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孙婧芳久不下厨,烧菜的手艺下降了不少,忙活一个多小时,勉强烧出三菜一汤,摆上餐桌,垂眸一看,卖相有点惨淡。 她手往腰间围裙上抹了抹,视线又在几盘菜上扫视一圈,去书房叫丈夫吃饭:“学文,出来吃饭。” 江学文语气沉沉地应一声:“来了。” 孙婧芳转身去次卧叫儿子:“淮宁,吃饭了。” 江淮宁打完球回来后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白色宽松T恤,黑色短裤,头发没吹干,湿哒哒地耷拉在头顶,碎发遮住了前额。 孙婧芳看他一眼,愣了两秒,说:“忘了买吹风机了,回头我去买。” 这一处离昽山高中近的房子,一个月前才购入。人家装修好的二手房,急着出手,江家买了下来,方便江淮宁读书。很多家具没来得及购置,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没什么烟火气。 江淮宁捋了捋湿润的头发,洗了手,坐到餐桌边:“夏天其实用不上。” “总能用上嘛。”孙婧芳说着,打量起屋子,空气里淡淡的清新剂味道萦绕在鼻尖,“还得添置一些家具,这边缺个餐边柜。你房里那个书桌太小了,过几天我去家具城看看,选一个大的,书架也得买一个。还有床垫,我摸着太硬了,睡着估计不舒服。” 江淮宁沉默地接受,没提任何意见。 江学文坐下来,吃了一筷子菜,脸色蓦地僵了一下,味道不怎么样,他不动声色地嚼了嚼,并未嫌弃妻子的厨艺,只说儿子转校的事情:“是你妈选的这个学校,我原先打算让你读市里的一所高中,你妈觉得这里好。” 市里有一套房,是他当年去北城奋斗,赚的第一桶金买的。那时候房价没现在这么夸张,他买了一百四十平。在市里读书还更方便一些,至少不用重新装修房子。 孙婧芳看着他,仔细跟他分析:“那也不是我一个人说昽山高中好,学校里师资力量确实不错,05年就被授予省示范性高中,去年考上清大和北城大学的有好几个。要是不好,黎欢也不会让家里两个孩子在这儿读。” 黎欢是沈黎和沈欢的妈妈,也是孙婧芳的初中同学。 两家常有往来。 孙婧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外加黎欢的介绍,最终决定让江淮宁转到昽山高中。日后,沈黎和沈欢还能照应一二。 江学文听她讲完,沉吟片刻,抛出了一个重要消息:“昽山高中再好,没有保送资格也是白搭。” 孙婧芳结结实实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一直没参与爸妈讨论的江淮宁这时候出声道:“没有就没有,我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想上的学校。” 儿子都同意了,江学文自然不再多说。 孙婧芳说:“学校我去考察过了,各方面都挺好,就宿舍条件不行,主要是学生人数太多了,一间宿舍得住十个人。” 她无法想象,十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挤在小小一间宿舍里,恐怕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而且,那宿舍她隔着门板上的玻璃小窗看了一眼,阴暗潮湿。 这也是她即便目前手头不宽裕,也要咬牙买下这套房子的原因。 苦什么不能苦了孩子。 江学文吃了几口就饱了,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起身去阳台,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点燃一根,望着远处亮起的点点霓虹灯光,默默地抽烟。 孙婧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眼神黯了黯,对江淮宁说:“你慢慢吃,我去看看你爸。他心情一直没转换过来,还郁闷着呢。” 江淮宁也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点头嗯一声。 孙婧芳忧心忡忡地叹口气,放下碗筷,抬步往阳台走。 一扇推拉门,隔绝了阳台上两人的说话声,江淮宁收回目光,匆匆扒了几口饭,站起来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江学文早年创业,在北城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塑料公司,主营业务是制造各种塑料复合包装材料、塑料建筑材料、装饰材料等,经营得非常红火。 今年年初,公司里另外两个合伙人因和他经营理念不合,暗地里设陷阱阴了他一把,害得他差点被抓进牢里。 江学文焦头烂额,四处奔走,等那场风波逐渐平息,公司早就被人给架空了,只剩一个毫无用处的空壳子。人家转个身另开了一家一模一样的公司,将烂摊子丢给他。 