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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你若不说,会死很多人的。” 这话似提醒了贾蔷,他回头与岳之象道:“让李春雨去清理龙雀,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第1090章 意外连连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贾蔷眼下已经死了超过一万回了。 李暄眼中的滔天恨意,着实惊人。 他这二年来能够兴风作浪,能够将所有人戏耍于手掌中,靠的就是那支龙雀。 可眼下,这个下贱的臣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要杀绝他的龙雀。 若如此,他手里还有甚么? 偏偏,眼下他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连狠话都不敢多言几句,以免奸贼起了弑君之心。 他是真没想到,此贼,隐藏的这样深,欺世之贼也! 岳之象派人出去安排,龄官也终于弄清了眼前的状况,不是贾蔷陷入险境,而是天家。 在尹后和尹家太夫人接连相劝下,龄官将事情说了遍,不过到底心善,将秦氏来捉她,她拔凤簪自尽,怪罪于自己没见过世面,过于激动了……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被押在角落里的尹江、尹河身上,冷笑了声道:“还真是有甚么样的爹娘老子,就有甚么样的儿子。可我就纳了闷儿了,老太太何等睿智何等慈爱,怎么你们一丁点都没学到?好的半点学不会,下流心思倒是学了一整套?” 又见二人神情凄慌,贾蔷摇头道:“不必怕,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我不杀你们,也不杀你们母亲。你们怕是和你们老子一样,心里也埋怨老太太因为娘娘耽搁了你们大好才华。 好,我成全你们。来人,送尹家大房全家老小前往爪哇,让其自食其力,看看他们到底能有多大的能为,有多了不起的才话,能够翻天!” 以其今日身份,自然是言出法随,立刻有人将他们带了下去安排。 尹江、尹河被带下去后,贾蔷不无歉意的看向尹家太夫人,道:“处置的狠了些,老太太勿怪。” 他虽未杀人见血,可尹家大房被送去爪哇,无格外照顾,怕是光水土不服都要死几个…… 说到底,都是官宦人家养大的,不比寻常百姓粗糙结实。 尹家太夫人眼中虽有悲哀之色,却摆手道:“种其因,得其果,岂能迁怒……” 贾蔷温声笑道:“我就知道,老太太最明事理。你老放心,尹家会因二房而兴。五哥晋领侍卫内大臣,执掌皇城御林,保护太后娘娘。宫中一切事务,皆由太后娘娘做主。至于小六……依我之见,也要出去闯一闯。他头脑灵活,好好栽培栽培,立下功勋,未必不能得一片封地,为尹家立下基业。五哥将来肯定也要外放的,五哥必是有一番作为。老太太你且多保重身子,将来他们奉你老和太后娘娘出海逛逛,看看尹家的基业。” 尹家太夫人虽明睿,却也听不大懂,只能晕晕乎乎的连连点头说好。 贾蔷又看向李景,道:“我知道你心里想杀我,想复仇。没关系,大燕天家容不下我,我容得下你。但是不能在大燕,我会派人送你出海,有多少人愿意与你同去,无论文武,我都不为难。 给你十天时间,你能说服多少人,愿意带走多少银子,都随你。我甚至还能送你一座能容纳养活十万人的海岛,作为你初期的立足之地。至于之后,你能有甚么造化,全看你自己的能为。 待有朝一日,你觉得能够复仇时,就挥师前来罢。 敢,还是不敢?” 茜香国除却爪哇等四座大海岛外,还有近两万座海岛,只是多不能住人。 但也有一部分能住人,就是土地没那么肥沃,气候不怎么好,不过景色很优美,正合李景之名…… 李景高高昂起下巴,看着贾蔷道:“你会后悔的。”说罢,又看向尹后、李暄,似在向二人保证,有一天,他必会挥师回京,前来救他们。 贾蔷笑了笑,道:“但愿你能做到这一天。” 等李景被人带下去,由他去准备。 贾蔷又看向李含,问道:“你怎么说,愿意出去搏一把,还是愿意留在京里,当个闲王?” 李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贾蔷,道:“你……果真会放我们走?” 贾蔷淡淡道:“只要愿意出去开海壮大的,我都网开一面。我总说,一心只谋开海,为社稷国运争一把,可你们总不信。 如今将机会给你们,就看世人到底信不信罢。” 殿内诸人面色几经变化,总以为听错了。 历朝历代,哪个造反的不是斩草除根? 居然还有放出去,还赠其发展等人家回来造反的? 岂不荒唐…… “孤王愿去!” 李含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后,点头应道。 贾蔷笑了笑,指了指太皇太后,道:“你可以问太皇太后借些银子,若先帝还留下甚么人手,你都可以一并带了去。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回来寻我复仇。但更希望看到你们凭自己,在外面开拓出比大燕更辽阔的疆土。到时候,你可以接了太皇太后一并去,安享晚年。” 太皇太后也有些懵,总觉着似在梦里。 但无论如何,小儿子能跳出樊笼,能有一线生机,她都是极高兴的。 甚么话也没说,连先帝被李暄这个畜生害死都暂时不去追究了,左右没个好下场,还是为活着的打算为好,便同李含匆匆离去了。 “高明,高明啊!” 等一个个宗室被打发出去后,姜铎那颗地瓜脑袋一伸一伸的看着贾蔷,像极了千年老王八从龟壳里往外探头的样子,他赞叹道:“你小子这手段真是绝了。你想以举国之力开海,所以不想看到内乱。就将这几个牌面人物推出去,让世人看看。谁还能想到你是造反?你他娘的真是个……” 这话没错,如今太皇太后都会为贾蔷说两句话,为了幼子的周全,尹后自然也会。 