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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的整齐拉拽之下,一次次地落下,再扬起,而后端所放的那些西瓜大小的石块,则是呼啸着飞上半空,远远地掷向了对面的城头,所砸之处,粘土所夯筑的城垛子,整块地给砸碎,而城垛后面,女墙之上站着的那些晋军军士,成片地给砸倒,雨点般地掉下城墙,哭号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甚至可以看到,城上的不少晋军还在惊慌失措地来回奔走呢。 梁飞哈哈大笑,恨恨地说道:“狗日的,要你们再钻地,你们会入地,老子就能让你们上天,来,再飞一个。”说话间,一个晋军的身体,被一块飞石击中,如同败絮一样,远远地飞出至少五六丈远,与这块石头一起,落到了城墙之后,良久,才腾起一片烟尘。 梁云瞪大了眼睛,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哈,真给我说中了呀,大哥,你看,真的飞起来了耶。” 梁成冷冷地看着城头上给打得到处乱飞乱坠的人体,点了点头:“奇怪,刘寄奴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让这么多士兵上城防守呢?还有那些布幔也不用了?” 徐世冲笑道:“这寿春城小,里面又有几万军民,就是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布幔估计也用光了。大哥,不管怎么说,这城墙已经给咱们轰成这样了,他就是再有埋伏,也没办法把城墙给加固了吧。” 梁成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好吧,传令,上一万人攻城!” 寿春北城,城头之上,几千个穿着晋军衣甲的草人,正在纷纷地随着飞石的攻击而落下,如果站在城内观察,就会发现,这些草人的腰上都系着长长的绳子,被城下的民夫们所牵,甚至有时候,石头还没有完全砸上去,只要一拉绳子,这些草人就落到了城下,而城下的民夫们一边动着手中的绳索,一边使劲地高声惨叫,梁成那里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城墙的内部,有许多中空的夹壁层,徐元朗正在一个夹壁层里,从眼前的一块抽出的小砖的缝隙,与到彦之一起看着外面的变化,飞石的攻击已经停止,而在这不到三里宽的正面,潮水般的秦军步兵,正举着盾牌,架着长槊,向前列阵而行,后面是密集的弓箭手,再后面则是肩膀上扛着,手上提着长长云梯,要么是肩上背着一圈长长的绳钩的轻装步兵,显然,这些人会是一会儿爬城的主力。 徐元朗冷笑道:“看起来,贼人是要蚁附攻城了,彦之(这时候徐元朗已经开始直接这样相称,以示亲密与信任了),你怎么看?” 到彦之微微一笑,说道:“他们的石头也砸得差不多了,不过是摧毁了我们一些城头的工事,我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城后的民居里的投石车也是完好无损,不过在我看来,梁成还是谨慎的,他没有一下子押上所有的精锐,攻城的看起来也多是轻装步兵,这说明这次的攻击,会是以试探为主,他们没指望一波就能拿下。” 徐元朗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我军也不能拿出所有的力量防守,不然敌军看到我们的实力还很雄厚,绝不会投入后备力量攻击,而是会撤回后再用飞石攻城,我们的城墙毕竟不够坚固,他们这样连着轰上十天半个月,是肯定撑不住的。” 到彦之笑道:“正是,刘幢主说过,守御之道,以伤敌为上。现在,我们就得想办法让敌军觉得只要再加把劲,北城就可以攻下,要让他们看到希望,但又不能让他们一下子就攻破城池,所以,属下建议城头派一千民夫防守,应该够了。” 徐元朗笑道:“好,等他们弓箭射击完后,调一千民夫上城头,三千精兵在城下不动,五百弓箭手在城后吊射,杀伤敌城下的步兵。” 秦军的前军步兵已经推进过了那三百步的粉线,二百步,一百步,他们在城墙外站定,几百面大木盾牌被迅速地安置到了军前,形成了一道屏障,而三千多名弓箭手,纷纷从盾牌后面钻出,对着城头开始拉弓放箭,辅兵们扛着沙包,土囊,象老鼠和蚂蚁一样地纷纷从盾牌后钻出,把这些东西扔进那干涸的护城沟里,很快,这道只有五尺宽,四尺深的土沟,基本上就平整了。 而盾牌后面的秦军长槊手们也没有闲着,梁成特意强调要防止城中守军的穴地出击,加上他们都亲眼目睹了那些骂兵们是怎么个结局,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不希望给斜刺里突然冒出的一刀一枪刺中砍死,所以,趁着弓箭手们射击,辅兵们填沟的空当,这些槊手们也对着身边的土地里一阵阵地攒刺,生怕哪儿突然冒出些土行孙出来。 一阵阵乌黑的箭雨从阵形中腾出,飞向了城头,百步的距离,还是超过了大多数的弓箭手的力所能及,百分之九十五的箭枝,都是在城墙前坠下,在离城墙三十步到四十步的这个区域,几乎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枝,而随着一阵阵的箭雨袭过,城头的“晋军士兵”们如雨点般地坠落,惨叫声此起彼伏,在空气中回荡着,与箭矢破空之声混合在一起。 随着护城沟的填平,秦军的弓箭手们也开始渐渐地前移,五步,十步,二十步,五十步,他们最后都站到了离城墙五十步左右的一线,这里射出的箭枝,终于可以射上城头了,不少城头的晋军“军士”们中箭倒下,而惨叫声也开始响起,可奇怪的是,城头上却没有一箭一矢射下,就这么给秦军的箭雨清洗着,打不还手! ===第三百九十六章 架梯攻城箭矢佑=== 梁成的眉头紧锁,一边的梁云却是兴高采烈,笑道:“大帅,你看,我们的攻击推进很顺利啊,城头的晋狗根本没办法反击,只怕是前一阵都给飞石砸死了吧。” 梁成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说道:“再怎么用飞石攻击,也不可能把城头的人全给打死的,你看,现在不也还有人中箭落下吗,我就不信了,中间没有一个弓箭手,我看,他们是准备等我们步兵冲击的时候,再开弓放箭吧。” 梁飞点了点头:“不错,只怕多半是这样,现在怎么办,大哥,是继续射还是让步兵攻城?” 梁成看着城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下令步兵攻城,现在弓箭手的压制效果已经不错了,就算他们城头还有力量反击,也不会太强,而且,我也要看看他们究竟还有多少实力,这第一波的攻城,本就是尝试一下罢了。传我将令,第一个冲上城头的勇士,赏五百段绢帛,一百个女奴!” 秦军的弓箭手们开始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停止了向城头的射击,纷纷后退,而大批的轻装步兵,则扛着云梯,架着绳勾,从弓箭手的身边飞速地奔过,百余部两丈多高的云梯,开始架上了北城的城头,而潮水般的秦步兵,则纷纷爬上了这些梯子,他们顶着盾牌,嘴里咬着大刀,以最快地速度,向城头爬去,很快,就爬到一半的距离了! 寿春北城,刘裕正襟危坐,双目稍闭,听着四面的喊杀之声,杀声震天,而那种脚踩云梯登城的声音,也是清晰可闻,朱龄石的神色有些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刘裕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怎么了,龄石,担心了吗?” 朱龄石咬了咬牙,说道:“敌军在爬城啊,我们连弓箭反击都没有,气势完全给敌军压过,这样真的能守住吗?”