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毛毯凌乱,地上还有白纱,茶几上满满当当的小罐头,还有些不知怎么滚到了和餐厅的交接处。 苏特助伸手捡起来,发现是油画颜料。 于是目光就放在了不远处的画架上,边上调色盘没收,笔刷也没洗,一定有画。 昨晚太太画画了? 他一边捡着地上散落的颜料罐,一边无意靠近了画架。 就在起身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一片白纱,从他头顶落下,覆盖在了画架上。 苏特助眼尖地看见画布角落里的落款与垂在地上的白纱,很快被现实中的白纱遮住。 看不到了。 窗台开着,微风吹动,白纱飘拂。 “东西放下。”周疏行声音低冽,含着不容置喙。 “好的。”苏特助立刻放下来,随口问:“太太昨晚画画了吗?” 下一秒,感觉周边空气都凝固了,忽至寒冬。 苏特助抬头,对上了自家老板的视线,男人淡漠的眸光不冷不热,惊得他低头。 他闭紧嘴,没再多说一个字。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原因肯定是自己刚刚那一句——显然,和画画有关。 ===第63节=== 这幅画,他不该知道。 苏特助噤声,把颜料搁在茶几上,余光瞥见沙发那边揉乱的毛毯与一些玫瑰花瓣,心头一凛。 画画、沙发……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他当没看见,迅速回到了客厅以外的位置,汇报了下今天的行程,最后提了句:“设计师已经找到了。” 周疏行嗯了声。 苏特助远离了客厅。 周疏行停在画架前,掀开白纱。 画布上,昏暗背景下,深灰色沙发上的男人半裸而躺,白纱覆在腰上,将露不露。 鲜艳的花瓣点缀其上。 和现实里周疏行手持花枝不同的是,油画中,那枝干枯花枝似乎要从腰间掉落,被修长的手指捏住。 花枝一半与沙发重叠。 一半留在他的人体。 画布外,男人神色淡漠,与画布中如出一辙的禁欲脸,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良久,他离开客厅。 离开月澜湾时,苏特助长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没看到到底画了什么——这不就是撞见案发现场,结果凶手还在现场! 见到太阳真好。 苏特助收回心神,看着面前。 白纱系在画架腿上,他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指挥着让他们画架直接放到车里。 老板本来让他把画送到星麓洲去,但是星麓洲还没有经过改造,送过去太早。 所以送到老宅,他的卧室。 苏特助当然不敢看画,所以连带着画架一起弄走。 “小心点,知不知道?” 人太多自然就没有发现隐藏在绿化丛中的闪光。 - 中世总裁没有休息日,梁今若作为梁氏总经理却有。 她昨晚画了七个小时的油画,当时还没觉得,现在醒来之后,手腕特别累。 还好今天是周末。 她趴在床上,给周疏行发消息: 很快,对面回复了。 色·鬼: 明明看起来是关心问候,梁今若却总感觉自己从里面看出来一种别样的味道。 一定是她被周疏行带歪了。 想她以前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仙女。 梁今若打字: 大概是中世那边还在忙,周疏行一直到她洗漱过后才回复。 色·鬼: 梁今若一看:“我就知道!” 不是自己的错觉。 刚刚就是他在说骚话。 梁今若觉得他的备注可能一辈子也不要改了。 而且前天是在楼上客房里,昨天是在楼下沙发上,下回是不是要变成餐厅了…… 梁今若晃开色色的想法。 想必周疏行这么正经,一定想不到餐厅。 她又不在餐厅画画。 想到画画,梁今若连忙起了床,捞起一件衣服就穿着下了楼,裙摆在楼梯上飞扬。 “太太起来了?” 