再加上太上皇嫡长子李景活动自由,大张旗鼓的去开海。 先帝爱子李含也是,其余一些宗室也能随意活动…… 如此,谁还信贾蔷造反了? 天下间,有这样的造反么? 看似荒唐,实则高绝。 果真有人心存勤王之心,想起事,那就出海去寻二王罢…… “老爷子,你想好了再骂,上一个爱这样骂我的人,已经凉了。” 贾蔷截断姜铎的话后,同尹后道:“这老乌龟算计了一辈子,所以看甚么都像是阴谋。能容下他们,没有别的太多因素。最重要的,就是不想让娘娘和老太太伤心。且我也真的认为,一家人没必要自相残杀。” 在姜铎的嘎嘎笑声中,尹后眸光闪动,看着贾蔷轻声道:“我信你。只是,你果真不怕他们将来……” 贾蔷呵呵笑道:“他们若有能为超过我,还会有今天?” 一直未开过口的薛先在一旁提醒道:“王爷,便是他们明面上赢不过咱们,可若是派死士……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贾蔷温声道:“放心,会有人看住他们的。果真存下这样的心思,也就不能怪我了。” 想到贾蔷手里无孔不入的绣衣卫和夜枭,薛先不再多言。 贾蔷所作所为,可以说傻,可以说天真,但因为他手里拥有的实力,这些就都变成了囊括寰宇的雄才大略和伟岸气魄! 到了这个地步,举起屠刀太容易,收住屠刀才是最难的。 哪怕都知道,京城乱,则天下必然大乱。 但道理归道理,为了那个位置,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道理? 坐上那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难怪,连姜铎这样的老人精,都甘愿站到他这边来。 “见过大兄。” 宗室里留下的最后一人,李皙,上前与贾蔷见礼。 贾蔷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问道:“冯朝宗可还好?” 李皙闻言,明显慌乱了下,正想说些甚么,贾蔷却摆了摆手,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这一幕,出乎众人意料。 贾蔷却未多言甚么,最终看向李暄,道:“不杀你,暂且也不废你。在东宫好好读书罢,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十来名德林军上前,将一脸麻木的李暄带了下去。 “呼!” 等大部分事安排稳妥后,贾蔷问龄官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家,等我忙完后就回去。” 龄官还未开口,就听尹后轻声道:“你家里空无一人,回去做甚么?留在宫里陪陪本宫罢。” 龄官浑浑噩噩紧张了一天,独现在忽然心智清明起来,屈膝福下,却是婉拒道:“娘娘凤体金贵,妾不过一余身,不敢再欺瞒下去。且家里,还有小婧姐姐在家。” 贾蔷点头笑了笑,同尹后道:“果真宫里无趣,可往王府做客。我为华夏立开天辟地之功德,足以庇佑你们,不受世俗流言中伤。” 尹后闻言,俏脸上终见飞红,垂下眼帘不言。 这个,不要脸的……真男人! 贾蔷能放过李景,李暄的性命,甚至还让李景出海封国。 这等胸襟气魄,当真震撼了她,让她原本的一些想自救的心思也都淡了…… 大势之下,凭她心中有百般算计,又能如何? 且身为女人,她还是认为,贾蔷这样做,有思虑她在内…… 尹家太夫人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只当未看见。 天家,原不讲这些。 她也愈发相信,贾蔷是义忠亲王的种了…… …… 乾清门,小金殿。 贾蔷毫无避讳的坐在龙椅上,见殿下诸武勋将门一个个目光炙热的看过来,他呵呵一笑,道:“这位置并不舒服,有些硌屁股。” “轰!” 原就是一群粗坯,此刻笑声更是冲破云霄。 殿外彩霞漫天,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格外的清澈明朗。 就如诸勋臣将门的心情。 贾蔷指了指龙椅,笑道:“别不信,来来来,都上来坐坐试试,看是不是硬的慌。” 此言一出,笑声骤止。 心思灵动着都开始思虑起,莫非是要杯酒释兵权? 姜铎撑着精神道:“王爷想说甚么,就直说,别唬人。” 贾蔷无语道:“唬甚么人?我就是想告诉诸位,将来诸位在封地立殿设椅子时,别弄这样的,坐起来硌屁股!” 见其不似顽笑,笑声“轰”的一下再起,愈发要揭破金殿之顶。 一个个心里,都火热滚烫起来。 立龙椅!! 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贾蔷重新落座后,呵呵笑道:“历朝历代,功臣都是极难的一拨人。开国帝王不杀功臣者,寥寥无几。即便侥幸保全下来,后世子孙也都被当成猪狗一般圈养起来。名为权贵,实则生死荣辱皆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遇到些仇恨权贵的文官一朝得志,灭几家跟顽似的。 却也不想想,若无我等先祖抛头颅洒热血,何来太平之世? 天家更是可恨,这些年不断挑起开国一脉和元平一脉的争斗,似看狗咬狗一般,刻薄寡恩之极。 但从今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外面着实太大了,土地太肥沃了,即便举国之力去开海,百年内都占不尽世上肥沃之土。 所以,望诸卿从今往后,怀寰宇之志,立不世之功,建万世之业! 我不疑诸卿,亦望诸卿莫要负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即便这些年高老成的悍将勋爵们,都再无一丝干碍隔阂,喊出了振聋发聩的万岁声。 贾蔷摆手笑道:“还不到时候……眼下大局初定,也很难看出还能有甚么反复,只要咱们自己不乱,前途注定无可限量。只是此时,我想与诸位约法三章。” 