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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不是说你高尚就可以拿你的这套来要求所有人,如果你没办法保证用你这套来取代原来的那套,不会引发天下大乱,那你的这些理想,就不宜以过激的手段来进行,只能徐图之。” 刘裕叹了口气,从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接受王妙音的这个说法的,但他也明白,哪怕是后世的那位伟人,要把人人平等,翻身做主人的想法灌输到全国每个人的头上,也是需要毕生的奋斗。 甚至在国家建立,大权在手后,那位伟人还是要不停地发动各种大规模的社会动荡,来推行这些想法,实现再革命等,可见这绝非易事。 伟大如那位,也因此犯下了一些错误,至今仍有非议,可见这种移风易俗,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真的给某些野心家所利用,扛着大旗反大旗,只为谋取自己的私利,夺取天下的权力,那就可怕了。 念及于此,刘裕开口道:“所以,你认为,还是应该保持世家天下的模式,只不过先一边让世家内进行换血,让有上进心的人掌世家之权或者成为新兴的世家,同时普及教育,打开民智,让更多的平民有上升的希望和余地,对不对?” 王妙音和刘穆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相公大人,也是我娘一直以来想做的。保持世家仍然掌握大权,最多是原来的江南世家和新兴的京八兄弟结合,成为新的世家,按照你说的这个以功得爵的标准,占据主要的官爵和土地,人口,也就是掌握国家的大权。” “国家大事,渐渐地由这些有爵之人来商讨,慢慢地扩大,以后收复的地盘多了,底层的士人和从军的百姓,因功得爵的也会越来越多,如此一来,既保证了现有世家和京八兄弟的基本利益,也能给你实现你的理想,争取时间和机会。” “裕哥哥,你要明白,我和穆之绝不是你的对立面,但我们也不想成为世家子弟的对立面,那种混吃等死,不思进取的世家子弟,我们也觉得应该淘汰,但你如果想很快把所有世家都淘汰了,那只会把本可联合的力量推到你的对立面去,而大晋,也一定会再次分裂。” “到那时候,你所有的设想,都不可能实现。因为在世人眼里,你只会成为王莽之流的人物,即使是站在你这边的人,能帮你夺取表面胜利的人,也一定是想象你一样夺权,你老去或者死后,必会人亡政息,绝不可能实现你的理想天国。” 王妙音说得情真意切,眼中光芒闪闪,几乎眼泪都要流下了,看得出,这些话都出自她的肺腑和真心。刘裕的心中一阵感动,说道:“妙音,胖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们不一定认同我的想法,毕竟你们已经是世家子女,是在这个体系中得到好处的,我要革命,变法,说白了对你们的伤害最大。但就算这样,你们也一直在支持我。”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和妙音,还有夫人,相公大人,玄帅这些人,虽然身为世家子女,但是世家天下的弱点,我们也最清楚,其实我们不可能象普通的世家贵族那样,想着为了子孙永远垄断天下大权,而去祸国殃民,我们跟你一样,也想着的是权力在手时,能造福苍生。” “但是寄奴啊,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妙音刚才说的好,这个德字,就代表着固有的规矩和天下人的普遍认知,你想变法图强,那就不能操之过急,不损害旧世家的利益,甚至让他们得到好处,他们才能支持你。” “你一方面现在离不开他们的支持,另一方面也保证不了扶持的新人,新势力是不是能遵守你设定的规矩,那就暂时不宜大动,循序渐进的好。吴地的世家利益,你不能动,甚至在江北六郡,也得拿出足够好处,这才能安世家之心。” ===第三千八百零二章 分出江北行交易=== 刘裕勾了勾嘴角:“穆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北六郡,你也是要我拿出来分给世家高门?”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寄奴,你刚才不是说了,要处罚道怜吗?不管你是公开治罪,还是私下罢官,这彭城内史,都轮不到他做了,对吧。” 刘裕咬了咬牙:“因为不归道怜了,所以我就要把这些地方,分给更腐败的世家子弟吗?你也说了,道怜其实只是个智力低下,给左右所唆使的昏庸之人,真正欺人占地的,还是那些世家子弟!” 刘穆之澹然道:“道怜身边的那些世家子,一并罢免,但空出来的官位,你得让世家子弟担任,江北六郡的那些已经经营了数年的田地,庄园,你得让这次战争中出了力,立了功的世家子弟占据,作为交易,能让他们不插手,染指青州之地,我和妙音想跟你商议的,就是这个交易。” 刘裕双眼圆睁,厉声道:“哪有这样的交易?就算分配江北六郡之地,也肯定是首先要分给有功将士才是,这是我们出征前就说好的。彭城内史,刘道怜不胜任,就换刘敬宣,向弥他们去。这里好不容易开发了几年,成为能提供大量军粮和人口的宝地,哪能果实成熟了,就给世家这样窃取?” 王妙音叹了口气:“裕哥哥,你莫要这样动怒。之前我可是和世家高门约定和承诺的,灭了南燕之后,要把慕容氏的部众分给他们,成为世代家丁部曲,你直接就给我否决了。所以这回,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然不能拥有剽悍善战,骑射娴熟的鲜卑私兵,那就只能分配给他们土地,庄园这些现实好处了。青州是新复之地,人情未复,在这里分地,恐怕大多数的世家贵族不肯前来。而以前的边郡江北,这回随着南燕的灭亡,成了内地,以前不肯来这里的吴地世家,都肯来了。作这个交易,他们是愿意的。” 刘裕冷笑道:“这种不花多少力气,跟着混点功劳,把本该交给国家的税赋人力,变成了自己的奉献,然后靠着这点奉献,就把膏腴之地据为已有,这买卖不要太划算。那照这么说,下次我要是北伐后秦,夺取中原豫北之地,青州变安全了,那就得再把开发好了以后,安定的青州之地分给世家高门,作为下一次请他们支持的代价?” 王妙音澹然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说,你要是下次有本事完全从国库里就能凑出攻灭后秦,夺取中原的物资和人力,或者说打的快点,三个月就能结束,不需要后方运粮出人,那就由你说了算啊。就象这回青州,本地的豪强大族供应了军粮和人力,你就可以保留他们的土地,庄园,佃农,为什么换了建康的世家,就不可以了?” 刘裕咬着牙:“青州的大族,可没既想占着朝中的大权,又要地方上的好处。照你这么说打下一处,就得交给世家高门一处,那这天下大权,岂不是永远是世家高门的?” 王妙音平静地摇了摇头:“跟着你征战的京八兄弟们,不也得了功劳吗?他们没有治国理政的才能,但有征战沙场的本事,你提升他们的官职,增加他们的爵位,他们也同样有了富贵,可以出将入相,到时候成为新的世家高门,把那些办事不力,占着位置不做事的给淘汰掉,不就行了?” “裕哥哥啊,只要有国家,有权力,那世家高门掌握大权,就是避免不了的事,你不能一下子废了这个世家天下的体系,只能慢慢地用新兴的,立了大功的底层人士加入世家体系,成为新的世家。” “然后,你再给普通民众这种希望,让他们在学到治国打仗本事的同时,也能相信可以靠自己的奋斗,为国建功立业,成为世家,享受富贵。这才是你实现你理想的唯一办法。而不是在大家并不接受人人平等这套的时候,就消灭世家。” 刘穆之点了点头:“妙音说的没错,一下子打倒世家不可能,只能在保留世家的情况下,先慢慢地给世家换血,现在是乱世,还有很多仗可打,很多地方要收复,最大的好处就是军功得爵这套是大家都接受的规矩,平民百姓从军报国,建功立业,那是现在可以做到的,比兴办教育,教授吏治之道,再让底层士人治政得功,要快得多,也更容易让人看到希望。” 