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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抱紧。 云姒身子微微一凝,缓缓叹息,迟疑了瞬间,抬手去环抱霍临烨:“多谢。” 没有什么话,比此时的一句“谢谢”,更能伤霍临烨的心。 可他知道,云姒能给的,只是一句谢谢。 松开了云姒,霍临烨看向了九爷。 天际如上好锦缎,霞光满天。 霍慎之英挺的眉眼,看不见私情,看不见苛求,看不见任何一丝不悦。 直到霍临烨站不住,朝他伸出伤痕斑驳的手。 霍慎之抬腕,让他扶住自己,也借力扶住他,也让他保全了所有体面跟男人的尊严。 送霍临烨来的南汉人转身离开。 天际的光烧的如同一把烈火,映照在三个人身上,再多的话,此时也变成了一抹笑意。 - 南绛被空青搀扶着出来时,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去。 冰凉的感觉充斥着肺叶,她眼底的泪,滚落下来:“大巫师呢?” 霍影走过去,看见南绛这样,他抿唇,转过身去,蹲下了身:“九爷已经吩咐我们把人找到了,南绛,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出去。” 南绛的双腿受了伤,身上也都是伤,每走一步,都是t?疼的如同骨裂一般。 空青搀扶着南绛,南绛也顺从的趴在了霍影的背上。 眼泪落在霍影衣领,霍影想起南家的人的死状是有多悲壮,又想起南绛从前的样子。 她快乐,善良。 如今…… “南绛,别怕了。”霍影不会安慰人,只能如同一位兄长一样,小心背着南绛出去。 空青在一旁安抚:“对,我们都在了,我们什么都知道了,陆鹤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医用的药,还有吃的,等带着你回去,我给你清洗好,咱们换好了衣服,就吃东西。南绛,你还有我们呢。” 南绛的心彻底没了防备,也再难绷住。 霍影只说:“哭吧,没事,现在可以哭了。” 南绛靠在他的后背,泣不成声。 封疆在远处,看着他们走出这扇门。 封辞道:“我们放了他们,是对是错?” 会不会,今后他们的命运,南汉的命运,要因为这一天改写? 封疆收回眼,他不是个会思考这些的人。 “合作之所以称之为合作,那便是双方交付诚意跟诚信。” 他提醒封辞,不要后悔没耍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 陆鹤看着南绛回来,也急忙去迎。 拿衣服,端水,忙的如同照顾自己的家人。 南绛,也就是他们的家人! 南绛哽咽的看着大家,哭声渐渐的落了下来。 换洗干净,已经是深夜。 她吃饱了,也休息够了,依旧问陆鹤跟空青:“我想见一见大巫师。” “你等着我去跟霍影说。”陆鹤起身,还叫空青:“好好陪着南绛。” 他们都怕南绛会想不开。 这种万念俱灰的事情砸到每个人的身上,足够让人失去活下去的力气。 此时,霍影在九爷身边。 将白添翎完好无损的送出去之后,又是把封辞的解药,也一并送出去。 看着那些人,霍影忍不住开口:“主子,我们今夜做的这些,是对是错。” 霍慎之收回目光,淡淡开口:“没有对错,眼下,只应该这样做。” 他们也不知道,今后谁胜胜败,今夜这样,到底会对以后造成什么样的改写。 封疆双腿已残,都能够那些北凉,搅弄风云。 三个月之后,封疆能站起来,南汉,马上就会成为大周的劲敌! 此时陆鹤过来,说了南绛的想法,霍影主动开口:“我去把大巫师提来!他杀了南家的人,毁了整个巫族,本是该死的。如今要不要死,就让南绛来决定。” 霍慎之颔首,召来摇光。 接下来,便是返程了。 这里的水全部被下了毒,还需要云姒来解。 南汉来的那些士兵,跟他们手底下的人,也都折损了些许在那些有毒的水源上。 暮色四合之际,南绛见到了大巫师。 霍影告诉她:“主子知道大巫师对南家人的迫害,所以才在谈判桌上允诺,关于炎帝跟封辞治疗双腿,只能二选一。这样,大巫师就成了废子,如此才能落到我们手上,让你来处置。大巫师只要一死,白添翎那边,就没了完全的把握,也不可能在用巫族的什么事情来要挟你,而且,也不会再动你身上蛊王的心思。至于家人的血仇,只要你好好活着,大家都能帮你报。” 南绛原本寂灭的心,又有了一丝丝跳动的力气。 大家都在想着她的,即便是阿姐的九爷,也想到她了。 南绛抬手,擦去眼泪:“多谢九爷成全。” 霍影抬手轻轻拍了拍南绛的肩膀,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南绛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众人:“陆鹤,空青阿姐,你们都去帮阿姐吧,水源不是被投毒了吗?我这里没事了,我想要跟大巫师,单独聊聊。” 他们都离开之后,南绛才站起身。 烛火下,南绛的面容一点点冰冷。 大巫师才抬起头,南绛手中一把柳叶刀,直直插在了他的肩膀上:“南绛……你……我是有苦衷的南绛……我是为了巫族……我逼不得已……”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南绛的恨意几乎透骨而出:“我家人多敬重你,我多敬重呢!我从小跟在你身边学医术,你教我那么多蛊虫饲养之法,我甚至在每个深夜偷偷想过,将来你百年归老,我一定要养你,我甚至想要把最好的蛊虫给你!” 她的面容狰狞,几乎扭曲:“而你,说是把我当做小孙女的人,你当着我的面杀我父母家人,大巫师,你还是个人吗!!” 大巫师愧疚的跪在南绛跟前,失声痛哭。 巫族没了,南绛的父母也没了,巫族没有兴旺,他被骗了,他的家人,也死在了南汉的人手里,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要振兴巫族的心愿,也都落空了。 “对不起……对不起南绛……”大巫师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南绛:“给你……给你……当做我赎罪的一点点心意。拿着它,你能救活云令政……” 大巫师握住南绛的手腕,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南绛的脉搏搏动,犹如珠滚玉盘,虽然微弱,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年久的老巫医来说,确实完全能够确定,南绛她…… 身怀有孕! 第1721章 怀着孩子,跟别的男人许下终生 大巫师还想要张口说点什么,但是气血翻涌,已经让他再难开口。 他张了张嘴,憋着最后一口气,开口:“重振巫族,求求你,你是圣女,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南绛你别怪我……我……我也不想要,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都是我的私心,是我偏激……对不起……好孩子你好好的……好好……的……” 像是还有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大巫师整个倒在了地上。 在被找到的时候,大巫师就已经不行了。 今日,就是他的大限。 南绛看着大巫师倒在地上,最终,她真个人也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来多久,门忽然就被打开。 南绛已经冰凉的身子被人轻轻抱住,有人在她耳边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仰头,就看见是萧天策。 萧天策自己也是浑身的伤,这会儿眼眸里面都是一种幸运在里面,看着南绛,他万分庆幸:“你好还好吗?” 轻轻的一声,让南绛泪眼婆娑。 她不想要在哭了,可是她肩上的东西太多了,压的她只能靠哭泣来发泄。 不知道哭了多久,萧天策都已经叫人把大巫师的尸体清理了出去,南绛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大巫师死的太轻巧,她半点没有发泄的感觉。 对家人的愧疚,没有少半分。 她总想着要让大巫师感受一下家人是怎么死的,那样才可以。 看着大巫师趟过的位置,再看着大巫师给她的那个盒子:“他怎么就这么死了……” 没有被千刀万剐,她怎么解恨呢,怎么消除她心里的哪怕是万一的愧疚。 萧天策忍耐着身上的疼,半跪在地上,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南绛:“你的家人不会怪你的,你的家人会理解你的。你也只是个弱女子,你也只是有两只手,你怎么跟那些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的人斗呢?南绛,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保住了你的阿嫂。”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孩童的声音响起。 南绛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见…… “怎么是你们?” 陆鹤跟空青带着孩子进来,陆鹤意外的开口:“你真的认识这几个孩子?” 南绛一下子扑倒了其中一个小女孩的跟前,上下打量着她:“萱草,饶丰弟弟呢?” 太好了! 南绛脸上露出了笑脸:“你们都还活着,太好了,你们几个吓死了我,出了事情之后,你们就不见了。我出来时找过你们,你们也不知所踪。” 萱草跟另外两个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最小的,目前就三岁。 这会儿吃着手,听见南绛问的话,忽然之间哭了起来。 “怎么了?” 南绛抱住了其中一个。 他们都是嫂嫂们的孩子,这算是她活着,最大的安慰了。 等送他们去长嫂那里,长嫂一定会开心的。 “饶丰弟弟死了,尸体被一个坏人扔到了沼泽里面!”萱草看着熟悉的南绛,渐渐的回过神来。 这时候,云姒从外面进来。 她听说找到了大巫师,她必然是要来看看的! 只是看见那三个熟悉的小豆丁,云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就愣在了原地。 这三个孩子,是几个月之前,巫族大灾,南绛跟二哥婚礼那天,她遇到的。 其中一个小的…… “是姐姐救了我们!”萱草哭着,指着云姒。 云姒的心不断往下沉。 她现在知道了二哥孩子了南绛小哥南离的事情。 明鸢回来想要见南离,霍影那边得到了所有的情报,云姒才知道,二哥不单间接的害得南绛家破人亡,还害死了她的小哥南离。 明鸢……再一次没了着落。 云姒顺着萱草指的方向看过去,她没想到是云姒保全了南家的最后一丝血脉。 “死了,扔到了沼泽是什么意思?” 南t?绛心里似乎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似乎知道那个把孩子扔到了沼泽里面的人是谁。 萱草:“当时我们都不好了,但是这个姐姐跟一个大哥哥只有两个人,就选择了救我们三个,饶丰救晚了,没有机会了。当时我昏昏沉沉,看见了那个大哥哥,把饶丰的尸体直接扔进了沼泽。” 死无全尸…… 云令政在一起,让她的又一个家人死无全尸…… 云姒眼底染上泪意,她快步上前,跪坐在南绛跟前乃:“南绛……我……” “不要说了……阿姐你不要说了,他什么样的性子我懂的,我不是没有看见他连你的训斥看不起。他这么高高在上这么会为大局考虑,怎么会在乎什么死后有没有全尸呢?” 南绛的眼泪控制不住,可是她真的不想要在哭了,却任凭控制,还是无济于事。 陆鹤他们也跟着悲恸,想到从前的南绛,再看看今天的南绛,他们每个人都难过。 “我让人把孩子送到你阿嫂那里,给很多的银子,让人照顾他们,好吗?”云姒开口。 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安顿。 