姜铎已经很疲惫了,却还是颔首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的确该约定些事。老子太老了,没多少功夫可活,说不定一会儿就死了,没甚么精力来掺和这些事,就让老子的孙儿代老子来议。可有谁觉得他不够格?” 贾蔷摇了摇头,余者也纷纷摇头。 这老阴逼又说快死了,不知道又想阴哪个…… 姜铎说罢,就让人将他放在一边,闭上眼在软轿里睡起觉来。 他未说走,也没人会说送他去别处。 姜林自后面走上前来,站在软轿旁边,代替姜铎。 贾蔷道:“有一事大家首先要明白,不论我当甚么,这江山,从今往后,都不是我一人的,也是你们的。你们坐镇京畿,坐镇九边,大权在握,家中子弟出海开疆,进可攻,退可守,这天下不是你们的,又是谁的?” 陈时笑道:“万岁有何旨意,直接吩咐就是。臣等粗坯……” 贾蔷摆手道:“还是先以王爷相称罢,不急于一时。另外,道理还是要讲明白的,且你们也不必自谦,将来封地诸事,都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 如何选官,如何制定王法,如何治理子民……虽然名义主权上,封地依旧隶属大燕,国主登基,需要天子册封,但封地内的一切,都需要你们各家自己去处置…… 先别美,这绝不只是好事,也有压力。 看看现在的天家就知道,这个位置,并不好坐。 所以眼下你们要亲自参与制定规则,不止是给大燕制定,也算是给你们自己打个样,熟悉到底如何统治一个封国。” 见贾蔷说的严肃,一众武勋也都纷纷肃穆起来,尽管心里,愈发火热。 一众人拱手请贾蔷教诲。 贾蔷也未推让,正色道:“首先,要维护法度之神圣公正。想要王朝欣欣向荣,强大繁盛,法度公正神圣,是立国之本。尤其是大燕,我为何百般忍让付出无数也不愿大燕衰败生乱?因为想开海,大燕是根基! 开海最需要的是甚么?一是人口,二是钱财!大燕若不能稳定繁荣,咱们拿甚么去开海? 这一点,能否达成共识?” 数十位武勋将门相互看了看,以前面十位执掌重权的王侯为主,纷纷点头,回应了声:“可!” 贾蔷笑了笑,道:“看来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了。大燕虽不是我们的封地,但兵权在我们,朝廷大权在我们,所以大燕就是我们的根本。既然明白了,那就好办。 自今晚起,绣衣卫、五城兵马司、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会严防神京生乱。 诸位要约束好家中子弟和部下,莫要以为从此江山在手,就可以肆无忌惮猖獗起来。如此暴发户行径,能够长久? 道理既然都明白,也希望能做的到,不然等本王王法天剑斩下时,莫要怪我不念今日功劳。” 诸人沉默稍许后,纷纷点头应下。 贾蔷目光扫视一圈,知道有些人未必放在心上,却也只心中冷笑一声。 好话说尽若仍不听,那也怪不得他。 “其次,彻底梳理大燕百万大军!裁撤老弱病残,精兵简政!” 第1091章 天下在我! “裁撤军队,精兵简政!” 此言一出,诸手握兵权的勋贵们,一个个都迟疑起来。 军权,如今是他们立身之本。 若是削了他们的兵权,那他们真是半点退路也无了,又要沦为任人宰割的下场。 见他们不言,贾蔷呵呵笑道:“看来还是有防范之心,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裁减军队,精兵简政,并不是要废黜兵权,而是将没有战力的,在军中打熬了十多年二十年的那些兵油子,给裁减了,不止是京营,还有边军,你们的老部队。” 先前边军、京营轮戍,太远的边镇暂且未动,兵马轮调耗费嚼用太多,只从蓟镇调了一部分入京,充斥了两营兵马。 所以十二团京营,如今大体仍是京营老底子,辅以两营边军。 听闻此言,吴兴侯杨通缓缓道:“王爷,那些老兵在兵营里待了小半辈子,裁撤了他们,让他们往哪里去?”话虽如此,目光却瞟向了姜铎。 他们倒是乐意,可清理老兵油子,这是在掘姜家的祖坟啊…… 贾蔷微笑道:“我又岂是隆安、宣德他们,会逼着你们对旧部下手?不是坏事,是好事。裁撤的这些戍边将士,尤其是那些老兵油子,多半是光棍儿罢?由朝廷出军资,送他们出海,去爪哇! 那里气候温和,送他们去你们的封地,分给他们土地,再从当地土著中,每人给他们娶三个老婆!他们是你们的旧部啊,再封好地,分老婆,他们就会成为你们封地上最坚实的死忠!这是坏事么? 与其同时,大燕军方不再臃肿,强化战力,你们还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梳理京营。眼下京营几经变换主帅,乱七八糟,你们未必能握的稳。你们不稳,本王就不稳。这个道理,你们当明白啊。”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多回京才不过数月,这次兵变,之所以能坐稳军队,一是借着朝廷大义,韩彬可能未想到…… 二则是有赵国公府出面。 他们想彻底执掌京营,还有很长的路走。 考核筛检裁撤这一招,的确是妙招! 但姜家,会同意么? “此事由五军都督府全权负责,本王会一直关注着。” 被人一直悄悄关注着的姜铎闭起的一双老眼皮下,眼珠子转了几下,不过终究未睁开眼…… 见此,诸勋再无异议。 贾蔷自商卓手中接过一盏茶,吃了口后,笑道:“第三点,要读书,要学习。” “轰!” 这一次,爆发出了比前两次更狂放的大笑声。 贾蔷也笑,一直等到诸人笑的有些力竭了,他方缓缓道:“重新恢复军功爵制度,肯定仍是由五军都督府打头,也就是由你们来打头。你们要知道,这意味着甚么。这意味着和文人的科举制度打擂!你们得学啊,深学秦制,学学当年是怎么办到的。” 景川侯张温扯了扯嘴角,道:“王爷,如此大事,怎叫我们来办?您能如此信重我们,我们自然万分感激。可这样大的事……” 贾蔷微微皱眉道:“我们要做的事,是千百年来,头一回,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不能只指望哪一个人,一手包揽了。