刘裕咬了咬牙:“世家占了太多的庄园田地,这治政之功,只会归他们,而且象刚才说的那样,将士们依附世家,打仗的军功也算在他们名下,以后军功出头的好处,也会归了世家大族,胖子,你别以为我看不出这点!这个什么缓兵之计,是为世家谋福利,缓的是我,不是他们!” 刘穆之微微一笑:“听起来是这样,但你也不想想,以世家高门现在的状况,以他们子侄多不成器的情况,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人才?现在不比我们当年,想要出人头地只能依附世家子弟,如果从军,那就是京八兄弟说了算,连世家也只能合作进来混取军功而已,有真本事的人,不一定象当年一样,只有拜在世家门下,才能出人头地了。”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想想我们当年投军吧,没有世家的关照和提拔,确实不行,但现在在吏士学校的那些人,还有新进军中的那些人,哪怕是鲜卑部众,就算不靠了世家,难道就出不了头?我手下的人里就有不少是全无根基背景的,只要做事得力,难道我还会打压他们不成?寄奴啊,我们建立起了这个以功得爵的体系,看似微不足道,但已经是改变天下规则的一大步了,就连世家,现在虽然仍然占据优势,却也得开始适应这个体系了,假以时日,必成定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新德!” ===第三千八百零三章 江北佃农从何来=== 刘裕的神色稍缓:“你的意思,是以后的地盘越来越多,天下越来越大,所以可以通过占更多的地方,来解决世家独大的问题?”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现有的世家,把子侄几乎全放出去占了庄园田地,也不能尽得吴地州郡,这回就算以军功给他们分点江北六郡的地方,也无伤大雅,因为之前江北各地的庄园,也多数是世家门阀派了庄头在打理,比如我们去过的那个平虏村,就是如此,这回只不过名份上可以多按爵位把国有的土地,暂时让他们打理而已。” 刘裕的眉头一挑:“可是这个按爵赐地,那只要爵位还在,就收不回了啊,之前只是由他们代管,现在就是授田了,性质不一样。” 刘穆之摇了摇头:“赐地也不过是能拿法地拿三分之一的食邑而已,之前因为有南燕在,世家门阀并不愿意在江北之地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开发,因为随时都要怕南燕打过来,可现在不一样了,南燕一灭,江北成了内地,变得安全,那他们肯定会加大开发和投入的力度,就算是为了自己合法的三分之一收入,也会用力。所以,就算这些地方给了世家子弟作为爵位食邑,但我们国库的收入,也必然会大大增加。” 王妙音说道:“而且,爵位分地,总是有限的,要在江北拿地,也得放弃一些现在的庄园,比如说,江北要拿一百亩的新地,那吴地这里可能要上交个五十亩左右,一些吴地的庄园,可能会因此卖给吴地的土豪地主,或者,这回因功得爵的将士,也有机会在老家买一些世家大族准备放弃的田地,这种机会,以前可未必有啊。” 刘裕讶道:“可是,很多将士们不知农事啊,要了地也没用,以前不是都要把那些赏赐之地转卖给世家高门,或者让他们代管吗?” 刘穆之笑了起来:“寄奴啊,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立功得爵的是你和铁牛这样的人,本就不会种地,而且得的爵都是五等爵这样的高级爵位,分封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顷地,家中如果没有雇佣佃农,当然无法打理。” “可现在这种情况,立功的将士成千上万,以军功都很难得到高级爵位,很可能就是一些不能世袭的民爵而已,这些爵位不过多分个几十亩地,完全可以自种,而且,以前世家门阀为了把地再抢回手里,巧取豪夺,尤其是会在灌既的水源和肥料,以及种子和农具上做手脚,逼得大家只能放弃这些土地,但这回不一样了,要是世家主动放弃这些庄园田地,又怎么还会用这些招数呢?” 刘裕看着刘穆之:“那这回你可得盯紧了,所有的法令和爵位占地,要严格执行,这次立功新得的爵位,我要亲自过目,要占江北的地,得拿出起码一半面积的吴地庄园来进行置换,总不可能便宜全让世家高门占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是一定的,我敢这样跟你说,就是计算过这些利益的分配,吴地开发多年,有些地方已经不如刚刚开发的江北六郡土地肥沃,世家子弟们有换新地的机会,是求之不得的,只不过,现在占便宜容易,以后想再换回来可就难了,只要我们控制好爵位是何处,封地在何处,就可以慢慢地把吴地的世家高门,向北方发展,离了盘踞百年的根本之地,很多事情,也就好办了。” 王妙音的嘴轻轻地都了起来:“穆之,你这是什么话,搞的好像是要调虎离山,对付我们似的,别忘了你的岳父江家,也是你说的吴地世家的一员呢。” 刘穆之哈哈一笑:“我们这些世家,都是从北方,从中原迁到吴地的,比如你们谢家,就是陈郡过来的,而王家,则是出身琅玡,现在有机会收复失地,正好是可以衣锦还乡的时候,而我刘家的祖上,正是这南燕,齐鲁之地呢,这可不叫调虎离山,而是可以有机会收复失地,夺回祖坟的壮举啊。妙音,这个道理,你得让各大家族理解才对。” 王妙音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土地的事好说,人力怎么办?世家高门新得了江北之地,那就得需要不少人来耕作打理,这方面,如何解决?” 刘穆之看向了刘裕:“寄奴,这点你有什么想法?再回以前的那种黄白两册,世代庄客的路子,是肯定不行了,但这些地分给了世家门阀,就不太可能再分给普通百姓耕作了,打完南燕后,也会有大量的南燕百姓南迁到江北安置,是不是可以考虑给这些人先安排进世家的庄园耕作,就象在南燕的慕容氏牧场的处理方式呢?”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点,我考虑过,以后的江北人力来源,可以有两方面,一个方面,是妖贼。这回他们再次兴兵作乱,一路上招降纳叛,部众现在已经有十余万,还裹胁了不少沿途百姓,等我们打败妖贼之后,这些人无处可去,我们不必象上次那样,把他们作为奴隶,格斗士来安排,可以分到这些江北的庄园,让他们劳作赎罪,每年出产的粮食布帛,按市价折算钱,给他们一个十年八年之后,能拿这钱去购置一块普通百姓能得的田地宅院的机会。” 王妙音笑了起来:“还真有你的,裕哥哥,这又是提前把妖贼的党羽算到这里面了呀。” 刘裕点了点头:“老实说,现在还跟着妖贼的,那是当年宁死不降的老贼,还有就是他们从广州带出的当地俚侗蛮人,这些人有机会来到中原江淮之地,必然不想回去了,再千里迢迢地把他们送回原籍,也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安置在江北,由世家代管,也有北府军镇守广陵,料来无人敢在这里再生事端,慕容氏的鲜卑人需要教化,这些岭南蛮夷,一样是需要学习如何融入我们汉人的生活。” ===第三千八百零四章 五服之外难言亲===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思路,不过,就算是消灭的叛军,不过十余万人,算上他们的家属,你最多弄个二十万人迁到江北六郡,当地开发所需要的人力,可不止这些啊。” 刘裕澹然道:“江北那里本来就有二三十万人,而且南燕灭了之后,这齐鲁之地也会有不少汉人流民南下,进入相对更安全的江北之地,如此一来,江北可以有上百万的人丁,足够开发耕作了。