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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告成,飞升回天,原是正经的道理。那些谣言,才上不得台面。” “怎么上不得台面?” 隆安帝面色不见喜怒,淡淡问道。 贾蔷皱眉道:“皇上,这不明摆着么?皇上都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交给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去审,如此磊落,那些人不是造谣生事,又是甚么?” 隆安帝闻言,竟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面上不无惊疑和震怒的喃喃自语了句:“这里面,其实还是有问题的。太上皇怎会连赤符和紫朱都认不出……” “皇上!” 尹后精致无暇的俏脸微微色变,似有些不安的提醒了隆安帝一声。 隆安帝也是熬狠了,有些失神,再加上对贾蔷不似对那些大臣那般有防备心,因此,一时失言。 却不想就听到贾蔷理所当然道:“既然连陛下也觉得有问题,那让刑部他们去查就是了。”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甚么?” 尹后呵斥了句后,正要同隆安帝说些甚么,却见殿外黄门进来,通传道:“皇上、娘娘,四位皇子来了。” 隆安帝闻言,面色一沉,道了声:“传。” 内侍退下,未几,就见大皇子宝郡王李景、三皇子恪怀郡王李晓、四皇子恪荣郡王李时和五皇子恪和郡王李暄依次进殿,跪下行礼问安。 看了看四人,贾蔷不得不承认,朝野上下内外皆以为隆安五子,小五最废是有道理的。 可几个哥哥并列在一起,李暄的气场真的被秒成渣渣了。 在御前,居然还敢悄悄对他挤眉弄眼了番,要知道他皇祖父刚死…… 隆安帝心里也骂了声小畜生,只是眼下实没心思拾掇李暄,他问李景三人道:“太后怎么样了?” 隆安帝自忖没甚么牌面了,田太后更是连尹后的面子也不怎么给了,尹后便出主意,让几个皇孙前去相劝。 可惜眼下看起来,效果似乎并不怎样好。 李景当着隆安帝的面,亦是不苟言笑的模样,道:“回父皇的话,太后娘娘依旧不愿进水米,也一言不发,似不认得我们。” 隆安帝闻言眉头紧紧皱起,脸色愈发难看。 昨夜太后非要给他跪下磕头,让他惊怒之下,清洗了整个九华宫,更直接生殉了太后身边的昭容、彩嫔。 可太后对付他也有办法,水米不进,一言不发。 果真生生饿死了太后,国丧大礼上也缺少太后,隆安帝不觉得他这个皇帝还能做下去。 更何况,那终究是他亲娘!! 隆安帝心中绞痛之时,李景却皱起眉头,模样看起来倒和隆安帝有六分像,他偏过头,看了看垂着眼帘装透明人的贾蔷一眼,不解此时此地,一个外臣为何会在这里。 就听四皇子恪荣郡王李时对隆安帝举荐道:“父皇,何不请国舅田傅进宫相劝?他为太后亲弟,素得太后亲近倚重……” 太后孙子一大堆,根本不稀罕,可是弟弟却只有一个,素来重视。 隆安帝闻言,眼睛一亮,看着李时赞许的点点头,道:“你速去寻田傅进宫,劝说太后,将其中利害关系,与他说明白。” 李时忙应下,而后又对尹后笑道:“父皇和母后劳累一天一宿未曾合眼了,是不是歇息一会儿?今儿还有许多事要操劳,父皇和母后,务必保证身子骨啊!” 尹后赞许的看着李时,道:“四皇儿愈发懂事,也有心了!”又对隆安帝道:“皇上,孩子们担心您龙体呢,如今四皇儿愈发能为,有勇有谋,已经可以为皇上分忧许多。大皇儿和三皇儿亦都是好的,总比五儿、贾蔷这样的惫赖小子强。要不,您还是歇一歇罢。许多事,且先让他们代劳?” 隆安帝闻言,目光深不可测的在李时面上凝了凝,不过又想到先前李时护着李暄的样子,面色和缓稍许,摆摆手道:“都先下去罢,朕自有分寸。” 四位皇子和贾蔷一起行礼告辞,出了养心殿,面色清冷不苟言笑的李景最先离去,前往兵部。 李晓与李时、李暄点了点头后,亦是转身离去,前往工部。 李时倒是面带微笑,目光温润,令人如沐春风般,看着贾蔷问道:“良臣今日可是有事禀奏皇上?怎这早晚就被喊来?” 贾蔷还未答话,李暄就嘎嘎一笑,道:“四哥,你没听母后说,这小子和我一样,在父皇母后眼里都是惫赖不成器的。我先前才得了信儿,四哥你知道前儿他干吗去了?他压根儿就不在京里,带了一群贾家女眷,还有他的那些房里人,跑出汤山洗温汤去了!嘎嘎,贾蔷,挨骂了罢?” 贾蔷狐疑的看向李暄问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李暄愈发得意,眉飞色舞笑道:“好你个贾蔷,你在汤山弄了那么大一片桃园,还圈了温汤,你竟不告诉我?等忙完这一阵,我也非去那边弄块地,也弄些温汤来。贾蔷,你那里还有甚么好顽的?” 贾蔷嘿的一笑,倒也没瞒他,压低声音笑道:“钓鱼啊!王爷没钓过鱼罢,好顽着呢!还能撵兔子,王爷府上,可有好狗没有?” 等二人胡扯一会儿后,再抬头,李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贾蔷眼睛微微眯了眯,却没多说甚么,转过头对李暄提醒道:“王爷想在我庄子旁边买山头?恐怕迟了,周围能买的山头都被我买完了。” 李暄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还有没有人性?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匀我两块地,本王就不和你计较了。”见贾蔷不为所动后,又瞪了贾蔷一眼,李暄坏笑一声道:“不给?嘿,等我亲自去那边看看,若是便宜,我准备在那一块给父皇、母后修一处行宫,到时候,我看你还得不得逍遥自在!” 