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么藏在里边?” 沈泽川说:“查账啊。” 萧驰野说:“你想查的东西,不在那里。” 沈泽川合上书,放回案面,说:“那得我查完才知道。” 萧驰野抬指敲了敲屏风,说:“怎么听着像是要查别的。” “悖逆文本,受贿账簿,军务书信,”沈泽川对着屏风说,“我都要查。” “漏了吧,”萧驰野说,“淫|诗浪词,秘|戏春|画不查查看么?” “我有公务在身,”沈泽川轻声说,“况且这青天白日,不敢孟浪。” 屏风半透,两个人的身形隐约可见。萧驰野的手指沿着影子滑到了沈泽川脖颈的位置,虽然没有触摸到,却仍然让沈泽川蹿起一点被摩挲的热度。 “奚鸿轩请你吃酒了。”萧驰野肯定地说道。 “嗯。”沈泽川的回应漫不经心。 萧驰野的指腹滑到沈泽川的领口,说:“花酒好吃吗?” 沈泽川慢条斯理地说:“好吃。” 萧驰野说:“吃热了吗?” 沈泽川说:“热了。” 萧驰野也热了,他三指下滑,像是沿着沈泽川的脖颈,扒开了那襟口,一路向下。沈泽川不退反进,隔着细雾般的水墨屏风,由着萧驰野的指腹虚滑过他的胸膛。 “戴耳坠吗?”萧驰野忽然问道。 “不戴,”沈泽川稍稍偏头,露出耳,“你要让我戴吗?” “二公子打只碧玉小耳坠送你玩儿。”萧驰野说道。 “一只?” “一只,”萧驰野的眸子紧跟着他朦胧的脖颈与耳廓,说,“戴在右耳。” 萧驰野习惯用右臂捞他,翻过来时稍微低一些头,就能含到他的耳垂。碧玉衬润白,拨开耳边被汗打湿的发时,他那迷乱又餍足的神情一定很好看。 沈泽川没作答,隔着屏风露了个意味无穷的笑。萧驰野看不清他的眼,却能看清他的唇角,他又在散发着那种不自知的邀请。 “来抱我。” “来摸我。” 萧驰野闭起眼,觉得沈泽川每一次都留有余地,这种无声的台词就像是撺掇着他澎湃汹涌的欲|望更加猛烈地去拍击。他发誓,他原本不是这样会轻易被撩拨起来的人,他的欲|望原本都在苍穹与草野。 “藕花楼的酒好吃,香芸坊的酒也好吃。”沈泽川对他沉默的寓意毫无察觉,“但你经年厮混在香芸坊,也没料到香芸坊的姐儿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吧。” “新欢旧爱总要有差别,”萧驰野说,“我如今正耽溺在你身上,她们吃味也是情理之中。” “奚鸿轩掌控香芸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沈泽川说,“如今她们口径一致地咬死你受贿,怎么办呢,你要去用温情软化这些旧爱修改证词吗?” 萧驰野收回手,说:“香芸坊的主人不是奚鸿轩,起码在我还厮混其中的时候不是。香芸坊的香芸姐儿长袖善舞,在文官乃至太学生里都享有才名,就凭奚鸿轩肚子里那点墨水,决计收服不了她。” “你的意思是?” “能让香芸做伪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春心萌动,与某位世家公子两情相悦,甘愿为对方下场蹬我一脚,二是她受人逼迫,做伪证是不得已而为之。”萧驰野说,“若是第二种,就须得好好查一查。” “看来旧爱还是有些分量的。”沈泽川笑着说。 萧驰野说:“阒都每次都察调动的风声,都是由香芸透露出来的,她骤然倒戈……我也舍不得看她受苦。” “是个体贴人,”沈泽川说,“年后这段日子至关重要,开春能否扳回一局,就看你如今怎么挨打,万不要为了个美人自乱阵脚。” “我眼下闲居在家,出不去,得叫你帮我查。”萧驰野说,“去查的时候,顺带替我告诉香芸,二公子还惦记着跟她再续前缘。” 沈泽川轻推开屏风,说:“我近来事务繁忙,怕是没空,不如叫丁桃或是骨津替你走一趟?” 萧驰野终于能够看清楚他,说:“怎么了,你不是正好住在东龙大街吗?” 沈泽川正欲回答,忽然听着外边有脚步声。他还没动,萧驰野就猛地弯腰,把他扛上了肩头,几步跃过长案,带进了内寝。 余小再提袍上阶,叩响了门,唤道:“镇抚大人?” 镇抚大人叫人压在了衣架后,贴着墙壁答不了话。那便服都覆在了身上,沈泽川反手抵住萧驰野的胸膛,侧颈要回话——萧驰野却突然把他抱高,沈泽川碰着衣架,见衣架要倾向地面,立刻抬腿给拦住。