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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就起哄喊着“答应他”的嘴巴都是共犯。 路莱突然很想很想宋荻野。 而想念是有回响的,在她迫于压力想要先答应温嘉鸿,之后再跟他好好清算的时候,宋荻野就来了。 推开人群,她一如两年前那头傲娇的小野兽。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她走过来横在两人中间的时候带着清冽的风。 “我说过,不要接近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如果不是在走廊上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宋荻野是打算直接回家蒙上被子睡大觉的。脑袋很沉,没有精神,她将路莱护在身后似乎只是本能。 好几个人举起手机录像,议论也纷至沓来: “关她什么事啊?这么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 “当事人都没拒绝,她闹个什么劲。” 也有人笑:“打起来,打起来,我爱看。” 温嘉鸿丝毫不怵,似乎是算准了她会来一样,对此嗤之以鼻。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打岔?”他现在有了更简捷地攻击办法,“是因为你嫉妒路莱吗?还是因为……你俩有一腿?” 这下场面彻底沸腾了。 温嘉鸿的话里隐晦的压迫将事情推向高潮,似乎现在路莱拒绝,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所谓“非正常”的性取向展览出来任人观赏。 宋荻野原本就乱七八糟的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僵持不下,被挡在身后的路莱却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咬着嘴唇上前一步,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 “就是你想的那样。” 很奇怪,这个胆小鬼的勇敢总是产生在最不该有的场合上。 宋荻野当然不会允许路莱这样做。理智告诉她这是错误的,路莱的人生不该跟她以这样的方式交织在一起,她马上要去上大学了,会有崭新的人生,会有光明的未来。 于是她赶在路莱开口前用话堵住了她的嘴巴。 “我觉得我有斟酌我朋友恋爱对象的权利。” 骂名又怎么样?被人议论又怎么样?如果她能够用身体帮路莱抵挡这些流言蜚语,像那次天台上路莱不惜攀上高墙也要劝她继续活下去一样,她就已经是功德无量。 很多年后网络上也会有很多人讨论诸如此类的问题闺蜜不喜欢我的对象闺蜜不让我和 crush 交往朋友说我和男朋友不合适。 有人说:你是你,你闺蜜是你闺蜜,也有人说:闺蜜可能是为你好。 但如果反过来,你说“我不喜欢我闺蜜的对象,不想她们交往。”大家都会说:咸吃萝卜淡操心。 宋荻野对于怎样承担骂名这件事,已经是炉火纯青。 “我见不得你,我不想你们交往。” 拉着路莱的手,她强硬地挤出了人群。 后来宋荻野果然被骂得不轻。 没被圣明考场事件推上风口浪尖,倒是因为破坏一场表白而成为了“千古罪人”,被传上社交网络上的照片还掀起了一轮小范围网暴。 一时间她比温嘉鸿更下不来台,抓住这个机会,宋荻野告诉路莱: “我要复读了,接下来手机也不会太频繁使用,你上大学以后,要自己多个心眼,不管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都要好好考察,不要糊里糊涂被人家骗。” 然后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热烈的回应路莱的每一个电话。 适可而止,她是懂的。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在办公室外面和路莱对峙,她不得不承认过自己就是网友口中的最佳损友。 “路莱,”宋荻野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你想气死我。” 如此气势汹汹也只得到一句:“我也没考到目标分数,多读一年,就当陪你嘛。” “神经病啊。” “谁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啊,很正常的。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 落日的余晖中,脸颊绯红的路莱只是好脾气地笑,撒娇一样挽住宋荻野的胳膊,丝毫不提及高考成绩下来后,面对外语这一科目滑铁卢般的失利,她被方蕊与路谦和指责过多少次。 