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于是那双有神的、发光的、不带防备的眼睛更加肆无忌惮地撞进罗璧的视线里。 少年的脖颈白净修长,犹如一条最优美的抛物线,是造物神灵感的肆意挥洒,青春与干净夹杂在一起,充满希望。 罗璧心脏上的弦仿佛被人拨动着,同宗骋野滚动的喉结一起跳动了一下。 他的伤口藏在额发间,宗骋野果然不甚在意,水珠从头发间滚落进创可贴的缝隙,很快将伤口泡得发白。 罗璧打开医药箱,熟练地抽|出棉签和碘伏。 “疼?”罗璧揭开湿|了的创口贴,将沾了碘伏的棉签轻柔地在伤口周围滚动。 宗骋野温顺地摇摇头,把头放低了一点。 这么近的距离,很难不观察罗璧。 罗璧的下颚线雅致、锋利、成熟,带着宗骋野前十七年前都没有体验过的可靠气质。 尽管这才是他们两的第二次见面,但是他确实、确实,不由自主地开始信任罗璧。 罗璧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大家依赖他,这也是很应该的事情。 宗骋野脑海里突然跳出“不想搬家”的念头。 罗璧又一次救了他,出现的那么及时,不问他为什么打架、不责骂他,甚至很好心地提醒他伤口要防水。 他那么好心――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搬家呢? 伤口清理得很快,转瞬间,罗璧已经将用过的医用物品包好,将药箱移到一边。宗骋野撇了一眼。连药箱里的药品都规矩而整洁地排列着,跌打损伤挫伤一类的药物都准备齐全。 宗骋野的幻想也就此停止,他低声道谢,抱起脏衣服要走。却见罗璧没有动。 罗璧低声说:“后背的伤也清理一下。” 宗骋野不解地偏头,罗璧平静地叙述:“是淤青吧?我看见你坐下时候皱了眉头。” * 宗骋野趴在沙发上,脸贴着松软的纯手工白沙发,不本分地、短暂地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的灯光蜂蜜般笼盖在他身上。 他的T恤掀到右肩胛骨以上,从那里到脊椎中部都是大片由于碰撞造成的皮下出|血的淤青。宗骋野皮肤很白,而且从小有了伤就很难好,看起来格外狰狞吓人。 罗璧只在他身后停顿了两秒,就拉开药箱,取出了化瘀的药物。 宗骋野觉得很享受――室内很暖和,罗璧的细心对待让他有了想象中家的感觉,简直像小船滑入银河,宗骋野闭上眼睛就能睡个好觉。 但如果细看――罗璧的嘴唇抿得很紧,他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 宗骋野毫无防备的裸|露的伤痕累累的后背,就像多年饥民被邀请上桌的饕餮盛宴。 瑰丽、诱|惑、疯狂几乎像熔炉一般煮沸他的血液,这是一块掺血的美玉、是含了痛苦的燕窝。 罗璧的手,最开始是小心地,不着痕迹地描摹淤青的形状。 他脆弱的肩胛骨像停枝的凤凰,邀请罗璧、勾引罗璧,去火里、去地狱、去永生。 可轻柔抚摸犹如隔靴搔|痒,万般难耐如同万蚁蚀心。 痛苦多美! 他失控了――罗璧勾起了嘴角,修长的手指渐渐注入了力气,看着眼前青色的皮肤因为挤压开始略微泛白,他像个信徒,渴望离凤凰无暇的美丽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到宗骋野闷|哼出声―― “啊。”幻想破裂,如同唱片机被人移开了唱臂,音乐戛然而止,罗璧倏地撞进宗骋野很纯真的眼神里。 宗骋野睁开眼睛,略微偏头,轻声祈求道,“我能不能吃一颗糖?” 室内安静得很,皮肤相互摩梭的声音也消失了。淡淡的药膏香气逐渐弥漫上鼻尖。 他小心翼翼地瞥着逆着光而看不清神色的罗璧,两颊因为不好意思而闪上绯红,抿唇解释,“我有一点怕,疼。” * 茶几上的玻璃碗里确实散落着几颗薄荷糖。罗璧挑挑眉,正欲说话,茶几上的黑色手机先震动了起来。 宗骋野愣了一下,探过身去拿。 是路小辉打来的电话,宗骋野喝酒喝到一半走掉了,路小辉很担心他掉进了不干净的地方。 “没有。”宗骋野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收拾药箱的罗璧,小声说,“我不舒服,先回家了。” “那就好!刚刚急死我了!”路小辉顿了顿,疑惑道,“你说话怎么细声细气的,嗓子不舒服?” “嗯……嗯。”宗骋野胡乱应两声,趁罗璧转身倒水的时候捂住电话孔,“不讲了我要休息。” 然后在罗璧转过身看向他的时候果断挂掉电话。 罗璧倚靠在手工桌上,抬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对他挑了挑眉。 罗璧身高腿长,两腿交叠而立,有着平常没有的放松。他将杯子随手放在身侧,神色自然地问,“为什么突然想搬出去?” 玻璃相碰发出清脆声响,罗璧抬眸看向宗骋野,眼睛在镜片后是平静与认真,似乎非常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哪里住得不舒服?” “不……”宗骋野愣了一下。他扭过身,将衣服拉下来遮住淤青,昧着良心说:“住出去会方便一点。” 药膏的香气像是刚割过的夏天的青草,让人心荡神驰。
相关推荐:
狂野总统
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
军师威武
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魔界受欢之叔诱(H)
角色扮演家(高H)
媚姑
人妻卖春物语
《腹黑哥哥。霸道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