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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若是不放心,我给你撑腰。自古夫荣妻贵,等天策在战场上为你搏了军功,到时候你也有了诰命,你更是高人一等。整个萧家,也就我一个有诰命的。” 这话就是在提醒南绛,便是国公夫人,也越不过她去。 在国公府,她说什么,那也是有人听的,至于国公夫人,算什么? 都到了这一步了,南绛想起萧天策的恳求来。 “其实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只要不限制我,也没什么变化。但有一件事我没有说。我是巫族的圣女,担负了兴盛巫族的大业。” 老太君拉着南绛的手练练点头,更是越看越爱,都不知道怎么抬举她才好:“好孩子,你真是个厉害的。奶奶不怕跟你挑明了说,天策是我最爱的孙儿,不像是萧子翼,从小被她娘疼坏了,真正是含在嘴里的。天策说你是万里挑一,他用命求的姑娘,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但是,婚姻大事,你们小男女之间,能看见对方的人才品貌,我们大家族里面这些做长辈的,要考虑的就是对方的家世背景,助力,此为第一,人品次之。你是很好的,样样都强,我钟意你,不说那些把你当我亲孙女的漂亮话,我只告诉你,你为你开萧家这个例,也请你给我萧家这个迎你进门的机会。你父母不在,也不着急,你好好跟你阿姐思虑,好吗?” 老太君真是把“求娶”二字做到了极致。 每一句话,都说的非常圆满周到。 南绛看了一眼云姒,人家那真心出来,她们不能玩虚的,不然成什么人了。 南绛道:“老太君也去考虑一下。” 这就是半应下了。 只要萧家的人同意,那婚事就成了。 云姒看了南绛一眼,没说什么。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 那些个萧家儿媳们,也是相视一笑,看着南绛的眼神,都不忍亲切了几分。 或有嫉妒的,羡慕的,也就那样了,在规矩之下,根本翻不了天。 送了老太君离开,看着那马车背影,云姒开口:“南绛你是真的想要嫁给萧天策吗?” 南绛沉默了一瞬:“阿姐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其实嫁给谁,只要别挡我的路,我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并不爱萧天策,但是我很喜欢这个人。他爱我,现在他的家人也有明事理的。老太君说的对,娶妻嫁夫,要看对方门第品貌,萧家的确是不错。” 云姒没有在南绛眼里看见什么情绪,只是见她跟平日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这婚事对她来说,不过无所谓的事儿。 这样无情无爱,云姒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此时,萧家。 老太君把事儿说给了国公爷还有国公夫人t?张氏听。 国公爷沉思之际,国公夫人张氏忽然站起身来:“那怎么行?女子哪有出门的?就算是有人在那里行医,那又怎么样啊,不对就是不对,那一群人都不对!老太君你还许了那样重的承诺,你怎么行?” 张氏说这些,老太君甚至都没有看她,只问国公爷:“这些小辈们看下来,天策是最有能力承袭国公府爵位的,将来有南绛这样的帮手,国公府不知道能兴盛多少。且,我去看过了,南绛的确是不错,是个好女子。论利,娶南绛,对国公府,百利无一害。论情……” 老太君有些迟疑。 南绛那样子,瞧着太过理智成熟,甚至……那孩子都有些凉薄了。 但是老太君转念一想,万事都是双面,将来国公府能有这么一个冷静理智的人做当家主母,刚好跟萧天策热血调和,简直天衣无缝,锦上添花。 好,大好! 天赐的妙缘。 老太君忍不住笑道:“论情,两人也有,不会闹得如同你们这般。” 原本国公夫人张氏还要开口呢,听见这话,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看向了国公爷。 他们两人就是没有什么感情强行凑在一起的。 不过国公爷是个正派人,古板又严肃,家中除了两个妾,年纪跟她一般大的,还是早年间她为了贤惠纳妾进门的,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得不到丈夫的心,对张氏来说,一直是心里的刺。 尤其是她比对着蒋淑兰,蒋淑兰得云霆风爱重,皇帝大臣送来的姬妾,能送走的都为了蒋淑兰送走,送不走的,就找个院子一窝的养起来,一心一意,就跟蒋淑兰好。 她呢…… “母亲怎么这么说我……”张氏没有时间说南绛的不好了。 她现在受伤了。 老太君瞧着她那样,忍不住道:“就是说啊,你看看你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一团糟呢,你能不能别管孩子们的事情了!” 说着说着,老太君的手忽然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今儿我去云家,看见了慈儿。我萧家的好儿女,胜过她那些不成器的哥哥们数万倍的女儿郎,你们趁着我外出敬佛,直接给她赶出府。现在她看见我,连一声祖母都不叫,远远的朝着我鞠躬。” 越想越气,老太君抓起茶杯砸在了张氏脚下,稳着最后的体面:“你事事要跟云家夫人蒋氏比,生了个女儿不顾,只爱儿子。慈儿生下来那会儿,小猫儿一样,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去一趟佛寺回来我的好孙女就不见了,你……” 第1750章 南绛再也不认识云令政这个人 老太君指着张氏,刚要开口说出更难听的话,国公爷忽然上前稳住,生怕失了家族体面:“母亲别怪她,当初明帝执掌超纲,她欺君之罪,又是在那样的律法之下,只能让那个小畜生嫁给人。结果她嫁过去,没多久,打婆母,把人家一家搅和得鸡犬不宁。我们萧家这等人家,名声怎么能毁在一个人身上……” “好了你也闭嘴,事已至此,我不听。”老太君忍了火气,抬头看向了张氏:“天策跟南绛的婚事,你别发癫,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你就是想要你那个成天扭扭捏捏的侄女,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杨嘉锦一天只知道吟诗作对,还病病歪歪,没有南绛,她嫁就嫁了,但是现在有最好的,你儿子也爱的,我决不允许在出现慈儿的事情!” 她一手带大的萧慈,再也不是萧家人,也不是她的孙女了,这是她毕生之痛。 等南绛进门,她倒是有机会看看萧慈了。 想到这,老太君心情好些。 “事情就这么办了,当初没能为慈儿开路,今天我为南绛开这个先河。有什么不同意的,那这婚事就作罢,人家南绛看起来,也不是非你儿子不可。好好想想!”老太君声音忽然拔高: “人可是萧家五公子跟首辅大人抢着要都没有得到的人,你儿子算什么,你别太爱你儿子了你!” “咳咳!”国公爷咳嗽了两声,生怕老太君气头上来,说得更难听:“那毕竟是您亲孙子,哪有这样说自己亲孙子的。再说了,天策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长在您跟前呢。” “我不这么说,她都不清楚。”老太君被国公爷搀扶着出去。 张氏被骂得破防了,这会儿看见萧天策过来,她下意识的去拉萧天策:“儿啊,你……” 萧天策更是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把张氏的手给扒拉了,兴冲冲地朝着老太君那里跑去,似乎没有看见自己亲娘,问:“祖母,我听说这就要准备聘礼了是不是?我有一件很好的东西,放在聘礼里面,是我自己挣来的,我要给南绛。” 老太君笑眯眯地看着萧天策:“不是让你去你外祖家一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祖”这两个字,一下子让张氏的脸一白。 老太君请她娘家人来管她了! 这不叫她没脸吗? “我听说事儿成了,马不停蹄地来了。祖母疼我,多谢祖母恩德,天策今后会好好孝敬祖母。” 萧天策说着,从怀中拿出来盒子:“这是南海明珠,女子都喜欢的东西,这是最大的。这是早年间,我随大将军攻下了一个小部落,得到的奖赏,我当时就想着,如果能遇到南绛,就送给南绛,现在她快是我的妻子了,我要给她做聘礼。” 众人一看,那明珠在日光之下散发着七彩琉璃光,透明的体质,从中间折射光斑,简直美轮美奂,这屋子里面,都被映照出彩虹七色来。 当时萧天策受了重伤,云承祖问他要什么,他说他在剿灭敌军的那些东西里看见了这一样,就要这一样,给未来的妻子做聘礼。 大家都笑他,不想军功想女人。 可是那时候,他想的是南绛。 南绛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人,一直想着她念着她,早早为她积攒下许多东西,找她遇她,要娶她。 杨嘉锦此时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心里又嫉妒又心酸。 这……这原本是她的。 她哭得跟泪人一样。 张氏更是头疼得不知道应该顾哪一边。 老太君手段太老道,请了娘家的人来降伏她,她现在只能顾着自己了。 “好好好,见到你这么喜欢南绛,那就要更有干劲儿,别让她在女人堆里面丢脸,别让她输给其他人。妻子为夫争脸,夫也要为了妻子争荣知道吗?南绛是个好姑娘,我去看了,你父亲现在同意了。”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萧家终于要有一件好事儿来了。 “父亲?”萧天策看向了国公爷。 国公爷在面对儿子时,收起了笑脸:“你祖母看人不会有错,不论你们的情谊,南绛对你有助力,至于什么抛头露面去治病救人……” 老太君:“云姒现在正准备革新,如果能成,到时候西洲女子都能出门去。我们家先开这个头,给云姒做助力,也算是卖了云姒人情。若是到时候失败,那不用我们同意与否,南绛都不能出门行医。一切,就看将来大势所趋,趋向谁,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只管顺应形势,即顺应天命。” 国公爷点点头:“母亲看得通透,儿子不及母亲。” “跟聪明人说聪明话,跟不聪明的人,我就算是看得透也没用,还是你聪明的原因。”老太君人精一样,一句话夸了许多人。 只贬损了张氏。 张氏又气又急,在一旁跟热锅上的蚂蚁。 老太君没有理会,只带着人去:“那就准备大婚之事吧,一定要隆重,一定要盛大!” 杨嘉锦在众人离开后才敢进来。 看见张氏,忍不住眼中含泪喊了一声:“姨母,下面的人来说,外祖家来人,是要接我走的。” “啊?”张氏一惊。 老太君做事太绝,居然还不只是来教训她的,还要把侄女带走? “怎么办?我不想走。”杨嘉锦哭。 张氏道:“不怕,你把你送出去几天。至于你表哥跟婚事,那南绛娶是娶了,但是又不是只能娶南绛一个的不是?到时候,找个机会,姨母让你表哥娶你做平妻,跟南绛平起平坐也就是了!不然,等过几天我们就去跟南绛说,让南绛点头让你也一起跟着进门……现在去说!” 张氏说干就干。 此时南绛在药堂,看着云姒写的那些东西,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南绛,你最近瘦了不少,而且怎么看着困得很,每天跟没睡醒一样的。”空青忍不住笑话。 南绛直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就是冬天到了,耍懒骨头了,太困了,我先去睡一会儿再说吧。” 才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真的困得不行了,最近好容易累。 刚起身出去,迎面,南绛就看见了一个突然进门来的男子,手中拿着书信,问:“南绛何在?” 