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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今日凌晨4时15分,我市郊区河边发现一女尸,据警方调查,死者生前为某平台童装模特,名为晓晓。本台会对后续情况做追踪报道。” 狭小的公交站台上站满了人,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坐在长条凳上,脑袋凑作一团,小声嘀咕着一起看江城的晚间新闻。 “晓晓…” 拿着手机的短发女生摁下暂停键,她有些迟疑地看向同伴:“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童装模特大赛第三名,前几天上的新闻,你当时还夸她脸蛋像朵棉花糖。” “——想起来没?” 短发女生张了张嘴,很显然,她根本没办法把棉花糖与死亡案联系在一起。 人有时候挺奇怪的,如果受害者是全然不认识的人,社会新闻经常会成为过眼即忘的社会新闻。但如果受害者是自己知道的人,哪怕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听到过,受害者便与自己有了关。 许久,她暴躁出声:“我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那么小的孩子去水边?!” 她控诉得厉害,声音比刚才高了数个分贝,同伴连忙轻声安抚。 “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嘛…不过家长肯定也有错,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离眼的。” 女生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437路公交车进站。三站后便是繁华的大型城中村,车上人很多,要上车的人更多,人群轰然分流,在车子上下口挤成密不透风的两大团,寸步难行,就像因糖浆粘连死了一地的蚂蚁。 下一班要半小时后,女生收好手机拉着同伴往上挤,挤了大概十几秒,车门堪堪在两人身后艰难合上。 安全扶手上有七八只手,公交车上吵吵嚷嚷,两人互相攥着对方的书包带,谁都没有说话。 公交车前方的显示屏也在播报晚间新闻,只是已经不是“河边女尸”,所以也没激起两人兴趣。她们心情都不佳,低垂着眼帘与车上疲容满面的乘客一一对视又漠然移开,在扫视到车右后方的座位时,目光忽然齐齐怔住。 “诶,你看——” 面对车窗的灰色人群中,有一个过于鲜明的人。那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低垂着头,姿势随意地倚在窗边,明明是懒散的坐姿,偏又能从腰脊的弧度看出合宜的优雅来。 总之,无论从样貌还是气质来看,都不像是晚高峰会挤公交的人。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惊艳。 姜厌刚化形不久,今天为了记江城的城区划分,换着线路坐了一天的公交,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但瞌睡归瞌睡,警觉性还在,几乎在两道火热视线落在她身上的同时,她就抬眼望了回去。 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没有丝毫攻击性。 姜厌想着人类的社交礼仪,勾起唇点了下头。 这个笑实在是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女生只觉得乱轰轰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不少,连同因为“晓晓”黯淡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她们冲着姜厌回了个笑。 果然,漂亮姐姐治愈万物。 * 江城的落日,昏黄色调,有些浑浊。姜厌盯着天空看久了,越看越觉得这像极了尸衣,又旧又长,拖拉松垮,有股子难闻的味。 公交缓缓降速,停靠在城中村。这里曾是江城最繁华的地段,不过已经衰败。 密集的楼房沿着站台后的水泥路向远处铺陈开,红白格砖间歇贴着楼房外,一眼望去,千篇一律,整个城市就像一张打满马赛克的格子拼图。 