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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那只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一种表现。 不愿与他人相交,就像过去的令狐城。 “诸葛越是谁?”卫星灏抬头望向祝奚清,眼神里有着纯粹的茫然。 祝奚清将右手握持的毛笔重新拈墨,提笔在奏折上书写不断,同时回答卫星灏的疑问,“他是已经前往边境随时准备开战的主战派,也注定会为我带来踏平敌国的胜利。” 卫星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好像听懂,又好像没听懂的样子。 但没过几天,这孩子突然就对祝奚清说:“诸葛大人要回来了。” 祝奚清并不意外他能猜到这些。 先皇留下的众多孩子里,到底还是有一个比较像他。 “那你知道他为何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回来吗?” 祝奚清这阵子带孩子还是很舒心的,尤其这是个聪明,平时又不爱说话,并且绝对不会做出到处吵嚷调皮捣蛋事件的孩子。 “快要入冬,卫国先前遭遇雪灾,为避免近几年再次出现相同意外,必然会提前做好准备。 卫国百姓有足够的食物抵抗危机的来临,湖高却做不到这般。 湖高地域多处山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入冬以后,鱼儿便会被冰封在冰面之下。 大雪覆盖山头,许多可食用植被也都会因此被掩盖,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却连肚子都不一定能填饱…… 如此还不如南下进攻卫国,不为争夺地盘,只为抢占食物资源。 卫国重视新年,尤其对于京中人士来说。与其在这过年的大好日子里直面两国交战,不如将一切延后。 不延后还好,借机一举将其打怕,能让其今后就算是活生生饿死都不敢再入侵卫国。 可以一旦延后,开了春,湖高之人只怕也不会再有想要进攻卫国的想法,彼时顺应季节,朝中之事也多以关注民生为主,自然也不会想要在这春耕的日子里开战。 如此这般,之于现实,也之于文明习惯,往年卫国都会默认被抢之事。 ‘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被抢了就被抢了,反正我们的百姓也饿不死’,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也就不必去面对进攻湖高这种地势易守难攻之地的压力……” 卫星灏语速很慢,与令狐城受毒侵扰不同,这纯粹是出于孩子发声不稳,吐字不清,想要让一切观感更好,而后刻意做出来的慢速。 “但这只是过去。” “对于师父来说,既然已经派出诸葛大人,那就不会继续让一切像往年那样烦扰。 故而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可能已经做好了今年不南下入侵的湖高中人再次动手的机会。 诸葛大人回京叙职便是最好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师父留的后手是谁。按理来说,诸葛大人就是最适合的……” 卫星灏不断地回忆着官员的身份地位,擅长的方向,以及武系一脉官员过往参与过的战役,及相应结论与复盘。 但最后还是没有锁定那样一个最合适的人。 “抱歉,师父,我只能想到这里了。” 卫星灏惭愧地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稚嫩的手掌,和那双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大手,只觉得这差距太大了。 或许他终有长成丞相这般模样的机会,但却又注定了这是两个时代。 卫星灏内心深处甚至闪过,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出生的想法。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先皇曾经也想过,令狐城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出生?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都可以称之为忘年交了。 祝奚清不知道卫星灏能想到这里,只解答了卫星灏原本的疑问之处。 “在军事体系中,作为指挥的总将领往往能让遵守军纪的士兵指哪打哪。 