一来二去,因各个环节的资金链跟不上,六月份宣布破产倒闭。 江学文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后晕倒了,重病一场,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又在家休息了半个月,眼见着整个人清减不少。 孙婧芳拿主意,结了工人的工资后,一家三口回到老家。 眼下,江学文身体将养得差不多了,心里却始终郁结不已,不甘心和愤恨日夜焦灼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 8月31日,各大学校开学的日期。 清晨,没等闹铃响,陆竽就醒了,迷迷糊糊看一眼手机,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她顶着一双肿泡眼洗漱,吃过早饭,从房间里拿上行李袋和书包,站在大门口等待。 夏竹在县郊区的一家服装厂上班,过一会儿也得走了:“东西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陆竽随口应道。 她背起书包,一手扣著书包带,朝路口张望。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陆竽微微侧身,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瞧见来电显示“顾承”,接通了:“喂?顾承。” 那边传来班车按喇叭的尖锐声响,顾承没睡醒似的,清了清嗓子:“到门口等着,车马上过来了,给你留了座位。” 乡下通往县城的班车,从中心街发车,一上午就三趟左右,错过了得中途转车,所以每一趟都有好些人。逢上过年过节,车里简直爆满,不提前占座得坐在过道的小马扎上,或者站着。 “已经等着了。”陆竽说。 “行,挂了。” 简短的对话过后,陆竽挂了电话。夏竹看着她问:“车来了?” 收起手机,陆竽抿唇笑笑,说:“嗯,马上到。” 说个话的工夫,一辆白色班车晃晃悠悠地行驶过来,载了满满一车人,一大半乘客是学生。 陆竽踮起脚尖,挥了挥手示意。 车在陆竽家门口停稳,夏竹帮着拎起行李袋,放到后备箱里,目送陆竽上了车,最后嘱咐道:“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知道啦。” 车门“哧”一声关闭,车里憋闷的气味让陆竽蹙了蹙眉,一抬眼看过去,也就顾承边上的座位空着,放着他的黑色书包,是为她占的座位。 顾承看见她,挑了下眉,拿了自己的书包抱在怀里,弓着身主动往右挪了一个座位,坐在靠过道的位子,将里面靠窗的座位换给陆竽。 陆竽晕车,还挺严重的。 “谢啦。”陆竽侧着身挤进去,坐下来后长舒一口气,首先将车窗拉开一条巴掌宽的缝隙,脸朝着窗外猛吸一口新鲜空气。 顾承看得好笑,抬手拨了下头顶上方的空调出风口,手放下来时,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别把头伸出去。” ------题外话------ 江淮宁:家里原本有钱现在没钱的落魄王子。 但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相比一般家庭,还是稍显富裕哒。 * 我们明天见~ 因为目前在公众期,要排推荐,所以暂时还不能加更,我们先慢慢看,后期再配合编辑安排酌情加更。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第7章 名字排在第四个=== 陆竽哦一声,脑袋缩了回来,将车窗的缝隙推小了一点,抱著书包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没休息好啊?”顾承偏头看她,笑着问。 “唔,失眠了。” 陆竽揉了揉眼睛,神色恹恹的,明显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她从小就这样,一遇上什么事就容易睡不好觉,好比开学这件事,头一天晚上只要想想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 夏竹总说她心理素质太差,经不住事,她不否认。 “你这好学生怎么比我还厌学,开个学都能让你失眠睡不着觉。”顾承开了句玩笑,声音低缓,带着一股柔和的味道,“赶紧睡一会儿吧,车开得慢,得一个多小时。” 陆竽张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隔着过道的黄书涵嗤一声,嘲笑顾承:“你那是没心没肺,所以没心理压力。” 顾承扭头,白了她一眼。 黄书涵没再搭理他,侧过身,手臂撑着座椅边上的扶手,伸长脖子对陆竽说:“等报完名、收拾完行李,咱们出来逛街呗,我想买东西。” 今天一整天都能报名,晚自习上班主任应该会交代一些开学事宜,其余时间可自由出入校门,不受约束。 