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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之间,是八级和九级的天壤之别,这与之相应的官职,也是百石小吏和六百石级别的县级官员之间的差距。” 刘裕笑道:“但是有民爵在身,可以赎罪,可以有一个基本的自由身,汉制承秦,也是很严苛的,很容易就犯罪,比如交不上税或者是服役误期就是犯罪,为了赎罪,也需要以爵来抵,当然,高官贵族们是需要用钱财来赎罪,包括死罪。可是普通百姓就只能拿爵位来抵了,无罪之人则是良家子,不仅可以从军得爵,更是可以从国家分到田地,有生产的基本工具,换言之,他们是有地可种,有田可耕的,如果服役,还可以免税免役。这样的好事,一般只在关中有,也正是因此,汉室建立了二十万以上的南北军,拱卫京城,征伐天下,也是强大的西汉能外逐匈奴,内平七国的根本原因。” 刘穆之点了点头:“确实,西汉是以关中良家子组成的南北军威震天下,而主要的民爵也是授予关中的良家子,他们服役的同时也让全家免税,全国的主要财政和粮帛也是供应关中,除此之外,西汉还有迁陵制度,让关东的地方豪强每超过一定的家产,就要给强制迁到关中帝陵或者是去北方守边,如此,则关东豪强地主的实力几乎无法积累起来,也保证了近两百年的强汉啊。” 刘裕微微一笑:“迁陵其实就是一种代降,让关东的豪强们无法积累出足以和国家对抗的财富,当然,这是假借了迁陵的名义,可惜汉元帝听信了儒生的话,废除了这个制度,也就几十年,关东的豪强就无法抑制了,这才有了王莽以外戚身份篡汉的事,而新莽建立之后,托古改制,废除了这秦汉以来的二十级爵,重新改用了周朝的五等爵。并一直沿用至今。” 刘穆之笑道:“王莽还没来得及把他的五等爵和分封制扩展到全国,就天下大乱,自己身死国灭,遗臭万年了。可是东汉建立后,也仍然是用了五等爵制,只不过,八级民爵制度还在保留,但已经是成为荣誉虚爵,连免赋役都做不到了。在东汉的时候,很多民爵在身的富人,为了逃避赋役,甚至还要花钱雇佣同乡同爵位之人代自己去服役,而这代输役之事,也自东汉始。” 刘裕叹了口气:“东汉是靠了地主豪强之力来夺取的天下,所以只能对地主豪强多加关照,不仅迁都洛阳,放弃了西汉的南北军,而且度田也进行不下去,只能允许地主豪强们兼并,与之相应的,当官也是靠举荐,不是以前那种靠功得爵,以爵为官,因此整个东汉,皇权不震,朝廷无力,而地主豪强们趁机坐大,爵位的授予,也是形同虚设,基本上民爵成为摆设,士爵则给地主豪强们所垄断,由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和我们大晋,倒是有个七八成相象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只可惜东汉皇帝越是让步,地主豪强们就越是得寸进尺,借着汉末的黄巾之乱,地主豪强们消耗掉了国家最后的军力,从此成为他们的天下,百年战乱,三国鼎立,最后归了晋,晋国司马氏以河北大族的身份篡魏而立,可是他们实行的,却是自曹魏以来的九品中正制,以及与之相应的爵位世袭制。” ===第二千八百六十八章 封茅包土开国爵=== 刘裕的眉头一皱:“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也是这点,曹操以刑名之术治天下,推行惟才是举,是故天下士人不服,而经过了东汉近二百年的疯狂发展,原本在秦朝和西汉时期还无法成气候的地主豪强们纷纷坐大,出现了象袁氏这样四世三公的家族,但仍然算不上是世家门阀。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这个爵位之上,以两汉的法令,非爵不得为官为吏,东汉虽然不抑豪强,但并没有允许某一家一姓靠了爵位的世袭而一直担任中央朝廷的职务,袁氏这种情况也仅此一例,可是到了曹魏后,就全变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曹操本人虽然出身地主豪强家族,但是也深知地主豪强占地圈人,与国家征税抽丁的基本职能是完全相反的,地主豪强越强则国家越弱,所以曹操把全国户口在战争中实现军户民户的分别管理,而爵位也只授军功之人,对于那些反对他的士族,则无情诛杀,如此一来,虽然加固了皇权,但是与士族地主豪强们离心,在曹操在世时,他们还不敢如何,但到了曹操的末年时,已经在很多地方开始有对抗的倾向,尤其是在篡汉之事上,有荀或这样的多年老臣带头反对,还有杨修这些人也是与他离心离德。” 刘裕笑了起来:“这个杨修不是当年初代黑手党的成员之一吗?好像这个黑手乾坤的建立,就是为了对付曹操这种实权在手的统治者。” 刘穆之微微一笑:“是的,当时是世家初步成形的时候,天下由大乱而到初治,人口损失十分之九以上,急需要恢复元气,这时候需要大量的人才,而因为识字和化的原因,这些人才多半还是原来的士人,曹操也不得不用。地多人少,在曹操的时代开始已经出现占地荫户的这些现象,而他也不可能全面打击,只能针对一些公开反对他的士人,杀鸡儆猴,杨修他们是初代的黑手党成员,为的就是有办法反对曹操,不知道是不是曹操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存在,而痛下杀手,但最后的结果,就是黑手党从此转入了地下,继续秘密对抗,这个机会,就出现在了曹丕的身上。” 刘裕正色道:“是的,曹操的世子夺嫡之争非常惨烈,最后曹丕胜出,但在这场争斗中,曹操诸子也是死的死废的废,本身曹家就是宦官之后,家族根基不深,人丁单薄,再这么一内斗,更是宗室稀少,天下总是需要有人治理,镇守,如果没有宗室,就只能靠地主豪强或者是这时候开始形成的世家高门,从大地主到世家,只差最后的一步。” 刘穆之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让大地主能世袭权力的规则,法令!”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的,这就是九品中正制的由来,曹操没有篡汉,一来是不想背上这个恶名,交给儿子去做。二来也是得不到地主士族们的普遍支持,荀或这样的老臣也许是因为自己忠于汉室不想背这骂名,但杨修这些新生代的士人们则显然是在政治上站队了。如果天下士族不公开支持,那曹操就算篡了位,也会给视为乱臣贼子,不能长久。” “所以,到了曹丕的时候,必须要跟地主豪强们作出妥协,这就是九品中正制的由来。在东汉时,地方上当官,是有举荐之法,由地方上的贤人长老,这些人往往是当地的大地主豪族,来举荐地方上的贤良为官,所谓举秀才举孝廉,就是如此,但在东汉时,这些人还要注意一下影响力和声望,不至于随便举荐本家品行不端又无才学的后辈,多是举荐在地方上有贤德之名的人,这个贤德之名,多半是一个孝字。” 刘穆之笑了起来:“是啊,西汉以来,以孝治天下,毕竟刘邦以秦朝官吏的身份夺天下,虽然可以说是兴兵除暴,但这个忠字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了,只能大谈孝道,到了东汉时,这样的举荐无法直接考查被举荐之人实际治国理政的能力,甚至无法考其经史儒学,于是只能靠这个孝字来作为判断德行的最高标准,这就是东汉有大量孝子贤孙故事的由来。不过这样出来的人才,虽然未必有真本事,但是如果是真的孝子,往往有颗仁爱忠诚之心,对国对民,倒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刘裕叹了口气:“只可惜到了曹丕时,九品中正制一出,就变了味了,以前是本地的中正来举荐人才,还要顾及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但曹丕的交易很快让这个中正变成了朝中派人去地方上举荐考察人才,这就很快变成了权力交易,中正会和本地的豪强相勾结,举荐这些豪强子弟,或者干脆就举荐本家的子弟,在曹丕时期,这种举荐和爵位挂勾,这就保证了权力就永远给那些豪强大族所垄断,平民百姓再无出头之日,跟我大晋南渡以来,何其相似也!” “因为这样的制度出现,所以地主豪强,就真正地成了世家门阀,他们不仅占有所在地区的大片农田,人口,更是有这种制度上确保其一直能当官,当中央官员的权力,举荐的人才往往是直接到朝中任官,还不止是在地方上当个父母官,所以权力开始世袭,司马氏能篡权代魏,就是这种地方大族彻底控制中央政权的最好表现。