这些人如果暂时不分土地,但可以以免税赋的方式,留下三分之一到四成的种田所得,相信也是乐得其成的,我们以前算过,这样的比例干个十几年,足够自己在任何地方,买下一大块田宅。” 刘穆之正色道:“所以,江北的人力,暂时用这些不需要分地的人口,就足够用了,只不过日后这些人积累了财富和家业之后,世家大族在那边按爵分地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这时候就让他们自耕田产家业是吗?” 刘裕看向了王妙音:“这样处理,你觉得合适吗?短期内,中期内江北之地还是世家高门所有,几十年后,爵位到期不能继续保有后,那必然土地要部分回收,当然,如果这些年世家子弟够争气,能挣到足够高的爵位,可以保留现有的土地庄园,但那是儿孙自己的努力了。” 王妙音澹然道:“这个没关系,裕哥哥,我再说一遍,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是世家高门的利益和整体上的世家天下的体系,我需要维护,中央的朝政权力,按爵分配,这保证世家的嫡流,主家仍然可以有权,而那些乡下,农村的庄园,本就多是支流,庶子们去继承,这些人,我们管不了他千秋万代,能给个庄园让其自食其力,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他们儿子辈,孙子辈如何,那我们可管不着,现在这个功爵制度,其实对他们的冲击和影响是最大的。” 说到这里,王妙音顿了顿,看向了刘裕:“刚才穆之说的对,你可能觉得现在和以前没啥变化,世家子弟仍然是占了大量的田产和庄园,但你不知道的是,以前根本没人敢过问这些庄园田产的合法性问题,自从你在戏马台揭开了青龙郗超的真面目,把黑手党通过控制田契来要挟天下世家的事情公之于世之后,孙恩之乱再加一把火,其实现在世家子弟,尤其是支流庶子这些,已经不可能再象以往那样,可以永远地占据某个庄园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吴地的庄园,现在不还是多半控制在世家手中吗?” 王妙音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之前孙恩之乱,在战乱中给杀的那些世家庶子,支流们,因为为国捐躯,暂时还可以让儿孙袭一代的爵位,靠这些爵位分的土地,但这些爵位,在现在的功爵天下中,是身死爵除的,不象以前那样世袭罔替,所以,快则十年八年,慢则二三十年,这批人死去之后,如果子侄不立新功,不得新爵,那原有的爵位,是无法保留的,没了爵,这地也就收回国有了。”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回有这么多人跟着来混军功,原来是为了保家业啊,那我们应该在这方面手更狠一点,多卡一些军功,这样能加速国家的土地回归平民百姓。”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其实裕哥哥,你有所不知,这些支流,庶子,早就出五服的亲戚,作为家主来说,我们也是非常头疼,他们并不会给世家主家什么好处,也不会向我们缴税,却是要借着我们的名头,在汁从这些人手上收取军粮。” “比如这回,如果不是给他们开出了能以军功保爵保地的条件,那想从他们手中征收粮草,那可是难于登天。” “有的时候,我们得借着祭祖的名义,把他们都圈到祖宗牌位前,向他们三令五申忠孝之道,让他们当面表态,甚至留下子孙为人质,才能让他们听话从命。你不要以为从这些关系早就疏远,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远亲那里,我们能得到什么利益和好处。” 说到这里,王妙音咬了咬牙,上前一步,直视刘裕的双眼:“其实对你也是一样,刘道怜虽然愚蠢贪婪,但你真的现在要跟他要他的家产用于北伐,他应该还是肯拿一部分的。但如果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的曾孙子,你的后人要是再打着北伐的名义,让这些远房姑表亲们交粮报国,他们还愿意吗?这个关系,同样是我说的德,世家之间起码还有能力部分地回收这些粮草,人力,但要是换了平民,他们怕是两代过后,就约束不了自己的远亲了。” 刘裕点了点头:“按现在的功爵体系,无功不受禄,爵位难长久,后面渐渐地这些人靠关系也不可能永保富贵了,你们世家贵族,只需要保自己的嫡流主系就行,这些旁支,就得慢慢地学会放手。”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我大晋以孝治天下,如果在五服之内,不照顾亲戚,别人不会称赞你一心为国,大公无私,只会说你这个人无情无义,六亲不认。所以即使是争到了爵位,世家大族也往往得先保证自己的兄弟子侄,而不是儿子,因为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也会袭自己的爵,而侄子们就没这个待遇了。” “但是,只要打仗的规模够大,分军功的人多了,那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新人得爵,天下的权力,也会慢慢地分到更多的人手上,而不止是现在的这些世家高门。” “寄奴啊,现在的世家高门,其实骨子里也只是想保自己的嫡流而已,最多是五服之内,出了五服后,其实也跟外人没太大区别,一些表态也只是做给这些五服之外的远亲们看的,你只要明确这点,相应地制订政策,就可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第三千八百零五章 相位传让不可忍=== 刘裕转头看向了王妙音:“妙音,是胖子说的这样的吗?” 王妙音点了点头:“是的,世家间的竞争其实也非常激烈,你也知道当年玄帅和琰叔为了北府主帅,闹得谢家几乎分裂完蛋,这还是堂兄弟呢,更不要说那些五服之外的远亲了,打着主家的旗号,占了乡村的田地,却尽做些不安分守已的事,惹事后还要主家来善后,我们也是不堪其扰。真正能保的,也就只有五服之内的亲属而已。” 说到这里,王妙音顿了顿:“本来如果没有孙恩之乱,相公大人也是有意通过收回这些人的田契,迫令其交出手中的庄园田地,收归国有的,只可惜这些田契以前是掌握在黑手党手中,郗超也以此牵制相公大人,迫其让步。相公大人之所以要吸纳你们这些年轻人加入谢家,成为北府军,也有战场建功,可以合理合法地把你们分封到吴地,收回这些庄园田地。” 刘裕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放着自家的子侄不用,要在我们京口找英雄好汉新组北府军,只不过,这样看来,他算是引狼入室,主动地引外人来代替自家人了吧,尽管这些自家人,只是远亲。” 王妙音叹了口气:“所以他的做法引起了黑手党的强烈反击,那些开国时的田契掌握在青龙的手上,所以郗超这个奸贼可以去收买人心,引得我爹和白虎也站在他这边,一起对付相公大人,而相公大人的失败,也证明了靠世家上层的力量寻求变革,那是难上加难。只有引入你这样的外力,靠着军队的支持取得政权,才能让变革成功。” 刘裕叹道:“是我误会相公大人了,无论是对世家还是对黑手党,他都是主动求变,不想让国家受制于这些势力的,可惜,当年我没做好,连累了他。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是否可以瞑目。” 王妙音正色道:“伟大如他老人家,变革还是失败了,这是因为他只能在世家,黑手党的体系内进行变动,无法下定决心,彻底地建立自己的军队,从而掌握好政权,其实这点,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他爱惜名声,怕落得个桓温那样的骂名,现在看来,也就是这点上,他输了,输在没有军队能在他失势的时候保他。” 