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别担心,虽然现在梁成那里的声势不小,但是他不过是试探性攻击,攻城之道,在于突然,真正要你命的地方,那是恨不得能无声无息地接近,再一鼓作气地攻击,所以,那边的声势大,我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朱龄石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连箭都不放,这样也可以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们在城墙内部有三十部重型投石机,可以扔五十斤的巨石,连这个都没用,弓箭又算什么呢,我想,现在梁成没有压上精兵攻城,所以我们也不用暴露全部实力,只要逼出敌军的精锐部队,再痛下杀手吧。” 朱龄石的眉头舒缓了开来:“原来是这样啊。” 一阵弓箭破空的声音从百余步外的城墙内侧那里传来,刘裕笑道:“看,慕容南也不是无所作为嘛,这弓箭手也开始射击啦。” 北城的城墙根儿下,五六百名晋军弓箭手,列成三列,在队正的指挥之下,向着城头的方向开始拉弓吊射。 这些寿春弓箭手,都是些身形魁梧,臂力过人,肩膀明显比普通军士宽出一截的壮汉,所用的弓箭,也多是三石以上的强弓,这一丈三尺多高的城头,被他们的弓箭轻松越过,就连那些高过城头不少,架在城头垛子上的二丈云梯,也在这些飞过城头的箭矢之下足有两三尺之高。 那些爬到七八尺高的秦军士兵们,仰头向上看,却看到一黑压压的箭雨,从头顶一两丈高的地方飞过,划过巨大的弧线,落到了身后二十多步地方的人群之中。 城外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哀号声,尽管五百名弓箭手的数量并不多,但是由于秦军攻城的人数太多,队伍全都挤在一起,而这些寿春箭手的射速很快,几乎是连珠不断,所以给秦军的攻城部队,造成了很大的杀伤,后排的轻装步兵们多半是挥舞着刀枪,在后面呐喊助阵,突如其来的一阵箭雨,瞬间就射倒了三四百人,剩下的人也不敢再叫唤了,纷纷蹲下身 子,紧紧地靠在一起,举起随身的木盾顶在头顶,一边发抖,一边叫骂着,祈祷着。 梁成冷笑道:“城中果然还有反击之力,他们的弓箭手撤下了城头,在后面吊射,以此来躲避我军飞石的攻击,传令,步兵加速爬城,尽快给我控制城头,弓箭手上前吊射压制,再加两千弓箭手上去,我要完全压制住城中的弓箭。” 三千多秦军弓箭手,加上跟进的两千多人,冲上了前去,由于城墙一带五十步内,都已经挤满了步兵,无法撤下,他们索性也不再成队列,全部散开,跟在这些步兵的身边,拉弓放箭,一排排密集的箭雨,不间断地飞过城墙,落向了城墙之后的位置。 只听到“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经验的士兵都能听出来,那是箭枝射中盾牌或者门板时的声音,从城里射出的弓箭稀疏了许多,但仍然没有停止,显然,城中的盾牌手们在掩护弓箭手,而趁着箭雨的间隙,拉好弓的弓箭手们会钻出盾牌与门板,对着城外继续放箭。 两边的弓箭手在激烈地对射着,可是爬城的秦军步兵们,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两千多人在这宽达三里的正面,百余部云梯之上,如同蚂蚁一般,扶梯直上,甚至有不少士兵,已经可以达到那城垛缺口触手可及的地方了。 突然,城头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梆子声,紧跟着是一阵阵巨大的喊杀之声,刚才还看不见几个人影的城头,从后面的女墙与城垛之后,站出了无数的军士,他们的手里拿着两股钢叉,纷纷搭上这了这些云梯的梯头。 两三个人顶着这样的钢叉,齐齐地发力,随着他们的吼声,这些云梯,连同爬在梯子之上的这些秦军士,就给生生地推倒了下来,这些倒霉的爬梯士兵,重重地落到地上,摔得七晕八素,有些身体稍弱的家伙更是口吐鲜血,爬也爬不起来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铁甲重步如山迫=== 百余道云梯,瞬间就给推倒了七八十道,还有二三十道云梯,被梯下的士兵们死死地顶住,暂时没有给推离城墙,顶端的排头士兵们连忙向上紧爬两步,百余名勇悍的士卒干脆直接纵身一跳,跳到了城垛之上,一把扔掉手中的木盾,抄起大刀,就要向下方的晋军砍去。 七八枝,十余枝长矛,集中向这些站城垛之上的秦军排头勇士们刺去,他们毕竟不是身穿重甲的死兵,那些皮甲防箭尚可,却挡不住这样的攒刺,大部分的人,还没来得及把刀砍下去,就给刺得身上遍是血洞,惨叫着落下城去,而还是有二十多人跳下了城垛,挥舞大刀,疯狂地砍杀起就在附近的晋军,城头之上,陷入了一场混战。 梁成的眉头深锁,这会儿弓箭手们都是在跟城墙后面的晋军弓箭手对射,没有直接支援城头,看着城头的敌军不停地涌上,数量渐渐增多,而本方的云梯很难在城头固定搭住,往往刚一靠上去,没爬几尺,就给那些专门防云梯的钢叉推倒。 有些秦军的悍勇之士落地之后,拍拍屁股就再去爬,如此四五次了,都没摸到城墙的边儿,而好不容易冲上城头的那几十人,百余人,又因为人数太少,无法在城头坚持多久,就给乱刀砍死,乱枪刺死,尸体也成了守城军士的武器,抛下城来,总能砸倒压趴不少在 梁云看得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这些狗日的怎么越打越多,奶奶的,不是前面石头砸死了很多嘛。” 梁飞摇了摇头,说道:“城中毕竟有好几千人马呢,加上民兵壮丁,接近万人,只怕刘寄奴现在也看出北城紧张,开始派兵支援了呢。大哥,我们是不是也要再加人攻城?” 梁成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看起来光靠这五六千步兵,是攻不下北城的,只要一千多人在城头防守,我们就无法攻破,传令,再调五千重装步兵上前,轻装兵退下,作辅助,让重装士兵上城!” 夹壁墙内,徐元朗冷冷地看着远处的敌阵起了变化,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城门正中央,几个字挡住了这块抽出了一半的小砖,外表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甚至就在隔了几步的地方,一架云梯正好架在这里攻城。 而正下方的城门那里,几百名秦军步兵正在抽刀对着木门猛砍,却是对城门后堵满了沙袋的整个门洞,毫无办法,徐元朗微微一笑,指着正在列阵向城墙这里缓步前行的五千多身穿铁甲的秦步兵,说道:“彦之啊,看起来敌军要出动重装士兵了。” 到彦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们这样爬城,靠轻装步兵很难成功,装备不行,在城头站不住,所以现在他们出动重装步兵了,我们也不能再用民兵来对付,不然城头失守可就麻烦了,需要再调一千五百寿春精锐上城。” 徐元朗的眉头微微一皱:“要不要用投石车现在就砸?” 到彦之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五千人再压上来,城下也不过万余贼军,没有两万人,这投石车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徐元朗点了点头,笑道:“听你的。” 刘裕坐在帅台之上,耳边传来的整齐划一的军靴踏地的声音,还有甲叶在撞击的声音,缓缓地说道:“看起来贼人们出动重装步兵了。” 朱龄石瞪大了眼睛:“秦贼也有重装步兵?” 刘裕点了点头:“只要有装备,就能有重装步兵,骑兵下马步战,一样可以披甲重装,慕容南说过,在贼军之中,苻融的本部,还有梁成的部队,都有一两万这样的重装步兵,战时可以作为中坚,攻城时可以摧城拔寨,是贼人的精锐力量,现在能出动攻城,说明梁成觉得,有攻下北城的希望了。” 朱龄石点了点头:“大帅,看起来我们打得不错啊,逼得贼 人们用上精锐部队了,不过,您觉得贼人上来多少人了,能顶得住吗?要不要让城中再派兵支援?”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慌什么,徐元朗和到彦之连投石车都没用呢,他们的力量,对付这几千重装步兵足足有余,看着吧,我也很想看看,慕容南这个鬼才,究竟能打出什么样的战术出来。” 