而这种制度,从司马懿夺权后,就一直延续至今,不仅酿成了八王之乱的惨剧,更是我大晋南渡以来百年无功的祸根!” 刘穆之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是的,大晋建国以来,也把爵位和九品中正制这一选官之法给结合起来,爵位可以世袭罔替,五等爵之上,又开始出现开国爵,在西晋之时,开国只是让有爵之人可以正式封茅包土,以某块地方的民户税收的三分之一,作为其食邑俸禄,寄奴啊,你的一万户的豫章郡公的开国公爵,镇军将军府的武佐吏,就是这么来的。” ===第二千八百六十九章 降爵为民不可移=== 刘裕叹了口气:“其实想想,我们当初从军报国,或者是你当街晒肚皮,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可以进入玄帅的军府,当他的武佐吏的机会。为什么我们明明有一身本事却不能走正常的途陉出人头地?不就因为我们身上无爵,天生低那些世家子弟一等吗?桓玄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劳的少年,只靠着袭了父亲的爵位,就可以在我们初见时就身为一郡之守,这公平吗?如果封爵制度最后演变成这种只要靠着父祖辈的功劳就永远地压在真正有本事的豪杰之士头上,那天下的大乱,一定就是近在眼前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封爵制度本是对人立下功劳的认可,并且可以部分地照顾到他的子孙的一种福利,但如果变成世世代代高人一等,让别人再无出头机会,那就走向了反面,圣人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实际上,哪怕是三世,甚至是两世靠着爵位压人,也必然会破坏国家的秩序。这点我们当年都是受害者,所以不可在自己掌权之后,也这样害人。” 刘裕正色道:“所以,这个爵位必须要代降,我说的开国爵和五等爵之分,不是那种现行制度下,开国爵可以封茅包土,开府调僚,或者是拥有某地实际的赋税收入,而是指的是这个传承。”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你是想要开国爵位可以一直传承下去,但是普通爵位,要每代降一级?或者是民爵在身死之后就回收?”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神色坚毅:“是的,民爵身阶是秦汉的二十级爵的制度,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给身为普通百姓的人以爵位,只要从军立功就可以有爵可拿,象秦朝时,斩敌甲首一级就可以赐予公士的一级民爵,但升到公乘,那就得杀敌上百,没那么容易了。我们不需要象暴秦一样惟斩首论,但如果从军服役,立有军功,也可以按功绩和服役时间,综合评定下来,给予各级民爵。” 刘穆之笑道:“比如这次北伐的所有将士,不管是不是有斩获,你都是准备给民爵对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这法规还没有制订出来,不好随便发放,这次也就先给钱吧,这是我们和妙音商量好的事,但是以后,可以参照着这个来执行,随着民爵的高低不同,可以减免不同的税额,也可以多分田地,但要注意给个上限,也要避免那种靠了子侄众多,多占爵位,导致侵吞兼并同村同乡人田地的情况出现。以前在京口的时候,诸葛长民就经常做这种事,弄得不少兄弟反而没地种了,这种情况,以后绝不能再出现。”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点很重要,我记下了,这个民爵的爵位等级和以后的免税役额,还有分地的上限联系在一起,不过,这民爵和士爵之间的差异,你准备如何区分呢?” 刘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点我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五等爵,是需要代降的,而且不是象秦汉那样降到第九级的五大夫就不降了,如果降到最低的士爵,也就是县男爵时,继续下一代没有功业,那就降到民爵为止。”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那等于是降出士族了,寄奴啊,这可是前代所没有过的激进之举,恐怕会引起整个士人阶层的强烈反弹啊,不仅是世家高门,就是现在的京八兄弟们,有了爵以后也肯定不想掉出去变成平民百姓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比如只允许一个嫡子袭爵,保留这个士人的最低爵位,其他儿子就不再享受这个待遇了呢。” 刘裕慨然道:“这个是原则,必须要遵守,没的商量,如果升了士爵之后就旱涝保收,永远能保证有至少一个嫡子袭爵,那就意味着这个士爵永远不会减少,永远有这么一个人群处于整个天下的顶层,成为世世代代都衣食无忧的食利阶层,胖子,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怕吗?如此一来不用数十年,就会有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人占着最低一层的男爵位置,却仍然可以享受数百亩的免税田地,可以混吃等死,与之相应的是国家的土地越来越少,大量的平民百姓无地可分,无地可种,最后只能逃亡或者自卖为奴,成为这些寄生虫们的租户庄客,那我们所奋斗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刘穆之默然半晌,才叹了口气:“你说的是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不能降爵为民,那国家的这种食利者会越来越多,世家高门之所以现在成为了国家的祸害,就是这样来的。只是道理虽然如此,可毕竟是前代未有之事,要如何操作,恐怕还要费一番脑筋啊。” 刘裕沉声道:“那把民爵全部死后就剥夺,这就公平了吗?大晋百姓的生存土地,向来是要国家分配的,如果不能把这些地收回来,如何分给新的百姓?只想着收百姓的地,士族的地却越来越多,那就会让越来越多的百姓无地可种,让天道盟天师道这种邪恶组织在最底层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到时候国家既无可用之粮,亦无可战之兵,那你再让这些士人们上战场,他们会吗?”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确实如此,夺民之利以肥士族,长久来看是会让国将不国的,不过降爵为民,确实反弹会很大,恐怕,你还得跟世家高门与京八党同时达成共识才行。不然的话,再好的政策如果执行不下去甚至引起大规模的反弹,也是问题。” 