南绛点点头,擦干净眼泪,强硬的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还告诉云姒:“阿姐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不顾你们的大局,我知道西洲需要云令政。”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考虑别人。 云姒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是说她傻,还是说她……这么会为别人着想。 “我等会儿就去那个沼泽,帮你把尸体捞上来,我好好找,一定能找到的。”萧天策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他真的要去,不是哄南绛开心,只是在通知她。 南绛摇摇头:“那是沼泽,深不见底,别把自己搭进去,不要去了。就当做,饶丰下葬了。我会跟阿嫂说的,只是……我二哥这一脉,也彻底没了子嗣。” “南绛……”萧天策忽然开口问:“我知道现在提这个很不合时宜,但是我怕错过了今天,我就没有再照顾你的机会了。我知道,自己还不如那些大将军,但是我会努力挣军功回来。夫荣妻贵,我不会让你再吃苦,我想要给你一个家。” 第1722章 被人贩子卖,再把人贩子卖 南绛看着身上伤痕累累的萧天策。 萧天策的出现,让她知道了被爱是什么滋味。 她擦干净了眼泪,站起来之后,伸手去搀扶萧天策。 没有给回音,而是看向了云姒。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选。 其实也没有什么时候适合什么时候不适合,情爱就是源于冲动。 萧天策现在给出一生一世的承诺,不管以后是什么,遇到什么,他这一刻,是真心地,是真的爱的。 陆鹤跟空青在看着南绛。 云姒也在看着南绛。 南绛走到了凳子上坐下,看了萧天策好一会儿,说:“我从前有过个孩子,你不介意吗?” 这话,就像是一枚巨石,一下子将不知情的陆鹤跟空青砸的睁大眼睛。 云姒一片平静,她早就知道,却不知道孩子是谁。 萧天策摇摇头:“不介意,生了个孩子,又不能代表什么。你是你,我想要的就是你,跟其他的,没有关系。” 这一刻,陆鹤跟空青相视一眼。 他们觉得,南绛苦尽甘来了。 云姒没有开口,这种人生上的选择,谁也不能插手谁的。 只她说:“南绛不爱你,这也没有关系吗?你我都是过来人,想要割舍一段感情,是很难的。首辅做了那样的事情,南绛不一样能够很快的放下,即便是放下来,她心上也会有伤,可能哪天,哪个时候,想起来,心会疼。你介意吗?” 萧天策站的很笔直,他俊逸的面上带着慎重:“我不介意。” “她现在整个人就像是破碎的碎片……” “那我捡起来把她拼凑好!” 萧天策打断了云姒的话:“我很开心能拼凑你,每捡一片碎掉的你,都是证明你是我的。” 南绛不知应该怎么开口,她看向了云姒。 云姒问:“南绛今天受的罪,吃的苦,你我看在眼里。她心里有伤,你也知道。他日,你回想今朝,会不会后悔?或者说,等午夜梦回,你看着身边人,会不会介意膈应,这个人,曾经爱过别人把心给过别人。” “不会,我不介意,我说过了,我要的是她这个人。”萧天策诚恳的看着南绛,朝着她伸出手:“南绛,如果你害怕,那等我们回去,我就告诉我父母,我们成婚。我会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来解除你的后顾之忧。” 陆鹤站在他们后面,毫不避讳的开口:“选择一个自己爱的,不如选择一个爱自己的。南绛,给自己一次机会,试试看吧。” 南绛看着萧天策,她抿唇,抬手重重握住萧天策的手:“我身上有噬心蛊,再不能对那个人动心动情,我不想要自寻死路,你放心,我选择跟你,我就会一心一意。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只告诉你,我给我一分情爱,我努力生一分还你。哪怕是不能,我有能给你情绪价值,让你开心,跟我在一起,舒服。往事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她真的要告别曾经了。 她也真的,下定了决心了。 云姒深吸一口气,心中到底是放下了一些。 只是当夜,萧天策就一个人,拿着绳子,拴住了自己,一头扎进了沼泽里面。 沼泽有多深,大约一米到二十米。 这一夜,谁也不知道萧天策做了多少功夫,他把饶丰的尸体,捞上来了。 不能确定,因为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但是看着骨架大小是可以确定的。 他身上的伤没有好,第二天天亮回来时,整个人开始发高烧。 云姒打开他的衣服一看,全是淤泥! “你干什么去了!”云姒吃惊不已,连忙叫来了陆鹤跟空青。 萧天策烧的全身滚烫,抬手指了指角落里面的袋子:“饶丰。” 是饶丰的尸体,手腕上还带着巫族的石链子。 云姒没想到,萧天策能做到这个份上。 床边,萧天策还在说:“我知道有你们在,我不会有事。” 陆鹤当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可又觉得南绛是幸运的,起码有个人,愿意为了南绛的一句话,做到这个份上。 “没事,清创之后会好的,还好你下去的时候,知道穿衣服,也知道用油膜包着伤口。看在你为我们南绛做这些的份上,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萧天策说了一声谢谢,还不忘开口:“给我用最有效的药,等会儿我要跟着南绛去拜祭她的家人!” 他想要南绛的心,天地可鉴! 他想,她的父亲母亲,在天有灵,必然会点头的。 南绛是看见了端倪过来,还没有人通知她。 知道了萧天策做的这些事情,她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萧天策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的,我很能活。而且,你忘了吗,我的命是你给的。” 他指了指一旁:“是饶丰,让他安息吧,等之后,就能投个好胎。” 南绛感动的一塌糊涂,她真的在萧天策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是爱,知道了被爱是什么滋味。 这弥足珍贵。 萧天策甚至都不敢碰一下南绛的手,他偷偷的告诉南绛:“南绛,其实我觉得,姑娘家的每一次,都很珍贵,不是只有第一次才珍贵。生过孩子怎么了,生过孩子女子就应该像是货物一样,别贬低了吗?南绛,我敬你爱你,如今守着君子之德,但你放心,我不是那些傻的,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嫌弃你。你是个人,你不是货物,你是最好的女孩!” 他真的爱重南绛,昨天得到了回音,让他觉得,现在心都是甜的。 管南绛能不能爱上他,只要让她在自己身边,他就觉得,是上天给的莫大恩赐了。 南绛没听过这样肯定且夸赞的话。 她心里的阴霾有了一瞬的裂缝,像是阳光照射了进来。 埋葬了饶丰,祭拜了家人,他们开始启程。 云姒翻身上马,不忘开口:“也不知道东陵跟景昀怎么样了,我来的时候,把他们三个人安置在了远处。这会儿,应该都等急了。” 东陵初阙一直很聪明,他们都不担心。 然后,现在,人贩子窝点—— 景昀涂的黢黑的小脸,一边吃一边问东陵初阙:“咱们是被卖了吗?” 第1723章 小公主与凶悍镇国大将共梦 东陵初阙抬手摸了摸景昀的脑袋:“先吃饱再说吧。” 景昀现在非常确定自己被卖了,他还是第一次被拐卖。 他会被卖去哪里,还能见到父母吗,哥哥到时候能不能找到他,他还没有见到哥哥娶媳妇,哥哥这种性子应该是娶不着了吧?朱厌会不会想他想的睡不着,温予吃胖了没有,未来的新家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十一跟空青…… 小小的脑壳揣着大大的问号,又扒拉了两口蒙汗药拌饭。t? 东陵初阙吃饱了之后,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了一颗药,也给景昀跟珈蓝一人一颗。 东陵初阙熟知药理,这么点蒙汗药根本不是问题的。 再来的时候,云姒就让他们好好准备好了。 谁知道,来的路上,银子掉了,现在只能先这样了…… 吃饱了,景昀站起来擦了擦嘴,乖巧地问:“我们要被卖去哪里?能不能卖去大周京城啊?去西洲也行。最好是西洲帝都行吗?”毕竟这些地方他都熟。 景昀生的好看,让几个人贩子都生了喜欢的心。 他跟其他的小孩子哭哭闹闹的不一样,这会儿怪怪的坐在凳子上,小手还放在膝盖上,跟平时混世魔王的样子,大相径庭。 东陵初阙这会儿喝了口水,脸上被易容了,是男孩子的样子。 现在也看着那些人贩子,也是一脸配合的乖巧样子。 三个乖宝宝坐在饭桌跟前,就不同那些又哭又闹的。 人贩子起身,抓住景昀:“张开嘴,看看牙口。” “那不是看小马小驴还有小狗的吗?请你不要欺人太甚,啊~~~”景昀把嘴巴张大。 人贩子们不由得笑了起来:“是个识时务的孩子,这样,西洲那边兵乱结束,现在多了好多的官员,那些官员没有下人呢。我把你们三个卖去西洲帝都,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把你们三个送去皇宫做小太监。” 景昀忍不住绷紧了身子,看向了东陵初阙。 东陵初阙:“行!” 反正她什么都没有。 这会儿,人家算着时间,忍不住嘀咕:“这蒙汗药今天怎么没用啊?” 话音才落,三人齐齐倒地不起。 感受着被搬起来,连走都不用走了,三人不知道多惬意。 甚至还听见有人说:“这三孩子这么听话,下次就别喂蒙汗药了,给药成傻子了,不好卖钱。再说了,蒙汗药也贵得慌。” 为首的大当家的同意了。 三人被和那些都被灌了蒙汗药的关在了一起,车子开始走动。 东陵初阙正安心地准备睡着。 黑摸摸的天,景昀问东陵初阙:“咱会不会被分开卖?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们要是发现你身份,会不会把你卖去给人家做小妾?” 东陵初阙默默睁开眼:“放心睡吧,我在路上留下来药粉还做了记号。我还在你身上也做了药粉记号,只要你不洗澡,你就算是被卖到天上,我也能找到你。” 怪不得这么心大呢。 景昀两脚一蹬,直接睡觉。 这几天钱袋子被偷了,他们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可惨了。 珈蓝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东陵初阙摸了摸身上藏着的药,好好睡大觉了。 还是云姒给的药包,说是带着就能防迷烟。 要不是她们实在是饿得不行,走投无路了,又是兵乱,到处烧杀抢掠,而且山下的水也不能喝了,好像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下了毒,他们也不会走这么一条极端又诡异的路线,来混口吃的。 而且,凭借东陵初阙手中的药,是完全能够把这些人贩子弄倒的。 可是东陵初阙还是有点担心,要是把这些人贩子弄倒了之后,他们三个人上路,有点危险了。 也不知道云姒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帝都现在怎么样了,她的驸马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想着想着,东陵初阙想到了以后的驸马。 宽阔的宅院之中,驸马身姿挺立,高大无比。 一步步地朝着她走来,将她抱起,温柔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繁复的衣裙被他耐心地解开,男人有些粗粝的指腹,从锁骨爱抚而下,触碰着她每一寸肌肤。 