楼下阿姨刚进客厅,闻声打招呼:“我马上就来收拾,客厅里还有点乱呢……” 梁今若大声:“不用!” 阿姨惊得抬头。 梁今若如同一阵风似的,露出个完美笑容:“阿姨,都是我画画的工具,我自己来收拾比较好。” 阿姨没怀疑,“好的。” 梁今若松了口气,转向画架—— 画架上空空如也! 周疏行做的? 所以他看到画是什么样了? 阿姨去了餐厅那边,梁今若直接电话拨通周疏行:“你把画弄到哪儿去了?赶紧还回来。” 电话那头很安静。 周疏行声线清冽:“没记错,那是我的回礼。” 梁今若忍不住问:“你要收藏你自己的画?” 周疏行语调波澜不惊:“比你收藏好。” “……” “新的画架怎么样?”周疏行问,他搁下钢笔,电话里随即传出苏特助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砸了。” 梁今若胡说,挂了电话。 还好她早有准备,打算在檀悦府画一幅。 “太太画的什么呀?”阿姨从餐厅那边过来,笑眯眯地问:“昨晚夫人还在说呢。” 梁今若随口:“没什么,就风景画。” 阿姨不懂画画,也没多问。 梁今若见她过来,又迅速转到沙发那边,迅速将毛毯给抱走,直接扔进了洗衣机。 案发现场都差不多收拾好了。 至于昨晚沙发上氤氲的水渍,早已干涸。 画被周疏行搬走了,肯定拿不回来了。 梁今若心痛,她就昨晚画好时欣赏了那么一小会,早知道今天这样,她就定闹钟,半夜起床。 怎么想心里都不快乐。 梁今若的目光瞥到楼梯那儿的大花瓶。 - 月澜湾外再度来了一堆人。 狗仔默默蹲在那边,只觉得奇怪。 阳光很强,不仅花瓶包裹严实,梁今若自己也戴了个巨大的宽檐帽,像欧洲中世纪贵夫人。 不远处的狗仔眼睛一亮。 又听“贵夫人”出声警告:“慢一点,这可是古董,孤品,打碎了就卖不上价了。” 狗仔刚拍了一张,一听这话又懵了。 他是来蹲周太太的,但现在看到的画面好像不太像,怎么像是卖周总花瓶的。 周总……没落魄吧? 梁今若指挥好,心满意足上了车。 - 檀悦府的画室一如既往的拥挤。 梁今若指挥着他们把花瓶放到了客厅里,然后关上门,翻出上回画到一半的铅笔草稿。 有了昨晚的观察,今天更得心应手。 午间时分,硫酸纸上隐隐露出人体。 梁今若拿得离远了些,怎么看都觉得这画纸太小,而且昨晚选择的画布再大一点就好了。 虽然是草稿,但该有的都有。 画画对她来说是解压,也是抒发情绪。 盯着看了半天,梁今若又起身,找了黑色颜料,小拇指沾上,在画纸上轻轻一点。 一片浅色线条痕迹中,唯有耳骨处颜色最深。 纸上的男人蓦地多了丝不驯与孤邪。 梁今若收好草稿图,打算去视察一下星麓洲的婚房,自从拿到户型图还没有去现场看过。 ===第64节=== 星麓洲的位置特殊,距离檀悦府和月澜湾的距离一样。 未曾想,下楼碰到了许乘月,她也有套房子在檀悦府,只不过不在同一层楼。 毕竟,顶楼不是人人都能住的。 “说了不要跟着我!”许乘月斥了一声,扭头看到梁今若,“梁昭昭!” 梁今若挪了挪墨镜,“你后面谁啊?” 看着人高马大的,穿着一身黑,怪吓人的,而且和身材娇小的许乘月一比,身高差尤其大。 许乘月说:“我爸给我新找的保镖,是个哑巴。” 哑巴? 许伯父怎么会找哑巴? 梁今若打量了下她身后的男人,对于说自己是哑巴的许乘月,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垂眼。 许乘月摆摆手,见她还戴了蕾丝手套和钻石口罩,无语道:“你这么夸张?” 还有这样作弄口罩的? 钻石多任性? 梁今若悠悠回答:“所以我比你白。” 许乘月:“……” 她恨恨道:“小心我让保镖绑架你。” 梁今若又笑了:“没关系,周疏行付得起赎金。” 听起来比二十亿还拉仇恨。 许乘月彻底无语,叫住她就是个错误决定。 她眼珠子灵动一转,“欸,你是不是对谁始乱终弃了啊,郑家那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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