我是能做,可是我若不再了呢?我若死了呢?你们就不干了么?” 听闻此言,诸人面色微微一变。 永城候薛先沉声道:“王爷一身系社稷之重,亦系我等武勋之门的生死存亡,和万世富贵!还请王爷万万保全好万金之体,不可轻忽!” 贾蔷笑道:“心意领了,我说的,是万一。依我之意,是我们这辈人,尽可能的将符合当下世道的军功爵制度完善出来!人会死,制度不会死。只要将这个制度打造成铁律,让后世之人有章可循,那么就算我,或者你们,老死病死,也不怕人死政消,再被文官骑到头上去。 但想要完善如此庞大的制度,可不就要不断的读书学习? 你们将来都是要做国主的人,本来就不能不学习。 不仅你们学,家中子弟也都要学,务必要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的天下,如今的江山,是我们自己的! 我们在为万世之基业而学习。 最后,你们可以轮流出一趟海,光听家中子弟、家将们描述,未必直观。 等大势安稳后,论换着出海,看看你们为你们后世子孙,立下的基业!” “遵旨!!” …… “呼!” 待诸多武勋退去后,殿外已是星光灿烂,贾蔷长呼出口气,看着躺在软椅上的姜铎,没好气道:“老爷子,还不家去?” 姜铎缓缓的睁开了一只眼,瘪着嘴看着贾蔷,道:“你小子,真准备带这些忘八贼羔子一道去开海,称王称霸?你信得过他们?老子提前说好,老子都信不过他们。” 一旁处,姜林扯了扯嘴角,不过也知道,这里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当初被他居高临下俯视之辈,如今已经成了他踮起脚都无法仰望,如神灵般的存在。 贾蔷笑道:“为甚么不呢?这些都是带老了兵的将门,除了他们,我到哪去找这么多能带兵的人?他们多家学渊源,比开国一脉强十倍不止。不用他们,靠自己慢慢培养,不知道培养到猴年马月去。能不能培养得出来,都不好说。 至于担心不担心他们反噬……呵,我比他们强太多。若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别张罗着去开海了,就在小琉球上终老拉倒。” 姜铎又睁开了一眼,两眼看着贾蔷道:“老子现在愈发怀疑,你真是义忠亲王的种了。不然贾家就算祖坟被人烧的青烟滚滚,也没道理能生出你这样的人物来!你小子如今真还有些以众生为棋的气概。人人都可成为你的棋子,连宗室那几个,都被你打发出去了。不过也是,你连老子都指派的滴溜溜转,到头来还蛊惑那群忘八肏的,清洗了老子的人?” 裁减老兵油子…… 京营里的坐地户十年以上的老兵油子,十个里不说八个,起码五个和姜家有渊源。 这些兵将校尉,才是姜家的根基。 如今转眼间,就被贾蔷给卖了,他岂能没意见? 贾蔷哈哈笑道:“老爷子,我这样做,你敢说你没松一口气?我果真藏着掖着,一直熬着等你老咽气儿,那才叫包藏歹心! 现在,趁你老在时,把此事安排妥当了。姜家的人趁早抽出来,我立马派船,全都给你运出海去,先他们一步。 老爷子,眼下大旱并未完全消去,海船运力有限。谁先过去,里面大有名堂。最起码,先去的,可以先挑地儿。 所以依我之见,姜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封国建起。 总要在你老真正闭眼前,登一回基才好。如此,我也算没有辜负你老最后一次站队。” 听到“登基”二字,留下来侍奉姜铎的姜林、姜泰二人,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姜铎回头就啐:“老子攮你们两个忘八肏的祖宗!人家两句话就把你们哄的恨不能给人家送死去!老子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蠢毛蛋子? 这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平日里瞧你们两个还算是草鸡里个儿高些的,如今和人家一比,连他娘的草鸡都不如,就是俩草狗!” 姜林、姜泰两个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贾蔷在一旁呵呵笑道:“你老说的都叫甚么话,我哪有那么大的能为?” 姜铎回过头骂道:“你都快成精了!都说诸葛亮多智近妖,老子瞧你比他更妖!贾小子,想把姜家清除出神京城,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老子一个条件,不然,老巢断断不能丢的。” “你说,只要你老开口,我给你这个体面。” 贾蔷微笑道。 姜铎闻言一滞,回头骂姜林姜泰道:“两个鳖孙,看好了人家是怎么用计的!把姜家从京城清理出去,薛先那些黑了心的,再傻乎乎的听他的话,将带来的边军也清洗一遭。 清洗一遭后,总还要填补新兵罢?北直隶附近的青壮,让金沙帮拉拢了多少去? 有绣衣卫在手,有那劳什子夜枭在,薛先他们想和贾小子争夺京营兵权? 除非他们将边关旧部全部拉拢过来,否则,他们就是想吃屁! 算算看,如今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绣衣卫、皇城御林军,各处要害军权都在人家手里。等那劳什子精兵简政之策实施罢,这座神京城,就彻底改姓贾了! 这就叫做天下在我!” 其实不止,京营动完,边军也是要动的。 大燕百万大军,真实战力能有五十万就是奇迹了。 正好趁着眼下的机会,好好减减肥。 错过这一回再想动刀割肉,反噬必大十倍。 姜林、姜泰闻言,不寒而栗的看向贾蔷,如今他的谋算已经这样深了么? 等等…… 待贾蔷彻底掌控了大权后,如今这十家京营权贵,还能活命么? 他们若不能,那…… 贾蔷说的那些话,岂非都是假的? 贾蔷似看出了二人苍白面色下的猜忌之心,呵呵笑道:“你们别听老爷子唬人!五军都督府,是要托付真正大权的。