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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从何时开始传来祈祷声。那是某种她从未听过的语言，念诵着冗长、繁复的祷文。即使语言不互通也能听出来和从小时候起被强行拉到神殿听了个开头就让她昏昏欲睡的东西是一类，但是她迷迷糊糊听了一阵，居然没有感到不耐烦。因为这声音太好听了。空灵、澄澈，怎样的修辞都难以形容。听得久了，原本澄净的声音莫名浮现妖艳湿润的质感，令人慢慢陷入半恍惚的状态，心神皆被那异常美妙的声调蛊惑，仿佛飞蛾只知环绕唯一的光源飞行。这是生来就为了使人沉溺、陷落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那个自船开到这片海域后渐渐常在她耳畔响起，她落海时也同样出现的，缥缈虚幻的歌声。祈祷似乎到了尾声，尤莉卡听到鳞片间摩擦的窸窣，对方终于换成了她听得懂的通用语。 “……伟大的海之主，无人听信我的预言，于绝望中只能向您祈求恩慈，祈求您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自危难中拯救弱小、虔诚的一族……” 那动听声音停顿片刻，又道：“这少女是您的眷属，亦或使者？您派她降下必有深意，但我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看到鲸或鲨的鳍……” 海神利坦托乃是一头巨大的鲸。祂与其他神明鲜少往来，连同海中诸族也都一个比一个神秘，过着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但这并不是说祂的知名度就更低。相反，利坦托是相关传说最多的神明。无论哪个种族，哪个国家，在沿海地区大多都流传着种种海上冒险中生死一线被海神使者救下，亦或是凭借勇敢、高尚的行为得到海神恩赐宝藏的故事。海神是最常回应信徒的神明似乎是一种共识。相比其他诸神，祂似乎更喜欢与地上世界的普通人互动。与通常印象中大海的暴虐、冷酷不同，祂的性情称得上温和。只是身躯过分庞大了——一个无意的吐息就能造成远方的风暴，这并不能怪罪为神的不慈。而海神的使者，当然就是与祂形象相近的鲸与鲨。鳞片的声音更近了。她的衣袖被卷起。人鱼冰冷的手指从纤细手腕开始，滑过嫩白的大臂内侧。接着在尤莉卡努力对抗困乏、控制身体的紧张中从双乳间绵软、弹性的窄沟穿过，转向背后的蝴蝶骨，隔着衣服，认真地一节节摁压少女微凹的脊线。动作中没有任何色情暧昧的因素，似乎只是单纯地在她的身体正中线和两侧寻找那些本应存在，曲线流畅的胸鳍、腹鳍和背鳍。但渐渐这抚摸带上了对未知的柔软身体构造的好奇。裙摆被卷到膝上，摩挲圆润洁白的小腿，能听到鱼尾在水中摆动的声音，似乎在以自己的尾巴与她的下身对比。尤莉卡直冒冷汗，她能感觉到那注视自己，因为没有瞬膜，不存在眨眼而格外清晰强烈的视线，还有当宽大手掌张开时，指与指之间下半段相连的、薄滑的蹼。那只异类的手握住她的膝盖，似乎还要好奇地继续向上。这时她终于夺回了身体的自主权，猛然睁开眼，翻身坐起。 null 第0301章301.冒牌的海神使者人鱼猝不及防被她推得退了半条尾巴的距离。放松地斜倚在一边的银色尾鳍迅速竖直撑起身体，本能般发出低柔的嘶嘶声。即使威胁意味明显，这声音听上去依旧悦耳，令人沉迷。很奇怪的是，给她的感觉更像面对未知的危险生物，而不是立场不明的敌人，搞得她有些糊涂。人鱼的外表无疑非常美丽。因种种原因聚拢在她身旁的异性们都有着漂亮的容貌，但这是一种不同的、异质的美。银色的长发、苍白的肌肤、紫色的眼睛，面容精致得令人不安，但换个角度又透出诱惑的妖冶来，就像额角几点银鳞随光线变化折射出深浅不一的蓝色。尤莉卡至今也见过不少异族。精灵、兽人、恶魔、巨怪乃至神灵的眷族。他们都有某些部位表现出不同于人的特征，却都没有给她这么怪异的非人感。鸣夜的蛇尾甚至比鱼尾长得多，但包括尤莉卡在内的众人只是普通地把这当做一个与他对话时偶尔需要抬脚迈过的障碍而已。相比之下，莫洛涅会帮她系蝴蝶结的小触手都要有人情味得多。 ……或许是因为人鱼虽然也由杜提拉女神创造，但却背叛她转而信仰海神，并不像其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