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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受也得接受,如果有了这么多起家的优势都竞争不过别人,那就不配占着这个位置,我并不反对有世家或者是士族继续掌握大权,但不能是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没有才华还要压制别的才力之士的。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看着陶涨明:「就象你陶公,如果你的出头机会全给那些尸位餐素的世家,被那些家世比你厉害的家伙们所打压,难道你能服气?你上了位后,就想着把权力世代传给你的子孙,哪怕他们并没有你的本事,写诗都写不好,这样你才觉得满意?好像你的几个儿子,诗写的也不怎么样吧。」 这一下戳到了陶渊明的痛处,他脸微微一红,转而抗声道:「知子莫如父,没那本事,我就不会让他们出来当官,占别人的名额,再说我现在自己一介白身,无权无势,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刘裕,我不想跟你扯这么多,但我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殷仲堪之所以会败亡,就是因为他在荆州全无势力,没有亲族家属可以帮忙到了大难临头之时,属下全都非散即降,没人真正能帮他,所以他才会求助我,想指望我陶氏族人帮他突围给他粮草! ===第四千二百二十九章 拜师王珣求晋身=== 刘裕的双眼一亮,直视陶渊明:「你是骗殷仲堪,能用你荆州的陶氏族人的力量,给他帮助? 陶渊明微微一笑:「我并不会打仗,也不象黑手乾坤那样会搞权谋之术,那殷仲堪要用我什么呢?之前他邀请我去他的军府之中是因为我是天下名士,著名诗人,陶家又在荆州算是望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在山野之中也有不少陶氏族人,我虽然不是族长,但是如果能出来做官,那陶氏族人会以我马首是瞻,至少比他殷仲堪新来荆州,举目无亲,所有的官吏和大族全是桓氏一党的好。 刘裕点了点头:「那桓氏当年为何不来结好千你们陶氏呢? 「只怪当年先高祖逝去之陶渊明咬了咬牙:后,诸子不和,你争我夺,导致外人趁虚而入,我陶氏在荆州所有的城镇中的产业,都为之一空,只能重新回归山野,到桓温接掌荆州之时,我们陶氏已经回归山林,成为人们眼中的山中蛮夷,桓温根本看不上我们,更谈不上与我们结交,只让我们在大山之中刘裕嘴角勾了勾:「想来陶氏也是荆州的高门大族,想不到居然能混到这田地。 陶渊明冷笑道:「你又比我们陶家好到哪里去了?你祖上也是汉朝的开国楚王,父祖辈也官至州郡官员,但到你这一辈,不也是成了家里都养不活的刘寄奴吗?同为天涯落魄,又何必互相嘲笑讥讽呢? 刘裕摆了摆手:「我并没有嘲笑讥讽你的意思,只是感叹你们家族的中道没落,是不是就是因此,你才如此地愤世疾俗呢? 陶渊明摇了摇头:「没有,我跟你一样,虽然出身贫寒,但没有自暴自弃,我家先祖没给我们留下什么富贵,权力,但留下了一些藏书,我自幼也是熟读各路书籍,习得一身的才华,在你天天练武的时候,我却是每天在修文,所以,最后你成了天下著名的勇士,而我成了名满大晋的诗人。 说到这里,陶渊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只不过,我时运不济,以前世家天下色:的时候,注重的是文才,可是你却赶上了肥水之战,长年得不到重视的武德,却成为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本事,而我,却是连在荆州当一个桓氏的慕僚机会都没有。只能在穷乡僻壤当一个小小的教逾,一当就是近十年。 「刘裕,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的那些战斗故事,看着你在大晋一路晋升,既能为将得爵,又可以娶到世家贵女,我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刘裕微微一笑:「你是嫉妒了吗?你是觉得凭你刘裕一个武夫,也能得到这些?这个世道是何等的不平啊! 陶渊明摇了摇头:「不,刘裕,我并没有这样想。家先祖侃公,也是靠着打仗而坐拥荆州,威震天下的,我并不会因为自己习文就看不起武人,因为我一直知道,在这个刮世中,真正想要夺取大权,必然是要掌军建业。如果不是我从小体弱多病,无法习武我并不会象现在这样,只是做个诗人。 刘裕点了点头:「可惜了,你应该是穆之那样的人才,并不是只会吟诗作赋的人,之所以你的诗名满天下,而其他的治政之才不为人所知,恐怕是因为在这个世道上,你想当名士,就得远离那些俗事政务吧。 陶渊明叹了口气:「是的,要当名士,就得R不理俗事,就象那王恭所说,想当名士,需痛饮酒,熟读离骚,善于清谈即可。所以,我写那么多的诗,就是想有机会进入名臣大官的幕府之中,得到晋升的机会,只有当了官,掌了权,才有机会一展平生所学哪。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有些明白了,你投入王珀的门下,成为他的门生,是想借助琅珂王氏的名望,成为他的学生和弟子,同时结交建康城中的著名世家子弟,以后推荐你出来当官? 陶渊明点了点头:「是的,桓氏一族在荆州,从没有高看过我陶家一眼,所以我们也不想为他 们出仕,而且,桓温死后,大权转入他弟弟桓冲之手,可是柜玄这小子又是野心勃勃,早晚要夺回他失去的荆州,桓氏有内乱的风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就算出来为桓氏效力,那万一投错了主公,一切都完了。所以,我在初具才名之后,就想办法辞去了教谕一职,借着到京城游学的机会,投到了王珀的名下,希望有机会能在建康发展。 刘裕笑了起来:「只可惜,你没有算到,王被谢相公勒令他的妻珀居然和谢家闹翻了,子,也是谢家的女儿,与王询离婚,从此王珀变得无人问津,成为在京城中给冷落的人物,按你的话说,你就是投错了主公啊。 陶渊明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投错了主公,我跟殷仲堪成了同学,因为他们殷家与桓氏有深仇大恨,这也算是巧合,在王珀的众多学生中,只有我一个荆州人,所以他跟我一见如故,成为好友,但我是真的不知道王询是黑手党的镇守白虎,老实说,我跟他的关系也只能说是一般,要不是黑手党后来分裂,他大概永远也不会跟我说出黑手乾坤之事。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后来殷仲堪邀请你去荆州的时候,王珀却在那之前,先找到了你,要你加入黑手党? 陶渊明微微一笑:「是的,大概是他们也很少去荆州,不知道我们陶家真正的情况,以为陶家跟他们建康城中的世家一样,烂船还有三斤钉,总有些门生故旧之类,加上我写的桃花源记,他们以为是我在描写我们陶家真正的实力,于是王珀这个从没有掌握过白虎一系资源的镇守,在黑手党四大镇守互相针对,内乱不已之时,就起了别的心思。王珀想保举我在荆州当长史,借机夺取柜氏一系的资源,助他重回荆州! ===第四千二百三十章 潜伏暗算腹黑事=== 刘裕有些意外,轻轻地「哦」了一声:「你陶家都衰落近百年了,你自己都穷成那样他居然还相信你有什么家族势力? 陶渊明得意地说道:「刘裕啊刘裕,你就是不懂士人之间的这种勾心斗角,有的时候.作出各种怪异之举是为了引人注意,但有的时候,装得家徒四壁,穷且弥坚,同样是一种沽名钓誉的手段,就象那些作怪的人不是真的怪,穷的人,也未必如外面所看的那么穷。