刘裕正色道:“这个教训,我会吸取,军中大权,断然不可随便交给别人,我几次离开军队,孤身一人,几乎连命都保不住,更不用说大业了。妙音,我也不是傻子,在军中,我会施以恩义,保持中下层将校对我的绝对忠诚,而最重要的两点,一是给他们人人立功得爵的机会,再一个,就是以后我会把他们分封到有足够土地的地方,而这些土地,恐怕要从你们世家高门的庶子,支流中拿了。” 王妙音点了点头:“我刚才就说过,这点我没有意见,世上没有万年的富贵,这些支流,远亲,如果自己上进,有立功的机会提升自己,那最好不过,如果没有,那家道中落,最后失掉爵位和庄园,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就算是谢家,王家的嫡流主支,要是以后败落,把祖先的爵位都失掉,那也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总不能说既没那个本事,又要长期占着这个位置,这样只会把小家和国家一起毁灭,即使是列祖列宗,也是绝不答应的。” 刘裕哈哈一笑:“这才是妙音,这才是当年跟我一起不惜私奔也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奇女子,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那就按我们约定的来,青州之地,分封将士守边,慕容氏的牧场,交给世家高门名义上经营,而江北六郡之地,多分配给这回有功的世家,以作补偿,但需要拿出吴地至少一半的地方来交换,至于流民,庄客,可以在十年内在江北存在,依附于世家的庄园和村落,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王妙音平静地说道:“青州和江北六郡作为新兴的地盘,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但北府军内部,这回何无忌战死,三巨头的格局给打破,你又准备如何处置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何无忌的死,再次让他心痛,他摇了摇头:“这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的,南燕虽然打下了,但是妖贼还没消灭,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希乐会起了抢功之心,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就贸然和妖贼决战,万一再次中伏,有了闪失,那建康城门户大开,妖贼可以长趋直入,甚至连我起兵相救,恐怕都来不及了。” 王妙音点了点头:“所以,你跟穆之商量,准备把相位给刘毅,以换取他的按兵不动吗?” 刘裕叹了口气:“只怕没有别的选择了,希乐不是不知道贪功冒进的严格后果,但他这个人比我更敢赌,如果有能超过我的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妙音,如果由他接任相位,你怎么看?” 王妙音摇了摇头,沉声道:“这点,万万不可,你们作这个决定前,怎么能不征求我的意见呢?刘裕,你这也太不把我,把我娘放在眼里了吧。” 王妙音说这话时,双眼圆睁,连粉脸都胀得通红,双拳紧握,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刘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红颜知已,会如此地愤怒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这相位不是一直是穆之在掌握的吗?也分了部分的权力给孟昶,他是刘毅的盟友,如果要让刘毅能跟我平起平坐,甚至是觉得能压我一头,只有这个相位才能让他满意,要说损失最大的,是胖子,他得交出相位,去当个青州刺史了,但你和你娘,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王妙音恨恨地说道:“怎么会没损失?我们的损失,可要比你大得多啊。” 刘裕讶道:“难道,是因为刘婷云的原因?你是她反过来借相位之权报复你?” 。: ===第三千八百零六章 压制刘毅乃大计=== 王妙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通红的粉面之上,似乎又是罩了一层严霜,杏眼圆睁,直视刘裕:“刘裕,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连慕容兰都可以容忍,会为了一个刘婷云而跟你争风吃醋?你搞清楚,我王妙音说话做事,为的是谢家,为的是大晋,为的是天下,不是儿女私情。” 刘穆之叹了口气,他已经半天没插嘴说话了,这会儿终于开口道:“寄奴,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也是我,大战之后,要烦心的事太多,居然漏过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妙音,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 王妙音咬着嘴唇,沉声道:“是的,确实要怪你,刘裕他对这些微妙的朝政平衡关系不明白,尚情有可缘,但你却是当世诸葛,这样重大的事,怎么能不通过我们的同意就私下决定?你坐在这个相位上,如果不是我们母女同意,又怎么可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位置!” 刘穆之点了点头:“确实,我能压过孟昶,压过谢混,坐上这大晋复国后的相位,靠的就是寄奴手上的北府主帅,也要靠谢家的点头同意。只有你们文武双方全部同意了,我才能放手施政,有一方不同意,我就寸步难行。只不过,我算来算去,却漏算了你们谢家内部也有矛盾,不是一块铁板这件事。” 刘裕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是啊,现在谢家是夫人掌权,妙音靠着皇后的身份在外面为谢家撑腰,所以你们母女才有谢家掌门人的位置,但是,谢混跟你们可不是一条心。” 王妙音咬了咬牙:“你终于明白过来了?不是我们母女贪恋权力不放,老实说,谢家以前从来没有女子掌门的事,要不是相公被迫自尽,玄帅和琰叔相争,两败俱伤,谢家没落,有给从顶级世家中除名的风险,我娘也不会勉为其难,出来接任谢家掌门。但现在,谢混靠着跟刘毅联盟,建立了自己的羽翼,开始向我们要权了,想要成为新的谢家掌门。” 刘穆之正色道:“寄奴啊,这谢混你打交道不多,毕竟你不是世家中人,但我们却是对此人非常清楚,不是我们要占着这个位置不放,而是这个谢混,完全就是他爹谢琰的那种个性,有一定的才能,却是德不配位,做事急功近利,不讲规则,为了夺权,无所不为。当年我们曾经抓住了他的杀父仇人张勐,亲自交给他处决报仇,是有恩于他的,但他如何回报我们?” 刘裕叹了口气:“他这么做,也不是不可理解,毕竟他是谢家嫡流的唯一独子了,却要居于人下,肯定是不服气的啊,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找上刘毅,和刘毅联盟。” 刘穆之点了点头:“虽然说和刘毅结盟是刘婷云和郗僧施牵线的,但作为谢家嫡子,不去找自己的姑母,谢家的掌门,而是去找外人,这本身已经严重违背世家的原则了,在他眼里,我们三个,还有夫人是在一起的,他是个外人,永远不可能掌握大权,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到处走动,拉拢别的家族,跟妙音,跟我对抗,成为刘毅对付你的最大外力。” 