贾蔷闻言面色一变,还想说甚么,可李暄却好似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负手扬长而去。 贾蔷气笑了声,道:“果真如此,我谢你!天子行宫设在那,王公大臣少不了往那边扎堆,到时候光卖地,我都能发一笔!”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遗憾。 桃园那处出城的中转站,怕是真不能再用了。 定了定心神,贾蔷往西华门行去。 昨儿答应了贾母、王夫人,要领宝玉去兵马司衙门歇歇。 却不想,还未至西华门,就遥遥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喧闹惨叫声。 那小公鸭子嗓子发出的惨叫声,隐隐有些耳熟…… 第0493章 天理难容 西华门外,虽是国丧期间,无人敢乱来。 但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扭打在一起…… 或者说,单方面被殴打,就算不得甚么大罪过了。 贾蔷出来时,就看到西华门外不远处,贾环正被一个比似乎他还要矮一些但胖许多的半大男孩骑在身上,打的吱哇鬼叫。 一旁处,宝玉正满面难看的叹息。 而在他对面,则是一个和宝玉年岁相仿的年轻人,竟是在和宝玉说笑着,看起来,倒像是认识的朋友。 周围一圈,贾环的舅舅赵国基急的甚么似的,可碍于动手者的身份,不敢上前。 李贵虽也想劝,可身份太低,也没开口的余地。 倒是鼻青脸肿鼻血直流的贾环,眼神很好,远远看到贾蔷过来,“嗷”的一声尖叫,拼命将压在他身上的矮胖墩推翻,大哭的朝贾蔷跑来。 “救命啊!” “蔷哥儿,蔷爷爷,快救命啊!” 贾环满脸惨像,衣襟都被鼻血和嘴角流血弄湿了,一边往贾蔷这边跑来,一边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去,待看到身后是面容兴奋狰狞追打上来的半大孩子,魂儿都要飞了,愈发声音凄厉的逃向贾蔷。 后面旁人则罢,宝玉却急的招呼起来:“蔷哥儿,且莫动手!” 然而为时已晚,贾蔷看到贾环后面追来的孩子,举起沾着血的拳头,朝贾环小脑瓜上砸去,一步上前,一脚踹其腹部。 那半大胖墩“哎哟”了声,倒飞出去。 这一下,却似乎捅了马蜂窝。 原先正和宝玉说话的年轻人,见半大胖小子挨打,登时变了面色,带着身后四五个长随立刻赶了过来。 贾蔷见之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尽管商卓等亲卫还在东华门,不过就眼前这几个,还不是他的对手。 “好大的胆!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小孩子动手,你也有脸插手?” 与宝玉差不多大年轻人冲过来简直想要动手,若非已经清楚了贾蔷的身份,他必是要带人围殴的。 宝玉也急急赶来,跺脚抱怨道:“哎呀,误会了,蔷哥儿,你怎么能随便动手?” 贾蔷目光清冷的看着宝玉,直到他面色不自然的低下头,方轻声淡漠道:“宝玉,不管你多不喜欢贾环,你都是他的亲哥哥。我不强求你们手足之间精诚亲爱,但是,永远不要再联合外人,对付家族里的任何人,永远不要。” 说罢,他又看着大哭不已的贾环,道:“不要哭了,死不了。今天我动手,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当着我的面还敢放肆,并不是帮你。他和你年岁相仿,这个仇,只能你自己去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还要不要去族学?如果不去,往后你被打的时候,不会少的。” 贾环闻言,抽噎道:“去,下年一定去。” 贾蔷点了点头,目光森冷的看着还满脸愤慨的年轻人,问道:“你是哪一家的?” 这少年咬牙道:“我是北静王弟,水泽!你打的,是我三弟水淦!大哥最是疼爱他,太妃也最爱这个小的,你……” 贾蔷皱眉喝断道:“北静王府,就能把人打成这样?” 不等水泽答话,宝玉就跺脚道:“是环哥儿先骂的人家……原是两个人顽的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骂了起来,又闹着要较量比武。” 贾蔷闻言,转头看向身后的贾环,贾环一脸鼻涕眼泪血快结痂了,他抽了抽鼻子,道:“这球攮的说北王府比贾家强多了,贾家又脏又臭,还骂你就会拍马屁溜沟子,比他大哥北静王差一百倍,只配给他大哥添脚指头。” 此言一出,宝玉和水泽都不自在起来…… 不过那小胖子水淦却起了身,到底是半大孩子,贾蔷出手有数,打退了却未伤人,他听闻贾环之言,气的面色涨红激动道:“是你这球攮的下流种子先哄我喊你大爷的,还说贾家现在比我北王府强十倍,说连你的侄娃儿都比我大哥强,翘翘脚丫子,我大哥就得跪下喊爷爷!” 宝玉又气愤又羞愧,冲贾蔷叫道:“可听见了?到底是谁的不是?” 又抱怨道:“原是不叫他一起来的,老爷非让他来。” 贾蔷皱眉道:“小孩子家骂脏话,谁还能当真?果真打起来了,打输了就打输了,练好能为自己打回来就是,我也不会生气。可都打成这样了,你还在一旁看戏,非得打死了才算完? 今日事就此作罢,小孩子的事我不计较了,北王府哪个若是不服,只管来寻我……看甚么,你要是想过两招,本侯现在就成全你。” 水泽冷哼一声,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打打杀杀? 虽气个半死,也只能算了。 贾蔷也不理会,对宝玉、贾环道:“跟我走罢。” 二人垂头丧气的跟上,李贵、赵国基等长随也纷纷跟上。 至东华门,汇合了商卓等人,一并前往了东城兵马司衙门。 …… 武英殿,军机处。 罗荣皱起眉头看着刑部尚书祝苍、大理寺卿宋昼、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三人道:“上上下下都审问罢了,果真没有问题?” 