南绛举起手:“我?”上前几步t?眼睛盯着那信,“你谁,怎么个事儿?” “这是有位信云的公子,让我等先送来的信。他说他重伤难行,让我们手底下的信鹰送来,您看看吧。” 南绛接过信来,看着上面陌生的字迹,还有陌生的名字——云令政亲笔,南绛亲启。 第1751章 南绛,原来你给大家都下了蛊 “南绛!” 远处,有声音传来。 南绛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了外面的人进来,朝着她招手:“有个自称是你未来,婆母的人,说是有事儿找你。” 南绛为之一愣。 下意识的放下了手里的信,朝着外面去。 才转身的功夫,这信,她忘的干干净净。 跌在了地上,叫忙着收拾东西的小医女收拾起来,放在了装医疗废物的袋子里面,送去了焚烧炉那边。 南绛看着又是国公夫人张氏,忍不住有点佩服她的耐力跟脸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要上门来挨打了。 这么想着,南绛忍不住的开口:“您要不要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这贵妇人,都这么闲的吗,可是她不闲啊,她没得这么多的时间。 张氏的脸皮瞬间一紧绷,原本好不容易绷着的面色也垮下去。 刚要发怒,就被杨嘉锦按住,小声的提醒:“姨母……” 张氏这才冷静了下来,没好气的看着南绛,想着,等她进了府,她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现在,府上的老太太都被她哄了,她不能躁动。 念头这么一转,张氏开口:“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一个小事。” 说着,张氏把杨嘉锦拉倒了南绛的跟前,指着杨嘉锦开口:“这是天策的表妹,杨嘉锦,自幼跟天策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很好。你没有来之前,是跟天策订婚了的。我寻思,有时候很多事情将就一个先来后到是不是,我决定让她跟你一起嫁进萧家,她跟你平起平坐,你看怎么看?” 南绛奇怪的看着张氏:“我现在还不是萧家的人,就能做萧家的主了?”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有毛病的人。 这种人也能做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吗? 南绛以为,但凡事当家主母,也得是蒋淑兰那种,有本事跟丈夫一起,肩膀挑起家族的。 张氏这样……怎么有点疯癫呢? 张氏的喉咙一哽。 她知道,现在南绛还没有进门,自己这么过来,有点逼迫的意思。但是没有办法,她不能不为自己的侄女做主。 等家里的人到了,把侄女带走,那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了。 而且…… “你们成婚了之后,你要出外面行医治病,家里大小谁来照顾。我让嘉锦跟你一起嫁进来,也是平衡了这些关系。到时候你愿意干什么我都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问。嘉锦跟平起平坐,你平时说话,还能有个伴儿,不是吗?”张氏冷面看着南绛。 南绛真觉得这人癫的厉害,但是…… 南绛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张氏的身边,带着点兴趣的开口:“你也给自己找个伴儿了吗?就是萧天策他爹,还有个平妻?” 张氏的脸瞬间就绿了:“放肆,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乃是国公夫人,如何还可能还有另一个跟我平起平坐的国公夫人。” “啊?没有?为什么没有?”南绛真心看着张氏,像是都小孩儿一样问:“为什么你不给自己找个伴儿,解解闷儿。这样你就不会每天这么闲了,闲着没事找事吗你这不是?” 张氏一下子气的脸又涨红:“你你你……” “你气性好大。”南绛抿唇看着张氏: “看着不像是心眼大的人,我说这些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在个大夫的份上跟你说的,我是关心你。你真的应该看看病,我看你肝火旺,心思重,想的多,每天有的没的喜欢瞎想。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你容易闲着没事儿找事儿啊。” “你简直放弃,老太君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人!” 张氏气的手抖。 南绛:“那我怎么知道,你得问老太君啊,你这么多儿媳你管不过来,实在是闲的慌,你努把力看看能不能再生一个。” 转念,南绛抬手把手搭在了张氏肩膀上,一把拉过来,亲亲热热的开口:“年纪大了容易招人厌,你小心点,你现在看着就蛮讨厌的我说。” 张氏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人。 她瞳孔都放大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南绛,根本不能相信,这种人以后会是她萧家的人。 这要是让这种人进门,她以后还不得被气死! “你不准嫁!我知道了,你是什么巫族的人,你是不是给老太君他们下蛊了,给天策下蛊了,怪不得她们跟被迷了魂一样!”张氏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完全是一副了然的态度。 南绛脸色一变:“可恶,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果然!”张氏吓得后退。 杨嘉锦急忙去搀扶,也害怕的跟着后退:“南绛姑娘,你跟表哥的婚姻,就是一场利益交换,表哥不是真的爱你的,萧家也不是真的想要你这个儿媳,你还是放弃吧,不要成为利益品。” 南绛挑眉,仔细的打量着杨嘉锦。 不像是坏人,但说出这种话来的,往往都是蠢人。 “杨小姐错了,人跟人之间的交往,根本就是利益之间的交换。你能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不能生育,长的还丑,每天还打你的乞丐吗?或者一个男人能娶一个不能生育,长的还丑,每天还撒泼的女人吗?物质上的利益没有得到,就得看精神上情绪上的。交个朋友,还得看对方给的情绪价值。谁会喜欢成天抱怨的朋友呢?” 南绛叹息:“杨小姐看起来年纪小,约莫十八?婚姻的本质,就是利益之间的交换,我看上了萧家的利益,萧家看上了我身上的利益。包括你的姨母,不说那些家世背景,要是她不能生育,萧国公爷会娶她?萧国公爷不能有子嗣还喜欢打媳妇儿,你姨母会嫁?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什么利益不利益的蠢话了。”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世上的人跟人,是靠单纯来维系的吧?说这种话,你不是年纪小蠢,就是真的长大了也蠢。” 一番话,南绛通透的很。 杨嘉锦没了说的,张氏也没了说的。 真的是无瑕可击了。 张氏气恼的厉害,走的时候指着南绛:“我现在就去告诉老太君他们,你给他们下了蛊,看你怎么办!” 第1752章 咱们要个孩子,我拿孩子栓住你 这头,张氏才走,角落里面,萧天策走了出来。 他刚才都在,所以是看了所有。 只是这会儿,他的脸色并不好。 南绛看见他,面上露出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萧天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张氏再怎么样,都是他的亲生母亲,南绛那样游戏耍弄他的母亲,让他心中觉得不舒服,更觉得……难堪。 “我刚回来,就来看看你。” 萧天策等着南绛跟他说刚才的事情。 可是南绛转过身去,端了茶来:“喝点茶水,来。” 萧天策心中微微刺痛,看着那茶水,没有上手,只问:“南绛,你愿意嫁给我吗?” 南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闻言点点头:“愿意的啊,不是很明显吗,老太君回去的时候没有跟你说吗?还是说你会以为我因为你的母亲就怎么样了?我是跟你在一起,不是跟你母亲在一起。今后要是你母亲实在是不喜欢我,到时候我们可以分开住啊。” 她说来及其轻巧。 仿佛独自立府出去,是很容易的。 毕竟,云家的儿郎各个都有自己的府邸。 原先是蒋淑兰说过,儿媳怕是不愿意跟婆母居住,不说好不好的,总归是不习惯的,还是分开住。到时候有什么想念的,回来住几天也行,那些卡规矩吃不得,不能当真。 蒋淑兰人走了,她的好,南绛念着,理所应当的觉得,萧天策也应该这样。 “小鹰大了都会离开巢穴的。”南绛还补充了一句。 萧天策此时摸着袖子里面的一个发簪,心中有些不开心:“南绛,你现在还爱我吗?” 南绛喝了一口茶:“喜欢你啊,喜欢你愿意跟你在一起,这还不够吗?” “刚才我听说你图萧家的,所以你选萧家。你图萧家的什么呢?”萧天策总觉得心中好像是缺了一块,他清楚的知道是缺的哪里。 缺了南绛不爱他,还那么坦诚,坦诚的让自己都不能怪她。 南绛笑了笑:“萧家是西洲的大族,仅次于云家。阿姐虽然能帮我为我撑腰,但是不能是我终身依靠,她总有自己的事情做。人的身份多一些,高一些,总是无害的。” 萧天策听明白了:萧家有什么能让我图的,我有云姒啊。 可是她说的很委婉。 萧天策垂眸:“南绛,如果是他的母亲这么对你,你会舍得这么对他的母亲吗?” 南绛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萧天t?策笑了笑,拿出一个盒子:“是我跟你寻的簪子,你看看。” 南绛笑着接过来,是一根金镶玉的发簪。 “快给我戴上,我喜欢的很。”南绛转过身去。 萧天策起身,把发簪插在了南绛的头上:“发簪是不能随便胡乱送的,尤其是男女之间。只有丈夫可以送给妻子。尤其是花胜。南绛,等过段时间,我送你花胜,别的女子有的漂亮东西,你就算是不喜欢,那也不能没有。我看别人给妻子买了什么,别的女子喜欢什么,最好的东西,我都给你弄来。” 即便是不喜欢,只要是珍贵的昂贵的,那南绛也得有。 这就是被爱。 南绛欢喜:“谢谢。” “那你有没有多一点喜欢我?”萧天策看着她的笑容也很满足。 南绛点点头:“有!你真好!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你快把那杯茶喝了。” 只是一杯茶,萧天策不觉得有什么。 南绛解释:“这是我调配的,你在战场,干的是……体力活,等你把身子调理好,你就挣荣光回来。你尝尝看,可不是普通的茶。” “是为我调配的?”萧天策双手捧起来,心中又忍不住甜蜜。 明明刚还有些不舒服呢。 他总想着,如果是二哥的母亲这样对南绛,南绛舍不得这么戏弄。 现在,都忘了。 所谓情爱,大抵如此,不受自己意识所控制,是意识的沉沦。 味道的确是不一样,再看见南绛点头,萧天策心情不知多好,半天,只敢伸手握住南绛的手:“南绛……你给我调配这个是挺好的,这个体力活也不只是在战场上,等我们成婚,我还有忙不完的体力活,你……你自己也喝点。” 他脸红了。 南绛没懂:“什么,萧家有什么活儿要我干?萧天策,你先前还说我嫁你是去你家享福的呢!” 看着南绛不通风月,萧天策有些着急,但是又不敢冒犯所爱,只道:“你……嗯……算了,南绛。” 他面色认真下来:“南绛,你爱我一些,我就会爱你一生一世,你出一,我出十,你出十,我出千出万。但是我真的很想得到你全部的心,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会不会心里只有我,我能不能用孩子栓住你?” 