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抱歉……”拉基托起一名老兵,浑身沾满了血。 老兵的军帽掉在地上,像是看穿了自家觉醒者在内疚什么,他咧开嘴冲他笑笑,抬起满是茧子的手拍拍他的手背:“弗拉基米尔?” 拉基的眼睛微微瞪大,有一瞬的错愕。 “我记得你的名字,你是个好的。”老兵笑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你的过失。真的……不要放在心上,你已经……做的非常、非常好了。” “你也是,豁出命在斗啊……”气息渐渐微弱,瞳孔逐渐扩散。 拉基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钝钝得疼。直到上了战场面对生死,他终于深刻地领会到什么是“炎黄的风骨和精神”。他的战友们哪怕走到生命的尽头,也要把火种和希望种在他心里,却绝口不提自己受到的伤痛。 “对不起,如果我可以更强一点的话……” 突兀地,暗沉的天空中云层涌动,有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带着比人类体温更高的暖意,融入到这方满目疮痍的土地里。 雨水落在众人的脸上,温暖的感觉与皮肤贴合。有人错愕地抬头,惊呼:“这雨,怎么是暖的?” 有人循着感觉低头,惊讶地发现沾了雨水的伤口似乎长出了细小的肉芽? 这是…… 温暖与包容的触感,形同站在原始森林里被大自然的暖风拂过全身。很舒服,很畅意,神奇的是,在舒服畅意的背后是死亡与新生的置换。 活死人肉白骨,沾了雨水的伤口在慢慢复原,濒临死亡的士兵慢慢睁开了眼。 “我的天!快,快把他拼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名医务兵撤掉了伞,将伤员完全暴露在雨水中。他身边的队员纷纷斥责他失心疯,却在看到“必死无疑”的人缓过一口气时,震惊地瞪大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腰、腰那里长出了蠕动的东西!诶,他、他的下半截也是,这到底是什么?” “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了,卧槽!” 暖雨继续,整片宁原忽悲忽喜。在大悲大喜的情绪起伏中,他们渐渐意识到了什么,不禁一个个转头看向纪斯的方位。 如此天降甘霖的异象,这般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除了纪斯,他们不作他想! 一场暖雨,情景如此相似。 犹记得宁原魔窟第一次出硕鼠的时候,也是废墟一片,也是血流成河,也是命悬一线——他们记得有一场暖雨落下,将无数垂死挣扎的兵拉回了人间。 经历过最初战斗的兵有不少留在宁原,他们曾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却没想到原来是有人给予了他们生还的可能。 这是救命的大恩! “大祭司!” 突然,一名老兵拨开人群走来,他正是以前参加过宁原初战的“老周”,一个被硕鼠咬破肚子、扯出肠子的濒死者。 他记得自己大难不死,却忘记了一场暖雨。直至今日重新淋漓在暖雨下,老周终于想起了那段被自己遗忘的记忆。此时,他嘴唇翕动,神色激动万分:“这是功德霖,对吗?大祭司!” “活死人肉白骨,只要是功德在身的人,都能在雨中获救。”老周笔直站定,朝纪斯行了个军礼,“您曾经救过我!” 纪斯回首,并不否认,众人私语声起。 “或许您不记得了,我也是今天才记起来。”老周放下手,“您还记得吗?宁原硕鼠进攻曲康的第一个夜晚,也是这样一场雨挽救了我和队友的性命。” “也是那一场飓风,粉碎了整座山脉的硕鼠,让整个曲康得以存活!” “大祭司,我……” 纪斯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营地光线昏黄,众人心情澎湃又激动,可纪斯的气息愈发柔和了下来:“打雷就要下雨,仅此而已。” 他释放了雷电惊扰云层,所以得下一场雨,只是这样罢了。 姜启宁笑了起来,拉基卸掉了心理负担。宁原的军人却神色肃穆地站成一排,在暖雨之中面朝纪斯的方向,行一个军礼! 至高的感谢发自内心,无需语言。 在同一片天空下,风起雨落。暖雨渐渐转冷,而救援工作也接近尾声。光影交错,司诺城捡起了医务兵扔下的伞,他抖落雨渍,站在了纪斯身边。 同样的下雨天,只是这次,他们站在了同一把伞下。 雨声连绵,司诺城的声音清朗:“是我输了。” “嗯?”纪斯侧首。 “我说,你赢了。”