不反抗命令,不必有过多的自我,这看似是磨灭个体,但只有将所有凡人的力量拧成一股麻绳,最终才能形成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军队。” “而军令——当然也是存在提前下达之说的。” “回京叙职的诸葛越就算不在边境,他也依然是那个最适合对付湖高小国的将军。” “归根结底,湖高南下是因为缺粮,既然他们缺粮,那就给他们粮。只是这些粮里会掺一些他们最为熟悉的东西。” 祝奚清说到这里就停了。 卫星灏也将思绪拉回,皱着眉毛开始思考。 过了半晌后,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家那个大皇兄,也就是当今小皇帝…… “那些粮食里,会被下毒对吗?” “没错。”祝奚清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无解的毒药。” “在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卫国却能豪横到在食物中下毒,又将这些食物送给他们。 看似是最为愚蠢之举,让人搞不明白到底想做些什么,但只要湖高中人还记得先皇死于他们的毒,我与卫良霖也皆是中了他们的毒,那他们就该明白,此举为最为下等也最为上等之谋。” “拿到食物,却不能吃,也解不掉食物中毒素的饿着肚子的群体,纵使会尤为憎恨卫国的诛心之举,湖高中人也必须接受,如果没有他们对先皇的下毒之事,明面上有着和平盟约的卫国与湖高,总归还是会保持着一个相安无事的状态。” “但这种状态在前些年就被弱小的他们主动打破了。” “虽然他们当初做出下毒的举动,也正是出于知道先皇并不打算放过湖高这样一个无法全然受掌控却又拥有过分危险之毒的小国。” “那在您看来呢?”卫星灏却忽然问,“那对于您来说,湖高得到怎样的结局才是符合您心意的呢?” “只有灭国。” 祝奚清平静地说出那四个字之后,边境的一切就像这京城中谈论战事的师徒一样,如他们所言般逐渐发展。 湖高小国根本不能接受卫国给的有毒的食物,但边境中人却给了一个非常可笑但湖高之人又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粮食送到你们手中,那你们觉得我卫国是图什么呢?图你们吃饱喝足之后来打我边境,还是图你们嘴上说着臣服卫国,缔结两国百年和平盟约,却又转眼派人去给我卫国皇帝下毒?” “我们也不介意直说,这食物里就是下毒了,而且还是那种无解的毒,要么你们当个饱死鬼,要么就大可来进攻卫国。” “以往见你们可怜,匀点食物给你们,让你们安然过冬也就算了,却偏偏年年都来,还敢给我卫国丞相下毒!只要今年你们还敢动手,那我等护卫家国者,就必定要将整个湖高抹除!” “使得此世今后再无湖高!” 那些人最后还是带着有毒的食物走了。 不敢开战,又不能真的吃会吃死人的食物,就只能尝试给食物解毒。 玩弄宫廷秘药,都能将卫国的先皇毒死,没道理连点食物中的毒都解不了吧? 还是说,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就是想眼睁睁看着底层人在冬日里凭借吃雪填饱肚子,直到连雪都无法吃下去,活生生饿死了? 但这个毒就是解不了。 原材料来自卫国特有的植被,湖高根本长不出来那种东西,连分析怎么制造出这类毒都不行,更何谈将其解除? 那还要不要抢卫国? 算了吧…… 自家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去打一群粮食充足,装备精良的人,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好死不如赖活着,纵使最后还是会被饿死,起码还能多活几天…… 有人是这样想,也有人觉得,反正卫国就是不想让我们好,想让我们死,那还不如就这样打过去。 就算我们一定会死,抢来的那些粮食也能让后代活过这个冬天。 也许明年开春就有机会了呢? 何况在这场战事中若是多死些人,来年冬天的时候,那些依山傍水产出的食物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也就不会不够了吧? 大概没人想要打一群早死的疯狗,除非是一群早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是疯狗,并且准备好了各种应对疯狗用具的人。 战起,血流成河。 但冬日的战场要比夏日好得多,至少不必担心大量尸体腐烂,来不及下葬,导致出现瘟疫,甚至蔓延开来。 . 祝奚清过了个尤其平静的年。 各家大臣举办的宴会统一推掉,宫中的也一样。 吃着游怡月为了过年准备的各种点心和年货,祝奚清平静地迎来了辞旧迎新的日子。 守岁之日,卫星灏本应陪在自己母亲的身边,但他却把自己裹成了个糯米团子,手中拿着一把将他自己遮得严严的大伞,用于挡住风雪,而后带着侍从,在积雪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脚印,才终于来到了这丞相府。 