她本来是可以考得更好的,那个分数根本不是她的水平,或者说,那一看就是她明明白白的敷衍。 “我要复读。”她很认真。“明年我一定会考好的。” 如果她事先知道这样的选择将会带来什么的话,那她一定会很后悔吧。 很久以后宋荻野都这样自责着。 复读的日子比正常高三压力还要大。 所有人的胸中都卯着力气,等待一雪前耻。 试卷做到头晕眼花,最开始那一个月,宋荻野连做梦都在背诵 ABCD,但再隔不了多久她就不做这样的梦了,她竟然开始梦到杨光明。 不是杨光明收受贿赂时道貌岸然的嘴脸,而是杨光明用双手触碰路莱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神态。 在圣明的学生中间,杨校长的口碑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 在“油腻”还没被用来形容人的年代,大家对他的看法很一致膈应。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发挥得淋漓尽致,你一看就知道他多享受权利带来的成就感,还有,听说他很喜欢对漂亮的女学生动手脚。 摸摸脑袋,拍拍肩膀,看似不经意,但只要留意就会发现,这种动作在男生身上绝对不会发生。 宋荻野第一次看到走廊上他捏着路莱的小臂,调笑:“这孩子真瘦,手臂一掰就能骨折了”的时候,就觉得生理不适。 本能地感觉到他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并不是单纯的闲谈,在这方面宋荻野很早就有了一定程度的机敏。 她很直接地闯进了两人中间,拉住路莱的手臂。 “快跟我来,有急事!” 连“杨校长好”或“杨校长再见”也没有说,似乎另一边的杨光明只是空气,她拽着路莱就跑开。 停在原地的杨光明瞥着那跳动的背影,心头暗骂:真是没礼貌的东西。 “什么事那么急?” 跑到校门口也不见宋荻野讲别的话,路莱一头雾水。 “没事。”宋荻野语重心长,“那个杨校长没有分寸感,很烦,你记得以后离他远一点。” “哦,我是去抱资料刚好遇见他的,就随便唠了几句而已。”路莱有些尴尬地解释,“可能他只是有说话喜欢拍人的习惯吧,有些人就是那样。” 那时候的宋荻野并不知道路莱正经历着什么,为何曾经也会为此举动感到不适的她已然默默接受了这种来自异性的身体接触。 她甚至为路莱的妥协而愤怒。 她没有看到高考刚结束的夏天,十八岁的路莱在酒桌上陪着路谦和给人搀酒的模样,更不会想到,在路莱第一次勇敢提出:“爸爸,我不是很想去”时,路谦和只是淡淡道:“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去,但社会的规则就是这样,如果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办事,我们一家就得去喝西北风。” 彼时,正赶上路谦和的事业扩张,他务必要培养一个人来帮忙。 所以他说:“路莱,习惯就好了。” 习惯什么呢? ??56.想保护她啊 路谦和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愧疚的。 只是家里没有更好的人选,不想扶持亲戚的孩子,更不可能把自己拼出来的家业拱手让人,再加上老婆疑心重,真培养个漂亮秘书说不定家里三天两头闹得鸡犬不宁。 而人到中年,他确实需要更多助力。 从私心来讲,他对路心贝没有什么指望,她年龄小,性子倔,一生能够平安富足,自由自在便够了。负重前行的任务只能交给路莱,他把这也看作一种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交易,他收养了路莱,路莱是得为这个家付出。 就像一开始有了路心贝而路莱只会添麻烦,他就想过把路莱送走一样,他这一生把身边每个人的价值都计算得太精细。 可惜,一切???的一切宋荻野全然不知。 人如浮萍,在命运的洪流席卷而来前,她拦在温嘉鸿面前的举动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四月末的时候,路莱送了宋荻野一台笔记本电脑。 说是十九岁的生日礼物,因为先前两人从来没有庆贺生日的习惯,看到路莱神神秘秘从托特包里取出包装好的礼物,宋荻野第一反应是诧异。 “荻野,生日快乐!” 时下很流行的轻薄本,附加一个小小的 U 盘,包装盒上的 dell 标志让宋荻野瞬间明了,连忙触电一样地摆手。 “别别别,你拿着用就好,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过路莱身份证,知道路莱生日只比自己晚个二十来天,很明白自己回不了相同价值礼物的宋荻野早早和路莱约法三章过:朋友之间过生日不用送礼,有空一起吃个饭,没空互道一句祝福就行。 