刘裕点了点头:“这点我会去和夫人,还有京八兄弟们商谈的,只要竖立了无功不受禄,富贵沙场求的这个原则,一切都好说,别的都可以作点让步,但这个以爵位换取免税,占田这些特权的事,没的谈,我可以给降爵为民的士族们一次性地发一笔钱作为补偿,但绝不会让他们继续保有爵位,永远地吸血国家和百姓!” ===第二千八百七十章 只增不减损家国===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这个,恐怕你得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行了,夫人一直对你很好,妙音也跟你生死相随,但她们毕竟是在世家高门的立场上,这样一来,不象以前那种代降爵,降到最后起码有个士人身份,还可以保一口饭吃,直接降爵为民了,那意味着世家士族最后的根基也给摧毁,只怕,连夫人和妙音也不会答应的,道理确实是在你这一边,但是世家子孙后代拖家代口几十万人,夺人生计如杀人父母,这可不是小动作啊。” 刘裕沉声道:“胖子,这点我是充分考虑过的,对他们来说是挺残酷,但对国家来说,别无他法,我不砸了这几十万人的饭碗,就是砸大晋几百万普通百姓的饭碗,孰轻孰重,还要多说吗?现在趁着北伐灭胡,对外扩张,在印刷术普及之前,这些世家子弟和士人们还有些知识,化上的优势,从军建功,或者是出事做官做事有政绩,那自然可以保住爵位甚至有所提升。” “庾悦他们几百个世家子弟这回不就从军了吗,还有现在在大晋各处任官从事的世家子弟们,他们这些人不用担心饭碗,只要为国出力,造福于命,就能继续享受现在的待遇,想必就是连他们这些人,也不会看得起那些一事无成,只知道靠着个士人身份,靠着祖上传的田地,继续吸民血吮民脂的那些寄生虫吧。” 刘穆之叹了口气:“寄奴啊寄奴,我觉得你太想当然了,庾悦他们,包括象王弘,谢晦,傅亮这些人,他们肯出来做事,看中的不是区区几千亩庄园的这种产业,而是要掌握权力,给自己,给自己的家族挣更多的利益,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族能永远地掌握权力,尤其是在朝中的中央政权,那万一后世家道中落,给子孙一个保本的饭吃,那是人之常情啊,你这下要是连最后的士爵也给降成民爵了,就打破了这个最后的保本,哪怕是庾悦和王弘他们,也不会赞成的。” 刘裕摇了摇头:“按你这说法,有爵位的永远就能保住士爵,最后降到个最低级的男爵,新立功新晋为士爵的,只要升上去,那就可以子孙永远有个铁饭碗,永远可以占据士爵的土地,就按你说的几千亩吧,咱们再打个折,就算五百亩,我大晋给个丁男也才几十亩地,普通百姓民户全家也就百十亩左右,你我在京口时,也就家里数十亩薄田,还得交税。就是说十个民户可能才顶一个士人所占的地,而且这个士人还是不用交税的,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发展个几十年,这种不交税又占地的士人有个几十万,上百万,那国家的地从何而来,国家的粮食税赋又从何而来?” 刘穆之咬了咬牙:“确实有这种情况,这就是以前为什么吴地完全交给世家大族们经营,按庄园的土地面积来交税,虽然这样会让各大世家的庄园瞒报大量人口,但这种一家数爵甚至一个家族数十个爵位的问题,可以在他们内部得到消化和解决,不管怎么说,朝廷总能收得上一定的税。” 刘裕冷笑道:“这难道是好事了?普通百姓因为土地给侵占而只有三四十亩的地,却要交一两百亩的税,最后就只有破产卖身,进这些世家的庄园为佃户,庄客。就象当年刁家来京口想逼我和其他京口百姓为奴一样。只不过他们用的是开赌场骗钱的办法,让我们一个个欠下巨额赌债而只能自卖为奴,换了别的地方,他们连这手也不用,直接兼并土地便是,最后就是整个吴地的民众,尽成世家的庄客家仆,整个吴地的土地,尽入世家之手,他们想交税就交,不想交就不交,连大敌当前,强胡入侵时,拿出点粮食组建军队,搞的都象是国家欠了他们的情一样,这些粮草,不应该本就是按税赋上交的吗?” 刘穆之叹了口气:“两害相衡取其轻,要把士爵的免税程度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只能如此,不然放任有士爵的人到处去按爵位兼并占地,或者是国家分地,就不是一个吴地能承担得了啦。事实上,之前我们搞这种爵位代降的法令,江北已经有不少世家子弟靠了现有的爵位过去占地经营了,这也是我们当时所允许的事啊。” 刘裕咬了咬牙:“那是为了让世家肯去江北移民,把吴地的庄客充实江北的一时权宜之计罢了,不能长久。而且你也说了,连我们新开发的江北之地,他们都要用这种方式去占去抢,那以后我们新打下的地方,他们同样会过来占据,我在青州奋战灭燕之后,这里也会成为他们的自留地,甚至连这些新占地方上的汉人地主豪强大族,也会有样学样,那我们打的天下,是为谁打的?是为大晋的百姓子民,还是为这些世家大族?” 刘穆之淡然道:“寄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百姓从军立功,如果得了士爵,一样会成为士人,你以为只有世家大族想要百世食利,给子孙找个世袭罔替的饭碗?普通百姓同样想这样!只不过他们没有世家高门的权力罢了。世家高门你还可以跟他们交易,讲道理,跟他们讲家国的困难,让他们接受现在的代降,要是跟百姓们也这样说,拼死拼活换来个士爵,转眼可能下一代就没了,他们肯干?你问问你的兄弟们,如果到了孙子辈又混回田舍郎了,他们是不是能接受!” 刘裕沉声道:“这点是国家的法令,国家的意志,不接受也得接受,不然人人效仿,士爵越来越多,只增不减,民爵身死即除,连免税优惠也不再有,那必然天下人怨念丛生。具体的操作上可以商量,比如暂时先保留士爵,但分地和免税这块跟降下的民爵看齐,然后规定十年,二十年为期,如果不立保爵之功,则爵位降级,但这个原则,是不能破坏的。” ===第二千八百七十一章 推恩诸子分家业===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声音铿锵有力:“胖子,你我都知道,国家的法令哪怕规定得再严格,那些法令所针对的人都会千方百计地钻空子给自己谋好处,所以我们在制订这些法令时,宁可就要严一点,把可钻空子的地方,尽量限制住。” 刘穆之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毕竟这种千年未有之大变法,还是要让人有个准备时间的,现在大晋并不太平,甚至可以说内交外困,就算这次能成功地灭了南燕,也有一大堆麻烦的后事要处理,南方的隐藏在暗中的天道盟,这青州新占之地和几十万胡人的处置,汉人豪族的地位,以及新一轮有功将士的封赏,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量世家子弟到北方来圈地占田,都是很麻烦的处理,甚至,你承诺过的高额的赏赐,也是需要世家高门出钱捐纳,要是这时候跟他们提这个降爵为民,只怕他们一个铜板也不会出的。” 刘裕勾了勾嘴角:“凡事有个先后的顺序,灭完南燕之后先处理完将士们的赏赐和封爵之事,这土地的授予,现在还是跟爵位挂勾,我们可以试行降爵为民的制度,但不是一下子执行,给个缓冲期,比如说一家有多个爵位的,只有一人能实爵,其他人的爵位,变成虚爵,就象秦汉时的八级民爵,按理说是四级的不更爵之上,可以免赋役,但到后来也无法豁免了,成为虚爵,对于士爵,也可以同样处理,暂时让非嫡子袭承的士爵,不能享有分地,免税的好处。以作为过渡。”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如此变实封爵为虚封,会不会失信于天下呢?” 刘裕笑了起来:“胖子,你还记得谢相公当初改食邑分成的事情吗?” 刘穆之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喃喃道:“对啊,自秦汉以来,食邑都是三分之一的收入归有爵之人,三分之二上交朝廷和国库,但是谢相公上任以后,因为当时大晋虚封的滥爵太多,国家财政入不敷出,所以把这三分之一的收入,改为九分之一,一千八百户的开国郡公,原来可以拿六百户的食邑赋税收入,之后只能拿二百户的。若不是如此,朝廷也不会有钱粮去组建北府军的前身了。”