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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头顶上方的菩提树上看去,却并没有发现这串纸鹤到底是从哪个枝丫上落下的。 轻皱了皱眉,提着纸鹤在原地站了许久,棠宁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旁人的存在,便直接伸手撸了撸袖子,深吸一口气,就朝前方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上爬去,意图靠自己将手里的纸鹤挂上去。 谁曾想她前头刚将这串纸鹤在树上挂好了,脚下就顿时一滑。 失去重心的一瞬,她惊慌失措地想要伸手抓些什么东西,最后却只是抓了一手的菩提树叶,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在地上,棠宁脸色发白地已经开始有些认命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伴随着一阵疾行之声的传来,预想当中坠落的疼痛并没有来袭,相反,她整个人都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一下接到了怀中。 她的眼睛还未睁开,一阵幽幽的檀香味便直冲她的鼻腔里钻来。 感受到这样的触感,棠宁顿时惶恐不安地睁开了双眼,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双如夜一般的狭长凤眸。 偏偏就在这时,可能是因为棠宁最后那求救般的一抓,也可能是山间的风突然变大了,菩提树上挂着的那些青色纸鹤竟然扑簌簌的,一串接一串地在两人身旁掉了下来。 在这样如梦似幻的奇妙景致中,棠宁的杏眼几乎一下就瞪圆了,心里却高高地扬起了嘴角。 等到你了,贺兰箬。 是啊,早在她上到半山腰的一瞬,她就已经被54088提提醒过了,贺兰箬就隐藏在她与卫璟的周围,兴致勃勃地看着戏。 这也是为什么卫璟离开过后,她还给自己加这么多戏的主要原因。 因为还有观众,她当然不可以谢幕了。 而她如今吸引到贺兰箬的就是她为自己“心爱男人”卫璟一心打算的痴心到有些傻气的特质。 毕竟谁让这一位,心里也有一个得不到,摸不着,远在深宫里的白月光呢! 多年来,因着未婚妻纪慕清的进宫,贺兰箬日日备受煎熬,且根本找不到任何办法排解,除了一直抱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强犟着污了自己的名声,不订亲不成亲,排斥所有的女子,即便连贴身照顾的丫鬟也不要,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反抗的办法,宫里的那位是他的小舅舅,更是这大林朝的皇帝,他有什么办法能与皇帝抢老婆? 就是因为连抢夺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年来的贺兰箬才会这般郁郁寡欢,常常醉酒浇愁,并在外头留下了个纨绔小公爷的名号,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对卫璟痴心到甚至愿意一门心思为他打算,帮他将心爱之人哄回来的棠宁,对贺兰箬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情爱是自私的,她如何能做到这般。 因为好奇,加上之前在太白楼偷听到的那个计划,跟着自家母亲来了这毫无趣味可言的栖霞寺,贺兰箬便直奔后山而来,并运气极好地目睹了整场戏和棠宁在卫璟离开后的失魂落魄与黯然神伤。 原来她也不是不失落难受的啊,只不过为了不让卫璟担心,才故意装作之前那样一副模样。 看着看着,贺兰箬就看到这傻丫头竟然还想靠自己将意外掉落在地的纸鹤挂回到菩提树上去。 一看到她那动作生疏的模样,贺兰箬就预测到她十有八九要摔。 果不其然,摔下来了。 如果不是他在旁边,这种地方,这种高度,她真的摔下来了,再等到别人发现怕是也晚了。 等亲手接住了棠宁之后,自小习武的贺兰箬才发现这看着好像很能吃的丫头,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重,抱着手上轻飘飘的不说,还软绵绵。 又因着之前不管是在谭婆梅菜酥饼那儿,还是太白楼里,棠宁不是戴着帷帽就是背对着他而坐,除了声音,自始至终,贺兰箬也没能清楚看清过她的长相,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这位传闻中的棠姑娘,模样着实不错,特别是那一身白皙得好似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腻白的肌肤,就已经能够将京城绝大多数的闺阁女子给比下去了,更何况,她这一双漂亮的杏眼,翘鼻,嘴唇,在她的脸上搭配得这样恰到好处。 如果说慕清的美是清冷而带着仙气的,棠宁的美就是明艳中带着俏丽大气,一个是深夜绽放的幽昙,另一个则是日光下盛放的牡丹。 迄今为止,可以说,棠宁还是第一个让贺兰箬愿意将其容貌与纪慕清相对比的人,可见她的长相确实不俗。 特别是此时被他抱住的棠宁盛满了惊慌无措的眼眸,像极了母亲养的那只白色狸奴,他每次不顾它的意愿,非要搂抱它时,它的眼睛就是这样的。 这样奇异的相似,竟使得贺兰箬看向棠宁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淡淡的笑意与柔软。 此时被这么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接到怀里的棠宁,则在一时的愣怔过后,立刻就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直跳得微一踉跄都完全顾不上了,呼吸急促地一连往后退上了好几步。 “你……你……你是那日在街边被那两个骗子设套欺骗的男子对吗?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佛诞日,栖霞寺周围全面封禁,一般人是不能上来的,若是被发现了,肯定……” 可能是因为之前见过面的关系,也可能是刚刚被对方意外救了的关系,说到后来,棠宁的语气不由得开始为他担忧了起来。 “贺兰箬,在下复姓贺兰,单名一个箬字。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贺兰箬微笑着对她自我介绍道。 “贺兰……箬?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咳,贺兰箬?你是青平长公主的儿子?难怪了,难怪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棠宁硬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纨绔两字又咽了回去,恍然大悟道。 “唔……我就传说中的那个贺兰箬。” 即便棠宁不说,贺兰箬也知晓她会给他一个什么形容,并没有多在意。 倒是他这样坦然的态度,使得棠宁的脸颊微微一红,开始反思起自己的刻板印象来。 不说其他,就说刚刚对方的搭救之恩,她就不该…… 才刚想到这里,棠宁这才突然瞥到这时的地上竟然落了一地的纸鹤,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串已经被山风吹落到了山涧里头。 见状,棠宁登时低呼了声,就急急忙忙地开始拾捡起地上的纸鹤来。 这一头的贺兰箬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行为,还有她对手里的纸鹤那一副宝贝得不得了的架势。 贺兰箬轻皱了下眉,便不由自主地忽然开口询问了声,“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还要帮他想主意挽回别人,甚至还主动推着他去追回别人?” 这个疑问在贺兰箬的心头真的萦绕很久了,久到他在面对棠宁时,甚至都有些顾不上初次见面,礼仪不礼仪的问题,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而这一头刚刚吹去了手中纸鹤翅膀上沾染到的些微灰尘的棠宁,则顿时一脸惊愕地猛地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你偷听我们说话?你……你这个人怎会这样……这样……” 实在找不到形容词,棠宁就只是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贺兰箬,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只看外貌,一袭白衣,光风霁月的贺兰箬也能做出这样宵小的行径来。 闻言,贺兰箬却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偷听?如果说每次你们都非要凑到我耳边,非要将那些事说给我听的行为也算是偷听的话,那我应该是偷听了。” 听到这儿,棠宁的面上愣了愣。 然后就听见贺兰箬并没有多生气地继续说道,“七日前,在太白楼的二楼,我在我的早就已经坐习惯了的座位上喝酒解闷,谁曾想,那位卫世子没一会儿就满心郁闷地走到了我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然后还叫了一些酒菜便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又过了没一会儿,你就来了,我们的桌子离得那般近,我又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自然就听到了部分或许不该听的……计划。” 一听到计划两个字,棠宁的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然后就是今日了,栖霞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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