祝奚清哭笑不得,将小脸小手冻得通红的小孩抱在自己怀里,慢悠悠地问他,“你莫不是觉得我丞相府中实在孤冷,才想特意来陪伴的吧。” 卫星灏却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并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师父有什么能一并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或是抵足而眠,更甚之于月下对饮的朋友。” 他还强调似的说:“从未见过。” 祝奚清:……这就扎心了啊。 不过认真一回忆,不管是令狐城还是祝奚清,他们还真都是这样。 前者就一个交好的先皇,人还死得早。 而祝奚清…… 他在现代社会里最熟悉的就是自己的经纪人。 但多半也只是处理工作,而不是什么真正私交甚好到可以一起过年的朋友。 否则和系统绑定后,他也不可能总泡在这些演绎世界里,导致都不太关注自己的生活。 究其根本就是压根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惨……? 祝奚清反应过来这事后,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并于脑海中询问系统:“所以我原来是这么孤寡的吗?” 系统: 祝奚清最是擅长自娱自乐,他并不会因为独自一人而感到孤单寂寞,也不会因为身处人群就觉得格格不入。 什么环境都能适应,什么局面也都能坦然应对。 这契合度可不是系统瞎说的。 祝奚清懂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后,同卫星灏说:“也许我只是高傲到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所以才不愿和那些笨蛋交流呢。” “但我也不觉得师父会认定我是那种聪慧到能和您摆在同一层面上的人。”卫星灏也慢悠悠地回道。 他手里还在剥着瓜子,顺手就将干净的瓜子仁投喂到了祝奚清的口中。 祝奚清相当自然地吃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压榨五岁小孩。 甚至还指着旁边摆着五香花生的盘子说:“这个也来点。” 卫星灏叹了老大一口气,然后伸手去够花生。 午夜时刻到来,京中百姓放起了烟花,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最是吸引孩童的目光,但卫星灏却一眼都没看,而是自发从已经熟睡的祝奚清的怀中跳了下来,并用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后,小孩发觉他睁开了眼睛,是在那种呼吸心跳气息全都相当平稳的状态下,忽然睁开了眼睛。 卫星灏又一次呆住了。 直到令狐城用疲懒的声音说道:“松手。” 卫星灏呆呆地松了手,然后倒退了几步,抬头看着依然半躺着的令狐城。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你不是师父。” 令狐城无所谓地笑了笑,身体却没怎么动。 他倒不是不想动,而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在祝奚清安稳沉眠中稍微以自己的意识占据这具身体,却又无法实际掌控。 好似是一个整个身体都瘫痪了,唯独只有脑袋能稍微动一下,说两句话的状态。 “我也是令狐城,怎么就不是你的师父了?” 令狐城沉浸在意识海深处的时候,和系统的状态有点像。 是那种不会特意关注外界,但同样能通过祝奚清的眼睛看见外界的状态。 令狐城当然知道另一个自己收了五皇子作为徒弟,但他却对这件事情很无所谓,看卫星灏的眼神也很冰冷。 “师父或许没有特别喜欢我,甚至想让我当一个为他挡住麻烦的靶子,但他也不会在醒来时,发现我在身边后,对我露出杀气。” “你想杀我。”卫星灏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能感受到。” 令狐城承认了,眼神中带了些戏谑之色,“不只是你,我现在希望整个姓卫的皇族全都去死。” “不只是卫良霖。” 好友死了,把他的孩子老婆一大家子全送下去陪葬,让他在底下不孤单,这不比照顾他们要强? 还省事。 何况他令狐城也不需要这个皇位。 等卫氏一族死光了,他大可带着游怡月去偏僻之地隐居…… 在想法一出现以后,令狐城脸色就难看了一些。 带着游怡月隐居? 令狐城只是想让游怡月回不到那个属于她的家乡罢了。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甚至有些好奇,同样受到未知意识控制影响的祝奚清为什么不像他一样? 游怡月之前把年货送到主厅,发现口中的公子就是这大宅的主人时,可是直接瞪大了双眼。 