刘裕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只有妙音和夫人掌握谢家掌门这个位置,谢混就翻不了天,没有世家领袖的这个身份,他无法让大多数的世家公开倒向他。但如果我把相位给了刘毅,那刘毅很可能转而让谢混接任这个相位,到时候在世家眼里,谢家的掌门,就不再是夫人,而是他谢混了。” 王妙音长叹一声:“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么多年,我和穆之给你把后方安排得太好,不给刘毅和其他世家染指高位,与你争权的机会。但你别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你的心里,刘毅仍然是你的兄弟,但在他眼里,早已经不是如此,你是他必须搞下台的麻烦,是挡在他取得天下大权路上的绊脚石。你需要做的,不是再去如何宠络刘毅,让他满意,而是应该想办法一劳永逸,彻底地解决掉刘毅,就象你想彻底解决掉世家贵族一样。” 刘裕的脸色一变,直视王妙音:“你在胡说些什么?是要我不顾手足之义,直接火并刘毅?或者是夺取他的兵权?妙音,你觉得要做到这步,不进行一场灭桓一样的内战,可能吗?” 王妙音摇了摇头:“内战火并是下下策,也是最后的选择,但在之前,你还有很多别的选择,可是总的思路,你必须清楚,就象你一直认为世家高门是大晋最大的障碍,是阻止你实现清平世界的麻烦,必须早晚要清楚一样。你更应该知道,刘毅是你在军中惟我独尊,彻底掌军的最大障碍,也是实现大晋军队分裂,北府内战的最大隐患。” 刘裕咬了咬牙:“希乐现在的地位,是他多年来的军功应该得到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夺他的位置,就算升为宰相,对他来说也是应得的,你要是怕他转手把宰相之位给了谢混,自己领兵,那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但绝不能说,因为我要掌权,我要控军,就把他彻底地赶出军队,那只会引起内战的爆发。” 王妙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打完南燕,回头平定了妖贼之后,你最大的对手,就不再是后秦,也不再是北魏,而会是你的这个同袍兄弟刘毅,如何能用最小的代价,以最体面的方式解除他的兵权,削弱他的势力,是你要考虑的事,你这样反过来加强他的权势,是万万不可的。” 刘裕沉声道:“难不成,你想要我学郗超,学相公大人,故意让希乐领兵战败,然后借口夺他兵权?” 王妙音的眼中冷芒一闪:“就算这样,也比你给他宰相之位要强。北府军内部,可以通过论功行赏,多提拔这次立功的几位年轻将帅,形成跟刘毅分权,也可以给刘毅起兵讨贼,收复中原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在后勤上作点手脚,让他立不了功,有所损失,这些事你若是不肯做,那接下来刘毅想要联合的,就不止是谢混了,而会是司马氏的宗室!” ===第三千八百零七章 心腹大患在内部=== 刘裕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妙音,有的话不能随便乱说,这司马氏的宗室,又怎么会去联合希乐?希乐他昏了头也不会再跟司马氏扯上关系,上次接任荆州的司马荣期和司马休之,先后就是给他赶走的。”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那裕哥哥你说,如果想要从你手上夺取大权,成为大晋第一人的办法,只有去结交司马氏的宗室,然后来个挟天子以令诸候,那以刘毅的为人,他会不会去做?” 刘裕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王妙音继续说道:“以前刘毅驱逐司马荣期和司马休之,是因为这两个人在当时他西征刚结束,桓氏初灭,荆州刺史一职还没定下之时,就急不可待地想要跑过来抢这荆州刺史和益州刺史之位。不是因为他跟你一样多讨厌这些司马氏的王爷,而是因为这些王爷想来抢他打下的地盘。你还不明白?” 刘裕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变化,司马氏从皇帝到宗室,仍然是个个野心勃勃,没机会也想创造机会跑出来夺权,要不是我们必须竖立忠君爱国的理念,暂时还不能动他们,我也不会容许他们继续这样横行天下。胖子,你说,光你向我汇报的司马氏宗室横行不法的桉子,都有多少了?” 刘穆之澹然道:“人家顶着个皇亲贵族的身份,却又没有一官半职,当然心里不舒服了,只能借机会去欺负一下平民百姓,麻醉一下自己。非独是司马氏宗室,不少世家子弟其实也是如此,说穿了,还是闲着没事惯出来的。” 刘裕咬了咬牙:“闲着没事就去自食其力,我就不信,要他们成天自己动手,种田织布,还会不会这么闲着没事。” 刘穆之笑道:“行啊,那在此之前你得先把他们革除宗籍,贬为庶人才可以,对世家子弟一样,刚才和妙音说了这么久,不就是在谈这个嘛。只不过,就算出了五服,要彻底夺了爵位,成为平民,也需要点时间呢。” 刘裕叹了口气:“罢了,先不谈这些,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你们这样一说,希乐为了夺权,倒还真有可能跟司马氏宗室走到一起,妙音,这可得麻烦你盯紧了,皇帝那里有你,但是司马氏诸王中现在最众望所归的司马德文…………”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轻轻一皱:“此人现在给不少司马氏宗室推为首领,威望甚至高过了皇帝,上次廷议出兵南燕之时,他就公然与我辩论,若不是你当时挺身而出压过了他,恐怕现在我们都不会在这里,你所担心的,恐怕就是他跟刘希乐会走到一起吧。” 王妙音平静地说道:“司马德宗是个废人,只会成天躺在床上,我以皇后的名义代他行事,可以实现控制宫廷,但司马德文却是个正常人,而且历经磨难,心志坚忍,说老实话,远远要强过不少世家子弟,尤其是搞人际关系,拉拢世家贵族这点上,谢混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刘裕的脸色一变:“他有这么厉害?”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他确实很厉害,当年司马荣期和司马休之跑出来抢夺荆州刺史,我后来查得清楚,不是他们本人的意思,而是司马德文在背后的指使,尤其是司马休之,他们谯王一系在司马曜当政时忠于朝廷,被桓玄几乎斩尽杀绝,于是司马德文极力劝说司马休之去荆州,铲除桓玄旧党,为他大哥和侄子们报仇。若不是他,天生胆小怕事的司马休之,又怎么敢去接手桓玄刚刚败亡,各地都是桓氏旧部的荆州呢?”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起兵之后,立的武陵王司马遵为摄政王,这个司马遵倒是老实听话,完全按我们的意思行事,可是司马德宗,司马德文从荆州给救回之后,司马遵刚刚交回摄政之权,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因到现在也没查出。” 刘裕的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此事也可能是司马德文所为?可有证据?”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直觉告诉我,此事不简单,因为要看是谁下手,得看谁最获利。