老爷子若以为我是那种唯我独尊的孤家寡人,你们以为他还会站在我这边?” “唉……” 姜铎悲声一道叹息,同贾蔷道:“贾小子,老夫也算是英明一世,难道真是因为老夫太过英明,将姜家的气运耗尽了,才剩下这么一群蠢货? 老夫为何临了临了当了贰臣,站你这边?就是因为老夫知道,老夫一旦归西,这群忘八肏的一定会让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跟着你,你还有许多人情味儿。” 贾蔷笑道:“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所以才让姜家早早拉队伍出去建新城,姜家老小都搬过去,你也就能安心去死了。如今总是这样吊着,我都不落忍。 你的条件应该是让我照应一下姜家罢?好,我答应了。再保姜家百年富贵,没有问题。” 姜铎闻言眨了眨眼,嘎嘎笑道:“这个当然好,你既然说了,老子也认了。不过,老子说的是另一个条件,小条件。” “……你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姜铎呵呵一乐,道:“放心,断不会有三……贾小子,你得带着姜家做点来钱的营生。那群挨雷劈的下流种子,一个个都被封地迷了眼,却忘了没钱连个鸟窝都搭不起来几座。果真去封地上搜刮,那封地能存活几年也不好说。若是在大燕搜刮,嘿,必要落你手里。 姜家这边也没人能赚银子,你得拉扯一把,如何?” 贾蔷闻言,深深看了姜铎一眼,这个老鬼能活到今天,能庇佑姜家这么多年,的确不是侥幸得来的。 见贾蔷不言语,姜铎笑了笑,道:“贾小子,老子就知道你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么就是不想带姜家一起混。这样,老子再开个条件,你答应则罢,不答应,再另说。” “老爷子请说。” 贾蔷轻声道。 姜铎肃穆起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道:“姜家再送你五十名练兵的好手,不是参将、游击,最高不过都司,多是六品校尉。你不用付与他们兵权,当个练兵教头就好。德林军虽多是火器兵,可火器兵也要操练罢?怎样?都是谙熟兵法练兵之道的好手!让他们给你练兵,不多,练出十万大军,配上火器,足以纵横天下无敌手!” 贾蔷微微仰起头,想了想道:“五十个,太少。起码也得,五百个罢?” 姜铎闻言,干瘪的脑袋都气圆了些,骂道:“球攮的你倒敢开口,把姜家这些忘八鳖孙都凑齐了给你拉倒,看看有没有五百个!” 贾蔷呵呵笑道:“最少四百五,不能再少了。” 如今他能调动的兵马不少,但论精锐…… 不提也罢。 所以,姜铎的话提醒了他,要练强军,就少不了好武官。 只是这方面他的底蕴,几近于无。 大燕兵权近三十年来,都掌在元平功臣手里。 尤其是姜家…… “最多八十,不要就拉倒!” “四百,不能再少了,再少姜家就留京里罢。” “一百二!” “三百八!” “一百五!” “三百五!” 姜铎瞪了贾蔷好一会儿后,疲惫的摇了摇脑袋,道:“最多一百八,多一个都没了。贾小子,姜家要留些家底儿,不然未必能站得稳。” 贾蔷点点头,道:“好,一百八就一百八。回头德林号会前往姜家封地建一座大大的工坊,生产雪花洋糖。这种洋糖在大燕卖的快跟金子一样重了,恰巧茜香国那边盛产甘蔗。到时候,姜家封地上的工坊,姜家占股四成。每年至少有数十万两银子打底,不够我补,如此可行?” 姜铎想了想,点头道:“好!老夫信你!” …… 时已四月,晚春临夏。 到了夜里,不甚清凉。 姜铎在赵国公府的亲卫护从下,离了皇城。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贾蔷自乾清门出来,遍观这座古今中外第一壮阔的皇城,周遭皆是御林军护卫。 一个个兵卒,目光不掩崇仰的望着他。 “王爷,牧笛求见。” 岳之象身上带着血腥气,自后廷而来,与贾蔷禀道。 贾蔷微微颔首,未几,就见四名绣衣卫“护”着牧笛前来。 看到贾蔷,牧笛躬身道:“王爷,娘娘说您若是得闲,可往九华宫一叙。” 贾蔷闻言,余光都能看到周围亲卫很是担忧的面色,连岳之象都是如此。 九华宫那边,因为贾蔷要给尹后留体面,所以并不彻查。 不能保证十分的周全,他们绝不希望贾蔷前往。 贾蔷笑着指了指周遭,道:“我倒是想去,只是我若去了,这些弟兄怕要心惊胆战恐惧一宿。他们是我的手足,不论身份如何变化,我都不愿太过任性,让他们忧惧不安。所以……告诉娘娘,明日我请她往王府一叙。” 牧笛躬身道:“王爷的话,奴婢一定带到。不过娘娘还说了,王爷若不便前往,她可亲自过来。”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有事相商。” “善。” 第1092章 垂帘听政 事毕。 事毕。 事又毕…… “出去走走罢?” “你还有气力走路?” “……睡不着。” “也好。” …… 皇廷幽深,不知几许。 晚春之时,夜深后仍有几分凉意。 贾蔷将身后斗篷取下,披于尹后身上。 尹后侧眸看他一眼,神情复杂,终究化为一股幽情,叹了句:“恍如隔世。” 这座皇城,昨夜的时候,还有人在为天家即将重掌乾坤,出了一位比太上皇还要雄才伟略,可比肩汉武太宗的天子而振奋。 也不过一日的功夫,却是乾坤颠倒,李燕皇室,被鸠占鹊巢,丢了江山…… 贾蔷未言语,他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心情轻快,淡然。 似看出贾蔷心中的喜悦,尹后轻声道:“莫要大意,你们这一派,并不扎实。” “嗯?” 贾蔷回过头来,看向尹后,目光清亮,笑道:“清诺这是在关心我?” 尹后闻言,俏脸上飞起一抹羞红。 二人身后,两个内侍与二人间隔五步,亦步亦趋的跟着。 听闻此言,只当耳聋了。 一个自然是牧笛,另一个,则是李春雨。 都是三十来许的年纪,也曾相识。 但两人此刻的状态有些诡异…… 说是各为其主,可两个主子又是这样的关系。 说是一家子…… 可今日李春雨带着人,将牧笛的徒子徒孙杀了个七七八八,血海深仇! 