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之王在都市_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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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你的小心眼不是昭然若揭吗？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季锦洲：“……”他怀疑顾筠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关妤和李医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恍然大悟：“心眼啊。” “对啊，心眼啊，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关妤坦然：“心眼啊。” 李医生点头，“嗯，心眼。” 他长松一口气，站起身，“我去准备东西处理伤口，稍等一下，一会来处理你的脚。” 顾筠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的脚上，他又开始包着自己的腿顾影自怜，可怜兮兮地目送他回出去，“你可要快点啊医生。” “……知道了。”李医生硬着头皮。从业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粘人的病人。三个人在治疗室内等待，窗外飞过一架飞机，季锦洲单手插兜踱步走到窗户外，关妤也跟着过去。他把目光放到窗外，给关妤留了半张侧脸，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关妤越看越满意，索性靠在墙上大大方方地欣赏起他的脸。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帅多了啊。季锦洲突然开口，“你快抓飞机，然后吃掉。” 关妤：？ “为什么？” “快点。”季锦洲的手背碰碰她的手催促，“你没看过台剧吗？听人家说抓到一百只飞机然后吃掉再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真的假的？” 关妤半信半疑，还是虚虚在空中抓了一下然后吃掉，闭眼许愿。 “许好愿望了吗？” “嗯。”关妤点头，“不过还要抓99只，感觉要很久呢。” 终于说到这句话了，季锦洲眼中划过一道暗芒。 “是么？”他转身面对着窗台，长身玉立，站姿笔挺如松，西装勾勒出强劲腰身，眼中坠着势在必得的亮光，还是说出口了那句酝酿已久的装逼的话： “那我就让99架飞机，一架一架从你面前飞过去。” 顾筠冷不丁呵了一声，“装逼男。” 关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神经。” “为什么是神经？”季锦洲破功，转过身扶着关妤两边的手臂晃，“不浪漫吗？不霸道吗？你说啊！” “有钱没处花是吧？跟谁学的铺张浪费。” “网上。”季锦洲不情不愿，“《霸总撩妹十八招》” 关妤被他逗乐了，“你就为了撩一次妹，得花多少钱？” 季锦洲俨然已经对网上的毒鸡汤深信不疑，“人就活几个瞬间，就活一次，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关妤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少上点网吧孩子。” 一边围观的顾筠幸灾乐祸地笑了，“遇到这种恋爱脑……” 季锦洲接话：“就嫁了吧。” 顾筠纠正：“能多圈点就多圈点吧。” “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季锦洲睨他一眼，“我看你的脚也是不痛了。” 顾筠又想起了自己的脚伤，抱着腿唉声叹气，“好痛啊……李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医生推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拿着托盘的护士，正好听见他的名字在他嘴里像几了好几天的，“……怎么了？” 顾筠瞥见他身后跟着的护士妹妹，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正襟危坐，沉声回答：“李医生，你回来了。” “刚才疼得厉害吧？”李医生扶着他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让他躺下。 “还好，不是很疼。” 李医生：？不能是神经坏死了吧？