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 “吃过啦。今天下午和晚上都要忙,等会儿马上就要拍第一场了。”他说,“那你吃过了吗?别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我走之前可是和你说好这件事的,你不会忘了吧?” 江致深眉头一跳,半点不带喘地骗他,抬抬手示意自己的特助:“我当然没忘,不信你问周则,午餐他等会儿就送过来了。” 周特助面对着开了免提的电话一言难尽。“……是,”他勉强道,“是的,薛先生。执行长用餐很规律的,我正要去为他准备午餐。” 周则收获了自家执行长一个满意的眼神,仿佛听见年终奖哗哗涨金币的声音。 行吧,他又活过来了。 “你可别骗我。”薛先生在那一头强调,“这是为你身体好,我会时不时问周先生的,要是被我查到你没好好吃饭……哼。” 那个“哼”就非常具有威胁性。周特助默默瞥了眼执行长难看的脸色,只觉得压力山大。 江致深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营养师会负责你的一日三餐,等到相关戏份拍完,就乖乖多吃点,养回去,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薛见舟自然应好。 挂断电话,江致深长松口气,目光幽幽地转向一旁看戏的周则。 周特助浑身一耸,瞬间了然:“……我立刻去准备午餐。之后也会按时提醒您用餐的。” 裴余可以说是薛见舟接到过的最复杂的角色。 很难从一个角度去评判这位从神坛跌落的钢琴师。裴余从破落小渔村走出,一跃成为蔡大师的关门弟子,一时间风头无两,鲜有人能望其项背。他年纪轻轻,相貌出众,怀揣一腔赤忱,谈及钢琴时眼里都会像蕴着颗星星似的明亮,是被上流社会争着抢着只为聆听他弹奏一曲的宠儿。 可那样闪闪发光的人怎么就会沦落至斯呢? 颜冬冬曾经在围读中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但她同样也表示会尊重薛见舟的演绎方式,期望能看到一个让她眼前一亮的“裴余”。 进组之后,薛见舟开始花更多时间独处,一个人坐在高而陡直的岬角上,远远望着平静如镜的海面,思绪放空,将自己代入进同样会花一天时间独自看海的裴余身上。 落后的基建,不便的交通,接收断续的收音机,反应缓慢的电子设备,废屋里的破旧钢琴,以及来自村里长辈的质疑和不理解,构成了裴余年少时自学钢琴的所有记忆。 他的天赋异禀,在小渔村村民眼里,却是证明他是如同怪物一般不能够被接纳和理解的存在。 今天天气并不好,天色阴沉,海风携卷着浪潮直直打在岬角崖边,激起雪色泡沫。天气预报显示半个小时之后会降大雨,崔迢紧赶慢赶地组织一场群像戏,常务举着喇叭催促,街巷里的工作人员在有条不紊地布置场地。 薛见舟隐隐有几分思绪,却如海风里晃荡着的枯叶一般,难以抓住。 他无意识地卷起手里的剧本,凝望远处波澜起伏的大海。 裴余是被抛弃的、被排斥的,他的故土在抗拒他,偏僻封闭的小渔村无人能理解他,视他如奇葩怪种。因此,在来到繁华喧嚣的大都市后,他才会如此迅速而又不可自拔地沉迷进外界的奉承恭维里,全然没有看清糖霜包裹下的恶意与鄙夷。 裴余以为人心可测,对前来请教他的钢琴师倾囊相授,热情回应那些不过是喜欢他一张好看皮囊的公子小姐,而面对关爱他、保护他的师兄陈许嘉,同样也毫无保留地献上一颗真心。 他曾被蔡大师誉为璞玉,而这一份未经雕琢的天然纯粹,最终化为刺向他自己的一把利刃。 冰凉雨丝渐落到脸颊上。薛见舟回过神,抹了一把脸,指尖沾到些水渍。 这场雨比预计提早了二十分钟。刚刚布置好的拍摄场地被迅速拆除,隔了老远距离,薛见舟也能听见崔大导演扯着个嗓子的无能狂怒:“……先把机器挪进去!……快点,别磨叽……伞呢伞呢——场务!老周……” 他匆匆将剧本收进怀里,正欲起身时,感受到头顶笼下一片阴影。 雨滴消弭。薛见舟转头看去。 那人一手执伞,微微弯腰,稍长的发丝从肩头滑落,薄风衣腰带扎紧,勾勒出劲瘦身形。 薛见舟一怔,连忙站起来:“奚先生。” 雨势渐大,水珠淅淅沥沥地溅落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撑起的弧度下滑。奚辞直起上身,另一只手插进兜里,对他偏下头,嗓音淡淡:“走吧,先回去。” 他们从岬角上回到剧组租用的楼房时,崔迢几人正围着小型家用取暖器拧衣服。崔大导演浑身都湿透了,将拧过几遍的衣服抖搂开摊在长椅上,瞧见了他们,立刻迎上去。 “呦,小薛你回来啦,我正想让人去给你送伞呢……”他注意到薛见舟身边的人,讶然地“嗯”了一声,“刚刚老季还在和我唠叨你,说你怎么还没到……可真是巧,先和咱们的男主角碰上了。” 奚辞将身上被雨水溅到的风衣脱下来,放在臂弯里,唇角带笑:“我也觉得很巧。” 崔迢很热情地拉过他,看向薛见舟:“老季三月份要去担任鲁宾斯坦杯的评委,所以邀请了他这位亲传弟子暂时接替他的位置……我听说你们一起上过综艺,想来总比我跟他熟,也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 薛见舟有点心虚地想,前任和现任的关系……应该算是熟的吧? 奚辞已经偏过头,慢条斯理地对他伸出手:“好久不见了薛老师,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工作。” 薛见舟只能硬着头皮握住了他的手:“也请您多关照,奚老师。” 40 ============ 易夏要比他晚一点知道奚辞进组的消息。新晋经纪人坐在保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皱眉盯着不远处和村民闲聊的年轻钢琴家,神色警惕。 薛见舟果断制止了对方想要将这件事汇报给江致深的念头:“人家就只是来工作的,总不能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影响剧组进度吧?我和他也没什么接触,这种小事你就别打扰致深了……当然,就更不要打扰菲姐了。” 易夏心道,就算现在不说,单凭对薛先生的时刻关注,执行长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的。 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听现任老板的吩咐,将对话框里的编辑内容删除,又没忍住磕磕巴巴地替江致深解释道:“执行长他现在的确和奚先生没关系了,您、您别误会他。” 薛见舟哭笑不得。 “嗯,我当然相信他。”他打开保温桶,拍了自己的晚饭给江致深发过去,一边和易夏说,“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在一个剧组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当然还是电影重要一点。” 薛见舟自认坦荡,毕竟除了一个尴尬的身份以及在香格里拉那晚的争锋相对之外,他们实际上并无交集。奚辞虽然有时候态度恶劣,但从适才替他打伞的行为来看,也并非对他到了厌恨至极的地步。 薛见舟回着自家男朋友的微信,慢吞吞地想,只要人家愿意和平相处的话,他总没必要主动惹事,破坏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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