南绛听得有些许感动,可是呗后面那句话逗笑:“用孩子栓人,少听男人说呢。” “我认真的。”萧天策握紧南绛的手:“我们出府住,我准备把府邸按在济民堂不远处,但是我现在俸禄少,加上别的,可能只能买一个小小的府邸,要委屈你住小一点的府门。成亲最好三个月之内,我就努力,让你怀孕,让后你给我生个孩子,男女都行!真的,我不专门要男孩子!” 南绛抿唇,伸手摸了摸萧天策的脸:“暂时不想要这么快要孩子,最起码等一年吧,西洲还是这样,我还得跟着阿姐努力。要是我就这么怀孕了,歇下来了,好多的事情谁来做。” 萧天策又一转瞬的失落,抱着南绛呢喃:“南绛,如果是他你也会这样吗?” 南绛没有听清楚,那声音太小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萧天策松开南绛,看了看又看,摇头:“不知道,就是害怕失去你。南绛,你答应我,我不放弃,你也不准放弃。” “我们不是快要成婚了吗?”南绛不懂:“就是你没有说不娶,所以我才没有下死口说不嫁啊。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且我觉得,你好,你很值得。” 有这样的话,萧天策安心了。 他走的时候,还多看了南绛几眼:“明天聘礼就送到云家,南绛,你等着嫁我。咱们晚点要孩子也行,分府出去也行,都行。只要你嫁我,这就行。” 第1753章 开心解,萧天策顺心娶南绛 萧天策才出门去,迎面就撞见了云姒。 他看得出来云姒有话要说,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旁的十一随行在后,到了茶馆雅间,十一先说:“南绛现在忘记了首辅大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天策张口,看向了十一:“我……” 他话堵在了喉咙里,看着十一什么都不懂,就看向了云姒:“十一是个爷们儿,也没有什么情爱之事,我跟他说,他肯定是不懂。但是我跟你说你一定明白……” “人心不足蛇吞象。” 萧天策一语道破,遂端起茶杯,一口喝下去,太烫了,云姒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烫的萧天策一口吐出来:“失礼了!” 十一忍不住笑,转头吩咐小二:“上什么茶,上酒,没眼力见儿的。” 冰端了上来,萧天策含在嘴里好一会儿,咽下去身体都跟着凉了:“我太着急了,我想要她满心满眼都是我。刚开始我以为我能等的,但是我现在变得很着急,我恨不得她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云大人,你能理解吗?” 云姒垂眸,长长叹息:“理解的,情爱都是自私的。感情还不由理智控制,你知道应该等,但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你真的爱南绛,我看得出来。” 婚礼的礼单,云姒都看过了,萧天策心有南绛数年,在不知道她姓甚名谁的时候,就想着为着,准备着。 这份心,只要他不变,南绛会好过的。 萧天策感觉终于有人懂自己了,心中好受了些:“也不怪有人说爱上的那个人先输,我之前不懂,现在都懂了。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在情爱里面面目全非了,有时候,情爱会让人自卑。” 一口酒下肚,萧天策说了真话:“我怕我给不了南绛最好的,我给的不如二哥的好。南绛爱过二哥那种人,她不是自然而然的忘记二哥跟我在一起的,我总怕她最后万一想起来,到时候就连对我的喜欢也没了。” 患得患失。 云姒唏嘘。 当初的南绛,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现在,颠倒了,有个这么爱南绛的人出现,她却变成了理智的。 云姒沉默了一瞬,跟萧天策开口:“南绛的忘忧蛊没有解除的办法,你放心。” 萧天策定定看着云姒:“真的没有?” “有,除非南绛死的那天。死那一瞬间,身体不再能够维持蛊虫的生命,蛊虫先死,南绛不再受到控制,忘忧便不能再忘忧。”一切都有克制的办法,解除的方法,只是有些解除的办法,很是苛刻。 萧天策问:“若是南绛有朝一日濒临死亡呢?我的意思是,南绛将死,但是最后能活,那蛊虫……” “不会,你说的只是可能会死,但是最终不会死。我说的,是她还有最后一口气,绝不可能救回来了,绝不可能。”云姒否定了萧天策这钻牛角尖的话。 萧天策还是开心不起来:“可是这样让我觉得,南绛像是个被动爱我的人。我想要她发乎情来……对不起,我太贪心了。” 云姒没有说他,她自己尚且经历过,当初九哥忘记她,对她只有责任,可她拼命的想要爱,想要会到从前。 那样的自己,可比萧天策现在更加疯狂。 也是因为爱所以在乎,云姒都理解,也更能共情。 十一在一旁,作为一个当年在云姒身边,旁观甚至参与了她所有的人,此时只跟萧天策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们都站在你这头,帮着你。兄弟,你别忧愁,这也不是什么贪心,若是爱一个人,不想要她的全部,不想要最纯粹的她,她随随便便的你都能接受,那还叫个狗屁的爱。情爱,不管是友情爱情,也就这点最珍贵。” 萧天策看向了十一,哪想得到十一是个性情中人。 他又看向了云姒。 云姒也点头:“二哥是我血脉至亲,但是南绛是我无血脉的至亲,是我最亲最爱,陪我渡过重重难关,同为女子,我更能理解她体谅她。南绛所有决定,我都会尊重。二哥那样的人,不配拥有南绛这种赤诚之心的人。我也站在你这边,前提是,你必须事事以南绛为先。” 萧天策点头:“我自然事事以她为先,南绛想要分府别住,我准备大婚之后,带着她分府。” “什么?”这话,让云姒都惊了。 南绛是巫族人,不太懂世家大族的规矩。 而且,今朝也比不得后世。 大家族之所以越发鼎盛,就是因为聚拢在一起,好一道使力。如果都成了家,离开了府邸,东零西落,那就没法延续鼎盛,成了一盘散棋。 乃至于云家,即便是几个哥哥有了府邸,都是在家里常驻的。 越穷的家,人心越是涣散,家人四分五裂,兄弟姐妹各过各的日子。大家族,就如同一个团队,需要聚拢,凝聚在一起,对抗风雨,这样家族才能越发兴旺。 云姒思虑大局,觉得不妥:“你若是开这个先河,岂非要你家里人都以为是南绛教唆的?你不能没主意的事事依从,这不是爱,是放纵。若人人都分开居住,t?那你自然可以,但是如今大流所趋,家族之中共担风雨前程,没有分府去的道理。你几个哥哥……我瞧来不如你,将来国公的爵位给了你,作为一家之主,你却分了府去,这又如何说得过去?” 萧天策也为难:“我母亲……” “谁家都有难念的经,你母亲一个人糊涂不要紧,掀不起什么来。最重要的是,你家能说话能定事的人,得有个态度出来,对不对?”云姒点了萧天策。 萧天策立即明白了:“怪我怪我,我还没有活明白。我会找我父亲去,让我父亲把态度摆出来。再请我祖母做主,这样就算是我母亲再闹腾,也是生活的调味,算不得什么,就当……看戏吧!” “不怪你,这种事情,我原先也不懂。只是哪有你这么说你自己母亲的,你也别试我态度。你母亲如果把南绛惹急了……惹了南绛,可就是惹了我。今后南绛有了你的孩子,我进你家去,带着南绛跟孩子走,我就是南绛的娘家人!”云姒的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扣了扣。 第1754章 婚前学习嘻嘻嘻,二哥派人截胡 萧天策失笑,算是开悟。 “多谢!” 走之前,萧天策知道云姒是个聪明的,故而还把话说了明白:“之前不太想要南绛行医,给女人治病行,给男人治病,我这心里过不去,我不想要她看别的男人。想着,若是云大人你事不成,到时候,南绛也无法跟着继续行医了。如今我心情开阔,想来想去,想通了。” 云姒笑着走下台阶:“哦?怎么说?” “我希望你能成,等你成了,我改变一下观念,我支持南绛行医。要不是她那些观念,什么‘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你就是一坨肉’,我也不会得救。我既然是受益者,就不能还斤斤计较这些。我祖母跟我说的,哈哈。”萧天策爽朗笑开,算是被云姒彻底解了心结,现在也不着急了。 云姒点头:“老太君实在是个厉害人,我准备了年礼,到时候我亲自上门谢她。” 萧天策不知道云姒另有打算,自以为她说的字面意思。 这会儿他要回去了,十一伸手抓住萧天策:“哎,都要成婚的人,走,哥们儿带你去个地方。” 萧天策不明所以,看向了云姒。 云姒也不知道萧天策要做什么,只挥挥手:“去吧。陆鹤先来了,你们记得也顺便去看看。” 陆鹤听说韩仲景会来,急三火四的写了信来说先回来着。 这会儿刚到了城门口,见到十一跟萧天策,着急忙慌的下马:“听说萧兄跟我妹妹南绛要成婚了?恭喜恭喜!” 大家心知肚明南绛跟云令政的事情,但是这会儿,却什么都不提那些晦气的事儿。 都翻篇了。 十一:“在年前成婚,成了婚,刚好一大家子在一起过年。正好,等会大周,你跟空青也快了,我今天带着你们去长点知识。” 十一抬起手,一手一个搂住。 喜婆屋子里,十一拍了拍萧天策跟陆鹤,跟喜婆交代:“这两个是俩童子鸡,改明儿成婚了,你好好教导一下。” 喜婆眼前一亮,这年头,还有童子鸡男人? 瞧着怎么也过二十的年纪了,莫不是那儿有问题? 萧天策被瞟了一眼下面,下意识就要转身跑。 十一按住他,叼着跟草,一脸痞气:“学学,早点生孩子,生孩子大法懂不懂。” “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儿吗?”萧天策不想在这种地方。 因为他抬头看见了春宫图! 陆鹤看呆了,满脸通红。 他这会儿一把抓住了萧天策:“你懂什么,生男生女都是男人决定的你懂不懂,女人肚子相当于一块地,男人播种,你播的什么种,就结什么果。我是大夫,你说的都是对的,你坐下,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萧天策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人,下意识夹腿,面色涨红:“不必,不必如此客气了!” 他硬是看见陆鹤自己都红着脸,把他按在了喜婆面前。 十一在门口:“我就在门口哈。” 萧天策:“十一怎么不听。” 陆鹤:“不是每个人人的人生都非的找个女人过的,有人有不一样的追求。你我比较大众,跟随大流。” “怎么让女人舒服?”陆鹤直白的问。 这种问题,听的萧天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很想问问这种事情能不能分开学。 喜婆却是个过来人,但是想萧天策这样的,倒是少见:“公子身上有行伍之人的杀伐之气,怎么瞧着这么干净?” 陆鹤:“你是会说话的。”雏儿就雏儿了,还说人干净,哈哈哈哈,陆鹤想笑,发现自己也不遑多让。 烦。他的笑容就此消失。 萧天策端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掌伸直了搭在了膝盖,坐的比任何事后端正,有些慌张的开口,显得很老实了:“上头是个不允许花天酒地的,更是不允许军营里面存在军妓。我萧家家规森严,不娶妻,不能纳妾,通房也不能有。除非未来的妻子家提前送通房来,但是我没有订婚,最近才订婚的,也是最近才从战场回来的。” 未来妻子家提前送通房给夫君,也是为了测试男方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总不可能大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嫡女,嫁过去守活寡,规矩束缚女子,同时也保护着女子,大家都懂得。 可…… 交代的这么清楚,喜婆愣了,陆鹤也愣了。 看喜婆笑出声,陆鹤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萧天策:“你说这么齐全做什么?” 萧天策现在整个人都不自在,满房间的春宫图,他头发丝儿都在抖。 