他狐疑地按了按他的脚，顾筠立刻嚎了一声，差点坐起来，“啊！！” 李医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怎么出汗了？很疼吗？” “没，没什么。”顾筠强装镇定，“你没开空调，有点，有点热。” 第543掌：这是男人的尊严李医生纳闷，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对着护士吩咐，“热啊？那你去把空调开一下。” “好的。”护士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那我们开始了哦，中途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顾筠嘴角在微笑，鼻孔因为恐惧微微放大，“好的，没事。” 其实他很有事。关妤看着那边拉起帘的地方，“我们要过去慰问一下吗？” “去了也帮不上忙。”季锦洲牵着她的手，“陪我看风景。” “好。” 顾筠在那边疼得冷汗直流硬是一声不吭，小两口就在窗户前眉来眼去。他们欣赏鸟语花香，顾筠在心里骂着一串鸟语花香。他们手牵手看风景，顾筠手掐手见太奶。他们吹着风，顾筠流着汗。 …… 终于，一场简单的小手术结束。李医生摘下口罩，“可以了，扶他去病房休息吧。” “谢谢李医生。”顾筠绅士有度地颔首道谢，“还有这位小姐。” 护士小姐眼睛亮亮的，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顾先生，你特别厉害，都不疼的吗？” 顾筠稳重道：“人生苦味千万种，万般苦皆是命由不得人，要是只是皮肉伤，反而还好过一点。” 李医生、关妤、季锦洲三人：？护士小姐猛猛点头，“虽然听不太懂你说什么，但是疼就要叫出来哦，我看你在节目上挺活泼的呀，怎么线下这么腼腆？ ” 顾筠：“……”白演了。季锦洲卡着他的腋下扶起顾筠，“走了。” 顾筠生无可恋，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被他架着出门。关妤关上门，好奇地问，“真的不疼吗？” “不疼……怎么会不疼！”他立刻龇牙咧嘴，“我疼死了！” 季锦洲和关妤对看一眼，互相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疼啊……哎哟……怎么会这么疼……”顾筠一路上都在抽气呻吟，喊疼抱怨。季锦洲扶着他躺到病房上，关妤双手撑在床位上调侃，“刚才不是面不改色吗？” 顾筠边哀嚎边解释，“在一个陌生人，还是陌生女孩面前，怎么可以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还挺要面子。”关妤嘲笑，“你在少女和少妇面前都这么装的吗？” “这是尊严问题，不是少女和少妇的问题。”顾筠强调，“换成太奶也一样。” “知道了，那你好好护住自己的尊严，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关妤临走前拍了拍他打着石膏的脚，“走了。” “嗷！你！”顾筠疼得笔直坐起来。最毒妇人心啊。季锦洲和关妤坐着电梯来到一楼，关妤还在感叹顾筠的倒霉，“你说顾筠碰到的那个算命先生，我们要不要也去算一卦？” “还是不要吧，不算命的话就是被撞一下的事，算的话就像顾筠一样，提心吊胆一整天……”季锦洲顿了顿，“然后被撞。” “你这么说也是哦。”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光头小孩突然跑到他们面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声不吭地抬头看他们。关妤吃惊，“诶，怎么有个小男孩。” 季锦洲蹲下身，耐心地问他，“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小孩摇了摇头，没说话。关妤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小弟弟，哥哥和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孩还是不说话。季锦洲抬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故作严肃：“小弟弟，姐姐和你说话要回答。” “可是我是小妹妹。”一直闭口不说话的小孩终于开口说话，是稚声稚气的小女孩的声音。怪不得他们管她叫小弟弟，她不说话只是一味摇头。关妤沉默了一会，果断甩锅给季锦洲，“你什么眼神，这么好看的妹妹管人叫弟弟。” 季锦洲欲言又止：“我……” 好吧，帮老婆顶锅是男人一生的史歌。一位护士连忙跑到他们面前，“小甘菊，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姐姐都在找你呢。” 