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子先后过来当说客,让我跟你们合作了。杀了我,你们就彻底失去了对北府军的控制,王恭绝不是可以统领北府的帅才,你很清楚,他虽然可以按你们的愿望去打内战,但是他是你们不可控制的,若是北方胡虏南下,王恭也无将帅之才可以抵抗,所以,你们必须要留下我。退一步说,就算是荆州的桓玄,也已经脱离了你们的控制,他对你们的底线很清楚,又没有青龙这个师父的制约,以后真要让他得了势,一定会把你们连根铲除,所以,你们必须要留下我。” 朱雀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们全都退下吧,我跟刘公好好聊聊。” 这些阴影中的杀手,齐齐行了个礼,如鬼魅一般,很快全都消失不见,刘裕冷冷地看着朱雀:“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朱雀微微一笑:“你在单独面对青龙的时候也没下手,我想,刘裕这样的英雄,是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下手的。你看,现在我撤去护卫,应该表明了诚意,就是想跟你好好地谈一谈。” 刘裕冷笑道:“你不能杀我的第二个理由,就是你必须要找个为今天刺杀皇帝而顶罪的,张贵妃也好,无忌他们也罢,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只有我,只有让我这个土断的发起者背上一个守护皇帝不力的罪名,才能让你们笼络世家,才能让他们安心跟着你进入这场内战。” 朱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这难道不应该吗,揭露我们组织,揭发田契的秘密,本就是你惹出来的事,让你来承担这个责任,也是应该。不过,我们会保护你,不会让你象上次那样,还要通过三场格斗来自证清白,放心,我们不是青龙,不想要你的命,把你派去守边,带兵平定郗超的势力和余党,总不算违背你的原则吧。” 刘裕断然摇了摇头:“郗恢虽是郗超的侄子,但绝非同党,他现在在雍州承担着大晋的北方大门,进可建军北伐,退可捍卫大晋,抵御胡虏,这几个月来,他整军守边,效果非常好,我绝不会去害这样一个国之忠臣的。” 朱雀冷笑道:“当年郗超在桓温 手下时,可比他还要忠诚呢,人是会变的,尤其是接触了权力之 后,野心就会膨胀,我们其实最看中你的就是这点,你不是没有接触大权的机会,但你不会为此牺牲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们认为,我们组织和你,可以共处,你去北伐建功,实现你的理想,我们巩固我们在南方的产业,继续保持我们世家天下的地位,只要不让皇帝真正掌权,那都好商量。” 刘裕冷笑道:“你们连皇帝都敢下手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凭什么要信你?”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凭什么?因为你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可信的人或者势力了。皇帝现在已经快完蛋了,土断也只有我们能跟你合作,更别说掌军北伐和军粮补给了。”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然后,就让我把后背继续给你们,随时让你们背叛和出卖吗?朱雀,我吃了多少次你们的亏了,你就是骗傻子,也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朱雀笑着摆了摆手:“所以说,这次我们给你新的条件,你不是想北伐吗,那中原新附之地给你,那些地方我们不插手,你只要灭了郗恢,雍州就是你的,钱粮赋税,你自己决定,北方流民,你也可以组建成军,甚至每年我们还会给你一部分的军需,供你招兵买马之用。你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不要再说会被我们牵制了吧。” 刘裕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我前有胡虏,背后是桓玄,东边是你们通过内战后掌握的北府军,也许是通过刘鹰扬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甚至领地内的民众还是信天师道不信朝廷,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基业?这就是你要给我的自立之地?我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只能彻底地依赖于你们了,这个算盘,打的真好啊。” 朱雀冷笑道:“这是我们能给你开出的最好条件了,不错,确实是让你成了看门狗,但是你如果不接受,那今天皇帝之死,你就要背上罪名,甚至是死罪,连北伐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刘裕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我是人,永远不为看门狗!”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英雄救美情难禁=== 刘裕的脚步坚定,直向门外走去,突然,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风声,接着就是弓矢上弦的声音,他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一定是朱雀,在自己的身后,拉开了三连步兵弩。 刘裕不回头,就这样站着,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顺风而来:“朱雀,你可想好了,这一矢,是你这一辈子,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杀我的机会了,可是杀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也想清楚!” 身后的气息,变得有些零乱,甚至他可以听到朱雀的呼吸之声,也不再平静,这是他认识这个巨枭以来多年,从没有过的事情,高高在上,甚至可以操纵帝王生死的这个盖世大佬,居然也会犹豫,也会乱了心神。 刘裕微微一笑:“好了,朱雀,我给过你机会,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不管怎么说,你害了皇帝,坏了我土断的计划,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的。” 他说着,扛起斩龙刀,提着扎心老铁,也不去穿地上的铠甲,就这样陉直走出了小院的门,当他的身形刚刚转出院门时,只听到后面一声弓弦的震动,“啪”“啪”“啪”,连续三声,那是弩矢入木的声音,朱雀终于还是泄愤式地扣下了扳机,却不敢加之一矢于已身。 刘裕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身上,早已经汗出如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完全地把自己的性命交于敌手,上一次,那还是还未从军时,在京口被那刁氏兄弟以家人作胁,吊在木桩上鞭打。可是那毕竟还是光天化日下在京口,刁氏兄弟就算再胆大,也不敢如此草芥人命,可是今夜,朱雀却是杀意如铁,刚才自己的生死,真的就是他一念之间,即使是那些活命的借口,是不是真的可以震得住他,也没有把握。 但是刘裕有一点是肯定的,对朱雀,对黑手党,一旦软弱,退让,只会死得更惨,这些年来,自己之所以能从他们的魔爪下屡次逃脱,不在于自己比谢安和郗超更高明,而是因为自己比这二人更坚定,不妥协,反而让黑手党的那些连环杀招无所适从。 刘裕的心念一转,只怕这时候,皇帝已经没命了,自己这次拒绝了黑手党的合作,明天他们会如何对付自己,又未可知,天下大乱在即,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 支妙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刘裕转头看去,只见在简静寺外,草丛之中,一双星星般的眸子,正在闪闪发光,而即使是这黑夜之中,刘裕在十步之外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支妙音那绝色的容颜。 