随着一阵阵沉闷的鼓角之声,城墙之下的秦军轻装步兵们,开始揉着浑身酸痛的地方,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从城墙下开始撤退了,城头的晋军一片片地欢呼,把一具具秦军的尸体,直接从城墙上抛了下来,扔得满地都是,两里多宽的城墙根儿,几乎堆起了足有半尺高的尸体,而百余架云梯,东倒西歪,倒得到处都是,五千名弓箭手仍然在不停地对着城头放箭,但是对于顶着木板,盾牌的城头守军,几乎是无济于事。 又是一阵沉闷的鼓角声响起,弓箭手们停止了射击,开始向着两边分开,一个巨大的铁甲方块,正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盾牌如山,长槊如林,向着城墙这里步行前进。 城中一阵阵的箭雨飞出,缺少了城外弓箭手的吊射压制,城中的弓箭手们开始用最大的速度射击,黑云般的箭雨,清洗着正在前进的铁甲方阵,可是几乎对于方阵之中的秦重甲步兵,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这些高大魁梧,勇武强壮的秦军壮士们,身上都插着几枝到十几枝不等的箭矢,喊着号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城墙一带缓步而行,他们的眼中闪着杀气,以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看起来几乎要把整个城墙给生生踏平。 城头响起了一阵鼓声,刚才还在不停地叫骂,欢呼的民兵们,纷纷俯身开始在地上找起石块,那些西瓜大小的石块,满地都是,那是第一波飞石攻击时的遗留飞弹,这会儿却成了守城方现成的称手兵器,民兵们喊着口号,把这些石块用最大的力量掷出去,扔进城下的那个铁甲方阵里。 ===第三百九十八章 城头死斗血肉飞=== 终于,不少身上插满了箭矢的重装步兵,被石头砸倒,即使是身披铁甲,头戴铜盔,防得了漫天的箭雨,却也防不住这城头的飞石,给砸中脑袋的,无不是脑浆迸裂,血肉横飞,就地仆倒。 铁甲方阵中的军士们开始把盾牌上举,在头顶上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墙,石块砸了上去,发出“”的响声,偶尔会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连人带盾地砸倒,但整体上却不会出现什么阵形的松动与变化了。 铁甲方块之中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原本团在一起的方块,突然散开,几百名手持强弩的重装步兵,仰头向着城头扣下了手中的扳机,连扳几下,瞬间,几百上千枝的弩矢,呼啸着划过长空,飞上城头。 五十多名身子刚刚探出城头的民兵,被这波弩矢纷纷射中了面门和脖子,很多人就势直接死在了城墙的垛口,手中搬着的石头有些无力地落了下来,正好砸中了自己的脑袋,就象砸开了一个西瓜一样,红白液体一阵喷发,弥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城头的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打击,弄得陷入了一阵混乱,梁成看得真切,厉声道:“快,传令,弓箭手急袭城头,就是现在,二十轮速射!” 秦军的弓箭手们,在铁甲重装步兵方阵走过之后,就重新回到了离城墙五六十步的地方,这会儿没有其他的步兵在身边,他们又列成了标准的三线弓箭阵,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命令之后,所有的弓箭手们都以最快的速度拉弓上箭,对着城头迅速地放箭,然后再次抄起下一枝箭,再拉再放。 城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回可不是那些穿着盔甲的草人中箭了,而是活人中箭,这些身穿皮甲,甚至是布衣的民兵们,完全无法抵挡这连续的强弩和步弓的混合打击,纷纷在这些箭雨中倒下,哪还顾得上再向城下扔石头,活着的人赶紧抄起身边的盾牌,顶在头上,同时蹲下身子,紧紧地贴着城垛,以此来躲避这些弓箭的袭击。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两侧的楼道之上,紧急地跑上了千余名身着铁甲的寿春步兵,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铁棍,狼牙棒等锤棍型武器,几乎没有刀剑长槊,密集的箭雨射在他们的身上,在他们肩头和胸前的铁甲上留下了不少箭枝,却是很少能破甲直入,这些铁甲战士,甚至不用拔出这些箭枝,直接拔出身边的腰刀一挥,就把箭枝从中砍断,只剩下一小短截还留在自己的甲上。 城下的铁甲方阵也开始了行动,几十步特制的,加宽加固的云梯重新树向了城头,这些云梯与之前的那些轻装步兵们所爬的简易云梯不一样,梯头都带有抓勾,搭上城垛的时候,顺便就勾住了城墙垛儿,即使是两股钢叉,也很难将其一下子推下城墙了,而城下的秦军重装步兵们,则是顶着盾牌,咬着大刀,喊着号子,有条不紊地向着城头爬行。 刘裕咬了咬牙,厉声道:“金汤,给我上!” 主将的话就是命令,一阵恶臭味传来,几大锅热腾腾的,煮沸了的粪汁,也就是金汤滚油,被抬上了城头,正好城下的秦军重装步兵们爬到一半,这些抬着金汤的士兵们,给密集的盾牌保护着,等他们爬上城头时,盾牌上已经布满了箭枝,可是他们自己却是毫发未伤。随着声声令下,这些军士们直接把整个大铁锅,连同一锅里足有几十斤的滚热金汤,直接扔下了城去,浇向了城下那个方圆百步的铁甲方阵。 十几锅金汤同时泼下,城下终于响起了一阵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再强的防护,再坚硬的盔甲,也不可能防住这种滚油的袭击,两三百名铁甲步兵给这些金汤淋得满头满身都是,铁甲护不到的手,脸,颈子等处,顿时就溃烂了开来,有些人连眼珠子都给烫得迸出来了,落在地上滚来滚去,悲惨地号叫着,甚至把周围的同伴都带倒了不少。原本整齐有序的铁甲 方阵,也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而与此同时,爬城的秦军重装步兵,也有不少到了城头,他们扔掉了手中的盾牌,抄起咬在嘴里的大刀,直接从梯子上跳下,想要以刀轮舞来斩杀所遇到的所有敌人,可是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同样身着重甲,戴着恶鬼面当,拿着铁棍铜锤和狼牙棒的晋军重甲步兵。 沉闷的刀棍相击之声此起彼伏,双手大刀虽然可以轻易地劈开普通士兵的皮甲,锁甲,但是在沉重的铁棍铜锤面前,却是毫无优势可言,反之,这些钝器砸中重装步兵的铁甲之后,却是可以在把铁甲打出一个陷坑的同时,打断里面的骨头,伤及内脏。 加上跳入城头的秦军重装步兵不过百余人,而城头却是有千余名晋军寿春重装铁甲步兵,数量上处于绝对的下风,往往一个人刚跳下来,就同时给五个以上的铁锤所招呼,还没来得及砍到人,就给砸得骨断筋折,然后连人带甲地给这些大力士们扔下了城头。 这些连人带甲足有两百多斤重的人体,这会儿倒是成了比石头更管用的东西,扔到城下的铁甲方阵里,一砸一片,一丈五尺多高的城墙,虽然不是高不可攀,但从这个高度掉下两百多斤重的东西,仍然可以砸死人,加上这些重甲步兵们本就是防护力突出,但有失灵活,有时候明明看到头顶有东西落下,却是来不及闪避,几个人都给这么一大砣铁包肉砸中,摔在一起,活活压死的也为之不少。 