陆竽困得眼睁不开,头还有点晕,拖着调子说:“你昨天东西没买齐啊?” “沐浴乳、洗发水什么的压根没买。”昨天光顾着看帅哥去了,黄书涵吐了吐舌。 “行。” 得了她肯定的答复,黄书涵笑嘻嘻地坐直了身子,从包里掏出几颗糖,让顾承帮忙递给陆竽:“柠檬味的,含在嘴里好受一些。” 顾承接了糖,扣留下来一颗,剩余的给陆竽。 陆竽剥开糖纸,将糖果咬进嘴里,舌尖卷着糖滚一圈,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她闭上眼休息,脑袋随着班车的颠簸晃来晃去,差点磕到车窗玻璃时,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扶了一下。 顾承用手将她的脑袋拨过来,轻轻放在自己肩头,身子往她那边稍稍倾斜,让她能靠得舒服一点。 陆竽其实没完全睡着,大脑处在半醒半迷糊的状态,只觉得不用颠来晃去挺好的,便顺其自然。 黄书涵不期然地瞥见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没说话。 —— 班车一路摇晃着开进县城,到一个环形路口停下。 车里的学生不仅仅是昽山高中两个校区的,还有一些是二中、职高的,另外就是普通的乘客。每次也都是停在这个路口,不会把学生送到学校。 不过,每逢放月假,司机为了多拉一些乘客,会到校门口接人。 车门一开,陆竽率先挤开其他人,跳下去,蹲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呕吐,手撑在膝盖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顾承下了车,绕到车尾,帮她把行李袋拎下来。 黄书涵对此状况见怪不怪,在一旁默默等着,等陆竽吐得差不多了,上前去抚了抚她的后背,关心地问:“好点了吗?” 陆竽从书包里掏出水杯,漱了漱口,仰起头呼一口气:“舒服多了。” “我看着都觉得受罪。”黄书涵叹一声。 天气热,没耐心等公交,顾承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放好行李后,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催促陆竽上车,自己和黄书涵,还有周鑫坐在后排。 邓洋杰他们另外拼了一辆出租车。 董秋婉所在的老校区跟他们不顺路,自己打车去了。 —— 早上八点半,校门口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学生络绎不绝,倒没什么私家车,都是学生自己来报名。 昽山高中占地面积450多亩,宿舍楼连着有十几栋,每栋六层,位置靠近操场,距离校门口颇有一段距离。几个男生将两个女生送到宿舍楼下。 顾承侧目瞥一眼,问:“帮你拿上去?”开学第一天,宿管阿姨没那么严。 “也不是很重,我自己拿。”陆竽从顾承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袋,微微笑了一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那行,先走了。”顾承往后退一步,迈着潇洒散漫的步子走远了。 周鑫、邓洋杰几个紧跟其后。 黄书涵收回了落在顾承身上的目光,一转头,对陆竽说:“走吧。” 两个女生先到各自的宿舍里放行李、占床位。 504宿舍,已经有几个床位被占了,陆竽扫视一圈,选了靠阳台门的下铺,她不想睡上铺,每天上上下下不方便。 而后,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夏竹。 夏竹在忙,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听。陆竽一手拿手机,一手推开阳台的推拉门,站在门边轻声说:“妈,我到学校了。” 夏竹放心了,交代她两句就挂断电话。 宿舍在五楼,陆竽放好东西,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抬眸看去,黄书涵下来了。 “今天好热啊。”黄书涵自然地挽住她手臂,两人一起下楼。 “我看了预报,最近都是高温天气。” “要死了,宿舍里连风扇都没有。” 两人聊着天,从宿舍楼步行到教学楼。 学校里,每个年级都是独立的一栋教学楼,说是一栋,其实是两栋楼中间用回廊连接起来。黄书涵被分在13班,13班的教室在对面四楼的拐角处,从对面楼梯上去方便一些。 于是,两人在教学楼一层分别。 黄书涵松开挽着陆竽手臂的手:“一会儿在这里会合啊。” “好。” 陆竽挥了下手,从另一边楼梯上去。 八班在三楼,右转第一间教室。 门敞开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老师站在讲台,看着很年轻,也就三十岁出头。白T恤外套着浅灰色的长袖衬衫,配深蓝牛仔裤、皮鞋。