这会儿更是忍耐不住,想要起身走人。 他一个没经过事儿的,今天抱了南绛一下,都觉得很不得了,现在还把这些东西给他看,他要疯。 喜婆子出去,还了个男人进来。 撤走了图,方才开始说:“两位是娶正妻还是妾,或者是要通房啊?” 这里,那些体面人家,都把公子哥送来他们这里学学呢。 萧天策:“当然是正妻!” 四十多的喜官笑:“瞧着肯定是心爱之人,否则不会到我这里来。若是不爱的,那就只管着顾自己快活了。这行房之道,大有讲究,前戏最重要,要做的好,另一半儿便开心,另一半儿开心了,男人也手艺。疼媳妇儿的人,总归是事事顺心的。千万不要把这事儿当成只自己开心的,只顾着自己来。” “什么叫前戏?”陆鹤。 萧天策看他也不懂,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不是自己一个人无知了。 里面讲的热火朝天,出来的时候,萧天策跟陆鹤像是两只煮熟的虾子。 十一还想说什么,陆鹤说:“我头疼。” 十一瞄了一眼他下面:“头疼?哪个头?” 陆鹤脸一红:“你疯了吧!” 趁着这个时候,萧天策马儿都忘记起了,飞快的就跑了。 纯洁啊~~~ 与此同时,云姒才出茶馆没有几步,济民堂的人就来报:“有位叫意欢的姑娘,说是找南绛,首辅大人身边的新亲随,这会儿也先来了,也找南绛!” “二哥的新亲随?人在哪里?先捆起来,别让他去见南绛!” 第1755章 意欢还活着,白泽离开了 下面的人应了声,云姒沉思了一瞬,开口:“先等等我去看看南绛,再去看那个亲随,那个亲随叫什么名字?” “说是叫照溪。” 云姒颔首,转身就去济民堂去。 此时的济民堂,意欢终于见到了南绛,扑在南绛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南绛阿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南绛也忍不住红了眼,拉着意欢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浑身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受什么伤。 “你怎么来的?”南绛把意欢拉倒了身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意欢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 就像是亲人一样。 意欢哭了好一会儿,才擦干净眼泪,就不在落泪了。 她张口想要说,又想起那个送他来的人—— “那天,南离阿哥身上疼,可是药没在身上,我就出去找。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人,开始搜索。我藏在暗处,发现这群人居然就是找南离阿哥。南离阿哥死也没有说出我在哪里,我躲在暗处,看着南离阿哥被凌杀。” 意欢见过死亡,但是被凌虐致死的,割了舌头,活剐……这是她的噩梦。 她用了很长时间,现在偶尔还会梦见南离死时的样子。 南绛原本已经平息的怒火更痛意再一次汹涌起来。 她双手紧紧握住,血海深仇在脑海中反复出现。 意欢哑声:“后来我快要死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人,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被他带走了。我身上被砍了一刀,他背着我跑。后面我们遇到了流兵,他背着我,从白天跑到黑夜。这期间,还给我找药。一遍遍地在我耳边说,让t?我活下去。” 南绛定了神,问:“后来呢?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对方现在在哪里?” 意欢张口,最后又摇了摇头:“他跟我相处,从未告诉我他的名字,就连真容我也没见过,他总是带着个面具。但是我知道,他身边养了一头狼。是他救了我,我听说你在这里,我请他带我来的。可是他只是把我送到了城内,就跟我分别了。他说有缘会见到。” 说话之间,意欢低下了头。 脑海中,闪现两个时辰之前的画面—— “我要找族人去了,她是个特别好的人,我叫她南绛阿姐,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这样你也有家了。” 可是他摇了摇头:“不,我有家的,我也有阿姐。你去吧,别跟别人说我的样子,说我叫什么。” 意欢定定的看着他,最后一次唤他:“白泽哥哥,意欢走了。你有什么难处,记得找我。我还小,不能帮你,但是我一定求别人帮忙。不管以后我成了什么,白泽哥哥你有什么事情,都能来找我。” 白泽此时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少年。 此时他眉眼深邃,笑容干净如溪。 看着意欢跪下,他道:“小意欢,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跟任何人说我的名字,记住,我只是一个你没见过脸,不知道名字的人。” 意欢擦了眼泪点头:“好。”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给恩人磕个头,从此以后,山高水阔,意欢时时刻刻为你祈祷平安。”意欢再次将头抬起来时,白泽已经不见了。 她哭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转身开始找南绛。 深思回笼,意欢看着眼前的南绛,她伸手去触摸南绛的脸:“阿姐,为南离阿哥报仇!到底是谁要害我们!谁要害我巫族!阿姐我巫族没有了,我去看过,只剩下一地狼藉,我的家人父母,肯定也不在了。阿姐,我们为巫族报仇,为南离阿哥报仇!意欢陪着你,我们谁也不信!” 她才很小的人啊。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是谁逼着南绛把他们留在那里的。 两个人而已,带上又会怎么了。如果把他们带上,南离就不用死了。 人命可当真不值钱啊…… 南绛没有开口,只是把意欢揽入怀。 她不断的收紧了手,紧紧的抱住意欢,闭上眼,落下最后的眼泪,再睁眼,眼底清明:“不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复兴巫族。族人们分散在各个地方,等大家聚集在一起,才有机会探讨怎么让巫族好起来。先以大局为先,屠族之仇,家人的血海深仇,我们有的是时间报。” 意欢仰头看着南绛,提醒:“南绛阿姐,离那个叫云令政的人远点。如果说那些是罪魁祸首,那此人就是帮凶,杀人者该死,递刀着,同样罪不可赦,当死!” 话语如烟,一阵风吹散在南绛眼前。 她再抬眼,就连那个名字都记不住。 转身,只要关于云令政的所有,生生死死,皆忘却。 “南绛。” 就在这时候,云姒出现。 她一眼看想了意欢。 阔别两年,小孩子长的很快,且不要说意欢当初小猫一个瘦弱,而现在成长茁壮,云姒这一生到此又救过那么多人,怎么会每个人都记得。 意欢眼前带着白纱。 她的眼睛已经好了,只是跟寻常人的不一样。 当初云姒以及高端的手术,以牙换眼,将牙齿种进意欢的眼睛,给了她重见光明的机会。 现在,她的双眼,就如同两个白眼珠上面,点了一个豆子大小的黑点,不像正常人,有瞳孔,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在白眼球上。 为了免得让人看见她麻烦的问东问西,意欢一直带着大魏女相虞阳熹给的一道接近黄色的白绫遮眼,挡光。 南绛起身,把刚才意欢说的事情告诉了南绛,也说了意欢的身世,是她在巫族外遇到的小妹妹。 云姒颔首,她刚才从这个孩子嘴里听见了云令政的名字。 此时她只做不知,笑了笑,开口道:“这孩子的皮相生的好,刚回家,不知道身上怎么样。她既然是你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小妹妹了。这样,我给她检查检查。” 南绛不疑有她,这会儿空青受了云姒吩咐,来支开南绛。 等着人走,意欢才问:“云令政是你的二哥,你刚才听见了我让南绛阿姐报仇,现在支开南绛阿姐,想要跟我说什么?南绛阿姐不对劲,她听见云令政的名字,没有反应,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第1756章 永不原谅!意欢身世之谜 意欢从小生活在需要看眼色的地方,小小年纪有出来一个人行走,磨砺的尤其敏锐。 云姒喜欢聪明的小孩,但是这样自由生长,变得这么聪明的,真难见。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她不以貌取人,也不以年纪大小看人。 这种小孩,犹如嬴棣,万里挑一! 意欢意识到云姒是没有恶意的。 她来的路上也到处打听着,还能听见云姒的事情。 云姒创立医馆,在西洲这样律法森严的地方,想要女子出来谋生立世。 但是意欢不敢轻易相信,警惕地跟着云姒去。 后院照溪被关起来了,看见云姒来,她眼前一亮:“六小姐,不知是谁把我抓起来了,您快点放我,我是首辅大人在西洲青城留下的探子,大人三日前到了青城,只是重伤赶路久了,伤势加重,却念着一位叫南绛的姑娘,特地让我找南绛,带话给南绛的!十万火急,六小姐赶快!” 意欢听见这话,已经在一旁气的发抖了。 可是云姒没开口,她也沉默着。 云姒坐在了窗下,暖阳映照在她身上,她静静看着照溪:“你家大人做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照溪一愣。 她自是爱慕大人,事事都打听清楚了。 但是爱慕也只是爱慕,止步于此,她不会想白添翎那样。 “如果六小姐说的是大人伤害了南绛姑娘的事情……这事儿不是情有可原的吗?大人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大婚的时候离开,南绛会被屠族。这跟大人没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而且,南离之死,大人也不知道。” 云姒垂眸嗤笑:“好一个不知道,你的意思是,南绛就应该原谅云令政,跟她在一起了吗?” 照溪诧异:“六小姐是大人的亲妹妹,不应该帮着大人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照溪不懂,南绛姑娘怎么不能原谅大人呢?这不是大人的错啊。” 这会儿不单是云姒,就连刚到的空青都想要过去抽她一巴掌:“我总以为女人更能理解女人,有些人是脑子里面长了根男人的东西变成精神男人了,这都能说云大人没错,还叫南绛原谅,死的不是你家里人是吧?南绛造了什么孽,要被同为女人的同性背刺!” 空青总算是知道,这古往今来,这样长的时间,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女人能站起来了。 不想要女人站起来的除了男人,还有像是照溪这种背刺同性的女人! 云姒忍了又忍,才开口:“一码事儿归一码事,你跟着首辅大人,他没有告诉过你,公事公谈吗?这些事情还混上亲情在其中,首辅大人不说你蠢吗?” 再睁眼,云姒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婚礼上,他丢下南绛,抱着白月光离开,哪怕有足够多的苦衷,但事后没有给一点交代,这是其一。其二,‘顾全大局’,扔下南离跟意欢,落单的南离被人割舍虐杀,乱刀砍死,当时兵祸横行,他的脑子,想不到落单后的后果吗!” 云姒再也忍耐不住,猛然站起来,快步走到照溪跟前:“遇灾荒年,他携白添翎策马飞舆,唯独撇下南绛,当时饥荒天寒地冻,南绛差一点被灾民强奸凌辱,分尸入腹。而后,情蛊验真,他做这些之前,甚至没有对南绛有绑架案点爱意。是打着爱的旗号,干净了伤人的事情。” “就这样,你居然敢让南绛原谅,敢为云令政鸣不平,敢给云令政洗?” 