就好比我,见到王珀的时候,起码他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我确实才华横溢,满腹经纶,那这些学识是从何而来的呢,如果不是我有家学藏书,安能如此?」 刘裕笑了起来:「既然家有藏书,那么也一定会隐藏些别的什么,比如族人,村落,粮草,甚至是军械,武器,盔用,对吧陶渊明点了点头:「我发誓,我写桃花源记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但王珀却一直有意无意地问我老家还有多少亲戚,有多少族人故日之类的,我一开始没往那里想,如实相,可我越是否认,他就越是不信。到后来,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外放成为荆州刺史啊。 刘裕冷笑道:「有桓氏在,哪里轮得到他呢?不过,桓冲在北伐之后就这样死了,连同他的两个儿子也很快地逝世,荆州权力出现了空当,桓玄也想回去接掌荆州,而王珀,也是在这个时候起了别的心思吧。 陶渊明笑道:「正是如此,桓玄和桓冲的关系并不好,桓冲死后也是让桓石康接掌荆州,而不是交还给桓玄,这让这对叔侄之间面子上的和气也撕破了,而当时在京执政的司马道子,并不想放跟他有仇的桓玄回荆州,于是王珀就觉得机会来了,也正是那时候,他才向我坦白了自己身为黑手乾坤镇守的身份。 说到这里,陶渊明的眼中冷芒一闪:「他说他早就认定了我们陶氏一族在荆州还有很大的实力,隐藏于暗中,一旦等到桓氏衰落,荆州有变的时候,就会出手重夺荆州,他想跟我合作,由他出任荆州刺史,而由我助他坐稳这个位置,然后从桓氏手中夺得当年白虎一系留下的资源,让他能真正地成为有实力的白虎。 「而作为交换,他可以在拿到白虎一系的资源后,助我陶家割据荆州,成为象桓氏那样长期控制荆州的大族,条件是我也加入黑手乾坤,以后四大镇守,各据一州,共分天大刘裕点了点头:「这条件听起来很不错啊可是你居然拒绝了吗?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如果要是换了五年前的黑手乾坤,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但那时候的黑手乾坤还剩下什么?一个已经给公诸天下,臭名昭著的黑暗组织,一个百年来一直在祸国殃民的世家联盟,更重要的是,这时候的黑手乾坤,根本没有那种让天师道起兵,或者是让谢家组建北府军的实力了,王珀几乎是个光杆将军,手下无一兵一卒,而其他镇守连自己的命都没了,更不用说还能遗传到继任者手里多少资源。这种时候,黑手乾坤是个人人喊打的累赘,根本不是可以助我实现理想的有力组织,我为何要加入呢? 「可是股仲堪还很想加入刘裕笑了起来:啊,这是他不如你的地方? 陶渊明冷笑道:「殷仲堪以为他可以结交杨全期,联手制约桓玄,还想着我会出头帮他结交荆州本地的文士,可是他却没想到,相玄虽然不是白虎,但桓家在荆州多年的经验,可不是浪得虚名,就算没有任何物质上的好处,只凭桓氏在荆州经营几十年,留下的门生故旧,以及桓氏在荆州的名声,也不是他殷仲堪可以抗衡的。 「于是,殷仲堪答应了王,先从王询手中得到了荆州刺史的任命,王珀跟他也是互相利用,因为我不肯为他效力,他想让殷仲堪先去探路,自己见时机成熟再出手夺取荆州,可他没想到,殷仲堪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毒,居然把他和玄武同时除掉,自己成了最后的镇守。 刘裕的 眉头一皱:「这件事连你也不知道没有参与? 陶渊明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阻止殷仲堪的,黑手乾坤再怎么不堪,起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个镇守总会至少是人脉有些我们现在不具备的资源,他这样为了不受王珀的控制,直接就对他下手,那以前的黑手乾坤的所有资源,都无法掌控了。 「也许是之前黑手乾坤内部的勾心斗角,互相残杀让殷仲堪害怕,也许是他觉得自己能控制荆州之后,也不需要别的镇守的资源总之,他是下了这个黑手,然后想文靠我武靠杨全期,与那桓玄周旋,争夺荆州。 刘裕叹了口气:「想不到看起来是个大孝子的书生殷仲堪,居然如此地腹黑,说干就不留后手,只是,你后来为啥要背叛他呢?助他打败柜玄,独霸荆州,岂不是更好? 陶渊明冷笑道:「他连王珀这个师父都是说杀就杀,以后一旦跟我有了利益冲突,又岂会容我?这个人毫无信义可言,我宁可投向柜玄,也不会助他。 所以,我后来有了新的想法,除掉殷仲堪,再借机夺取四大镇守令牌,助桓玄进京的同时,找机会重组黑手乾坤,而这,才是对我最有利的一条路。 刘裕笑了起来:「那你是如何骗殷仲堪上当,最后兵败被俘的呢?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殷仲堪在荆州全无根基,又想要在这里跟桓氏争夺人望,于是我劝他趁着水灾和饥荒的时候,打开府库,赈济救灾。如此,可收荆州人心啊。 刘裕有些意外:这是做好事啊,怎么会让他败亡呢? 陶渊明微微一笑:「因为刚遭了灾,荆州当年大患,颗粒无收,他是动用军粮来救灾就算荆州的百姓再感激他,也不会变出粮食还给他,这时候桓玄出兵攻他,他自己的兵吃什么呢? ===第四千二百三十一章 仲堪大意失荆州===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你是动用军粮而不是平时储备的仓库粮去贩济?难道殷仲堪平时没把这两样粮食给分开吗? 陶渊明摇了摇头:「荆州那里的情况特殊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桓氏割据之时,为了削弱地方官的实力,不让他们能向朝廷交税赋,所以是派兵去征,征来的粮草也是军事化管理,放在军队的粮仓之中,所以,仓粮即军粮。 殷仲堪新到荆州,并无多少势力,而原来桓氏旧部,多是带着这些仓粮和兵马,跟随了桓玄,殷仲堪手中的只有原来一些并未依附柜氏的地方兵马,加上他从建康来时朝廷拨给他的三四千军队,他到了荆州之后,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又拿着那两年的税收借着与王恭联手起兵讨伐王国宝,司马道子的名义,扩充了不少军队,这样的结果就是·.......... 刘裕接过了话头:「结果就是看起来军队不少,但粮草却是大问题,没有储备,完全要靠当年新征的税收,而这些税收,又有很多人是宁可交给桓玄,也不交给他,对吧。 陶渊明微微一笑:「正是,所以殷仲堪名为荆州刺史,但在桓玄,杨全期这两个人相对比,实力是最弱的,兵多粮少,又是人情不附,一旦遇到突***况,就会出大的问题。 「这个突***况,就是那场大刘裕沉声道:水灾?」 陶渊明淡然道「那个时候,本就是战乱频繁,天灾不断,即使没有这水灾,长年的战事,不停地征兵,早晚也会把他压垮,殷仲堪如果真的聪明,就应该息兵休武,内修德政,以结荆州人心。可他却偏偏相反,在乱世之中仍然是穷兵赎武,征集了大量的男丁从军,这样一来能收到的粮食更少,水灾只不过是个诱因,他缺粮的根本原因,还是人祸,还是他平时为了保持一支庞大的军队,征集了太多的男丁,导致耕地的人太少,没有存粮!」 「所以那些受了灾的百姓,一旦没有吃的就会非常地愤怒,他们以为平时都给征来从军或者是为了军队服务,荒废了农事,那一旦遇灾,必然是向官府,向朝廷要吃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殷仲堪平时养兵屯粮,这种时候,就算我不劝他开仓,他也只能开仓放粮,要不然,即使是桓玄不打过来,他这里也会首先哗变。 