他一手撑着讲桌,低头看一本册子。 陆竽踌躇着抬步进了教室:“老师好。” 杜一刚扭头看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过来报名的?叫什么名字?” “陆竽。”陆竽将手里数好的报名费交上去。 杜一刚拇指按着花名册,习惯性从下往上找名字,好一会儿过去,发现陆竽的名字排在正数第四个。他收了钱,随手装进讲桌上一个黑色皮包里,朝她笑了一下:“来,在后面签个字。” 陆竽拿起手边一支黑色中性笔,在自己名字后面的空白栏签了字,听见老师说:“晚自习预备铃响前得到教室,有事情跟大家讲,注意时间安排。” “好的,知道了,谢谢老师。” 陆陆续续有一些学生进教室,陆竽跟陌生的同学打了个照面,安静地出去了,到一楼等人。 陆竽面朝着对面的楼梯口,背后突然传来男生的说话声,她带着好奇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个男生肩并肩,边走边聊天。 靠近她这边的那个男生的侧脸莫名地有些眼熟,不等她看清,两人就拐过了一堵墙,消失在视线里。 好像是昨天见过的江淮宁? 陆竽歪头,不太确定。 ------题外话------ 这不就遇见了,嘿嘿嘿嘿。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第8章 我钱丢了=== 黄书涵耽误了好久。 等她出现,半个小时过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黄书涵风风火火从楼梯上蹦下来,挽了陆竽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老班迟迟不来,教室门都没开,没办法,只能等着。” “没关系啦,反正接下来也没别的事。”陆竽笑一笑,拽着她出了教学楼,话锋一转问她,“你们班班主任男的女的?” “女的,怪年轻的,感觉起来就像实习老师。你们班呢?” “我们老班也很年轻,三十多岁吧。” “嘿嘿,我喜欢年轻班主任,好相处。” 陆竽再次返回宿舍,里面有几个女生在整理床铺,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我叫程静媛,以前12班的。你呢?” “我叫叶珍珍。” “我叫张颖。”在阳台上晾完毛巾的张颖进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善如流地自我介绍。 三个女生一致看向陆竽。 陆竽察觉到几道目光,扭头看了她们一眼,放下手上的毛毯,直起身说:“我叫陆竽,陆地的陆,竽是乐器的那个竽。” 程静媛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懵懵地问:“乐器的yu是哪个yu?” 陆竽边说边拿手指在空中比划:“竹字头,; “哦——”程静媛恍然大悟,笑了笑,“知道了。” 陆竽跟着一笑,弯腰继续整理床上的东西。她名字里这个“竽”字不常用,经常被人写错,写成香芋的芋,她都习惯了。 床上先铺一层褥子,再铺上毛毯,最后再垫上床单。陆竽脱了鞋,爬到床上,将床单里面两个角压严实,然后从行李袋里扯出一床夏凉被和一个枕头,扔上去。 “你们谁有多余的挂钩?”张颖站在对面床的上铺,正在挂蚊帐,黏上去的挂钩反复掉下来,背后的胶纸就没那么粘了,她正苦恼。 “我有。”陆竽坐到床上,扯过书包放腿上,仰头问她,“要几个?” “一个就够了。” 陆竽摸出来一个挂钩,起身走过去递给她。 “谢谢啊,我买了再还给你。”张颖抿着唇腼腆地笑了一下,开学第一天就找人借东西还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挂钩而已,不用还,我还有很多。”她睡下铺,挂蚊帐比较方便,只需将四个角的系绳绑在床柱上,压根用不上挂钩。 “要的要的。”张颖撕了挂钩上的贴纸,抬手黏到墙上,将蚊帐的一角系上去,舒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好热啊,好想晚两个月再开学。” “噗——” 她这一声抱怨,逗笑了宿舍里几个女生。 —— 602宿舍,刚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吵,黄书涵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悄无声息地出去,下楼找陆竽。 她站在504宿舍门口,先敲了敲门。 陆竽前去开门,见到是她,愣一下,问:“你都收拾完了?” “啊。”黄书涵拉着她,在走廊栏杆上趴着,迫不及待跟她讲述,“我们宿舍两个女生因为抢床位吵起来了,差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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