铁甲战士们在城头激战,那些缓过气来的轻装民兵也没嫌着,这会儿秦军的弓箭射击,也随着本方的重装步兵冲上城头,而变得停滞,这让刚才躲在城墙边上,如同避雨的民兵们纷纷抬起了头,他们捡起就近的石头,也不探出身子,直接就向城下抛去,反正那个铁甲方阵还在,只要扔下去,就能砸到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 秦军重装兵总攻=== 还有就是给本方的重装步兵们打瘫打倒的秦军重装步兵,这些晋军轻装辅兵们几个人抬一个,抓住四肢,就象扔石头一样,直接扔下了城,又是一砸一大片,打着打着,倒是有五六百名秦军重装步兵冲上了城头,又很快给扔了下来,除了靠着大刀重剑杀伤了百余名晋军步兵与民兵外,没有人能在城头站住脚。 梁成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看着本方的重装步兵们不停地冲上城头,又不停地给人象扔沙包一样抛下来,而城头如雨点般扔下的石头,倒下的金汤,还有那些重装步兵的躯体,不停地砸着城下的方阵,给这样砸倒砸伤的,也不下五百多了,就连半个时辰前还军容严整,不动如山的铁甲步兵方阵,也开始出现了微微的混乱。 梁云叹了口气:“大哥,看来城头的防守比我们想象的要严密,现在怎么办,先撤回来再重整吗?” 梁成厉声道:“不,再加派人手,保持攻击的强度,让弓箭手们继续放箭,不分敌我给我射,还有,轻装步兵也别在后面闲着,都他娘的给我上,用爪勾,绳索上城,能多上去一个都是好的,快!” 箭矢横飞,惨叫与闷哼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秦军士兵冲上了城头,城下的重装步兵的顶盾方阵已经散开,几乎所有的重装步兵们,都开始用各种梯子爬城。 而在他们的身边,轻装的秦军士们喊着号子,把几百根爪钩抛上了城头,紧紧地勾住了城垛,而他们则缘索而上,一边用脚踩着城墙,一边蹬踏着向上行进,不时地有城头的晋军用刀砍断这些绳索,把这些蹬城而上的秦军士们一下子变成了空中飞人,然后跟地面重重地来了次亲密接触,可是仍然有三百多名轻装步兵和一百多名重装步兵冲上了城头,跟晋军守军开始了混战。 已经没有几个晋军民兵还能向城下继续扔石头或者是死人了,他们也纷纷抄起手边的武器,无论是刀剑还是枪矛,与越来越多上城的敌军搏斗起来,两边都很有默契地形成了重装步兵对打,而轻装步兵和晋军民兵则是捉对厮杀。 城下的箭枝对城头的轻装兵们形成了巨大的杀伤,不时地有人惨叫着倒下,而伤者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同时,还时不时地会绊倒几个正在捉对厮杀的家伙,很多人扭打在一起,搂抱着摔下了城墙,或者是互相掐着脖子,就这样同归于尽,城头的伤亡在直线地增加,而钢铁的碰撞与战死者的惨叫之声,则回荡在整个南城的空气之中。 徐元朗的眉头深锁,尽管他在这夹壁墙之中,但城头的情况,他一清二楚,他咬了咬牙,看向了身边的到彦之,说道:“彦之,城头有点吃紧了,要不要现在用投石车来攻击?” 到彦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挺好吗?敌军开始加大投入了,轻装步兵也上了,弓箭手也是不分敌我地射击,梁成大概是能看到攻破北城的希望啦,就是要他看到这个希望,才会再押上后备部队的。” 说到这里,徐元朗死死地看着两里之外,梁成身后的那一万多精甲曜日的重装步兵,喃喃地说道:“梁成,你会把这支主力给压上吗?” 梁成的眉头同样深锁着,越来越多的本方步兵攻上了城头,可是晋军仍然顽强地坚持着,喊杀声震天动地,而城内城外的战鼓声则是越擂越响,王咏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帅,末将愿意带着本部人马,增援攻城。” 梁云也跟着说道:“大哥,小弟也愿意冲上去,下命令吧!” 梁成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如果现在把中军主力一万人押上,万一敌军有投石车或者重型弩机这样的东西,密集杀伤,那可如何是好?” 梁云哈哈一笑:“大哥实在是多虑了,要是他们有这个东西,现在打成这样,早就用了,可他们宁可不停地增兵, 拿人命填,也没有一个抛石机扔出石头来,这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这东西,刘寄奴仓促至此,哪有时间来制造投石车这样的攻城武器呢,大哥,现在只差一口气就能攻下来了,若是不增兵,只怕攻上城头的兄弟们会前功尽弃啊。” 梁成的眼中光芒闪闪,正在思索,却听得城头方向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一阵甲叶响动的声音,从一侧的城楼上,奔出了两百余名重甲铁盔的晋军重装士兵,个个人高马大,手里拿着双手巨斧或者是大铁锤,比起普通的士兵手上的兵器更加沉重,直接见人就砍,几十名冲上城头的秦军轻装步兵,他们的皮甲和盾牌,在这些利斧大刀的面前,如同纸糊,有些人直接连人带甲给砍成两片,那场面顿时变得血腥与凶残。 而带领这些壮士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人高马大的壮士,可不正是刘裕?他全身精钢大铠,格外地显眼,手持百炼宿铁刀,虎虎生风,碰到轻装秦兵便是一刀两段,而碰到重装步兵,则是用刀背将之打倒,左右的护卫们一拥而上,锤棍齐下,将之生生砸成肉泥,本来一度有些动摇的城头防线,给这股生力军一冲,两百多名秦军步兵非死即伤,如雨点般地落城,就连那些爪勾云梯,也给砍坏了七八部。 王咏急得一拍大腿:“奶奶个熊,刘寄奴这小子自己带着部曲上阵了,大帅,晋军是真没有什么实力了,现在要大将亲自来顶,请你给我五百人,不,三百人,我一定攻上城去,亲手取下刘裕的首级!” 梁成的眼中冷芒一闪,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他们是没有别的招了,大将亲自冲杀,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看起来晋军的实力全在前面飞石攻城的时候给磨掉了,徐元喜放了刘裕在这里守城,却不调本部兵马来援,我看这晋军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传令,中军一万铁甲步兵全部压上,给我冲下这南城!” ===第四百章 飞石漫天血肉飞=== 慕容南一个人站在那个夹壁墙内的观察孔前,看着如钢铁洪流般的秦军中军重装步兵,矛槊如林,精甲曜日,踏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片森林一样地向着本方的城墙移动,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喃喃地说道:“终于动了,梁成,你还是忍不住啊。” 慕容南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厉声道:“让所有投石车做好准备,五十斤的大石头,全给我装上去!” 秦军的弓箭手们向着两侧散开,密集的重装步兵们,从他们让开的中央通道进入,队边的鼓手打着小鼓,而站在队侧的队正们喊着口号,保持着队列前进的速度一致,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终于,离城墙三十步的距离,几乎要接上前方的攻城步兵了,秦军排头的军官们大吼一声:“散阵,攻城!” 几乎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城中突然传来了几十声雷鸣般的巨响,伴随着巨大的物体重重落下,又有呼啸而过,凌空飞起重物的声音,刚刚散开阵形的秦军重装步兵们一下子觉得天猛地黑了下来,当他们抬头看向空中的时候,却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巨石,甚至是整堵墙壁,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自己。 