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驰野说到这里顿了顿,“老虎不知道,他以为澹台龙是战死的。这是我说的第一件事,该你了。” 沈泽川迅速整理思绪,说:“沈卫参与皇位之争,为太后杀了人,事后被太后严密看管。他觉察危险,贿赂了潘如贵,去了中博。” “看门狗轻易不能动,”萧驰野说,“通常情况下,花家要拿沈卫也不会选择这样冒险的方式,这对于主政大周的太后而言没有好处。战后需求的银子已经超出了大周的国库储存,太后还要做垂帘的太上皇,这是折损她自己,沈卫不值这个价。” 沈泽川微微颔首,说:“所以纪雷说的未必全都对,因为他也只是枚棋子。这件事要查,就得先从兵部开始查,往上往下都有可能。” 萧驰野说:“我查上,你查下。” “上下贯通,分不开。”沈泽川说到这里,才发觉萧驰野在调戏自己。他翻着书,佯装不知。 萧驰野似是笑了笑,让开了身,说:“坐吧。” 屋里热,萧驰野身着着大红绣狮子朝袍,他如今是阒都真正的正二品两军总督,应是从宫里出来后就直接来了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换衣裳,此刻坐在椅子里,衬得眉眼俊朗,去了轻浮之气。 两人隔桌相对,萧驰野看着沈泽川看书。他如今也不遮掩,那赤裸裸的兴趣绕过沈泽川的脖颈,又凝在了沈泽川的手上。他已经不再拘泥于一处,沈泽川的全身他都要看。 沈泽川手指伸出去,翻页时会屈起。这让萧驰野想到了别的时刻,沈泽川的手指也会这样蜷曲地揪着被褥,带着潮湿的热汗和波荡般的摇晃。 沈泽川觉得手指仿佛还被人捏在掌心把玩,他无端地生出股焦躁,合起了书,直视着萧驰野。 萧驰野说:“嗯?” 沈泽川十指微拢,他勾动唇线,说:“禁军近来任务压身,怕是没空查别的东西吧。” 萧驰野转着扳指,说:“忙是一时的,锦衣卫若是得空,也可以帮我们禁军分忧解难。” “我一介武夫,既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圣上宠信,哪能左右锦衣卫呢?”沈泽川稍稍后仰,靠着椅背,“禁军既要管阒都巡防,又要管御前私案,万事谨慎,总督费心费力,不容易。” 萧驰野压了锦衣卫,如今还真忙。他听得出沈泽川话里敲打的意思,便也把十指交错,放在沈泽川对面,肯定地说:“你要给我找麻烦。” “一报还一报,”沈泽川温和地说,“我的轮值任务你都截了,让我得了空闲,我自然要好好谢你。” “答谢的方式有那么多,何不选一种大家都愉悦的?”萧驰野说,“看来六部里确实有你的朋友。” “家中有钱不如朝中有友,我朋友与我说了些事情,我猜你也有兴趣。”沈泽川说道。 萧驰野盯着他,说:“洗耳恭听。” 沈泽川却环顾书房,说:“说起来可惜,我至今还不曾见过这位‘璞玉元琢’的姚温玉,你们关系不差?” 萧驰野说:“点头之交,比不过你。” “姚家越渐式微,还立于八大家之中,难免有人不服。”沈泽川说,“姚温玉承袭海阁老,却又不入仕,这就好比丢掉了武器,任人宰割。” 萧驰野说:“姚家即便表面式微,三朝累积的余威却仍然在。姚温玉虽然清风明月,却绝不是蠢笨之人。谁要找姚家的麻烦?” 沈泽川露出思索的神情,说:“这我怎么知道。” 萧驰野沉默了,但他反应很快,说:“你不是这样慷慨大方的人,专门给我消息,反倒让人不安了兰舟。” “咱们要一起查案,能照顾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沈泽川说,“今日见你和姚家关系很好,才想起这么一件事情。八大家屹立已久,如今看你这般炙手可热,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不也是意料之中吗?姚家若是不肯同流合污,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萧驰野收了八大营,打乱了八大家的军中职权。一直以来,八大营就是八大家环绕阒都的立命本钱,丢一个官职没什么,他们还有家中子弟能替,但是丢掉了八大营,就是真的要受制于人。他们相互牵制是一码事,他们被萧驰野牵制则是另一码事。常言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萧驰野就是八大家重拾统一战线的共敌。 沈泽川说得不错,但是萧驰野却仍然在他看似坦诚的话语里嗅出那么点不同寻常。 萧驰野不动声色,说:“我还没有威胁他们到那个地步。” “防微杜渐才是长久之道。