刘裕点了点头:「那你在这个过程中又起了什么作用? 陶渊明微微一笑:「我跟殷仲堪说,我会去找陶氏的族人,还有隐藏在山中的部落,去为他筹措粮草,必然能让他有五十万石军粮,他以为有了这些粮草,就可以作战,于是本来准备北逃杨全期那里的计划,也放弃,甚至是骗杨全期说他这里有粮草,让杨全期率精锐速速前来,来了就有饭吃,可以联兵一处,共灭桓玄。 刘裕哈哈一笑:「真有你的,怪不得杨全期带着八千雍州精兵,千里而来,到了以后却只能喝粥水,还是没有几粒粥的那种粥水,可怜杨全期一代猛将,就这样活活给价们坑死了,弄了半天,这罪魁祸首,还是你啊。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我若不这样说,又如何能脱身呢?这不过是我的自保之计而已荆州的事情,老实说我一直是坐山观虎斗殷仲堪的手下也有罗企生这些多年的慕僚并不太怎么听我的意见,对他来说,我也不过是个名士的招牌,显得他亲近荆州士人而已,最后毁了殷仲堪和杨全期的,仍然还是他们的贪婪与狂妄。身为一州刺史,居然把粮草的希望放在一些山野部落身上,这不可悲吗?他平时不施恩于这些山中部落,危难之中却要人家出粮草,凭什么?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你也是在殷仲堪最后落难逃亡,兵败被擒的时候,从他的手中骗到了那几块镇守令牌?」 陶渊明点了点头:「是的,本来我没想着黑手党的事,但他被押回去的时候,我正好监斩他,桓玄也不愿 意沾个杀殷仲堪这个天下名士,荆州刺史的罪名,就想让***这脏活,在山野中解决掉,再诬是被乱兵所杀,这就给了我机会,殷仲堪以为我是柜玄的人,能帮他求情,放他一条生路,于是把镇守令牌的下落给了我,我套到了这些消息后,才送他上路,事后也证明,这家伙真是个书呆子,此事还真的没有骗我呢。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要是殷仲堪多几个心眼,那这几块黑手党的镇守令牌,也就会彻底地失落了。 陶渊明摇了摇头:「令牌其实没什么,失了还可以再做,黑手党以前的总部,王珀带我去过,那边才是关键,其实,这个时候的黑手乾坤,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多年来储备的军需物资,已经在内战中全部消亡,若是殷仲堪还有军械粮草,又怎么会落得这个境界呢?他自己一无所有,还能给我留下什么?」 刘裕沉声道:「可是你居然拿这些东西,去引诱刘毅?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刘毅以前就跟我是朋友,他喜欢附庸风雅,结交士人,而我当时和王珀交好,他想跟王珀搭上关系,就从我这里下手,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我知道,他同样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野心勃勃,于是,当我取得了黑手党的镇守令牌之后,我就冒险与他见面了。因为当时虽然你也没有上位,但是看起来桓玄更有可能成为篡位的帝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找个能暗中制约他的地下组织,这就是黑手乾坤。 刘裕咬了咬牙:「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反对桓玄,我才应该是最有实力的那个,还有为何希乐连胖子都找了,也不来找我? 陶渊明微微一笑:「就冲你跟黑手乾坤的恩怨,找谁也不能找你啊。我要是当时找你加入黑手党,你怕不是要把我绑了去领赏吧。 ===第四千二百三十二章 虽远必诛为百姓===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恨的是都超,王凝之这种祸国殃民的小人,女干贼,并不恨谢安这样心怀家国,造福百姓的人,即使知道谢安是黑手党的镇守玄武之后,我也没有改变这个看法,在我心中,他仍然是值得尊敬的相公大人。 所以我恨的不是黑手乾坤这个组织,而是这个组织中的某些人而陶渊明哈哈一笑:「这么说来,我还误会你了,不过也没关系,你不讨厌谢安,是因为他对你有恩,而且你的发展,一直受到谢家的恩惠,或者说,从头到尾,谢家的人,无论是谢安,谢玄,谢道掘,还是王妙音,都没有伤害过你。 说到这里,陶渊明的眼中冷芒一闪:「但有件事是无法改变的,无论如何,谢安都是要代表世家大族的利益,也是要为他谢家的利益服务,就象组建北府军,表面上看,是为了大晋抵御胡虏南侵,但实际上,仍然是想借此机会组建谢家的私兵部曲,以压过其他三家镇守,准确地说,他是有了背离黑手乾坤之心,所以才会给其他三家联合收拾落得如此下场。 刘裕沉声道:「但他这样做,是和国家利益保持一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起码那时候,北府军的建立,是保全大晋,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至于我和谢家的关系,谈不上他给我恩惠,而是相互成就,他给了我从军报国的机会,我浴血杀敌,保家卫国的同时也让自己名震天下,即使没有谢家,没有北府军,我也会从军杀贼,也能建立功名的。 陶渊明冷笑道:「我们无法作这种假设,也许,没有北府军的这个团队,没有谢家打造的军械和粮草,你在别的部队里,只会是无名的小兵,战死沙场,除了你的亲友外无人得知呢。 就象天下这么多的部队,也打了不少胜仗,可有几人能象你一样扬名立万呢?如果不是谢家想要重点打造北府军,想要栽培你这个准女婿,你肯定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刘裕平静地说道:「这些都不用假设了,我确实可能离了北府军就死得无声无息,但不管在哪个军队,我都会尽力杀敌,保家卫国,就算战死沙场,也是死而无憾,我后来从草原回来之时,没有北府军,只有一帮信我,爱我,愿意随我一起冲锋陷阵的兄弟,不也能立下守卫洛阳,为国击退西燕大军的功劳吗?陶渊明,你这种借人势力才能出头的想法,只限于文人墨客之中,对我们军人,并不是太适用的。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这么说吧,对于黑手党,我并不是象你说的这么因为其中的几个镇守害过我,而深恶痛绝,我甚至可以接受,他们的组织为了限制皇权,防止一个独夫暴君的出现,而要在暗中分权的这种理念。就象京八党,是为国浴血的武夫将士们的组织,一旦出现昏君无道,要军队去为非甚至屠戮平民百姓,那我们这个武夫作石组织,也不能便泰命而为! 陶渊明的脸色微微一变:「什么,你建立京八党,也是想抗命不从? 刘裕沉声道:「我一直认为并且坚信,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一个皇帝,或者是几百个世家贵族的天下,我们建立国家的首要目标,是为了保护百姓,不仅是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更是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居乐业,有希望,有发展机会的环境,人世间虽然有很多不平等的地方,但这不应该永远存在,所谓的富贵高低,应该是由自己后天的努力去争取,而不应该由出身就决定。 