刘裕微微一笑,走了上去,只听“嘤咛”一声,一个温热的娇躯,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那淡淡的檀香与处子的芬芳,这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前,还是少女的王妙音与自己初定情时,也是这般的火辣与直接。 刘裕本能地想要推开怀中的佳人,可是那双环在自己背上的双手,却是抱得更紧了,支妙音哭道:“你这傻子,为什么要来,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你差点就没命了吗?朱雀连我都抓,他是真的想要了你的命,你若是就在这里死了,那北伐怎么办,你的大业怎么办?”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若是不来,你怎么办?” 支妙音的娇躯微微地一抖,她幽幽地说道:“也许,我让他们杀了,是最好的结果,裕哥哥,我现在是个多余的人,天天受着煎熬,夹在你和慕容兰之间,夹在你和我家之间,我好痛苦,好为难。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恨不得就这样给他们杀了,这样我也解脱了,也许我要是死了,你还能多记起我一点来。” 刘裕的眉头微皱:“你怎么会这样胡思乱想,我们毕竟有过一段缘份,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何况,当你表明你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们以后还会继续这样合作的。” 支妙音的手,慢慢地从刘裕的背上 松开,她退后了一步,扭过了头,不愿意让刘裕看到她通红的面孔:“你说得对,公是公,私是私,我不应该把一些个人的感情,与公事掺到一起的,不过,裕哥哥,你肯来救我,我真的好感动,真的好高兴,这次我和你一起给黑手党骗了,他们果然是在利用我们,只怕我们谢家,也要大难临头了。” 刘裕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必须马上回皇宫,就算救不了皇帝,也要处理好善后之事,朱雀今天是想留下我,拖延时间,但绝不是想杀我,所以,他们一定还有后招。” 支妙音讶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这些事?” 刘裕咬了咬牙:“我在来的路上,其实就想到了,今天张贵妃能进大殿,能以脖子上的剑伤逼皇帝赶我走,其实我已经知道,皇帝今天必死无疑了,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因为我要摸清黑手党的底细,他们如果真要我的命,不必如此,直接把皇帝之死的罪名推在我身上,就可以杀我。” 支妙音点了点头,一指草丛之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是一块给移开的石碑之下,她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快从此密道回皇宫吧,边走边说。” 她说着,直接跳进了那个黑洞之中,当她的身形没入其中的一瞬间,一点微弱的火光,从洞中亮起。 刘裕二话不说,也纵身一跃,当他跳进之后,头顶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石碑自合,就跟没有打开过一样。 简静寺门口,高阶之上,庙门缓缓打开,朱雀和玄武并肩而立,两人眼中皆是光芒闪闪,神色各异,朱雀看着那合起的石碑,叹了口气:“你说得不错,刘裕终究还是不肯加入我们。” 玄武淡然道:“我不这样认为,实际上,他已经跟我们开始合作了。正如他所说,他早就知道皇帝不可救了,但还是来找我们,其实,就是合作。他嘴上不肯承认,但实际上,跟我们一样,已经在等着内战来临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幽深地道诉衷肠=== 朱雀的眉头一皱:“你确定刘裕是这样想,而不是只是为了救支妙音而来?在我看来,刘裕还不至于口是心非到这种程度。” 玄武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只怕刘裕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刘裕了,朱雀,现在刘裕可以利用一切能助他成事的人,也可以对一切跟他不是同一立场的人保持警惕,你以为他真的就这么信任支妙音吗?信任刘穆之吗?只怕是从他们为我们黑手党说话,请求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心中有戒备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怕是想求证,支妙音是不是真的加入了黑手党。” 朱雀摇了摇头:“那你说现在他得到答案了吗?”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闪:“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刘裕现在不愿意成为青龙,或者说承诺跟我们合作,也许,他是想要让接下来的形势向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到时候再决定跟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的动作不能慢,这次你没有在这里拖住刘裕太久,白虎在宫中的行动,只怕还要再加快才行。” 朱雀点了点头,抬起手,一只响箭直上云宵,很快,几里之外,也腾起一道烟柱,在这晴朗的夜空之中,能让十余里外的建康城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玄武那深邃的目光,投向了建康的方向,喃喃道:“白虎,速度啊。” 地道之中,刘裕打着火折,一路疾行,这座地道只有七尺高,以他的个头,得猫着腰前行,而身后的支妙音,倒是不用低头,她尽管穿着宽大的僧衣,可是脚下却是一点不慢,在她公布了自己谍者身份,这还是二人第一次这样相伴而行,即使是刘裕,也暗自惊叹支妙音的速度,如果是在北府军中,相信脚力能强过她的,也并不多见。 刘裕一边急走,一边说道:“妙音,想不到你跑能跑这么快,即使是参加老虎部队的入队试,你也肯定能胜出了,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支妙音微微一笑:“如果你三岁的时候,家中大人就会放一只恶狗在你身后追,五岁的时候,恶狗换成了狼,八岁的时候,狼换成了豹子,那自然可以练得神行百变,当然,我们谢家有各种各样的药物,药酒,能提升人体的能力,只不过不如你裕哥哥的天赋神力罢了。” 刘裕勾了勾嘴角:“想不到谢家会有如此残忍的训练方式,还是对家中的女眷。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支妙音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就是谢家女儿的宿命,如果通不过这些训练的,以后就会改学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这些,以便嫁人,但是象我这样能成为谍者的,往往就会掌握整个谢家的情报线。” 刘裕笑道:“可是你应该是王家的女儿,怎么总是以谢家的标准行事?” 支妙音点了点头:“因为王谢两家都有不少家族传统和秘密,当年联姻之时就说定,如果生男,按王家的规矩来,如果生女,则是交由谢家抚养和训练,所以我从小的命运,就是由我娘,由谢家所决定,王家,反倒是退居其次了。甚至,我连我的父亲,见的也很少,还不如相公大人多。” 刘裕叹了口气:“真是奇怪的世家法则,对了,今天你是怎么会给朱雀捕获的?以你的心思缜密和布置,怎么会在简静寺落到他的手中?” 支妙音紧紧地咬着嘴唇:“我接到的不是朱雀的邀请,还是我娘的密令,说是要我跟她一起与黑手党谈判,因为地点安排在简静寺,是我经营多年的地方,加上时间紧迫,我没细想就过来了,可没想到,这里早就给朱雀控制,甚至我的贴身女尼,都是他的人。