东陵初阙的呼吸有些急了,她第一次跟男人的身子贴得那样紧,粗重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将她剥了个干净,在她身上一点点的吻下去,咬着她最受不了的地方,让她羞得想要逃离。 可他身上,还是整整齐齐,这更让她羞耻…… 就在最后一刻,东陵初阙猛然睁开眼睛。 “到了,公子,公子!” 珈蓝的声音就在耳边。 东陵初阙睁开眼,看着周围,天已经亮起来了。 其他被拐卖的都已经下去。 她猛然坐起身,看着珈蓝近在咫尺的脸,急促地喘息着:“珈蓝,我刚才做什么了吗?” 珈蓝摇摇头:“没有啊,公子睡得很安稳,跟以前用一样。” 东陵初阙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居然还是酥软的。 她居然做了那种梦! 真是……她还没有驸马,只是想了想,怎么就做了那样的梦。 最让她害羞的,是身体……梦里的欢愉跟动情,甚至现在还有残余。 而且梦里,她都没有反抗,反而十分的顺从。 东陵初阙吓白了脸,内心的紧张跟身体的那股余韵背道而驰。 “公子,公子!”珈蓝不知道自家小公主怎么回事,伸出手,在东陵初阙的眼前晃了晃。 这会儿人贩子递过来一个大馒头,珈蓝递给她吃。 东陵初阙完全没有吃的心思了,抓住馒头,看了一眼在马车边的景昀。 他们三个实在是听话,所以烦人子对他们不算差。 不闹不逃,遇到了人也不叫唤,这几天是早就放松警惕了。 东陵初阙这会儿感受着身体的陌生感觉还未能消除,她脸红的不像话,拉过珈蓝小声说:“我做梦了……梦见了……梦见了那种事情。” 珈蓝狠狠的吃着馒头,顺口问了一句:“哪种?” 东陵初阙凑到了珈蓝跟前:“就是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我总是梦见个男人吗。跟我搂搂抱抱……今天,那个男人已经开始脱我衣服,跟我……跟我做那事儿,那事儿……” 第1724章 慎姒同行,南绛祈求忘记一切 珈蓝是陪嫁过来的。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那合欢图,还是她先看过的,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点猪跑了。 这会儿听东陵初阙这么一说,珈蓝的笑容消失:“公主你怎么确定那个男人就是你之前梦见的,万一都不一样呢?” 东陵初阙更想要哭了:“我总是看不清他的脸……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是心里依稀觉得,他长得是挺好的……” “他身子怎么样,魁梧吗,壮硕吗?”珈蓝忍不住问。 东陵初阙脸红的看着珈蓝:“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珈蓝:“要是身子壮硕的男人,那肯定是个习武之人,不是文弱书生。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啊!” “说这些有用吗?而且也太武断了,云家二哥一个文臣也不是文弱书生样子啊。”东陵初阙想起每次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都抵的她难受。 那欲望重的,像是能一口将她吞了。 在梦里,缠得她快要窒息。 “做春梦是很正常的吧,公主你每天想着找驸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这种梦,说不定别人也做过,只是大家不说。我也做过呢!”只是没有那样刺激。 珈蓝不说,为了安慰东陵初阙,她还点点头:“真的呢。” 东陵初阙信以为真:“当真吗?” 景昀这时候凑过来,听了一半截:“什么梦到驸马?你们再说什么?东陵你梦到男人了吗?那你要小心了!” 东陵初阙瞪大眼睛:“小心什么?” “我娘亲之前跟我讲的鬼故事,其中有一个就是讲,一个女子,总是在梦里梦见跟一个男人做夫妻,梦里他们很要好。可是天亮,这个男的就要走,女的就要醒。女的总是看不清梦郎的样子,可他们夜夜都能相聚,慢慢地,女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个男的有天就在梦里说他的名字,让她去找他!”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开。 阴沉沉的颜色带着阴暗的蓝,一眼看过去,天地万物都笼罩在这一层阴暗之中。 马车,也像是来到了亡灵必经之地,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 东陵初阙听得心口发紧。 这情况,跟她的怎么这么一样,她就是不由自主梦到一个男人,看不清脸,可是梦里她们都快要做尽夫妻之事了。 更加可恶的是,梦里,她居然不反抗,任由着男人来。 这会儿,东陵初阙跟珈蓝瞪大眼睛,相互看了一眼,珈蓝问:“后来呢?去找了吗?” 景昀之前睡觉前习惯听鬼故事,现在一肚子鬼故事:“她好几次没记住,好不容易记住,但是醒来之后就会忘记。最后一次,她醒来就写在纸上,顺着去找,结果,找到了一座坟!” “啊!!!” 东陵初阙跟珈蓝吓得抱在一起直接叫起来。 身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人贩子还以为怎么了,跑过来:“瞎叫什么!” 景昀指着外面的天:“你看黎明前的天阴惨惨的,这会儿的阴气最重,那个女的就是这个时候总是醒过来的!梦里,她梦见的鬼夫,鬼男人,也是这个时候回棺材里面去的。”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东陵初阙吓疯了。 珈蓝更是不断地打寒战。 大当家的忍不住问:“是说阴桃花吗?” 东陵初阙白着脸t?:“什么花?” “梦里梦见男的,总是梦见,还有男的说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就是犯阴桃花了。被死掉的人,缠上身了。”大当家的走南闯北,也是听见过不少奇人异事的。 补了一句,东陵初阙直接被吓晕过去。 “胆儿也太小了,蒙汗药都省了,早知道不费这个钱。”大当家觉得没趣,挥挥手,直接离开。 彼时,边域。 女子再度入梦来。 方才没有要成她,这次她乖巧地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占有享受。 小姑娘应是初次,什么都要现教。 又柔弱得很,他对她做点什么,她都娇滴滴地哼哼唧唧。 只这样,非但没有让他不耐烦,甚至还让他多出了耐心,哄着她,最后她小奶猫一样的躺在自己怀里,让他弄着。 他又是从未有过女人的,更是在男女之事上无心的。 平日自然是有男人的需求,不过做了旁的事情,也就无心再想。 看着她娇弱细腻的身子,明明身躯那样娇小,却那样饱满,他忍着滔天的欲望,身上的肌理绷出分明的线条,轻轻地揉弄她生怕把她弄坏。 有拉着她柔软的手落在自己身上,这种快慰感,足够让任何男人疯狂。 忍着灭顶的愉悦,云承祖想要看清她的样子。 却在所有都最关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钟声。 他猛然之间睁开眼,欲望忍耐的身子发疼。 起身,冰冷刺骨的水冲刷下去,血液仍旧沸腾。 这时候,有人送信过来:“六小姐的雪鹰送来了信,说是已经找到了圣女,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真实的是,云令政已经被慈卿送回了帝都,而他正在边域镇守。 都已经一个月过去,雪还是没有化开。 眼看着,再过一个月,就到年关了。 云承祖无心其他,只看着茫茫天际,江山万里,开口吩咐:“调集精兵,为百姓安家。所有官员,当以百姓为首,以百姓为主心,本将管辖之内,不准有一寸土地之上,出现不作为的官员,或想要趁机贪墨者。如今局势,若有一个,则满门抄斩,绝不容情!” 下面的知道云承祖的厉害,所以不敢懈怠。 末了,云承祖吩咐:“营地之中的女子,不论老幼尊卑,一定好好照看,不管是亲人还是什么人,皆不可让那些人接触女子。” 天灾过后,就是人祸。 很多人会趁乱找事,最容易受伤害的,是女子。地震,雪灾之中,营地里面的女子最容易受到侵害,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只是转身之时,云承祖又想到了梦中的女子。 只是一个梦,他倒是不当真的,更何况在现在这种忙碌的时候。 天色又暗了下去,云姒这头—— “之前景昀最喜欢听我讲鬼故事了,睡得可快了。后来我才发现,他是被吓晕了。”云姒让人牵着马,带着九爷,朝着安顿他们的地方去。 霍慎之轻轻一笑,握着云姒的手,开口:“嬴棣喜静,睡前没什么喜好。只还在襁褓之时,哭的厉害,没日没夜的哭。” 高需求宝宝。云姒这么想着,推开了门—— 第1725章 坦白,怀的孩子是云令政的 桌案跟前留了一封信:钱钱,丢丢,饿饿,饭饭,吃吃,拜拜。 是东陵初阙的笔迹。 往下还有景昀的笔迹:再见了娘亲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浆,当你来了万千别告诉别人,我正吃着鸡腿在去帝都的路上。拜拜。 珈蓝:我,叶珈蓝,武功高强,你,云大夫,拜拜。 没了,就这样就没了! 云姒的眼皮直跳。 直到听见身边的人朝着外面吩咐:“霍影。” 云姒急忙说:“九哥,不用,我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包药粉,只要受伤,或者是遇到危险,撒出去,另一只雪鹰马上就能通知过来。而且,朱厌也会过去。我甚至还给他们不少的药,让他们藏在身上。” 南绛这会儿忍不住问:“那在外面是不是也有些危险了?” 空青忍不住开口:“应该是遇到景昀的人危险……”她认真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了解吗。 景昀,混世魔王的一样的存在。 表面看着,人畜无害,而且还会扮猪吃老虎,是个十足的小魔王。 霍慎之带着云姒出去,在吩咐接下来路线之前,听着云姒的念叨,开口道:“阿姒,景昀很像你。” 云姒:“……没有啊,我没有这样啊,我……” 霍慎之在她辩解时打断她的话:“一样的顽劣。” 早年的云姒,顽劣程度跟景昀一样,现在的景昀还小,长大了不知会怎样。 云姒居然无话可说。 人都有叛逆期的,景昀现在六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 还加上两个…… 按照后世的算法,东陵初阙跟珈蓝都十七,现在处于青春期,青春期,叛逆期。 这两主仆,还什么都好奇,胆子又大。 东陵初阙跟珈蓝两人且不能说是主仆。 东陵叶家乃是东陵国首屈一指的世家,叶国公府老来得女,宠爱得跟什么似得,还跟东陵初阙一个年纪,从小就送进宫陪伴东陵初阙,差不多就类似“太子伴读”的存在,身份可见尊贵。 后来,珈蓝还成了东陵的随行女官,亲如姐妹。 这是两人一个性子啊,这会儿东陵初阙,珈蓝,景昀,三人没了银子到处去找活儿。 不敢想,云姒真的不不敢想他们会敢出点什么来。 “找找,还是找找,我不放心!” 而且云姒只要一想到东陵初阙跟珈蓝来了大周短短几个月,两人居然就把谁家官员小妾屁股上有颗痣的这种事情都能探听清楚的本事,云姒就害怕。 一定要找到他们,趁着他们还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之前。 珈蓝的武功高强,不是说说的。 东陵初阙更是鬼点子多。 景昀……景昀就更不用说了,景昀之前把整个书院的人都收做了小弟。 头好疼…… 霍慎之看着云姒难得发愁的样子,不禁一笑,转而将之后的路分成了两端,他带着云姒直上帝都,先行去遇后来的云令政。 这会儿,南绛忽然开口:“阿姐,我有事要跟你说。” 霍影现在是先去找景昀跟东陵公主他们的了。 云姒跟着南绛走到了无人角落,她也是有话要说:“南绛,我们准备等把这些事情弄好之后,帮你重建巫族。