云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这话要是个男人说出来的,她顶多恶心,憎恶,不会这么恶心。 但是更云令政洗白的这话,是从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这简直可笑又可恨,更是可悲! 照溪还想要辩驳,居然还想要给云令政辩驳。 意欢冷冷开口:“好好好,我就说了,还是当男人好。出生好一点,生下来当皇帝,也不会有人想这个人有没有本事当皇帝。女人上高位,就开始要被人质问指责,你有什么本事你凭什么?你不就是靠别人辅佐吗。丝毫不想,男人之中也是这样。 只要男人有点本事,就算是做尽了伤害女人的事,都有女人为他洗白,心疼他。好好好,可惜我意欢此生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我成天玩弄你这种女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杀你全家t?,说了要娶又不负责,不尽心,转头我只要事业有成,自然有一大批像你这样爱男人的女人为我说好话,为了撇清所有。” 照溪反驳:“可是这真的不关云大人的事情,六小姐说的这些,云大人都不知道!” 云姒真的会被这种脑子的女人气死:“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人,但是只要选择婚姻,就是一种责任。人跟牲口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你首辅大人不知道?!我也觉得做男人好,云令政都没出面,都有人为他洗,为他辩,这还是个女人能说出来的话!” 可见是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不是自家人死了,所以张口就开始劝别人大度,也别人原谅! 照溪还想要为云令政说话:“首辅大人就是这种性格,他就是比较冷淡,就是……” 云姒看着滔滔不绝给云令政洗的照溪,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跟聪明人说什么话都有用,跟这样的人,跪在男人跟前跪久了的人,说什么,都无用。 “关起来,别妨碍南绛的婚事。我尊重南绛的选择,她会嫁给萧天策。哪怕是最后不能嫁给萧天策,她的性格,到现在,也不会再嫁给二哥了。” 云姒摆摆手,朝着意欢伸手。 这一次,意欢慎重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云姒手心。 出了门,意欢几乎要给云姒下跪:“谢谢你,谢谢你公私分明,为南绛阿姐讨回公道。我深怕你在论这些事情的事情,像是我从前见到的那些脑子不清楚的人一样,又要论事,又要掺杂情亲。这个世上的糊涂人,蠢人,太多了。” 云姒伸手摸了摸意欢的头:“我有个孩子,跟你一般大,你也就……小了她一岁吧?” 看着离门口那边近了,意欢深吸一口气,整理好神色,笑着道:“我是被人扔的了,上面写着,说我出生在癸亥年十二月十二日。” 第1757章 提亲大喜,南绛成婚 云姒算了算,凛冬二月,那不是比嬴棣他们小四个月而已? 但意欢说的都是当初自己被见到的时候,包袱里面的生辰了。 “你说你是巫族人?”云姒带着她,刚好说着话呢,见到了南绛。 意欢说:“当时捡了我的人说是我被巫族的帕子包裹着,说我在巫族跟西疆口,说是我是巫族的。” 云姒问南绛:“癸亥年十二月十二日,你可记得巫族有什么人生产吗?” 这些南绛是急得的。 只是她思虑去,癸亥年十二月十二日,那时候,没有什么人生产。 “而且那时候,我都还在西洲呢。” 云姒仔细的打量着意欢:“女孩子长的都慢,看着你不像是六岁的孩子。没关系,来到我这里,我们就是你的家。今后跟在我们身边,学一身本事,不做那等糊涂人。” 意欢现在心也宽了,不执着找父母了。 她看了看云姒,在看了看南绛,点点头:“好!” 云姒觉得奇怪,问了一句:“你这眼睛……” 意欢赶紧摘下来给云姒看:“我眼睛可吓人了,我怕吓到大家。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帮我做的治疗,叫……以牙还眼!” 云姒的眸光骤然一凌。 她一眼看进意欢的眼里。 以牙还眼手术,是后世一项顶尖的手术。 她也会。 只是云姒她治疗过的人很多,多如牛毛,但是受过她以牙换眼治疗的,寥寥无几。 大多数,都是忍耐不住“割脸”,“开眼”,都放弃了。 但是她记得一个孩子,小小年纪,特别能忍! “空青快来!” 云姒蹲下身,朝着空青招手。 空青过来,看见意欢,马上也想到了一年多前,大魏都城…… “当年大魏女帝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重见光明,找了很多的人孩子,弄瞎了她们的眼睛,给她的孩子试验。主子,我清楚记得,其中一个孩子,非常能忍,在好多孩子之中,她听见了有能够重见光明的机会,站出来说愿意试试。” 空青记忆犹新:“当时好多孩子都怕,唯独她不怕,她说与其这样暗无天日的活着,倒不如搏一把试试,万一能够重见光明,就是她跟天斗赢了。” 特别的人,总是让人记得的。 此时意欢睁大眼睛,重重点头:“我……我记得了……我记得!但是我看不见,我当时看不见。是个好像是老婆婆一样的人给我治疗的!后来有个姐姐一直陪着我,给我讲故事,等我好的差不多了,她还让女相大人关照我,然后她才走掉的。” 当时云姒留下了空青照顾意欢。 空青激动的一把薅过意欢,摸了摸她的脸,又揉了揉小胳膊小腿的,激动的开口:“天啊这是什么缘分,是我啊小土豆!你……你长大了,跟当年不一样了,都长成大孩子了!现在……现在六岁了吧?” 云姒也没想到,只叹这世间真是无巧不成书。 南绛也是惊奇的很。 只是她转念一想:“意欢可能不是巫族的孩子,她说的那个生辰,我在西洲。不过是不是巫族的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是我的小妹妹了。” 意欢高兴的很。 没想到跟恩人相遇了,一个让她重见光明,一个让她有了新家,还让她有了名字。 “我再也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云姒含笑拉起意欢:“走,带你去见两个能做你哥哥的人。” 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团圆,快要过年了,意欢也回来了。 南绛心中稍有些许的安慰。 只是她们几个才进来云家府邸,就看见了萧家把聘礼送来了。 所谓十里红妆,倾尽一切求取,莫过如此。 南绛看着正堂里面摆满了聘礼,一百九十九大抬,直接摆到了外面街道上。 这还没有放完,还有不少的其他东西,都是南绛叫不出名字的。 云姒站在南绛身边,这阵仗,他们都没有办法进去了,东西多的,把门都堵了。 “咚咚咚!” 三声锣鼓声。 云姒推了推南绛,示意她看过去。 为首的居然是萧家的老太君跟国公爷,萧天策紧随其后。 大张旗鼓,十里红妆,甚至还有管家在前贺词:“萧国公府萧天策,特来求云府,求娶西疆巫族圣女南绛!” 南绛的瞳孔忍不住放大。 意欢也跟着惊喜:“南绛阿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这……这也太大阵仗了,好体面啊!” 南绛也是意外的。 却听云姒开口:“南绛,如今西洲的朝臣看我不顺眼,大多数的人,就连从前玩儿在一起的官家小姐,都是对我敬而远之的。你看我们济民堂,来看病的只有老百姓,哪怕是官家子弟,或者是他们府中的仆人都没有。” 南绛看想了云姒:“阿姐的意思是?” “萧家在这个节骨眼,这么大张旗鼓的求娶你,一点也不避嫌。我打听过,萧家家风森严,且乃是仅次于我云氏家族的第二大族。萧家的子弟,皆在朝为官。武将虽然不能跟萧慈比,文臣虽然到不了首辅之位,可是家里没有什么小妾通房乱来乱去,这也是家严的好处。” 云姒看着越来越近的萧家人,顿了顿,才开口:“我之所以没有反对你入萧家,也是有这么个原因在。但是他家有一点,是在豪赌,赌我能够在朝政站稳,可是现在就求娶你,等于萧家跟朝堂作对,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意欢虽然听了一点,但是小脑袋转的快,很快理清楚关系:“以利为先,选定了就不动摇,这样的人家不说好,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前提还有,云姐姐的夫婿摄政王掌权,就算是到时候云姐姐不成,他们有南绛阿姐跟萧天策的婚事关系在,也能因为南绛阿姐,更靠近权利中心。” “你怎么连这个都懂?”云姒诧异的摸了摸意欢的脑袋。 意欢:“大魏女相虞阳熹是我半个师父!她跟女帝的女儿讲这些,我刚好陪读了。” “虞阳熹是我亲表妹,云家族谱上的人。”云姒忍不住笑起来。 第1758章 当年往事,萧家站队 意欢眼前一亮:“竟然都是一家人吗?我真幸运,遇到了那样多的好人,我跟云家人有缘一样,像是命里就要做一家人!” 意欢嘴滑惯了,小孩子这会儿说个真话,也显得世俗。 不过云姒不在意,她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将来在哪里都不会走不下去! 什么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样,少给人做束缚! 云姒看向了南绛:“意欢说的是的,萧家为利,其实你选他,也是为利。老太君有话是说得对的,人跟人相处,就是为利。” 南绛点头:“我图他家宅安静,家风严谨,有这个胆气站出来,有这个胆子敢赌,更能承诺我,不限制我自由。萧天策爱我,也给我真心,为了我不断改变自己。萧家是很聪明的,知道终有一天这西洲要么姓云,再不然也要姓霍,看清了所有本质先t?出手。” 这种家族,没有不鼎盛的道理。 谁知道,不单是萧家。 萧天策求娶南绛,萧家还请来了好几大官员,小官也有。 给足了南绛体面,也向云姒他们表面了朝政上的态度。 普通人只需要考虑爱不爱,家境般配与否,豪门贵族的婚姻,也就是两个家族,乃至于几个家族的前途之路了。 “萧天策很不错。”云姒看的准,萧天策不是一来就定定好的,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但是他愿意为南绛改,这就是最好的。 人到眼前,萧国公爷习惯性的板着脸,这会儿都露出了笑来。 他先看了南绛一眼,在朝着云姒拱手:“婚事在即,云大人为南绛长姐,且看我萧家聘礼如何,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也好添置。” 说罢,老太君朝着管家大声说:“唱礼单!” 礼单天长一般,差不多报了半个时辰。 其中的好东西,可比娶前几个儿媳的都多。 来的也有萧家的几个儿媳,自是羡慕嫉妒,但是端的大家风范,心里想想也就过去了,根本不会为了这点子东西跌了身份。 亲亲热热的看着南绛,好不欢喜。 这样体面有盛大的婚礼,爆竹声声,响彻帝都,内外皆喜,叫百姓们,都知道了这等好事。 其他的官员,忍不住远远的瞪着,说萧家贪慕权贵,想要成为第二个云家,还说萧家为了讨好摄政王,已经开始什么伦理法度都不管了。 “管他们说呢,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太君无所谓的摆摆手:“就算是没有你跟云姒的关系,你这个孩子,我只要见到,也终究会喜欢上的。” 老太君拉着南绛的手,满眼的喜爱,更是下意识的在人群里面找,想要见一见萧慈。 云姒看出来了,迎了老太君进去,命人去寻萧慈。 内宅深门,萧慈听着爆竹声声,爬在浴桶边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蒸腾的热气熏蒸,萧慈的长发浸泡在水中,肤色温润,闭眼时,敛去通身的凌厉。 那五官是少有的出挑,不像是女子的柔媚,多了英气跟威慑。即便是现在这样,骨子里的杀气依旧,有目空一切,无视所有的气势。 