几十斤重的巨石,还有整块的土墙,屋顶之类的东西,漫天飞舞,带着巨大的势能,狠狠地砸向了秦军的步兵方阵,这不是那种几斤重的小石块,而是又大又重的大家伙,不再是一个两个的士兵被砸到,而是整片整片的军士被压在了 挤在一起的,密集的秦军重装步兵方阵,顿时就是一片混乱,军纪,阵形再也不能起半点作用,所有人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逃,逃,逃,逃出这可怕的地狱!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于完全无法以人力对抗的东西,那么恐惧就会战胜愤怒,这种一个巨石下来,连砸带滚的能打死十几个人的情况,再大的盾牌,再精良的盔甲都是无济于事,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沾着即死,碰到即亡啊。 只一个齐射,两千多名秦军重装步兵就给生生地埋在了巨石和土墙之下,城外这几十步的距离,连尸体都看不到了,因为全是给压在这大片的瓦砾之下,只有如溪流般的血泉,不停地流出,活着的人身上全都沾满了带着血的泥土,又脏又腥,闻着让人欲呕吐。 刚才还不动如山的军阵,这会儿顿时散开,重装战士们争先恐后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向后逃蹿,要不是身上的铁甲太重,又难解开,只怕他们连这身平时让别的军士们羡慕不已的铁甲,也要脱去了。 又是一阵巨大的呼啸之声响起,天空再次变得黑暗,又是一大片飞石与土墙,如同整座飞行的山丘,再次飞向了城外,几块巨石在空中相撞,“轰”地一声,从半空中坠落,正好砸中了城门楼子,顿时就把城楼的房顶击穿了一个大洞,大片的灰尘弥漫开来,整个城头都在颤抖。 而更多的石块还是顺利地飞出了城墙,狠狠地砸到了正在奔逃的人群之中,又是几百人给埋在了瓦砾之下,仿佛是给五指山压住了的孙猴子,只是,孙猴子有通天神力还可以活,给这些石块土墙砸中的秦军士,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城外的秦军士没命地向后逃跑,重装步兵,轻装步兵,弓箭手们都混在一起,争先恐后,甚至是边跑边推,把身后,面前挡着自己通道的人通通给推开,推倒,千余人即使逃出了安全区域,仍然是给自己的同伴们撞倒,挤翻,然后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给后面的人踩在了身上,连叫都叫不出来,就给踩得骨断筋折,吐血而亡。 城外的剧变让城头的激战甚至都瞬间停止了那么一会儿,正在殊死搏斗的双方军士,全都呆呆地看着城外的这个恐怖场景,不知所措,瞬间,晋 军的将士们爆发出了阵阵狂吼与欢呼之声,所有人如同给打了兴奋剂一样,就连在地上的伤兵们,也都个个生龙活虎,跳将起来,把面前那些因为恐惧而开始颤抖的秦军步兵们,一个个地砸死,刺穿,或者是直接抬起来,扔下城墙。 只几乎是须臾之间的事,留在城头的五六百名秦军步兵,就给打掉了一大半,剩下的百余人哪还有半点战意,纷纷扔了武器,下跪投降,可是杀红了眼的晋军将士哪里收得住手,刀剑锤棍齐下,一眨眼的功夫,这些跪地求饶的秦军,就给纷纷格杀当场。 当最后一个秦军的尸体,给剥掉了衣甲之后,赤条条地扔下城墙后,城头爆发出了阵阵欢呼之声,所有的晋军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放声大笑,那以剑击击,还有嘹亮的战歌声,直传十里之外。 慕容南面带笑容,三步并两步地跑上了城头,刘裕提着他的大刀,须发之上尽是敌军的血迹,哈哈大笑道:“慕容,这发石的时机可真好啊,一下子打得贼军崩溃了。” 慕容南笑着说道:“刘裕,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赶快疏散将士们,贼人怕是要用投石机反砸了。” 刘裕点了点头,笑道:“还是你提醒的好,传令,快撤!” 梁成的双眼血红,大批的溃兵从他的身前经过,若不是前面的几十名部曲组成了人墙,象防波堤一样地防着这个人潮,只怕他也会给撞落马下了,梁云到现在的嘴还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久久,才回过了神来,喃喃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头?” 梁成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这是重型投石车,扔不远,但是威力巨大,没想到,刘寄奴居然把这种东西放在了北城,他们之前一直就是在诱敌,就是要我们压上主力,人群密集时再用这种东西猛砸,造成最大杀伤!” ===第四百零一章 城中存粮何所在=== 王咏长叹一声:“我军的损失起码是在五千以上,将军,今天我们吃了大亏,可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请你再给我三千兵马,我再去冲一次!” 梁成看着对方城头那招展的旗帜,听着从城中传来的阵阵高歌,眼睛里都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长槊,但还是摇了摇头:“将不可愠而攻战,今天我军大败,将士已经士气受沮,不可能再攻下来了,城中既然有重型飞石车这样的大杀器,那守备力量一定很雄厚,绝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两三千人,传令,收拾败军,所有的投石车现在给我猛砸,我也不会叫他们太得意了!” 四五斤重的,西瓜大小的石块漫天飞舞,雨点般地落入了城中,三四千从城头撤下来的晋军将士们却都是靠在城墙根角这里,谈笑风生,说着刚才的那场刺激的大战,面前的民居内,早有辅兵们在投石车的顶端加盖了大批的木排,小石块砸在上面,很快就给弹到了一边,而抱走,集中堆放起来,作为下一场守城战时的武器。 城墙根下,刘裕抱臂而立,一边的朱龄石在用厚布擦拭着刘裕的那把百炼宿铁刀上的血迹,而朱超石则一脸崇拜地看着刘裕,不停地摇着头:“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天神下凡啊,我从没有见过象你这么勇猛的战士,今天我数着你杀掉的和打下城的敌军,都不下五十个了呢。” 朱龄石哈哈一笑:“要不是师父还要不停地救援其他的同伴,而且这城头地方小了点,师父的大刀不能抡圆了砍,不然的话师父再杀百十来个也不成问题呢。” 慕容南一边用一块手绢拭着额上的汗珠,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子,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马屁了。”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慕容,今天大家都高兴,就别坏了他们的兴致吧。不过,今天经历了这一战,我觉得他们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说着,他看向了朱龄石:“龄石,你说说看,今天你学到了什么?” 朱龄石收起了笑容,放下了手中的大刀,正色道:“攻守之道,我算是学到了,用布幔来防飞石,敌军弓箭攻击时要埋伏,隐忍,重装步兵攻城时才用有力部队反击,最后敌军蚁附攻城时再用投石车打敌军的密集阵形,一举击破。” 刘裕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战法,兵书上都有,但关键就在于运用上。守城的关键在于大量杀伤敌军的生力军,所以不到关键时候,大规模杀伤的武器不要轻易使用,因为敌军在城外,数量上有优势,尤其是投石车,可以有效地压制我们城头的远程兵器,一旦我们先暴露,那敌军就可以用投石车和火箭来消灭我们的远程兵器了。” 慕容南点了点头:“所以,你要示弱于敌,让他们看到攻下城池的希望,这样才会投入大量兵力,然后一次性地大规模杀伤,对吗?”