西洲跟西疆接壤,只有西洲安定了,一切才安稳。你放心,我绝不会不管你。” “阿姐,真的很感激你,但是重振巫族的这件事情,除了我自己,依靠不了任何人,我找你,是想要个你说。”南绛走上前,说:“大巫师给我一个东西,是能让那个人好起来的。我现在把这个给你,告诉你使用办法,我……不去了。” 云姒看着被南绛放到手上的盒子,里面还带着一张纸条:“按照这个办法,就能把云令政救回来。双蛊王已经在我身上,不可能再回到他身上去,我也不想要跟他有什么牵连。阿姐,我还有一个件事情隐瞒了你。”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南绛原本想着别说了。 但是话出口,南绛沉默了一瞬:“你之前不是问我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吗?不是别人的,是云令政的。” 云姒的瞳孔骤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南绛:“你说什么?二哥把你……” “是我自己的原因,那年,我送景昀到西洲,云令政不肯帮你,我年少气盛,下了蛊王在他身上,之后,就能够感受他的感受,控制他的身体。日久天长,我渐渐生情……” 噬心蛊开始痛了! 南绛清晰地意识到,这种情感,不是随意就能抛却的。 不单是她爱云令政会受到反噬,就连她对他有一丝丝的感情,就算是跟爱无关的,也会要她的命。 且现在是蛊王在身,才为她抵挡了分毫,如果不是蛊王,她现在可能已经满地打滚了。 南绛忍耐着开口:“在云令政的一个慎重放着的桌台下看见了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块手帕,上面是白添翎的名字,还有两人的定情信物。” 疼的越发不行。 南绛说:“我当时只是说了白添翎的名字,只是一个白字,才说出口,云令政给了我一巴掌。那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保存完好的人,谁也不能动。就连说一声名字,都是忌讳。他真真切切的爱过白添翎,真的。” “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被打的是脸,可是心却好疼。后来我见你已经好起来了,又见到他对白添翎的感情,不想要破坏他人,我给他下了药,我们同房,我怀了他的孩子。但是我喝过避子汤的,可……大约是早年吃了很多补药,避子汤无用,或者蛊王在身,什么对身体有损的东西都对我无用。就这样,我回到了西疆。” 云姒听得心颤。 那就是南绛改变的开始…… “你是为了我!”云姒死死地抱住南绛。 南绛反而安慰地拍了t?拍云姒的后背:“我起初是为了你,可是我不应该下蛊王。我也不知道蛊王会那样……但是不知道这不是借口,我做错了事情,我为我犯下的错埋单。我到了巫族,圣女未婚先孕,为人耻笑,我也没有能够嫁给蚩淮。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他们说是男孩。可是后来,我听说没有死,孩子被送走了。我找了孩子四年……” 第1726章 往事清零,南绛重生! 再说这些的时候,南绛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她原先的眼底满是亮光,如今变得平静无波澜。 看着眼眶红了的云姒,南绛一字一句地说:“阿姐,我到今天这个份上,我不怪任何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凡是我当初慎重一些,不知道蛊王是什么作用我不下,今时今日,可能都不会遇到这一切。我为我少年时的一念之差,埋单。我不冤,你也不要心疼我。” 云姒哪里能不心疼她:“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不会这样。” “阿姐,别说如果,你在给我的年少无知找借口。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嫁给蚩淮,到时候全家被控制,我也难逃一死。人总是要走向一个结局的,只是过程不同,但结局都一样。遇到你,我很幸运,我学到了医术,成长成现在这样,我也在失去之中,得到了许多,我不怨天尤人。” 南绛沉默了一瞬,笑着道:“阿姐,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要告诉你,我的那个孩子,这辈子只怕是找不到了。男孩子,刚生出来就被送走,现在又是兵荒马乱,不可能在找到了。我不能一直困在以前,我一定要走出来,我也想要走出来。” “而且,我跟你说的这些,希望你永远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阿姐,你能吗?” 她现在终于懂了云姒曾经的一句话。 人一定会因为现在做的某个决定,影响今后某一年某一天的命运,万事,一定要慎重。 云姒沉默了一瞬,重重点头。 南绛:“所以,阿姐帮我吧。我要忘记这个人。” 云姒吃惊的看着南绛:“忘记云令政?” “要是不忘记这个人,我怕我没得活了。萧天策对我很好,我不说爱他,这个人,我不讨厌,是喜欢的,他真的很好。我想要摒弃从前的一切,跟他开始我人生的下半场。你知道的,噬心蛊的存在,我若是时常想到云令政,或者……真的再见面,我怕我难逃一死。” 事到如今,南绛选择忘记云令政的前提,都是为了自己能活命,而不是因为云令政不好,自己再也不想要见他。 这样说着,南绛递给云姒另一个东西:“阿姐,记得告诉我,我的血海深仇,好吗?” 云姒摇摇头:“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一个人决定,我也不好帮你决定。我们大家一起听听看这件事情,让大家来说说。” 当日,云姒没有走,而是找了客栈住了下来。 往西洲去,雪还没有化开。 陆鹤空青,萧天策云姒,还有赶来的十一,都围坐在火盆边上,看着南绛。 十一道:“人活着就是为了开心的,既然那些事情不开心,记着就没有意义了。忘记了云大人,我赞同南绛。” 陆鹤也点头:“而且南绛忘记了云大人,就不会被噬心蛊牵制,只要永不相见,她就能一生平安。我也赞同南绛的做法,这些事情,记起来,完全没有必要。” 南绛看向了萧天策,萧天策:“能选择遗忘,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南绛,我尊重你,就算是你记得这些,跟我在一起,我也不在意。我要让你是自由的,你有选择任何事情的权力,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做主,如果出了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南绛,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跟你站在一起。” 萧天策真情实意,此时此刻,没有半点虚假。 他的感情,纯粹如冰。 一如当年的南绛,给出的真诚,给出的感情,都那么干净。 云姒在一旁听得心中不舒服。 这两个人,哪怕是早点遇到都好。 云姒:“萧家是世家,你能保证你的父母同意你跟南绛在一起吗?” 萧天策:“巫族圣女,云大人(云姒)你的亲妹妹,我萧家感激这样的人进门还来不及。” 一旁的十一:“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眼下这些先别说,我就看你会不会能不能护得住南绛。现在嘴上说得好,谁不会。南绛也是我看着走到现在的人,我也把她当做妹妹,如今空青我放心的,但是西洲萧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 “我对天起誓,一心一意对南绛好,一生一世,永不会有二志,事事以南绛为先!”萧天策起身。 云姒:“好了,且看往后吧。我只问最后一遍,南绛,你可当真要忘记了。只要施针开始,再次睁眼,你将忘却那个人。只要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你都会忘记了。跟他大婚的事情,也会忘记。” 南绛点头:“这些东西记得根本没必要,阿姐,我要忘记了,我要活着,噬心蛊很痛,我想到这个人,都会痛。我不想痛,不值得,我要为我自己活着。贞操,礼教,都不能绑架我,我要为我自己活,往后余生我最爱的只能是我自己!” 云姒起身,朝着陆鹤看了一眼:“准备施针。” “等等。”南绛突然又开口。 她走到了云姒跟前,递给云姒一个东西:“施针的时候,把这个种到我身体里面去。这只蛊虫叫忘忧,忘掉所有忧愁。因为我考虑过,忘记那个人,有些不太好的就是如果他知道了,或者我什么都不知道,时间久了,万一我又喜欢上他怎么办?” 南绛此刻考虑得分外清晰,想了想,才又笑着说:“有这个东西在,只要你们前一刻跟我说那个人的名字,我转头,就又会忘记。如果我今天见到了那人人,认识了他,明天醒来,我又会不记得。” “还有,曾经受到的那些事情,婚礼,我也不会记得是他,他会在我生命之中模糊,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要的不是眼下忘记,我要我这辈子,永远忘记。” “我要在我灵魂里,在我往后的岁月之中,抹去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即便是今后相遇,他做什么,说什么,今天说了,明天,在我这里,我睁开眼,一切又会归为零。” 南绛握紧忘忧:“除非我死,否则,绝无解法!” 这,是她斩断一切的决心! 第1727章 蛊女南绛,以血为令,召八方族人,唤巫族重 星辰璀璨,萧天策在外,仰头在外仰头看着天际,心中多少安心。 南绛……我们这就要开始了,我不会辜负你的。 风声拂过耳边,萧天策看向了客栈。 里面,云姒下针迅速。 忘忧种完之际,她也绷的满头大汗。 空青跟陆鹤在外面守着,陆鹤忽然开口:“幸好当时南绛的忘忧没有培养出来。” 空青也不免的看向了陆鹤。 要是当时忘忧培养出来了,今天九爷跟主子,就没有今天了。 “当时的主子跟九爷是有可能的,九爷一直在朝主子靠近,而云大人,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南绛,才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不过,云大人那样大的心胸,应该也无所谓吧。”空青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笑:“南绛能恢复从前的样子,开开心心的,没有忧愁,这是谁都愿意见到的。一般人,还没有这个机会选。” 话音才落,云姒已经推开了门。 他们以为时间会很长的,但是云姒的银针寻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会儿,她身后,甚至还跟着南绛。 空青忍不住一愣,问云姒:“主子,这是没有成功吗?” 云姒:“成功了。” 今后,南绛不会在记得关于云令政的任何东西。 哪怕是这个名字…… 南绛此时站在云姒身后,朝着他们一笑。 空青他们看着南绛,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总之,就是……不同了。 褪去了青涩跟稚嫩,眉眼之间,都是稳重笑意。 十一忍不住开口:“我是谁?” 南绛:“你傻还是我傻,十一啊。” 没有忘记什么。 云姒踏出门,低声提醒:“她不是忘记了人,不是失忆,准确的来说,只是忘记了忧愁烦恼的东西。” 陆鹤一听,嘴贱试试:“云令政……你知道吗?” 空青下意识的去打断:“别听他胡说八道。” 南绛仿佛是没有听见,才看向空青的功夫,就把那三个字忘记,转头问陆鹤:“什么知道吗?” 忘了,是真的忘记了。 再也不记得让她受尽伤害的人了。 