祝苍今年年过七旬,是一位刑部老人,摇头道:“罗相,从太上皇丹房到内务府颜料库,老夫都亲自带了刑部最精干的人手细查了遍,刑部查完大理寺查,都察院也查了遍,实在看不出有甚么破绽。至于涉案的一百二十八人,全部分开反复审问了一宿,得到的案卷几无差别。他们不可能串供的,即使串供,这么多人,也必有破绽出来。但就目前来看,此案简单明了,实在寻不出甚么问题。就连龙虎山张元隆,也都问了几遍。” 罗荣还想再问甚么,荆朝云却摆手拦住,而后对祝苍等人微笑道:“原也只是走个过场,给外面那些满心阴谋心思的小人一个交代罢。三位大人去忙罢,三日之后结案,公布天下就是。” 祝苍、宋昼、赵东山三日退下后,何振不解的看向荆朝云,道:“元辅,你我都应知道,太上皇驾崩,绝没那样简单,为何……” 罗荣也皱眉道:“没有一丝破绽,原就有问题。一百二十八人里,果真就没一个糊涂的想差的?” 荆朝云叹息一声道:“罗相,何相,老夫也知道,太上皇这等自幼年起,便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圣天子,是不会因为弄错两味药就驾崩的。可老夫相信,这一次,也绝不是如你们想的那人所为。道理很简单,他们并未准备妥当。且太上皇,也一直在稳稳的放权于他,想让皇权在以后三五年内平稳交接。实在没必要,干下这等泼天大事。况且,任谁,也要思虑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的后果!” 听闻荆朝云之言,罗荣、何振都变了面色,若是此事非最大的受益者所为,那岂非更可怕? 荆朝云摆手道:“此事,皇上也不会放过,必会细细详查,否则岂能心安?但短期内,未必能查出甚么。幕后之人并未留下多少蛛丝马迹,又事涉宫廷,还有内务府。内务府里,又事涉多家王府。总之,是一团乱麻。眼下,国丧要紧,其他的,咱们也无能为力。” 罗荣有些不甘心道:“荆相,莫不是将那番话当了真?” 虽未明言,荆朝云也知道罗荣说的是甚么。 隆安帝说荆朝云乃名臣,朝廷绝不会动,否则就是自毁城墙云云。 荆朝云信么?毕竟是当着宗室诸王和文武大臣的面说的。 他并不全信,也自不会全不信。 但这已经够了…… 看着罗荣、何振不甘的眼神,荆朝云淡淡道:“文孝,敏宽,你们可知,昨儿夜里,有人串联上书,甚至鼓动国子监数百监生,准备上书朝廷,为太上皇鸣不平,结果,今日鸾台却没收到这样的奏折,是因何故?” 也不给罗荣、何振相问的空闲,荆朝云就又说道:“因为鼓噪此事的官员,此时正在牢里,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有甚么好下场!天子大义,早在六年前已经定下来了。如今太上皇驾崩,眼前这点风波,又怎么可能动摇得了国本?文孝、敏宽,心不要乱,心乱必出大事。” 罗荣、何振闻言,悚然而惊,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他们先前的想法多么荒谬。 有天子大义在,有坐稳六年天子位的根基底蕴在,隆安帝在太上皇驾崩的第一天,就展现出了他的强势。 整个皇城御林军二万大军,也效忠于他。 就凭小小一个流言,又怎么可能真的击垮他…… 不过,二人又觉得,荆朝云话里,似乎别有一层意思。 这一次的风波,的确击不垮在暗中筹备多年的隆安帝。 但似乎,还有下一次,更大更狠的? …… 东城兵马司衙门。 贾蔷回来时,衙门内已经没多少人在了。 大多数的丁勇、帮闲都出去执勤,务必保证京城中没有动乱。 让人去请了一个郎中来给贾环拾掇拾掇脸上的伤后,贾蔷就让商卓寻来李婧。 二人进了兵马司衙门后院的一间卧房内,贾蔷将他对于此次兵马司招兵买马大举扩张,以及对整个都中来一次大清扫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拿着扫帚清扫…… 国丧期间,除了兵马司衙门外,谁敢作乱,兵马司衙门就可以彻底镇压剿灭,连兵部都不用上报。 不趁着这个数十年难遇一回的机会,将地下势力从东城拓展到其他四城,简直天理难容! 李婧这个当初在太平街,维持一个苟延残喘金沙帮的少帮主,眼下即将能够掌握的势力,足以让她在江湖中称王! 等大概谈完正事,贾蔷格外想当一回江湖女王背后的男人,李婧便只能依了他,让他在其身后,驰骋江湖…… …… 第0494章 龙潭虎穴 “果真要大清扫?!” 兴云作雨罢,李婧面色愈发娇艳,杏眸看着贾蔷,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她开始以为只是要打这个幌子…… 贾蔷却点点头,将关于时疫的设想说出来,愈发让李婧古怪。 旁人或许认为贾蔷身为林如海的弟子,当有此忧国忧民之心,但李婧作为枕边人和执掌最见不得光的核心力量的心腹,自认还是有些了解贾蔷的。 贾蔷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但在眼下这个档口,他会干这等劳民伤财的大善事? 被李婧看的有些不自在,贾蔷掐了掐她水灵灵的脸蛋,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扩军过程中,看看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是平庸之辈,哪些又是偷奸耍滑不可用之人。去将高隆、胡夏、乔北、王遂四个副指挥寻来,正好一并讲了。” 李婧闻言恍然,出门到前面叫人。 未几而归,高隆四人前来,贾蔷没有废话,将大清扫说了遍,最后道:“副指挥、吏目带头做事,副指挥偷奸耍滑者,降为吏目,仍无长进的,贬为丁勇。寻常丁勇有偷奸耍滑的,废黜成为帮闲……” “那要是帮闲还不长进,是不是就赶出兵马司了?” 胡夏笑问道。 