季锦洲站起身。小甘菊倔强地别开脸，“我不喜欢医院，我要回家。” “听话啊宝宝，我们把病治好了，就能让院长妈妈带你回家了。” “我不要！”小甘菊大叫，像头暴躁的小狮子，“你们都骗我！每天都这么说！我都好几天没见到院长妈妈了！” 护士歉然地看着季锦洲和关妤，“不好意思啊季先生，关小姐，打扰到你们了。” 关妤倒是不意外他们被认出来，“没关系，这小姑娘是怎么了？” 护士看了一眼小女孩，似乎欲言又止，“这……” 关妤的手背和季锦洲的相撞，她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季锦洲会意，轻声问小甘菊：“小甘菊，哥哥带你去买汽水好不好？” 小甘菊不吭声，不答应也没拒绝。他乘胜追击，“你想喝菠萝味的小汽水，还是柠檬味的小汽水呀？” 小甘菊微微心动，把脸转过来了一点。 “哥哥带你去那边饮料机买，好不好？”他朝她伸出手，眉眼弯弯，在小甘菊眼里是个会发光的大哥哥。她小幅度点点头，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乖。” 季锦洲牵着她往外走。护士目送他们离开，才叹了口气，“小甘菊她……患有儿童白血病。” 关妤小小啊了一声，“听你刚才说院长妈妈，是孤儿院院长吗？” 护士点了点头。关妤惋惜了然，“所以她是因为生了这个病，才被父母抛弃了吗？” “也不算是，小甘菊是因为早产身体不好，才几个月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收养。” 护士的语气带着惋惜，“要是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健健康康地在孤儿院长大，或是被好心人领养也挺好的，但是院长好不容易把她带到这么大，突然查出了有白血病。住院的每一秒都要花钱，一个院长还要养其他的小孩，哪来那么多钱给她治病。” 关妤下意识想到了不好的地方，“所以，小甘菊是被……二次遗弃了？” 虽然这么想有点无情，但是想来也是，非亲非故，花费大量的精力金钱投入一个无底洞，砸钱都看不到未来，谁都可能产生想放弃的念头。第544掌：难道他是若智 “没有。”护士摇了摇头，她看着小甘菊看似安静，却有些雀跃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院长一直想治好小甘菊的病，一个人打两个人的工，白天照顾孤儿院里的小孩，晚上就去帮附近工厂干活，她接连几个月连轴转，月前病倒了，才没能来看她，小甘菊现在还不知道。” “……” 她没听到关妤的回应，疑惑地转过头，没想到却看到了泪汪汪的一双眼睛，“呜……我最见不得这种情节了……” 护士：“……” 关妤红着眼睛，要哭不哭，“原来是这样，所以她刚才来拦我们，是想让我们带她去找院长？” “应该是的，小姑娘想她了，天天哀求我们带她回去，可是院长还在生病，怕会把病气过给她。” “呜呜呜……怎么这么感人……” 护士迟疑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嘴角微抽。这位女明星也太感性了一点。关妤眼眶湿润地看着手牵手走出医院的两人。她看向护士小姐，吸了吸鼻子，“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 “她说过有想去的地方吗？” —— 医院外，售卖机前。页面显示着购买成功的字样，两罐可乐被推下来，季锦洲弯腰去拿。他用手摸了摸易拉罐的温度，是冰的。季锦洲有些纠结地低头看了眼小甘菊，小姑娘仰着头看他。明明是和小花差不多的年纪，因为生了病，没有像小花一样的婴儿肥，下巴尖尖的，衬得眼睛越发的大。夜里还有风，生病的小孩能喝冰饮料吗？他想。小甘菊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突然想起之前关妤搪塞季不筑的话术，“其实这个饮料……小孩不能喝，因为有老鼠药。” 小甘菊眼神平静。 “真的。”季锦洲有些心虚地强调，“有老鼠药，小孩不能喝。” “那哥哥能喝吗？” 他套用关妤的话术，面不改色：“哥哥能喝，因为哥哥是老鼠。” 小甘菊平静地看着他：“哥哥，你把我当傻子吗？” 季锦洲错愕：“你不是小孩吗？” 怎么一秒就识破他了。 “哥哥把小孩当傻子吗？” 季锦洲：“……” 小孩还挺难骗。他家季不竺怎么就能那么容易被关妤骗过呢？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难道…… 难道他是弱智。 “你等等啊，哥哥搜一下。”季锦洲拿出手机，搜索：得出来的结果是可以适量喝可乐，但最好不要喝冰的。看她的眼神实在渴望，季锦洲叹了口气，“算了，喝吧。” 季锦洲把小甘菊抱到花坛上坐好，他靠在花坛上，用双手的温度去暖可乐。 “等一会啊。” 