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上就要胜利的时候,慕容镇突然弄塌城墙,全线出击!” 刘裕正色道:“这就是了,如果我们刚才是收缩兵力,只守不攻,那就不会有任何破绽给黑袍,他想直接从城中强攻出来,并不容易。慕容镇确实是他的一招疑兵,他本人肯定是想跟上次临朐之战一样,直接冲着我来,只是,我不知道这回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击破我军前方的攻城部队,他是不会出手的。” 王妙音笑了起来:“我们前面还有两三万人马在攻城呢,他连守城都很困难了,如何能杀得出来?” 刘裕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兵法无非就是欺诈与诱骗,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之前我们几次进攻南城,看似将要得手,却给守军利用各种机关,埋伏而打退。这回黑袍要是杀出来,必然也要重创我军攻城的部队一部,如果我们集中某个方向打,不是全面进攻,那万一给他反击到,损失可就大了。所以,我们只能从多个方向,尤其是鬼墙和城门两处突破,早早地诱黑袍使出绝招,我们才好有所应对!” 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说道:“那不如我们把兵力撤回来,固守不动,黑袍有再多的杀招,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要西城那里的缺口还在,大不了我们今天收兵,明天再攻也不迟!” 刘裕沉声道:“万万不可,如果我们这里不暴露出破绽,那黑袍必会转向西城进攻,以现在西城檀韶的情况,就算加上我们的援军,抵挡慕容镇已经非常吃力了,黑袍再出手,那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西城给击破,围城就无法继续,只能撤军,那黑袍就得手了。我们拼着在南城有所损失,起码能让我们有准备的阵营来迎接黑袍的攻击,这样别的地方就安全了啊。”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看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要亲自吸引黑袍的攻击啊,就象上次临朐那样!” 刘裕叹了口气:“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既然是决战,那目标就是黑袍本人,不然就算今天能攻克外城,他们退入内城,仍然要很久的围攻。无论是我们,还是城内外的百姓,都拖不起了。这个险,我必须冒。所以,胖子,妙音,我现在正式要求你们暂且回避,不要留在这里了!” ===第三千六百一十七章 多情总被绝情误=== ,东晋北府一丘八 王妙音咬了咬牙:“于公,我是大晋皇后,代表了皇帝在这里战斗,这个时候,我不能退,于私,我,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你而去。” 她情急之下,甚至完全不顾及刘穆之就在一旁,一口气把这些话全说了出来,美丽的大眼睛中,水波流转,写满了关切与焦虑。 刘穆之轻轻地咳了一声:“妙音,我知道你放不下寄奴,但现在不是讲情份的时候,你在这里,帮不到寄奴,还会让他分心,就象上次临朐之战时那样,他还得分心去照顾你,黑袍这次来,必是赌上性命的生死对决,高手较量,胜负可能就是一刹那的事,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给寄奴添乱!” 王妙音咬了咬牙:“再怎么说,我也有一身武艺,裕哥,寄奴他知道的,我在这里不会是累赘和负担,我能帮到他的忙!”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上次在临朐,你是帮到他了还是反过来牵扯了他的精力?要是没有你,那次寄奴恐怕就能直接消灭掉刚从明月脑子里飞出来的那个妖物。呃,不对,要是没有你被明月劫持,上次我们就可以杀了黑袍啦。” 王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还是说道:“这回我会更加小心的,上次明月是偷袭才制住了我,这回我绝不会如此,而且…………” 说到这里,王妙音的表情变得无比坚毅,直视刘裕:“这回我早早地备好了毒药,藏在牙中,若真的我被贼人拿住,我,我就咬破蜡丸,服毒自尽,寄奴,我绝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也不必以我为念,全力杀贼,是你唯一要做的,现在的我,不是大晋的皇后,只是你的一个战士,亲兵,在这里为了你,也为了全军而战斗。”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刘穆之:“而且,我所有的手下都暗布在四周,就跟你的部下一样,就算你觉得我不中用,那上百精心训练多年的暗卫,总是有用的吧,再怎么,也比寄奴在这里孤身应对黑袍要强。” 刘穆之叹了口气:“你我离开,留下护卫就行了,我们在这里,会让寄奴分心的,他可不是黑袍那样的冷血屠夫,视手下的性命于草芥,尤其是对你,如果你真的有危险,寄奴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甚至是看着你服毒自尽呢?”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一闪而没,她看着刘裕,说道:“寄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我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不用为我分心,而且,如果这次黑袍突袭你,那个怪物明月飞蛊也一定会来,我还有笔账没有跟她算完呢。”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留在这里,恐怕不是为了黑袍,也不是为了明月,而是为了慕容兰吧。” 王妙音的脸色一变,凤目轻轻地眯了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说我在这里会分你的心,难道她就不会吗?你能让我离开,就能让她不来吗?” 刘裕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因为她现在是在黑袍那一边,换言之,她现在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的敌人,如果她这时候在战场上出现,那我必杀她!” 王妙音的双眼一下子睁大,上前一步:“你真的舍得?” 刘裕沉声道:“如果我没做好这个准备,我就不会打这一仗。妙音,这是国战,是关系十万将士,几十万军民生死的事,更是关系大晋存亡的一战,我怎么可能把儿女情长,放在这样的家国大事之上?” “是的,慕容兰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否认我这次的出征,也有想让她回我身边的想法,但这终归还是要看她自己,她既然选择了做南燕的公主,去保卫她的家国和族人,那就注定了是我的敌人。因为我打这一仗,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大晋,为了全天下的汉人!” 刘穆之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熟悉的寄奴啊。妙音,我劝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寄奴从来是把国事放在个人感情之上的,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这话不是很合适,收住了接下来的话。 王妙音幽幽地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裕哥哥,永远是大业高过感情,国事重于家事,若不是这样,我们当年早就订婚结亲,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我和慕容兰,虽是情敌,但同样只是两个为情所伤的可怜女人,而且,被伤得千创百孔,被伤得心甘情愿,至少,我还要比她幸运点,因为起码我爱的男人,不会亲手杀我。” 