贾蔷冷笑一声,道:“想得美!平日里吃公粮养兵千日,如今要用了,脱下那身皮走人就了账了?帮闲不用心做事者,第一次打十棍,第二次打二十,第三次打四十!你们也都一样,丢了我的脸,自有好果子吃!” 胡夏、乔北、王遂三人连忙笑言不敢。 贾蔷又道:“敢不敢另说,高副指挥成立的督查队,会查实记录。再有就是,不能只罚,还要赏。将东城划分出七大片区,每片区再划分出八个小片区,进行比赛。每个小片区做的最好的,升吏目。七大片区里,就会诞生五十六个吏目。每八个小片区再进行比赛,做的最好的片区吏目,直接升副指挥。如此,也就将多出七大副指挥。这七大副指挥,再加上你们三个副指挥,一共十个副指挥里,看谁麾下的片区做的最快,最好,再从中选出两大副都指挥。高隆自动升副都指挥,我不在时,代我行都指挥大权。” 在三人颇为羡慕的目光下,高隆虽也激动,却还是沉稳的应了声:“是!” 贾蔷还是盯着胡夏三人,道:“我提醒你们一声,这一次扩张,将会有许多开国将门子弟进来,同你们一并竞争。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这个衙门内,他们不会因为身份比你们高贵,就额外受到提拔。但是,他们若是凭借自身的能为,做的比你们出众,到时候你们也别说这些人只靠家世。高大哥……” 高隆沉声一应:“在。” 贾蔷道:“过几日,镇国公府牛继宗之子牛城,理国公府柳芳之子柳珰、襄阳侯府戚建辉之子戚琥、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宁等十二家公候子弟会来报道,你不要去管他们甚么来头,总之来头没有我大。他们初来,寸功未立,所以你对他们的要求只能更严!有不服的,军法从事,没有他们多嘴的余地。在军中,唯军法最重,这个道理你一定要记下。” 见贾蔷这个态度,胡夏等人也放下心来。 贾蔷又道:“具体的细节,你们自己商议,我不参与,回头议定好了,给我过目即可。只是我再多说一点,五城兵马司里,唯有东城兵马司扩充至两千兵卒,其他四城照旧。所以,以后东城兵马司会常往其他四城,支援他们行动。这里面的分量,你们自己思量。” 都是聪明人,一听这言外之音,纷纷眼睛明亮起来。 不过胡夏高兴罢,又有些作难,道:“侯爷,这丁勇好办,可两千正兵,至少要八千帮闲,咱们从哪寻这么多帮闲去?” 贾蔷笑了笑,道:“这怕甚么,神京城里别的不多,只那些青皮、恶霸、帮派、赌坊数不胜数。这一个月内,神京城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么披上兵马司的衣裳,归顺兵马司替朝廷办事。要么,兵马司的大牢里住着过年,你还怕没人手?记住,咱们是办皇差的,只要忠于王事,便无所顾忌!” 此言一出,连高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亦心情激荡。 看来这太上皇一死,反而能放开手脚了! 一行人正畅所欲言,忽地听门外亲兵通传道:“侯爷,外面来了一座王驾,说是北静王府,要见侯爷。” 贾蔷闻言,眉尖一挑,站起身来,对李婧、高隆等人笑道:“得,人家打上门来了。这贾家子弟,真是……” 说罢,摇着头出去了。 李婧、高隆、胡夏等人闻言,知道内中必有缘由,纷纷跟上前去。 …… 兵马司,衙堂。 贾蔷带人自后堂进来时,就见一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王爷,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皆是素服,站在那里白白净净,一派风流。 他身旁,水泽和水淦二人一左一右站着,面色都不大好看。 贾蔷身边带着宝玉、贾环二人,莫说李婧,便是高隆也未进来。 不过,商卓在堂上。 看到贾蔷进来,水溶眼睛一亮,微笑颔首道:“久闻世兄大名,便是宫中皇上跟前,也听了几回,你我二家又素来交好,祖上几辈子的交情,与旁家更不同。早就想与世兄见面,好生聊聊,不想竟拖至今日。上回世兄封侯大宴,可惜小王未曾得闲,只嘱托了王妃亲至。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见一见世兄芝兰玉树的人品。” 贾蔷上前,先见了一礼,后亦是微笑道:“王爷这话,该不是在讽刺我罢?” 说着,不等水溶回话,就招呼鼻青脸肿的贾环过来,道:“被打了,流血受伤了,不代表你就是在理的。今日你先自作聪明,捉弄人家。被识破后,又口出不逊之言,胡搅蛮缠。虽然,人家也骂了你,还揍了你,不过到底是你挑事在先。王爷寻上门来了,你自己说,要不要给人赔礼道恼?” 贾环见连北静王都寻上门来了,原想着贾蔷非得把他打个半死给人交代不可,没想到只要赔礼道恼! 这容易啊! 贾环连个磕绊都没打,上前跪倒就磕头,可怜巴巴地哭道:“是我的不是,都是我错了!” “……” 贾蔷见状抽了抽嘴角,他把话说的这样清楚了,人家也骂了贾环还打了他,言下之意,贾环只要为他的嘴欠赔个不是就好。 谁知道,贾环赔不是的方式是这个…… 而看到贾蔷脸色有些难看,北静王水溶忙摆手道:“诶,世兄实不该如此!小王今日前来,原是带着愚弟前来赔不是的,绝无上门逼迫的道理。世兄如此做,实在令小王无地自容。” 贾蔷闻言,心中反倒生起好感来,难怪连隆安帝都喜欢这个异姓王,此人确实谦逊之极,且文雅知礼。 人家给体面,贾蔷自然不会倨傲,他微微躬身道:“王爷,下官所言,绝非故意给王爷难看。道理便是如此,下官从来都认为,弱者和公道,是两回事。今日贾环挑衅在先,挨打在后。不能说他挨了打,他就是对的。当然,王府三爷得理不饶人,打的有些太狠了。这也是下官拦下他的缘由……” 水溶闻言,对贾蔷为人也有了数,笑的愈发灿烂些,道:“世兄说的极是,虽出手有因,但水淦不知适可而止的道理。水泽年长,却意气用事,无尊长之气量……” 说着,回头看了眼。 