十一高高兴兴的伸手揽过南绛的肩膀,还跟以前好兄弟一样的开口:“我跟你说,你的那个巫族大补药,我就喝了几次,我发现是真的很有用。等看回去之后,你在给我们弄t?一些喝。” 南绛笑着开口:“那还不简单,但是现在要等等,巫族覆灭,我需要做一件事情才能走。这里就是青江了,阿姐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跟你一起去西洲,青江这里,西洲太子姬澈落水了。” 月出东山,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云姒抿唇不言,看着南绛笑容之中没有半点阴霾,她这个共生蛊的母蛊的拥有者,都能感觉得到,摒弃那些杂念烦心之后,南绛的所有都在变强,尤其是蛊王,也跟着变强。 离得近,但凡是等级高的母蛊,都会受到蛊王影响,强劲的感觉都能影响到云姒。 她沉默的看着南绛,忽然明白了南绛的一句话--我南绛,既是蛊虫饲养着,也是一只活人蛊。圣女,即是蛊女,圣女,就是一只蛊。 这是南绛自己做的绝对,只要她觉得那是好的,那么,外人评价的好或者不好,都不作数。 “记得。”云姒点头:“南绛,你还得巫族是怎么覆灭的吗?” 南绛:“当然记得,我要跟人成婚,结果一个叫白添翎的,借故带走要跟我成婚的人,巫族被灭,因为白添翎身上有第二人格,叫白烬笙,为了要蛊王去,所以对巫族痛下杀手,还利用了大巫师,我家人们,也没了。我小哥在去的途中,被人安置在后,也死在了白添翎派来的人手中。” 彻彻底底的把云令政忘记了,她什么都记得,那种感觉,所有印象,都不在记得。 怪不得忘忧这么难以培育。 怪不得种下之后,只有死,才能想起一切。 云姒点头:“你现在想要……?” 南绛从头上拔出簪子,让云姒他们远离开去。 她面上的笑意瞬间收起,抬手划破手腕,献血顺着洁白的手臂滚下之际,南绛声音变得尤为锋利冷冽:“蛊女南绛,以血为令,召八方族人,唤巫族重生!” 轰然直接,卷起风来。 云姒他们一惊,转头就看见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的地方,一群群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正在朝着他们爬来。 “是五毒!”云姒抬手护在众人跟前。 十一立刻上前站在云姒之前,陆鹤也跟着站了出去。 “南绛!”云姒朝着南绛看过去。 南绛此时头发依然落下,披散在身后。 风卷起她的发丝,月色之下,巫族圣女犹如神降,身后滚滚江水衬的她摄魂惊魄。 她眼底的神色已经不在青涩,更不在懵懂,今时今日眼下时刻,她眸光厉厉,坚韧无比。 蛊王加身,献血的味道刺激着曾经在巫族之中被饲养过,或者受到巫族人滋养的五毒,朝着南绛涌去。 密密麻麻一地,在地上爬行时,拖出长长的声音。 在靠近云姒他们之际,因为云姒身上有蛊女饲养而出的共生蛊,纷纷开始避让。 见状,他们松懈了一刻。却又在下一刻时候,看见了南绛将血低落与清江。 五毒入江,浸润蛊女之血。 这样汹汹的场面,一直持续了半刻钟。 所有的五毒一条条的消失在江面,南绛立时撕下衣服,包裹住手腕。 “是要用这种方法,让这些五毒去帮你寻找其他的族人,让他们来找你?”云姒上前问南绛。 南绛点点头,看见云姒示意,就把受伤的手伸了出去。 云姒给她包扎好,再看南绛时,觉得南绛经历了那样多,终究不同了。 这……便是长大。 此时,萧天策过来,看见南绛手腕上的伤,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南绛笑着收回手:“没事,小伤不打紧。” 萧天策看向了云姒,意在问云姒,事成了没。 云姒暗自点头。 萧天策心中的血液滚烫:“南绛,我必不负你!” 却不曾想,南绛的回应居然是—— 第1728章 九皇叔等你死了,两个孩子跟我连姓都不用改 “余生漫长,我信你今日之言。只是,儿女情长多了实在是不应该,萧天策,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用事事这么为我。我很感激你,但是,希望你多为自己活一活。”南绛笑容明亮。 不是赌气的话,而是真心实意。 萧天策为之一愣。 忘忧蛊中下了,她也记得他,可是……之前听见他说这些的时候,南绛都是一脸的感动。 现在,却如此理智的说这种话。 是不愿意同他在一起了吗? “我还能娶你吗?”萧天策心中疑惑。 南绛忘记云二哥那种人就算了,可不要把他忘记。 南绛点头:“能啊,咱们不说好了吗,去西洲,你跟你爹娘说,我嫁你。” 萧天策说不出南绛哪里不一样,但感觉就是不同。 她像是不在执着这些儿女情长了。 云姒他们避开,把时间留给两人。 萧天策接过发簪,南绛知道他要做什么,顺从的让萧天策为自己挽发:“南绛,你……可喜欢我?” 南绛很诚恳的回答:“喜欢的。” 萧天策心跳的厉害,又问:“爱我吗?” 南绛笑容微微一凝,头发已经挽好了,萧天策走到了她的跟前。 注视良久,南绛又一笑:“爱太重了,喜欢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们相识不久,爱怎么会这么容易生呢?别太执着这些,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了啊。我喜欢你的。” 萧天策的心,忽然像是空了一块一样。 他不断的跟自己说:南绛受过伤,正常的,她爱过别人,不可能这么快空出一片来给自己。 可就算是没有自己的位置,他也很高兴了,南绛愿意嫁给他。 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女子,他要好好珍惜。 如此想着,萧天策拥了南绛入怀:“好,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开心就好了。南绛,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终于得到你了。” 远处,云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句:“情爱本就生于那一刹那的冲动,一个让人连冲动都没有的爱人,算什么情爱。” 熟悉的声音,云姒转头,发现是霍临烨。 “腿养好了?”云姒顺着看下去。 霍临烨拍了拍腿,坐在了云姒跟前,没有很近,守着礼,也没有很远,那么刻意。 他拿了两壶酒,递给云姒一壶:“九皇叔不陪我喝,来,夫债妻偿,你来喝。” 云姒打开酒瓶,笑着朝霍临烨去。 两人干杯一样,撞了一下酒袋子,狠狠饮了一口。 烈酒穿喉,云姒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才说:“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霍临烨嗤笑:“人生要是能提前知道对错才去做,那还有什么意思?就这样,一切都是未知的,才刺激。” 烈风没有了,他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他自是重情义的人,也应该太过重情义,尝尽了人生苦。 “算算时间,烈风陪了我二十多年了,我们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云姒,你知道吗,我现在还会一遍又一遍的想,如果那时候你在,就好了。” 只要云姒在,烈风完全可以不用死。 可是人生,哪有如果。 霍临烨把烈风的骨灰带上了,只是烈风没有家,从小被选来跟着他,楚王府就是他的家,他也没有妻儿,什么都没有。 这一去,京城墓园之中,也就是荒坟一座。 “我安置了烈风,若是他日我死了,你帮我祭拜祭拜,这小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当初你还是我的楚王妃时,我对你不是很好,他还为你说过话。” 立场不同,可是云姒他们这些人,陆鹤,十一,空青,只要有需要,烈风总能被他们弄来,老老实实的帮忙。 云姒顺着霍临烨的目光看过去。 十一在远处,捧着烈风的骨灰,他才知道,烈风已经没了。 霍临烨不忍他在这里,将他焚烧带走。 收回眼,云姒看向了陆鹤跟空青。 在江边,陆鹤惦记着空青喜欢吃鱼,空青在岸上指引,陆鹤拿着网兜子捞鱼。 云姒不由一笑,想到死去的人,想到这一路死了这么多人,她又有点笑不出来。 霍临烨似乎是看出来云姒的心思,道:“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云姒转头看向了霍临烨,在霍临烨的眼里,云姒恍然看见了有那么一瞬,霍临烨赴死的决心。 “霍临烨,你……” 只是云姒话还没有说完,霍临烨忽然举起酒袋,朝着云姒碰了一下:“喝!” 大周太子战前离开,又被南汉俘虏,这样的大罪,光是第一条,就足够杀霍临烨一百回。 就别说,很快,这江山就要换一个人掌管,皇位,也要换一个人做。 霍临烨无法去想,见到自己父皇武宗帝,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喝完,霍临烨转头看见云姒看着自己,他一把抢回来云姒手里的酒袋:“跟女人喝就是墨迹,别喝了,浪费我的东西,走开。” 霍临烨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踢了云姒一脚。 云姒没把这个死东西当回事,只是瞪了他一眼。 霍临烨回头就去找死了,听着霍慎之把剩下的人安排好了之后,霍慎之转过身来,看见霍临t?烨,眉眼微微一动:“出去。” 霍临烨:“我刚才找云姒喝酒了。” 他露出微笑:“你生气吗?” 九爷甚至都没有抬眼看他一眼,只开口:“滚出去。” “那我现在还找云姒?”霍临烨。 霍慎之敛眉,嗓音波澜不起:“滚。” 霍临烨直接将酒袋子扔到了一旁,蹭到了九皇叔跟前坐下:“九皇叔,我这是跟云姒喝酒你都没感觉了,你不爱她了,不在乎了?” 也不是不在乎,是九爷现在完全确定了,云姒连对霍临烨的那点异样的感觉跟牵绊,都已经没有了。 正如云姒跟陆鹤还有十一他们闹腾时他不会有什么情绪一般,如今看见云姒跟霍临烨在一起,霍临烨在他眼里,在云姒眼里,已经不在是什么前夫婿,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异性朋友,仅此而已。 西洲的奏报,霍慎之没有避讳,当着霍临烨的面打开。 他甚至都没有在理会霍临烨。 霍临烨看完了之后,问:“九皇叔,我还是想要问问那个问题……” 霍慎之甚至连眸光都未曾动一下,只沉声开口:“你最好别再开口。” 霍临烨还想要跟霍慎之一起,跟云姒在一起。 “九皇叔,你这就自私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到你这里,你不想要三妻四妾,你就不准云姒多一个夫婿。” 霍临烨起身:“那这样,等你哪天死了,我再去追求云姒,嬴棣跟景昀都姓霍,正好,跟了我,连姓都不用改。” 云姒到门口的时候,只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九哥的屋子里面飞了出来…… 第1729章 霍慎之:这点出息也好意思勾男人? 霍临烨堪堪站稳,看向了里面:“九皇叔,你这人还真是不地道啊。” 转头,霍临烨看见了云姒,挑眉问:“看什么?” 云姒默默地摇摇头,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就喜欢作死呢?” 霍临烨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刚才拿一掌,霍慎之也没有用多大的全力,只是震得他肩膀发麻。 这会儿好些了,霍临烨不过看了云姒一眼,转身就走。 云姒转身去看着霍临烨,叫住了他:“前尘往事,我都选择放下,选择原谅了。霍临烨,放下吧。” 霍临烨背对着云姒,听见这话,唇边溢出苦笑。 放下? 这是谈何容易的事情。 要是这样容易就能放下的话,那他还需要让别人来说吗。 “管好你的自己的事情,怎么还来操心我。