云墨裴在房梁上睁开眼,看见了下面的春色,不禁皱眉,要移开眼之际,谁承向萧慈抬眸,目光正好跟他相撞。 萧慈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亦或惊慌。 活像房梁上的男人是个死人一样,直接起身。 白玉一样的身子出水,不加半点掩饰,浑然如玉。 饱满挺翘的圆润,挂着水珠,云墨裴直直从房梁落下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萧慈像是没看见他,拉起长帕披上。 云墨裴的喉结滚动,低低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大白天的,你睡我房梁上,看我洗浴,你知廉耻了?看见我起身,也不避讳,你就这么下来了,你知廉耻了?”萧慈转身去屏风那处拿衣服。 云墨裴刚转身,湿润的帕子就扔在了他的头上。 暗香充斥,像是会勾魂一样,云墨裴的身子骤然一热,想到刚才这帕子包裹过她的身子,他的眼底暗色深起:“还得是你这个放荡的女人,这次你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抓着帕子走到了屏风后面。 萧慈此时在用束胸,一点点的束缚住那美好圆润。 云墨裴看她疼得皱眉,余光还看向了自己。 他嘴里不干不净的低骂了一声,重重将帕子扔到了地上,直接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萧慈长的比一般女子高挑,身子修长。 此时云墨裴伸出手,直接勾住她的腰,拉着束胸的一头,一用力,将萧慈勒的脸色一变。 云墨裴手下一送:“疼死你的好!” “疼死我,你不心疼?”萧慈抬手搭在云墨裴的肩膀,眼底带着几分嘲弄:“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自己跟过来了,还拉着我的束胸勒我,四公子,到底是你放荡,还是我放荡,嗯?” 萧慈抬手,抚摸着云墨裴的喉结。 云墨裴身子被撩的起火,他扯开束胸,抬手抓住她狠狠一揉弄:“你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云姒还得好过,你这样的身份,跟萧家断绝了关系,到时候朝堂之上,你会给她找多大的麻烦,你在利用她,像当年利用我的时候那样,对不对!” 萧慈疼的眼角泛红,修长如玉的腿勾出云墨裴:“还记恨当年呢,这么小气?” 云墨裴冷笑,他怎么敢忘。 这个死女人,原来他自以为她是男人,在战场上,她中了毒,原想着给她找个女人算了。 她情迷之际,拉开衣服,他就什么都看到了。 当时他为怕她死了,帮了她,还好心又小心的保住了她的处子身,还让她发泄了出来。 这个死女人,过后想杀人灭口,骗他上床,说余毒未解。 他也是对女子都心生怜悯,更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碰女人,又因为萧慈的身份对自己落泪。 忘记了一个能单枪匹马不靠任何人就当了大将军的女人有多厉害,才上去,想要为她再解余毒……! 结果萧慈直接打晕了他,一脚踹他下山崖。 要不是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她又受了内伤,云墨裴都觉得她会搬个石头把自己砸死在扔山崖去! 第1759章 生女当如萧慈,顶天立地 “你说呢!”云墨裴死死咬牙:“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知廉耻,心机深重!我这样弄你,你都不害臊的吗?” 说着,云墨裴手上力度更重了积分。 萧慈疼的皱眉:“我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我没这么矫情。” 云墨裴的力度轻了些。 手下的温度跟触感,让他不自觉的动情。 萧慈勾着云墨裴的脖子温声开口:“别怪我好吗,我当初也是害怕,要是被人发现我是个女子,女扮男装进军营,不单连累全家,还有你大哥。再说了,当初我都不知道是身份,以为你是什么敌方的探子。” 云墨裴眼底暗了暗:“现在知道解释,知道说软话了,早前不是还装作不认识么?” ——“公子,我的确是女子,但我不服这命运给我安排好的,我要自己挣前程。你别说出去我的身份,好不好……” 这样的哀求,跟记忆之中的声音重合。 ——“公子答应就好,公子,我还是不舒服,余毒未清,比起清白我更想要活命,求公子……帮帮我。”那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朝着身子下面游荡去。 那时候的她,才刚被解毒,身子才疏解了一次。 云墨裴忍耐着自己涨痛的身子,抱住她,低头吻她,想要帮着她快些…… 眼前,萧慈勾住他的脖颈,低头吻他。 云墨裴看着她面容姣好,平日威风凛凛,如今温柔在他眼前,心中升起一股独属于男人的征服欲。 他下意识的顺应低头,在要含住她的唇,脖颈就疼了一下! 记忆之中的疼痛,记忆之中的举动,再次重现! 云墨裴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慈,整个骤然倒了下去。 萧慈叹息,弯腰跪坐在云墨裴身边,看着他脖颈出的银针:“同样的招数,同样的美人计,你怎么能一连上两次当呢?还当了军师呢,要不是几个月前的西洲大战,真的看你指挥得当,我真怀疑当时是什么脏东西上你身了。” 当初是药了云墨裴,现在是跟云姒学了银针术,一针封了他所有。 萧慈站起身,冷哼了一声,当着他的面裹好束胸,穿上了衣服。 才要出去,就听见了外面有人喊:“将军,老太君想要见你!” 萧慈的眼底陡然一变。 眼眶红透。 “好,我马上就来。” 她甚至都没有管地上的云墨裴! - 今日是提亲的大喜之日,萧慈知道是喜事,也看见了萧天策为南绛争取,为南绛改变,让萧家点头。 老太君看着萧慈出来,嘴唇蠕动了两下,居然一个字说不出来,眼眶湿润了,就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有人搀扶她上前,萧慈却在距离老太君几步的位置,跪下,重重给老太君磕头。 “见过老太君!” 萧慈这辈子不可能再回萧家了。 除非她愿意再回到夫家去。 女子从军已经是离经叛道,就别说打婆母,打夫君,砸了人家大家大宅。 老太君气的跺脚:“你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又没有跟我。你这个白眼狼,从你小猫似的跟着我,我把你养大,你因为婚事,直接撂下所有,去从军。家人都以为你死了,等你回来,你犯了欺君之罪,让你嫁人也是为了你好,你当初你……” 萧慈直起身:“我不向南绛,有人为我撑腰,给我底气,更有利用价值。您能以南绛身上的筹码,说的国公爷动心,但是我没有。在那些人眼里,我忤逆不孝,我倒反天罡,甚至牝鸡司晨,都是大罪。” 她的身子挺得笔直,面上没有一点动容。 老太君忍着眼泪,想要开口,却无法辩驳。 她这个孙女,活的不同寻t?常:“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你若是个男子……” 萧慈最恨的就是听见这样的话:“老太君,我此生最恨这样的话语,怎么上阵杀敌为官做宰的非得是男人,男人更高贵的?高贵不见得是天生的,他们还是从女人的胯下钻出来的!我是个女子,所以我去做了大多数男人做的事情,我就有罪?”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是吗?” 突的,一声怒吼,让萧慈看了过去。 是国公爷,原本是来找老太君的,没想到还听见这种言论。 萧慈养起下巴:“我哪里有错,我到底错在哪里!我是个女儿身,做了这些事情,我更骄傲!我比那些被男人养在院子里面的废物还骄傲,那些男人的奴隶!” “孽障!”萧国公不由分说,抬起手就要给萧慈一巴掌。 萧慈怎么可能受他的打? 没等萧国公的巴掌落下来,她抬手就朝着萧国公推了一掌。 力度不大,不足以震碎心脉,但是也叫曾经也是征战沙场的国公爷,堪堪退后。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慈:“孽女!居然敢对自己亲爹动手!” 他顺势就要对萧慈下手。 老太君厉声呵斥:“你是疯了吗,在这里动手。萧慈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你有什么理由打她!断绝关系的人,是你的什么孽女。何况这是什么地方,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慈冷嗤:“就是面子过不去所以什么都不想管了罢了,说白了,还是你们这些男的自尊心作祟。” “你……”萧国公指责萧慈,就要开口大骂。 老太君龙头拐杖狠狠一跺:“好了!” 她朝着萧慈挥手:“你走吧。” 萧慈看着老太君,眼底的戾气消弭。 她垂眸,恭敬下跪:“我萧慈生来挺天立地,不同那些忸怩作态的女子男子。不过是一纸断绝书而已,算什么东西。您养育我成人,一辈子是我的亲祖母。她日祖母有召,孙女便是踏遍千山万水,也要回到你的身边。” 老太君咽下眼泪,朝着萧慈抬手:“好,我的好孙女。你起来,去吧。只是今后的路,祖母不能帮你。” 萧国公气的面色铁青:“这种孽障您还要护着,就是因为她从小被你护着纵着,她才敢学刀学枪,逃先太子的婚,还大逆不道,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入军营,打砸夫家,作恶多端,心狠手辣……” “好了。”老太君看着萧慈的身影不见,那慈爱之情才消失,谁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她平静对萧国公说:“现在她是云姒身边的人,自然有云姒操心,她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轮不到你我对她指手画脚。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儿子的婚事,这个女儿,已经跟萧家没有关系了。” 第1760章 这么可怜男人爱男人,那希望你也遇到这种男 云姒在远处看着这一出,免不得笑道:“萧慈怎么把这家人得罪的,看起来,得罪的还不轻?” 空青:“还说呢,萧慈将军被迫嫁给发现了她身份的那个副将,副将的母亲是个村妇,因着儿子军功升上诰命,成婚第一日给萧大将军下马威,萧将军忍着火气,在她手上吃够了苦。每天被当成牛马使唤了半年,那个老妇嫌弃萧将军不能生儿育女,从外边过继了一个儿子跟女儿给萧将军。” “萧将军潜心教导,那老妇却越发登鼻子上脸,全家都用萧将军先前攒下来的军饷跟嫁妆不说,还成天磋磨打压萧将军……” 萧慈为了萧家,为了不触怒明帝发落族人,忍耐又忍耐。 终于有一天,契机来了! 萧子翼死了,她出面说是要接萧子翼回家。 这一去,让云姒一封书信告诉了云承祖,他从前带出来的人,萧慈没有死,她还想要上战场。 在大周跟西洲的界限上,云承祖派人直接截下萧慈他们,萧子翼尸体被送回家,萧慈伪装成了送尸人,硬是回到了婆家,打,砸,烧。 空青:“把她的婆婆吊起来抽了一顿,塞了嘴巴,最后大火里面,萧慈留了她一命,她走了,老太婆是活了。” 云姒闻言,忍不住挑眉。 等着回到了正堂,云姒扫了一圈,发现东陵初阙不在。 空青:“小公主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刚才拿了礼钱,闹腾了一会儿,现在跑去睡觉了。” 云姒奇怪的看着空青:“她最近是有什么活动吗?大晚上的,是要出去干什么,非要把时间点到过来。” 空青摇摇头:“问了,就说有什么药要做,晚上方便。” 现在这个时候,是南绛的好日子,也不方便再问什么。 云姒受着恭贺,看着南绛也在这时候过来。 两家在此交换年庚八字,云姒为南绛准备丰厚嫁妆的礼单,也拿了出来。 