可以看出,水泽和水淦极尊重水溶这个长兄,见水溶看来,忙上前。 原本只要鞠躬作揖赔个不是就是了,可看到贾环还跪在地上,两人心里恶心个半死,也只能跪下,磕头赔起不是来。 贾蔷忙道:“再没这个道理,快快请起!” 水溶却笑道:“世兄也让他们长个教训罢……都中素来风大,咱们这样的世交,理当相亲相爱才是。” 此言一出,贾蔷心里登时一震。 不动声色的看向水溶,见其目光莹润,气派儒雅,心里不由卧槽了声。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成了扮猪吃老虎的主了? 口中含笑应下,心中却飞速的回忆起此人在原著世界里出场的那几回,其实具体印象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一个有趣的事,贾蔷却一直未忘。 那就是琪官蒋玉涵赠送给宝玉的汗巾子,是北静王水溶相赠。 两人有甚么勾当,不问自知。 而琪官又是忠顺亲王李祐的心头好,片刻离不得…… 那北静王和忠顺王,又是甚么干系? 这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贾蔷不愿往深里多聊,当然,对于北静王流露出的善意,也并未拒绝。 只是一时也寻不到好借口,摆脱此人的热情。 别的且不多说,把兄弟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正当贾蔷心里渐渐不耐烦时,就见商卓引着一内侍进来,道:“侯爷,恪和郡王打发人来急着见你,有说要紧事。” 贾蔷认得此人,正是李暄身边的小太监,问道:“陆丰?你们王爷有甚么要紧事寻我?” 陆丰忙道:“侯爷,快随奴婢进宫去罢。有些话,奴婢也不好说。” 贾蔷却还是皱眉多问了句:“你们爷现在在哪?” 陆丰迟疑了下,方回道:“主子现在在九华宫。” 贾蔷:“……” 若论当今世上有哪个地方是他最不愿去的,便是这九华宫了。 那里哪里还是甚么好地方,分明就是龙潭虎穴! 第0495章 不知死活 神京城西三十里,桃园。 对于寻常农家女孩来说,农庄意味着日以继夜的繁重劳动。 或许晨起的朝阳和落日的晚霞很美,可对她们来说,却已是司空见惯,或是早因身心的疲劳,而忘记去欣赏。 但是对于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住的虽富贵却只能走动在方寸之地的大家闺秀来说,田园生活,美的如同诗意。 晨起半坡上的旭日东升之美,傍晚时西边广阔无垠的天空火烧云之壮丽,夜幕时如洗过的星空上,浩瀚望不到尽头的星海…… 都是拘束在深宅大院里的她们,极少见过的。 农家菜虽显粗糙,亦别有一番滋味。 疯顽一天后,洗过温汤,吃过农家菜,诸姊妹丫头们围坐在篝火边,仰望着星空,简直心满意足。 原本应该在此时享受静谧的夜,只是有湘云的地方,又怎么可能静谧的下来? “早上起迟了,错过了花露,明儿早上一定起来,起不来再不是人!” “你们猜我今儿在鱼塘看到了甚么?好大一条鱼,了不得了,我瞧着还是几个色的,很好看,可惜它太机灵,不吃我鱼竿上的饵,唉,明儿我再去瞧瞧。” “还有一个好顽的,你们猜二丫家的鹅和狗哪个厉害?老天爷,我今儿才见着了,原来鹅那样厉害,能追撵着狗儿跑。幸好我跑的更快些,二丫来救了我,不然今儿可惨了。” “山坡那边有个兔子洞,二丫说别看着兔子好看,可是她却不喜欢,还可恨的很,到处爱打洞,还有一个好顽的,她说兔子粑粑好臭的,咯咯咯!” “还有一个地方,有刺猬,明儿我再去寻摸寻摸,看能不能捉个小刺猬回来给你们顽!” 湘云嘴里虽然闲不住,咕哝咕哝的说不完,其实手上并没闲着,拿着针线做着女红,其实眼睛也没看别个。 好在大家对她也习惯了,有的听着笑笑,有的已经自动过滤了她的声音…… 素来霸道,但在这群女儿姑娘里不怎么说话的尤三姐,望着星空怔怔出神了半晌后,轻声道了句:“若是能长长久久的住在这,那就好了,与世无争,清清白白。” 此言一出,她身旁的尤二姐最先变了面色,眼中难掩凄然。 尤氏心里恼这三妹妹说话不过脑子,皱眉道:“想的容易!你看看李婶、二丫她们,哪个有这样的想法?你只觉得自己难,和外面的娘们比比看,若是能换,她们上赶着过你这样的日子。” 一旁凤姐儿讥笑了声,道:“大嫂子这话在理,咱们在这,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用劳作,只是享福受用,自然有闲功夫自在。果真变成泥腿子,靠种地为生,呵呵,别说一辈子,半个月也难熬。” 尤三姐柳眉倒竖,心中恼怒,不过到底记着本分,只哼了声。 不过,凤姐儿居然不见恼。 尤氏正同她赔不是,说这个妹子性子最粗糙,也不怎么知礼,凤姐儿却笑道:“这样也好,心里有甚么不乐意的,爽利的说出来,骂一场吵一架,也就完事了。果真换了那心里藏着奸的,面上笑呵呵,亲的甚么似的,转过头去背地里再放冷箭,那才叫人瞧不起……” “噗嗤!” 凤姐儿说完,却听一旁宝钗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姐儿不知怎地就心虚起来,吊梢眼侧过来,觑着宝钗道:“宝丫头,你笑甚么?” 宝钗不答,反倒转头问不远处的黛玉,笑道:“妹妹可知我在笑甚么?” 黛玉正望着篝火出神,听问后,笑呵呵道:“我原不懂这些,唯有你和二嫂子这样高深莫测的人,才明白你们在笑甚么。” “好你个林妹妹,今儿再不能放过你!” 宝钗闻言大为羞怒,将手中的锦帕放在竹杌子上,起身要去拾掇这位阴阳神功大成的大阴阳师。 黛玉忙求饶笑道:“好姐姐,我原不是那个意思!” 宝钗横眸道:“那你又是哪个意思?” 黛玉吃吃笑道:“就是我不懂的那个意思呀!” 探春、湘云等人大笑,迎春有些迷茫,她是真不大懂…… 顽闹一场罢,探春忽然问道:“这样的日子过的实在有趣,林姐姐你们可有诗没有?” 