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连谢相公也看出当时因为爵位太多太滥,已经无法支持国库收入,已经极大影响国家的正常运转了,所以他毅然地从自己谢家开刀,带着削减爵位的赋税,因为他办事公平,以身作则,所以这个法令还是执行下去了,今天对于我们的废除士爵的法令,同样如此。” “自从魏晋以来,一直就有高寒之分,而高门往往就是指这种世家贵族,寒人,则是无爵在身,没有士人身份的平民百姓,自大晋以来,废除了民爵,那百姓的地位进一步降低,这高寒之隔也会越来越深。如果不是因为永嘉之乱,北方落入胡人之手,大晋需要精兵猛将和才智之士保家卫国,只怕你我空有一身本事,连出头的机会也不会有。” “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了,就象家里养的畜生一样,一旦养尊处优,有人喂养,那连捕食的基本技能也不再具有,这对他们本身也不是好事,大晋的那些士族,如果降到最底层的男爵,向上也无求取权力的空间,只能混吃等死,靠这些士爵和分到的地,靠着压榨庄客和佃户为生,这不是吸血鬼是什么?” 刘穆之点了点头:“那是不是可以用汉武帝的推恩令,暂时先让家中诸子都能分到父亲爵位之下的土地,田产,但是只有一个长子可以袭爵,其他的诸子无法袭爵,如此一来,爵位虽然保留,但是土地却是大大缩水,如果有三到四个儿子,除非另外立功荫爵,不然光自己的爵位,这袭爵长子的田地等于只有以前的三到四分之一,其他的诸子虽然得了地,但无爵在身,要承担税赋,那也很难积累起来,而且死后田产就收回国家,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的处理方式?” 刘裕的双眼一亮,笑着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真有你的啊,死胖子,这都能给你想得到!” 刘穆之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士人的想法啊,其实不少人也并不是想着世世代代无功而受禄得地,纯粹是觉得如果自己这一代不能给子孙留点什么,那是死后无法面对祖先,也无脸再享受子孙的祭祀,毕竟自己享受了好处却不能传子孙,那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所以这个士爵的身份,应该是多数世家高门的底线,新升上来的有功将士拿了士爵未必会多在乎这个,但老世家们却是很在意,如果有一脉可以留传下来,哪怕所占的地大大因为这种推恩而缩水,也是可以接受的,起码,这不会引起短期内的大规模反弹,而且看起来,本无继承权的其他诸子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一大笔田产,也会非常乐意的,如此一来,可以在世家内部分化瓦解他们,不让他们作为一个整体来跟你对抗,这大概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之道啦。”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着实不错,原来我还是想着设开国爵和五等爵之分,让开国爵可以一直继承,让五等爵是代降下去,直到变成民爵,但有你的这个办法,看来不用了,不过这样一来,若是世家贵族,只生一个嫡子,那岂不是不会分这田产土地了?” 刘穆之微微一笑:“世间多苦,就是世家高门的公子,也不知道哪天飞来横祸,早早夭折,所以有权有势的人多子多福,本身也是为了防范这种风险,只生一个确实可以不用分出田地,但风险也变得极大,一旦这个儿子死去,那就国除,所有土地都收回国家了,这样的风险,只怕是一般人不敢冒。再说了,这世家贵族,都是妻妾成群的,儿子往往是以五个,十个来计算,哪会只有单传呢?” ===第二千八百七十二章 妙音离营为慕容=== 刘裕笑了起来:“那郗超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你又怎么解释呢?” 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眼睛渐渐地眯成了一道缝:“这个,或许是因为他坏事干的太多,所以老天给他报应,让他绝后吧。” 说到这里,刘裕和刘穆之相视而大笑,刚才一度因为激烈的争论而变得有点火药味的气氛,也顿时缓和了下来。 笑毕,刘裕满意地点头道:“还是你胖子有本事,我原本也最担心世家间的反弹和抵制,但以你这种推恩分地的手法,可以让世家诸子之间开始抢夺爵位和家产,如此一来,矛盾就转到了他们内部了。不过,士人爵位总归还是会越来越多,这种推恩之法只能缓解一时,甚至一两百年也没问题,再要往后,恐怕还是得彻底地实行降士爵入民的这套才行。” 刘穆之点了点头:“但如果这种推恩降爵分家产的事全面实行个几十年,天天人人习以为常,为保爵位或者是给子孙多挣爵位以保留家产,那必然人人上进奋发,这种士人降到底层时无所事事全无斗志,成天混吃等死的现象也会根本上得到扭转,就象秦人汉人一样,有着这种以功名得富贵的社会普遍认知在,自然人人奋进,到那时候,再要把士爵降为民爵,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阻力了,比如规定两代或者三代都是最低等的士爵,无法立功晋升,则下一代开始降为民爵,这肯定也能给大家所接受。这种大变革要实行,手段不能一下子过于激进,引起全天下的反弹。”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想法有时候虽然理想化,但是失之过于刚直,这未必是好事,象这种根本性改变的,还是尽可能地减少抵触才行。而且”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从上次我们江北移民的时候,有人就大肆地在江北传播谣言,让民众人心惶惶来看,我们要是真的降士爵为民爵,那肯定也会有大量的谣言出现,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天道盟,就会跟世家高门勾结,用尽一切办法与我们对抗。” 刘穆之正色道:“我所担心的也正是这点,如果我们得罪了整个世家或者是士族,那即使是夫人和妙音,也不见得会支持我们了,就算是京八兄弟,也可能会和你离心离德,到了这步,你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啦。寄奴,历代改革者往往结局都不会太好,我不希望你在大业成就前,就遭遇商鞅那样的结果。” 刘裕拉起了刘穆之的手,紧紧地握着,眼中泪光闪闪:“胖子,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好。只要我们真的能一心为了天下百姓,我想,总有一天,大家会真心支持我们的,但是现在,我们得把明面上的敌人消灭才是。那就是南燕,那就是广固城里的黑袍。” 刘穆之微微一笑:“你知道谁才是当前首要之敌就好,现在爵位的事情不必操之过急,至少在士人之间,已经有了这种爵位代降的意识,甚至推恩分爵的事也不用急着实行,哪怕你这次战后搞起民爵制度,让士族们意识到立功的将士很快就会凭了军功和他们平起平坐,也会对他们刺激的。” “一个坐拥天下几百年权力,世代相继的集团,你想贸然地将之取代或者废除,没这么容易的,就算你能用强力来解决,也会引发内乱,元气大伤,毕竟我们前面就讨论过,现在治国理政需要才,还离不开世家高门的合作,起码你得等咱们的教育普及了,大量的百姓开始识字,有治理基层的能力,能整体上取代世家高门时,再谈这个不迟。” 刘裕勾了勾嘴角:“你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的,但是,我不想让世家高门靠了爵位,再把新打下的青州,和刚刚巩固下来的江北之地,象吴地那样圈成他们的,如此一来我们仍然无法控制和使用这些地方的人力和物力,国家依然谈不上强大。”