秋猎里你锋芒已露,再想装作无事发生不过是掩耳盗铃。”沈泽川说道。 萧驰野忽然说:“你的朋友是谁?” 沈泽川对他笑,说:“我如实告诉你,你敢信吗?” 萧驰野躁动地盯着沈泽川。 他不信。 沈泽川擅长蛊惑,他清醒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半真半假的意味。这个人太难对付了,萧驰野甚至觉得他在床上更好说话。 “我会查出来的,”萧驰野俯近身,“你只要露出痕迹,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都要自顾不暇了,”沈泽川愉悦,“还是先想办法平安度过去吧。” “你竟然一点也不心疼,”萧驰野突然一改凝重,“一夜夫妻百日恩,太冷酷了兰舟。” 沈泽川学着他之前的话,说:“是了,那能怎么着?” 萧驰野坐回去,重新架起腿,搭着椅背思索片刻,说:“这事好解决,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为着你今晚的提醒,我得好好感谢。” “那怎么好意思,”沈泽川说,“一百两总是值的。” “没钱,”萧驰野拉长声音,“我一个正二品大官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一百五十两,但是没钱可以拿别的换,二公子给你暖床。” “那就不要了。”沈泽川客气地笑了笑,“我孤枕惯了,不需要暖床。” “习惯可以改,”萧驰野抬指在鼻前嗅了嗅,侧眸时戏谑,“我的帕子还闻得习惯吧?” 沈泽川一不留神,把指尖掐出了红痕。 萧驰野端详着灯下美人,看他强撑镇定,又看他指尖泛红。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根,坏声说:“兰舟,红潮上来了。” 第45章 新刀 红潮。 沈泽川原本心止如泓, 此刻也要为着这两字动摇波荡。他袖袋里躺着萧驰野的那方帕子, 如同塞了把火,不知哪里神使鬼差地听从了萧驰野的调令, 让火烧到了他的耳根。他深知这一点红映在雪白上格外刺眼, 即便他出言反驳, 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像是被萧驰野拘在了某种困境里,四处都立着通透明亮的镜子, 萧驰野的眼神要他原形毕露, 还要他丢盔卸甲。 沈泽川舔湿了唇,驱除了干燥的困扰。他蜷缩起手指, 不给萧驰野再窥探的机会, 也不理会这样的撩拨。 “该睡了, ”沈泽川说,“去叫人吧。” 萧驰野觉得沈泽川“不要理你”的反应就是带着意味的搔挠,挠得他只想乘胜追击。然而求胜不能急,急则容易落入陷阱。于是他放过了这一次, 说:“师父们自有安排, 不必担心。你想睡, 东厢房已经空了出来。” 沈泽川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纪纲与左千秋酩酊大醉,直到翌日也没清醒。沈泽川把纪纲扛上马车,带回去了。 萧驰野看着马车走远,对晨阳说:“这两日盯紧八大家的动向,看看是谁在走动。” 晨阳颔首听令。 * * * 沈泽川随着马车的摇晃闭目养神,马车绕了个圈, 中途换了辆不起眼的小车,才到昭罪寺。 乔天涯背着纪纲,跟着沈泽川入了院子。葛青青等候多时,出来见着他们,连忙上前相迎。 “无事,”沈泽川宽慰道,“师父只是醉了。” 齐太傅立在檐下,说:“青青把纪纲扶进去,让他好生睡一觉。” 葛青青便接过纪纲,背进了屋。 乔天涯几步上前,在雪里跪了,说:“太傅近来可好?” “见着你,哪都好。”齐太傅抄起手,说,“你如今已改名叫乔天涯,那卖身契再无用处,可你为着那点情谊愿意留下来,我该谢谢你。” “过去的事情,对于太傅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乔天涯面上嬉笑全无,他说,“永宜年光诚爷诛杀贪官污吏,我父兄受人构陷,若非太傅明察秋毫,出手相救,乔家二十条人命就该枉死在午门前。” 齐太傅说:“你父兄都是清正廉明的忠臣,不过是一时蒙冤,没有我,也会安然无恙。” 乔天涯顿了许久,说:“乔家对不住太傅如此厚待。” 永宜年乔天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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