南绛看着上面的东西,也不亚于萧家给的,忍不住心中颤动,抱住云姒:“阿姐,多谢你为我费心,我不知如何报答。” “你我之间,谈什么报答不报答。”云姒摸了摸南绛的脸:“当初没有你,哪来现在的我。你我姐妹,同为一体,你好就是我好。” 南绛笑着依靠在云姒身边。 老太君跟萧国公早就不像刚才那样严厉,这会儿都笑着呢。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三天之后,就是南绛跟萧天策的婚礼。 萧家人回去了之后,萧国公夫人听说了,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了,她给你们这些人都下了蛊,你们都被迷魂了!” 老太君今日心情是好的,这会儿听见这话,忍不住问:“怎么单单不给你下?” 一句话,让萧国公夫人瞬间闭嘴了。 她才反应过来,南绛那是故意骗她的,什么下蛊,根本没有。 这让她好一个没脸。 忍不住的,就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我……我都是为了孩子好……” “少为他们好点吧,我为孩子们谢谢你。”老太君起身,抬手吩咐:“看好了国公夫人,要是让她闹了这场婚,还得喜事作废,我把你们几个,拖出去打死!” 都是家生子,卖身契都在他们的手上,生生死死,单凭主子的心意。 国公夫人气的站起身,想要跟萧国公开口。 萧国公直接装作没看见,跑的比谁还快。 萧天策看自己母亲的眼睛看了过来,起身快速说道:“母亲要是真的为了儿子好,就不要再闹了。大家都欢喜的事情,不要因为你一个人闹得不开心。也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败坏大家的兴致。” 萧国公夫人:“我……” 门忽然被合上。 国公夫人的娘家人这时候也来了,说是不听话,直接接她回去住几天,等三天之后大婚,也不必来了,就说是身体不舒服,怕冲撞了喜事。 真是把她最后的路都堵死了。 她现在,只下来哭了,一点办法没有。 天色暗了下来,东陵初阙睡够了,起来活动了。 这几日白天睡,倒是没有梦见那些羞人的事情了。 从厨房找了东西吃着出来,还不忘跟珈蓝说:“等明天,南绛姐姐开始去寺庙受八字香火,我们去找人算算,看看这是不是真的阴桃花。” “什么阴桃花?”云姒将好出现在她们身后。 东陵初阙犹豫了一下,老实跟云姒说了,她就知道云姒出现,非同一般,也不隐瞒。 云姒听得诧异,算了算东陵初阙的年纪,十七的年纪,晚上睡觉做个春梦,好正常的。 但是这么频繁,隔三差五的做……后世有这种病历吗? 思来想去,云姒:“是不是你太着急找驸马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梦见男人。” 东陵初阙脸红:“那我还是决定要去拜拜。” 她没有把梦里的具体内容说清楚,反正云姒也猜得到。 云姒没当回事,且说先观察着看看,无病无灾的还真的难判断。 “云姒阿姐上哪去?”见云姒要走,东陵初阙忍不住开口。 云姒笑笑:“没什么,你去玩吧。” 话是这么说,东陵初阙还是悄悄的跟上了。 后院最偏的地方,照溪被关在那里,云姒好生照顾着,没让她难堪。 见到云姒,照溪激动的开口:“六小姐为什么要这样,赶快放开我吧!首辅大人如今重伤,因为一路颠簸,伤加重了,没有办法来,才让我先来的。我若是办事不力,到时候惩罚的是我,六小姐心善,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人的。” “你还道德绑架了?”云姒从怀中拿出一包药来,递给了十一身后的陆鹤:“你带着陆鹤一起去,给二哥看看伤。比起南绛,我想你也更加关心二哥的伤势,对吧?” 照溪被松绑了,想要闯出去,可是一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十一的对手。 云姒朝着陆鹤示意:“南绛的婚事,不能再被破坏,我要她今后顺利,所以陆鹤,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陆鹤勾唇一笑,行事早已十分妥帖:“放心,我会让首辅大人t?好好睡上一阵,好好养养伤的。等回来的时候,南绛已经成萧家的人了。” 照溪闻言,只低声道:“可怜首辅大人……” “可怜个屁!”云姒厉声开口: “可怜的是我南绛!二哥是他自作自受!你把嘴给我闭上吧,这么可怜男人爱男人,那希望你也遇到这种男人!” 第1761章 云令政:南绛,我要定了! 照溪压下心痛:“我从成为大人暗卫开始,我就仰慕大人。大人都说他多智近妖,凉薄理智。可是我知道,大人只是不懂爱,他不会爱,他需要有人教他。南绛姑娘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爱,却离开他……” 说罢,照溪抬头看想了云姒:“而六小姐你,身为大人的亲妹妹,却一点都不向着自己的哥哥……我真的为大人感到不值,他为你谋天下了啊!” 陆鹤都听不下去了:“是哪个男人的成长需要女人用血来浇灌啊?还有,什么云大人为了我师父谋天下,难道没有我师父,他就不谋天下了?他没有得好处,轮得到你来这个道德绑架?我看你也是个发癫的癫婆啊!” 云姒懒得跟照溪这种恋爱脑上头,又愚蠢的要命的人说什么。 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不能让一个不清醒的人睁开眼。 她摆摆手:“带着她过去,保住二哥的命,一定要让二哥好好活着。让他活命,才是我一个妹妹应该做的,而不是插手他的情爱,帮着他跟个不爱他的人在一起。” 或许别的“妹妹”会这样,那些年纪小又愚蠢的也会,但是她不会。 后世来的人,没那么不把别家女儿的命不当命,南绛跟云令政跟前,横了南家满门! 南绛要是再跟云令政在一起,选择原谅,那云姒自己都不理解南绛。 且不说,南绛现在身上被种了蚀心蛊跟忘忧蛊,只有死那天才能解。 青城,云令政伤的实在是重。 起先又因为想要回帝都,怕南绛真的嫁给萧天策,他不管不顾策马狂奔,把原本就伤的重的身体,颠簸的更为严重,伤上加伤。 陆鹤他们策马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终于到了青城,才刚进内宅,就有人出来。 问了才知道,云令政刚从昏迷之中醒来,这几天也都是在昏迷的。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吩咐人套马车。 陆鹤带着十一进去。 看见云令政后背一片血色,忙冲上去开口道:“都伤成了这样,不要再动弹了!” 因为失血,往日风清月朗的首辅大人,看上去面色苍白,多了几分病色,眉眼之间添了几分流风回雪之姿。 看见陆鹤,云令政问:“南绛呢?今日第几天,她答应嫁给萧天策没有?” 陆鹤张口,却被照溪抢先:“大人快去,南绛姑娘后日就要跟萧天策成婚,已经下聘了,六小姐坐的主,枉费大人还那么帮她,现在却被自己家人背刺!” 陆鹤跟十一双双看想了照溪。 云姒说的对,女性背刺女性,才是最大的笑话! 照溪这样,万全就是一副爱男人,心里只有男人,甚至自己身为女人都无法共情女人的蠢样子! “我给大人看看伤势,免得你路行到了一半,就又昏迷了。”陆鹤上前。 云令政抬眼,往日冷淡的眼底多了几分狠辣之色。 他们都忘记了,云令政行事,也是六亲不认,只认结果的人。 还没有等陆鹤他们反应过来,云令政抬手将杯子砸在地上。 摔杯为号,杯子四分五裂,暗卫纷纷现身。 “小六聪明了,也长进了,算到了我的头上。我倒是要看看,我云令政想要的,谁能抢了去,安排走。南绛,我云令政要定了!” 说罢,暗卫直接缠上了陆鹤跟十一。 十一是个厉害的,只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院子里面的暗卫冲破了一层还有另一侧,且青城这个地方,是云令政的当年的管辖地,他甚至在这里,按照奇门五行布置了机关。 外面的树,都会移动,犹如迷宫一般。 里面,机关一开,踩错了,陆鹤跟十一脚下瞬间分开,两人直接掉了下去…… 云令政听着里面的动静,冷声吩咐:“把陆鹤拿着来的那个医药箱取来。” 照溪只管做。 云令政打开医药箱,找到了止痛针。 这些东西,他看过云姒用过,所以这会儿自己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一针下去,血还是在流,但是已经不痛了。 剩下两针,足够他撑过今天。 “备马。” 不要什么马车,就要快马。 照溪开口:“大人,那样太颠簸,还是用马车吧!” 云令政只冷眼朝着照溪看过去。 照溪不敢违背。 马背上,云令政吩咐剩下的人:“等三天之后,再把他们放出来。” 今天是陆鹤跟十一来了。 但凡来两个没用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地下,十一看着陆鹤,问陆鹤:“怎么办?我跟你一道,第一次,主子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 陆鹤完全无所谓:“知道师父为什么让我带着医药箱来吗?” 十一:“不是给大人治疗的吗?” 陆鹤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摆摆:“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进来,先把医药箱放在了一旁?” 十一顿悟! 忍不住的给陆鹤竖起大拇指。 转念一想,又想起来,这是自家主子的计谋! 她不会让云令政找到南绛的! 风声狂啸,多智近妖的首辅大人,在现在的状态之下,也失算了。 马儿狂奔,他的血不流了。 等他意识到是药的作用,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个药不单能够保住他的命,还能彻底迷晕他。 从马上摔下去的那一刻,往事历历在目。 曾经他说云姒情爱无用。 如今,自己栽了。 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照溪疯了一样的跌在地上,不顾一切的爬起来朝着云令政奔跑过去:“大人!” 云令政依然是强弩之末,只最后再开口:“马车,回帝都!” 哪怕是天要拦他,亦是要劈开这天! 他就不信,一个女人而已,他都留不住! 马车前行,照溪不敢耽误片刻。 只看云令政的伤口因为那药不在流血,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马儿行的越发的快,生怕耽误。 “大人,您放心,照溪定不辱命!” “驾!” 快马扬起残雪,在日光下绚烂无比。 南绛的嫁衣,也在日光下,犹如一团火焰。 明日,就是她大婚之日! 第1762章 璀璨之夜,慎姒团圆 云姒看着南绛的嫁衣,很是满意的点头:“真漂亮,我的南绛要嫁人了。” 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小妹,把景昀送到她身边的女孩儿,甚至为了让云令政帮她,手无寸铁之下,给云令政下了蛊王,从此走向不归路。 云姒眼底有些湿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要是没有遇到自己,南绛会不会好些? 她不想要嫁给蚩淮,可以自己挣扎出另一片天,她的家人也不会死的那样惨。 云姒想不了这些没有发生的如果,不敢再做这些假设。 “谢谢阿姐!”南绛试了嫁衣,很合身。 云姒看在眼里,这一身嫁衣是专门为了南绛做的。 是独属于南绛的嫁衣。 不像是先前的那一身……尺寸还是按照白添翎的尺寸改的…… 那时候云姒还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不合身。 不过现在,南绛已经忘记了二哥,忘记就好,人一定要有重新开始的勇气,不能活在从前。 “南绛,你开心吗?”云姒忍不住问。 南绛摸了摸心口,点点头:“开心,我是开心的,被爱真的很舒服。萧天策对我非常好,我不喜欢的事情跟他说了,他都改。在他身上,事事有回应,我觉得萧天策很好。