在司马德文不在时,司马氏的宗室以司马遵为首,建义以来的一年,都是他来作为召集者管理司马氏宗室,而当时我们制订的给司马氏宗室诸王钱财,田宅,却不给他们官职权力的策略,也执行得不错。” “可是司马德文一回来,司马遵就死了,从此司马氏的宗室诸王,以司马德文马首是瞻,然后他就开始怂恿司马荣期和司马休之出来做刺史,想要恢复以前西朝之时司马氏王爷分镇各地,拥兵自重,一旦朝中有事,就起兵响应的局面。”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他们当时惹的是刘毅,想夺的是荆州,所以刘毅就故意放桓振反攻江陵,赶走了司马休之,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至于司马荣期就更惨了,还没上任益州就在白帝城被叛乱的谯蜀叛军所杀,而他的儿子司马楚之,则干脆叛国投秦。” 王妙音正色道:“这些事并不是我们做的,但暗中却象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自此之后,我也加强了对司马德文的监视,命他搬出了皇宫,到王府居住,也是不想让他有接触司马德宗,借机以皇帝的名义下诏的机会,这回我随军出征,一直带着玉玺,就是怕他趁机生事。” 刘裕点了点头:“辛苦妙音了,我现在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隐情,也能理解,你以皇后的身份,一直阻止司马氏宗室的复辟,有多艰难,真的是苦了你啦。” 王妙音的眼中冷芒一闪:“所以,我最担心的就是司马氏宗室,跟手握重兵的刘毅,跟在世家间有威望的谢混联合在一起,裕哥哥,胡虏不过外患,而真正的大敌,可是在内部啊。” ===第三千八百零八章 刘毅同袍命中定=== 刘裕叹了口气:“妙音,说实话,我知道希乐的野心,也知道他一向是想走上层路线,结交世家,甚至你说的司马氏宗室与他联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只是因为具有这种可能,就要去主动对他下手,这有违道义,更不是我刘裕的做人原则。” 王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急色,仍然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裕哥哥,我知道你是高尚的人,也注重道义,讲兄弟情份,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知恩图报的。” “刘毅,谢混这些人,你给过足够的恩惠了,但是他们仍然看中你的位置和权力。一有机会就想夺取。至于司马氏,更不用说,连大晋的江山都是你帮他们恢复的,按说最应该感恩的就是他们,就是现在主动禅让给你也是应该的,但是司马德文又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王妙音深吸了一口气:“中原的司马氏,关外的慕容氏,都是最典型的那种白眼狼,只对权力有着无比的贪婪和渴望,无论能力高低,无论形势如何,都不会忘了争权夺利,这大概就是他们血液里流淌的印记,慕容兰说的那个什么诅咒,对他们两个家族来说,最合适不过。” “现在司马德文靠着自家宗室重新掌权的可能,已经几乎不复存在了,所以他一定会去找外面的援手,而刘毅和谢混他们,就是唯一的助力。一个在北府军中可以跟你部分地对抗,一个在世家中也算得一号人物,而且,都是充满了权力的渴望,想要一飞冲天,独掌大权的人物,他们走到一起,是必然的事。” “裕哥哥啊,你可要知道,司马德文有名份,谢混有人望,但他们都给我们一直压得死死的,就是因为他们缺了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兵权。没有军队的支持,这些王公贵族,掀不起大浪,就算是我和我娘,能一直让谢家成为世家领袖,成为你的盟友,归根到底,也是因为你恢复大晋后这个第一人的位置所决定。如果你压不住刘毅,那谢混和司马德文就会爬到我和我娘的头上,你所建立的一切制度,所承载的所有理想,都只能半途而废。” 说到这里,王妙音的表情极为严肃,更是上前一步,直视刘裕的双眼:“如果你觉得对刘毅下手有违道义,那就想办法夺他的兵权,不让他有立功的机会,但绝不要企图给他宰相之位。” “这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会让他们打开我们压制之链的第一层,就是先让谢混在世家中突围上位,我娘只能被迫把谢家掌门让给谢混,跟进的就会是一大批世家倒向谢混,那我们刚才商量的这些战后措施,就无法施行了。” “反过来,他们这些世家高门,会给刘毅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助他建功立业,到那时候,你就未必能压得了刘毅。” “一旦让刘毅掌军,或者说能跟你平分北府,司马德文必然会收回我这里的玉玺,到时候最后的中央诏命之权,也不复存在,寄奴啊,到了那步,我想他们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顾念什么兄弟之义的。” 刘穆之也跟着说道:“寄奴,妙音说的非常正确,你想想,当年刘毅可是奉过刘牢之之命,对你暗箭下死手的,若不是你走运,早就死在乌庄了,这些年来每次我劝你要防备刘毅,你都反过来怪我挑拨你们的兄弟之情,请问想要你命的人,你还要谈什么兄弟之情?” “最早在京口的时候,你跟他也谈不上兄弟,从来只不过是相互竞争的枭雄而已,入了北府兵,也是争斗多过合作,他抢你军功,暗算取你性命都有过,我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还要拿他当兄弟?” 刘裕叹了口气:“穆之,妙音,这么多年来,我们为了这件事吵了无数次,但就是无法达成一致,我们甚至在世家天下这个根本性分歧的事上都能暂时和解,就是对刘毅的态度不行,我本以为,你们是聪明人,可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毕竟没有象刘毅一样,跟我同生共死,并肩作战,所以那种既竞争又扶持的感觉,那种同袍之义,是无法明白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也从过军,我也跟你一口锅里吃饭,甚至现在妙音也是跟你并肩杀过贼的战友,为什么你只拿刘毅当生死兄弟,却不把我们当成你的同类呢?就因为他跟你一起投军?就因为他跟你在一起打的仗比我们更多?同袍之义,是要托以生死,把后背完全交给战友的那种,可是在乌庄,刘毅是怎么做的?” 刘裕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穆之,这就是我跟你的理解不同,乌庄的事,是刘毅受了刘牢之的命令去做的,在军中,上级的命令,要强过单纯的战友间的感情,他如果放过我,或者是给我报信,那才是违令行事,那才是对同袍之情最大的背叛。你明白吗?” 刘穆之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居然会这样想?寄奴,你是不是太迂腐了?刘牢之本就不配做你的主帅,而他也清楚这点,他出于嫉妒才想害你,你还说这是什么军令如山?” 刘裕摇了摇头:“刘牢之害我是另一回事,这个命令是不是正确,那是主帅的事,但作为执行的将士,没有质疑的余地,也不可能拒绝执行。你们世家,士人是聪明人,从来都知道要保护自己,要怀疑别人让自己做的事是否值得,但是,这点在军中行不通,在军中只有一条,那就是军令如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坑,也得照做不误!” 