黛玉闻言眼睛一亮,不过没等她开口,一旁凤姐儿就不喜欢了,道:“连我都听说过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不是一回事,如今在这泥腿子的地儿,再谈甚么诗啊词啊的,岂不待错了地儿?酸得很,不来这个不来这个!” 探春气笑道:“二嫂子果真是不学无术,竟不闻《村居》名作?” 凤姐儿哼哼气道:“甚么村居社居的,有甚么了不起?” 连惜春都知道《村居》,背道:“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众人赞过惜春后,又一起取笑起凤姐儿来,凤姐儿岿然不动,摇头道:“一点也不好听,还是酸。要我说,这村居再没我讲的笑话好听!” 黛玉、宝钗、湘云、探春等便纷纷起哄让她讲,凤姐儿却坏笑道:“果真要听?我可真说了?要不,还是等你们出阁后,再来寻我听罢……” 见她如此,姊妹们纷纷啐起来,却也不好意思再让这成过亲的过来人讲甚么笑话了。 她们虽然金贵,等闲污言秽语传不到耳中。 可也翻看过一些大人不让看的书,再者,多多少少会在无意间,听到嬷嬷媳妇们说的那些混账笑话。 私下里倒也罢了,可这么多姊妹,哪里敢听凤姐儿疯言疯语? 正当黛玉、宝钗等人要好生排揎排揎这过分的二嫂子,忽见一道身影从前面跑来。 一身花布衣裳,村里村气,可人生的却十分标致。 走近一看,众人都笑开了。 黛玉啐道:“香菱儿,你这傻丫头,从哪穿得这一身?” 香菱乌油头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村里的粗布花衣裳,喜滋滋,美哉哉的往那一站,得意道:“二丫送我的!她和我是朋友呢!” 宝钗却叮嘱道:“庄子上的女孩子不容易,一年也落不了两身衣裳,不可白拿人家的。不过给人银子也不好,像是拿金银做交易。既然人家拿你当朋友,就不可伤了人家的心,你也还人家一身衣裳才是。也不必太好的,不然人家穿着也不自在。” 香菱跟了宝钗一二年,听了她的话,觉得在理,点头应下道:“我记得了姑娘,原也打算送她一身衣裳。” 黛玉不解道:“好端端,你穿这样的衣裳做甚么?家里也不好穿这个。” 大家子里,奇装异服是最要不得的。 纵然东府没甚长辈在,可规矩也不能胡乱触碰。 香菱有些害羞,小声道:“回家给爷看看……” 黛玉等人不大明白,倒是凤姐儿有些听明白了,暗中啐了口后,目光飘向尤氏、秦氏,却见她二人也都红了脸。 没想到,贾蔷这样小的年纪,倒是会顽…… 正当黛玉等取笑香菱就会讨好贾蔷时,忽地湘云站起身来,往西面看去,眉头有些皱起。 宝琴奇道:“云姐姐,怎么了?” 湘云先回头“嘘”了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后,再凝望西面,那里是黑压压的一片桃树。 凤姐儿看了两眼,也没看出甚么名堂,正要说话,却忽然变了脸色。 因为,远远地,传来一道惨叫声,虽觉得遥远,但很清晰。 可她们听说,这方圆十里内,都是贾蔷买下来的山头,除了这个桃花庄外,别无人家。 又怎会传来惨叫声? 而惨叫声罢,居然紧跟着传来一阵嘈杂的狗叫声…… 一时间,一众姑娘们脸色隐隐发白,有些惊惧。 正这时,却见三人从正门方向的路上飞快赶来。 黛玉起身看去,就着火光,认出为首一人,登时惊喜道:“小婧姐姐,你怎么来了?” 李婧虽一身劲妆,却愈发显得英姿飒爽,她弯起嘴角看着黛玉笑道:“姑娘在此,我若不来,爷晚上觉都睡不踏实。这不,到底没让我白走一遭。姑娘们且该怎么顽就怎么顽,只一些黑了心的小毛贼,也早在我们爷的预料中。这里是爷精心准备过的地方,再不会有差池。” 眼下京城的暗中势力,力量超过贾家“夜枭”的倒还是有几家。 但即便是力量最强的中车府,想要大规模的调集人手来突袭桃园而不被夜枭发现,都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只来三五人,或者七八人,那对于连李婧都出现的桃园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罢,李婧带着身边两个一样女扮男装的年轻姑娘,转眼消失在黑压压的桃林中,连盏灯笼也未带。 …… 神京皇城,九华宫。 偏殿。 贾蔷皱眉看着田傅,不解道:“田国舅劝不劝太后,和本侯云锦方子有甚么相干?” 田傅倒也会解释:“我要用云锦好生给太后娘娘做几套好衣裳,才能哄她老人家高兴高兴啊。可又不愿从你那买云锦,你贾家门槛高规矩大,我虽是太后亲弟,却是连门儿都进不去。再说,你先前已经答应过我了,要将方子卖给瑞祥号,怎么,转身你就不认账了?莫不是看着太上皇驾崩了,你就瞧不起我们田家了?若如此,我现在就去请太后来评理。” 贾蔷眼神清冷,不理会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转头看向被四皇子恪荣郡王李时叫来的大理寺卿宋昼,淡淡道:“宋家想谋夺我的方子?本侯现在给你,你敢要?” 宋昼苦笑道:“宁侯,老夫从不理瑞祥号之事。大理寺那么多事,老夫几无空闲的功夫,哪有心思理会那些?瑞祥号的事……怕是有族中混账起了左意,回头老夫必然查明教训,给宁侯一个交代。只是眼下,宋家纵然想不要,怕也是难了。” 这倒是心里话,若是能不要,他绝不会让宋哲等人沾手这个方子,惹下一身骚。 主座上,四皇子李时看着贾蔷劝道:“贾蔷,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劝好太后,旁的都是次要的。贾家这次有何亏损,回头你到我王府来,孤王必不会让你吃亏。” 田傅闻言大喜,瑞祥号东家宋家五爷宋哲可是亲口答应了他,若是能取到真方子,回头就分他二分干股,每年利息银子,都足够国舅府吃喝不完。 他忙对贾蔷警告道:“贾蔷,这一次连恪荣郡王都当了中间人,你若是像上次坑骗赵家那样再拿假方子出来,那我必是要请太后主持公道的,王爷也饶不过你!”