姜厌沿着大路走,步调不快,路上遇到卖烤冷面的小商贩就停下来买了一份。 “我记得您,今儿是您第三天来买喽!” 这会儿人不多,小贩十分热情地在铁板上多敲了个荷包蛋,“这个是送您的!” 姜厌应声:“谢谢,我还没吃过这个。” “您没吃过?啊不要紧,要是您明天来我还送!…不要香菜,酸甜口,是吧?” “是这样。”姜厌回。 吃完晚饭,姜厌看了眼时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几分钟后,她身影一拐,把咬了一口的油腻荷包蛋倒进路边垃圾箱,姜厌一边走路,一边回忆刚才的难吃口感,中途还拿出矿泉水漱了漱口,直到皱着眉走进一个老旧小区。 姜厌回到家时,晚间新闻已接近尾声。 “…国家博物馆失窃案震惊全国,相关专家仍在紧急调取现场指纹。” “据有关专家估计,此嫁衣存在年限至少为两千三百年,是当今已发掘年代最久远的嫁衣。经三代帝后数位国匠之手,于公元762年随女帝入葬,十年前被挖掘出土。” “嫁衣色为榴红,其色经年不褪,雍容华贵,典雅精妙,国之宝藏。” “...国家文物不容亵渎,本台会实时跟进后续,第一时间对侦查结果进行相关报道。” 新闻看完,姜厌身子一歪,陷在沙发里。 作为这场嫁衣失窃案的“被窃物”,姜厌这几天只有一个乐子——看那些知名的专家学者在如何焦头烂额地找她。 这真的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每个人的神态表情,包括动作语言,都因为职位不同,各有各的有趣。 姜厌的唇角微微上扬,目光流转间,落在了不远处的白纸上。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姜厌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两千三百年,三千年,或者更久,但她知道她是在一千多年前拥有神识的,但由于一些原因,她并不急于化形,于是一拖再拖,拖到了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天道规则骤变,断了所有妖物化形的可能。 不愿意与不能够,姜厌更接受前者。 所以自那之后,她每时每刻都在钻研化形之法,但每次都被天道规则压得几近崩碎。 一周前的深夜,就在姜厌第无数次尝试化形失败后,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突然出现在博物馆,走进放置她的展厅,用九道符纸隔断了天道规则,助她化形成功。 不存在没有目的的行为。 化形成功后,姜厌直言问他想让她做什么,那人没有明说,而是让她填写了一份个人信息。 个人信息.... 该死的个人信息。 姜厌揉着眉心,稍显烦躁地拿起面前的白纸,再次浏览起来。 这是她昨天收到的一份文件。 很显然,道袍人用她的个人信息帮她报了一档通灵节目的名,而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他要她缴纳的“报酬”。 然而无论看过这份协议多少遍,姜厌还是没办法不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通灵师。 姜厌已经想了两天了,今天在公交车上也在思考道袍人的目的。术业有专攻,她的能力可以说和“通灵”毫不相干,她不会画符,不会捉鬼,甚至她的能力还极大模糊了人与鬼的区别。道袍人都能阻断天道规则了,不可能没手段知晓她的能力。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让她参加这个节目? 分针一寸一寸挪着,窸窸窣窣的瘦黑树影落在白墙上,足有半个人高。它缓缓拉长到沙发,又盘踞于白纸上,像是催促姜厌做决定。 想不明白就不想。 片刻,姜厌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洗漱完,姜厌走到茶几边,收好协议,把它妥帖放在门边玄关处。 外面遥遥传来广场舞散场的声音,接着便是大喇叭广播让大家注意安全赶紧回家。姜厌家在一楼,一楼阳台直通一个八平米的小花园,此时不断有人从花园外走过,声音也不避讳路人,颇为吵闹。 姜厌在这里已经生活一周,不同的妖根据性格会有不同的了解人类社会的方法,而姜厌融入社会的方式便是倾听并分析人类的聊天内容。 姜厌走到阳台边,拉开一角窗帘。 此时一对情侣正好走过花园。 情侣中的女生面容清秀,笑容娇俏,她撒娇似地挽着男生,两只脚拖拉着走,走得很慢。 “都怪你,”她嗔怒道,“硬拉着我去跳广场舞,我都要累死啦!” 男人举起手,笑得很温和:“好好都是我的错。” “那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家里还有半斤小龙虾,回去给你做夜宵吃?” 女生明显吃这一套,声音迅速软了下来:“算你识相,还有我的脚......广场上也太多小孩了,跑来跑去也不看路,刚刚那个小女孩踩得我脚好疼。” “不生气啊,我回去给你吹吹——” “哎哎你干嘛!”女生连忙捂住男生的嘴,“小点声啊,叫别人听到多不好意思。” “听到就听到呗,正好……” 男生转过头正要继续说,结果注意到了几米开外半拉的窗帘,几个呼吸后,他友好地朝姜厌点了点头。 姜厌靠在窗边,被发现也不慌张,含笑目送两人离开。 她认识这对情侣。 他们住在她这栋楼的6楼,刚订婚不久。她在小区居民口中听过好几次,说两人有多恩爱,说这个男生有多宠女朋友,说结婚时他们作为邻居肯定要登门祝福。 但很显然,这些人的信息有误。 毕竟此时此刻… 姜厌的视线缓缓扫过这对情侣,更准确地说,她的目光精准落在了男人的脚上。 此时此刻, 那位宠爱女友的男人,脚尖朝后,对准了姜厌。 第2章 欲望 那是一双白色球鞋。 脚底和边缘沾满了泥土,蚯蚓似的鞋带松松垮垮系着,边缘磨损严重,似乎随时都要断成几截。 姜厌沉默地盯着这双脚,她猜测它或许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是并没有。 那双脚连同着它们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男人,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逐渐的,连交谈声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姜厌垂下眸子,她的神色有些莫名,不过很快就抿唇笑起来,她把手伸向了窗帘,厚重的黑色帘布被她攥在手里。 她准备睡觉了。 就在这时,两道沉闷的弹珠声突然在窗前响起。 咚,咚咚! 这个声音实在很难去形容,弹珠声本该是清脆的,尤其是敲击在玻璃材质的窗户上时,本该清脆得宛若可以掐出水… 但这个声音不是。 它是沉闷的,闭塞的,是有肉质弹性的,这道声音的发起物明显具备软硬适中的弹性,就像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但因为受力面积小,所以更像是切成球块的肉制品,被人的拇指食指轻轻一弹,弹到了姜厌眼前的玻璃上。 姜厌迅速抬起眼。 几乎就在顷刻间,她对视上了一对眼球。 这对眼球就是正常人类眼球的大小,因此这个场景很像一个除了眼球全身都透明的人正与姜厌对视。 但它肯定是不正常的,毕竟人类的瞳仁不会无限扩大,也不会有如此直白而黏腻的恶意。 眼珠之外,是如同脐带般的血红丝线。 密密麻麻的血管裹缠在眼球上,从它的内部喷射而出,血管的另一头往花园外无限蔓延,这就像一个人把自己的眼球从眼眶里挖出,却没有切断任何与它关联的毛细血管,而是径直把它抛掷在姜厌的窗上。 于是血管源源不断地被从眼眶中拉出,无数细小的红线在空中交相缠织。 诡异又美丽。 姜厌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动作明显取悦到眼球,它愈发努力地往窗户上挤,玻璃窗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窗户的承受力已经接近临界点。 “很漂亮。”姜厌轻声感叹。 “你的眼白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看起来很好捏。” 这评头论足的一句话让眼珠的动作忽然顿住,而后便是肉眼可见的愤怒,不甘沦为劣质评价物的眼珠愈发大力地撞击起窗户。 进去...让我进去... 铺天盖地的呢喃声顺着窗缝涌入房间,似乎有蚯蚓破土而出,黏腻的声线缠连着蚯蚓试图啃噬掉姜厌的耳膜。 喜欢看不代表喜欢听。 姜厌有些不适了,她走到窗前,与眼球对视几秒后径直拉开了窗。窗外眼球的动作明显一怔,但很快,它眼里就盛满了将要溢出的阴毒和戏谑,它迅速扑向屋内,在它冲进屋的一瞬间,姜厌眼疾手快甩上了窗。 “嘭!” 没来得及任何挣扎,眼球就被挤碎成两半。一半在屋内,一半在屋外。 “我的眼睛——!!” 距离花园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男人突然痛叫着捂住眼睛蹲在地上。