尹后当作未听到那个称呼,行至汉白玉筑就的月台上,微微昂首望天,道:“你莫要以为,本宫现在心中恨你入股,想要加害于你。本宫自认为非凡俗之流,皇权之争到了这一步,若还只满心含恨,叫仇恨迷住了眼,与如此大势逆道而行,那才叫愚不可及。”关键是,贾蔷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保全李景、李暄阖家性命。 仁已至,义亦尽也。 当然,这种冷静自省,天下九成九的人都没有。 贾蔷看着她,美艳几无一丝瑕疵的绝色容颜,因余韵未消,愈发添了三分颜色,轻笑了声,问道:“那娘娘想要得到甚么样的结局?正如你所说,我们这边临时组建起来的利益集团,远谈不上牢靠。莫说我与他们,就是他们和姜家之间,都不是一条绳上的。娘娘信不信,就是眼下,这些勋臣家里,尤其是执掌十团营的家里,说不定就有惊喜在。” 尹后微微扬起唇角,道:“你都看的这样清楚,想来自是已有安排应对,还问本宫这个?” 贾蔷呵的一笑,道:“总有些人,自以为聪明,藏在暗地里鬼鬼祟祟,以为能瞒得过哪个……罢了,且不去提这些。娘娘还未说,想要有个甚么样的结局?若我是娘娘,必是不会甘心的。” 孝庄委身多尔衮的故事,贾蔷总不能重蹈覆辙。 尹后道:“若你今日未曾让李景离开,准他去海外封国,我心中自然意难平,许会想法子做些甚么,力挽天倾。尽管我明白,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了。但,总要去做些甚么。 可是,你既然有如此胸怀,竟能让李景去海外封国……我若再心存怨恨,就是不知好歹了。 我更希冀,你能坐的稳一些,走的顺一点。等你足够强大时,说不得,连李暄也能放出去,许他一地……” 贾蔷笑了笑,道:“你不必试探,你说的对,等我足够强大后,一切都有可能。” 尹后凤眸看着贾蔷,轻声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贾蔷伸出手,轻抚其微凉的侧脸,温声道:“我信你,真的信你。于我平生而言,只有两件事最重要。其一,便是开海,破千古王朝轮回之厄,解黎庶于苦难中,改变民族命运。 其二,就是与心爱的女人们,相知相爱,相互包容体谅尊重,白头偕老。 所谓皇权,不过是办事的器具罢,算得了甚么?我不会让皇权将我反噬,沦为其走狗,变了心性,成为孤家寡人。” 尹后闻言神情动容,面色复杂难名,举起手,覆盖住抚在她俏脸上的手,问道:“所以,你才会将那么多人放出去,准许他们建立封国,而不是唯我独尊?” 贾蔷笑着颔首道:“是。只要对开海有利,能让他们去与西夷争,与西夷夺气运的事,我都可以开口子。” 尹后仍不能理解,道:“你就不怕,将来有一日他们果真强大了,回来谋反?即便你不怕,可后世子孙……” 贾蔷哈哈笑道:“不管是个人还是家族,亦或是王朝,从来都是弱转强,强再转弱,哪有万世不败之基业?儿孙不争气,哪怕我们今天将这些人都杀尽,难道就没有别人来夺?汉家子弟来夺,总比西夷、东夷他们来欺负好罢? 再者,旁的不敢保证,至少百年,甚至二百年内,江山必如铁打一般,无人能动摇! 想要江山不易,单纯靠打压对手是不成的,也是没出息的。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看着贾蔷面上毫不遮掩的自信和豪气,尹后眸光中闪烁着仰慕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贾蔷沉醉,他握住尹后的手,柔声道:“我一事,需要清诺你的帮助。” “甚么事?” 贾蔷握住尹后的手,往怀中牵引稍许,二人近在咫尺间,贾蔷看着尹后的眼眸,轻声道:“很简单,昭告天下,天子病弱,由太后垂帘,监国听政。” 当然,只是名义上的…… 大权永远掌握在枪杆子里,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尹后神情再度动容,身子都震颤了下,不解的看着贾蔷。 贾蔷轻抚其腰身,笑道:“尽一切可能,平稳度过权力的交接。” 便是后世的漂亮国,权力交接中都出现各种变故,更何况是当下? 但贾蔷仍希望,以最小的代价,稳扎稳打的将大权收拢在手。 尹后看着贾蔷,缓缓点头道:“好。只是,你准备如何将京营掌在手中?若不将京畿兵权揽起,终是要成为祸根。” 贾蔷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微笑着将督促军方“精兵简政”的办法说出,道:“将六到十年以上的老兵和校尉尽可能的都清洗出去,却也不薄待,送去爪哇分地分宅分女人。欠缺的兵,就在北直隶范围内招兵。” 尹后闻言眨了眨眼,道:“你这是……启用金沙帮的人?那些人手,不是都已经送去小琉球了么?” 上个月,车载马拉,整整往外运了一个月,朝野皆知啊。 若非近半年来,贾蔷麾下人手一日不停的往外运,去意坚决的让人无法指摘,或许军机处二韩等人,未必想不到他会留下…… 贾蔷笑了笑,道:“所有人的家眷老幼,都去了。青壮去了一部分,大多留了下来,以防万一。” “这些事,你都同我说?” 尹后看着贾蔷,对于贾蔷的节奏,她仍有些无所适从。 贾蔷摇了摇头道:“这些事,原也没想瞒谁,都不是傻子。姜家已经摆稳妥,其余人家,想抗拒也难。关键他们不必抗拒,因为他们既得了好处,也未损失甚么,除非想造反。 不过这一切收权过程想进展顺利,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稳定的朝局。” “好,我答应你。” “夜深了,回去歇着罢……” “嗯。” …… 翌日清晨,乾清门。 新任元辅吕嘉带着最新组建的临时内阁,并诸勋臣第一次上朝后,却发现御座前设了一珠帘。 众文武正纳罕,却见贾蔷一身杏黄蟒袍入内,与众人解惑道:“本王虽以摄政王之身监国,然诸政繁杂,多有不明之处。太后娘娘自隆安年起,便协助太上皇处理政务,智谋高深,经验丰富,故本王特请其出面,垂帘听政。本王不在之时,则由太后执政。” 满殿皆惊! 