说到这里,她的一行珠泪,从眼中滑落,刘裕本能地想要抬起手,可是手伸到半空,就捏成了拳头,他咬着牙,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他的内心也在激烈地挣扎,提醒着自己,万万不能在此时儿女情长! 王妙音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是的,就是这个时候,你也不会伸手留下我,我相信你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裕哥哥,我不会给你添乱,也不想看什么你跟她之间的结果,记得你说的话,为了大晋家国,为了汉人天下!” 说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地一转身,就向着台下走去,阳光照在了她的一身银甲之上,闪闪发亮,站在台下的所有的众人全都跪倒行礼,而她那之音的语声,顺风传来:“所有禁军和护卫,全都跟我去西城支援,立刻,现在!” 她飞身跃上了一匹白色的披甲战马,头也不回地驰骑而去,台下的两千多禁军步骑,连同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百多名身形敏捷,如同暗影闪电般的护卫,也都紧跟在她的身后,直向西城方向而去。 刘穆之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若是想留下她,现在出声下令,还来得及,寄奴啊,这一回她绝情而去,恐怕以后也未必会回头了。” 刘裕木然道:“也许,这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胖子,你准备好了吗?” ===第三千六百一十八章 以身殉国除妖魔===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穆之的眉头轻轻一皱:“你真的准备好了,要用那个打法吗?” 刘裕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就用那招。”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为了杀黑袍,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妙音和阿兰必会随你而去,而且…………” 刘裕笑了起来:“可你还会活下来,对不对?” 刘穆之咬了咬牙:“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我现在开始后悔答应你这件事了。” 刘裕认真地点头道:“无论如何,黑袍必须消灭,天下可以没有刘裕,但不可以没有你刘穆之,只有你,才能联系世家和京八兄弟,齐力对敌,黑袍消灭后,天道盟和天师道绝不会是你的对手,我非常放心。”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没有你的果断,上次我就说过,凡事我顾虑太多,事事都想照顾到,反而缺了你这股子一往无前的狠劲,如果你真的跟黑袍同归于尽,后面的事情我是绝对应付不来的,你还是另找他人的好。”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说道:“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地扶持刘毅,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希乐,但是如果他手握大权,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必会重用你,你如果自己不想决断作主,就去拥护刘毅,只有他,能带我们顶过后面的这一劫。” 刘穆之摇了摇头:“刘毅狂妄自大,表面谦和,却不肯向任何人服软,他跟世家走的近不过是因为想要联手对付你,并不代表他会跟世家高门好好相处,如果你不在了,那刘毅必然会出手解决世家,大晋,会再一次地分裂。” 刘裕的眉头一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穆之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战,你无论如何也要活下来,那招还是别用了,没必要跟黑袍拼上性命,大不了这次回去,以后再找机会灭燕,黑袍也不可能跟慕容氏一直和平相处下去,必然会自相残杀,我们灭了天师道的妖贼,稳定了后方,随时还可以再来!” 刘裕摇了摇头:“有些事可以放弃一次再来,但有些事不行,这回看起来是我们跟南燕的战争,但实际上,我们是在跟天道盟作战,若是我们灭不掉正面的黑袍,那背后的妖贼和他们身后的那个什么斗蓬,恐怕也是我们对付不了的。这次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牺牲了这么多好兄弟,无论如何,都要把黑袍彻底地消灭,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刘穆之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的人,拿定的主意,说什么也不会变,好吧,我答应你,最后的那招,如果你真的撑不住时,我会发动,但你也不要太勉强,我始终认为,黑袍和斗蓬并不是真正的一条心,他们是在相互利用,就算放过黑袍这次,我们仍然有机会。”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我只相信,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招是万不得已时再用,我也不希望用上,不过,胖子,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我还能帮你什么忙?这可是战场啊,若是丁午,胡藩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我又能帮你什么?” 刘裕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他们做不了,只有你能做,因为他们都不敢对阿兰出手。” 刘穆之叹了口气:“这话你也只能现在跟我说,若是刚才妙音在的时候你说,恐怕她也不会离开了。你这样故意激她,把她气走,就是不想她和慕容兰在你面前作最后的了断,你真正怕分心的,还是此事吧。” 刘裕的眼神变得黯淡:“你说得对,妙音这回来就是为了跟慕容兰作最后的了断,这么多年的恩怨,也要在这次的战斗中彻底解决。阿兰一定会跟着黑袍直扑我这里,我很了解她。”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她真的会帮着黑袍来杀你?我看不会。更可能的,是借你之手,跟你联手击杀黑袍吧。” 刘裕沉声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她过来,黑袍绝对会对她加以防范,如果真的让阿兰冲过来了,那可能是象上次以妙音为人质那样,对妙音下手,甚至是下毒手取她性命,让我心神混乱。所以我需要你用一切的办法,拦下阿兰,万万不可让她到我这里。” 刘穆之苦笑道:“我只是个几乎没有武功的死胖子,你怎么会觉得我拦得住慕容兰?这个事你交给妙音都比交给我好啊。” 刘裕叹了口气:“交给谁都不能交给妙音啊,不然她们必分生死。胖子,你是不能打,但你的护卫,加上你的那些个阵法,机关,一定有办法留住慕容兰的。” 刘穆之的脸色一变:“你疯了吗?那些是对付黑袍和明月飞蛊用的,你叫我去对付你老婆?” 刘裕淡然道:“如果黑袍这次真的肯来,必是对所有我这里的应对都作了准备,你的这些招数,怕是拦不住他的。能解决黑袍的,只有我自己。” 刘穆之摇着头:“不行,太危险了,黑袍的突袭有邪法妖术,可不是普通的武艺高下,你不能为了慕容兰,就让自己处于这种危险之中,我虽然武力上帮不了你,但是关键时候,能帮你破黑袍的妖术!” 刘裕沉声道:“胖子,按我说的做就行,我一直觉得,我有天命在身,有正气护体,天道盟所有的邪术妖法,对我都不起作用,你的那些保护法术,需要用在更需要保护的人身上,而慕容兰和王妙音,就是我此战中的两大弱点,黑袍必会在她们的身上想办法,所以,让她们远离决战的战场,是我要求你做的事!” 