说到这里,刘裕站起身,一指前方那一片夜色之中的战场和城墙,说道:“就象今天这一战,为了胜利,我明知会送很多将士的命,但还是让他们去冲锋,去攻城,甚至很多时候,是为了试探敌阵的虚实,故意地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去交换,设身处地,难道这些将士能说,这些命令让我们去送死,我拒绝执行?!” 。: ===第三千八百零九章 北府亦有强盗时=== 王妙音和刘穆之都给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良久,刘穆之才叹了口气:“难道在军中,军令如山就这么重要?寄奴啊,你当年不也是屡次违背这种军令,自行其是吗?” 刘裕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更好的取胜办法,在作战计划上作些修正,可不是直接违背军令本身。而刘毅接到的命令就是来杀我,这是绝对无法更改的。而且,我的不从军令,结果就是刘牢之作为主帅开始视我为威胁,现在我甚至觉得,他当年下令要刘毅来处理我,虽然手段不可取,但大的方向是没错的,按军令的话,我确实当斩。”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你不过是带了一千个不想跟刘牢之一样到处烧杀抢掠,,祸害吴地百姓的真正军人离开,没有什么不对的,你就是心存善念,没在当时把刘牢之做的事上报给朝廷,不然的话,我是有办法直接罢免刘牢之,让你当上主将的,或者说,至少让你能独领一军,不再受人约束。” 刘裕叹道:“越级出卖上司,求得自己的将帅之位,更是背叛兄弟的做法,在军中,是一个整体,信任是最重要的,刘牢之的错在于他不用军法,而是用暗杀的手段来对付我,而我的错,则是自行其事,不尊上命,刘牢之有错,我们作为下属应该劝谏,而不是直接拉队伍搞分裂,从这点上来说,他想害我,我也不能只指责他,而不反思自己。” 刘穆之的眉头紧锁:“你当年可不是这样想的啊,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的想法有所改变了?” 刘裕正色道:“因为以前的我,只是个属下,只要执行命令,不需要自己统领一支军队,所以当时在我看来,刘牢之是处处针对我,就是要害我,但从后面我自领一军,独守句章,援救海盐后,我才明白过来,坐在主帅之位上,有多不容易。准确地说,那个不听号令,擅自行事,差点害死我们大家的鲍嗣之,完全扭转了我的一些旧观点。” 王妙音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这个鲍嗣之跟你一样,也是不听号令,但又没有你的本事,结果差点害死所有兄弟,你才意识到,军令如山最重要?” 刘裕叹了口气:“是的,要说服一个人非常难,鲍嗣之明明无将帅之才,却因为世家公子的身份而骄傲自满,还以为我是故意不想让他立功,才不给他机会。他说的那些话,和我当时对刘牢之说的,几乎一样。我有时候也在自问,难道我就真的一定是正确的吗,我就确保自己打仗不会输?”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你这想法不对,你不能因为鲍嗣之妄自尊大,就以为自己也和他一样了吧,你打仗是要做充分的侦察和准备的,和他不一样。” 刘裕摇了摇头:“胖子,我不是神,我也会失误,也会出错,就拿平定孙恩的两战,一次乌庄,一次海盐追击,我自命军才天下无双,打仗没有对手,但两次我都中了埋伏,在乌庄连累数十兄弟战死,自己也差点送命,海盐追击战虽然是有鲍嗣之贪功冒进的原因,但我也没有查到妖贼的埋伏,不能全怪鲍嗣之。所以,我身为主将都会失误,以前作为属下时,那些没有充分侦察,只凭自己主观判断的建言,真的就那么正确吗?” 王妙音笑道:“可是在刘牢之手下的时候,你的建议最后都给证明是正确的,就连刘牢之也承认这点啊。” 刘裕叹道:“如果不是我跟你们谢家的关系,刘牢之未必会接受我的建议,身为主帅,要考虑方方面面,包括人情世故,如果鲍嗣之不是海盐县令鲍陋的儿子,我又怎么会允许他带民兵打先锋出击呢?后面我有多讨厌鲍嗣之,刘牢之就会多讨厌我,身为属下,和身为主帅的位置完全不一样,从那次后,我开始渐渐地明白过来,以前的自己,是有多冲动和不成熟了。更是开始渐渐地明白过来,刘牢之的做法。” 刘穆之点了点头:“你以前以为刘牢之只是因为军粮不济才纵兵抢粮,现在应该知道,他是为了结恩于将士,让这些人肯为之效命,才这样做的吧。” 刘裕正色道:“是的,以前我一心只想着军队应该是保民护民的,怎么可以去抢劫百姓,所以跟刘牢之决裂,但现在,自己身为主帅,经历了这种长年征战在外,军粮不济,后方世家故意克扣的情况,我才知道,若是他不纵兵劫掠粮草,只怕我们连孙恩都无法平定了。若是不能消灭妖贼,平定叛乱,那这些大义的口号,又有何用呢?”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当时不是世家不支持你们的军粮供应,实在是吴地陷入战乱,根本无粮可派,连我们自己多少世家子弟,都活活饿死。” 刘裕摇了摇头:“粮草,还是有的,我后来才知道,不少吴地的大族豪强,比如沈家兄弟这种,是在一些秘密的避难之地,有些存粮的,世家大族平时骄横惯了,不设秘密储备,但吴地的家族在这里能立足千年,是做足了准备,刘牢之看似纵兵掳掠,但多是抢那些本地豪族子弟,借口他们参与天师道之乱,将他们子侄抓捕,以为人质,逼他们交出存粮。”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这种与其说是掳掠,不如说是一种勒索。而且,这个主意,还是刘毅给刘牢之出的。” 王妙音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刘毅可是黑道出身,手下多的是江洋大盗,绿林匪类,这种事可最拿手,刘牢之以前也是淮北巨寇,几十家山寨的总瓢把子,这方面两人是一拍即合,不过,他们这招还真的是有效,靠绑架勒索,也让吴地豪族,几乎家家放血出粮,所以沈家兄弟他们最恨的,就是刘牢之和刘毅他们。” 。: ===第三千八百一十章 立威之法平天下=== 刘裕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叹道:“怪不得沉家兄弟一谈到刘毅就为之色变,可是刘牢之和希乐,关系有那么好?因为阿寿的原因,他们应该是势不两立才对。” 刘穆之澹然道:“这就是刘毅这个人的厉害之处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前的仇人可以握手言和,至少是不会公开得罪,比如庾悦,以前的恩人只要挡了自己的路,那就照样会干掉,绝不会犹豫,算起来,刘毅多年来都是在刘牢之手下,成为刘牢之压制你的最好工具。” “但就是因为同时对刘敬宣也构成了威胁,尤其是当年的那些马蜂窝之事,差点要了刘敬宣的命,所以两人的关系就一直非常微妙,合作的基础,在于共同的利益,而这个利益,多数时间是因为要对付你,寄奴,不要以为刘毅只是简单地奉命行事,说什么军令如山。实际上,刘毅要除掉你的心,比刘牢之更甚!”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来证明你的这个说法?我觉得刘毅想跟我竞争不假,但还不至于真的对我起了杀心。” 刘穆之摇了摇头:“别的证据我没有,因为刘毅一直很小心地表明跟你的态度,只不过是北府大哥的竞争,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在跟你争。” “你做事太讲原则,比如那种纵兵掳掠的事在你这里是严禁的,但刘毅却是一直执行,还说这是北府军一向的规矩,搞的就连何无忌也跟着他学。” “其实,这背后说明两点,一是刘毅刻意地要表示与你的不同,来拉拢不喜欢你的人。