一记凤点头,朝着他天灵盖就下去。 这一枪,能把天灵盖敲碎。 云墨裴下意识抬臂去扛,萧慈直接松手一推,送他下马。 握着萧慈银枪的那一刻,云墨裴意识到萧慈是留手了,不然怎么可能把兵器都送了手去。 马儿这才停下,萧慈未曾下马,只目光冷冽地看着云墨裴:“你算什么,也敢拿我消遣?” 云墨裴自知理亏,他恨自己的破嘴,平日歪理多得很的,这会儿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辩解了。 萧慈瞧着云墨裴手中的长枪冷笑:“挺有本事的啊。” 这长枪重得很,要真是个文弱的,如何能在下马时还握得那样稳,甚至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能装的这么像,隐藏了所有内力,必然是个高手! 云墨裴抿唇一笑,没急着把长枪还回去,只道:“我的本事不在这。” 看着萧慈,云墨裴诚恳地开口:“在嘴贱上。” 萧慈面色没有半点松动,只冷然开口:“韩清流说的都是真的吧,你先打的他,说的还有更过分的,那天军营里面,也是你自己把自己打伤的?” “对。”云墨裴供认不讳。 萧慈眼底的怒色上涌。 云墨裴马上开口:“嘴贱是我不对,但是我不后悔做的那些事情。我知道你生气,因为云姒,你都没有把我们当外人,是我不是个东西,居然说那样的话,换了谁都会生气,你没有一枪弄死我,已经是看在小六的面儿上。” “但是萧慈,当时晚晚这么问,我嘴贱,是因为我还不确定,我要男人的面子我嘴硬不认。而且我也模糊,不太清楚,情爱这种事情,哪有人是清醒的。小六同我说了,我心里就开解了。” “我有错,我可以改,我拿我的诚意出来给你看,我绝不会让我们闹到二哥那种程度。” 萧慈眼底的怒火慢慢的变成了不解跟无语,她的眉头一点点皱起。 他们什么关系? 云墨裴嘴里,好似他们在一起了一样。 她还是个有夫之妇呢。 云墨裴看萧慈不说话,拿不准她心里的想法,只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是需要磨合的,我嘴贱我改,如果我改不掉,就证明我们磨合失败,磨合不了,就是不能在一起,我配不上你。但是你不能看我一有错,你就背着银枪骑着战马走,一点机会都不给,是吧,萧慈?” 萧慈:“我什么时候要跟你在一起了?” 云墨裴:“对,这小会儿我们还没在一起呢,那你看我表现决定要不要我,我的诚意就是敲门砖。” 萧慈抿唇,皱眉看着他:“你有没有一点人伦纲常,你跟个有夫之妇说这些?你云家的人是有专抢人妻的癖好吗!” 云墨裴:“二哥那事儿说破了天都跟你嘴里的抢人妻不搭边。主要是我,但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第1870章 公子,你家被烧了 萧慈张了张口,居然被他的无赖说得没话说了。 她懒得跟他辩,伸出手:“拿来!” “那你原谅我的嘴贱了吗?”云墨裴反手直接把枪靠后背,转身流利上马。 萧慈:“没有!” “萧慈,你有没有听过,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这五十年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只留下二十五年,在仔细想想,吃饭饮茶,沐浴更衣,东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耗掉不少时日。真正留下来可以陪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掐指算,少之又少。” “人这辈子遇到另一半的机会如果有三次,那我在边疆救你的时候,已经浪费了一次,你嫁给韩清流的时候,我又浪费了一次,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你走的那一刻,我怕你死在战场上。如今的乱世,局势瞬息万变,这一刻我跟你说完话,谁又知道下一刻,我们又会遇到什么。你说没有原谅我,那便是心里还在意我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把我放心上,如何会在意我的话?” “你走错了路嫁错了人,我要是等你孤身一人时再来跟你谈儿女情,那时谁能保证你有时间我有机会。我插足你的婚姻,我卑鄙,我是个小人,但是我在保证你名誉不会受损的情况下,才会跟你公开。在此之前,你只要说你愿意,我便能一直站在暗处,等着你。” “萧慈,对不起。但要是我们把时间花在误会上,闹够了才说原谅,这一别需要多少年,谁耗得起。” 说完,云墨裴利落地扬鞭。 这枪是萧慈的命,他知道。 所以萧慈必然追他。 果然—— “回来!你没把枪还我!” “你来追我,追上我我让你打一顿出气,也给我长长记性!” 萧慈听着风里传来他的声音,只能策马扬鞭去。 这次换了,是她追他逃…… 只是才出去那些路,晚晚就骑马追着上来:“公子怎么样了?” 云墨裴回头,看着身后追来的萧慈一笑,风撩动起他的鬓发,那桃花眼之中的肆意风流带了些许邪气,这一张脸,的确是好看的,精致的,万里挑一的俊。 