刘穆之的眼睛,渐渐地眯成了一道缝,也不知道是因为思考的原因还是因为脸上的肥肉挤的,他最后还是一跺脚:“罢了,再听你一回,寄奴,这回你要是有命在,看我战后吃不死你!” 刘裕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加你十个鸡腿!” ===第三千六百一十九章 母以子贵多年恨=== ,东晋北府一丘八 二人相视大笑,一如二十多年前,还是少年时的两人,结伴参军时的样子,久久,两人才收起了笑容,刘裕走下帅位,拉着刘穆之胖胖的肥手,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只剩下你了,胖子,此生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我当年就说过,会一直伴你走下去的,但能走多久,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我这个人可以当谋士,为你出谋划策,但是主意要你自己拿。如果斗蓬和黑袍都能相互容忍,在一起过这么久,那我相信慕容兰和王妙音,也不是不可以共存。如果你能消灭黑袍,解决掉天道盟对于南燕的控制,那也许…………” 刘裕叹了口气:“我是一直有意把青州之地交给阿兰来管理,她也提过,以后由我们的孩子坐上这个位置,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如果让阿兰带着孩子一直镇守这里,我跟阿兰尽量避免相见,那妙音是不是可以放下多年的恩怨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她跟慕容兰以前曾是好姐妹,但因为你而反目成仇,这次你攻打南燕,慕容兰站在了她自己的家国这一边,也给了王妙音一次性解决她最好的借口,之前我极力劝你别带她来,就是因为我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寄奴啊,无论何时,不要高估女人的心胸,而且是在爱情这方面上,她们是可以不管不顾,放弃一切的。” 刘裕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妙音和阿兰都是世间奇女子,不至于象是寻常女子那样争风吃醋,甚至不惜坏了国家大事,毕竟,她们以前都曾经为了家国而放弃过爱情,这么多年也算是克制住了,可是这回…………”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回不一样,爱情和国事是搅和在一起的,你不对南燕,不对黑袍出手,那大家还能维持个面子上的平衡,慕容兰回她的祖国与你不再相见,王妙音也能忍受暂时没有名份,做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因为她们都还心存希望,妙音以为你将来终登帝位,会迎娶她,永远地离开慕容兰,而慕容兰也想着两国合并,她能以联姻和亲的方式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边。尽管双方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威胁,但总是相信自己是占优势的一方,愿意去等!”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我总不能永远留着南燕不解决,永远放着胡虏不去消灭,在我认识他们之前,从我初知世事开始,你我投军不就是为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原吗?是南燕,是黑袍主动犯我大晋,杀我将士,掳我百姓,只要我还穿着这身军装,就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 刘穆之点了点头:“我没说这次不该打南燕,我只是说,这次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咱们出兵南燕,打到这个地步了,也给了妙音一次性报仇的理由和借口,而且,这回慕容兰怀上你的孩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刘裕咬了咬牙:“那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她当时本来是想求我不要对南燕出兵,我不同意,她本想杀了我阻止战争的,但是心软没下得去手,只是我也没想到,就那一夜的缠绵,竟然会有了个儿子。” 刘穆之叹了口气:“其实,你一直盯着妙音,但在我看来,慕容兰的问题更大,这些手段她可是来之前就想好的,包括怀上孩子的时间和条件,也是早早算准,甚至让这个孩子是个男孩,而不是女孩,也是办得到的,我敢肯定,现在慕容兰生的,必是个儿子!” 刘裕双眼圆睁:“这种事也能做到?这生男生女难道不是…………” 刘穆之摇了摇头:“普通人确实生儿还是育女要看老天爷,但你要知道,慕容兰和王妙音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只要能怀上,那是男是女,都能由她们控制,中原的医术,草原的巫法,都有转女为男,转男为女的办法,当初王妙音能忍住你跟慕容兰从草原回来,没有当场就翻脸,说白了也是因为兴弟是个女儿,如果是个男孩,只怕这场生死决斗,二十年前就会发生了!” 刘裕咬着牙:“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阿兰她来找我,还怀上了男孩,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也是妙音这回不再容忍的最主要原因吗?” 刘穆之叹了口气:“寄奴啊,你还是没弄明白女人真正想要什么。少年时,要的也许是爱情,看重的是你这个丈夫,现在人到中年,也活明白了,看开了,是不是跟你能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名份,是将来。之所以历代帝王的嫔妃都是要母以子贵,就是为此!” “妙音和阿兰都是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女,但既然是人,就避免不了生老病死,美女也是一样,总有色衰的时候,尽管你不是好色之人,但是女人到了这个年纪,你要让她们安心,那就需要给她们名份,给她们后半生的安全保证,而这个名份和安全保证,就是儿子!” “如果不能让她们确信会为你传宗接代,如果不让她们相信与你生的孩子以后会继承你的大业,那已经给你耽误了二十年的她们,还要继续给你耽误下去吗?寄奴啊,你考虑的从来只是你的江山大业,是你那个灭胡虏,救百姓,平天下的理想,可是你何曾去真正为你的身边两个女人考虑过呢?你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她们,哪怕你早点把她们收了,给正式的名份,跟她们生儿育女,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刘穆之说这些话的时间,双眼圆睁,远不是平时的那个芝麻绿豆眼,显然,他把多年来藏在心底里的话,一次说了出来,句句出自肺腑,直问刘裕的灵魂。 刘裕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可是,以前的我,无权无势,朝不保夕,随时可能给世家或者是他们背后的黑手党,天道盟所害,她们要是跟了我,那是害了她们,我并不认为,那个选择是错误的。” 7017k ===第三千六百二十章 出奇不意冲鬼墙=== 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墙,激烈的攻防战仍然是热火朝天,风生水起,而刘敬宣的骑兵仍然在城墙和城门之间来回驰骋,城中的守军,看起来没有任何突围的迹象,他说道:“看来燕军的攻势还没有发动,黑袍还在观望,寄奴,趁这个时间,我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以来,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刘裕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刘穆之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沉吟了一下,他说道:“爱?