司诺城笑起来,亮得像恒星的辉光。 纪斯失笑:“一局牌而已,你赢就是你赢,我没那么输不起。” 司诺城却摇头:“不,不是牌,而是……”他看向纪斯,眼神有些困惑和复杂,“我希望你一直赢下去,牌局也好,命运也罢。” 纪斯一怔。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赢得漂亮。”司诺城道,“与天斗、与人斗、与命斗,你就应该是最后的赢家。” “怎么突然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夸夸你。”司诺城仔细一想,眉头紧蹙,“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缕光 旋转的星门划过中洲的疆土, 沿海的战斗渐趋尾声。 有别于宁原觉醒者“翻手云覆手雨”的秒杀现场,参与沿海之战的道士实打实地给在场的军人上了一节“老祖宗的传承”大课。 换在半年前,谁能想到在道观洒水扫地的弟子每个都学武?他们不仅会武, 还能拿起剑结阵,还能以阵法杀敌。 谁又能想到区区一张符箓,居然可以在觉醒者的气场中显化出防御、攻击和挡灾的功能? 讲真, 这等黄纸为底、朱砂为纹的符箓, 网上一抓一大把, 任何人见了都觉得是骗人的玩意儿。就算花钱买符也觉得是图个心理安慰, 没人指望它真有那功效。 可结果呢? 一群真道士凭实力告诉他们, 老祖宗的传承真实不虚。轻功不假, 阵法是真,就连一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拂尘, 甩出去的力道都能达到数百斤! 他们亲眼看到一名蓄着长须的道士跃入战圈,甩出拂尘勒住恶魔的头部,生生把它的脖颈扭过来,让那致命一击落空。之后, 结阵的道士举剑直刺恶魔身周,伴着烈火与符箓, 以半数人重伤的代价灭掉了它。 待战局优势重归军方手里, 他们将长须道士抬上担架, 却听他幽幽叹道:“我拂尘一甩有三百斤力道,凭这力道一扭, 如果缠上的是人头,那么他早就身首分离了……这些外域来的妖物还真不容小觑。” 如果缠上的是人头, 早就身首分离了…… 军人们万万没想到, 中洲本土的道士瞧着仙风道骨, 其实打起来一个比一个凶残。还有,原来道士的拂尘是这么厉害的武器吗? 是他们孤陋寡闻,一直以为拂尘只是用来打扫桌椅用的清洁工具。可今晚真是开了眼界,谁料得到祖传的术法竟然是真的。 不过,道士虽然很强,但他们也需要急救治疗和药物保障,除非像卓无涯那般将炼炁与觉醒相融,才能摆脱凡胎受伤的困扰。只是,重伤也好,濒死也罢,道门既然决定下山救世,就没有后退的道理。 诚然与外域的妖物作战很可能会死,但失去血性和心性比死亡更可怕。为道者性命双修,他们敢下山,自然是做好了殒身的准备。而只要不是当场死亡,每一次战斗都会令他们迈向更高的境界。 譬如现在,卓无涯领着几名小道士救人,当他们踩过满地的鲜血扛起伤员,又回首看向恶魔可怖的尸体,再仰头眺望天际的星门时,心境的触动和升华无法言喻。 “小师叔,我们能不能像祖师爷他们一样,跃升到另一个世界?”小道人喃喃道,“好几千年了,现在是契机吗?” 卓无涯瞥了他一眼,抬手把大波浪卷发挽到耳后,衬得他那张女相的面孔愈发风情万种:“顺势而行,勿求太多。如果你对‘跃升’有了执念,那就着相了。勘不破,生心魔,只会离跃升越来越远。” 小道人一凛,脸色微白。他似是悟了什么,拱手道谢,退下了。 卓无涯一夜没睡,等他帮军人把恶魔的尸体扛到实验室,才得空去医院看看爱人。而一想到自家爱人,他便勾唇笑开,可一想到爱人做的蠢事,他漂亮的唇线就拉平了。 毕竟,他真没见过举刀想刺恶魔结果一刀捅进自己大腿的傻……额,人。 犹记得爱人抱着大腿当场“阵亡”,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感动落泪:“太好了,只是插进了大腿!要是再偏上一寸我就成了太监,万幸!” 卓无涯:…… 叹息一声,卓无涯不明白一个战五渣为嘛要上战场,可能这就是伟大的爱情。他不知道爱人手里那两把剔骨刀哪来的,但听说军部后厨似乎是少了刀。 卓无涯又好气又好笑,提着食盒进入病房。他刚推门入内,就听见爱人抱着手机一把鼻涕一把泪。对方开着语音,在名为“觉醒后活成社畜”的小群里哀嚎:“老姜,你说我这腿还有救吗?一刀子插那么深,我感觉腿废了。” 对面的“老姜”也开着语音,大概也在进食,吃得稀里哗啦:“你怕什么啊!邵修我给你讲,你就算腿被锯断了,俞铭洋也有本事给你治好。” 邵修:“那俞铭洋呢?” “在南极。” “……”邵修顿时心灰意冷。 听到这里,卓无涯眯起眼,一伸手撩开帘子,再伸手将他托起来。