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然而包里空荡荡,只有一袋老式面包,一把用塑料袋裹着的牙刷,一顶老款毛线帽,一件洗薄了的内裤,和一身换洗的运动套装。 这就是陈妄这些年的全部家当。 把书包掏了个精光,傅玉呈才发现里面有个内袋,拉开拉链,里面是几封信,一百块钱,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坐轮椅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旁边依偎着柔媚的年轻女人,后面站着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 两个孩子都白,矮一点的是缺乏运动的苍白,笑得眉目舒展,像个矜贵的小少爷。 高一点的是气血充盈的粉白,留着寸头,眼神冷厉,眼珠子后面好似盘斡着一条毒蛇。 照片在陈妄手里保存得不好,才几年光景,洁白的底色像被笼罩在夕阳下。 傅玉呈对着路灯细细端详,相纸表面的纹路里藏着不少指纹,兴许是陈妄在夜深人静时,反复摩抚留下的,右下角还沾了一块不明的血迹…… 禺山天气多变,这会儿又下起了小雨。温度骤降,雨水打在身上,丝丝凉意渗进了皮肤。 冷,今年冬天禺山太冷了。 傅玉呈打了个哆嗦,抓紧收好东西,犹豫两秒,翻下摩托,跑回了候车厅。 陈妄已经不在那个墙角睡觉了。 “又上哪去了。”傅玉呈啧了一声,那股烦躁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皱着眉往边边角角的地方找,最后,在候车厅后几排发现了陈妄——正弯腰往椅子底下扒头看。 他以为陈妄掉了什么东西,就没喊,径自走了过去。但陈妄突然站起来,他反倒像做了坏事似的,倏地躲进了茶水间。 定睛一看,陈妄从椅子底下抠出个空的矿泉水瓶,放地上踩扁了,塞进了棉衣口袋…… 傅玉呈呼吸都凝滞了。 陈妄从后往前,在每排座椅后面转悠,溜几排下来,身上的口袋里就塞满了塑料瓶。 可以说陈妄的每个动作都在傅玉呈神经线上蹦跶,又脏,又累,又丢面儿,效率还低——简直是傻子。 傻子本人数了数自己的「宝藏」,挑起眉笑了,完全乐在其中。 傅玉呈冷哼,装可怜给谁看? 陈妄从快餐店门口捡到一个纸袋,把塑料瓶从口袋转移过去,一边装一边数,这一袋能卖十块钱。 早上六点多,头班火车也开始检票了。 陈妄刚好拎着一袋塑料瓶走到大厅中央,被从四面八方赶来排队的人推来搡去,甚至有暴躁的人骂了句「好狗不挡道」。 人们乌泱乌泱挤到检票口排队,座位瞬间空了大半。人人都有目的地,唯有陈妄很是迷茫。 他逆着人流挤出去,却突然被逮住胳膊,几乎被拖行着向前。 他吓一跳,以为自己捡瓶子犯了什么罪,迅速喊道:“对不起我不做了!” “什么不做了?”那人扭过头,声音里沁着水气,冷丝丝的,“跟我走。” 看清是傅玉呈,陈妄的心落回原位:“去哪啊?” “上车。”傅玉呈言简意赅。 “可是我没买票啊!” 几句话的功夫,傅玉呈就把他带到人工检票的队伍里,冷着脸把车票塞给他。 “你帮我买啦?”陈妄喜出望外,确认一眼信息,“怎么是到蓝滨的?” “蓝滨市开放,你发展的机会多。” 傅玉呈说得客观,蓝滨是沿海城市,现代服务业发达。哪怕以陈妄高中肄业的学历,也能得到工作机会。 论发展和资源,比老家好太多。 “那好吧。”陈妄答应下来,心里却想着,等他在蓝滨赚了钱,就自己买票回家。 下一个该陈妄检票,傅玉呈把书包扔给他:“滚吧。” 陈妄点头道谢,然后随着队伍缓慢踱进检票口,没有回头,像一滴水流入大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依旧很瘦,这几年没怎么长个子,身形和刚上高中的学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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