身边的女朋友以为他又在逗她,笑着拉开他的手,“别闹,说好的小龙虾夜宵别想抵…..”话未说完,她就露出惊恐的神色。 只见男人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宛如蜘蛛网。 “怎、怎么回事??” 男人痛苦摇头。 陈河是真不知道,他刚刚只是在心里描绘窗帘旁的美妙身影,万分后悔没有多看几眼,结果想着想着眼珠突然剧痛,像是被生生撕裂开。 应该是飞进小飞虫了吧。陈河心想。 剧痛缓解后,陈河被女友搀扶着走回了家。 * 天亮之后,一切恢复如初。 起床后,姜厌先是看了眼阳台,昨晚掉在地板上的一半眼球已经消失无踪,地面还算干净,只是有些类似于水渍或者是油渍的东西,散发出一股猪肉烘烤过后的油腻芳香。 实在是有些恶心了。 姜厌拿出空气清新剂对着地板喷了半瓶,而后拿着玄关处的零钱出门买早饭。 小区门口的早餐摊生意红火,再加上是工作日的清晨,排队的人很多,姜厌刚走到队末,就有一对母女排在了她身后。 小姑娘大约六七岁,穿着粉色蓬蓬裙,手里拎着刚从花鸟市场买来的虎皮鹦鹉,齐肩的柔顺黑发晃来晃去,活泼得要命。 “妈妈,妈妈妈妈?” “怎么啦?”母亲的声音温柔又纵容。 “妈妈,我的小啾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鹦鹉呀?” “枝枝喜欢的就是最可爱的。” “嘻嘻,那妈妈才是最可爱的,因为枝枝最喜欢妈妈!”小姑娘的嘴像是抹了蜜,她脸蛋红扑扑的,提着鸟笼转了个圈,结果没站稳,踉跄着撞在了姜厌的胳膊上。 姜厌瞬间抬高了手臂。 没了支撑的小女孩瞬间因为惯性往后倒去,她的母亲慌忙上前拽稳了她。 “枝枝?”女人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唔,妈妈我没事…” “那就好。快跟姐姐说对不起,你撞到姐姐了。” 女孩的母亲看向姜厌,满脸歉意,并没有因为姜厌过于冷漠的动作生气。小女孩眨巴着眼,抱紧了怀里的鸟笼,朝姜厌小声说对不起。 “没事儿,小孩子嘛。”姜厌弯着唇角笑起来。 十几分钟后终于排到了姜厌,她点了笼小笼包又买了袋豆浆。 “您这边是12块钱。” 姜厌正要数零钱,老板娘的手机忽然传来提示音——“叮咚!微信收款到账12元。” “我请您吧,枝枝刚才撞到您真的很对不起。” 姜厌拎着早饭转过身,女人神情真诚,手里拉着的小姑娘奶乎乎的,嘟着脸歪头看她:“姐姐胳膊痛不痛,我给您揉揉吧?” 姜厌盯了小女孩几秒,伸出胳膊冲她晃了晃,“不疼哦。” “真哒?” “当然是真的。” “太好啦,”小女孩雀跃地蹦了个高,“姐姐再见!” 目送走姜厌,枝枝再次快快乐乐地举起鸟笼逗小鸟,却发现小鹦鹉瑟缩在鸟笼角落,头死死埋在胸前羽毛里。 “咦?”小女孩戳了戳它。 小鸟慢吞吞抬起脑袋,四周打量了一番,很快恢复如初。 等姜厌回到家,天光已经彻底大亮,窗外不时传来刺耳的车鸣声,姜厌坐在沙发上吃着早饭,手机忽然闪烁了一下。 界面上,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短信。 姜厌这个手机是道袍人给她的,连同着身份证、房子还有几千块的纸币,都是道袍人给的。 所以能有她联系方式的,只有那人,以及他帮她报名的节目。 姜厌划开手机,果不其然,上面是《红枕》节目组发来的短信。 姜厌: … 与此同时,江城山道观里,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盯着短信上的出神。 他身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的白t牛仔裤,不断探头瞄这则消息:“师父,是她回的消息吗?” 老者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会翻脸不认人,”年轻男人拍着胸长舒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话音一转看向老者,“师父,我想了一个周都没想明白,您为啥花那么大代价帮她化形啊?那可是两千年以上的妖,咱根本控制不来啊。” “而且她的能力——” “她的能力也太针对人类了吧?” 何清源看向徒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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