往他身后放俩靠枕,又竖起病床的小餐桌,把食盒里的蔬菜粥放在上头:“要我喂你吗?” 邵修感动至极:“老婆你真好!” 卓无涯失笑,舀起一勺粥,声线一抖变得温柔至极:“啊,张嘴。” “啊——” 对面开着语音的似乎受到了暴击,瞬间没了声。卓无涯瞥了一眼小窗口,更温柔道:“老公,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这群本来叫‘狼啸’,进的全是我圈子里的朋友。不过他们现在都觉醒了,一个个从豪门贵公子沦落成社畜,群主姜启宁就把名儿给换了。” 邵修老实交底:“我上次告诉你,编号10以内的觉醒者我认识好几个,你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看,这是姜启宁,这是拉基,这是司诺城。” 大概是“司诺城”这名字太响亮,卓无涯顿了片刻,忽而笑道:“老公你好厉害啊!”摸摸头。 邵修享受抚摸,尾巴都翘上天了:“那当然!” 对面愈发安静了,隐约还传来勺子掉进汤碗的声音。 约莫是这波恩爱太秀,杀伤力又太强,良久之后,对面的姜启宁才得以喘息:“邵修,你不厚道,交女朋友了都不告诉我们。群规你知道吧!谁先交女友,谁特么就是狗,罚款五百万,还得请喝酒。” 邵修:“知道啊。” “罚款,请酒。” “不行。”邵修道,“我没交女朋友。” 姜启宁:“你连老婆都喊上了,还没女朋友?你让给你喂饭的大妹子咋想?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 邵修:“我交的是男朋友。” 沉默,沉默是对面的饭桌。 彼时,出了禁闭室的纪斯、司诺城、拉基和姜启宁围在一起吃饭,伙食是四菜一汤、米饭管够。纪斯难得做个人,入桌来吃饭,几人自然不会太拘谨,甚至还决定让纪斯感受一下“抢菜”的乐趣。 谁知这乐趣没感受到,恩爱倒是被秀了一波。当手机里传来温柔的女人声线时,他们确实愣了会儿。 纪斯发愣是因为发现了卓无涯的性别,司诺城发愣是因为听出了声线不对。拉基发愣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女孩子了……嘤,猛男落泪! 而姜启宁发愣只有一个原因:卧槽!我们这个光棍群居然有人脱单了? 于是,他们四个难得没有抢菜,本能地屏住呼吸安静下来。纪斯回过神,本想舀一勺汤,谁知对面的男人忽然传来了妖妖娇娇的一声“老公你好厉害啊”。 狐狸精一笑,生死难料。当他夸人厉害,不是馋人身子,就是惦记人腚。 纪斯手一抖,汤勺掉进了汤碗里:…… 司诺城眼皮一跳,看向纪斯试探道:“你喜欢这款的?” 纪斯嘴角抽了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手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结果对面只要一句话,你连汤勺都拿不稳了,不是喜欢这款是什么?”司诺城耿直道,“但她已经有老公了,你还是放弃吧。” 纪斯:……你到底在脑补什么东西? 拉基化悲愤为食欲,扒着饭道:“别人连老婆都有了,我连妹子的手都没……” 突兀地,在姜启宁的追问下,对面来一句:“我交的是男朋友。” 我交的是男朋友…… 男·朋·友! 男! “你们忘记了吗?当初我们在参加老姜的游艇派对,几杯酒下肚啥话都往外说。我不是说过嘛,我老婆掏出来比我都大。如果能从蛇口、活着回去,我就要跟他在一起。”邵修继续道,“我交的又不是女朋友,罚什么款?” 拉基猛地卡住脖子,他噎了!姜启宁半张着嘴,许久无声,只剩对面传来卓无涯温柔的女声:“老公,慢点吃,别噎着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嘤!” 纪斯:…… 司诺城:…… 语音继续开着,恩爱继续秀着。大抵是有人“围观”的缘故,对面秀得愈发厉害了。他们四人盯着那只语音免提的手机,心里想着关掉它,却没一个人真动手。不知为何,他们感觉关掉就像是输了呢! 有毒啊,仿佛从接通对话开始,他们就没赢过……等等,不对,他们为什么要跟对面比输赢? “老公,你今晚想吃什么?” “老婆,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做的都好吃。” 众人:…… 司诺城不语,只是捞起汤勺握在手里,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给纪斯舀了一勺汤。纪斯缓缓抬眼,对上了司诺城冷静的视线。 电光石火间,他们的脑电波直接接轨! 司诺城忽而一笑:“来,纪斯,尝尝这个。”语气之温柔,让拉基和姜启宁毛骨悚然。 “城、城哥你怎……” “好。”纪斯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司诺城碗里,“来,你也尝尝这个。”语气之柔和,让拉基和姜启宁怀疑人生。 很快,对面的情侣组失去了声音。不知为何,他们感觉“互相投喂”比“单向投喂”要高级一点? 不,不行,不能输! “老公,你的腿还疼吗?我帮你揉揉怎么样?”卓无涯把火势开到最大,“如果你的腿不疼,我还能帮你拍背、搓肩、松筋骨。” 纪斯勾唇,直接火上浇油:“司诺城,排骨还合胃口吗?需要尝一尝别的菜式吗?如果你都不喜欢,我带你去吃伦多刚烤龙,保证新鲜。” 司诺城:……你是魔鬼吗? 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入戏:“也不需要去那么远,宁原魔窟下面有不少蜘蛛,一把火下去都是高蛋白。你想试试吗?只要你说想,我就上刀山下火海。” 对面不吱声了。但很快,邵修握住了卓无涯的手:“老婆,我不忍心你那么累,你这手就不该做累活,还是我帮你按摩吧!” 纪斯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你就该坐在金屋里享尽荣华富贵,这种粗活还是我去吧。” 拉基惊得嘴里的鸡腿都掉了,姜启宁简直目瞪“狗”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熟悉了纪斯和司诺城的套路后,卓无涯再不说别的废话,只小意柔情地喊了一声:“老公。” 有本事你们也喊啊!别以为本道爷听不出来,喊对方名字的算什么情侣,你们就是假的! 邵修:“老婆!” “老公——”情深意切。 纪斯X司诺城:…… 这一秒,两个直了一辈子的男人近乎是鼓起最大的勇气看向对方,沉默许久之后总算接通了脑电波。在拉基和姜启宁惊悚的眼神里,他们同时开口道—— “城城啊。” “斯斯啊。” 拉基端起了饭碗,无比憔悴:“你们继续,我吃饱了,真的饱了。”其实,他今天只吃了半碗饭,就被塞饱了诡异口味的狗粮。 姜启宁两条腿打摆子,缓缓起身:“你们继续,我也吃饱了……”该说不愧是中洲最强的两名觉醒者吗?演起来比谁都可怕! 明知道他们是假的,为什么还是觉得很害怕? 姜启宁不禁陷入了沉思。 莫名地,姜启宁联想到了一个画面—— 大祭司一权杖打穿了地球,微笑着对城哥说:“看到了吗?我连打穿地球的窟窿,都是爱你的形状。”那赫然是一个心形。 紧接着,城哥抄起长弓射出一箭,直接打穿了地球和月亮。他偏过头对大祭司说:“看到了吗?就连我射出去的箭,都是心连心的模样。”丘比特之矢! 姜启宁:…… 细思极恐! “啊啊啊拉基!拉基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他突然抱起饭碗,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什么手机和抢菜,通通被抛在脑后。 纪斯和司诺城沉默片刻,才发现对面已经挂掉了语音。他们安静地注视着四菜一汤,脸色有一点点莫名。 司诺城:“这样也好,四菜一汤都归我们了。” 纪斯:…… …… 与此同时,远在南洲极地的俞铭洋躲在冰屋里,正跟着祁辛黎一起吃干粮。他们准备妥帖,决定在次日活捉“梦魇之湖”中的怪物。 南洲科考队的精英告诉他们:“只要能捉活的,我们就可以解析出它自带的频率和声波,试试看能不能反向逆转,进而暂时性关闭界门?”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缕光 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长”, 这自夸固然水分颇多,可要真没点压箱底的本事,他们怕是早就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物竞天择至今, 人类得以占据地球的一席之地,主要凭一个“敢”字。 敢想,敢做, 敢改革适应,敢冒险搏命,这就是人类能够生存的基准。 而处于南洲极地的科考队和军队,几乎是把这个“敢”字发挥到了极致。 众所周知,南洲储存着世界上70%的淡水,冰封着万年前的病毒, 埋藏着巨大的矿产资源,它是一块纯白的、未被人类染指的宝地。因此,当它被人类发现之后,各国为了争取南洲的利用权, 委派出的科学家和军人都是各领域的精英。 他们曾在南洲各自为政, 为自己的国家牟取利益。可现在, 他们抛弃了国籍和立场, 只以“人类”这个种族的生存权为纽带,完全拧成了一股绳。 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促使他们扔掉了偏见,形成一个能够撼动地球的支点——他们打算关闭界门! 