晚晚看着云墨裴身后的人,刚要说话,就听见云墨裴问:“不是让你在远处等着吗?” “我在那边看见不知道谁家烧起来了,云都被烧红了,过来看你道歉完了没,咱们一起去看看谁家烧了。”晚晚朝着身后指了指。 他们出来得远了,这会儿看不见那头的天。 云墨裴眼看着萧慈要追上了,再度策马:“走啊,还龇着牙乐呢,等会儿回去你若是瞧见你家被烧了,我看你怎么笑。” 晚晚收回咧着的大牙:“云家也是我的家。” “闭嘴!”云墨裴堪堪勒住马儿。 此时萧慈刚好到他身后。 云墨裴目光骤然一冷,抬手就将银枪还给萧慈:“小心!” 话音才落,利箭瞬间撕破风声,朝着他们射来! 第1871章 嬴棣的尸体呢,我要亲眼看看!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更成了帮凶一般。 风声碎裂,只能听见一声的箭鸣。 萧慈的银枪在现在这种时候,舞出白亮的光影。 箭头碰撞枪头,擦出亮眼的花火。 他们纵马朝着后退,逼得埋伏的人现身。 “分开走!”萧慈开口。 云墨裴眼底再无半点玩乐:“一起走,若是不行,我也能给你当个肉盾。” 萧慈看了云墨裴一眼,收回目光之际,两人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枚东西砸在了地上。 浓厚的白雾瞬起,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着白雾散去,黑夜之中只能看见三匹马儿远去的身影。 “追!” 高耸的草木遮掩来三人的身影,萧慈握紧手中的长枪,屏息等待。 许久,确定了人都走了,他们才现身。 “你跟谁结仇了?”萧慈转头问。 云墨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头又想要给萧慈掸。 萧慈推开他的手。 云墨裴:“我在外界就是个病秧子的样,谁会派这么多人来杀个病秧子?” 萧慈指了指自己:“那是冲着我来的?” 云墨裴跟晚晚相视一眼,两人朝着萧慈齐齐点头。 萧慈:“杀我也用不着这么多精良的刺客。” 她上前捡起长箭:“箭头的锻造不像西洲的,大周是不可能的,那就是……” 云墨裴:“南汉!杀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对他们来说赚了。顺便除了我这个名头在外的军师。” 他快速走出几步,朝着晚晚刚才说的地方看过去:“今晚烧起来的,是云家。” “别说了,快走,万一他们发现马上没有人,追着过来,就晚了。”萧慈回头看了一眼。 云墨裴:“绕路走,我知道一条小道。” 三人匆匆开始离开。 晚晚心惊胆战:“公子,家里不会……” “不会有事,就算是小六不在,二哥也在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谋臣就是在这个时候起作用的。再说了,二哥院落许多机关。”云墨裴快速在踩出一条道来。 转头,就去拉萧慈的手:“给他们制造个虚影,让他们以为我们朝着这边了,拖延一下时间。” 萧慈这会儿也踩了一个道。 云墨裴觉得他们还挺默契,一样聪明,就是萧慈太过光明磊落,敢掏真心给别人。 这么看来……所以天才把他派给她,真是互补,简直天作之合。 萧慈不知道云墨裴脑子里面想什么,这会儿也没有注意他拉着自己的手,只问:“你怎么知道他那里有机关,机关这种东西,一般不示人。” 云墨裴接过萧慈的银枪,递给在后面垫底的晚晚:“二哥聪明,聪明得跟个怪物一样,什么都学,几乎都精,他看了不给自己住的地方布置t?才奇怪。二哥最喜机关术。前段时间,我看他开始研究蛊术跟医术了,想来是为了医治南绛跟他自己,寻求解法。” 萧慈听来只觉得唏嘘。 人家爱他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现在南绛已经不爱他了,他才后悔。 对此萧慈没说什么,只跟着快速离开。 这一路上,他们七弯八绕,萧慈都不知云墨裴哪里来的这么多阴招,朝着野兽多的上山路上留了去过的线索,为了防止被抓到,甚至把衣服脱了扔水里。 晚晚:“逃跑是我们家公子的绝招!” 云墨裴只觉得没脸。 萧慈只觉得奇怪,看着功夫不俗,怎么就知道逃。 天色渐渐亮了,云家的大火熄灭了。 众人开始传,是因为云姒一个女子贪心,想要掌权,弄权,所以上天开始惩罚云家了。 男人说这话就算了,女人们也有说这话的。 听来,让傅娥媓他们都心凉。 且好不容易赶到的云墨裴看着云家付之一炬,他转头就问刚好过来的小厮:“家里的人呢?” 老仆人的手背被烧伤了。 还是十一去背着他出来的。 这会儿他哭着跪下:“四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家……云家没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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