小甘菊晃着小脚，看着天边挂着的月亮，语气天真烂漫，“哥哥，人死掉以后，会到月亮上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很可能会死掉啊，我看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 突然，她光溜溜的脑袋一冰。季锦洲把被冻得冰冷的掌心放在她脑袋上，面无表情：“小孩子乱说话。” 小甘菊呲着牙瑟缩了一下脖子，龇牙咧嘴。 “还乱不乱说话了？” 小甘菊护住自己的脑袋，眼带警惕，俨然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哥哥，你是留不住一个想走的人的心的。” 季锦洲嘴角微凝，下一秒他像是没听懂，一乐，“你还想走去哪？一个小屁孩，还是好好呆着吧，长大了再自己去玩。” “我才不是想出去玩呢，我说的是死掉啦……哎哟！” 她又猛地一缩脖子。坏哥哥又冰她脑壳！他强调，“小孩子不许乱说话。” “唉。”小甘菊小大人般深沉地叹了口气，“哥哥，虽然我们才见了一面，但有句话我要留给你，人生无常，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季锦洲眼神微滞，随后故作无事地扬起笑，“你这个小丫头，又是跟谁学的鸡汤？” “我听护士姐姐说啊，我还听到了她们在门口说，我的命是用院长妈妈的钱一天天吊着的。”她垂头丧气，“要是我死掉……” 小甘菊一激灵，张牙舞爪挥着手拨开她脑袋上的大掌，“好啦好啦！我不说死掉了。” 季锦洲满意地移开手。她捂着脑袋，有些警惕地盯着季锦洲，“要是我……嗯嗯了以后，院长妈妈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那你知不知道，哥哥有很多钱啊。”季锦洲唇角微勾，“可以吊到你活到一百岁。” “一百岁？”小甘菊的眼里有些茫然，对她来说，一百岁太远了。季锦洲靠在花坛上，可乐已经没有那么冰了，他打开递给她，“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小甘菊摇头，“没有，我想回院长妈妈那里，哪里都不想去，也不要待在这里。” “哪里都不想去？” 季锦洲声线带着诱惑，故意一一细数给她听，“电影院啊，水上乐园啊，游乐场啊——一个都没有想去的吗？” 小甘菊的眼珠子轻微地动了动，“游乐……园？” 季锦洲捕捉到了她的意动，“是啊，游乐园，想去吗？” 小甘菊仰起头看他，眼里有些憧憬，“游乐园，是不是像电视里的那样子，有过山车，摩天轮，还有鬼屋？” “是……啊。”季锦洲的笑容有些龟裂。怎么说的都是他不敢玩的。 “哥哥玩过么？” “……当然。”季锦洲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哥哥经常玩的。” “真的吗？那哥哥害怕吗？” 季锦洲：“怎么可能，哥哥玩这种都面不改色的。” 面不改色。指的是面不改——恐惧之色。也可能是吓晕了，想改色也改不了。 “啊……”小甘菊点了点头，“哥哥真厉害，电视上的人都会尖叫呢。” 季锦洲心想：你哥哥也会尖叫。 “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她托着腮，“可是要花好多钱，院长妈妈赚钱很辛苦。” “那等你病治好了呢，哥哥就带你去游乐园玩，怎么样？”季锦洲弯了弯眉眼，伸出手，“打勾勾。” 小甘菊用异常冷静的眼神看着他，“哥哥，你在演电视剧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哄小孩的，然后去一趟回来，小孩就死掉了。” 她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哥哥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了。” 季锦洲：“……” “有……个性。”他扯了扯嘴角，“和哥哥小时候一样。” 身后突然传来轻笑声。第545掌：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季锦洲转过头，对上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的某人眼神，她抱臂歪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季锦洲觉得丢脸，“笑什么啊。” “没有啊，反正不是在笑某人在小孩面前吃瘪。” 关妤耸了耸肩，笑着走过来，顺手接过他手上的可乐，不见外地仰头喝了一大口，被冰可乐冰得瑟缩了一下。 “冰的啊笨蛋。”季锦洲不满蹙眉。关妤嫌拿得手冰，又塞回他手里，“你拿着。” “笑我吃瘪？”季锦洲附耳在她耳边小声开口，“你不知道这小孩有多难搞，比大人还大人。” “真的吗？”关妤偏头看他。 “真的。” 