这第二,就是刘毅也深知军心,军人卖命打仗,想要的是眼前的利益多过以后的权力。” “所以放纵掳掠,一向是刺激军队士气的最好办法,自古至今,屡试不爽,寄奴,你以后如果要征服天下,这方面也得多考虑才是,不然要是为此损失了大批本来可以轻松招纳的精兵勐将,是你的损失啊。” 刘裕摇了摇头:“我们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长久的幸福而战,怎么能去抢掠那些本该保护的对象呢?穆之,要是我们也这样做,那跟胡虏有何区别?” 刘穆之摇了摇头:“事情没这么绝对,你也不想想,为何南燕到了齐鲁之地,纵兵劫掠,迅速地就把这里平定,立国近十年,而我们这回却要千辛万苦,打了一年才拿下广固,还要担心日后这里的处理呢?” 刘裕沉声道:“难不成,你觉得那种烧杀抢掠,吓得本地的汉人不敢反抗,这是什么正确的手段了?” 刘穆之澹然道:“攻下一个地区,尤其是人情未附的敌国异乡,那最好的统治办法就是在攻掠之初迅速地,彻底地立威,让这里的人知道征服者的厉害和手段,从内心深处就不敢反抗。自古以来,灭国之战,往往伴随着大量的罪恶,但这样一来,反而容易后续的安定,反倒是轻易投降归顺的地方,赦免的敌人会叛乱不断,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荆州这几年就是最好的证明,反而是刘牢之铁血手段收复的吴地,倒是一直没出什么乱子,寄奴啊,你还没明白吗?” 刘裕咬了咬牙:“用暴力和屠掠只能一时间让人害怕,不是真正的心服,我相信,只有道规那样以心对人,施以仁义,才能把荆州彻底地治理好,完全解决百年来的荆扬之争。” 刘穆之摇了摇头:“可是以前殷仲堪去的时候,也是很仁义啊,还拿军粮出来赈济灾民,收买人心呢,结果如何,还不是死在桓玄手中,关键时候,那些荆州旧部,是跟随更有实力的桓玄,而不是跟随大好人殷仲堪。” “再往前说,苻坚也是个例子,关中百姓最后被迫跟随残忍的慕容冲,奸诈的姚长,也没再支持苻坚,所以说,那种仁义的名声,在这个乱世中不能包打天下,决定性的,仍然是实力,而不是道德。如果我们不是在临朐大败燕军,本地的汉人大族又怎么可能来投奔我们呢?” 刘裕坚决地摆了摆手:“穆之,此事不用跟我争辩了,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会允许我的部下纵兵掳掠,祸害百姓。” 王妙音突然说道:“那如果这些不是忠于你,忠于大晋的百姓,而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比如说当面表示归顺你,但背后却是阴谋叛乱,你前脚一走他们就割据自立,这种人你还要保护吗?” 刘裕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是这样的人,反复无常,我会亲自率兵将之平定,但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背叛,就象那些暴君和乱兵一样,纵兵屠掠,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戮抢劫普通百姓。首恶和党羽需要诛杀,但百姓,还是无辜的,仍然是得赦免。当然,一些必要的惩治手段,比如迁居,流放这些还是要有,以免其下次继续在原地作乱。”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个办法还可以,只是如果第一次的手段就不激烈,过于好说话,那威望立不起来,人的野心你永远不要低估,不好好立威,那百姓很容易受扇动再次叛乱,到时候只会死更多的人,国家也要付出更多的资源。” 刘裕反问道:“你说的立威是什么,怎么立威?是杀人还是抢劫?”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雷霆手段,是要用的,不然不足以震慑天下。有些人投降可以赦免,比如普通的鲜卑族人和百姓,但有些人,是不能允许的。寄奴,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必须得说。慕容兰投降之后,你不能按跟她的约定,赦免除了黑袍以外的所有慕容氏贵族。南燕伪帝慕容超,北海王慕容镇,还有尚书韩范,韩绰兄弟等汉人大族,伪燕的首脑,都得全部诛杀,非如此,不可在此立威,非如此,不可平定天下!” ===第三千八百一十一章 骄兵悍将投希乐=== 刘裕的脸色大变,转而一脸愤怒,厉声道:“刘穆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要我背信弃义,屠杀慕容氏的首领和宗室吗?那你还不如拒绝他们投降,直接强攻之后屠城呢。这种杀降背信是最恶劣的行为,历代为人所不耻,你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但两害相衡取其轻,你既然又舍不得慕容兰,舍不得普通的百姓,那就没办法拒绝投降强行攻城了。但这次要是让慕容氏的首领和宗室们活下来,以后这些人会比刘毅,谢混他们更危险,趁机作乱,让青州永无宁日,是一定的事。” 说到这里,刘穆之的胖脸之上,双眼圆睁,光芒闪闪:“想想妖贼吧,你对他们一时心软,放他们下海,指望着他们能就此扬帆远航,去到异域他乡,再不回来,结果呢?人家从吴地出海,经行数千里海路,跑到了广州,趁着桓玄之乱时攻取岭南作为基地。” “后来咱们刚刚复国,无力远征,你又跟这次这样,赦免了卢循和徐道覆,还有上万老贼,允许他们在广州自治,可一有机会,他们就起兵作乱,无忌都给他们害死,现在妖贼还兵临豫州,直指建康,成为我们大晋目前的头号威胁,这不都是你一念之慈,把虎狼给留了下来,导致的反噬吗?” 刘裕长叹一声,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我当时哪知道有天道盟在后面操纵着妖贼,早知如此,在吴地平叛的时候就绝不会放过卢循和徐道覆!”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一跺脚,震得这帅台一阵剧烈的摇晃,几乎地上都要给他踩出一个大洞。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不管他们身后是不是有天道盟,你都不应该让这些妖贼有喘息的机会,你顾念当年跟卢循和徐道覆有过一点旧交情,幻想着他们杀了孙恩是想改邪归正,但实际上,他们杀孙恩的举动不是为了改邪归正,是为了趁机自立,因为当时已经证明了孙恩没办法带他们继续作乱成功了,所以需要换个新头目,真的想要改邪归正,做法是放下武器,散兵回家,自己向朝廷主动自首才是。当年如果我在你身边,绝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刘裕咬了咬牙:“可是他们在岭南的时候,你也没要我马上去灭了他们吧。” 刘穆之摇了摇头:“那时他们已经在广州割据,根基已深,就算我们出兵打击,他们打不过也可以乘船下海,扬帆远去,我们是无法消灭他们的的,我更不愿意你出兵的原因,是荆州当时是刘毅新收复的。” “如果趁胜出兵,那刘毅若胜,则权势威望反过来可能在你之上,若刘毅败,荆州和江州有得而复失的危险,所以我只能建议你先让刘敬宣出兵谯蜀,想让他先立功,在蜀地站住脚,然后再找机会由蜀入滇,入黔,从侧翼进军广州,那时候,也可以让刘道规接掌荆州刺史,如此,则大局可定。” 刘裕叹了口气:“你一直防着刘希乐,甚至胜过外敌,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让你这么讨厌?”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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