后来知道丞相的身份也是正常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令狐城的直觉告诉他,受到那未知影响的祝奚清至少该想到,游怡月是否会因为他身份的变化而感到害怕…… 但当时祝奚清的内心深处没有任何想法。 虽然也本不该有什么想法才对。 做老板的去揣测手底下员工的想法,是嫌自己没事干闲得慌吗? 令狐城莫名地有一种比祝奚清弱了一头的不爽感。 凭什么他不会受到影响,曾经毁灭过一个世界的自己却会受到影响? 虽说他连自己是怎么把那个世界毁掉的都不太清楚…… 但那份源自灵魂上的毁掉世界的罪恶,令狐城还是能察觉到的。 他的恶意无法掩饰,于是便开始吓唬卫星灏,“你猜,你最后会得到一个怎样的死法呢?” 卫星灏却根本不害怕他。 “你能做到的话,那大可来做。” “希望卫氏皇族的死的人不知凡几,但只要丞相不想让我们死尽,那就一定还会有人活着。你是怎样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师父……” 卫星灏到底还是个孩子,没忍住地问道:“为什么醒来的是你而不是师父,你把师父怎么了?” 令狐城更不爽了,“难道你觉得另一个我没有让你们卫氏皇族死人的想法?” 卫星灏:“我刚才说的是师父不会让我们死尽。” “如果他想让你死呢?” “出于师徒一场身份,我会问他为什么想让我死。” “如果不是师徒呢?” 卫星灏沉思了三秒后回答:“大概会引颈受戮。” “至少那样还会死得轻松一些。” 令狐城:? 他是真的困惑了一下。 却在问为什么之前,就从卫星灏口中得到了答案。 “师父掌握着卫国的实权,莫说是想要让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子去死,就算是让皇兄即如今的皇上去死,也一样能做到。 于他而言,能做到的事端只看想不想做。 而于我而言,如果师父真的想这样做,也根本不必在乎我是如何想的,我如何想也根本不重要。” 令狐城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后忽然大笑出声,“你简直就像是那个我的狂信徒,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自我!” “父皇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吗?” 卫星灏凭借直觉说出了这个反问句。 令狐城却看了他一会后,忽然闭上了眼。 卫星灏说的是对的。 先皇对令狐城的信任,就像是他自己对自己的信任一样。 否则又怎么敢将一切都托付给令狐城…… 是真的别无选择,还是希望他能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不至于活得太过痛苦……? 卫星灏又茫然地于心中问起了自己,丞相、师父会觉得活着痛苦吗? 祝奚清睁开了眼。 烛火摇曳,他回答了这个被卫星灏呢喃着说出口了的问题。 “会。” . 过完这个年,诸葛越便重新回到了南部边境,同时也有捷报传入京中,说是湖高已经有一半都被打了下来,许多湖高百姓选择臣服。 卫国不允许杀俘虏之规定,让湖高的许多普通人降得比跑路的兔子还快。 至于那些还在挣扎的皇族及相应高位贵族,以及那些被洗脑到无论如何都会拥趸他们的人,诸葛越在第三次发出降者不杀的信号,却仍然未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便径直大军压境。 这本就是碾压的战局。 湖高全国上下人口加起来也不过才将近二十万。 卫国虽然为预防北境鞑靼,让诸葛越领兵部分不过军士总数的三分之一,但那数量也有十万。 十万兵者,去打这样一个小国,诸葛越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 卫国的旗帜扬了起来。 . 卫星灏这边。 他的六岁生辰到了。 祝奚清让人从库房中挑了些适合的东西送了过去,自己却并未参加为他庆祝的宴会。 当晚卫星灏又带人来了丞相府。 他有些舍不得与祝奚清的相处就这样变远,但最后也没将这种话语摆在明面上,免得让丞相为难。 只说:“徒儿日后不便常来丞相府,师父记得照顾好自己。” 隐藏在这番话之下的是,他已经做好了面对卫良霖和卫歆仪的准备,纵使自己可能并不是被丞相属意的那个。 ??[85]权臣(7) 卫星灏去了尚书房以后,祝奚清就逐渐把自己掌握在手里的特属于文臣至高者的权利往下放。 并不是说彻底抛弃手中权利,让自己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官员,相反,他这样做带来的结果是,更多与他一派的人对他的信任越发浓厚。 不是谁都能如此轻易地将权力下放的。 至于将来是否会收回,同批获得权力的人的心中感想都只有一个,体验并不意味着一定能长久拥有。 有这个机会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丞相到底是一个人,不可能兼顾方方面面,现在有机会体验,将来就有机会真正拿到。 