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这些是后话,以后再说。”说到这里,刘穆之看了一眼帐外的方向,只见帐门紧闭,但是从之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了,明天一早大军就要出发了,我还得安排出兵的具体事务。” 刘裕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咦,奇怪了,这回为什么只有你来,妙音去哪儿了?” 刘穆之微微一笑:“她可是皇后,我一个当臣子的如何能过问她的行踪?” 刘裕的神色严肃:“好了,胖子,这件事我不想开玩笑。” 刘穆之收起了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听到前方的军报后,她就亲自去了前方,大概,因为在前方追击的,除了阿寿,就是她部下的司马国藩,妙音本是想让这个禁军将领,司马氏宗室有立功的机会,结果他却在城外屠杀鲜卑百姓,虽然有情可缘,但也是坏了你的大事,我想,她这样急着去,就是为你处理善后之事的。” 说到这里,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还有一个原因嘛,咳咳,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 刘裕知道刘穆之说的是慕容兰的原因,他的心微微一沉:“妙音现在对阿兰是怎么想的,是要救她,还是要害她?” 刘穆之微微一笑:“放心,寄奴,妙音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坚强得多,虽然跟慕容兰恩恩怨怨这么多年,但她也知道,要是真的对慕容兰下死手,那就会彻底地,永远地失去你,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如果慕容兰真的有难,她会想办法救她出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不仅显示出自己的宽容大度,也能证明自己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以慕容兰的心高气傲,真要到了这步,恐怕自己也无颜再在你面前出现了吧。” ===第二千八百七十三章 一夜风流结果实=== 刘裕叹了口气,坐回到了自己的帅案之后的胡床之上,眼神变得黯然起来:“唉,女人,真是麻烦的事啊。”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如果对你来说,可能有比女人更麻烦的事,那就是子嗣,寄奴啊,你觉得这回妙音这么急着去广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刘裕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站了起来:“难道,难道阿兰真的有了身孕?” 刘穆之严肃地看着刘裕:“你这半年来,可曾见过慕容兰?寄奴,此事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一定要听实话。” 刘裕咬了咬牙:“在南燕出兵的时候,慕容兰曾经来京口找过我,就在以前她存放兵器的谷仓里,她要我放过南燕这次,要我给她时间来处理南燕,给我个交代,可我拒绝了,于是她想要杀我,我没有反抗,她下不了手,动情之时,我们两个都没有控制住,于是” 刘穆之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寄奴啊寄奴,你终究还是没有算计过慕容兰,她真正来找你的目的,不是杀你,而是为了这一夜之情,为了能怀上你的儿子。” 刘裕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跟她夫妻十几年都只有一个兴弟,怎么可能那一夜” 刘穆之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大概不知道,这些世家女子,或者是胡人的公主,经历了几百年上千的的宅斗,宫斗,有各种各样可以控制生育,甚至可以控制胎儿性别的办法吧。” 刘裕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这生男生女乃是上天注定,怎么可能” 刘穆之叹道:“你看看我,人胖成这样,行房都困难,但是也是靠着喝药调理,算准妻子的月事之时,然后给她也作了些特别的护理,就生了三个儿子。这些是我亲身经历,还只是看了一些古法秘方,照方吃点药而已,更不用说,什么转女为男术,转男为女主,在胎儿刚成形之时是可以做到调换性别的。那些贵族女子,往往要母以子贵,千方百计地想要怀上儿子,几千年来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有各种各样的秘药奇法来助她们实现这点。” 说到这里,刘穆之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寄奴啊,之前你跟慕容兰多年夫妻,但只有一个女儿,想必也是兰公主有意为之,要是跟你真的生了个儿子,那以你们当年的情况,会是巨大的麻烦!” 刘裕低下了头,眼中已经是泪光闪闪:“是的,要是我跟她有个女儿,那我的敌人们会做尽章,本来我就是私娶了燕国长公主,虽然得到了司马曜的赦免和承认,但是后来随着他的死,我又重新获罪,要是这时候阿兰生下一个儿子,那我这里通外国的罪名就坐实了,而她与汉人生下儿子,也会被慕容氏所不容,最可怜的,还是我们的这个儿子,在当时,我没有掌握大权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保护她们。” 刘穆之正色道:“如果只是刘牢之,桓玄这些人与你为敌,那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慕容兰生下的是儿子,那就有资格继承你的大业了,也意味着她无路可回,只能留下来当你的妻子,那真正会成为你的敌人,与你反目成仇的,是妙音,还有谢夫人,以前整个世家高门!” 刘裕的心中一凛,抬起了头:“妙音真的会因为这个跟我为敌?”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如果你跟慕容兰没有儿子,那你们的婚姻只是露水夫妻,随时可以离开的,她还有机会,但如果有了儿子,那就是要承担你的家族,成为你的正室,此生会与你生死与共,再不分离,王妙音以前爱你有多深,这时候就会恨你有多深。她没有向慕容兰发难,只是因为顾忌到你的感受,想要等慕容兰自己离开,再有机会和你再续前缘,但要是连这个希望都破灭了,那还会祝福你们吗?她会用尽所有的力量来毁灭你们。” 刘裕半晌无语,久久,才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必须要承认,这是最可能发生的事,这么说来,妙音这回急着去广固,不是去救她的,而是为了她腹中的” 刘穆之轻轻地叹了口气:“要看这两个女人如何去谈了,她们都是最优秀的女子,凡事也能从最理性的角度出发,慕容兰要怀上跟你的孩子,归根到底还是想阻止你攻燕灭国,以前她曾经探过我的口风,说如果是她当上南燕女主,然后跟你产下一子,再由你们的孩子即位,这样南燕等于以后就是你的属国,是不是可以就此放过南燕和鲜卑族人一马。” 刘裕咬了咬牙:“不可能的事,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国家大事,怎么能由私人的感情所决定?莫说是我的一个未曾谋面的儿子,就算是我的全家,也不可能拿来跟国家大事,几十万军民的付出作交易。胖子,她当时既然这样问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没有劝她吗?”