我现在爱他的程度还不如他爱我,但是我会给他最好的回应,不会让他的爱意落空!阿姐,我真的很喜欢萧天策!你信我,今天我也很开心。我往后的每一天,都会这么开心,南绛不是以前糊里糊涂的南绛了,我长大了。” 生死变故,血海深仇,南绛重生。 云姒摸了摸南绛的脸:“好,只要你开心,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南绛,爱你的不单单有萧天策,还有我,我们很多人都在毫无保留的爱你!” 南绛眼底含泪,感动的想拥抱云姒。 只是这时候,空青扣了扣门板,笑着进来:“萧天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说是今天花灯节,想要带着南绛出去玩,问问南绛愿意不愿意。” 南绛看向了云姒:“成婚之前不是不能见面吗?” “没有什么能不能的,只要你开心,一切都能。什么规矩,我说了算,你想要去,你就去。”云姒握着南绛的手,不知道能够用什么办法,保住南绛一生幸福。 南绛豁出了一切为她,她现在也能为了南绛豁出一切去。 “好!” 萧天策就在外面等着,他有些后悔了,不应该来的。 据说是不能见面的,为什么他不懂,但是规矩是这样的规矩。 可是t?今天花灯会,是难得一遇的好,他忍不住想要跟南绛分享。 思来想去,一下子纠结的很。 见南绛来,今日是特地打扮过的,头上还插着那根簪子,萧天策心中当真是欢喜无比,可是又转过身去不敢看南绛:“南绛,我……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我也是一时激动过头了,想要带你去看。等会儿天黑的花灯,据说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好。是大周那边过来的风俗,比任何一次盛大。” “你说就说,你把身子转过去做什么!”南绛伸手扒拉萧天策。 萧天策被按过身子来,闭上眼睛:“他们说新婚之前不能见面,不吉利。” “他们还说女子不能出去谋生立事,对夫家跟娘家的整个家族都不好呢。转过来,我阿姐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你爱我,我爱你,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都是前面的人哄人的,走,咱玩儿去!”南绛笑容美好。 萧天策看的心动。 黄昏的光影照耀在四处,如同火烧云一般,撩动四野,尤其壮阔雄浑。 云姒看着两人离开,唇边忍不住的溢出笑容来,转头问空青:“可有消息,他们到哪里了?” 空青在云姒身后,唇边意味深长的一笑,走上前故意叹息:“唉,霍影那边来消息,怕是得明天晚上,南绛大婚之时,才能到呢。” 云姒含笑点头。 空青笑着说:“主子,今夜实在难得,要不然,你也带我出去逛逛吧。” 说着看了一眼东陵初阙。 东陵初阙什么都不知,只是看空青这种眼神,马上像是一条蚯蚓一样靠在了云姒身边:“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去玩儿过,带我也出去玩玩吧!” 云姒也被这样喜庆的日子感染。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她手一挥:“行,走!” 暮色降临,万家灯火璀璨。 老百姓才不会管谁管理他们,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吃饱,能不能过得很好。 现在看着大周来的那些杂耍,大周的灯花会,没有不开心的。 街道上,灯火璀璨,放飞的一盏盏孔明灯,犹如登上银河的天梯,接天连地,天上的灯也亮了! 云姒买了面具,分给了身边的人。 转身时,空青跟东陵初阙几个都找不见了。 她带上面具,四下寻找着。 人群涌动,跟她摩肩接踵。 忽然之间,一曲笛声从高楼传来,依稀听着有些像后世的《花田喜事》,曲风灵气十足,又有灵动之意。 花田喜事终有成,不甘不退到尽头。 云姒寻声看过去,看见一个男子长身屹立在帝都最高的塔楼,笛声悠扬远传四方,给这花灯会,添了更多的意境跟喜庆。 只是抬眼之间,那高楼上的男子,依稀跟自己对视。 不知是幻觉还是梦境,云姒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她笑了笑,不曾在意。 此时路的两边,人群分开,有舞龙舞狮的队伍开始过来。 云姒跟着往后推,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脸上也在此时带上了面具,那笛声,戛然而止。 往后退了几步,腰间忽然横出一只手。 很快的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拥住。 云姒一惊。 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如此大胆不要命的! 她手中的银针现,还未转身,双手手腕便被身后的男人按住。 突的,舞龙舞狮队伍的锣鼓喧天,鞭炮声起。 云姒转头的同时,头顶有璀璨的烟火升空。 犹如夜晚绽放的明珠,一下子照亮了所有。 她清楚的看见了身后的男人是谁! 也听见了在喧天热闹里,熟悉的嗓音,犹在天边,近在耳边—— “可想我了?” 第1763章 南绛得到了最好的情爱,她跟萧天策 升空的烟火明明灭灭,带来了五彩光影,在男人英挺的面上不断变换。 云姒的神色从惊讶,不敢置信,到抑制不住的欢喜激动。 她顺手把银针塞在了霍慎之手里,直接跳起来抱住他。 周围都是人,纷纷转头看他们。 这样浓烈的情爱,在礼法森严的西洲是不被允许的,更不要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多的人看见。 霍慎之眼底浮现笑意,拥着云姒的腰,步步后退到街巷墙边,转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手抵在她后背,另一只手横下,叫她双腿分开,跨在自己腰上。 他没有戴面具,眼底相思入骨。 云姒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眼眶骤然湿润紧紧拥抱他,哽咽开口:“我等你等不到归期,我只能在梦里梦你……” 霍慎之垂眸看着埋首在自己怀里的人,放下她,紧紧拥住她。 只有跟她在一起,她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他垂眸,轻轻抚弄她的后背,哄着她:“这个灯花会你可喜欢?” 云姒红着眼抬头,拉起他的衣服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什么灯花会……”神色一顿,骤然醒悟,“是你……” 霍慎之笑着将她按进怀里:“是我。” 云姒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刚要开口,头上就被插入一只发簪。 她伸手去摸,眼底再次闪过诧异,拔下来一看—— 巨大的惊喜击中她。 “这……这是……” 霍慎之将发钗从她手中取下,再度给她带上,犹如当年他们才圆房的那一日(第769章),他亲手赠她。 与卿欢。 与卿携手,日日同欢。 只是后来与卿欢被她砸烂,后又被他修复到看不见裂痕,那修复好的,在她那里。 霍慎之看着她发间的发簪,紫色的宝石打磨出千个棱面,一有光来,便折射出无数粼粼光彩。 期间红到发紫的小宝石不过半个小指甲大小,也被打磨出千百棱面,折射不同光彩。 霍慎之看着她明媚耀眼,紧握她的手,同她开口:“‘与卿欢’到底是西洲前几朝首辅为爱妻打造的,这是我为爱妻所造。原想大婚之日赠你,可遇到了更好的东西,今日便把它先予你。” 云姒心中欢喜,伸手摸了又摸:“叫什么呢?叫与君欢,与君携手,日日同欢。等我哪天去了,这些东西就做随葬品,让后世也可以看见,你我情爱,世代可见。便是你我成灰,此些带着你我情爱的金玉,也永远耀眼。” 霍慎之紧握住她的手,未曾想过会有她死的那一日:“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云姒再度环紧他:“好,我不说。” 等年后……或许之等明天南绛的婚礼之后,他们的暴风雨,就回来了。 此时,塔楼。 吹笛的男人再度现身,只是他手中的笛子没再吹响。 他身后,一个女子袅袅娜娜而来,拿着披风给他披上:“殿下,别看了……” 虽然带着面具,但不是霍临烨还能是谁。 霍临烨看着下面紧拥难分的人,眼底起了丝丝落寞。 “许多年前,她怀着身孕,因着什么,晕倒在了花灯会上,那时候我带着面具,扶住了她。她不知道,我一路奔驰,就为了见她一面。她现在也不知道,也没人知道,那一日的人,就是我。” 霍临烨拿起短笛,悠扬的笛声再起。 她离他原来越远,再也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永远不可能。 他这条命也快到尽头,他只想要在最后时刻,再看她几日。 明鸢没有打扰,只静静的陪伴,她也知道,霍临烨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了,她只能成听他诉说往事跟心情的知己,在不可能有别的。 这样……也够了。 明鸢淡淡的笑着,听着霍临烨再度吹响了笛子。 悠扬的笛声抵过了锣鼓喧天。 萧天策拉着南绛的手,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们眼底的笑容尤其璀璨,听着耳边的笛声,萧天策开口:“吹笛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用内力,你听,锣鼓声都被他盖住了。那笛子,想必也是被百年难得一寻的玉所做,才有这样的声音。” “真的吗,你怎么什么都懂?”南绛拿着一串糖葫芦,笑得开心。 萧天策看的入迷,只道:“南绛,南绛……” 南绛停下脚步看着萧天策。 萧天策说:“你云姒阿姐跟我说了顾铭修跟蒋小姐的事情,他们之间之所以会成那样,是因为蒋小姐一心一意只有胖人,而顾铭修总是做一些自以为好的事情。最后,还把眼睛给了齐王,这样自以为的好,是恶毒,这种男人我不喜欢。南绛,你现在还不爱我没关系,我们绝不可能像他们那样。” 看着南绛眼底的疑惑,萧天策开口:“我会把我的心事告诉你,不会埋在心里,我跟你坦诚我自己。我肯定会介意你不能全然把爱给我的,但是没关系,多一点少一点又怎么样,我不是顾铭修,你更不是蒋小姐!” 南绛握紧萧天策的手,踮起脚,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对,我不是,我们都不是!” 南绛没有齐王那样的少年爱人,没有齐王那样满心等待的初恋。 萧天策也不会像顾铭修那样,有什么事情就憋在心里。 他们都在下意识的给对方最好的情绪价值反馈t?。 天色越发的暗,街上的灯火越发的明亮耀眼。 不一定只有轰轰烈烈的情爱才更能振动人心,细水长流,数十年如一日的真心,也更能打动人。 萧天策拉着南绛手的那一刻,什么都不在想了,明日,他就能得到他此生最爱的人。 “走,我给你买东西去。” 进了店,萧天策这种直男也不会挑,不知道什么好看,只让老板把贵的拿出来给南绛。 试的时候,更是恨不得南绛再上个头,他巴不得南绛一次能把他送的东西都戴上。 一夜欢喜,南绛先回来,出去一趟,手上戴满了金银首饰,头上也被插上了不少发簪。 空青咋舌:“萧天策还真是个直男哈,给你买这么难看的东西。” 是真的很不好看,但是主打一个贵。 都是些大金子,大宝石,份量足不足没关系,主要是贵。 南绛嘿嘿笑着,摸着手上的金手镯:“这个金手镯,他说万一以后打仗了,管用,是什么硬钱呢。” 第1764章 你可真是没良心恶心,把自己哥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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