我问他我娘的下落,他却是不作回答,也不知道现在,我娘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甚至有些哽咽了,即使是作为顶尖的谍者,这位绝色佳人在面临生母生 死不明的情况下,仍然是有些情难自已了。 刘裕转 过了身,看着支妙音正在悄悄地抹着眼泪,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拥她入怀,给她安慰,可是手刚刚探出,就停了了空中,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不可以,你不可以有非份之想,会伤了慕容兰,也会伤了她。” 刘裕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娘不会有事的,朱雀和黑手党要的是跟你们谢家合作,而不是斩尽杀绝,大约只是控制了你娘,然后取得信物引你来,再以你为饵,调我出来,跟我谈判。其实,我早就知道皇帝挺不过今夜,但是,我必须要知道黑手党下一步的行动,而且,我也不能扔下你。” 支妙音擦干了眼泪,看着刘裕:“裕哥哥,你是在利用我吗,你是在把我当作探路石,看黑手党的举动吗?” 刘裕摇了摇头,正色道:“没有,直到你走时,我也没有这个想法,阿兰走的太突然,但黑手党就是有再多的算计,也不可能算到慕容垂在这个时候死,这只是个意外,我相信,黑手党找到你娘,再诱你上当的这个计划,也只是临时的,只是安排张贵妃下手,肯定是早有预谋,就等着能调开你和慕容兰,才好下手。我千防万算,还是没算到这一层,没算到慕容垂的死会调开阿兰啊。” 支妙音正色道:“张贵妃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对皇帝下手,或者他们可以让杀手刺客易容成张贵妃来做这事,皇帝肯定是没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不能让皇位落入到司马道子的手中。” 刘裕点了点头:“我想的就是这事,如果是司马道子即位,那王恭一定会联合桓玄,马上起兵,这内战会明天就暴发,这个时候,内战虽然看起来难以阻止,但能拖一天是一天,而且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这样的人如果登上大位,会是所有百姓的灾难,他们现在一定在想办法矫诏,所以,我们必须直奔中书省,不能让任何人取得玉玺,拟得假诏。” 支妙音微微一笑,向前奔去:“走吧,这条地道,就是通往中书省的。”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硬闯中书谋矫诏=== 十余里的地道,渐渐地走到了尽头,刘裕一边走,一边叹道:“这么长的地道,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建,恐怕并不是你到简静寺后新挖的吧。” 支妙音笑道:“当然不是,任何皇宫大内,都会留下类似的逃生通道,以求宫乱之时,皇帝和其他后妃有地方可逃,你也看到了,这里四通八道,有多个岔路口,起码能通向四五个出口,我们简静寺只是其中一个,别的出口,需要象这般打开机关,才能通行。” 她说着,走上前去,在面前一堵石门之侧,塞了一颗玉石进边上的小孔,玉珠落孔,机关响动,这扇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前方的通道,一如这一路之上,前面遇过的三道石门一样。 刘裕叹了口气:“那你知道这些秘道,是入简静寺之后的事了?传说中皇帝和会稽王都能来与你暗中相会,就是走这些秘道?” 支妙音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一开始也不敢公然地来见一个尼姑,多走秘道,后来此事传开后才不避嫌,但有大事相商,不想为人所知时,还是走这里,这扇门的出口是中书省,因为皇帝以前跟张贵妃相好,如果入后宫时,多半要在张贵妃的寝宫之中,所以经常是借故在中书省批阅奏折,我几次秘密入宫商量军国之事,也都是到中书省,现在,我们的上方,就是那里了。” 刘裕点了点头,与支妙音掀起了顶上的一层石板,跃了出来,只见这里乃是一处不大的庭院,在殿堂之后,一处隐密的花坛之中,当支妙音出钻出来时,刘裕的眉头深锁,支妙音看着,讶道:“怎么了,裕哥哥,有什么不对的吗?” 刘裕看着那大殿,烛光摇晃,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中书省难道平时无人值守吗?一个官吏也没有,这大殿上的护军也没有,难道如此重要的起草诏书之地,就是让人任意这样出入?” 支妙音秀眉一蹙,突然说道:“裕哥哥,好像是,好像是外面在吵嚷,要不我们接近了去听听?” 刘裕点了点头,盖好暗板,用脚啃了一些泥土覆上,然后一跃而上,到了宫墙的檐顶,在他的身后,一阵轻风响起,却是支妙音也跟着上来,而此时的她,一身尼姑袍已经不见所踪,换了一身紧身的夜行风衣,把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也显得妙不可言。 说来也奇怪,随着支妙音脱去了僧袍,身上的檀香味道,也完全消失不见,甚至那淡淡的处子芬芳,也闻不到了,无色无味,是对她此时最好的形容,因为,就连她的脸,也裹在一张黑布之中,只留出两个眼洞,一双如水的秋波明眸,炯炯有神,闪闪发光。 刘裕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支妙音这副谍者装扮,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向前疾行,果然,前方渐渐地有人声,似乎是两个人在激烈地争吵,他们就这样在这中书省的楼顶飞檐走壁,几个起落之后,就到了门口那里,果然,眼前火光一片,豁然开朗,而两波人马,就在这里对峙。 正对着刘裕的一人,站在中书省外,身着紫袍,可不正是王国宝,在他的身边,司马尚之全身甲胄,按剑而立,身后跟着两百多名宿卫军将士,不过没有一个北府军老兵,刘裕认得这些人,知道多是司马尚之的亲卫部曲,而另一边,则是同样一个紫袍官员,个子中等,背对着刘裕而立,在他的身后,是三十余名中书省的护卫,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都比对面差了许多。。 支妙音与刘裕对视一眼,暗道:“王国宝,怎么他这时候来中书省了?” 刘裕低声道:“只怕,皇帝真的已经给害死了,王国宝来此,是为了遗诏。” 二人正说话间,只听王国宝在那里沉声道:“王爽,先帝已经驾崩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现在太后有旨,必须要马上取出先帝遗诏,扶立新君登位,你在这里挡着本官 的去路,难不成想谋逆吗?” 刘裕恍然大悟,原来正背对着自己,这个守在中书省外的小个子,正是身为侍中的王爽,他是王恭的弟弟,也是昌明党在内朝之中的重要成员,守住中书省,就意味着能控制着皇帝的诏令发布,地位极为重要,听王国宝的话,大约就是想来这里取得玉玺,立司马道子为帝呢。 王爽的声音透出一股悲愤:“陛下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驾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国宝也作出一副忧伤的神色,甚至努力地挤出了两滴眼泪,哽咽道:“听说,听说陛下是睡梦中突然暴毙的,他的尸体我已经查看过,确实已经殡天了,至于死因,现在太医们还在查,不过我们不能因为陛下突然殡天,就放弃为人臣子的职责,现在最重要的,是来取得陛下生前立的遗诏,决定何人登基为帝。” 王爽大声道:“王国宝,你休要在这里妖言不休,陛下以前根本没有留过什么遗诏,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早早地立了太子,这就是正式的储君,即使陛下龙御殡天,也是太子即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王国宝冷笑道:“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冷暖不知,甚至不会说话,只能成天躺在床上,二十岁的人了,连吃喝拉撒都得让他的弟弟来帮忙,这样连正常人都不算的,如何能当君王?