「即使是皇帝或者是统治者,也有错的时如果是为了维护皇权,就可以残害百候,那这样的皇帝就不配再继续呆在皇位之上,而作为我们的国家,要保护每一个大晋的子民,如果一个人也保护不了,那又何以保护千千万万的人呢? 「我去年北伐南燕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刘裕是好大喜功,为了自己的功名而擅自开战。但他们也不想想,我如果真的贪图功名,何必去 打拥兵数十万,铁骑所向无敌的南燕呢?我去灭西蜀,平广州,甚至夺取后秦的中原地区,收复洛阳,不都比招惹南燕更有把握,更容易吗?明明有捷径不去走却要选一条最艰难的路,是为什么? 陶渊明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刘裕:「莫非你还真的是为了那两千多给搪掠的淮北百姓,要夺回他们? 「当然,而且不仅是要夺回那刘裕朗声道:些被搪掠的百姓,更是要为数千被南燕入侵时杀害的我军将士与官吏,还有平民百姓讨回公道。也许在身居高位的某些人眼里,在一些世家大族眼里,他们都是如蜷蚁一样无关紧要的存在,甚至在你陶渊明这个大诗人的眼里,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只当他们是无足轻重的尘埃一样,但在我刘裕眼中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们大晋作为国家,我们这些人作为文官武将,必须要保护的人。 「汉朝的陈汤尚知,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现在我们大晋虽然国力不如汉朝,但身为掌国家,执天下大权的人,必须也要有这样的意识,如果我们自己连子民百姓都不珍惜,不去保护,那我们有何脸面,有何理由去接受他们的税赋,我们吃的粮食,穿的衣服是他们给的,衣食父母如果都不在平,那还能在平谁呢? 陶渊明长叹一声:「我相信,这是你刘裕的真实想法,在你面前,我不得不说,我有时候会感觉到自卑,我嘴上是天下苍生,百姓福祉,但在我这里,要我牺牲自己的性命,家人,去保护那些陌生的百姓,我自问是做不到的,冲着这点,我必须要佩服你,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不会改变我的观点那就是你越是这样想,对国家,对百姓的危害越大!害死那些淮北军民的,不止是南燕,你的责任更大! ===第四千二百三十三章 移民屯粮招虎狼===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道:「这话听起来太有意思了我怎么个害死那些江北军民了,你倒是说来听听呢? 陶渊明冷冷地说道:「你一直说南燕对你如何如何,天道盟的黑袍是多么多么地邪恶,可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自己会挨打呢?如果不是你往以前处于半不设防状态的江北移民充军,加强粮草的储备,又怎么会招来别人的攻击呢? 刘裕沉声道:「一派胡言,江北是大晋的国士,又不是南燕或者是胡虏的,我在自己的国土上充实百姓,增加仓储,又惹了谁害了谁了? 陶渊明哈哈一笑:「自永嘉以来,大晋早就和北方的胡虏有过这种默契,在接壤的地方,不设重兵,不积粮草军械,你是当兵多年的,应该知道屯积这些是为了打仗,至于作战的对象是谁,不就是靠得最近的胡虏国家吗? 「想当年,庾翼执政的时候,在荆州夺取了实权,然后派名将毛宝出兵南阳盆地,在汉水河水一带进占郑城,屯积粮草,驻扎精兵,结果北方的石赵一下子就看穿了他们的北伐意图,抢先下手,攻克郑城,而毛宝也投水而死。这种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只不过你是报了侥幸心理,以为跟慕容德有了和约,以为你的老婆是南燕的长公主,能阻止战争,就想着偷偷地先把这事办成了,哼,刘裕,你不仅害死了数千江北百姓,连慕容兰,你的夫人,也可以说是死在你手! 刘裕静静地听着陶渊明说完了这段,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的笑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久久不绝,但是刘裕却是冷冷地看着陶渊明,不发一声,直到陶渊明笑累了,对刘裕的反应有些奇怪,转而盯着刘裕沉声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啊,刘裕,要是冒犯了你亡去的夫人,那我向你道歉,但就算道歉,也改变不了我说的事实! 刘裕突然笑了起来:「陶渊明,你以为你说的就是事实?太可笑了,枉你满腹经纶,却居然连这些基本的道理也不懂,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陶渊明胀红了脸,厉声道:「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有本事说出来! 刘裕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按你的说法江北也好,南阳也罢,只要与胡虎接壤的地方,就不能驻军,屯粮,就不能有任何威胁到对方的举动,哪怕我在江北还没有派大军入驻,只是移了一些江南的佃农们过去屯禁种地,也成了是我招来了南燕的攻击,是我背弃了跟南燕的盟约。请问,大晋是这些北方胡虏的仆从或者是属国吗?他们可以在边境驻军,打草谷,随时劫掠和攻击我们大晋的百姓,而我们就算移些百姓种地,存些粮草谷子,也是不行? 陶渊明的嘴角勾了勾,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敌强我弱,胡虏在百年来一直处于军事上的优势地位,加上他们骑兵众多,人人能战,来去如风,而且,还不专门以劫掠为生,碰到这样的胡事生产虏,除非你真的是准备一战灭了他们,不然在边境上屯粮移民,就等于是在虎狼的面前放上一块大肥肉,还能不刺激他们前来抢劫搪掠吗?」 说到这里,陶渊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除非,你是故意想扔下这块大肥肉给南燕先出手,然后就有口实举大兵,打灭国之战了。刘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你用心更险恶,拿千万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为你找一个开战的理由,你真是不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 刘裕不屑地摇了摇头:「战争理由?就算江北给掳掠之后,朝议之时,满朝文武都是一边倒地反对出兵,除了有自己小算盘的刘毅和孟昶,还有一个臧熹之外,没有一个人支持出兵,就连刘穆之也是想着息事宁人。你觉得我能这样挨了打后还没人支持还手,是用心险恶?」 陶渊明的眉头一挑:「就算你不是故意这样,也 说明你是愚蠢,大家不支持开战是因为觉得敌强我弱,你打不赢而已。之前上百年的战争,早就无数次地证明,我们大晋的步军,到了北方,不是胡骑的对手,就是你本人,当年在五桥泽也是惨败在慕容氏的铁骑之下,甚至还因此成了人家的俘虏,流落草原。这样如何让大家相信你能胜利呢? 刘裕朗声道:「此一时,彼一时,肥水之战就是对我们大晋男儿完全可以打赢胡虏铁骑的最好证明,至于五桥泽之败,那不是我们正面打不过燕贼,而是刘牢之贪功冒进,军纪不严,给人伏击纵火而导致,那次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军官,无指挥之权,如果是我指挥,北方早就平定了,哪还有后来慕容老贼的重建后燕呢?」 