小甘菊也扭头过来看他们，好奇地看他们在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喝，你哥哥说你很难搞而已。”关妤冲她摆摆手。季锦洲：！小甘菊嫌弃地撇撇嘴，“明明就是哥哥太幼稚了。” “你也这么觉得吧。”关妤眼睛一亮，抬起手到她面前，“所见略同，来击掌。” 击……掌？也很幼稚吧！小甘菊死死盯着她的手掌心。 “击掌啊。”关妤理所当然地抬了抬手。小甘菊勉为其难地拍了拍她的手。 “这就对了。”关妤心满意足。 “我幼稚？”季锦洲气笑了，指了指自己，“我幼稚，你就不幼稚吗？” “我才不像你那么幼稚。” 季锦洲凑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弯腰凑近她的脸，轻笑又带着挑衅，“你、才、幼、稚。” 关妤很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人推远了一些，“你有没有边界感，别凑那么近。” 小甘菊：“……” “刚才你们聊了什么？”关妤背靠着花坛，双手撑着想跳着坐上去。没跳上去。关妤：“……” 季锦洲握拳掩笑，“哈。” 小甘菊低头抿着唇偷笑。关妤气恼，“季锦洲！你还笑！” “来了。”季锦洲无奈笑着走来，像抱小甘菊一样架起她，把人抱上花坛上。关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手上的黑色毛毡帽给小甘菊套上，然后满意地拍了拍，“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哥哥说他在游乐园玩过山车和鬼屋，都是面不改——唔！” 季锦洲淡定捂住她的嘴，“我刚才说等她的病治好了，就带她去游乐园玩。” “那干脆别等了以后了，就现在吧。 ” “现在？”季锦洲似笑非笑，“你才跳上花坛，现在就要下来了？” 关妤从花坛上一跃而下，季锦洲下意识接住她，正好扑到他怀里。 “是啊，就现在。” 她仰起头，眼睛在黑夜中亮得惊人，“季锦洲，我们去游乐园吧。” “你确定吗？这么突然？”他不太确定地看向关妤，“她能这么和我们出去吗？” “我问过了，只要不要吹风着凉，适当玩一会是可以的。”她兴致冲冲，“怎么样？去不去？” 季锦洲欣然答应，“好啊。” 反正这种临时起意的事，他陪着她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甘菊眼睛一亮，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嘟嘟囔囔：“小孩子才去游乐园玩，我已经是大孩——欸！！” 季锦洲一把把她抱下来，煞有其事，“你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姐姐吧？啧，她做人可霸道了，如果不如她的意，她是会揍人的。” 他微眯起眼警告，“你想挨揍吗？” 小甘菊依旧冷静：“哥哥……” “知道了。”季锦洲一秒恢复原状，“这也骗不了你是吧？” “季锦洲，你又在造谣我。”关妤握拳猛地偷袭他一下。季锦洲闷哼一声，捂住腰，“母老虎。” “什么我母老虎？你再给我说一遍。”关妤叉腰，“季锦洲，你现在都会给我取外号了。” “快跑，小母老虎来了。”季锦洲嘴角勾起笑，抱起小甘菊往前跑。 “季！锦！洲！”关妤气恼地追上去。 …… 离医院大概两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处游乐园，距离不远，他们没让司机来接，是步行走过去的。夜幕降临，游乐园亮起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照亮整座游乐园，里面依旧有不少游客，招牌闪烁。小甘菊的注意力却不在游乐园上，而是同情地看着季锦洲，“哥哥，疼吗？” 季锦洲飞快瞥了一眼关妤，摇头，“不疼。” 关妤哼了一声。 “家有悍妻是这样的。”他笑着开口，妻子拳头的力道仿佛还在背后。关妤柳眉一竖，“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季锦洲正色，“一会关门了。” 小甘菊仰头看着偌大的游乐园，小小声地吸气，“好漂亮啊。” “说吧，第一个想要玩什么？”关妤弯腰直视她的眼睛，杏眼弯成月牙状，“哥哥姐姐都陪你玩，玩个尽兴。” “真的吗？”小甘菊有些不敢置信。她想过无数遍游乐园是什么样的，会是在什么时候来到游乐园，和谁一起来。可是她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夜晚，拦住了一对平平无奇的哥哥姐姐，一个临时起意，她就到游乐园的门口了。 “那我能玩过山车吗？”她期待地瞪大双眸，“电视上说，坐过山车的时候只能听到风声，可以大叫，会忘记很多烦恼。” “……” “……” 关妤毫不犹豫：“那让哥哥带你去坐吧。” 季锦洲不假思索：“那让姐姐带你去坐吧。”