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不错,正是如此,兵法讲的就是虚实结合,但根本目的就是要隐瞒自己的意图,来破解敌军的招数。今天这一战的胜利,就在于我们处处都能占秦军的先机,见招拆招。” 徐元朗笑着凑了过来,一块飞石从他的头顶两丈左右的地方飞过,“呜”地一声,直接砸中了二十步外的一处民居,把那涂满了淤泥的草屋顶砸了个大洞,随之而起的是一阵叫骂之声。 徐元朗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转而笑骂道:“奶奶的,这秦军哪来这么多石头啊,砸了这么久了都没砸完。” 一边的到彦之哈哈一笑:“死了这么多胡虏,总得找回点场子才行,反正城外的石头多,不过这样也好,这下咱们的投石机可是不愁有石头啦。” 刘裕点了点头,看向了徐元 朗:“徐幢主,今天这一战虽然胜了,也杀伤了起码四五千的敌军, 但是敌军的实力还在,而且他们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我们是死一个人就少一个,所以现在的局势仍然不容乐观。” 刘裕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笑容都停留在了脸上,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每个人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热的脑子,变得有点清醒了。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看着刘裕:“刘幢主,那你说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敌军还会有什么别的办法攻城?” 刘裕沉吟了一下,说道:“敌军今天的攻城,就是趁着锐气的一波强力攻击,梁成连中军的重装卫队都出动了,可以说这支部队使出了全力,但是我们的城池,不动如山,尤其是最后一波大规模的投石杀伤,重创其中军主力,只靠这五万秦军,应该是不容易再组织猛攻的,如果我是梁成,就会等后面的大部队增援,甚至会改强攻为围困。” 说到这里,刘裕看了一眼徐元朗,说道:“城中的粮草经过配给之后,够管多久?存放在何处?” 徐元朗连忙点头道:“粮草够吃三个月,都集中在郡守府里,我大哥在亲自看守呢。” 刘裕的心中一动,连忙睁圆了眼睛:“怎么粮食不存在仓库呢,放在郡守府里,没有防火和隔离的措施,万一给敌军火攻怎么办?” 徐元朗摇了摇头:“刘幢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寿春城原来的仓库是在城外的,城内的刺史府去年遭了火灾,变成一片白地,这才把城中的备用粮仓临时改成了刺史府。当然,刺史府不可能给遮天盖日的,所以我们临时拆除了顶蓬和外墙,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刘裕急得一跺脚:“粮仓的外墙和顶盖是特制的,都要加耐火的砖石,你们把这些给拆了,那敌军若是火攻怎么办?” 徐元朗睁大了眼睛:“那现在还怎么办?” 刘裕一咬牙,直奔着刺史而去,慕容南大叫道:“当心飞石。” 刘裕没有回话,直接在空中摆了摆手,脚下一点也没慢:“随我来!” ===第四百零二章 阴险文人挑是非=== 寿春,刺史府。 徐元喜一身将袍大铠,独坐堂上,整个大殿之上,除了几个带刀护卫之外,几乎空无一人,十几个文吏在外面的院落里跑来跑去,而背插鸿翎的传令军士们,则不停地从大门外冲进,上殿之后单膝下跪,报告最新战况。 “刘幢主派壮士挖地道奇袭,击杀数百敌军骂兵!” “敌军的飞石攻城被我军布幔彻底化解。” “敌军弓箭手掩护,重装步兵开始攻城。” “敌军架起大量云梯,百道俱进,已经站上城头!” “刘幢主率军正在奋战,北城城头,陷入苦战之中。” “敌军中军重装步兵出动,想要一举拿下寿春!” “我军投石机大规模反击,巨石重创敌军城下的重装部队,敌军已经全面溃败!” 徐元喜的表情,随着这些战败,而变得时而忧心忡忡,时而欣喜若狂,直到最后战胜的消息传来,他才哈哈一笑,从帅案后的胡床上长身而起,一边搓着手,一边来回踱步:“好啊,太好了,刘裕果然有两下子,难怪谢镇军这么看重他。” 一个四十多岁,白面微须,贼眉鼠眼,却是一身紧身皮甲的文士,正是这寿春城中的长史,也是徐元喜的幕僚,名叫胡文寿,走到了徐元喜的身边,低声道:“将军,刘裕守城如此出色,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徐元喜的脸色一变,转过头来,对着这胡文寿奇道:“此话怎讲?” 胡文寿没有说话,看了看还跪在殿上的那个鸿翎传令兵,还有周围的几个护卫,徐元喜心领神会,摆了摆手:“你们都先退下,本将有事要和胡长史相商。” 很快,殿上就只剩下了这两人,胡文寿叹了口气:“将军,这个刘裕不过一个小小的幢主,寿春城中跟他位置相当的军官就不下二十人,人也是初来乍到,但这守城重任,就交给了他来负责,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 徐元喜摇了摇头:“老胡,你这是怎么了?当时咱们不就商量好了吗,这姓刘的是谢玄派来的,谢家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再说,桓刺史不派援军,我本来是想撤的,这姓刘的要我们留下,所以这守城之事,交给他就是了。万一真的守不住,咱们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刘裕的身上。对了,南门那里的退路还在吧。” 胡文寿点了点头:“那出城的暗道就在这刺史府里,这里原来是备用粮仓,前任豫州刺史袁真在这里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暗道,当年先父曾经是袁真的部下,所以知道这个秘道,就连桓刺史,我都没告诉呢。” 徐元喜哈哈一笑,拍了拍胡文寿的肩膀:“还是你老胡仗义,不过,万一真的寿春城失,只靠这地道,就算我们跑出去了,这失陷城池之罪,也难以逃脱啊。” 胡文寿“嘿嘿”一笑:“所以咱们要让刘裕来守城啊,现在城内城外,无论敌我,都知道姓刘的才是守城大将,所以万一失守,也是他的责任,与将军无关。到时候咱们就说是城破之后杀出重围,向谢镇军和桓刺史报信呢。” 徐元喜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商量好了,为什么这回刘裕守住了城池,你又不高兴呢?再怎么说,守下寿春,我也是作为守将,功劳少不了的,总比失城的罪名要大吧。” 胡文寿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刘裕打得太好了,不仅能守下城池,还能大量杀伤秦军,看看刚才那个来报信的军士的脸上,眼里,写满了对刘裕的崇拜,只怕这样一来,这城中连民夫都只知刘裕,不知将军了!” 徐元喜的脸色一变,勃然怒道:“怎么可能!我平虏将军徐元喜,可是寿春多年来的守将,城中何人不知?现在我才是城中主将,刘裕不过是个小小幢主,他 的守城之职还是我委任的,只要我一声令下,他现在就得乖乖去当小兵。” 胡文寿勾了勾嘴角,眼中冷芒一闪:“将军,太平时期,人人都认朝廷的权力,还有你手中的兵符,可是现在这座孤城之中,王法已经不管用了,那些军士和民夫们,只认他们眼中的英雄,不得不说,这个刘裕,我们是低估了,只怕谢玄派他来这里,都是另有目的,绝不是仅仅护卫联姻这么简单。” 徐元喜睁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文寿看了一眼周围,确认了四下无人后,才上前一步,低声道:“从这个刘裕一来寿春开始,就是上蹿下跳,先是孤身出城,直面杨秋,一下子成了全城军民心中的英雄,然后又是插手那朱家兄弟误伤桓蒋之事,把本该交由桓家发落的朱氏兄弟,直接从牢里放了出来,收成自己的跟班。