也许未来这部分群体中会有心生贪欲,想要更进一步,甚至想要将祝奚清架空者…… 但他一个文臣选择驻扎北境,却并不意味着他曾经所培养的那支令狐军也都要跟着他走。 局面永远都是,即便他身处千里之外,京城中的任何事情也依然能准确传达到他的耳中。 当然,眼下他只是做了这个决定,并着手安排好了朝中各项。 下朝后,卫良霖将人召到了御书房。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丞相根本没有近距离去关注那些鞑靼的必要吧。” “在我看来,他们根本不足以让您亲自出手。况且您身为文官,又何必和那些粗枝大叶的武官混迹在一处。” “京中风景秀丽,若觉得日日上朝无聊,也大可再将事物交给其他人,或是外出郊游,看花赏景,泛舟游船。” 卫良霖忍无可忍地说出了那句,“哪个不比去北境要好。” “地广人稀的戈壁,荒山,饭饭吃不好,就连饮水,也不干不净。” 卫良霖越想越难受,实在不理解祝奚清为什么一定要去。 可转眼就听见祝奚清说:“你不是很清楚那方百姓生活艰苦吗?可为什么只觉得我去那里是吃苦,却从未想过,你即便身处京中,也能凭借自己的手段,让那方地界的百姓生活变好。” “为什么不这样想?是做不到吗?” “还是你觉得只要那些人的苦难没有展现在你的眼前,你就可以当做看不见?” 卫良霖气急,“那你愿意去就去吧,就算是死在那里朕也不会管你!” 祝奚清连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转身离开。 同一天他也面见了卫歆仪和卫星灏。 这先皇的三个孩子想法皆有不同。 卫良霖是觉得他要去治理那片地方,一是为了防鞑靼,再一个是为了让那方地界的百姓生活逐渐变好。 卫歆仪则比较激进地以为,他专门去这一趟,估计就像是解决湖高那样,想将鞑靼也彻底解决。 从此以后整个卫国再也不必饱受北境入侵的风险。 年纪最小的那个同时想到了前二者,但却压根没提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只说在祝奚清离开后,三人注定争斗不止的发展中,他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希望到时拿到胜利成果的他,有资格和丞相心中的那个根本无法被确定的真正属意者正面较量一番。 他也会关注其他兄弟姐妹的。 . 第二天祝奚清就坐上了去往北境的车架。 系统也很好奇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虽然关注到了另一个令狐城的存在,但系统却完全不认为那是一个威胁。 灵魂强度方面比不过,对身体的掌控力更是不在祝奚清允许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掌握。 再加上那个能影响他意识思维的,总是让令狐城关注游怡月的声音…… 祝奚清在心中回复着系统的话。 祝奚清语气平静的说道。 系统说的是对的,但还有另一个原因。 祝奚清想要试试,令狐城在远离了游怡月的情况下,是否还是会被那不知名的声音影响意志。 没错,游怡月这个勉强能让丞相尝到味道的厨娘,最后被留在了京城。 之后又过了十三天,祝奚清辗转反侧,经历了数日的吃睡不便,才终于来到了北境。 他与镇守边境的将军狄硕打了个招呼后,就被迎进了府中客房修养。 所有的事物都等着第二天他的精神恢复正常再做讨论。 当然,这只是针对祝奚清的角度。 狄硕是一个看起来不像武将,倒像是文臣的人。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说话时声线温润,待人对事克制守礼。 与卫良霖口中的五大三粗、粗枝大叶的形容截然不同。 此时狄硕正在和自己的副官讨论祝奚清。 背后说人不好,但他们总得提前预料一下他来在北境的寓意何在。 是治理还是挑起战事主动进攻? 准备在这待多久? 是完全不管京中事,还是京城中将要发生些什么?他想要避开? 还有一个于狄硕而言,让他分外在意的事。 说得粗糙点就是,寻常将领再怎么模样俊朗也不至于像他这样细皮嫩肉,肤白无疤。 再顶级的将领,打仗都很有可能受伤,更何况日常训练时的各种磕磕碰碰。 狄硕之所以能保持这样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便在于他与江湖相关。 与诸葛越相似,只不过是其母来自江湖,狄硕这是师承。 而且师承北境寒山山主。 那人当初收他为徒时,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将来的大致发展路线。 彼时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往后他不要伤害鞑靼,不得轻易引起两国战争。 他同意后,便倾囊相授。 当然,鞑靼也只是卫国人对他们的称呼,实际鞑靼也有自己的名号,叫做敦开。 