「再往后,我曾经率两千北府老兵,驰援洛阳,大败西燕慕容永的四万大军,再次证明了我们完全可以打败这些北方铁骑,又何来不是对手的说法?只能说你们这些人还活在过去,既不知燕国入主中原多年,战斗力早就下降,也不知我们北府军将士身经百战早就可以正面和敌骑抗衡,在青州作战,只要攻敌必救,不让其分散游击,发挥其机动性的优势,逼其与我们正面决战,那我们完全是有把握战而胜之的。最后我一举灭燕这结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陶渊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都无话可反驳,久久,才恨恨地说道:「你这是赌博,拿国运赌博,只不过这次成功了而已哼,要是上次慕容德不是看了慕容兰的面跟你议和,只怕江北之地早就成了人家的地盘,你说的这一切,都无法实现! 刘裕哈哈一笑:「陶渊明啊陶渊明,你对上次慕容德为何会南下都不知道,说这话不脸红吗? ===第四千二百三十四章 阅兵讲武别有意=== 陶渊明咬着牙,明显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刘裕,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上次慕容德举行了四十多万步骑的阅兵大会,然后挥师南下,要直接夺我江北之地,难道不是事实?如果不是你靠了慕容兰说情,慕容德怎么会跟你定下互不侵犯的和约而退兵呢?「 刘裕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慕容德那次犯我大晋,一来是受到了黑袍慕容垂的唆使,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看到大晋新经历了桓玄篡位,然后我又推翻了桓玄,政权的更替频繁,而大晋的精锐在这一阵的内乱中,消耗很大,所以慕容德才有了南征之心。 「但是慕容德在这时候,也是刚刚流亡库燕,经历了后燕国破家亡之痛,北边的北魏是他真正的大敌,按理说,是不应该出动大兵攻晋的,因为一个失误,若是兵败,非但与大晋为敌,更是可能国内空虚,给北魏举攻灭。 陶渊明的眉头一挑:「可他还是进攻了,因为当时江北几乎空无一军,完全无法抵抗,天与不取,必将后悔刘裕摇了摇头:「南燕当时连产鲁之地都没有稳定,哪还有能力来消化江北之地?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执政,还没有开始向江北移民,长期以来,江北六郡之地,都是地广人稀,物资疲乏,连胡虏都懒得来占据,当年石赵大乱,姚襄率部族从北方而来,在淮北呆了一年多就只能放弃,举部西归,可见这里的贫穷和落后,南燕在这个时候进攻此地,满足不了他们靠掳掠来以战养战的需要。 陶渊明喃喃地自语道:「是啊,我也去过江北,那确实是非常地荒凉和贫穷,那慕容德难道是想干脆打过大江,直取吴地? 刘裕冷笑道:「所以说你这不过是书生之见,慕容德当时并非后燕的皇室诸子,按理说是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更不用说当时后燕皇帝慕容宝尚在,而且去了北方的辽西故地,慕容德不过是以一个宗室王爷的身份,带了邺城的守军,一路南下,收拢那些没来得及逃亡塞外的鲜卑人,就象当年西燕的慕容永一样,好不容易摆脱了北魏的追击,在产鲁之地立足,仅此而已。 「在战乱时期,人人自危,所有鲜卑军户都认为只有跟着慕容德才能活下来,这才愿意听他的号令,但到了南燕之后,安定了下来,这时候骄横的各路部落首领,就未必听慕容德的号令行事了,尤其是南燕这里,到处是汉人的大族豪强占了不少良田美地,这些习惯了打家劫舍,以战斗为生的鲜卑人,就象老鼠进了米仓一样,无法无天,到处劫掠了。 「可是慕容德毕竟是有见识的人,知道到了中原,不可能再象草原上那样以抢劫和战头为生了。毕竟鲜卑人不会农耕,不事生产要想建国必须靠汉人的耕作,这就不允许他们去打劫国内的汉人,可是如果不允许劫掠,那这些鲜卑首领又不会听命于他,所以就只能把矛盾外引,借着发动对大晋的战争,进行一定程度的掳掠。 陶渊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他调动大军来攻打江北,只是作作样子,吓唬一下我们,逼你交出求和的军粮,以安抚族人?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正是如此,慕容德调集大军,聚兵讲武,一来是震慑一下北魏,向他们显示强大的军力,二来这四十多万大军中,汉人的征夫和募兵就占了三十万以上,也是告诉鲜卑首领们,这些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鸡犬,同样有强大的实力,压迫太过,他们群起反抗,那最后大家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因为慕容德能顺利拿下青州,并不是因为鲜卑骑兵比汉人的豪强地主武装强到哪里骈,而是因为青州地区的各大豪族并不团结,辟闾氏并不能指挥高家,封家这些大族与之团结一心抗敌,这些青州的地头蛇,早就知道了见风使舵,不管谁在这里称王称霸,都是与之有限度地合作,并不完全臣服于这个政 权,但也不公然与之对抗,只要按约定的法度进行征丁交税,那就可以相安无事。 「所以慕容德的大讲武,表面上看是进攻大晋,最低限度也能向刚刚推翻桓玄的我,勒索一笔粮草,以满足这些鲜卑军头的需要而这些鲜卑军头们得了好处,又觉得能号令四方,就能心满意足地消停一段时间了。假以时日,等到慕容德能用自己的子侄替换掉这些跟他一起带兵起事的将领,首领们,那南燕的政权,也就真正地稳固了。 陶渊明长舒了一口气:「听你这么说,南燕这次的起兵南下,也不过是借着对外的征伐,来安定内部政权的举动了?这是慕容兰告诉你的吗?」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我的妻子慕容兰,是这个世上是慈悲,最仁爱的人.她心系天下苍生,既不想汉人百姓受苦,也不想鲜卑族人没的活,所以想尽办法维系两国和平,我们大晋这里的情况,她了如指掌,而南燕那里的内情,就算她不跟我说.难道我就不清楚了吗? 「她离开我回南燕之后,就是一直做安抚当地汉人百姓的事,阻止鲜卑各部军将对汉人百姓的搪掠,想着有朝一日,这些鲜奥族人能自食其力,跟着汉人农夫一样学会农事用自己的劳作来谋生,而不是再用那些抢掠的恶习。 「慕容德活着的时候,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凡事与慕容兰商量,而黑袍虽然有祸乱天下之心,但是后燕刚亡.南燕新立,存续下来才是首要任务,但归根到底打消他们入侵掠夺野心的,仍然是我们大晋,我们北府军的实力,而不是靠他们的仁慈。陶渊明,你可知我当时跟慕容德是怎么说的吗? ===第四千二百三十五章 以威对之胡酋退=== 陶渊明瞪着眼睛,咬牙道:「你还能怎么说?不就是通过慕容兰求情嘛,说什么大晋和南燕如果是大战,只会两败俱伤,让北我想魏,让柜楚得了便宜之类。噢,对了,起来了,那桓玄也曾经扬言过,说什么要以你为将,北伐中原,收复失地,这也包括了南燕为目标吧,哼,都是给这些胡虏留下出兵的口实而已! 刘裕微微一笑:「这次让你说对了一小部分,不错,慕容德出兵的一个借口确实是因为桓玄曾经上表朝廷,说是要北伐,但那不过是作作样子,他上表的同时就指使司马德宗下诏,说是大晋连年战乱,需要休养生息,不允许北伐了。 