萧驰野乘虚而入,把他另一条腿抬到腰间,将他困死在身前。 “他有直呈御览之权,”萧驰野慢声说,“叫他看见了你我待在一起,这事就说不清了。” 余小再又叩了叩门,说:“镇抚大人可在?” 沈泽川扣住萧驰野的手,低声说:“乘人之危非君子作为。” “我乘人之危?”萧驰野托着他的臀部,鼻尖迫近,笑起来,“对,我乘人之危。” 沈泽川与他对视,胸口微微起伏着。 余小再半晌不得回应,便推开了门。他夹着搜寻文书跨进来,开始环顾屋子,准备查看。 沈泽川的长腿缓缓回勾,要把衣架勾回原位。他伸腿时腰臀都要随之细微地动作,如今被萧驰野捧在掌间,竟渗出了层薄汗,才稳住了衣架。 待衣架稳了,萧驰野才贴着他的耳,用极轻的声音说:“其实它倒不了。” 沈泽川侧眸看他,微笑着做出口型:你——这——个——王——八——蛋。 萧驰野欣然地接受,又贴着耳说:“戴耳坠吧兰舟。” 余小再自言自语着什么,看过前厅,就往内寝来。 沈泽川要动,萧驰野偏要压着他,大有他不颔首,自己就不让开的架势。 “戴吧,”萧驰野的呼吸濡湿了沈泽川的耳,那热息打在里边,湿得沈泽川脊背发麻,萧驰野含笑呢喃,“戴给我看。” 戴给我看。 这是多么猖狂的要求,萧驰野不再回避自己的狼子野心,他把热烈而迫切的欲|望都挤推向沈泽川,要沈泽川感受到这份炙热。 那夜堕落进深渊的时候,两个人是绝望交融,血淋淋的胸腹紧密贴合,脆弱都暴露在对方的眼前。萧驰野不打算天亮之后独自回味,他要握紧沈泽川的脚踝,把沈泽川一点一点地拽回来,禁锢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欲海浪潮里。 余小再已经走到了垂帘边,沈泽川扯紧萧驰野胸口的布料,在这情急之中,跟他咫尺对视。 余小再掀帘,看见内寝无人。那角落里的衣架上凌乱地搭放着常服,他不方便直接翻动,便只能用眼睛四下打量。 躺在床底下的沈泽川呼吸艰难,这床底根本叠不下两个人,萧驰野的胸膛压得他只能张口缓气,这健硕的躯体实在太沉了。 萧驰野垂首盯着他。 沈泽川立刻如有所感,无声地说:不行,不要,不—— 萧驰野吻住他,夺走了他喘气的机会。沈泽川的手指越收越紧,抓得萧驰野背部隐痛,可是萧驰野仍旧让他逐渐陷入窒息,那将要昏厥的感觉让沈泽川无法招架萧驰野的攻势。 这感觉像溺于深水,只有萧驰野才是能救沈泽川的浮木。然而这浮木正在强有力地攻城略地,如同惊涛巨浪的击打,要沈泽川刻骨铭心,牢记住他这一刻的狠绝,以及被他逐步侵占的惶恐。 第55章 账簿 萧驰野恶意地掠夺着沈泽川的唇舌, 使得沈泽川脑中淆乱, 被吻到无法换气呼吸,他那揪紧的手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缓失去了力道。 因为喘不上息, 沈泽川隐约有些头晕目眩。他在这光影灰暗的狭窄里, 陷进了萧驰野的捕网, 随着窒息感的加剧,他仿佛在沉溺的水中越坠越深。萧驰野用双臂囚禁着他的挣扎, 把自己变成了他这一刻唯一的依靠。 余小再走动到床边, 鞋子就在两个人侧旁晃动。 外边突然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晨阳说:“御史大人在这里!还请御史随卑职来, 书房搜查出的文书须得让御史大人亲自过目。” 余小再便夹着文书跟着往外走, 说:“镇抚大人在哪里?” 晨阳不敢在屋内乱看, 引着余小再出去,边合门边说:“镇抚大人先前在值庐喝茶,这会儿应该正在往这里来。” 余小再说:“大人不是早过来了吗?” 晨阳说:“天寒地冻的,喝杯茶暖了身子才有精神……” 他们渐行渐远, 萧驰野才稍稍离开了沈泽川的唇。 沈泽川躺在下边恢复了喘息, 他已经快要失神的双眸低垂, 喉间随着胸口的起伏而吞咽着津液,唇上被亲得鲜红水润,这一场亲吻险些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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