珠帘后,尹后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声音却是清冷,淡淡道:“皇上龙体抱恙,太医诊治后,请其好生将养。皇上将军国大政俱托付于秦王贾蔷……不,应该是秦王李蔷。 秦王乃天家嫡脉,流落在外,昨日经由太皇太后亲自认定后,收归天家玉碟,晋为亲王,以摄大政! 本宫知道,此政转变,必有谣言四起,言摄政王谋逆造反。只是说这等话的人,有两种。一种自然是忠于天家,忠于社稷,不愿见祖宗江山沦陷奸逆之手的忠臣。第二种,则是包藏祸心的奸人,唯恐天下不乱。 今日起,先以邸报,将本宫这番话传遍大燕十八省。传召天下,之所以请秦王摄政开海,是因为秦王已经在海外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那里四季温暖,雨水充足,百姓从不受干旱之苦! 那里的粮食一年三熟,从无饥饿之忧。这样的疆土,合该由大燕子民去耕种! 从今往后,朝廷全力支持摄政王开海拓疆。 过些时日,本宫和太皇太后的銮驾出宫,巡幸大燕疆土。 太皇太后和本宫会亲口告诉世人:大燕,无人造反。 秦王,是本宫的擎天白玉柱,是朝廷的架海紫金梁,是社稷的大功臣!” “太后圣明!” 新任元辅吕嘉最先反应过来,狂喜着跪地称颂! 有了太后甚至太皇太后出面,那贾蔷身上的谋反痕迹就愈发会淡下去。 而对吕嘉来说,不造反最好! 不造反,他就不算贰臣,在士林清流中,他就不会遗臭万年! 才真正有可能,代替二韩,操持天下权柄! 林如海回京后,地位当然高于他,以太师的身份理政。 但林如海向来举重若轻,很少干涉具体政务。 到头来,仍由他来掌权。 当然,也有不少人面色复杂,心里更如同吃了黄连一般发苦。 若果真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亲自出面,为贾蔷站台正名,那…… 天下忠义,还怎么勤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疯了吗?! 果然,牝鸡司晨,国之巨祸也! 贾蔷立于御阶上,淡然的目光横扫百官,道:“昨天的事,诸臣工多有亲眼所见者。本王到底是忠是奸,春秋自有定论。自本王十六岁出仕,所作所为,于社稷黎庶是功是过,青史必能分辩,本王不再赘言。 只一点,宝亲王李景、义平亲王李含,还有宁郡王李皙,将作为第一批宗室王公为天下表率,出海拓疆。 为嘉奖三王之勇,敢为天下先之担当,本王给地、给人、给银子! 朝廷上的官员,无论文武,想追随前往者,朝廷非但不拦,还会给予嘉奖。 侯爵升国公,伯爵升侯爵,子爵升伯爵! 便是无爵者,也会赐予爵位。 当然,后期这些爵位会转换成军功爵制,但更加难得。 因为今后再想获封爵位,唯有以实打实的军功来换。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轻易得爵的机会。” 满朝文武闻言,一个个面色动容。 站贾蔷这边的,自不必多说,有些担忧。 而站皇室那一边的保皇党们,一个个更是神情错乱。 这也叫造反么? “礼罢了,也该论兵了。觉得本王谋逆造反者,可追随三王出海,励精图治,总有堂堂正正挥师北伐一日,本王等着你们。大丈夫当世,总要堂堂正正的走,堂堂正正的回。” “但若选择留下的,就要规规矩矩本分踏实的当官,为社稷、为黎庶办实事!但凡有妄图生事,以乱百姓安居乐业之安稳者,本王必诛尔九族,并将汝之罪名刻碑以昭天下,为乱太平之贼也,由亿万黎庶唾骂!” “最后,不管走的,还是留下的,都可以冷眼旁观之,看看本王行事,到底是为了那个位置,还是为了社稷,为了华夏之气运!” 说罢,贾蔷环视一圈,问道:“朝政、军务皆重,可还有事奏否?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文官那边还在消化着贾蔷到底甚么路数,武勋这边倒是有了动静…… 临江侯陈时拱手道:“王爷,如今新朝新气象,这个……压制着臣等喘不过气来,被欺负的动辄抄家灭族的新法,是不是该废黜了?” 听闻此言,文官属列瞬间死寂。 说起来,这些官员,皆为新党。 贾蔷闻言没好气道:“所以才说叫你们好生读书学习,不然总说出这样的话来,没的叫人好笑!” 陈时闻言抓挠了下脑袋,不解道:“王爷,咱……臣不大明白王爷的意思……” 贾蔷好笑道:“新法是为了压制土地兼并,增加国库收入的良法。你们马上一个个都是要有封国的人了,你们封国里正好引入新法,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如此一来,你们的封国才会安定,金库才会鼓起来。还不用担忧,封国内出现尾大不掉的巨室。韩彬、韩琮等人,虽然于开海一途顽固不化,百般阻拦,不惜要杀我。但论起治国之能,的确堪称国士。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拿到封国就完事了?不需要治天下么?” 众武勋恍然大悟,一个个心里转过弯来。 当着百官的面,皆欢喜起来。 治天下啊,那是该好生学学新法! 贾蔷笑道:“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缘由,那就是废除丁口税,改征地税,可以将大量的佃户农民从土地里解脱出来。如此一来,诸位开海才能招到百姓相随。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人愿意出去?人离乡贱,死也要死家里的想法,在百姓间还是根深蒂固的。 唯有坚持不懈的强推新法,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出去搏一回,搏个富贵。 不行新法,就咱们几个跑外面亲自种地去不成?” 陈时闻言,哈哈笑道:“王爷这样一说,臣就明白了。对,王爷说的对,新法绝不可动摇!” 