慕容德搞大讲武的一个借口确实是为了防止和反击桓玄这次的上表北伐,只不过集兵之后,他干脆说来个先发制人,主动南侵了。 说到这里,刘裕话锋一转:「不过,这些都不过是借口而已,征战天下,哪里需要这些呢?南燕入侵青州,消灭辟闯氏割据政权的时候,又何曾被辟闾氏冒犯过,侵略过呢? 「慕容德敢出兵南下,真正的原因就是两个,那就是对内要安抚和满足鲜卑贵族们的征伐欲,而对外,也是想借着我刚刚起兵推翻桓玄而恢复大晋,我们内部不稳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 「毕竟江北长期是大晋的半放弃地区,虽然提供不了什么资源,但毕竟是千里地盘,如果能拿下,也是一块不小的战略后方呢,若是借机可以再夺取豫州,充州之地,那南燕也算有了江淮之地,战略态势要远远强过只剩齐鲁之地的时候了。 「只不过,他嘴上说得豪言壮语,但仍然是谨慎,北府军的实力,并不是他可以忽视的,即使是只有几万兵马,但若是在我手中,仍然有打败他,或者是与之相持的能力,所以他出兵时声势浩大,但真正进军的速度却非常慢,甚至没有派出大军抢占大帆山口,穆陵关一带,就表明了他其实是首鼠两端,并不想全面入侵的。 陶渊明冷笑道:「不是这么简单吧,我记得当时是刘敬宣惹祸,居然想要去刺杀慕容德,夺取南燕之地,这才招致了南燕的大军南征讨伐,此事天下皆知,难道你还想避而不谈? 刘裕微微一笑:「我还是那句话,辟闾浑既没有刺杀慕容德,也没有扬言要收复河北的后燕之地,但一样是被灭国后逃亡的慕容德攻灭,找借口是文人墨客才做的事,而对于这些军阀大帅,只要看自己想不想做。最后我去找慕容德,是告诉他,阿寿是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他犯了再大的错,我也会代他谢罪,为他扛下这一切。 陶渊明哈哈一笑:「好大的口气。刘裕,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刘敬宣是谁?他不过是一个给桓玄所逼,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逃到南燕,受到了慕容德的收留和庇护,结果却恩将仇报,反过来想要刺杀慕容德,自己夺位,这种无智无德之人,你要庇护? 刘裕坚定地点头道:「我会庇护,不管阿寿犯了再大的错,都是我的兄弟,而且,后来我也查明,这是黑袍在中间捣鬼,假扮成高雅之的样子来唆使他刺杀慕容德,借南燕兵马来讨桓复仇。不管怎么说,阿寿此事确实没有理由可以辩解,但他是我的兄弟,天大的罪,我会给他扛。 「扛?你扛得了吗?没有慕陶渊明冷笑道:容兰为你说情,慕容德会退兵?别做梦了,你不过是有个好老婆而已。 刘裕摇了摇头:「与阿兰无关,真正让慕容德不敢进军的,是我们大晋的实力,我可以用两千人起兵,推翻拥兵十余万的桓玄皇位,将他征战天下多年,所向无敌的荆州兵团一举消灭,打得他几天就只能逃回荆州,你可知道,这在征战一生的慕容德眼中,意味着什么? 陶渊明的脸色一变,转而摇头道:「你不过是靠了北府军的临阵倒戈侥幸取胜罢了,看上去桓楚军十 余万,但一半多都是以前的北府军,如果不是他们助你,你安能取得胜利?」 刘裕笑了起来:「可是我就是有本事先靠两千京口旧部击破了桓玄最精锐的数万楚军主力,逼得桓玄不得不冒着倒戈的风险,把北府军所部与楚军余部一起混编派上了战场最后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全军覆没,南燕兵马看起来号称四十余万,但三十万左右都是青州的汉人豪族所出的壮丁而已,在慕容德看来,这些就跟桓玄手下的北府军一样,其立场随时可能会因为战事的变化而改变。 「当年肥水之战就是如此,秦军看似有百万大军,但其他各族兵马都不过是虚张声势,保全自己的力量,只有苻融所带的氏族军队是出力死战,我们只要打败了这二十多万氏族秦军,就可以彻底打败苻坚。慕容德同样面临这样的麻烦,若是正面攻击我们,战事不利,那可能整个大军都会崩溃生变。 陶渊明沉声道:「你当时手中不过三四万兵马,还要分兵各处防守,还要再派军西讨相玄,连集中兵力与燕军决战都做不到,凭什么大言不惭说什么能打败哪怕是十几万鲜卑铁骑呢?我要是慕容德,只会把你这种虚张声势当成放屁,直接挥军杀过来! 刘裕哈哈一笑:「你说得不错,当年在穆陵关谈判的时候,慕容德确实跟我这样说过,但我也跟他说得明白,他要是自己觉得能有把握打赢,能在江淮之地这种水路纵横的地方也象灭了辟闾浑一样地灭了我,就可以放马过来,跟苻坚一样,赌上整个南燕的存亡,来试试是不是可以成功。 陶渊明的眼中光芒闪闪,说不出话「我来告诉你吧,陶刘裕站起身,朗声道:渊明,夫战,勇气也,慕容德来跟我谈判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部下,包括鲜卑将士,并不想打! 1秒记住:。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四千二百三十六章 割南献粮为谢罪=== 陶渊明气急败坏,黑黑的脸这时候变得一片通红,连脖子都红了,他的怒气四溢,如同大浪一样,伴随着他近乎咆哮的声音,一阵阵地向着裕袭来:「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鲜卑人侵掠成性,是天生的强盗,怎么会畏战惧战?! 刘裕沉声道:「当初我们用数万北府军就能打垮数十万秦军,慕容德在后燕灭亡之际,带着这些死里逃生的将士一路到了南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让这些人打劫掳掠欺负下普通汉人百姓,他们很乐意,可真要冒着性命危险去与天下无敌的刘裕所率的北府军正面对抗,又有几个燕军真的敢相信自己能笑到最后呢? 「人皆有畏死向生之心,鲜卑人喜欢抢劫披掠是因为以前在草原上生存条件恶劣,很多时候不抢就没的活。但就算是抢劫之前,也要评估一下,风险有多大,要是抢劫不成还要搭上性命,又有几个人愿意去抢的? 「回到那次的大战,要是他们这么有信心那先锋部队早就会长驱直入通过大帆山了何必等到慕容德都来了,他们大军还在山北,而不是在山南呢? 陶渊明目瞪口呆,说不出话,刚才那汹汹的气势,荡然无存。刘裕冷冷地看着他,说不懂军事,不通军机,这道:「你是文人,个很正常。慕容德的部下很多是跟随慕容垂多年的鲜卑武士,自己亲身经历或者是从父辈那里听说过肥水之战,听说过五桥泽,洛阳之战,知道我们北府军的厉害。 「他们并没你想象的那么敢于跟我正面对抗,所谓的阅兵讲武,大军南下,不过是想借机抢点好处罢了,但慕容德不来,他们不敢象在青州那样自己就去劫村清乡,甚至不敢迅速通过大帆山道,直出穆陵关。 「我当时去找慕容德,也是作好两手准备若是燕军不过穆陵关,说明他们并无战意只是虚张声势,我就去和慕容德谈判讲和以割让山南之地为条件,作为为阿寿谢罪的代价,同时献上军粮百万石,让其师出有所收获。 「如果慕容德不接受这些条件,坚持要打那我就会让阿寿带着他的淮北部曲,在山南先节节抵抗,拖延燕军行动,回头去建康.征调大军,包括撤回刘毅的西征兵马,先北上击燕,燕军不可能长期在江北作战,只要守住彭城,盯胎,三阿这几个关键城池,不让燕军长驱直入,不出旬月,他们必退,到时候让阿寿长期领兵驻守穆陵关,控制大帆山道,燕军纵有几十万大军,又能奈我何? 陶渊明恨恨地说道:「这都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燕军骑兵在淮北冲杀纵横,岂是你能抵挡的?后来燕国一次性出兵淮北,不就是杀掠我们上万军民吗? 