狄硕那会儿做下了保证,所以这些年里,即便遭受敦开入侵,也只是打反击战。 没有说主动去进攻他们。 何况进攻他们也没什么意义,资源少人穷,偏偏又因为文明教化不足,茹毛饮血,活得相当变态。 但无论是做法还是想法,都只是他以及北境中人普遍的看法,并不意味着从京城中来的丞相也是这样想的。 狄硕生怕祝奚清搞事。 文臣看似与武将不相关,实际京中有关丞相的命令下达北境以后,就算是他也得听。 何况人都来到脸上了。 将在外尚且可以说一句军令有所不受,这会儿与不是君却又胜似君的人处于同一屋檐下,他还能放什么屁。 只希望第二天那位丞相大人真的能好好表明来意,他也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第二天狄硕于睡梦中浑浑噩噩醒来,准备去拜访祝奚清。 却从一个守门的令狐军那得知,丞相要比他来的时间还要早半个时辰就出门去了。 狄硕看了一眼还未完全亮起的天,实在难以理解祝奚清于黑暗中出门是为了做什么。 狄硕招人去探,自己坐在府中猛灌茶水,一为防止困倦,二为稳住心态。 直到从探查消息的人口中得知,祝奚清换上了一身北境普通居民常穿的服饰,却又顶着与本地居民毫不相关的样貌,带着一直不离身的管家师飞凡逛早市去了。 狄硕懵了一下,最后又说服自己,可能是为了去了解民生。 然后没过多久那两人就回来了,顺带还给他带来了一份打包的早食,是个热乎乎的饼子,正好就着狄硕自己给自己泡的茶。 直到他都啃上那饼子了,狄硕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人这么早出门所谓何事?北境不如京中繁华,三教九流之人遍布,偶尔还会有一些混迹江湖的敦开人士来访,惹出些乱子也是常见之事。丞相独身行走在外实在不好,即便我并非文官,也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若下次还要出门,不如喊上我一起,或是招些护卫。” 狄硕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 祝奚清只回答,“只是想看看此地居民的生活模样。” “就目前结果来看,姑且也算是安居乐业。” “期间我问了几个当地人,他们或许是见我样貌与此地人长相有些许不同,或多或少地都表露出了警惕之意,可见被外派至此地的官员多少还是把此地子民放在了心上。” 不至于出现那种心大到见谁都能把各种信息往外说的大嘴巴。 警惕之心说明了环境的混乱,存在这种心态却还能理智对待祝奚清这个明显的外来者,说明他们对此地官员或是其他官方机构有足够的信任。 就比如狄硕刚吃完饼子,拿手帕擦了擦手,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外来者一大早上就上了街,还拉着人一直问东问西。 狄硕尴尬的脸都僵了。 丞相大人会是那种问东问西的人吗? 显然不是,他刚来,没有必要这么着急。 所以估计就只是在吃饭过程中随意问了点问题,但还是被本地居民锁定了,然后果断上报。 看着祝奚清不变的脸色,狄硕心里的尴尬也逐渐消失,他咳嗽了一声,回了就知道了,向底下人解释了一句说此人无害后,就放过了这个话题,也让人下去了。 有了这么一出事,狄硕也不好再问祝奚清,昨天又因他而起的各种问题猜想。 最后只好问及他今天打算怎么过。 祝奚清回,想要再一次四处走走,同时希望他能给个表明身份无害的腰牌。 顺带解释了一下,自己将对外做一下身份方面的伪装。 北境中人目前对京城中丞相的印象大概还是坐着轮椅,祝奚清只要能站起来,就不会被人联系到。 可惜他外来者的模样还是过分明显。 就像狄硕这么个人在过年期间回京述职时,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站在一起。 那感觉就像是一群壮汉中混进了一个小白脸,虽然事实截然不同。 那群将领里面最能打的就是狄硕。 外加功夫练到极致不可小觑,军营中也有专门修炼内力的心法提供,但他们所学的都是战场中各种杀人的技巧和阵势对敌,两方不是一个路子。 单打独斗的时候,差不多年岁的将领可拼不过狄硕这样招式炫酷,内力深厚,师承远大的人。 扯远了。 狄硕在将领这一群体中被或有或无地排斥,其与站在北境街道上的祝奚清相同。 那是一种无法掩盖的差异。 所以祝奚清决定再次让那个寻求厨子的公子身份重出江湖。 丞相喜欢美食,下人为了讨好就自发去寻,这样的行事显得投机取巧,但又能触及人性,即便不喜欢,但也不会太讨厌。 祝奚清拿着狄硕给的表明身份的令牌再次出门了。 这次他的身边除了师飞凡之外还多了一个人。 狄硕本来是不太能接受祝奚清和师飞凡两个人出门的,直到师飞凡主动提出要不比较一下。 狄硕登时就被打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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