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上工位上永远温热的豆浆，午休时餐盘里我最爱的糖醋排骨，下班时隔着三步远的脚步声。她固执地复刻着我们的曾经，却比过往时更沉默，更小心翼翼。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她。 她摇摇头，眼里的哀伤浓得化不开：「我就想...对你好点。」 出国那天，我只通知了几个好友。 车开出去两公里，后视镜里突然出现跌跌撞撞的身影。 周语桉跑丢了鞋，白袜子上沾满灰尘。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小学运动会我摔倒时，她也是这样跑来看我。 但这次，我没有回头。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在秋风中破碎成斑驳的色块。 周语桉踉跄追逐的模样，像极了我们小时候一起看过的老电影胶片。 风声吞没了所有呼喊。 那个曾与我共享童年的女孩，最终化作地平线上颤抖的黑点，继而消散在九月的阳光里。 飞机腾空时，云层突然散开一道缝隙。 我仿佛看见十六岁的周语桉站在学校天台，正把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抛向远方。 那是我送她的第一颗草莓糖，糖纸在阳光下像颗小小的、坠落的星星。 后来听说，有人见她彻夜在公司加班，也有人目睹她在酒吧买醉。 这些传闻像褪色的明信片，偶尔飘进我的生活，又轻轻掠过。 巴塞罗那的海风带着咸涩的自由。 在西班牙的第二年，我收到的第一个匿名包裹里。 我没有拆，只是把它扔进储物柜。 我和谢知夏官宣那晚，我久违地梦见了童年。 梦里周语桉还是白裙子模样，站在开满粉色夹竹桃的校门口，而我没有回头。 醒来时晨光熹微，谢知夏发来早餐照片。 我突然发现，记忆里那张痛苦扭曲的脸，竟已模糊得辨不清五官。 蜜月旅行我选了北海道。 当樱花落在肩头时，才惊觉此去经年。 我望向窗外，雪地上有只知更鸟正啄食着什么。 走近看，是半颗融化变形的草莓糖。 像谁来不及送出的心意，终于被冬天温柔地掩埋。 完 婆婆年过七十，非要嫁给下乡刚满十八的大学生。 她不仅要把给我的彩礼要回去当嫁妆，还要抢走我的新房当婚房。 我撂挑子不干，把她新裁的旗袍撕碎扔进锅炉。 她气得瞪大双眼，做势就要打我。 “桂兰，作为儿媳，你要对我的终身大事上心！” 我不耐烦地侧身躲开。 “终身大事？七十老太嫁给十八小伙，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觊觎我的钱和房子？我告诉你没门！” 1 婆婆绊倒在地，嗷的一声大叫出来。 “我老王家造了什么孽，才娶回你这样不懂事的媳妇！富阳啊，你老妈要被你媳妇欺负死了！” 王富阳忙从外头进来，把婆婆扶到沙发上安慰了好久，才转过身不悦地看着我。 “桂兰，我妈一个人把我拉大不容易，有人愿意和她过安稳日子，我比谁都开心！” “早些年我家是穷了点，才没能办个像样的酒席，我现在赚了钱，可不能再委屈妈了，当儿媳哪有跟婆婆计较的？你快给妈道歉！” 他上前想拉住我的胳膊，我狠狠甩开他凑过来的手。 “道歉？我可没错！” “她是你妈，要哄你自个儿去哄！再说我们分房三年，这时候你摆什么丈夫架子？” 王富阳吃了瘪，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婆婆见不得儿子受委屈，顿时扯着儿子走到了院里，扯着嗓子喊道。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我家儿媳要翻天！欺负婆婆殴打丈夫，我儿子可是厂里的劳模，赚的钱可没亏待她！” 我家门口顿时围来一群好事的乡亲。 邻居赵婶率先进来，皱着眉头开始说教。 “桂兰啊，你当初的媒人可是厂长的老婆，她把厂里最优秀的同志介绍给你，你怎么还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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