最后,又是违反了将军您的意思,要留下守城。如此一来,无论是朱家这样的将门家族,还是寿春普通的百姓,都视之为救星。这时候在守城时,他主动请缨,到最危险的北城去,其目的可就昭然若揭了。” 徐元喜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胡文寿咬了咬牙:“这次抗秦,不仅要和战场上的敌人斗,各个世家之间也是你争我夺,这豫州之地,淮南重镇,本就是夹在荆扬两大藩镇之间的缓冲地带,桓刺史能在这里多年刺史,也是因为他这个人两边都能接受,或者说,桓家和谢家还没有做好翻脸的准备,毕竟强敌在北,如果内斗,那肯定会外敌趁虚而入。” 徐元喜点了点头:“那现在都大敌压境了,他们更不可能斗了。” 胡文寿摇了摇头:“不,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打破平衡的机会,平时没有理由来抢地盘,接管这寿春城,现在却可以借助守的名义,把这里堂而皇之地接管下来。你看,秦军大军来了,刘裕来了,桓玄也来了,这不是抢地盘是什么?” 徐元喜睁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娘的,这姓刘的果然没安好心,不行,我不能让他继续守城了,得夺了他的兵权才行!” ===第四百零三章 自私将军阴险狼=== 徐元喜一边恨恨地说,一边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好像是在打刘裕的脸。 胡文寿连忙拉住了徐元喜刚刚放下的拳头,低声道:“将军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徐元喜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在这寿春城里经营了二十多年,从一个小军官奋斗到将军,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谁也不能夺走,刘裕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幢主,才来了几天,就想夺我基业?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文寿微微一笑:“将军,此事还要从长计议,那刘裕是有备而来,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阴险计划,咱们这时候如果一怒而夺他兵权,只怕他会在城中进一步地煽动军心,甚至哗变夺权,也未必不可能啊。” 徐元喜睁大了眼睛:“他敢,我这里还有五百中军亲卫,刘裕就算三头六臂,我也不信他能敌得过这么多人。还有,实在不行,我可以请他赴宴,然后把他药翻了关起来。” 胡文寿叹了口气:“将军,你有抓刘裕的罪名吗?” 徐元喜哈哈一笑:“这罪名还不好找吗,就说他把朱家两个小子私放出狱,未经我同意,所以要把他拿下。” 胡文寿摇了摇头:“当初放出这两个小子,可是城中千百人都知道的事,这时候因为这事找刘裕的麻烦,难以服众。再说了,那刘裕有雄武之姿,本身也经历过了上次药翻杨秋等人的事,无论硬来还是使计,只怕都不行。何况,他还有二百多骑兵护卫呢,那些人也都是壮士,真动起手来,您还真不一定能拿下他。” 徐元喜听得心惊肉跳,额上的汗水都要沁出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老胡,你跟了我多年,这回一定要拿个好主意啊!” 胡文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其实,这事也并不难。您现在毕竟还是城中的主将,手握兵符,但刘裕就是利用了这点,争取到了守城的任务之后,从将士和百姓们的心中建立自己的威望,我原本以为今天秦军攻城这一战,守下会很难,将士百姓死伤惨重,到时候咱们就趁机散布消息,说刘裕指挥无方,徒增伤亡,把他撤下,就顺理成章了。” 徐元喜咬了咬牙:“可是这次他大获全胜,深得军心,只怕老胡你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胡文寿冷笑道:“将军,你是知道我老胡的,我从来做事都要留后手,这招不行,就用另一招,他姓刘的再能打,但是命根子,可是在咱们手上!” 徐元喜奇道:“命根子?什么命根子?”说到这里,他两眼突然一亮:“你是说,存粮?” 胡文寿哈哈一笑:“正是,当时我要将军把粮食集中在刺史府里的时候,没有把这个用意给公开,今天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的,属下就是因为考虑到要有办法牵制姓刘的,这才想到这个办法。” 徐元喜点了点头:“守城最重要的就是粮草,敌军如果不攻城,还可以围困,如果粮食供应出了问题,那城中人心就会浮动,甚至不攻自破。现在粮草在我的手上,我要分谁多少就是多少,甚至可以在粮食里掺沙子,让军士们怨恨刘裕,再给他安个克扣军粮的罪名,是这样的吗?” 胡文寿微微一笑:“掺沙子就算了,毕竟现在敌军还在城外,虽然今天胜了一阵,但是以后的苦战还多,只要让将士们都知道,这城中是你徐将军说了算,而不是他姓刘的,就足够了。” 徐元喜轻轻地“哦”了一声:“我要怎么做才行呢?” 胡文寿笑道:“将军现在就带上酒肉,去北城劳军,到时候发表些讲话,告诉全城军民,刘裕是你派去指挥的,其他各城也都有激战,全靠你的统一调配,才轻松挡下。将士们会记得带他们打胜仗的人,也会记得给他们好吃 好喝的人,刘裕毕竟位置在你之下,不敢当面反驳,如此一来,今天的战胜之 功,就归将军所有啦。” 徐元喜的眉头完全舒展了开来,笑道:“老胡,还是你有才,这都给你想到了。好,我现在就去。” 他迈开脚步欲走,胡文寿却是眼珠子一转,急道:“将军且慢,还有一件事。” 徐元喜停下了脚步,看着胡文寿,勾了勾嘴角:“又怎么了?你有事最好一次说完。” 胡文寿点了点头:“还有就是前日里,刘裕上城察看的时候,不知发了什么癫,要元朗带人把城中所有的民居,还有城楼上都抹上井底的淤泥,弄得乌烟瘴气的,难看死了。” 徐元喜笑道:“老胡啊,这你倒怪不了刘裕,他是为了防火攻啊。这兵法上是要用淤泥抹上木头,以免着火的。” 胡文寿冷笑道:“将军,你没识破他的用心啊,他哪是要防火攻,而是要把城中的建筑全都弄得灰头土脸的,难看死了,而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这里,刺史府。” 徐元喜奇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胡文寿正色道:“刺史府是一州一郡的首府,治所所在,象征着权威,如果给人抹了井底烂泥,那还有何威严存在?普通小民本来躲得这里远远的,看到就害怕,腿软,这样将军才会令无不行。但要是连普通的军士和小民都看着这些抹了泥的刺史府,指指点点,甚至嘲笑,那将军您的命令,还有人听吗?” 徐元喜将信将疑地看着胡文寿:“不至于吧,这防火攻涂泥乃是兵书上的常规办法,又不是刘裕编的!” 胡文寿冷笑道:“要说城头那些城楼,在敌军直接攻击范围内,抹泥也就算了,但这刺史府在城中央,离城墙起码有两里路,有什么敌军的火箭,能飞这么远?刘裕这就是个借口,要打击您的权威呢,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徐元喜猛地一拍额头:“哎呀,差点又上了这小子的当!快,快去把刺史府外抹的泥给我清干净了!” ===第四百零四章 一片赤诚献良策=== 胡文寿笑道:“将军,别急,昨天夜里元朗来抹泥的时候,给我找借口阻止了,不过,我料那刘裕绝不会死心,还会再来,到时候,您可一定要顶住了!” 徐元喜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狠狠地一挥手:“老胡,你看好了,他要是再来,我就会叫他明白,这寿春城,是姓徐还是姓刘!” 