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同步到双方都很错愕。关妤不敢置信：“姐姐带她去？！” 季锦洲迟疑：“哥哥？！” 小甘菊看看关妤，再看看季锦洲，似乎明白了什么，懂事地摇摇头，“那就不要了吧。” “不。”关妤郑重地捏住她的嘴，捏成小鸭嘴状，“既然来了……” 季锦洲宛如壮士断腕，视死如归，“那就，要玩个尽兴。” “那就一起？” “一起。”他慎重点头。小甘菊终于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灿烂笑容和雀跃，“那我们快进去吧！” 季锦洲和关妤一人牵着小甘菊的一只手，脚步沉重地进去游乐场，直奔目的地。排队途中，季锦洲仰头看着上一车的游客，在过山车的最高处短暂停留，然后猛地俯冲向下，眼眸讳莫如深。 “在想什么？”关妤问他。季锦洲回神，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我今天，不对，你上次说的………” “好了好了，不说话了。”关妤安抚他。能看出来，此人的大脑连带着语言系统已经宕机了。第546掌：她的新手保护期过了一次过山车结束，工作人员打开出口，让上一批游客下来。关妤看他们一批批互相搀扶着下来，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过山车的情景，抿了抿唇。她上次怎么那么大胆呢？怎么这次就心慌气短的。不会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的征兆吧？失事？故障？突然很想跑怎么办。她下意识抠紧了季锦洲的手。季锦洲被手背传来的刺痛拉回注意力，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她贴在他耳边小小声开口。 “你上一次过山车不是适应得很好吗？”季锦洲有些奇怪。 “有吗？”关妤抠着手指，有些焦躁不安。 “有啊，你还和我炫耀了很久，忘记了？” “是吗？”关妤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居然那么大胆，“可能是新手保护期？也可能……是身边坐着的人不同吧。” 也是是因为那时候她身边坐着的是季柏棠，天不怕地不怕，兴奋的情绪也把她带动了，一时忘记了害怕。可是她现在的搭档是季锦洲。恐高的此人。季锦洲听出了画外音：。关妤烦恼地一叹气，“要是等一下当着这小孩的面叫得太大声了怎么办？一定会很丢脸的。” 季锦洲冲她眨眨眼，“放心吧，有我呢。” 她冷眼一睨，“有你什么用。” “很有用的。”他淡定回答，“我比你叫得更大声，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了。” 关妤扶额。工作人员打开护栏，“可以进去了。” 关妤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吧。” “走。”季锦洲单手抱起小甘菊，一只手拉着关妤走进去。关妤精挑细选挑了个中间位置坐，“车头可能会断开，车后也可能会断开，还是中间安全一点。” 季锦洲没多想接话：“那万一从中间断开呢？” “没有这个可能。”关妤面无波澜。 “……知道了。” 工作人员姐姐好心提醒，“爸爸妈妈要把小朋友保护在中间哦。” 小甘菊猛地抬头瞪大眼睛，脸涨得有点红，“不是的……他们不是我的……” “知道了，谢谢。”季锦洲帮小甘菊检查好安全带，又看了一眼关妤的，才检查自己的。等到一车差不多坐满了，工作人员不再放人上来。安全压杆降下来压住肩膀，小甘菊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攥紧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下意识向两边的大人寻求安全感，“哥哥姐姐，我有点……” 她的“大人”哥哥姐姐，一人坐在她一边，大掌死死包裹着她的手。 “害……怕。”她面无表情地补充。这两位好像比她还害怕一点。过山车缓缓启动，车和过道的金属碰撞声随着一步步向上爬的动静更加明显，心也跟着提起，随时准备落下。过山车到达了最顶点，猛地俯冲向下。季锦洲倒头就睡：晚安。小甘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她不害怕，也没有闭眼，耳边的风越是大，她的心情就更加澎湃。等她的病好了，她不要再待在关着窗关着门的病房，她要去感受风。等她的病好了，她也要带着院长妈妈来这里玩。等她的病好了，她想带哥哥姐姐去她的秘密基地。等她的病好了。她小小声开口，“我还会有以后的。” 小甘菊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声音被猎猎狂风揉碎在上空，像是她和这座城市共同的秘密，没有人听到。包括身边的关妤和季锦洲。关妤失声尖叫，“啊啊啊啊——！” 