你儿子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撂下话,霍临烨转身离开。 天色暗沉,云姒进了房间,看见霍慎之正在批注桌案前的那些奏报,他真的一刻也没时间停歇。 云姒也没有打扰,找了个地方坐在一旁,看着他是怎么弄得。 两人无言,只是影子,静谧的依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月上中天。 他的奏报最后一本结束,才看向了云姒,见她安安静静的样子,不免问了一句:“学到了点什么?” 云姒看着那厚厚的一叠东西,点点头:“受益良多,明天我们要出发去找景昀,你要一起去吗,还是我去,你往二哥那里走?” 诸事繁琐,他们总是只能相聚片刻。 霍慎之静静注视了云姒良久,将她揽入怀中:“阿姒,别这么看着我。” 云姒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又会怎么样?” 男人垂眸。 云姒看见了他眼底的欲色。 从五年前那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过恩爱欢好的时候。 云姒懂了他的意思,身子朝着他的身上贴了贴,依靠在他怀里,柔声说:“我们身上有共生蛊。” 共生蛊,能够让子蛊感受母蛊因为子蛊者受到的悲恸。 但是如今两人情满,若是欢好,九爷能感到云姒在情事之上的欢愉。 是,双重的快慰,怎会不想让人一试。 云姒的意思,就是一种大方的暗示。 他们已经有了孩子,那件事情,虽然说来羞人,但是云姒明白,一个成熟男人的身子,怎么会没有那些需求呢。 五年了,不,算到如今,六年了…… “九哥,你为了做了好多,我也想要你也开心。” 挚爱的邀请,大方且带着羞涩。 是欲语还休的味道,最是让人受不了。 霍慎之眼底暗了下去,喉结微微滚动,抬手间,指腹摩擦过云姒的唇畔,他嗓音低哑:“你胆子越发大了,连我也敢勾。” 云姒看着他越发深谙的眼神,像是有了实质,灼的她呼吸跟着颤抖:“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慎之按住她的身子,贴向自己:“哪个意思?” 看着云姒眼底的惊讶,霍慎之淡淡一笑:“等回了帝都,解决完了那些事情,我告假三十天。” 他言语之中的意思,很鲜明了。 所行他们现在不会再有孩子。 云姒呼吸一窒,刚要起身之时,九爷抬手按住她的后颈,伸手将跌坐下来的云姒揽入怀,让她躺卧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上去。 云姒紧张的厉害。 她才抓紧他的衣领,闭上眼,预期的风雨却未曾袭来。 睁开眼,对上男人含着促狭的眸子,云姒恼了:“放开我!” 霍慎之拥她拥的紧,手顺着她的肩,向下爱抚,揉弄着她的身子。 云姒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偏偏他又知晓她的敏感,在他掌控之间,她凌乱的不成样子。 “九哥……” 声音像是哭,又像是被欺负狠了,带着哀求,欢愉跟痛苦难说的紧。 霍慎之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呼吸跟着重了几分。 他能感觉到云姒身上那股欢愉,与他的愉悦叠加,尽然生出几分不得疏解的痛苦。 只即便如此,灭顶般的快慰也如火舌侵袭。 他眼眸沉暗无边,看着云姒在他怀中沉沦,折腾的她就算是衣冠整齐,也在他怀中小死了一会儿。 愉悦到了顶峰之际,男人咬住她的耳垂,声音沙哑透了,低低开口:“这一层整层无人,阿姒,别忍着,叫给我听。” 夫妻之爱,亲密欢愉。 云姒最后彻底在他身上晕了过去。 霍慎之抱到自己床榻,看着她从始至终衣衫完整,只是衣摆松脱,衣领散乱,不禁莞尔一笑,抬手抚过她因汗浸透的贴在脸上的发丝:“这点出息,也好意思来勾男人?” 云姒迷迷糊糊的听见,却不太懂,这种事情,怎么会这么让人虚脱。 她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办?” 还能记得他,这也是很难得了。 霍慎之抚弄着她的脸,将被子给她盖好:“算那三十天帐上,那时,便是不允你寻借口的。” 云姒迷迷糊糊的彻底晕了过去。 出了客栈,霍影匆匆过来,一眼瞥见了自家主子的衣袍,不禁问:“主子,你身上怎么湿了一块。” 男人垂眸看去。 他方才给了云姒欢愉,未曾换衣。 腿上的位置,湿了很大一块。 淡淡一眼扫过去,原本冷淡的眼底,带了几分难窥见的笑意,抬手间,外袍已经将那水渍遮掩:“水打湿。” 霍影道:“后面的路已经布置好了,云大人那边也有消息,说是一切都好,战奴在为云大人延续生命,可有三十天的时间。算了算时间,够我们到那里了。” 敛下眸光,九爷抬眼看了天色。 夜色朗朗,不会再有风雪。 “那便明日上路。” 陆鹤得跟着离开。 云姒带着南绛跟萧天策一起去找景昀他们。 天还未亮,男人的指腹轻抚过云姒的眉心。 云姒这晚睡得很好,此间迷迷糊糊睁开眼,神思还未清醒。 霍慎之温声哄她:“再多睡会儿。” 这几天,云姒也没有好好休息,彻夜的给人治疗,之后又跟着他们这些男人奔波。 女人的身子,身来矜贵,顶不住这样熬。 霍慎之一封信放在云姒枕边,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1730章 咱们这个搭配以后就叫东蓝景,霸气! 分别之际,陆鹤看着熟睡的空青,还是忍不住狠狠晃醒了她:“我都要走了,你一点不上心?” 空青被吵醒了火大的很,听见陆鹤这么说,才想起来,昨晚上他们说是要先走的。 反应了一下,空青:“路上小心。” 陆鹤不敢置信的看着空青:“这就没了?你这女人,你丧良心!” 空青不耐烦的睁开眼,风风火火地起身。 陆鹤以为空青又要打他,刚把手抬起来挡一挡,头就被空青抱住,狠狠亲了一口:“行了吧?” 陆鹤喜滋滋的点头:“那我走了,这是银子,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拿着陆家的令牌,想去哪里去哪里取银子,这一路上不愁吃喝的。” 空青看了一眼,心说她跟着自家主子,五公子又是皇商,不缺钱,云家的令牌难道在西洲还比不过陆家的? 可是一转眼,看见陆鹤给她把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她也是喜欢这个傻子的。 这会儿点点头,这次好声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当心。” 陆鹤心里跟吃了蜜一样:t?“你等我来找你,不,你不用等我,你好好的,我回回来找你的。等咱们回到了大周,我就跟师父下聘,我娶你做陆家当家主母。” 空青上了云家的族谱,云空青,是云家的人,且跟着云姒,学了医术,手上要银子有银子,要事业有事业,而且跟陆鹤两个人,都是从医,最是般配。 分别之际,霍临烨看着这两人,又不免想到了烈风。 因为他的原因,因为他跟云姒两人阵营不同,所以烈风把喜欢藏在了心里,错过了空青,客死异乡。 霍临烨收回眼,再抬眼,对上了九皇叔的眼睛。 霍慎之只朝着他点头,一切已经无需多说。 霍临烨也懒得做出那副无聊的样子,找颔首示意:“放心,我自己回大周。” 明鸢跟着霍临烨,她无家可去了。 原本想着跟南离在一起,这样一辈子也好,可惜南离死了。 “去西洲看看吧。” 他有些不想要回大周。 失去亲人,失去妻子,失去朋友,失去兄弟,失去权力……他失去了一切。 这,就是比死还痛苦的报应吧。 明鸢眼底涌出眼泪,转过脸去。 她舍不得抛弃他离开,她也知道,曾经的霍临烨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就是心疼她,甚至她也知道,云姒曾经的一切灾难都是霍临烨带来的,他跟苏韵柔都不无辜。 可是,她就是心疼霍临烨。 天色亮了起来。 南绛也睡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晚。 她睡前,再也不用想着云令政是不是不爱她,云令政到底有几分真心。 为什么云令政要那样对她,为什么云令政会是这种人…… 她终于,释怀了,她终于什么都不用想了,那些情爱无用的东西,再也不能拉住她的脚步。 日上三竿醒来时,萧天策给她准备了吃的。 贴心的很,云姒都忍不住调笑:“这样看着,属实是有些孝顺喽。” 南绛忍不住一笑,递给萧天策一些:“你也吃。” 萧天策示意南绛:“你先吃,你吃完了剩下的我在吃,你就挑你喜欢的吃,不喜欢恶毒剩下,我会吃完的。” 萧家是什么样的地方。 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儿子吃一个女子剩下的东西。 十一进来的时候看见,忍不住夸:“你小子,倒是有点意思的哈。殷勤的很,难怪你有媳妇。你两人什么时候成婚?” 萧天策看向了南绛。 他到底是有些介意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军功也不够看。 就好像是在那一无所有的年纪,遇到了最想要保护的人。 有些……无力。 南绛大方的开口:“你来决定我听你的。” 萧天策看她心定,只说:“那一切我来安排,你等着做我的妻。” 难得的欢声笑语充斥,空青这时候默默的说了一句:“这不知道这会儿,景昀跟公主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云姒的笑容消失了。 彼时,东陵初阙跟景昀,还有珈蓝三人躲在草垛里面。 谁能想到,跟着人贩子好好走着呢,遇到了土匪打劫。 都说天灾之后就是人祸,那些打杀声络绎不绝。 东陵初阙忍不住小声开口:“还好咱们跟人贩子一起走,不然这会儿跟这帮土匪打斗的就是咱们了。蓝蓝别出去,让这些天杀的人贩子再打打,给咱们挡挡刀。” 珈蓝低头啃了两口馒头,从缝隙里面看出去。 刚才正准备吃饭呢,就打起来了。 景昀伸出手抢了珈蓝半个馒头,珈蓝刚想要开口,右手的另一半个,被东陵初阙抢走。 珈蓝:“什么人啊。” 东陵初阙:“咱们这个搭配以后就叫那个东蓝景,霸气!排名不分先后。” 景昀兴奋的将要开口。 就在这时候,草垛子忽然被人贩子一脚甩过来的土匪撞倒,露出三张迷茫的脸来。 霸气东蓝景:“……” 这会儿几个人贩子死的死,伤的伤,还剩下五个,看着都被杀了一半的人,气的骂娘。 “行了,不是还有这三个吗,在这里把这三个人卖了得了,免得夜长梦多。你看这么多人,都被杀的只剩下这三个了。” 死伤无数,人贩子也是没了耐心。 珈蓝猛的站起来:“不是说送去帝都皇宫里面做太监吗?” 刚开始他们还庆幸,搭了一趟顺风车。 谁知道,现在就地就要被宰。 大当家擦着脸上的血,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谁有功夫把你们送去,没看见我们死了这么多人。早点拿到银子才是对的,在这种地方,少点就少点吧。” 另一个看着东陵初阙跟珈蓝开口:“卖去煤窑吧,那里虽然只收女人,但是长得漂亮的男娃也要,到时候让他们当小倌,梦上脸,谁知道是男是女,那些矿山的男人只顾着发泄,爽就完事儿,也收男的。” 三人瞪大眼睛。 做梦都没有想到,好好的一趟,说好去当太监,结果要被卖在最下等的妓院! 景昀刚要开口,一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们最好别玩花样!” 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更是没了耐心。 景昀能屈能伸,小好汉不吃眼前亏:“好!” 这时候,珈蓝想要动手。 东陵初阙扫了一眼地上那些被拐卖的人无辜的尸体,她按住珈蓝。 这些人跟土匪打都能赢,现在珈蓝一个人还拖她跟景昀,肯定会受到制约。 东陵初阙示意珈蓝稍安勿躁,谋智为先。 且,人贩子,得进人间地狱才行! 东陵初阙哭唧唧:“各位大爷别伤我们,我们听话,只要活着,我们去哪里都行,我们自己走!” 看着人贩子笑出声,东陵初阙眯眼。 等会儿她就把这些人贩子骗去窑子,都卖煤窑子里,换了银子好上路! 