是两个人之间心动的感觉,继而上升到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事情,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和分分合合的经历后,如果仍然有爱,那就是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来维护和珍惜对方的那种感觉。” 刘穆之点了点头:“果然,你对爱就是这样的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只不过是单方面的付出,有没有问过对方愿意不愿意呢?” 刘裕一下子给呛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我为了保护阿兰和妙音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她们所愿意的?” 刘穆之正色道:“她们都是可以放下自己的家族和国家,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偏见,抛下家国种族之间的恩怨,跟你去浪迹天涯海角的女人,你觉得让她们暂时离开是为了保护她们,可殊不知在她们的心里,能死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幸福的事。寄奴啊,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把这两个女子当成你的爱人,而是只把她们当成弱者,当成你要保护的对象。” 刘裕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个,也没有用了,有些事情,恐怕是天注定,到了现在,我只能尽我的力来保全我想守护的一切了。胖子,我请求你拦住慕容兰,就是为了最后再保护她们一次,不要让她们自相残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想说的,是慕容兰的孩子,她早存了靠和你的孩子生出来后,以这个男孩的名义统领慕容氏族人的心思,只是她败在了黑袍的手里,现在反过来完全给黑袍控制,甚至和你连议和的条件也没有了。这回你如果能击杀黑袍,同时让慕容兰活下来,似乎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大概妙音也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过,仗打成这样,如此惨烈,双方都红了眼,恐怕不是你想赦免慕容氏族人,将士们就能接受得了。” 刘裕咬了咬牙:“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了,取得胜利,是我唯一要做的事,只有打赢此战,才能谈战后的处置,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胖子,帮我拦住慕容兰,我需要全力去对付黑袍。”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要是妙音再来呢,你要我拦她吗?” 刘裕咬了咬牙:“若真的是妙音从西城回来,你尽量帮我把慕容兰往别的地方引,不要让她们碰面,就算碰面,你也想办法别让她们下死手,必要的时候,我这里可以把丁午借你,助你完成这个任务。” 刘穆之摇了摇头:“罢了,丁午对你有大用处,万万不能离开的。不过,你真的就这么确定,黑袍能杀到这里?我还是不太相信啊。” 刘裕的眉头一挑:“他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突击我这里的,万万不可大意,而我把南城的兵力分散,也是要引他进攻我这里,而不是从西城或者是别的方向突出。胖子,你让阿寿别再在城门那里游荡了,赶快去西城帮忙。” 刘穆之扭头看了一眼城门方向,只见刘敬宣已经冲到了那里,而另一面,段宏则带着两千多骑兵,与王仲德的车步军团混合在一起,向着西城的方向疾奔。刘穆之笑道:“阿寿大概不想放过自己冲进城的机会,或者是觉得西城还是能顶住攻击,所以他自己没去。让那个新提拔的骑将段宏去了。” 刘裕咬了咬牙:“城门那里,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段宏现在走了,鬼墙那里,只有镇恶还在,你把中军的三千弓箭手调到镇恶那里,让他们强行压住城头的敌军弓箭手,然后派精兵直接冲击鬼墙的夹壁墙,给我另外打开一个进攻的通道。”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那些夹壁墙可是翻转的,里面立了栅,没这么好攻破,而且,鬼墙一带有这么多尸体,已经阻拦了我军攻击的道路,别说走夹壁墙,就是搭梯攻城,都不容易呢。” 刘裕沉声道:“就是因为现在各段都能爬城,只有鬼墙这里因为积尸太多而显得平静,所以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迅速地搬走尸体,步兵从敌军现在的重兵在向城门那里集中,加上里面是瓮城,我们反而不容易从那边攻入,还得另想办法才是,一旦南城这里攻破,那黑袍的杀招也没法再藏着啦。”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我这里会把张纲留着的十部木甲机关人提前用上,可惜了这个张纲,贪功冒进,就这样死在西城之内,那些精妙的机关术,怕是有很多要失传了。” 刘裕淡然道:“以你的才能,加上你招收的有奇思妙想的工匠和弟子,我相信会有人把张纲的这些机关术再给弄出来的,不过,我答应过张纲,要为他的老母报仇,公孙五楼这个贼子,也不知道现在哪里,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刘穆之的双眼突然一亮:“有没有一种可能,黑袍和公孙五楼也反目成仇,提前火并了呢?” 刘裕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狗咬狗,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吧。” 刘穆之摇了摇头:“恐怕未必,因为公孙五楼是黑袍此战中最好使的一条恶狗,哪里危险哪里放他,但自从他出城那次之后,就再也不见公孙五楼,我想,要么他已经死了,要么会成为黑袍最厉害的一个杀招,寄奴啊,不可大意!” ===第三千六百二十一章 大业帅位当传谁=== 刘裕勾了勾嘴角,说道:“胖子,恐怕你是想多了,如果黑袍真的要来突袭我,绝不会用公孙五楼的。” 刘穆之的眉头微微一皱:“寄奴啊,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你的任何敌人,公孙五楼虽然人品低劣,但是狠毒凶残,无所不为,这回守城战中,就是给派到最危险的地方,这次黑袍如果想突袭你,公孙五楼恐怕会是他的左膀右臂。” 刘裕摇了摇头:“谁都有可能跟着黑袍向我突袭,只有公孙五楼,没有任何可能。” 说到这里,他一指城头的一个正在抱着石头,高高地举过头顶,向下猛砸的燕军小兵,说道:“就连这个扔石头的,都比公孙五楼更有可能。” 刘穆之讶道:“这又是为何?再怎么说,论武艺,论才能,公孙五楼肯定要强过普通小兵吧。” 刘裕微微一笑:“因为公孙五楼是个怕死鬼,真要拼命的时候,他会跑的比谁都快。黑袍如果来攻击我,那就是要来搏命的,带来的人个个都是视死如归,这就是公孙五楼最缺的一点。” 刘穆之笑道:“不一定吧,临朐之战也好,此战也罢,甚至之前的巨蔑水之战,这些都是硬仗恶仗,而公孙五楼也是全程参与,怎么能说他缺乏勇气,不堪大用呢?” 刘裕正色道:“因为这些战斗,他都是要么立功心切,觉得胜利唾手可得,要么是黑袍无人可用,只能逼他去危险的地方,去了未必死,但不去肯定马上就死,不过,就算是执行这些任务,只要一有机会,他仍然会拔腿就逃,绝不带半点迟疑的。这充分说明了此人的本性,那就是贪生怕死,关键时刻,绝对是指望不上的。” 刘穆之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之前在北城,在西北城那里,他可是独领一军,也算是打开了我军的防线啊。” 刘裕摇了摇头:“那是因为突围,突出去他才有希望,而且他先去北门才是黑袍下的命令,可他把慕容会等人留在那里送死,自己却是悄悄地去了西北方向,那才是他真正想逃亡的地方。你觉得,要是黑袍突袭我,还会让他这样耍滑头吗?” 