陛下英明神武,早就跟我说过,希望太子的病能好起来,即使好不了,也可以等其他王子年纪稍长后再作决定,当年立太子时是陛下登基亲政,还不知道太子有这个病情,后来为了稳定人心,一直没有废立,但是陛下为防万一,是有遗诏的,而且这个遗诏,就在中书省内,现在,就是取出这遗诏的时候了!” 王爽厉声道:“一派胡言!我身为侍中,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王国宝,你身为重臣,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私闯中书省,难道是想矫诏吗?!”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孤勇侍中卫社稷=== 王国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的神色,他扬了扬手中那捧着的黄色诏书,沉声道:“王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里有太后的旨意,在这个时候,就是圣旨,你不遵太后的懿旨,难不成想造反吗?” 王爽咬了咬牙:“你带着这么多兵马,有备而来,我的卫士没有你多,但是大家都是大晋的忠臣,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容人乱闯,你要进中书省,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 说到这里,王爽看向了司马尚之,一脸的悲愤:“司马将军,你也是多年的宿卫军将领了,又是宗室亲王,当知忠义二字为何,陛下突然暴毙身亡,极有可能是奸人所害,在这个时候,不去守护卫陛下的尸体,调查陛下的死因,反而跟着王国宝这个奸臣来中书省矫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如何对得起陛下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恩情!” 司马尚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转而沉声道:“王侍中,请不要为难末将,末将是奉了太后的诏命,协助王尚书来中书省寻找遗诏的,绝不是矫诏,如果陛下真有这样的诏命,那将涉及未来新君的人选,绝非小事。至于陛下的死因,太医们正在查验,那里还有刘裕带来的北府军宿卫,末将职责所在,不容有失。” 刘裕咬了咬牙,低声道:“我现在得出去,王国宝绝对有问题,还有司马尚之,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太后懿旨,只怕多半也是司马道子伪造,他们一定是跟黑手党合作,想要以司马道子为新君,祸乱天下,挑起内战!” 支妙音轻轻地拉了一下刘裕,低声道:“不行,你现在绝不能出去,刚才司马尚之说了,皇帝那里是你在宿卫,我不知道刘穆之如何处理你不在现场的这件事,但是司马尚之这样说了,至少目前不会把你作为嫌疑犯,如果你现在出现,那身上的罪名,就很难洗清了。”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支妙音说得在理,自己若是此时现身中书省,那护卫皇帝时失职不在,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中书省,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害皇帝在先,想盗取诏书在后,任谁来审理,都难脱弑君谋逆的大罪了。 王爽摊开了双手,大声道:“不行,绝对不行,就算要查验什么诏书,也要等到明天一早,群臣百官齐聚,这时候才可以在太后的主持之下,同时验看,在此之前,我绝不会让任何人进入中书省!” 司马尚之沉声道:“够了,王侍中,你要理解,太后现在突然失去了儿子,悲伤过度,刚才已经晕了过去,这会儿正在陛下的尸体边上,哪有功夫过来,你信不过王尚书,还信不过我吗,我,我还有这里所有的将士都可以作证,王尚书手中的诏书,就是太后的懿旨!” 王国宝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司马将军,王爽在这里守着大门,硬是不让我等进入,一定是心里有鬼,没准,他的同伙这时候就在中书省内矫诏呢,让他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们有太后懿旨,直接闯进去就是。” 王爽急得头上汗都冒出来了,大声道:“不许乱来,谁也不能进来,卫兵,保护朝廷重地,誓死不退!” 他声音喊得如洪钟一般,可是身边的三十余名卫士,却是面面相觑,毕竟,从人数上,跟对面相差得太多了,当兵吃粮,谁当皇帝对他们的关系都不大,毕竟,要为了这忠义二字把性命给赔上,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司马尚之的眼中冷芒一闪,抽剑出鞘半截,闪亮的剑光,照亮了中书省门前每个人的脸,而森寒的杀意,顿时大盛,司马尚之厉声喝道:“全体中书省的兄弟们听好了,我等宿卫军将士,奉太后懿旨,前来中书省寻找先帝留下的遗诏,这是国之大事,也是公务,有任何人阻拦者,以谋反论处,夷三族,格杀当场!” 三十余名中书省的军士,不知何人开口道:“兄弟们,听司马将军 的吧,他们是朝廷官将,不是贼人,我等弃械放仗,也不违晋律。” 王爽睁大了眼睛,大声道:“你们还是不是朝廷的将士,还是不是看守中书省的卫兵?没有朝廷的正式命令,任何想擅入此地的,都以贼论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另一个声音在一边无奈地响起:“王侍中,非是我等不想尽力护卫,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力量相差如此悬殊,我等就算战死当场,也会给扣一个谋逆罪人的罪名,家人还要受牵连,请恕我等不能相助了!” 这人说完,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放仗之声,三十余名中书省的卫兵,全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左右散开,大门之前,只剩下了王爽一人! 王爽悲愤莫名,仰天大叫:“苍天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吧,先帝尸骨未寒,死因不明,就有人要来中书省矫诏了,我大晋的列祖列宗们,请你保佑我大晋的江山吧。” 王国宝冷笑道:“王爽,大晋的江山有司马将军这样的忠勇将士保着呢,有我王国宝,还有会稽王保着呢,不需要你在这里干嚎,识相的现在让开,不要妨碍我们办公事,你看,就连你的手下,也比你识时务啊。” 王爽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前襟,裸露出自己瘦弱的,几乎可以看到肋骨的胸膛,大声道:“就算我的身后没有一兵一卒,我也要用我的血肉之躯,化为捍卫我大晋的钢铁长城。只恨我大晋雄兵百万,却是没有一个男儿在这时候挺身而出,宿卫军何在,荆州军何在,北府军何在?!难道我大晋的江山社稷,你们这些将士们最后不去保卫,却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来护卫吗?” 刘裕的声音,在夜空之中响起,伴随着虎躯从天而降时的虎虎风声,以及斩龙大刀出鞘时的虎啸龙吟之声:“前北府军老虎幢主,宿卫军司马刘裕,前来护我大晋社稷,王侍中,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寄奴以身捍中书===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只有在中书省楼檐之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衣包裹着的精灵,只露出眼洞中的一对秋水,痴痴地看着那个在大门那里,持刀傲立着的铁塔般的男儿,几多爱慕,几多不舍,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幽叹,伴随着轻轻的风声,整个人影,没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王国宝看着从天而降的刘裕,张大了嘴,舌头象是打了结一样,半天说不出话,倒是司马尚之率先从极度的惊愕之中反应了过来:“你是刘裕?