那时候路莱很不想承认身份证上的生日其实是她的领养日期,真实的日子连她自己也不曾知晓,所以心照不宣地和宋荻野达成了互不庆贺的默契。 现在秘密揭晓,她反倒坦然了。 “反正你上了大学也要用电脑,宜早不宜迟嘛。对了,我在盘里拷了一些复习资料和名师讲堂,还有你喜欢的《千与千寻》哦,这样你想看随时都能看了。” 最近几年因为版权纠纷,许多视频网站上原有的动漫纷纷下架,剩下的盗版链接不是广告猖獗就是画质残缺,一度让向来没有保存资源习惯的宋荻野很挫败。早料到宋荻野会拒绝,所以路莱安排得妥当,拉过宋荻野的手,她把东西强硬塞过去。 “求你啦!认识这么久我都从来没给你庆贺过生日哎,你满足满足我不好吗?不要不好意思啦,能给你准备喜欢的东西,我很开心的呀。大不了下次你也陪我过生日呗。” 她耍赖笑起来,悬挂在左脸上的小梨涡好甜,一切清爽得像一整个被盐汽水浸泡过的夏天。 接过那份礼物的宋荻野低头看着自己的光秃秃的指甲,悸动又怅然,她不晓得双手空空的自己有什么是能送给路莱的。 直到五月初,三模成绩下来,路莱的发挥稍稍有点失常。 许是先前有过没考好的经历,如今重考在即,各方面给她的压力都太大,对于高考,一向很风轻云淡的她第一次皱了眉。 “我爸说,如果这次考完如果进不了国内前十的学校,就考虑送我出国。” 晚自习回去的路上,坐在宋荻野的车后座,路莱有些意志消沉。 “但我还是想留在国内,跟你一起,一个城市也行。” “顺其自然就好啊,放轻松吧。” “一个人在外面我会不习惯的。”环住宋荻野腰肢的手臂刻意加重了力度,“好烦,你知道我前几天焦虑到都做梦哎,梦到一棵挂满祈愿灯的树,向它许什么愿都会实现,结果我刚双手合十呢,闹钟响了,给我气得......” “咳,”实在不像路莱的风格,宋荻野哑然失笑,“傻不傻啊,” 好像高考前夕是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对玄学报以崇敬。 最近宋雨丽也在四处打听,哪个庙里的文曲星菩萨比较灵,想赶在考试前去拜拜,求个顺遂。宋荻野自来是不信神佛的,但为了缓解路莱的压力,赶在复习的高峰期,她还是用课余时间耐心在各大平台上查询了附近能够祈愿的寺庙或是景点。 可惜,早过了年节,没有庙会活动,为环境保护,大部分景点也不提倡点灯祈愿,一圈找下来毫无收获。 既然如此,宋荻野心一横,干脆买来工具,每天晚上回家就对着教程研究做灯笼。后来多做了几个,熟能生巧,就打开文综,一边叽里呱啦背诵一边做手工,颇有一种大师在对灯笼进行“文化”加持的喜感。 到路莱十九岁生日那天,宋荻野一共做了三十八个手工纸灯笼。 没别的意思,因为到那天两人的年龄加起来刚好是这个数,也算是一种隐晦的私心,至于点灯的地点,斟酌过后,宋荻野还是选择了学校。 圣明复读部教学楼和礼堂连接的路上有一排植树节时新栽不久但长势良好的树,既能保证宋荻野轻松将灯挂上去,枝繁叶茂也不会显得太寒碜。 路莱过生日在周三,下了晚自习以后,宋荻野刻意留她在教学楼躲到很晚。 恰巧路莱是班长,一直肩负着晚上锁门,早上开门的任务,也和门卫相熟,十分清楚门卫巡查的时间和频次,所以宋荻野明白,十点过后,会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期。 等人潮慢慢散尽,关掉了教室里的灯,宋荻野摸黑提着两个塑料袋神秘秘地朝外走去,路莱还是有点做贼心虚。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问,宋荻野这个人从来没有搞过任何大张旗鼓的架势,今天却摇头晃脑跟她说准备了生日的惊喜,她既好奇,又担心。 “秘密。”门外的人倒是自信满满。“不要偷看。” 塑料袋打开的声音,风的声音,摁响打火机的声音...... 一刻钟后宋荻野走进来蒙住了路莱的眼睛“跟我来。” 其实,当初真的只是一句随口的抱怨。 梦里的树,被打断的愿望,深重的压力和想要的东西,路莱从来没有想过宋荻野会把这样轻飘飘的一件事放在心里。微弱的火光照亮的不仅仅是黑夜,被挂满灯笼的树点燃的还有路莱的眼睛。 在宋荻野松开蒙在她眼前手掌那一刹那,路莱只觉心跳骤停。 “祝我的大小姐十九岁生日快乐,高考顺利。” 贴近路莱的耳朵,宋荻野少有如此亲昵的语气,黑暗中路莱却迟迟不动,无奈,她只好从后面绕上来,认真提醒。 “快许愿啊,虽然这次没有闹钟,但也要抓紧时间。” 这时她才听到路莱吸鼻子的声音,定睛一看,呆滞的小棉花糖已经红了眼眶。 “呃?不高兴吗?” “高兴。”路莱擦擦眼睛,深吸一口气,“谢谢你。” 彼时明月高悬,夜空清朗,蜡油燃烧时特有的气味萦绕在鼻腔,路莱双手虔诚合十,犹如置身梦中。 “我希望高考能进国内 Top10,希望我们永远......” “停停停,”被宋荻野打断,“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默念!” 她不得不承认,在听到那个“我们”的时候,心里是有胆怯的。