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我哪知道她是想跟你一夜风流怀上你的儿子?!我还以为她是想先回你身边呢,当时我还跟她说了一大堆王妙音那里很难交代的话,劝她回去想办法放回那些乐工,再让慕容超想办法服软,这样才能保南燕的社稷。没想到她选择的是这种方式!” 说到这里,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以前我也想不明白这点,但是现在,却有点懂了,恐怕慕容兰要担心的,也是天道盟,是黑袍,而不仅仅是南燕的慕容超,以她的本事,想控制慕容超甚至发动政变自立为主,并不是太难的事,但要是黑袍在后面,那她就没有办法了。怀上你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对付黑袍的某种手段,或者” 说到这里,刘穆之闭上了嘴,刘裕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担心,阿兰来找我,和我一夜风流,然后怀上孩子,是黑袍的指使?” ===第二千八百七十四章 慕容体内亦邪物=== 刘穆之的嘴角边的肥肉抽了抽,张了张嘴,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长叹一声:“寄奴,我知道你跟慕容兰的感情,但是毕竟,毕竟她是给黑袍控制住的,那个叫明月的女杀手,最后从她脑子里钻出来的那个,那个可怕的东西” 说到这里,刘穆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这个号称当世诸葛的绝代谋士,居然也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拿起面前的水杯,尽管那个杯子早就空了,想要向着嘴里灌水,以缓解这种内心的恐惧,可是握着水杯的手却是在剧烈地抖动着,竟然哆嗦了半天,也抬不起来! 刘裕轻轻地摇了摇头:“胖子,没什么,人有七情六欲,恐惧害怕也是其中之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妖物,换了谁都会心惊肉跳的,别说是你,就是我,征战一生,杀敌无数,什么场面没见到过?可看到这可怕的东西,我也惊得几乎要愣在当场,就算今天回想起来,也是冷汗直冒,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呢。” 刘穆之喃喃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在人体内放下这样可怕的东西?以前那种蛊术邪法,虽然邪恶,但也只是让蛊虫在人体内觉醒,放出毒素,毁掉人的五脏六腑,让人死亡而已,可是,可是这东西,它可是把明月的脑子给啃食一空,然后飞出来,还会长大!” 刘裕咬了咬牙:“一定是用什么妖法邪术控制的魔物,那黑袍敢闯阵,应该也是打定了主意,有办法靠这东西脱身。只是,这东西长得,长得倒是象那个明月,你说明月的脑子都给这魔虫啃食光了?” 刘穆之咬了咬牙:“我后来验过明月的尸体,虽然已经四分五裂,但是内脏完好,只有脑子,连同脑浆,都给吃得一点不剩,那蛊虫虽是邪虫,可是它的长相,它的长相酷似明月,甚至有一度,有一度我怀疑,是明月变成了这只邪蛊,向我们复仇来了!” 刘裕沉默半晌,才缓缓地说道:“这东西虽然可怕,但变大之后,也没有之前灵活,如果是万箭齐发,我想还是可以将之射毙的,至于长得象明月,也许只是个巧合吧,毕竟是条飞虫而已,我不相信,这种邪物真的有明月的记忆,会说人话。” 刘穆之的嘴角勾了勾:“历代的五行志中,都会有些妖邪之物的纪录,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但这个东西,我们可是真的见过。至于控制人的思想,左右人的行为,那些可怕的长生人怪物不也是可以吗?天道盟成天想的是脱离凡胎,修仙得道,其创造出来的魔物也是极为可怕,不可以常理度之,就算这个蛊虫真的通了灵,有了明月的意识,我也不会奇怪!” 刘裕沉声道:“胖子,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阿兰的脑子里也有一条这样的鬼虫,在一直吃她的脑子,控制她的思想和行为吗?”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长叹一声:“我不敢肯定,但是,寄奴,你敢完全否定这种可能吗?慕容兰何等巾帼英雄,却是一直给那黑袍控制,她连死都不怕,多次救你,对你的一片真心谁都知道,却要被迫一次次地做背叛你,伤害你的事,难道真的是出于她本心?” 刘穆之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以前慕容垂是她大哥,以家国的名义迫使她从命,还可以理解,但慕容垂死后,她又离你而去,甚至回来跟你一夜缠绵怀上你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我敢肯定是个儿子,要不然她也不必特意回来这样。你真的觉得,这些不是出于黑袍的指使或者是逼迫?而黑袍能逼她,控制她的办法,还有什么?除了体内有这样的可怕怪物外,还有什么?” 刘裕痛苦地摇着头,他的心里的声音和嘴上的吼声几乎是同时在响起:“别说了,这不是真的,不会这样的,你别说了!” 一只肥乎乎的胖手放在了刘裕的肩头,一股温暖传到了刘裕的心头,他抬起头,看着刘穆之看向自己的眼睛,是那么地清澈,充满了温暖,一如少年时二人在一起结伴京口时的样子,那是一种无以伦比的,发自内心的信任与支持,仿佛在说:“没事,至少我会陪你一直到最后。” 刘裕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谢谢你,胖子,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刚才我一时失态,让你见笑了。” 刘穆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面对至亲的苦难,惊慌失措的时候,要是我们没有对至亲之人的这种感情,那又与黑袍这类的冷血魔头有何区别?寄奴,去吧,去广固找慕容兰,不管怎么说,现在你跟她的事,与家国无关,大军一到,你就没有单独救出她的机会了,妙音只怕解决不了这个麻烦,只有你亲自到场,才有这个可能。” 刘裕咬了咬牙:“我是三军主帅,这时候离开,真的合适吗?” 刘穆之哈哈一笑:“连铁牛都知道,大哥去救大嫂,天经地义的事,如果不是你拦着,只怕他自己也想去救了。” 说到这里,刘穆之的神色变得黯然,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你知道吗,猛龙的死,其实,其实也跟这有关。” 刘裕微微一愣:“这,这猛龙又怎么会” 刘穆之闭上眼,喃喃地说道:“都怪我,没有及时劝住猛龙,出征之前,他跑来问我,说是如果能在抢夺水源时生擒燕国的重要人物,比如公孙五楼,甚至是慕容超本人,是不是有可能换回慕容兰?!” “我当时以为他是开玩笑,还跟他说就算捉住了公孙五楼,也不可能,除非是抓住了慕容超。但没想到,这一句戏言,却让他闻者有意,真的碰到公孙五楼的时候,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一个人就这样追了过去,最后赔上了大好的性命,若不是我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希望,那他只会守住水源,又怎么会落入黑袍的圈套,壮烈战死呢?!” ===第二千八百七十五章 离军救妻何人替=== 刘裕的眼中早已经是泪光闪闪,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猛龙,你,你为什么这样傻?” 