说到最后,已是厉声厉色。 贾蔷看了眼眉头紧皱却欲言又止的李暄后,垂下眼帘,淡淡道:“你放心,这一次的染色方子里,但凡有一个错字,我都去太后去请罪,再说,你不是要拿去给太后娘娘做衣裳么?还有甚么好不放心的,王爷也不会饶过我。 呵,不过,三十万两的买方子银子,明天要是备不齐的话,就再不必提甚么方子不方子了。” 说罢,也不见礼,只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第0496章 鸳鸯陪床 神京东城,瑞祥号。 后堂。 东家宋五爷宋哲笑容满面,看着田傅说不出的感激。 尽管这只是表面色,但内心里,宋哲也的确高兴。 他和宋家家主宋昼不同,太上皇突然驾崩,宋昼倒是心有警觉,不赞成再和田傅合谋,谋取云锦方子。 在宋昼看来,世道已经变了,尤其是在隆安帝突然展现其强势后。 但宋哲却并不以为然,如今太上皇虽驾崩,可皇太后还在。 只要皇太后还在,田傅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再怎么说,田傅都是隆安帝的亲舅舅,天大地大,娘亲舅大! 这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皇上也不能例外! 有田傅顶在前头,还会怕区区一个贾家? 实际上,若不是有林如海在,便是太后都薨了,贾蔷也不过是个小喽啰,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百官仍是景初旧臣,未曾改变。 军方仍是元平功臣,并非开国功臣。 怕甚么? 所以,对于今日田傅借着劝太后的机会,直接提出促成这笔交易为条件,利用宫里的压力,逼贾蔷答应交出方子,宋哲心中实是高兴。 因为越是如此,贾蔷越不敢弄鬼。 果真惊扰了太后,宫里首先就饶不了他! “宋小五儿,你放心!没事,他不敢不听!” “太上皇在时,我那老姐姐事事依顺着太上皇,反倒未必能借到光来压贾蔷那忘八羔子。” “如今只余我那老姐姐了,嘿,反倒比原先更好使了!” “再说,我还是皇上的亲舅舅,就那么一个亲舅舅!别说他贾蔷,就是林如海又能拿我怎么样?” 听田傅在吹嘘,宋哲连忙恭维了几句,最后试探笑道:“国舅爷,这三十万两银子,果真明日全交给贾蔷?要不,先给十万?总要等验出了方子是真是假?” 田傅闻言,却陡然变了面色,大骂道:“宋老五,你他娘的想瞎了心了?怪道都说商贾重利忘义,老子在宫里都应下了三十万两,你只出十万两,你让老子怎么做人?你自己拿十万两去试试,看看贾蔷会不会一口唾沫啐你脸上?狗肏的,当老子是傻子不成?”三十万两里可还有他十万两呢,只给十万两够个屁! 宋哲心里暗恼,也悔恨有些得意忘形,忙赔笑道:“国舅爷误会了!我是想着,这笔生意能做成,全亏了国舅爷之功啊!所以除了瑞祥号该给国舅爷一笔,贾蔷是不是也该给国舅爷一笔?三十万两里,扣下二十万两,当做太后娘娘和国舅爷的过桥银子!我宋家再怎么小气,也不可能让国舅爷难做不是?” 听闻此言,田傅面色才和缓下来,随即就是怦然心动。 若是太上皇在时,他都不敢如此恣意。 可眼下九华宫只太后一人,这世上再没有比太后还尊贵的人了。 太后如今又在和皇帝闹别扭,宫里全指着他来哄太后用饭。 这个时候,过分点又如何? 不过…… 田傅百般心动,最后还是强忍着贪念,摇了摇头,艰难的道了声:“不可。” 道理很简单,太后身子骨虽然还不错,可也活不了一百岁啊! 跳的太过,果真过上十来年,太后薨逝了,那谁来护着他? 最重要的是,贾蔷那边,原本就答应了要给十万两,没必要为了另外十万两闹到不可开交。 心里说服自己后,田傅沉声道:“如今林如海和贾蔷正当红,你想给宋家种祸,你就只管坑人!果真他们撕破脸皮,宁肯来个鱼死网破,反正我帮不得你们宋家。” 宋哲闻言,扯了扯嘴角,干笑了声,道:“罢了,原也只是份孝心。既然国舅爷不乐意,就此作罢便是。不过,国舅爷务必要保证,这个方子是真的。因为这不只是瑞祥号的利,也是国舅爷的利。那二分干股,一年只分红,都要好几万两银子,甚至更多。只要这个方子是真的,那么最多十年,国舅爷只分红,就能得百万之利,若不够,宋家补!” 田傅闻言心中大喜,一想到那百万之巨的财富,眼睛都红了,他看着宋哲道:“果真?” 宋哲二话不说,拿起身边几案上的笔墨,一阵奋笔疾书,写下了一篇文书后,不仅签字画押,甚至还取来了他瑞祥号东家的印章,盖好印后,递给了田傅。 田傅接过手扫了眼后,愈发大喜,原来宋哲竟将方才的承诺落在纸上,写成了契书,如此一来,田傅果真再不怕宋哲变卦! 田傅大声道:“宋五爷敞亮!你就等好罢,那贾家小野种敢给个假方子,我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非让太后亲自出面,狠狠拾掇他!” 宋哲闻言,笑道:“这一点,在下自然深信不疑!” 宋哲也不是利令智昏之辈,得到这个方子能赚大钱生大利,使得瑞祥号超过其他七大布号,成为大燕第一布号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和田国舅捆绑在一起。 田国舅是太后唯一的亲弟弟,和田国舅捆绑在一起,就是和田家,和太后捆绑在一起。 就宋哲所知,太后的身子骨还很好,至少再活十年,甚至十五年都不成问题。 而乾清宫的那位,旁的且不说,好色之君是跑不掉的。 他能不能活过太后,还真不好说。 如此一来,太后就能庇佑宋家度过未来艰难的十年,直到新君出现。 为此,宋家甘愿付出百万之巨! 这也是宋昼那样的宦海浮沉的朝廷巨擘,没有反对他行此“蠢计”的缘由…… …… 荣国府,荣庆堂。 贾蔷率亲卫将贾母、王夫人、宝玉、贾环送至此后,想走自然没走成。 在知道今日贾环闯下大祸后,登时无比愤怒。 