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她一共产生过两次这种想要触碰又害怕得到的踌躇。 第一次是路莱爬上天台比出手语,第二次是破坏表白的照片被网友评论“有的塑料闺蜜就是见不得你好,不想你找比她优秀的男人,不想你过比她舒坦的日子”。 该说不说,那个评价有种醍醐灌顶的透彻。 宋荻野是想路莱往高处走的,而不是顺着自己向下跌落。 唯一的安慰是她明白路莱以后肯定会上一个比她好很多的大学,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啊,那我重来一次吧。” 被叫停后路莱倒并没有表现出不适,配合地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神色凝重。 夜色中宋荻野用余光凝视着那张精致的脸,不禁苦笑。与其说她不想听见路莱的心事,不如说她只想自欺欺人地享受一厢情愿,不想戳破梦幻的泡沫。 奇怪,她何时变得如此胆怯。 而事情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发生了,席卷而来的夜风变得狂野。 谁都没料到火势能在一瞬间蔓延,本来只是几个纸灯笼因为风的作用而偏倒,燃烧,当宋荻野冲去教学楼找了灭火器回来时,大部分树枝已经烧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天干物燥,小树忌讳火苗。 “我们现在基本不用那种有明火的祈愿灯啦,有安全隐患。” 这是前些日子宋荻野致电几个就近旅游景点时得到的回答当你不把一件事放在心上,关键时候那件事就会狠狠提醒你,你的自以为是有多么愚蠢。 回答便犹如鬼魅,盘旋在宋荻野耳边。 风还在吹着。 好在动作够快,两具灭火器得以扑灭,快速解决后,面对一片狼藉,宋荻野才顿觉双腿酸软。趁门卫还没进行下一次巡逻,刚想让路莱去教室里找清洁工具来暂且打扫残局,身后却传来了一声雄浑的男音 “是谁在那里?!” 阴差阳错。 杨光明是被一股奇怪的烟味呛醒的。 今天他本是开会开得疲了,在学校里吃过晚饭后,倦意上头,打算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看手机,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睡竟睡到了这么晚。 他的办公室是块风水好地,光照和通风都好,所以他有把窗户罅开的习惯。刚爬起来时他心惊万分,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就手忙脚乱地闯出门去,唯恐发生了什么灾情,让他交代在学校里。 然后他看见了两个正在用灭火器扑灭最后一丝小树火苗的学生。 是的???,没有保安,只有学生。 搞什么笑呢?这个点,为什么还会有学生?为什么学生会点燃一棵树? 拖着刚刚苏醒还不太利落地脚步冲下了楼梯,直觉告诉他必须抓住这两个罪魁祸首带到门卫室问个清楚,可他刚在楼梯口暴呵出声,那两个罪犯就兔子似地蹦起来跑了! 他睡得头重脚轻,追了一阵,没追上,咬牙切齿回到刚才燃烧过的树旁,一地狼藉和燃烧过的痕迹提醒着他这一切绝对不是梦,正掏出手机报警,视线却被地面罪犯在逃离时慌乱落下的证据吸引,捡起来,是一张校卡路莱。 停住了正在拨号的指节,为什么学生会点燃一棵树,答案突然不重要了。 反正火已经灭了。 杨光明有了别的打算。 晃到岗亭,把戴着耳机听书喝茶的门卫大骂一顿,为了掩盖火灾现场的实情,他以天燥,烟头燃烧差点引起火灾在为由,守着门卫去清理了现场的狼藉。 黑暗中,晕头晕脑又惊惧的门卫完全被动,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一边道歉一边听之任之。杨光明看似善心大发: “行吧,还好我在,没有酿成大祸,你把这树特别明显的地方修剪修剪,我就不向上面汇报了。” 巧的是当夜狂风过后,像是天上有知一般落下了一场雷暴雨。 杨光明一夜未归,睡在办公室里,攥着手里的卡片,觉得每一声雷鸣都是那么悦耳。小羊羔送到了嘴里,他开始思考要怎么烹饪才会更加香甜。 修剪过后的树木看上去不算特别惨烈,高考在即,校长倒也乏力追究这些,就当是防雷工作没做到位,拍拍杨光明的肩膀,语重心长: “老杨,也是亏得你在学校歇了一晚,遇见这事,才没有酿成大祸,今年的防雷检测尽快安排吧,出于安全,我是建议换一家单位来做。” “行呢。” 杨光明宽厚一笑,在领导面前,他总是这么谦和,周到。 而在别人面前就不一样了。 等他把憔悴的,一看就心神不宁的路莱叫到办公室里,向她展示了那一张校卡后,原本的宽厚便荡然无存。 “你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翘着二郎腿,他玩味地盘问眼前的猎物,“我再问一次,共犯是谁?” 即使他心里早有答案,除了那个没礼貌的刺头,大抵是没人有那么大胆子,但他还是要走完这个过场。 