刘穆之睁开了眼睛,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试着平静地说道:“寄奴啊,这就是我们的京八兄弟,个个义薄云天,猛龙是想通过擒住南燕重要人物的方式来换回慕容兰,虽然太天真也太冲动,但也是他一片想要为你分忧解难的心,一片想要回报你多年来对他的关照和提携的心,这样的兄弟,在我们这里还有很多,你千万不要负了他们!” 刘裕咬了咬牙:“是的,象阿寿,铁牛,小钟,镇恶他们,都个个可以为了我出生入死,还有无忌,猛牛,大壮他们也是如此,我带着大家搏命,就是想要他们得到更好的富贵,可现在大业初创,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之战,我是再也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兄弟象猛龙这样倒下了。” 说到这里,刘裕看向了刘穆之,一指大案之上的帅印,沉声道:“胖子,我得先去广固,你说得对,这是我的私事,如果我回不来,那就由你来指挥全军,记住,不许退兵,哪怕我一去不复返,这灭燕之事,也一定要进行到底,黑袍和他的天道盟,必须消灭,明白吗?” 刘穆之的眉头一挑:“我虽然是这次出兵的长史,但我毕竟是官,这战场的指挥” 刘裕正色道:“如果我真的回不来,战场之上的指挥,交给阿寿,要是他也不在,那由檀韶来全权处理,王镇恶作为参军辅佐。”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这个人事安排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诸葛长民,孙处还有虞丘进可是跟你同批入伍的,资历超过了檀韶他们,虽然檀韶也是第一批入伍,但是当时大家都看他是个小孩子,是跟在檀凭之之后进去的,只怕众心难服啊。” 刘裕沉声道:“北府军是能者为上的地方,我初入北府时也很快超过了高素,何衡,诸葛侃,田洛这些宿将,靠的就是能力,现在在军中,老实说,综合能力最强的,是王镇恶,他是真正得我兵法,能独当一面的将才,与之接近的,是朱龄石,至于阿韶,他的资历比后来在建义前后才加入的王镇恶,朱龄石要强很多,只是稍次于长民,三蛋子和小贵子,但是那三位,只可为将,不可为帅,他们的能力上限只是掌握一军五千人左右,要指挥十万大军,只会误人误国。” 刘穆之叹了口气:“那刘藩你也不用吗?” 刘裕咬了咬牙:“我现在还不想把这整支军队交到希乐的亲弟弟手上,再说阿藩虽然能力略强过长民他们三个,但作为一军的主帅,还是略有不足,他能带好一万到一万五千人,不能再多了。” 说到这里,刘裕微微一笑:“就象我们大晋的叛将,原来的梁州氐将杨佛嵩,一向以骁勇闻名,在关陇一带可谓勇冠三军,名气很大,我一度想把他调来北府军中,只可惜当时的毛球兄弟不肯放人,只能作罢,但毛球当时也说过,这杨佛嵩虽然可以冲锋陷阵,但只是匹夫之勇,他自己打起来不顾其他同伴,更不用说指挥大军了,活脱脱一个西部的阿寿。”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后来杨佛嵩因为杨佺期之死而转投了后秦,姚兴对他非常器重,以之为大将领兵,而杨佛嵩也感念知遇之恩,主动要求北击胡夏的刘勃勃,为国效力,也领着几千兵马打了几个胜仗,一度成为后秦在岭北的希望,姚兴也因此给了他五万大军,要他一举灭掉刘勃勃。” “只可惜刘勃勃狡猾异常,一路诈败,把杨佛嵩的军队一步步地引入到伏击圈中,姚兴在大军出发后马上就后悔了,想要召回杨佛嵩,他也说,这杨佛嵩勇则勇矣,但最多只能指挥五千兵马跟他冲锋陷阵,再多就顾不过来了,只会中了敌人的奸计。” “最后果不其然,杨佛嵩全军给引入山谷的埋伏中,胡夏伏兵尽出,利用地形全歼了五万秦军精锐,杨佛嵩本人也战死,战后,两万多被俘的秦军将士被刘勃勃全部坑杀,作为京观以震慑后秦军民。而此战之后,后秦的多路截杀刘勃勃的计划,也最终破产,岭北的局势,不可挽回。这可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所以这主帅的人选,必须慎重,寄奴,你是对的。” 刘裕正色道:“是的,现在强敌还在,这南燕仍然没有消灭,如果我真的回不来,那后面的事情还很难说,我必须选择能力最强也最可靠的人作为代理主帅,指挥大军。当然,作战时由他指挥,平时的这个帅印,由你保管。” 刘穆之微微一笑:“只恨当年少看了几本兵法书,不然的话,也不用你费心去找别人指挥了,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这可能有关未来北府军内部的团结。不得不谨慎。”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又想说我和长民,还有阿藩之间的关系了,这次没给他们主帅其实是” 刘穆之摆了摆手:“不,我说的不是他们,而是王镇恶和沈田子。” 刘裕的眉头越拧越纠结,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两个都是我非常看好,准备重点培养的人,为什么就是这样互相看不对眼,动不动就吵起来,以前建义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合作不是挺好的吗?” 刘穆之的神色严肃,摇了摇头:“寄奴啊寄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是从建义那次,他们就开始在较劲了,希乐本来是安排王镇恶和沈田子在广陵城看家接应的,沈田子也打算这么做,但是王镇恶却是说在后方如何建功立业,还鼓动了沈田子放出了当时城中的不少格斗士奴隶,临时编入军中,赶往前线。其实,这种违令而行的事,不应该纵容的。” ===第二千八百七十六章 争功诿过似希乐=== 刘裕咬了咬牙:“我也因此当时处罚了王镇恶和沈田子,把他们的功劳降了三档,但不管怎么说,罗落桥之战,他们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杀到,扭转了整个战局,我如果真的夺他们的功,只怕会军心不服啊,毕竟,一直不遵守军纪,自行其事的,不就是我么?” 刘穆之叹了口气:“不一样的,寄奴,你违背军令是为了打胜仗,是为了根据战场的情况随机应变,可是王镇恶,显然是有很重的私心,他更多的是为了个人的建功立业考虑,你身经百战,这点还看不出来吗?” 刘裕没有马上接话,双眼光芒闪闪,陷入了沉思之中,刘穆之沉声道:“从罗落桥之战开始,他就多次违背军令,自行其事了,罗落桥那次,你说他是奇兵天降,可是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算到自己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反而是让他镇守的广陵,是我们建义之军的退路要地,万一攻打建康不成,还要退往江北,再退往淮北,广陵事关着数千义士的后路和性命,可他却轻易地放弃了,要是当时有一支忠于桓玄的军队,哪怕是临时给缴械后看押的那些守城军士俘虏,若是他们突然发难,那以广陵当时几乎空城一座的情况,是完全无法抵挡的。” “而且王镇恶为了建功,还说动了沈田子跟他一起走,因为沈田子以以前天师道同道中人的名义,释放和动员了上千名在广陵为奴的前天师道战士,这些人本来是守城之人,可是王镇恶为了让这些人派上用场,不惜对这些人当场宣布,一旦建义成功,不仅以前的罪行全部会赦免,更是能拜将封爵,甚至拿沈田子一家五虎举例作证,这让这些战俘奴隶们个个群情激愤,嚷着要上战场建功。寄奴,你不觉得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是在鼓舞士气,激发大家的斗志,不算可怕吧。” 