尤其是王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让贾蔷这个族长看着办…… 其实王夫人倒是从未直接让人惩罚过贾环,都是送信去族学里,让贾代儒打贾环板子。 如今贾代儒在家荣养,族学里没人听王夫人的话,她竟已失去教训庶子的手段。 眼下却想借这个机会,给贾环一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她仍能治辖他这个庶孽。 只是,贾蔷又怎会甘愿为她当刀,看了眼跪在地上,唬的鹌鹑一样的贾环,他摇头道:“今儿他吃足了苦头,也知错给人磕头道歉了,暂且饶他一次。不过贾环也说了,下半年族学再开学时,他就入学读书习武。这次再当逃兵,新账旧账齐算。” 贾环被贾母喝骂走后,贾母又上下打量了宝玉一番,见其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对贾蔷道:“太后凤体欠安,皇后娘娘免了出殡前外臣命妇入宫举孝,明儿我们也不用去了,总算能歇一口气了……宝玉也不用跟着受罪了。” 贾蔷怎愿关心这些……他没所谓的嗯了声,道:“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贾母没好气道:“东府的人都被你送去城外了,你急着回去做甚么?莫非也学着那起子没出息的混账,往府上带人了?蔷哥儿我警告你,眼下正是国丧期间,胡来不得。被人闹开了,不是顽笑的。” 国丧期间生出孩子来,那就是重罪。 贾蔷“啧”了声,无奈道:“老太太说的是哪的话?我这辛劳一天了,要赶紧回去歇息了。” 贾母嗔怪道:“就没见过你这样当主子的,一个人在家里苦熬着,连个铺床暖被子的也不留,倒让丫头们都去城外享福!可有这样的道理?” 贾蔷“咦”了声,来精神了,道:“老太太,听你老这话音儿,我怎么听着,似想赏我一个丫头暖被窝?提前说好啊,不是鸳鸯我不要,你老也别开这个口。” “呸!” 贾母闻言气的狠狠啐了口,王夫人这样的木菩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贾母“恼”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偏要给你丫头?若不是看你糊涂,可怜巴巴的身边也没个稳妥些的人伺候,我才懒得理你!罢了,鸳鸯过去服侍你几天,等你房里的丫头回来后,再全须全尾的给我送回来!” 贾蔷闻言,“啧啧啧”道:“哦~~哟!!我就说,先前怎么就巴巴的警告我眼下是国丧,原来在这打埋伏呢!老太太,你老可真不愧是荣国先祖的国公夫人,兵法娴熟啊!” 贾母闻言,绷不住大笑起来,指着李纨道:“快去给我撕了这猴儿的嘴,倒编排起我来了!这凤丫头才消停了几天,你倒是填补上了!” 贾蔷呵呵一笑,对站在贾母身后身量高挑的鸳鸯道:“鸳鸯,走罢!回去给我暖床去……” “呸!” 鸳鸯俏脸红的和绸布一样,贾母又啐了口,斥道:“急甚么,正经事还没说完。” 贾蔷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这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行行行,有甚么正经事,你老说就是。今晚我给鸳鸯一个面子……” 鸳鸯羞的简直没法见人了,忍不住道:“侯爷和老太太商议事,可别老提我,我算哪个位份上的,侯爷只顾戏弄我,倒显得我轻狂不知做人。” 贾母高兴笑道:“谁会以为你不会做人?你是我身边养大,一手调理出来的。你放心,再没人拿这话说你,她们只会说蔷哥儿!” 说罢,对贾蔷道:“你昨儿拿人的事,今儿可同皇上说了?皇上怎么说?” 此言一出,心里一直藏着事的李纨也赶紧望了过来。 贾蔷道:“皇上自然夸我办得好,不过要想保住二老爷和大婶婶她爹,我就得把这桩案子接过去,还骂我是因为徇私枉法,恃宠而骄才没把两人抓起来治罪……老太太你知道这要得罪多少人?尤其是国子监那边,那些傻乎乎的监生,多是和二老爷一样自以为是的,实在麻烦。” 李纨闻言,落泪道:“蔷哥儿,我父亲……让你受累了,我代他老人家,给你赔个不是!” 说罢,对着贾蔷屈膝一福。 贾蔷忙避开一步,无奈道:“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真看着绣衣卫抓他们入诏狱拷打罢?但皇上也警告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一次再徇私,我就得代他们受罪过了。” 李纨闻言,咬牙道:“蔷哥儿,回头得闲了,你能不能和我一道去一回李家?” 贾蔷忙道:“大婶婶,我可说服不了你爹,那老头儿,比二老爷还倔。我估计,你也够呛。哭骂上吊甚么的,对李祭酒基本没用。” 李纨道:“我自然没这分量,可还有祖母在。父亲最是纯孝,祖母若是开口,父亲虽百般不愿,也会答应的。” 贾蔷闻言大喜,然后回头看了看贾母,虽未开口,可那眼神分明是在说: 老太太,看看人家的家风,也没见天儿的将孝道挂嘴上,关键时候却能顶用啊!再看看你…… 贾母看出他的意思,气道:“宝玉他老子也应下了,再不让人哄骗了去!我问你,果真让宝玉他老子继续跪下去?他身子骨也只是外面看着还好,里面虚!” 贾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好,只要老太太你能管得住他就好,一会儿让人接回来就是。不行了,我太困了,得回去歇息了。鸳鸯,快走快走!” 贾母也算满意了,回头对鸳鸯道:“你跟他去罢,服侍他两天,我估摸着,她们姊妹们明儿不回来,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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