第1731章 东陵小锦鲤,成功卖掉人贩子 煤窑这里都是一些底层的男人光顾,这里的姑娘死病的多。 毕竟那种事情,男人不爱干净,受罪的是女人,男人高兴了,受罪的是女人,基本上受罪的都是女人。 东陵初阙当然也听过男人跟男人的事,但是这会儿亲眼看见那些瘦弱的小男人们被癖好与众不同的男人带走,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转头看向了大当家他们。 一个个的都倒在了地上,全部不能动弹了。 景昀还小,做什么事情都难让人防备,所以他刚鞍前马后的给这几个人倒了水,喝下去之后,八个人贩子,前脚刚把他们三个送到这,后脚就都倒下了。 珈蓝这会儿磨牙,问东陵初阙:“公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景昀:“我以前跟妹妹在北域的时候,娘亲不给我们银子花,我跟妹妹把她养的小羊带走,跟着十一去卖过小羊。卖人应该跟卖羊差不多吧,就看看牙口啊,扒拉衣服看看长的全乎不,应该挺简单的。” 东陵初阙拉住景昀,想了想:“等会儿,看我的。” 这时候买卖的老鸨子出来了,看见了东陵初阙他们,心中不知道是有多高兴。 走进一看,马上人横七竖八的人。 去叫老鸨子出来的那个,跟人贩子为伍的小马夫,看见这种情景,刚想要叫唤,结果珈蓝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给了他一个手刀。 老鸨子大惊失色,还以为遇到黑吃黑的。 东陵初阙笑着拱手:“妈妈别害怕,我们不过是小小的生意人,就是怕有人胡乱开口说话,所以……一点小生意,你看看里面的那几头肥羊值多少钱。” 此时完全收了那玩闹的嘴脸,东陵初阙身上的那股独属于一国公主的威压,才渐渐显露。 老鸨子一看就知道东陵初阙几个非同一般,做这行的,本来就是黑生意,别的他们也不会过问,只走过去,让身边的几个大汉上去验人。 都是扒了衣服,一个个查验的,就像是猪狗一样,丝毫没有尊严。 东陵初阙眉头一挑,不屑的移开眼,看了那几具白花花的肉,没得叫人做噩梦。 景昀却是一脸有兴趣的看着,珈蓝把他小脑袋掰过来,他还转过去说:“看看,以后好学习怎么卖人。” 东陵初阙趁着老鸨子没看自己,低头快速的跟景昀说:“看完了回去跟我们说,分享心得感悟,增加下一次行走江湖的经验知道不!” 马上直起身,又恢复了那装模作样的冷酷样子。 等着检查好了,老鸨子听了手下人的回禀,才道:“这么说的话,这几个人还是几个练家子呢?” 身上的伤,还有手上的茧子,都可以判断出来。 东陵初阙咋舌:“妈妈好本事,好眼力。这几个人,带去之后,挑断手筋脚筋,做什么都成。” 人贩子,不得好死! 老鸨子笑眯眯的开口:“五十两钱。” 东陵初阙忍不住皱眉,看向了珈蓝,皱着脸小声问:“五十两钱是个什么钱啊?”语气里都是嫌弃。 珈蓝摇摇头,也是一脸迷茫跟嫌弃:“不知道哇,云大夫给咱们的,都是几万金的t?银票呢,以前咱们在东陵,都是用小珍珠做交易。来到了大周,有专门的婢女采买,五十两能买什么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摇摇头,低头看向了景昀:“你知道吗?” 景昀更不知道。 他也是个只会花钱的。 但是,他伸出五根手指:“五个铜板可以买一串糖葫芦。” 他当初就是买糖葫芦走丢了,被陆鹤当成了嬴棣带走了,提前见到了父亲,嘿嘿。 战场上一个普通的士兵死了,抚恤金能拿到十两,五十两够普通人家高高兴兴过上三五年的。 不过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等着老鸨子把银袋子拿来,东陵初阙装模作样的掂量了一下重量,指着地上的马夫:“这个也给你了,算多少银子?” 老鸨子看了一眼:“这等男货色,也就三十多吧,年纪又老,牙口也不好,而且皮肉松垮,那活儿瞧着也腌臜,长相不怎么了,肚子大,身体不够匀称。不要,我们煤窑虽然下等,可是也不是什么货色都收的。你非要卖的话,顶多五文钱。” 这时候,被捆绑好的马夫睁开眼了。 刚好听见自己值五文钱。 就一串糖葫芦的钱! 东陵初阙嫌弃的看着那为虎作伥的马夫,大手一挥:“卖了!” 马夫嘴巴里面被塞了东西,呜呜的叫个不停。 看着那些人贩子,大当家他们,连土匪都能打跑的厉害人,这会儿一个个的被跟捆牲口一样的捆了起来。 他害怕的要命,在看看东陵初阙他们,怪不得一路上这么乖,感情是利用他们这些人上路,等他们没用了,卖了换钱。 心真黑! “呜呜呜!” 老马夫吼叫。 大当家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被五花大绑。 刚要挣脱开,老鸨子手底下的人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直接在他手筋脚筋上快速给了一刀。 疼的他就算是被捂着嘴,也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景昀一脸的心疼:“真可怜啊……” 他大步走过去,指着大当家,问老鸨子:“这个算多少钱嘛?” 老鸨子瞧着景昀好看极了,心情也不错的跟他说:“怎么,你这孩子,还想要把人都输回去不成吗?这个,就五两银子。年纪大,但是身上的肉不松垮。瞧着啊,还是雏儿呢!” 东陵初阙小脸一红,伸手捂住景昀的耳朵。 景昀还是听见了,问东陵初阙:“东哥,啥是雏儿?” 珈蓝也是一脸的不自然。 老鸨子打趣儿:“瞧着二位哥儿年纪还轻,对这些倒是听懂的。我们这里面也有姑娘,要不要来几个,耍耍?” 珈蓝非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用了,我们平时也是在书上看过一些。” 景昀:“啥书?什么书?我看过嘛?你们什么时候看的?为什么不给我看?写什么了说什么了?给我看看!” 第1732章 云令政醒来:南绛呢?(姒si第四声) 东陵初阙一脸惊吓,伸手捂住景昀,不小心只是捂住了他的脑袋。 景昀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众人,云姒让他上学的时候,他都没这么认真。 东陵初阙狠狠的用手肘推了一下珈蓝,珈蓝立即收敛表情,小声道:“还不是你看了让我看的!” 老鸨子笑出声来,抬手吩咐:“好了好了,两位哥儿带这弟弟,都是脸皮薄的人,我就不说了。只是这前路凶险,两个哥儿一路小心。我多给你们十两银子,全是咱们的缘分了。” 东陵初阙一愣,看向了那老鸨子梅十三娘。 这是……看出她们是女子了? 眼睛好毒啊! 梅十三娘把小包袱递给珈蓝,跟东陵初阙说:“这六十两银子不要乱花,足够你们雇马车,去帝都了。” 景昀小声哔哔:“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帝都?” 梅十三娘摇着扇子:“我活了四十年了,什么人什么样子,我清楚。两位哥儿,有缘再见了。至于你们送来的这几个男畜,放心罢了,我这窑子里面,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东陵初阙隐约的发现,这十三娘好像还认识这人贩子还是怎么着? 年头一转,要是不认识,哪有专门朝着这里来的道理。 马车上,珈蓝说:“肯定是认识的,那十三娘人还怪好的,我折头的时候,听见十三娘叫伙计,说是把他们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衣服全部罢了了,说这些男畜没自尊,不要脸,扒了衣服也会跑,倒是不穿长记性。还叫楼里的姑娘来认认,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开妓院是没法了,人得先想着活着才能考虑其他的。 但是开一个怎么样的妓院,做一个什么样的“妈妈”,这是可以选择的。 东陵初阙打开小包袱,看见里面六十两银子,原来六十两银子这么多,可以去一趟帝都。 她可爱一笑,伸出一只手:“我,东陵初阙,东陵小锦鲤!” 驾车的珈蓝转头,伸出手搭在了自家公主的手背上:“我,叶珈蓝,东陵小锦鲤第一狗腿子!武功高强!” 两人看向了景昀。 景昀没想到她们两人玩儿这么尬的,他都没有准备好,想了想,畏畏缩缩伸出手,用一种很不是能看肯定的语气开口:“我,景昀……一个小写的人。” 东陵跟珈蓝一愣,笑着握住了彼此的手,开开心心。 这时候,小包袱里面一个小册子掉出来了。 景昀眼疾手快,想要去拿了看。 东陵初阙看的那些东西多了去了,一看书名《金平眉》,就不知道不是什么正常书,何况还是妓院老鸨子给的。 她抢过来,转身翻开一侧:一个叫金平眉的女子,跟三个男人的爱情。 随便翻开一页,都是非常一些动静非常大的文字。 东陵初阙脸一红,没想到老鸨子送了一本春情话本子给她们。 珈蓝连忙接过来揣怀里。 东陵初阙按住要抢的景昀:“是关于女子的书,女子才能看。” 景昀一伙的看着她们:“当真?你们可不准瞒我,说好了,咱们青龙帮东蓝景什么都要相互分享的。” “能给你看,能不给吗?”珈蓝大声问。 这是不能给啊。 她们也是十一二岁,出宫到处去看大臣家的丑事,在一个小妾房间里面发现了一个春情本子,从那时候开始,两人就开始不一样了。 景昀被糊弄过去了。 珈蓝忍不住问:“公主,你这些天还做梦吗?” 东陵初阙险些把这事儿忘记了:“做了。” 珈蓝:“什么梦?展开说说?” 她甚至翻开了金平眉,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 书里没有那样污浊的描写,写的听骚动人心的。 东陵初阙按住珈蓝:“没有梦见那个男人了。” 这几天,都没有梦见,东陵初阙觉得,这阴桃花,也就要这么过去了。 - 此时,边域。 众人到的时候,云承祖已经连续熬了好几日,昼夜颠倒,旁人休息的时候他没有撂下手上事情。 旁人醒了,他只能稍微闭眼一小会,又要督促百姓跟士兵清雪,重塑城池跟战后的家园。 看着霍影带来的药,云承祖问:“只要给二弟吃下去,他就能活?那个巫族女子可有来呢?” 霍影摇摇头:“圣女南绛已然断了情爱,永远不会记起首辅大人,这药,就是她吩咐带来的。” 云承祖沉吟了一瞬,只是嘲弄:“二弟从小就很聪明,也是太过聪明,以为事事在握。万事可修补,为人心不能。也是时候,让他尝尝看,掌控之外的事情了。” 霍影只要一想到当初看见南绛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就觉得大将军所说的再对不过。 “九爷呢?” 看着药被喂下去,云承祖方才询问。 “我家主子先行,只要首辅大人好起来,顺着他走过的路过去就行,也是为女君大人开路。”霍影计算着时间,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云令政就能醒来。 云令政虽然沉睡不起,只是面容依旧清隽俊美。 醒来,又不知道会是什么事了。 霍影是不想同他说关于南绛的事情的。 云承祖听见“女君”这两个字,只觉微妙,不禁问:“九爷的意思,是要把西洲给小六来管管看?” “是。是她斩下了明帝的头,这次能成,也是因为她,她功不可没,不能不被人看见。而且我家主子说了,女君的治理理念,很不错,是能延续万世之法。他想,先让她用西洲来练手,若是可行,大周也效仿。希望天下,长治久安,再无争端。” 云承祖迟疑了一瞬,又笑道:“只怕是难,女子的路难走,男人会不服她,女人也会不服她。男人会站在明处拦她,女人会站在暗处嚼舌刻薄。” 霍影没有争辩,只看着云承祖。 云承祖当即知道了什么意思,朗朗一笑:“九爷真会算啊,我们云家的人,的确可以为小六护航。那些人服不服无妨,少年帝王登基,靠的也不是本事,而是血脉。小妹做了那样多利国利民之事,又有治世之才,当扶上位t?。” 之后,嬴棣便是这天下共主,他们这些做舅舅的,只会更加竭力为自己的亲外甥扶住龙位。 总归,他们云家也是得好的。 此时,床榻之上。 云令政缓缓睁开眼。 如无尽黑暗之中终于寻到了光明,他思绪渐渐清明,看见了云承祖跟霍影。 起身,没别的话,只扫了一圈屋子,没见到他想要见到的人。 “她呢?” 南绛呢! 