刘穆之笑了起来:“还是你掌握人心啊,敌军每个人的想法,可能的行动,都给你猜得透透的,所以才能百战百胜。寄奴,真有你的。” 刘裕正色道:“公孙五楼只不过是黑袍的棋子,他要用,就是用此人的狠辣,也要用他毫无原则,可以做任何事的这一点,专门干脏活臭事,这是慕容镇这些正规将校不屑为之的。但是公孙五楼也有自己的算盘和小九九,时不时也可能会脱离黑袍的控制,所以,让公孙五楼独自去执行某个任务可以,但绝不能让他真正地留在自己身边,更不能让他跟着自己舍命搏击!” 刘穆之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那么,你觉得现在我军这里,谁象是公孙五楼这样的人,可以放之独当一面,却不能在拼命的时候委以重任?”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这是离间我跟兄弟们的交情吗?胖子,熟归熟,你有的话要是太过分了,我也不能由着你啊。” 刘穆之正色道:“别的时候我不会问你这些事,但你现在不是说可能会在此战中战死吗,不是要我以后继承你的大业和遗志吗,我可不象你,每战都冲杀在前,跟每个兄弟和部下都并肩作战过,知道他们的性格,就象公孙五楼,我就没你看得准。以后谁可以重用,谁需要留着一手,你总得给我交个底吧。” 刘裕叹了口气:“难不成你真的想接掌北府?胖子啊,你是天生的宰相,可不是将帅之才啊,坐我这个位置,就算我愿意给你,恐怕兄弟们也难服气呀。” 刘穆之摆了摆手:“你这位置送我坐我都不要,太累了,我还是管管国事,管管钱,管管吃的比较在行。不过,就象你说的那样,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总得先代管几天北府军,直到找到合适的人接手才行。所以,就算要找个好的继任者,我也得了解他们的本性,你说是不是呢。” 刘裕点了点头:“你可以先辅佐阿寿,让他代理主将一段时间,但是,阿寿绝非帅才,这点你我,包括他本人都很清楚,而且以阿寿跟希乐的关系,如果让他真的掌握了北府,恐怕会很快暴发内战,如果我不在了,你和阿寿需要先尽力稳住北府,时机成熟时,还要另找良才接管。” 刘穆之笑道:“如果阿寿不合适继任,那不如交给希乐好了,他应该有足够的文武才智,毕竟,三巨头中,他仅次于你。” 刘裕的眉头一皱:“希乐是有才,但无德,北府军要是真的给他,那可就完了。他如果执掌大权,无论是军中跟他不对眼的兄弟,还是得罪过他的世家大族,都会走上绝路,当年桓玄掌权后国内分裂,内战再起的悲剧,会再次重现,这点,是极力要避免的,我之所以要你接手我的大业,就是从这点考虑。” 刘穆之摇了摇头:“你若是不在了,我在军中怎么可能压制得住希乐?” 刘裕正色道:“我会尽力灭掉黑袍,至少,会跟他同归于尽,这样灭南燕的大功,就会落到你的头上,加上有妙音会支持你,还有你在世家中的地位,希乐暂时奈何你不得,军中的事情,有阿寿坐在明面上处理,你可以通过阿寿来掌军,这次跟我们出来的将士,只要你赏罚得当,自然人人肯为你效力,而且,跟我们出征南燕的将士,除了刘粹,没有希乐的人了。你完全可以借机竖立自己的威望。” 刘穆之叹了口气:“好了,对付刘毅,保住这支大军,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还是那句话,你的大业,想好真正交给谁了吗?” 刘裕的神色变得凝重:“如果我现在就决定交给谁了,直接让此人接手便是,还要再绕你这个圈吗?其实应该是你告诉我,你觉得谁接手比较合适?” ===第三千六百二十二章 寄奴之弟亦悲情===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穆之的眉头轻轻一皱,说道:“如果真的是接手你的身后之事,那不能由你这辈的将校们接掌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阿寿,诸葛长民,刘希乐这些人,都不合适。”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当年一起从军的这批人,死的死,老的老,现在也不剩多少人了,而留下来的人,基本上希乐和阿寿也是有各自的缺陷,相互间的关系还非常紧张,无论谁接位都会引起内战和分裂,要找继任者,只能从年轻人中选。你有什么看法?” 刘穆之淡然道:“其实,要说能独当一面的年轻人,你已经有意识地培训了四大新人了,王镇恶,沈田子,朱龄石,檀道济,我没说错吧。” 刘裕微微一笑:“先不说这四个年轻人,你是不是好像还漏了一个人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道规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但是荆州离不开他,他的势力和军队,也是在荆州,开国以来,荆扬分裂内战长达百年之久,如果不是心腹大将,不管是谁镇守荆州,都可能会出大乱子,这回妖贼起兵,连无忌都战死了,只有荆州的道规靠着超人的才能和意志,才顶到了现在,如果他能撑过这一次,荆州以后更离不开他。”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他在荆州的威望很高,我也有意让他长驻荆州,而且,只有他在荆州,才能对豫州的希乐形成牵制,非到万不得已时,道规不能动。我也早就叮嘱过他,将来我万一有个意外,从大局考虑,北府军暂时不能由他继任,他也完全理解和同意了。”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你在这次出征前就跟他交过底了?” 刘裕正色道:“兵凶战危,在战场上一切都有可能,因为你跟我一起出来,所以我暂时没跟你说这些,但是荆州的事情,我早早地跟道规交代清楚了,还好,这回他没有让我失望,只可惜无忌…………”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忧伤起来,长出了一口气。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原来,出征之前,你找的继任大帅,是无忌啊,可惜,太可惜了。” 刘裕咬了咬牙:“如果我让道规接任,那希乐必然不服,就是众将也会心生想法,以为我是把北府军当成我刘家的私产,只怕大家都会弃道规而去投奔希乐,就连无忌也不会站在道规这边,所以,这个大帅之职,万万不能交给道规,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明白。” 刘穆之微微一笑:“就是因为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刚才一直没有提他,不过寄奴你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只是我有点意外,无忌虽然忠勇过人,但也绝非帅才,这次在江州兵败身死也证明了这点,为何你要让他坐这个位置呢?” 刘裕正色道:“因为无忌刚勇冲动,是个纯粹的军人,酷似刘牢之,而且他也有意结交世家高门,并不是象阿寿这样跟世家全无关系,给视为蛮勇武夫而已,如果他坐帅位,你和道规支持,阿寿也能服气,你们抱团在一起,那希乐也无可奈何,只能同意。” 刘穆之点了点头:“但你就不怕无忌没有人管他的时候,冲动出兵,会误了大事吗?” 刘裕叹了口气:“那只有靠你和道规来限制他了。南燕若灭,后面的主要对手是妖贼和西蜀,再后面则是后秦,我本以为靠无忌的能力,以北府军的勇武,收拾这几家贼人,问题不大,可没想到,还有天道盟这个可怕的势力在后面,连无忌也…………” 他说到这里,心中一阵悲痛莫名,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刘穆之正色道:“寄奴,不要再伤心了,现在不要用这样的情绪影响你的判断力,江州彻底和无忌一起完蛋了,希乐能不能挡住妖贼很难说。如果希乐真的可以大破妖贼,立下大功,那你的这些布置,恐怕都用不上了。”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真要到这步,我在这里如果马革裹尸,而他挡住了妖贼,那只有让希乐接掌北府了,就是我活着回去,也未必能压得住他一头,真到了这步,你得想办法调解希乐和别人的矛盾,不要让他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刘穆之微微一笑:“真到那时候,恐怕我就人微言轻,说不上话了,到时候会有姓谢的,姓郗的,姓王的争着要出来掌权,而我也乐得去荆州辅佐道规,不过是今天你跟希乐的位置互换罢了,没什么。