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由远及近,两人收住了对话,看向了殿外,徐元喜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刘裕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地从刺史府的大门外响起:“卑职见过徐将军。” 徐元喜的脸色一变,干咳了两声,坐回到了帅案之上,而胡文寿则面带冷笑,侍立在一边,十几个护卫纷纷上殿,挎刀站立在帅案两侧,随着这堂上的人员纷纷就位,刘裕迈着大步,直上殿来。 徐元喜看了看刘裕的身后,空无一人,这让他心下暗自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刘幢主,北城的战斗打完了?我怎么还听到飞石轰击的声音?” 刘裕摇了摇头:“秦军的攻击已经退下,这会儿只是报复性地用飞石零散攻击而已,不碍事。卑职这时前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向徐将军禀报。” 胡文寿冷冷地说道:“刘幢主,你是北城防守的主将,甚至可以说,全城安危,系于你这一身,现在敌军的攻击还没有彻底终结,你却未经徐将军的命令,私自来这里,是不是有点擅离职守了?” 刘裕虎目之中精光一闪,直刺胡文寿,沉声道:“胡长史,我已经说过,现在北城那里的战斗已经停止,些许飞石攻击,并不会导致城池陷落,再说了,慕容南现在就在那里接替我指挥,完全可以应付过来。这时候我来这里,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禀报徐将军。” 胡文寿给刘裕的这股气势噎得说不出话,也看向了徐元喜,徐元喜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军情紧急,不说这些了,不过刘幢主,请你记住,我给你的职位是北城的防守指挥官,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你应该就一直守在你的位置上,有事情可以通过传令兵来报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刘裕点了点头,行了个军礼:“多谢徐将军理解,刘某虽然职位低下,但也知大晋军律,若非紧急之事,绝不至于象现在这样亲自前来。将军,长话短说,请问您这刺史府,是以前的粮仓改造而成吗?” 徐元喜的眉头一挑,看着刘裕:“刘幢主,这事跟守城有什么关系吗?” 刘裕正色道:“关系非常大,卑职正是为此事前来,还请将军见告。” 徐元喜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原有的刺史府在去年的时候失火烧毁,所以这座刺史府,是由原来城中的备用粮库改造的。” 刘裕咬了咬牙:“粮库的顶盖,外墙,防火沟这些,卑职都没有看见,请问都拆除了是吗?” 徐元喜说道:“是的,刺史府不需要这些东西,当然拆除了,总不可能让本将军,甚至是来署理公事的桓刺史,在个大粮仓里过吧。” 刘裕上前一步,声音略微高了一些:“那请问现在城中的军粮,也是堆积在这刺史府中吗?” 胡文寿冷冷地说道:“刘幢主,请注意你的身份,这军粮事关守城的成败,完全由徐将军一人负责,你只要守好你的北城城头即可。” 刘裕摇了摇头:“守城之责,关系城中数千军民的生死,人人有责,卑职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有疑虑,才会前来向将军请教的。” 徐元喜摇了摇头:“刘裕,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你麾下的一个小兵,民夫,也可以随便找你,来商量这北城城头的防守问题?各司其职应该知道吧,做自己份内之事,人人安守岗位,这 才是守城的关键。这军粮之事,不归你负责,本将军也不想向你解释什么。你回去吧。”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将军,当初是卑职力劝你留下防守寿春的,自然要对这守城的胜负成败负有责任,今天一战可以看出,敌军的各种强攻手段,不过如此,接下来要防的,是一些特殊手段了。城中但凡有我想到的防守漏洞,都要跟将军商讨,这是卑职的义务。如果是卑职属下的某个军士,民夫想到了卑职所忽略的地方,卑职也一样会虚心向他求教的。” 徐元喜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勾了勾嘴角:“好吧,刘幢主,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刘裕正色道:“现在城中的存粮,都存在这刺史府的官仓之是,是吗?” 徐元喜点了点头:“不错,你也知道,这里原来就是粮仓,有不少现成的粮库,自从秦军南征以来,那些闲置的粮库,就已经作为城中存粮的所在,城外的粮库中的存粮,已经全部搬进了这里。由我的亲卫队看管。” 刘裕点了点头:“请问这些临时的粮仓,可否作了防火措施?以前的粮库,外面的木制建筑都要抹上井泥,顶盖上更是要加上防火涂料,周围要备上大量的水缸以便随时走水。可是卑职进这刺史府以来,却没有看到这些防护措施。” 胡文寿冷冷地说道:“刘幢主,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们都玩忽职守,对军粮想的还没你多吗?” 刘裕平静地说道:“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就象卑职负责守城之时,无论是城头的塔楼还是城内的民居,也没有作好防火措施一样。如果今天敌军用火攻,那可能现在城池已经沦陷了。” 胡文寿哈哈一笑:“刘裕,你以为就你能想到防火攻吗?徐将军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没来得及实施罢了,你不用调派全城的兵力,民夫,不用组织人从城外运粮,只要守个城头就行了,可徐将军要烦心的事太多了。你这偶尔一件事想到了前面,又有什么好吹嘘的?” ===第四百零五章 防火防寄奴=== 刘裕摇了摇头:“那这回粮库的防火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胡长史和徐将军又是因为要事太多没有想到,那这回卑职特意来提醒一下,也应该果断处置了吧。” 胡文寿冷冷地说道:“是的,刘裕,你在来之前,我和徐将军正在商量果断处置的事情,把你前一阵要徐幢主在这刺史府上抹的那些个烂泥,给去掉!” 刘裕脸色一变,随即大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将军,你知道这井底淤泥是防火攻的关键所在,怎么可以…………” 徐元喜突然一拍帅案,整个人直接从胡床上蹦了起来,厉声道:“刘裕,你管得也太宽了点吧,搞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刘裕咬了咬牙,行了个军礼:“卑职当然知道上下尊卑,但事关战守大事,卑职不能不说出心中的想法!” 胡文寿冷笑道:“刘裕,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们看不出来吗?平时不见你来,守城之前,你却来这寿春,说是护卫联姻,但联姻之事结束了还在这里赖着不走,谢镇军就算是五州都督,权势倾天,也不能把这寿春就这样据为已有吧!” 刘裕睁圆了眼睛,看着胡文寿:“胡长史,你怎么能这样说?刘裕一片赤诚,天日可鉴,这时候留下助守,完全是为了寿春全城的百姓和徐将军着想,怎么会起别的心思?这寿春是朝廷的,是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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