你真的是刘裕?” 刘裕冷冷地说道:“司马将军,你连你的部下都认不出了么?就算人有假,这斩龙刀,扎心老铁,也不会是假的吧。” 司马尚之咬了咬牙:“那现在在陛下,哦,不,应该是先帝两仪殿前,我们刚刚从那里过来,你明明在那里,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在中书省?” 刘裕微微一笑,扬起了手中的斩龙刀:“因为,那里只是我的替身,我本人接到密报,有贼人暗中欲行不轨之事,所以去追查了,这也正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我非常确定,贼人害了陛下之后,要接下来做的,就是矫诏之事了。” 王国宝哈哈一笑:“我说呢,有什么人要害陛下,绕了半天,原来就是刘裕你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里通外国的叛贼死性不改,所图者大,来人,给我把这反贼拿下!”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意,直刺王国宝,吓得他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人也半掩到了司马尚之的身后,毕竟刘裕的勇名,已经名传天下,王国宝亲眼见过他如何在淝水横扫千军,亲眼见他如何在戏马台杀出生天,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把这个大晋的宰相,也吓成了一只小猫。 刘裕的目光从一个个宿卫军士的脸上扫过,大多数人,都是这些天来他所认识的,这些人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看刘裕,只听刘裕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诸位,你们都是大晋的军人,应该捍卫大晋的江山,按晋律,先皇驾崩,需要太后出面,多位宰辅和朝中重臣联合组建治葬机构,并在葬礼上依据陛下生前的旨意扶立新君,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中书省,因为这里是中书省,是发布诏命的地方,在这个时候想私自进来的,都视同谋逆!” 司马尚之沉声道:“我等就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此,王尚书也是宰相,当然有权进入中书省,刘裕,你是我宿卫军的部下,当听我将令,现在我以宿卫军大将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刘裕哈哈一笑:“司马将军,大晋的宰相可不止这位王尚书呢,至少尚书省的左右仆射,太后本人,会稽王殿下都需要亲自到场,这才可以打开中书省大门,查看内部。现在陛下夜间刚刚身故,你们就不按正常程序来此,那就恕卑职不能从命了。” 王国宝眼珠子一转,沉声道:“刘裕,你说我们图谋不轨,可你自己呢,你是从这中书省里跑出来的吧,还身着夜行衣,不着盔甲,你想干什么?你入宫来任务是宿卫皇帝陛下,可是按你的说法,皇帝驾崩之时,你不在身边,却是穿成这样来到中书省,你说,是不是你指使手下害了陛下,然后你来这里矫诏?!” 刘裕冷冷地说道:“我如果是矫诏,那还要出来做什么,要阻止你们做什么,王尚书,我说过,我是追查凶犯的线索,一路到了此处,甚至我连陛下殡天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这样一身夜行装地出现在这里,可是你呢,你和司马将军全副武装,带了二百多卫士,深夜来此,陛下殡天,你们动作如此之快,不得不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司马尚之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一派胡言!本将军夜间巡视宫城,听到一个时辰前丧钟大鸣,这才赶往两仪殿的,不仅是本将军,太后,会稽王他们都去了,本将军也是在那里碰到了王尚 书,也是在那里请了太后的旨意来此的,哪有什么预谋?” 刘裕的眉头一皱,看向了身边的王爽:“陛下是一个时辰前殡天的?” 王爽的眼中泪光闪闪:“是的,一个时辰前,丧钟大鸣,连响三十七下,正是帝王殡天的声音,之前我也派人去查探,说是两仪殿中,已经全换了丧服,陛下确实是殡天了。” 刘裕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我等应该等到天亮,等太后的情绪平复,能视事时,再一起打开中书省,查看是否有遗诏留下,而不是在这夜里,让人私自硬闯。” 王国宝哈哈一笑:“是啊,你们在这里内外勾结,矫诏改旨,我们若是就这样停在外面,就中了你们的缓兵之计,刘裕,你这招骗不了我们的!” 刘裕平静地说道:“缓兵之计?王尚书,我有什么可缓的。如果没有这个密诏,那就是太子登基,你说我要改密诏,请问你想说,我准备改为让何人登大宝之位呢?” 王国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连他身后的不少宿卫军将士,也在暗地里交头结耳,点头称是。刘裕说的确实在理,王国宝一路之上跟他们说,有人想改遗诏拥立身为白痴的太子司马德宗即位,以便操纵和控制,就象当年贾南风控制晋惠帝司马衷一样,可是现在听刘裕这样一讲,司马德宗本就是太子,即使不作任何变动,也是登基为帝,又有谁会冒险在这时候矫诏来改为由他登基呢。 王爽大声道:“各位宿卫军将士们,你们都听到了吗,王国宝居心不良,想要私拟遗诏,他是要让会稽王登上大位,所以只有矫诏,才能实现这一目的,你们万万不能附逆,要不然,真的就是乱臣贼子,万劫不复了啊。他说这是太后的旨意,你们就真的看到太后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沉痛的情绪缓缓响起:“王侍中,这旨意,确实是哀家发的,现在哀家亲临这里,你还有异议吗?”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皇室家族大团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珠圆玉润,皮肤黝黑,嘴唇厚得外翻的黑人大妈,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上百名北府军士,正是原来守在两仪殿前的那些刘裕的老兄弟们,何无忌居左,向靖居右,持戟而行,众人看到刘裕的这样子,先是一愣,转而几乎要笑了起来,若不是职务在身,只怕已经跟刘裕打招呼了。 这位富态的黑人大妈,正是当今太后,孝武皇帝司马曜的生母李陵容,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在她的左边,司马道子一身官袍,扶着他的左手,而在他的右边,一座肩舆之上,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病歪歪的,脸色惨白,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眼神涣散,容貌有几分类似于司马曜,而在肩舆边上,则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与床上的这人,有七八分相似,额心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看起来象是一只天眼,他们这二人比起李陵容的那一身肤色,要白上了许多,正是司马曜的两个儿子,太子司马德宗,和身为琅王的次子司马德文。 所有人一看这皇室一家出来,连忙下跪,刘裕也跟着跪下,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山呼道:“见过太后,太子殿下,会稽王,琅王。” 李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抬了抬手:“诸位请平身。”