不过,我可不觉得刘毅能打败天师道,更不用说后面的那个可怕的天道盟,妖贼的实力超过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恐怕会是比在南燕的黑袍更强的对手,无忌兵败身死,希乐如果主动进攻寻求决战,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刘裕的眉头深锁:“所以我得尽快在这里解决黑袍,只有这样,才能早点回去收拾妖贼,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以大局为重,带着北伐得胜之师回去,联合希乐,道规的部队,消灭妖贼才是。” 刘穆之点了点头:“好了,不提这个,还是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无忌不在了,道规也因为是你的弟弟而不合适接手北府军,那未来的北府军,应该就是我刚才说的四大少将接手,哦,还有檀韶,应该也有机会,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一皱:“只是这回他在西城,本来是主攻立功的,机会也是最大,却打成了这样,恐怕就算能活下来,以后这北府主帅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了。” 刘裕叹了口气:“檀家一脉,本来一直是由他来掌握,虽然道济的兵法和天赋在他之上,但毕竟弟不压兄,而且檀韶的资历非常老,几乎是跟我们最早的一辈同时投军的,这些年也一直带着凭子留下的部众,我不能不给檀韶这个机会。何况,他的性格也是争强好胜,绝不是谦和退让之人。今天我本想让他攻克外城立功服众,甚至还让田子和荣祖助他一臂之力,张纲也为他效力,只可惜…………” ===第三千六百二十三章 檀家兄弟亦暗斗===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说道:“其实你我都知道,檀韶脾气暴躁,冲动,并不是合适的将帅之才,顶天了以后就是个阿寿这样的,但你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不合适,也难以服众。寄奴,说实话吧,这回你让他在西城主攻,是要给他立功的机会,还是要他自曝其短?!” 刘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有意让他打输呢?我不是那种通过战友和部下的失败来得到好处的人,更不用说这还事关成千上万的将士的性命!” 刘穆之叹了口气:“是我误解你了,这么说来,你是为了还凭子的恩义吗?” 刘裕的眼圈开始湿润,不管过了多久,檀凭之的死永远是他心中的痛,就象一根刺,牢牢地卡着心间,让他难以呼吸,他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这条命,是凭子拿他自己的命换的,他为了檀家的荣誉,为了北府军的前途,把自己的命也送了,这么多年来,我有这么多兄弟战死沙场,但只有凭子,那是活活地在我怀里咽的气,就连无忌的死,也没有给我那样惨痛的感觉,胖子,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刘穆之沉痛地摇了摇头:“你在罗落桥之战穿过的那件沾着他鲜血的盔甲,直到现在也一直留在你的军帐之中,一直没洗,只从这件事,我就知道他的死对你的打击有多大。所以,你为了报恩,就是格外地关照凭子的后人吗?” 刘裕抹了抹眼睛,擦掉了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滴,舒了口气,说道:“也不完全是因为跟凭子的交情,他一向也是独立成军,手下的弓箭营,忠诚勇敢,是全军的精锐,而檀韶接手他的这些旧部之后,一向也是表现优异,多年来南征北战,立功无数,隐约有跟三巨头并驾齐驱之势。” 刘穆之不以为然地说道:“但他可从来没独当一面过,你这次硬拔他,真的好吗?” 刘裕正色道:“在你我看来,檀韶性格冲动暴躁,但当年在刘牢之的眼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要证明是不是堪大用,总得用战果说话的,不给人机会就直接剥夺他的领兵立功之权,难以服众,也不符合北府的规矩。他现在的地位,手下的兵马,是凭子给他留下的,也是他多年来自己立功赚回来的,本来他和猛龙是我最看好的下一代双雄,想让他们各自有建功的机会,只可惜,唉。” 刘穆之正色道:“猛龙也好,檀韶也罢,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可并不适合当独当一面的帅才,就象阿寿,他是最好的先锋和冲阵勇士,可要他坐在帅位上指挥,那就坐错了地方,寄奴啊,深通兵法,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只有我说的那四大年轻人,就算檀家你要找一个报凭子的恩情,你也应该找檀道济才是。” 刘裕勾了勾嘴角:“你恐怕不知道,檀家四个兄弟,檀韶,檀袛,檀道济和檀和之,一向并不是太对付。凭子在世时,就没少跟我抱怨过,他这几个子侄一直相互较劲,甚至出言互相嘲讽过,所以在他手里的时候,也是尽量避免这几位同时领兵上阵,怕坏了事。” 刘穆之轻轻地“哦”了一声:“还有这种事?连我都不知道这个情报呢。” 刘裕正色道:“因为凭子没有儿子,这几个侄子按说是有差不多的继承权,本来檀韶最为年长,没什么好争的,但是檀道济脑子灵活,喜欢读兵书战策,作战之前的军议之上,屡屡能以兵法反驳檀韶的建议,几次关键大战中,他的建议还给证明比檀韶的更有用,如此一来,檀韶当然不乐意了,觉得是凭子偏心,而檀道济本人又不象檀韶那样冲锋陷阵,摧锋陷锐,所以两边的矛盾,就会越结越深。哪怕是亲兄弟,也难避免。” 刘穆之笑道:“原来如此,这是你们军中之事和檀家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去刺探,难怪你这回把檀袛和檀道济都安排在了荆州那里,而只让檀韶和并不熟悉军事的檀和之跟着。” 刘裕点了点头:“这是檀韶的意思,当然,他跟我说的理由是荆州那里也需要得力干将,既然那庾悦不肯去武陵内史,他就推荐他弟弟檀袛担此大任,而且道规那里也缺帮手,正好檀道济可以去帮忙。其实反过来,檀袛和檀道济也私下找我,表达了同样的意愿,说是南蛮校尉这个关键人选,非檀韶不可啊。” 刘穆之点了点头:“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檀韶跟着你,是因为他带的兵马是檀凭之的真正嫡系,实力最强吗?” 刘裕正色道:“是的,凭子的旧部,基本上是檀韶掌控,虽然檀祗和檀道济后来独立成军时也带走了一些人马,但是七成以上的老兵宿将,都还在檀韶手下,让他们去荆州,不参与北伐之战太可惜了,同样也是剥夺了这些老兵们建功的机会,这是凭子在九泉之下也不能接受的事,所以,我只能作出这样的选择。而且最大的立功机会,我要留给檀韶,甚至这战后的青州刺史,你原来一直跟我建议羊穆之或者是阿寿,但我真正想留在这里的,却是檀韶。” 刘穆之摇了摇头:“幸亏这回他搞砸了,不然你要是留檀韶在这里做青州刺史,掌管南燕,那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不至于吧,以前檀韶也不是没当过刺史,这青州之地又是他们檀家的故乡,留在本地还可以联系本地人情,怎么就不行了呢?我以后如果有意继续北伐,需要齐鲁这里能提供兵源粮草,是前进的重要基地,檀韶看起来是最合适的,羊穆之的地位份量不足,而阿寿在本地没有根基,只是避难过几年,真正最合适的,还是檀韶啊。” 刘穆之正色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能一开始就让他来干这个刺史,他的功利心和立功的冲动太强,必然会跟本地豪族起了冲突的!” ===第三千六百二十四章 欲授雍州与道济===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裕若有所思地自语道:“一定会这样吗?不一定吧。檀韶好歹也是高平檀氏,在这里也有乡人远亲,不是没人支持的。” 