刘裕淡然道:「那是因为南燕与我签了和丝之后几年,双方并没有大的冲突,就连打草谷之事也极少发生,加上山南州郡归了燕国,他们可以直接从山南出兵,而不象这次一样要通过大帆山道,这样我们的百姓都散居城外村落,才会损失惨重,而我去见慕容德的同时,已经让所有江北百姓全部撤离进入大城之中,几个关键大城也留了足够的守军和粮草,燕军前来,除了看到空无一人的村子,一无所获,反而会陷在这个地方处处挨打。 陶渊明的眉头一皱:「你就不怕燕军强行攻城,拔掉你的这几个大城? 刘裕哈哈一笑:「就算是文人书生,也不应该没听说过攻城为下的兵法吧,南燕军中有不少收编的前西燕将士,他们可是经历过几万大军打洛阳,被我区区两三千人马打得屁滚尿流的惨痛往事的,只要一听到我北府军守城,就会心惊胆落,若是慕容德真的有信心拿下我们,那还跟我们谈判作什么呢?」 陶渊明还是咬牙道:「那不过是你的运气好,如果不是北魏还有强大的威胁,慕容德必然不会如此轻易地退兵! 刘裕沉声道:「你看看北魏就知道了,为何北魏占了河北和 并州之地后,明知慕容德是心腹大患,却不来追击呢?还不是因为这些后燕故地的百姓,并不服气北魏的统治吗?魏军入寒后,就象南燕兵马一样,到处封掠,以补充他们四十多万大军可怕的日常消耗,这必然会激起各地百姓的反抗,同时草原之上,因为北魏大军不在,而各部都有异动,拓跋硅不得不多次带兵回到草原平叛在中原留下少量部队驻守,河北并州之地足有十年时间都是动荡不已。 「慕容德去青州的情况,与此几乎一模一样,青州的汉人百姓视之为外来强盗,暂时一旦这个压制武力不被其武力所压制而已,在,那就会群起而攻之,就象我这回灭燕之时,只要打赢了临胸之战,那各地的豪强会争相来投我军,助我灭燕。慕容德深知这点,更不可能长期把兵马派在江北作战,而冒着失了青州根本的风险。 「就算是在江北作战顺利,破了彭城,胎,占了江北六郡,可那也不过又多了一批要管理的百姓,要分散更多的兵马去驻守。江北之地本就是粮草不足,土地产出极低还要靠外地去运粮维持,慕容德新得此地也无力去开发,这对他来说,拿了还不如不拿,为这块地方,跟我,跟大晋彻底为敌值得吗?」 陶渊明恨恨地说道:「难道连刺杀慕容德的仇,就可以这样轻易地放过吗?要是这样都可以算了,那以后谁还会服从慕容德的统治?」 刘裕微微一笑:「我已经让出了山南州郡也赔了军粮作为补偿,对慕容德来说,他已经挣回了面子,至于想刺杀他的事,又不是只有阿寿这么干,他建立南燕后起码遇到过十几次的行刺和谋反了,大多数是他手下的鲜卑人所为,按你的说法,是不是他也得把这些部落全给铲平了,才算报仇? ===第四千二百三十七章 孤身返京是豪赌=== 陶渊明眼珠子一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就因为要庇护一个叛逃敌国的昔日兄弟,就这样把一州之地割让敌国,刘裕你可真够大方的。 刘裕平静地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当时我没把握战胜南燕,而且桓玄和卢循,还有谍纵都没有消灭,国内的平定还需要时间,孙恩之乱后的吴地百废待兴,如果这时候跟南燕开战,那就算打赢,也会极大消耗国力,甚至有亡国的风险,山南之地,本就是淮北的流民所盘踞的山寨和荒原,暂时对大晋来说并不具备产生兵源和粮草的价值,连江北六郡都没好好开发呢,更谈不上经营山南,所以,迁走百姓和军士,留下几百里的空地,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陶渊明咬了咬牙:「好了,我不想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事情,只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真正地开启边衅,庇护叛将,引得南燕有借口对我们动兵,让江北百姓深受苦难的人,不是南燕的慕容氏,而是你刘裕。你在江北之地屯粮驻军,对南燕构成了威胁,也让他们眼红这里的钱粮,难道你还不承认,正是因为你的失误,才开启了战争,就算你运气好灭了南燕,但也极大地消耗了大晋的国力,还引得妖贼之乱! 说到这里,陶渊明冷笑道:「大晋如果是天子执政,代天牧民,那所有的责任是皇帝的,但现在的大晋,你才是真正的执政,国家祸乱至此,都是你刘裕刘寄奴的罪过!这说明你们武夫集团,做事只图眼前的功利,不计长远,缺乏各种应变的能力,难道不证明需要黑手乾坤这样的组织来对你们进行约束吗? 刘裕哈哈一笑:「我讨伐南燕的时候,国内是作了充分的布置,荆州,江州,豫州三大军团,都有名将坐镇,怎么叫空虚了?至于黑手党,哼,要是按以前都超,王凝之这些人的做派,只怕我前面在北伐,他们后面会新粮惹事,甚至出卖军情给敌人,到时候连北伐大军恐怕也会片用不回,这种事情我亲身经历过,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假设?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以前的北伐,都无法让黑手乾坤,让各大世家都满意吗? 武夫军汉们想要建功立业,自己掌权,而世家们可未必有这个想法,要世家拿钱粮出来,拿自己的庄客佃农出来作民夫运输,人家可不愿意,你现在把大权全控制在自己手里,从扬州到其他各大州,全是你们京八党的武夫在掌权执政,还如何考虑世家高门的利益呢?凡事如果不能在明面上商量,那就别怪人家私下里搞小团体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刘裕冷冷地说道:「我自从执政以来,可不象你说的这样凡事都独断专行,京八党内部是三巨头模式,我们商量着来,而对于世家大族,王皇后和刘穆之,包括其他的世家掌门,也会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他们的意见! 「至于我力排众议,出征灭燕,一来是为了收复失地,消灭胡虏,为被掳百姓讨回公道的正义之举,必须打,二来,我也给了参与此战的世家子弟们充分的好处,很多人只是随军到了前线转了一圈,就混到了军功,得到了爵位,可以在青州经营相当长时间的新收复土地,甚至建立起自己的庄园,这战出的力,献的粮,不用几年就能收回来,这也不满意吗? 陶渊明笑道:「你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自从恢复大晋以后,就成了实际上惟一说话算数的统治者,即使是刘毅和何无忌,也不可能跟你对着干,就算他们两个都反对,你也会强行推行自己的意志了,刘裕啊刘裕,你可知道黑手乾坤要防的是谁吗?就是你这样的人啊。 「你是想说,我大权在刘裕平静地说道:手,做事乾纲独断,就是你们最要警惕的***,需要黑手乾坤这样的组织来推翻,至少是来制约?」 陶渊明冷笑道:「难道不需要吗?要是走正常的程序就能反对你,阻 止你,那刘毅,孟袒,徐羡之这三个人,又怎么可能加入黑手乾坤?没错,到目前为止,你的这些冒险都让你赌赢了,桓楚,南燕都先后被消灭,天师道也一度臣服,就连天道盟这个隐藏极深的强力组织,也被你揭露出来,黑袍慕容垂何等枭雄,也死在你手上。 可越是这样,张就越自信,越膨胀,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得自己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 「就象这次,你无一兵一卒可用,居然就敢跑回建康,以为靠着临时征兵和收集前线的败兵,就能守住建康,就能再一次创造吉迹!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知道你是疯了,疯到拿大晋的国祚来赌。