关闭界门…… 俞铭洋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 脑子里除了“你们在想屁吃”就没别的念头了。他正打算找祁辛黎吐槽科学家的疯狂,谁知他找到人时, 发现祁辛黎已经跟科学家们相谈甚欢, 还参与了计划的制定。 到了这时, 俞铭洋才终于想起来,祁辛黎虽然披着和尚的皮,念着佛家的经,用着大师的钵,但他的芯子依然是帝都大学的物理学博士。 如果说中洲觉醒者里纪斯最强,司诺城最富,那么祁辛黎就是学历最高的那位。他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结果路走窄了,偏偏要靠武力。倒是身处南洲,让他的学识有了归属感。 “确实值得一试。” 祁辛黎肯定了该建议,又充当科学家和军队之间的传话筒,尽量捡着简单的概念给他们说清楚:“要是研究成功,我们或许真的能关闭界门!” 由冰砌成的会议室内顿时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很多人对此抱有怀疑态度,但优秀的素质让他们选择保持安静,主动听祁辛黎阐明想法,再做论断。 事关人类存亡,祁辛黎自不会藏着掖着,他直说了:“大家应该清楚,中洲是全世界最早出现界门的地方,地点在岭东机场,位置是机场高空。所以,中洲的科学家率先研究了界门,并确定‘低频’的事物会使界门产生反应。” “什么是‘低频’?”祁辛黎道,“它的概念很宽泛,可以是人的气场能量,自然界的声波,或者是万物的情绪。” 众人蹙眉,他们实在听不出这话哪里科学,但联想到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好了,突然觉得纠结科不科学做什么。 他们按捺了反驳的话头,继续听下去。 “界门会对‘低频’产生反应,而低频的能量充足,会令它张开通道。”祁辛黎忽然勾唇一笑,“听出哪里不对了吗?听不出我再说一遍,低频的能量充足,它会张开通道。” 能量充足,张开通道……这个能量是指? 有人的眼神渐渐变得骇然。 “对,当我们这头的低频能量达到‘充足’的地步,界门就张开了。”祁辛黎语出惊人,“我给大家换个简单的说法,油与水密度不同,所以油浮在水上,不溶于水里。而世界与世界的相关性,就像油与水的关系。” “密度不同,怎么相融?在毁灭日降临前的地球就像是水,它的密度是1;而异空间就像是油,它的密度是0.9。它们本有着不相容的分界点,各过各的生活,直到某一天,我们世界的密度从1降为了0.9,于是它们相融了。” 冰屋中鸦雀无声,就连俞铭洋都听得入了神。情不自禁地,他想起了纪斯的一句话“人间共业,业力打开了界门”。 共业、业力、造孽……恍惚间,俞铭洋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人类累积的恶业太多,积蓄了清理不掉的低频能量,才造成了这一场拉低全世界的频率进而打开界门的大灾难? 那么,如果我们可以把地球大环境的频率提高,是不是就能…… “密度变得一致后,水就算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油,它也变成了油。当我们的大环境换了个密度,异世界的怪物会把地球当作另一个栖息地。它们会通过界门过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你们发现了吗?”祁辛黎突然加重了语气,“同样是界门,同样会出怪物,为什么前一段时间怪物明明到了门口,却没有推门入内?我经过确认,伦多刚的火山存在喷发的迹象,但在前段时间安静得像死火山。樱花国圣山本在动荡,结果前段时间安分得像只鹌鹑。” “让我们仔细回忆一下,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嗯。” 前段时间发生了…… 他们忽然记起,有一黑一白两道光划过南洲,之后冰盖开裂!他们记得,有充盈天地的气浪席卷,接着就是大澳的沙漠被打穿,大洋的平静被搅乱。 “是那两位?”中洲送俞铭洋抵达南洲的中尉喃喃道,“那两位,在前段时间打了一架,能量轰碎了所有界门,却没有一只怪物爬出来。” 冰屋里喧闹了起来,不少常驻南洲、对外界缺乏认识的人员纷纷求证,却不料越是深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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