文臣之属,一个个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他们呕心沥血为之奋斗的目标,居然成了有利于勋臣的良法。 他们又算甚么? 权贵们的账房么? 在文官们心里,此刻这些权力暴发户们,不该恣意妄为,惹的天怒人怨才对么…… 第1093章 难得糊涂 五月。 东海,小琉球。 安平城内,齐太忠并江南九大姓家主、粤州十三行四大家主自爪哇回来后,原本皆是满腔欢喜。 爪哇的情况,真是比他们想象中好的太多。 温和的气候,肥沃的土地,虽常年多雨,那又如何? 江南本就在烟雨中! 而江南山多林密,耕种面积却不如爪哇平坦宽广。 本是雨林密布的爪哇,因为火山的缘故,使得森林并不多,土地反而十分肥沃。 他们与诸多前朝就过去的华夏子民,在当地有些地位被称之为峇峇娘惹的人详细交谈过,愈发认为爪哇是一片宝地! 甚至,还要优越于小琉球! 一年三熟,再加上充分的雨水,换算下来,顶两个江南省有余。 所以这片肥沃的土地,足以容纳下扬州盐商、粤州十三行和江南九大姓。 这是立足繁盛之根基啊! 他们这次亲眼所见后,回来就准备齐齐发力,将宗族还有各家奴仆、佃户、伙计等,陆续迁移至爪哇。 各家还准备再从灾区采买上数以万计的灾民,一并迁移过去。 他们相信最多二年,爪哇就将迅速繁荣昌盛起来。 他们和贾蔷牵扯太深,早晚为朝廷清算,所以下定主意离开大燕。 当然,即便他们和贾蔷牵扯不深,新法当头,他们也落不得甚么好下场。 但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快,这边干的轰轰烈烈,京城的局势竟然又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化…… “王爷,成了摄政王?!” 短短一句话,却让齐太忠这样以布衣结交天子的传奇为之震撼。 旁的不提,只“成为摄政王”这五个字,就如一道可撕破天地的巨雷一般,让一众老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到底齐太忠心智坚韧的多,最先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林如海一眼,道:“林相,王爷是否……并未想过真正南下?” 开你娘的甚么顽笑? 若一心南下,掉过头来回首一掏,就把江山给掏进兜里…… 若说是随手为之,那岂不是羞辱大家的智慧? 若非经过深思熟虑百般谋划,怎能行下此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瞒天过海之大计? 可若贾蔷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今日,那开海岂非只是个幌子? 如此一来,这么多人家,这么多势力,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和心力,就被他溜着玩?! 林如海甚么样的人物,一见齐太忠的面色不对,心头一转,就明白过来,他呵呵笑道:“老员外莫要多忧,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保之法。二韩必要诛他,他才联合天下武勋,办成此事。 从今而后,朝廷全力支持开海拓疆之策。武勋答应支持他的条件,也是许以海外分封之土。接下来,蔷儿的精力,仍在对外开海一事上。 他书信于我,决定在爪哇与诸位分封十八城。爪哇虽为秦王……也就是蔷儿的封国,此十八城也仍要遵守秦国法律,但十八城官员,可由各家认命,为期二十年。” 齐太忠闻言面色舒缓许多,缓缓颔首。 褚家家主褚仑先喜后忧,道:“只二十年?” 林如海哑然失笑道:“这十八城,是各家对外开拓的桥头堡。蔷儿念及诸位同甘共苦开辟之功,所以愿意庇佑诸家二十年。这二十年内,诸家以此为根基,壮大后再向外开拓,难道还不足?逢此千古未有之局势,诸家总不会只甘心守着一地足矣?” 褚仑闻言,一拍额头笑道:“林相爷此言极是,此言极是!是我想左了……” 赫连家主赫连克看着林如海笑道:“相爷,既然奸邪已诛,那恶政是不是也该废黜了?所谓新法,弄的天下人心惶惶,李燕皇室更是连江山都丢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相爷……”若能不走,在江南经营了几辈子的巨室豪族们,更愿意留下来。 不等他说完,林如海就摇了摇头,看向上官梦和太史卓二人,道:“你们两位,想来也是如此看法罢?” 上官、太史二人虽心中隐隐觉得此问来者不善,可三家素来同气连枝,此刻自然只能站一起,二人一起点头应道:“是,恶法当废!” 林如海目光看了一圈,见余者亦有人目光闪烁,他淡淡道:“此言谬矣。其一,李燕皇室的江山未丢。 蔷儿,实乃义忠亲王老千岁的骨肉。此事,由赵国公所证,贾蔷出生的襁褓内,藏有天子行玺,九龙玉佩,和其母所留的一件宫裙。太皇太后亲眼所见,皇太后亦已认可。所以,贾蔷实为李蔷,亦为李燕皇族之嫡脉。 其二,新法到底是善法还是恶法,汝等皆饱学之士,心中自明。 唉,可惜啊,都到这了……” “不知林相可惜甚么?” 褚仑怕两边再闹不愉快,忙挡在赫连克前问道。 林如海叹道:“蔷儿于信中明言,若赫连、太史、上官三家不言,则十八城中,有三家三城。若三家开口,必是提议废黜新法。若出此言,则表明三家心中并无开海之心,许以三家的三城就此作罢。” 赫连克三人闻言惊怒,但也知道此时谁强谁弱,赫连克强压怒意,拱手道:“相爷明鉴!若我三家无开海之心,何故出人出力,打通官场阻拦,帮德林号往内运粮往外运人?总不能如今成了大势,就翻脸不认人了罢?” 即便废黜了新法,各家留下,也一样可以派家中管事家奴去开海嘛。 一城之地,那是多大的利益! 上官梦忙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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