在地上跪着的人们全都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刀剑收入鞘,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李太后环视四周,满脸尽是戚容:“大晋不幸,天降横祸,先帝已经于两个时辰前,驾崩于两仪殿。哀家已经去看过他的尸体,太医们也一直在检验,初步判断,先帝是在睡梦中闭气而亡,乃是天命,没有任何下毒或者是行刺的痕迹,刘司马,今天应该是你值守在两仪殿,为何现在会出现在此处?” 刘裕平静地说道:“因为卑职在值守之时,发现了黑手党意图谋刺皇帝的线索,于是赶去查案,却没有想到,陛下就这么去了。” 李太后沉声道:“你说黑手党害的陛下?这怎么可能呢?当时在殿中的只有张贵妃和一些宫女,据她们交代,陛下今天晚上的兴致很好,邀张贵妃一起赏月,然后又召张贵妃侍寝,这其中并没有任何刺客进入,何来的黑手党逆谋?” 刘裕从怀中摸出了那块令牌,递向了李太后:“黑手党朱雀,劫持了支妙音支师太,以此要挟卑职去简静寺,卑职一来想要救人,二来要摸清楚黑手党的意图,这才布置了留守之后,前去简静寺。” 李太后点了点头:“关于这些,刚才何中尉他们已经向哀家说过了,现在妙音何在?” 刘裕心中一转,觉得如果要说出妙音本人是个身手敏捷的谍者,只怕会有很多意外的麻烦,可能连她本人也会接受讯问,念及于此,刘裕开口道:“支妙音支师太已经被我成功救下,她是女子,行动不便,我把她留在简静寺中了,而我在简静寺中虽然没有发现黑手党朱雀,却听到了皇宫中的丧钟之声,于是急速赶了回来。” 司马道子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那司马元显,他的眼中光芒闪闪,直盯着刘裕,突然说道:“刘司马,你说你是从简静寺跑回来的,请问是何时入城,从哪里入城,又从宫城的哪个门入内呢?你说听到丧钟之声才回,那按理说第一时间应该是回两仪殿察看陛下的安全才是,为什么却是来这中书省?还有,你离开的时候全副武装,铠甲在身,为何现在却是只着单衣?” 刘裕的心中暗叹,早就听说这司马道子虽然昏庸无能,但是他的这个儿子却是着实厉害,小小年纪就有神童之称,刘穆之也提醒过自己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果然,此子只是一开口,就招招直逼自己的要害。 但刘裕心下早有准备,看着司马元显,平静地说道:“我不是从城门进来的, 为了赶时间,我是从简静寺中的秘道入得皇城,这秘道的出口,正是中书省内。” 李太后的脸色一变:“什么,竟然有秘道直通宫城,还到简静寺?” 司马道子冷冷地说道:“刘裕,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秘道的,这好像超过了你作为一个宿卫军司马的职责范围了吧。” 刘裕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支妙音师太知道这条秘道,这些秘道本是大晋历代帝王,为了保命逃生所挖,正好有一条,通往简静寺,支师太曾经走过几次,于是在今天,就让我先行从秘道之中回宫了。” 李太后的眉头一皱:“这皇宫中有这么多秘道,若是给贼人利用了,进入宫中作乱,这可怎么办?司马将军,这些秘道你知道吗?” 司马尚之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历代大晋天子私密所挖,宫城之中掌兵的宿卫将领,不得知晓,我等的职责只是宿卫宫城,而不是知道这些帝王逃生的秘道,至于贼人偷袭,我等只能在宫中发现并加以剿灭了,也不排除会有贼人从秘道进入的可能。” 李太后叹了口气:“刘司马,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抄近路赶时间才来的中书省,那为何不直接来两仪殿,而是要参与这里的纷争呢?” 刘裕郎声道:“因为陛下已经殡天,再去两仪殿的意义不大,至少要等到太医们先查明陛下的死因再说,可是陛下身后之事,无过于储君的人选,如果有人有阴谋,想要矫诏另立他人,那一定会奔来中书省的,所以,卑职自觉有义务在此守候,阻止任何人想要强闯的意图,果然,卑职刚来,就看到了王尚书和司马将军准备强行入内,还真的没有来迟啊。” 王国宝咬了咬牙:“刘裕,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等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这里找寻先帝遗诏的,可不是矫诏!”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义正辞严卫储君=== 刘裕没有理会王国宝,看向了李太后,平静地说道:“太后,请问陛下,哦,不,应该是先帝在世时,可曾向您提到过有立储密诏的事?” 李太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他从没有这样说过。刚才哀家看到皇帝的尸体,一时方寸大乱,悲痛不已,这时候王尚书赶来,提了这么一句,说是先帝曾经跟他说,有遗诏留在中书省,要请旨一观,哀家这才给了王尚书口谕,让他取回这遗诏,并命令司马将军护卫的。” 刘裕点了点头,看着王国宝:“这么说来,太后也没有看过这个什么所谓的先帝遗诏,就连听也没听过,那王尚书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个遗诏的消息呢?” 王国宝的脸气得通红,堂堂一国宰相,在这里被一个小军官当面责备,让他完全下不来台,他大声道:“此事岂是你一个区区的宿卫军司马能知道的?!本官以前常侍先帝,跟会稽王一起,常听先帝感叹,说上天不公,让太子殿下是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是否能医得好,如果医不好,那大晋恐怕有西朝的惠帝之难,教训就在百年之前,离现在还不远呢。” 刘裕冷冷地说道:“晋惠帝之祸,一来是贾后乱政,控制皇帝,毒杀太子,二来是诸宗室亲王拥兵自重,找到借口就起兵作乱,这两个情况,现在都不具备,太子虽然重病在身,但是朝中大事,有群臣共议,也没有拥兵自重的宗室亲王,不至于说因为太子一时有病,就要易储,更何况,储君是国之根本,即使要易储,也绝不可能通过一纸遗诏,会早早地安排人选接替,监国才是。” 王国宝哈哈一笑:“刘司马,你说对了,先帝确实早就安排了人选准备接替太子,也早早地让他监国,理政了,这个人,就是我们的会稽王殿下,世人皆知,十年之前,谢安还一手遮天的时候,先帝就让会稽王担任尚书右仆射,治国理政了,还特地提拔了本官作为会稽王的副手,进行辅佐,并联合各大世家,忠君报国,此事大晋上下人尽皆知,若不是陛下早存了立储之心,安能如此?” 一直默然不语的司马德文突然开口道:“王尚书所言,本王认为不妥,治国理政,名正方可言顺,当年父皇升皇叔为右仆射之时,太子殿下尚年幼,加上怪病缠身,无法治国,所以才有劳皇叔代管,但这跟立储是两回事,这些年来,皇叔治国有功,太子殿下的病也一直没有得到根治,但是父皇也没有因此而易储啊,若是真有意改立皇叔为储君,本朝不是没有这样立过皇太弟的先例过,为何迟迟不动呢?” 司马道子冷冷地说道:“那是因为先皇兄怕易储动摇根本,给野心家可乘之机,再一个也是希望太子的病情能好转,独立理事治国,所以他一边继续观察太子,一边让本王理政,可另一边,只怕也早早地留下了密诏,万一自己出现意外时,不至于让大晋无主当国。” 司马德文的脸色一变:“太子明明在这里,怎么就叫无主当国了?皇叔还请慎言!” 司马道子冷笑道:“贤侄,这天下可有连话都不会说的人主呢?你的太子哥哥连吃喝拉撒都要你来代劳,那这天下,究竟是他的,还是你的?治国不是儿戏,要关乎天下千千万万子民的生命,别说那外面的芸芸众生,就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各位,无论是臣工还是将士,有谁愿意认现在的太子殿下为主?” 王国宝率先叫了起来:“我等愿奉会稽王殿下为新君!” 后面的司马尚之也带着百余名宿卫军士叫了起来。 刘裕沉声道:“你们这是想谋反吗?还是想害了会稽王殿下?” 此话一出,如同消音器一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一下子变成了哑巴,毕竟,谋反这个罪名太大,一般人还是谈之色变。 刘裕看着王国宝,沉声道: “至少到目前为止,合法的继承人就是太子殿下,你在没有任何证据或者是诏命的情况下就这样企图拥立宗室,不是谋反是什么?