刘穆之正色道:“不,寄奴,当时王镇恶只不过一个区区的小校,哪有作出这种承诺的资格?就连赦免罪过,解除奴籍的这种事,也得是朝议决定后才能作出的,更不用说封爵拜将了,沈家五虎也只是在平定吴地的战斗中立了大功,兄弟五人中有三人得爵而已,可是给王镇恶这么一吹嘘,却成了人人都可以封候拜将,如果朝廷做不到,那些天师道的战俘奴隶们会怎么想?”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镇恶确实在这点上过分了,不过当时事急从权,急需人手时作出些空头许诺,也是正常,事后我记得立了功的战俘奴隶们都解除了奴籍,重获自由,也不算是虚假宣传吧。” 刘穆之摇了摇头:“那是我们为了维护你的声誉,为了不让王镇恶给追查,这才违规地允许所有奴隶除籍。而且这战功大小根本没法检验,事后给这些奴仆的封赏也是很麻烦的事,跟世家高门扯皮了很久才算解决。但不管怎么说,王镇恶利用了沈田子的人马去抢功,这是不争的事实,在战斗中,他又是冲在最前面,结果落到江水中,差点淹死,其人的争功之心,昭然若揭啊。” 刘裕微微一笑:“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武艺差劲,但能冲在最前面,总是个勇士,不过,我听说后来沈田子还为此嘲笑他武艺差劲还要出风头,你说这二将不和,是不是从这次就开始的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不错,王镇恶本身手下没有兵力,全是靠了沈田子的人冲锋,但他第一个抢滩,又显得他才是这支援军的主帅,战后评定功劳时,也把他放第一位,这才引起了沈田子的强烈不满,那句话也是论功的时候说的,当然,当时你正忙着和刘毅何无忌他们安排追击桓玄之事,没顾得上这点中下层军官评定的小事,不过我可是经历了整个过程的。” 刘裕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镇恶要是这样事事争功,那确实是要好好敲打一下了,我不想他跟当年的希乐一样,我培养他可不是要他当这种人的,不然不要说跟沈田子,跟所有同僚都不可能处好关系。” 刘穆之正色道:“我知道,王镇恶天赋超群,尤其是对兵法的理解上,在你所有的部下和徒弟中,可能只有朱超石能与之一较高下,其他人论指挥和兵法都不如他,所以你会如此看重王镇恶,以后北伐,如果是打关中,你也想利用他王家在关中的影响力,作一番章。” 刘裕笑了起来:“真的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啊,没错,就象这次打南燕,事后我准备让阿寿和羊穆之留在这里,他们一个曾经在这里客居多年,一个是这里的本地大族,治理齐鲁之地,总归比我们这些世居江南的吴人们要亲切些。对镇恶,以后我也想在攻伐后秦时,能让他在关中独当一面。” 刘穆之摇了摇头:“可是如果王镇恶事事抢功,甚至因为自己的私心,想要排挤同僚,那可能你的这个想法,就得重新考虑一下了。就象王镇恶和沈田子为了罗落桥之战而争吵,两人从此开始不和,后来世家那里的官员们在追究弃守广陵的责任时,王镇恶又把责任推到那些天师道的战俘奴隶身上,说是他们这些人想要立功,怂恿着要出战,而沈田子控制不住局势,他怕这些奴隶们要求得不到满足会在城中作乱,这才只能就势而为,带这些人出战。” 刘裕的眉头一皱:“镇恶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他鼓动的战俘奴隶们上战场,那些刚刚给放出来的人哪知道前线的情况,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去送死的,他们毕竟不是我们北府老兵,无路可退,就算是桓玄胜了,他们大不了投降就是,犯不着拼上性命。” 刘穆之叹道:“沈田子不愿意背这个锅,于是当场就跟王镇恶吵开了,就象今天这次,堂堂两个大男人,就跟泼妇骂街一样,互相揭对方的短,寄奴啊,我当时都看不下去了。这些事情我以前一直瞒着你,怕影响你对这两个年轻人的看法和使用,但今天,我必须要旧事重提了。” ===第二千八百七十七章 北府已非当年军=== 刘裕叹了口气:“镇恶的功业心是强了点,但总比不思进取的那些世家子弟要强上千倍万倍,他年少全家遭难,孤身一人流落他乡,有家难回,又曾经在童年时出身丞相之家,享尽荣华富贵,这种落差并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急于想要恢复家族荣耀,建功立业之心也可以理解。但他不应该以这种得罪同僚的方式来抬高自己,这点,我会跟他特别警告的。”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这事的背后,不是王镇恶一个人的建功立业之心,而是咱们北府军现在无论是人员构成还是心态上,都起了变化,寄奴,难道你没发现这点吗?” 刘裕的心中一凛,连忙道:“此话怎讲?” 刘穆之正色道:“就如你刚才在帐中所说的那样,诸葛长民说那种允许掳掠是北府军的老规矩了,你当时就发火了,说这以前是刘牢之定的规矩,但在你这里行不通,可是你却不想想,刘牢之的北府军,和咱们当初投军时的北府军,还是同样的一支军队吗?” 刘裕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确实大不一样,我们投的北府军,是以京口人和两淮流民为基础组建的,为了抵抗秦军灭我大晋,为了保家卫国而组建,我们每个人想的更多的是能保卫自己汉人的家园和传统,而不完全是为了钱和女人。” “我在问大家初心时,也证实了这点,更多的人还是冲着为国尽忠的同时给自己挣点买地,娶媳妇的本钱,并不是纯粹想要为了富贵。可是刘牢之的北府军,却是收编了大批流寇马贼,这些人虽然打仗凶悍,但完全是冲着钱和女人而来,刘牢之用他们,也得用这些打家劫舍的好处来刺激他们,在吴地的时候我就因为这个跟他翻了脸。” 刘穆之叹了口气:“这就是了,刘牢之在五桥泽大败,最初的那批精兵锐士多半送命,跟咱们一起入伍的小伙子们,十死七八,剩下的也难以独立成军,这也是谢家最后无奈只能解散北府军,让出帅位的原因。可是后来黑手党却是让刘牢之重新出任北府军主帅,虽然有压制谢琰重掌北府的考虑,但刘牢之也因此把北府军几乎换了一次血,除了中上级的军将还是老北府旧人外,基层的兵士,几乎全是新招的这些悍匪,他们作战只为利益,不为荣誉,凶悍比老北府尚有过之,但纪律极差,被百姓视为虎狼,甚至比起天师道更恨北府军,这也是我们在吴地平叛多年却不见成效,天师道反而越来越壮大的原因。” 刘裕咬了咬牙:“所以我不能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当年为此我跟刘大帅分道扬飚,现在我当了大帅掌了军,自然也要严明军纪,我们是官军,是王师,是天下闻名的北府军,不是强盗匪帮。以前的那些马贼盗匪,后来也死的死,抢够了退的退,我在京口建义后重建的北府军,已经没有多少这些人了。” 刘穆之摇了摇头:“一支军队的风气,与其首任主官建军时的风气关系极大,即使是重建的北府军,也多少会怀念甚至是保留以前那套打仗只为发财抢女人的观念,就象诸葛长民这样的高级将领还认为这是北府军一向的规矩,可见这种想法在中下层的军官甚至军士中也普遍流行,寄奴啊,现在虽然你严禁掳掠,但是带着目的从军,不求保家卫国,只求个人建功高升的想法,却是几乎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哪。” 刘裕默然无语,半晌,才摇头道:“确实如此,每个人都想着建功立业,但我没法阻止这种想法,以前当兵是只为吃粮,混个饭,或者说最多为了全家免税,象我们京口这样与胡虏家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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