然而路莱咬了嘴唇,就是一言不发。 宋荻野在当天晚上雨下起来时打电话来安慰过,那地方她是刻意确认过没有监控的,只要咬死不认,下过暴雨后一定没人会怀疑到她们身上,或者,真要有什么后果,她一个人包揽。 路莱不敢告诉宋荻野自己的校卡在慌乱之中丢失了。 如今被杨光明先一步找到,承受着审视的煎熬,咬紧牙关的她同样做好了自己揽下所有的准备。 偏偏杨光明一针见血: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是宋荻野吗?” “不是她。” 路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下意识地否认等同于承认,杨光明站起身来,这一次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他很轻蔑地抬起了眼前猎物的下巴,静静端详,多好看啊,真不知道撕裂她,是怎样一种快感。 “难道,你是想保护她吗?” 他感到下腹一阵燥热,事情比他想象得更顺利了。 “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 ??57.翻涌如盛夏 当然想保护她。 翌日,用敷衍的回答躲掉追问的宋荻野,独自踏进杨光明办公室赴约时,尽管心中已经无数次预演过了最坏的结局,但三脚架上的摄像机还是让路莱的绝望更添一层。 很冷。解开第一颗扣子的时候,她忽然在想 很多年前宋荻野被带入芦苇丛里也是这样的一番场景吗?明明已经抗拒到全身发抖了,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开,甚至亲自动手。 世上的某些情愿与否,终究是不重要的,如果有一天不知情的人看到如此曲意逢迎的她,是否也会说她是自愿或不自重呢? 眼泪像河水一样将她吞没。 在路莱的意志彻底崩溃前,救世主还是来了。暴虐地踹响办公室的大门,冲进屋内,与衣衫不整的她沉默对望。所有虚张声势的坚强都在此刻土崩瓦解,红着眼睛,狼狈逃窜,路莱迄今为止的人生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难堪。 完了,她绝望地想:事情还是被自己搞砸了。 不知道要怎么给宋荻野一个妥帖的交代,可被宋荻野追上的时候,才明白,她好像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交代,没有一句质问和斥责,她只说:“你现在快回家。” 剩下的,不要怕,都交给她来处理。 然后她英勇的,昂首挺胸的,像个战士一样折了回去。 很多年后,路莱都会在梦里回到那个场景灰蒙蒙的穹顶,空气潮润得像刚下过雨,静谧的走廊,两人在对望。她在定格的时间里无数次冲过去拽住宋荻野的胳膊,泪流满面地祈求:“不要回去!” 可每一次宋荻野都还是轻而易举地甩开她,仿佛是对她那一天独自回家的惩罚。她记得宋荻野离开前那双明澈如秋月的眼睛望向自己时温柔的绝望。 原来那就是一眼万年。 路莱在家整整病了一个星期。 反复发着烧,吃药也不见好,即使这样她也拒绝走出房间,外面的世界于她而言有一种吊诡的压抑,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以撕烂别人的人生为志趣。 她只明白,她原先确实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当她听到宋荻野说必须要装作“何英”已经死了,才能活下去时,她还傻乎乎地在一本《灿烂千阳》的扉页骑缝偷偷写下路莱喜欢何英,再醉温之意不在酒地把那书借给宋荻野看,企图用这种白痴一样的方式去治愈宋荻野。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慈悲。 还是得等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了解那种毁灭性的伤害。就算只是解开衣服,都已经足够让她在日后高烧辗转,噩梦不断。 大病初愈后,再回到学校,宋荻野的座位就空了。 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老师说她是申请回家复习了,除了社交软件上最后一句: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不用再担心。 宋荻野什么也没有留下。 好在六月一日拍摄毕业照片时,请假回家的学生都被召回,路莱得以见到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只是照相台阶上,那个人的脸看起来比大病初愈的自己还要苍白。 快门闪过,队列散开,路莱主动贴近宋荻野。 “你还好吗?” 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到了唇边,也只讲得出四个无关紧要的字。 “还好,”宋荻野整整衣领,淡淡一笑,“我要回家了。“ “那我送你。” 拉住她的手,沉默无言地朝学校门口走去,可微微汗湿的掌心,似乎怎么都牵不牢靠,走到岗亭的时候宋荻野终于再次开口: “路莱。” “嗯?” 想哭,因为预感到她冷淡的态度,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就是告别了,可还是忍住。 “怎么?” “生日那天,是我对不住你。”眼前的少女抬起疲惫的眼皮,浓密的睫羽随着呼吸起伏,苍白得像是要破碎掉,“是我的愚蠢害得事情落到这般田地,对不起,但你放心,事情解决了。我发誓,那个混蛋这辈子绝不会再来欺负你......” “嗯......”鼻腔开始泛酸,“好的。” “然后,今天过后,我们还是不要再接触了。” “为什么?是因为我......” “不,是我,我的原因。”宋荻野打断路莱的话,“拜托,听我的话,好好高考,认真过你的日子,好吗?不要让我被困在愧疚里。” “一定要这样吗?” “对,”她沉声道,“除非你想看我活不下去。” 宋荻野从来不用“死”威胁任何一个人,那不是她的个性,路莱明白,她说活不下去,就是真的活不下去。胆怯和悲伤填满了路莱的脑袋,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个办公室里宋荻野到底和杨光明做了什么交易,她只知道,她一个逃兵,是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再质问宋荻野: “为什么再跟我接触,你就会活不下去?” 作为提出祈愿树概念,弄丢校卡,搞砸事情最后又享受果实的人,除了乖乖听话,她不该再有多余的举动。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目送宋荻野的背影渐行渐远。 涉世未深的路莱不会想到宋荻野能独自消化所有内容拷照片,谈判,录音,在她生病在床的那几天,宋荻野仿佛多活了一个世纪。 事实就连宋荻野本人也没想过,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原本视性如洪水猛兽的自己能淡定如此。好笑,原来这种事也是熟能生巧,第一次发生时,???她惊惧地跑回家,扑进宋雨丽的怀里,天真地哭诉: “妈妈,疼。” 当时哭成泪人的宋雨丽把她紧紧抱住,告诉她:“没关系的,这就像被小狗咬了一口而已。” 果然,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不停用妈妈的话安慰自己,她好受多了。 就连杨光明威胁她办公室见,她也能做到不慌不忙地上完了一整个下午的课,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借机回家拿到 U 盘,翻出宋雨丽前些日子为了避免她在考前因焦虑而造成失眠所备下的安眠药,搅进水里。 事情因她而起,她必须把握住唯一力挽狂澜的机会。 不能胆怯,那不过是被小狗多咬几口而已。 只是那样而已。 深吸一口气,踏上去往办公室的楼阶,几天前她就是在这里和哭泣的小棉花糖对视的被她的愚蠢亲手送向禽兽的小棉花糖。 心脏传来钝痛,宋荻野不得不用手重重按压住胸口的位置。这时她忽然想起来,现在她正穿着那年冬天小棉花糖给她买的那件粉色小蕾丝。 啊,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一格一格爬上去,推开那扇门,在杨光明勾起的嘴角下,她乖顺地躺上那张白松木的床。脱下来的衣服像是褪掉的皮,静静伏在地上,杨光明压上来时,宋荻野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初次在路莱面前逞能的那一天:人潮、山地车、楼梯口,原来她也曾经无比自大地嘲笑过路莱的美好与明亮。 那时真是愚不可及。 现在她想守护的,不正是这样的美好与明亮吗?晃动中,悬至半空的意识开始与那一日楼梯上欲言又止的小棉花糖隔空对话 路莱,我从小就知道这个社会的暗面。 世界那么大,总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没什么好说。还有,我们是女孩子,所以我们前方的路会格外难走一些。可这不代表我们就寸步难行。 因为黑夜里也有人篝火啊,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你燃篝火。 你是温柔的,明亮的,干净的,前途无限的。 让我来做你的火炬吧。 六月初的第二次高考,宋荻野最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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