刘穆之叹了口气:“檀家当年可是在淝水之战前就举族南下了,这里并没剩下多少亲人,离现在也是有三十年,就算他们来之前,也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族,而只不过是一个乡村里的普通有力人士,跟辟闾家,高家,封家这样的大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就连后到的垣氏这样的家族,在青州的权势也远在檀家之上。” “檀韶如果当了青州刺史,一定会把定居南方的檀氏族人大举北迁,而跟随他多年的旧部,也会给他安插在这青州,占地圈人,成为新贵,如此一来,势必会跟新来投靠我们的青州本地大族,起了矛盾和冲突,如果这些大族一开始就不合作,那以后想要稳住青州,可就难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是泰山羊氏,羊穆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你却是极力赞成留下羊穆之为青州刺史,这又是为何呢?” 刘穆之正色道:“因为羊氏在这里还留了很多族人,不象檀家这样几乎全无根基,羊穆之在这里,会有些羊氏族人前来投效,但并不会大肆地侵吞原来的各大豪族的利益,而且羊穆之手下的军队旧部不多,就算放在这里,也不太可能就地占了太多的田地,激化矛盾。” “更主要的一点,那就是羊穆之本性随和,并无强烈的进取之心,放在青州,也多半是个守成之人,不会主动地开启战端,向外扩张。而檀韶可一向是野心勃勃,在哪里都想着要建功立业,青州这里,新攻下之后,需要的是稳定和安抚,而不是一上来就想着进图开疆,一个不留意,同时惹上了北魏和后秦,加上司马国璠这些反贼也在附近活动,那可就会出大乱子了,到时候内部不稳,外敌又来,这里可能会有得而复失的风险呢。” 刘裕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不过当时我没估计到有这么多的困难,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檀韶在西城损失惨重,初步传来的战报,给那一下陷城而损失的上万将士,是他大半旧部嫡系,这下子全完了,以后怕是也难再迅速地积累这样的实力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毕竟这样一来,他没法继承你的位置了,而且,他确实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刘裕看着刘穆之:“那你觉得谁合适呢?道规和檀韶都给你排除了。那还是你说的四个年轻人吗?” 刘穆之摸着自己的长须,说道:“你既然把檀道济留在了荆州,那首先就可以排除他了,檀道济精通兵法,武艺高强,手下也有一支征战多年的精锐,在道规手下这回也立了不少功劳,但毕竟没有作为主将,独当一面过,你如果这次没有带上他,就让他错过了最好的立功机会,想要直接继承你的大业,只怕也难以服众啊。”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本意是想让他一直做道规的副手,在荆州一带扎根,以后可以接掌道规留下的荆州,或者说更实际点,我是最初打算让他有机会先取代鲁宗之,镇守雍州的。”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你想换掉鲁宗之?这怕是不容易吧,他可是雍州多年的土皇帝,一旦动他,雍州都有叛离的风险呢。” 刘裕冷冷地说道:“总不能因为怕鲁宗之叛离,就永远让他当土皇帝吧,而且他的儿子鲁轨也是员勇将,我们复晋以来,多次召唤鲁宗之入朝他都不肯来,其实已经是有割据自立的心思了,本来我打算灭掉南燕之后,借口讨伐妖贼或者是收复西蜀,命鲁宗之或者是鲁轨带兵出战,打下来的地方可以让他们移兵镇守,这样以和平的方式移交雍州,而镇守雍州的人选,非檀道济莫属。”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在道规身边历练几年,然后接手雍州,以后北伐也可以让檀道济直取洛阳,只是要把鲁宗之给先处理了,才能实现这个计划。” 刘裕叹了口气:“其实,这回妖贼起兵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鲁宗之与妖贼合作,联手对付道规,如此一来,荆州必失。但道规的表现超过了我的意料之外,能主动向鲁宗之示好,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在了我们一边,荆州能守下,鲁宗之也有大功,这样一来,我以后反而不太好动他了。” 刘穆之正色道:“寄奴啊,当断则断,你现在掌握的是半个天下,不能太顾虑个人感情,这样没法放开手脚做大事。鲁宗之迟早要调离雍州的,如果他不肯走,那就得出兵讨伐,大晋吃了这种藩镇割据,尾大不掉的亏还不够吗?” 刘裕点了点头:“这个等平定完妖贼再说吧,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到时候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按你的想办处置,只要道规跟你意见一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穆之笑道:“搞的好像是交代遗言似的,别这个样子嘛,这些事,你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刘裕也跟着笑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有些事,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檀道济这样已经排除了,其他三个,你怎么看?” 刘穆之收起了笑容,胖脸上的肥肉跳了跳:“沈田子的话,其实你也不会委以整个北府的,如果你有这个心思,那西城的主将,就会是他,而不是檀韶,对吧。” 刘裕淡然道:“我的想法先不提,你先说你的想法,毕竟到时候如果要做决定的,是你,而不是我。” 刘穆之点了点头:“沈家兄弟,各有所长,但沈田子是最厉害的一个,兼具了你的勇猛,兵法战策也是一流,只可惜,沈家当年从过妖贼,这个污点不是现在的功劳能洗掉的,做一军主将还可以,但要是一下子接任北府,显然不合适。这恐怕就是你对沈家兄弟的使用,多有限制的原因吧。” ===第三千六百八十五章 沈氏兄弟心机深=== 刘裕摇了摇头:“你说对了一半,从过贼,当过我的敌人,这些并不是不可原谅的罪行,就是我自己,当然也曾经被迫效忠过桓玄,天师道当年在吴地起兵,几乎人人响应,那是因为多年来世家在吴地弄得天怒人怨,甚至在大晋立国之初,北方来的中原世家就通过各种诈术把吴地的士族排挤,掠夺其庄园田地,有天师道这个力量给他们出头,自然是从者如云,沈家作为吴地本土士族的代表,自然也不能避免。”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这条难道还不够吗?加入妖贼和加入桓玄毕竟是两回事啊,桓玄哪怕是篡位之后也是官军的身份,而沈家这种,可是反贼哪。” 刘裕笑了起来:“要说反贼身份,那我当年流落草原,还娶了敌国公主,阿寿也有被迫逃到南燕寻求庇护的时候,要说谋反之行,我和阿寿可比沈家兄弟走的更远,他们还可以说是给妖贼裹胁,而我们是主动逃往敌国过啊。”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些只是表面的理由,其实我想说的是,沈家兄弟出身吴地,不是开始就投身北府,并不是你们这种血统纯正,一路走来的北府老兄弟,虽然后来加入了,但毕竟跟檀家兄弟这些人相比,算是半个外人,这点你也是清楚的。” 刘裕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理由,但不止是他沈家兄弟,你真要算起来,王镇恶,朱龄石也是同样的情况,如果是以纯正北府为条件,那反倒是只有檀道济才符合这个要求了。” 刘穆之笑道:“所以,你不放手大用沈田子,是另有原因。因为他器量不足,性格暴躁,总是跟王镇恶作对吗?” 刘裕叹了口气:“这算是排在第二位的理由,沈田子为将无帅都非常优秀,无论是兵法还是武艺都堪称顶级,也确实可以说是后辈中综合起来最象我的一个,但是,有两个理由,让我无法选择他作为继承人。” 刘穆之双眼中光芒闪闪,沉声道:“洗耳恭听你的理由。”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第一,沈家兄弟自反正以来,一直对我非常尊重,视我为救命恩人,但是对别人,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希乐,无忌他们,就没这么尊敬,换言之,他们只听命于我,未必肯居于别人之下。