可没有人跟你说这个事,更没有人能阻止你,从朝中重臣,世家领袖到普通百姓,都相信只要你在,就可以战无不胜,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回面对的是连破三大名将的天师道,真的敢说有+足把握打赢?真的能守住建康? 刘裕咬了咬牙:「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此战,甚至连五成都没有,但是,我现在回到建康,就是给了城中军民最大的信心,我用这个行动告诉他们,我刘裕不会退让,不会逃跑,不会抛弃他们,我会在这里,与全城百姓与大晋共存亡! 陶渊明哈哈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又是在赌,押上大晋的国运在赌,哼,可你以前赌命,死了也无伤大局,最多大晋损失了个勇猛的战士而已,但这次,如果建康失陷,大晋灭亡,你就算死一万次也赎不了你的罪,弥补不了你的失误。就算你刘裕到了九泉之下,看到那些给你害死的人,你又如何向他们交待呢? ===第四千二百三十八章 两条道路相取何=== 刘裕中气十足地朗声道:「国难当头,不用提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南燕的胡虏入侵也好,天师道或者说天道盟的妖贼魔头作乱也罢,难道是我刘裕的责任?他们起兵或者是入侵只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欺我大晋不够强大,俗话说得好,落后就要挨打!」 陶渊明的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刘裕会有这样的回应,这有点超过了他的认知,很快,他冷笑道:「什么落后就要挨打?听都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你不修仁德,到处兴兵征伐,以强力而夺取天下,所以无论是内患还是外敌,都有样学样,与你为敌! 刘裕冷笑道:「南燕的胡虏,已经夺我大晋的江山长达百年之久,这是修仁德就可以对付的?苻坚是天下著名的仁君,虽然他也是胡虏,但对慕容氏一族可谓仁致义尽,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们趁机作乱,身死国灭?!仁德是对于有人性的子民百姓的,不是对这些永远喂不熟的白眼狼! 「再说天师道,难道他们造反作乱,是我刘裕逼反的?他们从孙恩之乱之前,就是为了作乱谋反而筹划多年,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妖贼卢悚的时候。现在我们才明白,天师道之所以这样作乱,是因为天道盟的控制和指使,不管统治者是不是修仁德,他们都会造反。我作为统治者能做的,不是修什么仁德,罢什么刀兵,而是要用大晋的军力,去消灭这些虎狼,只有把这些内贼外房全部消灭铲平了,天下才会太平。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你刚才不是口声声说佛教吗,说什么慈悲,说什么功德。 你也说,后秦派出十万大军,来讨伐无恶不作的天师道妖贼,是普渡众生,保护万民的善举,是积无量功德的好事,为什么现在我要做这个事,你就反过来要责怪我不讲仁义,不修仁德了?」 陶渊明咬了咬牙,沉声道:「这不一样,因为秦主姚兴偃武修文,仁义治国,所以才会得到佛祖的保佑,让胡夏的虎狼之师不战而退,所以才能兴王师,奉佛祖旨意,斩妖除魔。 而你,是为了个人的野心和功业,征伐不断,以至于国内民生艰苦,外虏和内贼交相作乱,现在是疲于奔命,连建康都危在巨夕,和秦国的情况是完全相反。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喜欢说佛家的因果论,那请问姚长这样忘恩负义的女干贼,乃是天下至恶,窃取了恩人苻坚的江山,他怎么不受这样的报应呢? 陶渊明冷笑道:「他当然受了报应,给苻坚的冤魂索命而死,此事天下皆知,而对于他的国家,也出了胡夏这样的恶魔来祸害,要不是姚兴修德积善,早就会跟慕容氏的燕国一样,亡于内乱外患了。刘裕,这些是前车之鉴,你必须要引以为戒,再要执迷不悟,只怕你保家卫国,恢复大晋的功德,都要付诸东流啦。 刘裕微微一笑:「原来我还是有功德的啊我还以为刚才听你说的那样,我是个兴兵作乱,毖哀吧勺挨鞭胞岸敖躇钡谗隘唉矮报盎肮鞍财笆翱啊哎庇哀盆陛饱哎狈凹挨拌啊白拔隘韭充碍澳本挨暗搬呢。 陶渊明哈哈一笑:「主动攻击别人是作恶多端,可是保家卫国,保护百姓,恢复大晋,这些确实是功德啊,我也没否认过。刘裕啊,你现在要为你出兵南燕,擅开战端,又放纵妖贼,酿成今天大祸的这些罪行赎罪不可执迷不悟。 刘裕平静地看着陶渊明:「你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不是要带着全城军民守城了吗?按你的说法,不是在积德,在赎罪吗? 陶明勾了勾嘴角,摇头道:「可问题是你没有守住城的本事啊,要是你带着征伐南燕的大军回来,或许可以守住建康,可是你因为你的罪孽,受到了上天的惩罚,大军中了瘟疫,现在还是在青州养病,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想要救大晋,只有靠着真诚忏悔与赎罪,这样才能感动上天,让佛祖救助我们。 刘裕笑了起来:「所以,得按你传的国书答应后秦的条件,还要按你的那个见不得人的隐秘条款,把我们大晋的堂堂一国皇后大晋***王皇后给送到后秦当尼姑,实际上是去当人质,这样才叫真心忏悔,才叫赎罪? 陶渊明微微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可能靠吹大气守住城,建康一失,所有人都要跟你一起完蛋,所以,你实际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带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现在就逃往江北,青州,与你的大军汇合,放弃建康。 「不过,正如你们刚才所廷议的那样,不战而弃守建康,等于告诉天下百姓,你刘裕已经无力撑起大晋的天下了,就象当年的柜玄,退出建康,就再也不可能回得去。而且你的征燕将士的家属都在建康和京口,就算你可以带着皇帝和文武百官走,也不可能带走这数十万军属,要是让妖贼控制了他们.只怕你和征燕大军会合之日,就是给你的部下们绑了或者是杀了,传首妖贼之时! 刘裕面无表情,看着陶渊明,平静地说道「你可以继续说,我在听着。 「这陶渊明越发地得意,在殿中踱起步来:第二个选择嘛,就是如我传递的国书那样向后秦求援,你现在离开建康,移交权力给黑手乾坤,你就算信不过我,孟昶和徐羡之你总能信得过吧,或者是让谢夫人出山作主,她是王皇后的母亲,由她来决定王皇后出家为尼这件事,想必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毕竟是父母之命嘛,以前也不是没有落发出家过。 说到这里,陶渊明停下了脚步,看着刘裕「只有你离开了,交权了,这个办法才行得通,王皇后不在宫中,不控玉玺,那就可以让谢夫人或者是黑手乾坤下令,为司马国和司马楚之***,允许他们回来,这样大家都各取所需,你还可以继续占据江北和青州之地,以后即使想北伐北魏,也不是不可能,荆州就由我来管理,我保证会消灭妖贼,安定大晋,而这吴地扬州,则是给黑手乾坤和世家高门来治理,如此,权力平衡天下安定,岂不是造福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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