王尚书,你是国之宰相,如果连你都不守法纪了,那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王国宝咬了咬牙:“就是因为有这个密诏在,可以合法地立会稽王为皇帝,先帝以前多次提过对太子的失望,一定是早有准备的。” 刘裕看向了李太后,淡然道:“太后娘娘,现在先帝意外殡天,死因还没有查出来,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按大晋的程序和法度来办事,即使是有这个密诏,也是应该集合百官,在您的主持下当众打开中书省进行查找。其实,如果真有什么密诏存在,那陛下在生前至少应该告诉亲近之人,比如对太后,或者是跟他朝夕相处,绝对信任之人,这样的人,现在可有?” 李太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哀家这里,没有听先皇帝说过此事,除了哀家外,跟先皇帝在一起最多的,就是张贵妃了。可是现在她因为陛下之死,身有嫌疑,被看管着,也不曾听她提及过此事。” 刘裕点了点头:“那除了张贵妃以外,还有这样的人吗?” 李太后叹了口气:“先皇帝自从先皇后王法慧死后,就再没有立过皇后,后宫之中,也独宠张贵妃,除非…………” 说到这里,她双眼一亮:“除非是支妙音,恐怕再没有跟他相处时间多的人了。” 刘裕松了口气:“那好,只需要现在速速地将支师太请来,一问便知。” 一声清脆美妙的宣诵佛号之声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尼支妙音,见过太后,太子殿下,会稽王殿下,琅王殿下,王尚书,司马将军,还有,刘司马。”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支妙音一身僧衣,戴着尼帽,孤身一人,手持拂尘,飘然而至,宝相庄严,配合着她那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绝世容颜,在这后半夜的火烛照耀之下,有一番奇特的景象。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妙音狠心弃娘亲=== 李太后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勾了勾,沉声道:“支师太,你终于出现了,刚才听刘司马说,你在简静寺被歹人所掳,现在没事了吧。” 支妙音点了点头:“多谢太后娘娘的记挂,妙音一时不慎,误中歹人圈套,失陷于寺中,还连累了刘司马来救,以至于我们连先帝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真的是太伤心了。” 说到这里,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强忍着没有落泪,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心下忧伤。 李太后叹道:“国家多难,先帝殡天,又有歹人竟然敢公然劫持支师太,实在是太可恶了,等忙完先帝的善后事宜,一定要把这些歹徒绳之于法才是。” 王国宝连忙道:“遵太后懿旨。下官身为宰相,一定全力督办。” 刘裕平静地说道:“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尚书,等到新皇即位,你是不是还在这个宰相位置上,都未可知,话最好不要说得这么满。” 王国宝咬了咬牙,不理会刘裕,看着支妙音,沉声道:“支师太,请问先帝在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有什么遗诏或者密旨,要另立储君的?” 支妙音的秀目流转,看着王国宝,淡然道:“王尚书,这等军政大事,先帝怎么会跟贫尼一个方外之人提及呢?你是宰相,会稽王殿下是宗室亲王,他不跟你们这些重臣和至亲交代,还会跟贫尼交代吗?” 会稽王的脸色一变,看着支妙音,睁大了眼睛:“陛下当真没有留下什么密诏吗?支师太,你以前可是跟我说过,有这样的一份…………” 支妙音马上说道:“会稽王殿下,请你慎言,贫尼从不会说自己不能确定或者是不能保证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大王哪次喝多了,误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当成是贫尼所言。” 会稽王的脸色一变再变,咬着牙,真瞪着支妙音,鼻孔都在喘着粗气。 司马元显冷冷地说道:“支师太,请你再仔细地想一想,如果父王真的是误听了别人的什么话,说不定会是王夫人,也是您的母亲说的,毕竟嘛,你们母女太过相似,可能父王一时醉酒,也确实会…………” 刘裕心下雪亮,这一定是司马元显在用夫人的性命开始威胁支妙音了,自己今天虽然救回了支妙音,但是谢道韫的下落,却是始终没有探得,现在看来,这个司马元显似乎是跟黑手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以至于在这里公然地威胁和恐吓支妙音了。 支妙音的眼中泪光闪闪,嘴唇在轻轻地发抖,刘裕咬了咬牙,对司马元显沉声道:“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那些绑架支师太的歹人,就是用王夫人的名义引她前去简静寺,我去到简静寺的时候,虽然救出了支师太,但是王夫人却是下落不明,你说这话,是不是你跟那些歹人有什么关系?” 司马元显面不改色,冷笑道:“刘司马,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我这里只是猜测,可没有任何跟贼人有关系的把柄啊。你身为宿卫军军官,战功赫赫的北府军英雄,这样凭空地诬一个王爷的世子,即使是先帝宠信你,恐怕也不合国法吧。” 刘裕沉声道:“现在夫人下落不明,可能就是在贼人手上,但是我相信,以夫人的地位,以王,谢两家的权势,贼人如果真的对夫人下手,只会适得其反。他们非但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会把自己所有的组织,秘密全给曝光,跟那些在台面上光明正大的世家高门彻底为敌,这个代价,还请他们惦量惦量。” 司马元显的脸色一变,转而不信地摇了摇头:“我大晋以孝治天下,为人子女者,岂能不顾亲生父母的死活?我相信,支师太一定会作出明智的选择的。” 支妙音咬了咬牙,突然说道:“世子,请你弄清楚一件事,贫尼自 从出家,遁入空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与自己的家族斩断一切尘缘了,以前的家人,是死是活,是福是祸,都与贫尼无关。这次去简静寺,不是因为前家母的邀请,而是因为寺中的弟子有急事要贫尼回庵主持,却没想到中了贼人的奸计,贫尼一向与世无争,坦坦荡荡,是以没有防备这些贼人,才会被他们所擒,至于你说的谢施主,贫尼自当为她日夜祈福,希望她吉人天相。佛祖说过,凡事皆有定数,凡人皆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皆报!” 她说完这些,神色坚毅,合什高宣一声佛号,转而对李太后说道:“太后,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确实没有听过先帝提起过任何易储遗诏之事。” 司马元显紧紧地咬着牙,恨声道:“支妙音,你最好别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刘裕冷冷地看着司马元显,大声道:“无论是谁,如果真的伤害到夫人一丝一毫,我刘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挫骨扬灰的,国家有国家的法度,有些人可以靠着自己的权势一手遮天,给自己洗罪,或者是脱罪于人,但我刘裕不讲这些,我如果追查到真凶,那绝对是引刀一快,半个不留,郗超是怎么死的,有些人在做坏事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 司马元显被刘裕的声势所慑,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刚才的嚣张与狂妄气焰,不复存在。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刘司马果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佩服,佩服,只不过本官有个问题,你的爱妻,那位燕国公主,现在在哪里呢?”