她死死抱着安全压杆，手忙脚乱中还把小甘菊的毛毡帽往下压了压，继续尖叫，“啊——！” 小甘菊：“……” 她突然发现，另一边的哥哥似乎过分安静，不解地转过头。季锦洲悄悄死过去了。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睡颜恬静，像是睡过去了。小甘菊：“……” 车缓缓停到原地，安全压杆打开，其他人陆陆续续往外走，季锦洲才睁开眼，仿佛如梦初醒：“嗯？这就到了？” 小甘菊直白地问，“哥哥，你刚才是吓晕了吗？” 季锦洲死不承认，“呵！怎么可能！搞笑！” 关妤哼了一声，“连用了三个感叹号来强调狡辩，你也太心虚了一点。” “我只是突然困了。” “只是困了吗？我以为你突然死了。” 季锦洲食指压住她的唇瓣，眼神威胁，“小嘴巴。” 看在他们在外面的份上，关妤决定给他留点面子，岔开话题，“下一个地方去哪？” 小甘菊指着不远处，“那里！” 季锦洲和关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恐怖鬼屋。季锦洲扯了扯嘴角，这是生怕她哥她姐今晚能活着出去。小甘菊期待地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关妤理了理小甘菊头上的毛毡帽，语重心长地问，“小甘菊，你为什么想去鬼屋？” “因为我想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的，要是以后变成鬼了……” 季锦洲面无表情地一手拎起关妤刚理好的帽子，一手按在她光溜溜的脑门上。小甘菊：“……唔！” 这次不冰脑袋了。 “季锦洲你干什么！”关妤把帽子抢回来，重新给小甘菊戴上，眼带防备埋怨，“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听听她都说些什么。”季锦洲不满，“哪有小孩这么悲观的。” 小甘菊拉了拉关妤，“没关系姐姐，这次哥哥的手不冰我的脑袋了。” 关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季锦洲：“你还用冰手去冰人家脑袋？” 季锦洲无所谓一摊手，“冰都冰了。” “你这个坏人。”她指责。 “就坏。”他笑眯眯。 “……”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开始拌嘴，小甘菊拉住关妤的手，小声询问，“姐姐，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啊。”关妤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说好了今天要陪你玩个尽兴的。” 小甘菊立刻喜笑颜开，笑着跑向鬼屋的方向，一蹦一跳的，“太好喽！”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关妤站起身。 “我们真的可以吗？”季锦洲很担忧。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被吓了。”她坦然地耸耸肩，“吓也吓不死。” 第547掌：这么努力，一定能赚很多钱吧三人来到鬼屋门口，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站起来介绍，“欢迎来到中恐屋，我们提供五种不同难度的副本，可供客人选择，简单，普通，困难……” “简单。”季锦洲不假思索，看到工作人员明显错愕的表情，他又补充，“我们这有小孩，简单就好。” “行，每个人手上有三张符咒，亮出来NPC就不会追你们了，但是一张符只能用一次。”他数着符咒递过去，笑着开口，“你们谁先进呀？” “她先进。”关妤指了指小甘菊。工作人员一愣：“啊？” “开玩笑的。”关妤眨了眨眼睛，“我老公先进。” 她老公虽然胆小又恐高，但是对她还挺好的。季锦洲强颜欢笑，“嗯，我先进。” 季锦洲率先一步推开门进去，就被迎面而来掉下来的断肢吓了一跳。季锦洲：！他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在心里差点已经被吓晕了。关妤示意小甘菊先进去，“姐姐在后面垫底，你先进去。” “好。”小甘菊点了点头。姐姐真好。她先走一步，关妤净跟着她进去，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来十几只假蜘蛛。 “啊！” 季锦洲折返回来，拿掉掉在她身上的假蜘蛛，“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关妤小声抱怨，“吓我一跳。” 季锦洲安抚，“没事的，拉着我的手，跟在我后面，嗯？” 关妤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