第1733章 二哥睁眼,南绛插翅难逃 霍影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救了首辅大人的药,是大人的六妹妹拿回来的,至于南绛,我便不知了。” 云令政朝着霍影看去,他到是不相信这话了。 左右,是霍影跟南绛他们的情谊在,所以不愿意说。 云承祖睨了一眼云令政,方才笑着开口:“好歹你也是醒来了,现在回帝都去,很多人很多事情还得等着你去解决。” 云令政有一瞬间的沉默,看向了云承祖。 大哥还是那个样子,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变化。 他起身,面上看不出什么差别,好像刚刚那个问南绛去处的人,不是他云令政。 “我现在就启程。” 受试者所有的东西,云令政感受着身后的那股痛处,在想到了那一天。 南绛不是第一次,她的身子给过给旁人。 在他心中有她的那一刻,她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刀。 看着自己先前染血的衣服,云令政轻嗤,将所有东西扔到了火堆里面,甚至连先前给南绛布置好的那些信件,也一并烧去。 唯一的一样东西,是南绛的发簪。 她喜欢用简单的东西,头上总是簪着一支木发簪,很简单的样式。 唯有这一根发簪,云令政没有销毁。 沉暗的目光微微一凝,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住发簪的一瞬,云令政不屑轻嗤笑:“你能躲到哪里去。” 以为躲起来,就能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了吗? 一切整装齐备,云令政也在这时知晓了白添翎的事情,问声,也不过应了一声,根本没有什么惊讶或者意外。 “已经发生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无用的。至于白添翎,等把西洲的事情办完再说吧。” 霍影开路,他们开始朝着帝都的方向去。 云承祖依旧镇守边疆,看着他们远去,慢慢收回目光之后,他抬眼看了一眼西垂的落日。 今日开始,算是有个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天色昏暗,东陵初阙总算是遇到了云姒。 看见三人都好好的,他们也算是放心了。 景昀一股脑扑倒了云姒的怀里,仰头干嚎:“这一路可把娘亲你想死了,娘亲,你不会怪我吧?” 那找打的留言,景昀现在还记得,要是现在不买点惨,等会说不定会挨打。 云姒看着景昀露出了和蔼的微笑:“等会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子的,真皮。” 看了一圈,三人都没有受伤,还听说他们把人贩子老巢给端了,云姒也是心有余悸。 珈蓝拍了拍胸口:“怕什么,我天下第一!” 云姒沉默了一瞬,看着三人叹了口气,指着前面的客栈,说:“好了,咱们好好休息一天,等明天天亮了之后,咱们就出发。” 这三人是混的铁一般的了,听见这话开心的不行,冲着进去,东陵初阙:“要一桌上好的宴席,要海鲜,要肉,什么好吃的上什么,还要最好的厢房,要洗澡水,什么都要!” 云姒不禁失笑,南绛忍不住开口道:“阿姐,我觉得小公主是真不错,吃得了苦,享福的时候也会享福,一点不矫情。而且,很聪明,又机灵。” 这便是富贵人家,用金银一切,富养出来的女孩子了,刚出生,就赢了很多人,见过许多的世面,又是有无数的启蒙老师教授,普通人很难跟东陵初阙相比。 躺在了软乎的床上,东陵初阙洗的干干净净,终于是吃饱了睡觉了。 上次做了两次春情美梦,后来就没有怎么做过,她觉得那是偶然。 这会儿躺在床上,她还跟身边一起睡觉的珈蓝说:“等去了帝都,我就找找看,帝都有没有适合我的驸马。” 珈蓝拉了拉被子:“公主,咱们不要云大将军了吗?” 东陵初阙忍不住叹了口气:“可能是没有什么缘分吧,你看着一次又一次的错过,算了,给别的男人一点机会。这世上的男人这么多,我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又不是傻。” 珈蓝觉得这也有道理。 这么想着,她把那本小黄书拿了出来。 伸出胳膊,捅了捅东陵初阙:“公主,看我藏了什么好东西。” 东陵初阙一看,嘻嘻。 她翻过身子,两人一起,跟从前的任何一次一样,开始看。 “这书真的哪里都好,就是市面上的太少了,据说是违法的,不让在市面上卖。好在黑市能够找到,但是有些笔者写的太难看了,荤的要命,我就喜欢这么唯美的,嘿嘿!” 这就是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了。 两人看的真的不要太开心。 珈蓝忍不住问:“公主,做那种事情,真的这么开心吗,怎么上面写的跟要晕过去一样。” 东陵初阙脸一红:“我哪里知道,我……我也没有,你怎么如此不知羞,怎么什么都要问。” 好奇宝宝珈蓝:“可是,人都是这样来的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云大夫说了,男女之事,天理人伦,自然法则,就是那花,也是这样生长结果的。公主,你之前不是做梦吗,你梦里没有梦到吗,这几天梦到了没有。” 东陵初阙摇摇头:“现实生活里没有做过的事情,梦是梦不到的。” 两人放下小人书,仰头看着床幔,东陵初阙忍不住开口:“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子的男人呢,他会不会对我好,希望别图我的钱。” 毕竟,她真的有一座金山银山,吃十辈子都吃不完的。 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两人睡着了。 梦里,东陵初阙穿上了一身嫁衣,美的不可方物。 十七岁的小姑娘,身子发育的不算是完全,但是她本就生的美,身子也养的好。 浑身上下,无一不美。 刚要揭开盖头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一个男人按住。 盖头一掀,东陵初阙不知今夕何夕,顺从的依靠在床榻上,轻声唤了一声:“夫君。”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笑起来,好听极了。 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只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他很粗暴的撕开,自己却一点也不害怕,仍有他摆弄自己。 他的动作粗暴又带着怜惜,抚弄着她的身子,搅弄的她叫起来。 “夫君,夫君……” 第1734章 小公主与大将军共梦,萧天策要娶南绛为妻 她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覆盖在自己身上,握着她的手,让她触碰他壁垒分明的身子。 东陵初阙害羞的紧,想要用被子拉起盖住自己的身子,却被男人扯开。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遮,让我好好看看。” 她好听话,含羞带怯的让他看自己。 每一寸的触碰,他都俯首在她耳边,说着那些羞人的话。 就在最后一刻,他们将要成真正夫妻之时,东陵初阙忽然醒来。 珈蓝这会儿跑过来:“公主你醒来了吗?” 东陵初阙的身子微微颤动,又做梦了,她又……又梦到了…… 这次她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身子,真的好硬朗,指尖似乎都残留着那种感觉。 “醒了……” 东陵初阙开口,忽然就发现自己嗓音也是不正常的。 很柔很软,像是被水浸润过,媚态极了。 珈蓝在外,听见这声音,不知怎么,脸都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走过去,就看见东陵初阙抱着被子坐起来,眼角氤氲着一抹粉色,媚眼如丝,摄魄勾魂。 “公主,你这是……”珈蓝一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她一直知道自家小公主长的极美,美到任何词汇,在她身上都黯然失色。 甚至,连头发丝儿都是美的,当真是绝世美人,古今罕有。 可是此时她指尖偷着粉色,柔媚的样子,让珈蓝脸红,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着东陵初阙撇撇嘴要哭,连忙过去坐在床边要哄:“公主你怎么了?” 呜呜呜,她的小公主真的好漂亮啊,当初珈蓝她就是因为看见了才五岁的小公主好看的要命,她从刚开始不同意进宫陪她玩儿,到恨不得每天黏在她身上。 是看着她的脸,都能下饭的程度,一点不夸张! 东陵初阙一头扑在了珈蓝的怀里:“我完了珈蓝,我那个……阴桃花找上门了,我要死了……呜呜呜,你还记得我的小金库在哪里吗,我死了之后,你记得帮我花完,别便宜别人,我信任你了……呜呜呜……” 真的哭的好惨,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现在这身子,甚至都残存着男人触碰过的余韵,她甚至都不敢去想,现在身子底下成了什么样。 好羞。 “又做梦了?”珈蓝不敢置信的看着东t?陵初阙。 东陵初阙点点头:“做梦了,这次看见了那个男人身子壮硕,好高大,把我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小猫一样。” 珈蓝好气:“你没有反抗吗?” 东陵初阙脸一红:“我……我在梦里,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反抗?你在梦里反抗成功过吗?梦里的东西,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要是能控制的话,还有噩梦这一说吗? 珈蓝咬牙切齿:“公主,你别怕,等回到了帝都,咱们找个高人做做法。把那该死的鬼桃花送走!” 东陵初阙点点头:“我会不会到帝都就已经被吸干精气了。” 珈蓝看着东陵初阙,这会儿即便是哭过,也是惹人怜爱,美好极了。 更像是被滋润过,一天比一天还漂亮。 珈蓝抿唇,不敢说———万一是鬼先死呢? 她只能开口:“不会公主,我看你现在状态挺好的,不如你照照镜子。” 东陵初阙看见镜子之中的自己,忽然之间明白了书里面那句“被男人狠狠疼爱过”,“被滋润透了”这是什么意思了。 她自己都羞于看自己。 “蓝蓝我要点水洗洗身子。” 东陵初阙放下镜子,不敢去想自己内裙的不同。 等她收敛好自己,下了楼,云姒都已经把那些东西全部弄好,吃饱了就可以上路了。 帝都路远,这样一只走了一个月,东陵初阙睡的昼夜颠倒,倒是没有在梦见那些事。 终于到了帝都,云姒才进城门,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等着迎接他们的嬴棣,明明跟景昀是双胞胎的,结果现在,嬴棣个头高了些,他们也开始长的有些不一样了。 看见嬴棣,景昀高兴的不得了,冲上去一把抱住嬴棣:“哥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嬴棣不由一笑,伸手摸了摸景昀的头发,让他松开之后,才走到云姒跟前,抬手行礼:“母亲一路辛苦,儿子准备了许多,母亲且随儿子来。” 云家二老的棺椁到底还是送回来了,就安葬在了云家的祖坟。 原本大家都以为云家是要没落了,可云家二老的死,换来了云家再登新高度。 众人这就要跟着一起过去,萧国公府忽然来人:“公子!” 远处的马车上,国公夫人远远的探出身子,朝着萧天策挥手:“儿啊!” 萧天策一走三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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