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叫糟糕,一路之上,最担心的一件事终于还是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这个时候,擅离职守的慕容兰,果然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而提及此事的人,显然也会是今夜自己最大的劲敌,就是那个身着紫袍,站在灯火阑珊处的中等个子,一直以来都态度不明,却是跟自己多次为敌的世家高门,王!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各方角力敌友混=== 刘裕勾了勾嘴角,看着王,沉声道:“王仆射(王现居尚书左仆射,征虏将军,太子詹事之职务),你怎么会在此时到这里?” 王冷冷地说道:“先帝驾崩,这丧钟全城人都听到了,我等身为臣子,自然当在此时进宫,两仪殿那里的守卫们说,太后和会稽王,还有王尚书们都来了中书省,所以我等也就过来了。” 王的身后,跟着十余名身着官袍的官员,紫袍红袍都有,都是中高级的朝中官吏,刘裕认得几人,散骑常侍王雅,中书郎桓胤都在其中,甚至连时任侍中的王谧,也站在王的身后,看到刘裕时,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官员们向着太后,诸王,太子一一行了礼,刘裕看着王,说道:“王仆射,拙荆因为家事,暂时告假离开,就是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当时值守两仪殿的将士们皆可作证,也是先帝所批准的,支师太当时在场,也可作证。” 支妙音马上说到:“不错,当时先帝是准了臧护卫的假,允许她离开的。” 何无忌和向靖也连忙道:“是啊,慕容姑娘家里出了大事,告假回国了。” 王冷冷地说道:“戏马台的时候,几万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燕国公主慕容兰,自愿放弃她的身份与族人,归顺我大晋,先帝还特地为她赐名为臧爱亲,从此成为我大晋子民,你们说她归国,回家,请问归的是哪个国,哪个家?” 刘裕沉声道:“虽然爱亲归顺了我大晋,但她毕竟是慕容家的出身,她的大哥慕容垂,把她一手带大,这情份,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慕容燕国最近连逢巨变,不仅战场惨败,几万大军被拓跋魏国坑杀,就连伪帝慕容垂,也因为悲愤交加而病死,爱亲告假是为了给她这个如兄如父的大哥奔丧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我大晋以孝治天下,难道连这都不准了吗?” 王冷笑道:“可是这实在是太巧了,她早不走晚不走,刚一离开,先帝就驾崩了,我听说这阵子以来,都是慕容兰和支师太负责先帝的贴身护卫,而你刘司马则负责殿外的防守,那请问你是不是应该对先帝的殡天,作些解释呢?” 刘裕正色道:“王仆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先帝的死,跟我妻子有关吗?” 王摇了摇头:“我没这样说,只不过是按着刘司马的意思,把你对会稽王世子的话,重新用在你身上而已,先帝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所有负责他安保的人,都要接受审查,并承担相应的责任,这点刘司马你没有意见吧。” 刘裕咬了咬牙:“这是自然,先帝走的如此突然,从张贵妃到我们这些卫士,都需要接受调查才是。” 王冷笑道:“那请问刘司马,你能不能把你的爱妻找回来,让她接受调查呢,她是如此关键重要的人物,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返回敌国,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啊。” 刘裕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给这王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非常不利的境地,可是一时半会儿之间,似乎又无法摆脱,想到这里,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刘穆之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王仆射,卑职以为,先帝的死因调查,并不是今夜最关键的事情,我等来此,是为了扶立新君即位,这是我们来之前就商议好的,您作为百官首领,当朝副相,当与王尚书这位宰相,以及同样行宰辅之职的会稽王一起,查验这所谓的密诏吧。” 刘裕心中一动,看到了人群之中,刘穆之那肥硕的身形,虽然他只穿着一身绿袍,在人群的后面,毫不起眼,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王冷冷地说道:“刘参军说得有道理,不过,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八品参军插嘴,退下!” 刘穆之微微一笑,向着刘裕使了个 眼色,行礼而退。刘裕正色道:“先帝在时,给了卑职护卫之权,也吩咐过卑职要守卫好皇宫,现在先帝殡天,那中书省就是皇宫中最重要之处,这也是卑职在此守护的原因。既然现在太后,尚书,仆射,王爷,太子们都在,那卑职请太后下令,现在即刻打开中书省的门,一起查验这所谓的密诏是否存在,如果没有,那就请各位大人,即刻拥立太子殿下登基即位,以安人心,固国本!” 王国宝气急败坏地说道:“不行,这密诏不一定就在这中书省,也许,也许先帝放到了别的地方,不能就这样匆匆地决定新皇的大事,要从长计议!” 李太后看着王,沉声道:“王仆射,先帝在时,经常夸你办事公允,干练,又能协调好世家的关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尚书有他的意见,但是他毕竟和会稽王的关系,天下人皆知,所言可能有所偏颇,现在,哀家想听听你的意见。再作决定。” 司马元显咬了咬牙,说道:“皇奶奶,王仆射身为太子詹事,同样难言公平,他的说法,一定是偏向太子的!” 司马德文笑了起来:“世子啊世子,你这话恐怕大家都不会服气吧,如果王仆射偏向太子,为何一来就置疑刘司马夫妇呢,刘司马今天在这里极力维护太子,甚至不惜得罪你父王和王尚书,如果王仆射真的偏向太子,应该跟他一起才是。这不正说明了王仆射办事公平,对事不对人吗?” 王的眼中冷芒一闪:“多谢太后,琅王殿下的信任,臣刚才所言,只是出于一个大臣的本份,并不针对何人。臣同意刘司马刚才的意见,即刻搜查中书省,如果真有密诏,不仅是一道孤诏,还会在中书省的阁楼之中留下副本,如果不是有密诏本诏和副本相对应,则是矫诏,矫诏之人,当以谋反论罪。若无易储密诏,则应由太子即位,考虑到太子的身体情况,还请太后效仿当年储太后旧事,垂帘代理,而会稽王应协助太后摄政,不知太后和会稽王殿下,意下如何呢?”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元显力争太子位=== 刘裕的心中暗叹,这王果然厉害,提议几乎是滴水不漏,先是作为太子詹事,保障了还是这个弱智太子登基,这是第一位的,而会稽王则允许作为摄政王,可以掌大权在手,也算是虚君实权,虽然没有名份,但起码不会比现在差,暂时也算稳住,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如果中书省内没有密诏的存档副本,则为矫诏,会以谋反来追究论处,这就警告了那些道子党,不要试图在这个遗诏上作
相关推荐: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相亲对象是老师怎么办
Black Hole
泰莉的乐園(GL SM)(繁/简)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一梦三四年
[综影视]寒江雪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和徐医生闪婚后
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