一个最明显的事,就是他们兄弟当年回家的时候,不顾朝廷的赦免之令,仍然去杀了当年出卖过他们父祖的仇人全家。也因此,沈渊子作为长兄,辞职解职夺爵,回家隐居不出。”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是有这么回事,当年这个事闹得不小,甚至让不少本来归顺的附逆贼人又重新上山结寨自保,为了平息后续的影响,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甚至让吴地又多免了半年的钱粮税赋,才算勉强平定,老实说,当年我恨不得杀了沈家兄弟,用他们的脑袋来平息那几乎要再次掀起的叛乱。” 刘裕正色道:“我一再地跟沈家兄弟强调,非常时期,不可再生事端,不能为了尽孝而误了国事,可他们仍然不听我的劝阻,当面答应,回乡后就动手杀人,而且绝不是他们后来说的一时冲动,或者是那叛徒横行乡里,实际上他们早有准备,回乡的时候就带了部曲手下,伪装是外来的侠客,攻杀了那仇人全家。当时还在西征,我不想让归顺投降的将士们心中恐慌,才没有深究,不然的话,真的应该借两颗脑袋来平息后续的动乱,也不至于让你为难。” 刘穆之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所以从这事,你就认定了沈家兄弟只图快意恩仇,不顾大局,不是可以委以重任的人?” 刘裕摇了摇头:“你真的以为,他们是一时冲动,或者是放不下父祖之仇,所以才要去报仇?真的以为这只是为了尽孝之举吗?” 刘穆之笑了起来:“要是报杀父祖之仇,那应该是冲着你,冲着刘牢之才是,毕竟那个叛徒乡邻只是举报告发,而动手杀人的是刘牢之,把他父祖俘虏解去大营的,是你亲自带兵搜捕的。”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打着尽孝,报仇的旗号,实际上还是利益,那个叛徒因为举报了他们一家,受到了当时朝廷的赏赐,一下子成了当地的豪强之家,也把原来沈氏兄弟世代相传的田地给夺了去,名义上是为朝廷没收逆贼田产,但实际上却归了作为乡吏的自己家。若不是沈氏兄弟后来归顺了我,立了功,当了将官,恐怕连沈家的祖宅,那叛徒也不肯让出来呢。”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当年这种情况很多,世家子弟和乡间豪强,如果没死的,就会大肆以附逆罪名去侵占当过妖贼的本地豪强的家产。为了处理这些个纠纷,我可没少费劲,沈家兄弟这个案子,就是闹得最大的一个,毕竟灭门血案的影响太大了。” 刘裕叹了口气:“所以他们找了个为父祖报仇的理由,杀了对方满门,而且动手的时机也是挑在我为谢停云报仇,杀了王家满门的时间之后,要处理他们,就得处理我自己,不得不说,他们兄弟是谋定后动,心思缜密,绝不是那种无脑莽夫所为。” 刘穆之笑道:“这么说来,沈田子处处与王镇恶,甚至朱龄石兄弟过不去,也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粗野冲动了?” 刘裕笑道:“这是自然,对王镇恶,朱龄石,沈田子从来都是公开场合发难,却从不在私下来找我提醒要提防或者是限制他们,胖子,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呢?” 刘穆之的眉毛一挑:“这就说明沈田子是大块头有大智慧啊,公开场合质问王,朱,引起众将都会顺着他的指责去警惕他们,而这两位,就是年轻一代中对沈田子地位构成威胁最大的两人,揭发他们的不足,就是削除其他众将对他们的支持,说到底,还是为他自己啊。” ===第三千六百八十六章 私拉将帅心结生=== 刘裕正色道:“不仅如此,沈田子从不私下找我要将帅之权,凡事只在公开场合说话,显得光明正大,符合他那耿直无私的硬汉铁男的造型,我们北府诸将,多数是直肠子的武夫,就喜欢这种不玩花活的性格。但实际上,沈田子那粗犷的外表下,却是很深的城府,这也是沈家诸子中,只有他和沈林子的兵法水平,堪称帅才的原因。”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这次在西城,虽然整体上看我军大败,但是沈田子的表现可称惊艳,之前击杀慕容林的时候,就是战法和心理上运用纯熟,全灭了这股俱装甲骑部队,而之后墙陷之时,又是他第一个在全军溃败的情况下守住了木甲机关一线,在最危险的时候挡住了敌军出城的攻击,这些表现,证明了他绝不止是个无脑莽夫,而是真正的帅才。” 刘穆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他武勇直追当年的你,又是深通兵法,应用自如,那不考虑他出身的话,应该他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才是。为什么你还要把他排除呢,就因为他们沈家有自己的心思?可是按这个说法,是人皆有私心啊,难道朱龄石和王镇恶就没有吗?” 刘裕摇了摇头:“真正让我不能把北府军交给沈田子的原因,胖子你应该最清楚,还需要我点破吗?” 刘穆之的胖脸上,肥肉跳了跳,还是叹了口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看破不说破啊。” 刘裕直视刘穆之:“你和妙音私下接触和拉拢沈家,我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想你自己跟我说这样做的原因。今天,我不能再等了。” 刘穆之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无比地严肃:“首先,你不用担心和怀疑,世家高门拉拢沈田子,或者说扶持沈家,绝不是为了跟你作对,或者是架空你的主帅权威,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要找的就是刘毅,而不是沈田子,寄奴,你这点千万不要误判。” 刘裕冷冷地说道:“郗僧施,庾悦他们去找刘希乐,甚至谢混去找,我都不奇怪,但你和妙音是我最信任的人啊,为什么你们做这事的时候,甚至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刘穆之摇了摇头:“那你重用王镇恶的时候,跟我们商量了吗?寄奴啊寄奴,有些事情,即使是夫妻之间,或者是你我之间的关系,仍然会因为大家的立场问题,会有利益冲突的。” 刘裕咬了咬牙:“这么多年了,哪怕是现在,你们也不支持北伐,对不对?”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若是不支持北伐,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北伐是大义名份所在,也是你毕生的梦想,就算我和妙音,难道就没有报国之心,复土之志吗?但这也要看时机的。就象这次打南燕,我们之前就一直劝你不要太激进,适可而止,可是你听吗?” 刘裕沉声道:“所以就要放任黑袍在南燕发展壮大?就要看着他们这些阴谋家不断地制造大晋的分裂和战乱?老实说,这次北伐前我并不知道天道盟的事,但隐约间感觉黑手党还存在,抱着打草惊蛇的心思出征的,本来我也只想打完临朐,给南燕一个教训就收手,但直到我在这一战中知道了天道盟这个可怕组织的存在,多年来心中的疑惑才彻底地给解答出来,也坚定了我必灭南燕,必破天道盟的决心!”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所以你在这里围攻广固一年有余,反倒是让南方的斗蓬操纵和控制妖贼起兵,弄成现在这样,你还认为这个决定正确吗?” 刘裕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仍然认定这是唯一的正确选择,因为临朐之战后,无论黑袍如何地求和,割地,都不过是缓兵之计,就算我回师回去打岭南的妖贼,他也同样会再次挥师南下,策应他的同伙,不要以为他在临朐出卖过斗蓬一次,两人就真正翻脸了,实际上,他们仍然是在一起合作对付我。”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们就是知道可能还存在着可怕的阴谋集团,所以才不想在内部清理干净的情况下贸然北伐的,天道盟不说,你之前跟希乐,无忌也是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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