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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出了这点,要求彻底封锁秦淮河的水道,你还记得吧。” 刘钟正色道:“不错,这个决定是必须的,妖贼有制水权,甚至还有潜龙战船这样的东西,可以直接从秦淮河水道突进南城一带,绕过我们的新亭要塞和石头城要塞,南城那里本就是建康城墙最容易突破的一段,一旦让妖贼在此上岸,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南塘那里的民居全部拆除,城墙上也是常驻五百弓箭手,就是为了防止这点。现在我们把秦淮河的水道从入江口那里就封闭了,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呢。” 刘裕笑道:“但凡事总有万一,妖贼多日来,强攻偷袭甚至诈降的战法都多次使用,就是想打出一片登陆点,皆被我军全部挫败,这回他们大张旗鼓地攻击幕府山一线的江岸,但我总是担忧,他们真正的目标会是在南边,尤其是秦淮河水道,是他们几乎从来没有攻击过的地方,我不得不作出防范,毕竟,我们自己也没有办法到水道 刘钟的眉头微皱:“可是把精兵留在南塘一带防守,是不是有点过于谨慎了呢,我们三部人马加起来不下三千人,城墙上也有一队弓箭手,妖贼就算从水道攻入,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大军规模吧。” 刘裕正色道:“如果连你也有这样的想法,那南塘一线,可就危险了。” 刘钟的脸色一变:“还请寄奴哥明示。” 刘裕叹道:“要是妖贼都出现在南塘了,你觉得还只会是小股部队的偷袭?那一定是他们在北线的进攻也只是羊动,而真正的杀招就是在南塘方向,如果在这里出现哪怕是一小队妖贼,也意味着他们已经打通了水道防线,最精锐的部队一定就用于这里,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刘钟的额头开始冒汗,不停地说道:“抱歉,抱歉,寄奴哥,是我一时疏忽大意,连这点也没有想明白啊。我一定会把您的这些话,转达给沉,徐二位将军,由他们来指挥,这些年来,我一直担任您的传令官,自己的战场感觉已经不行了,请不要让我为主将指挥。” 刘裕微微一笑:“阿钟,你还是非常出色的,这点不要怀疑自己,只不过,南塘这里一个多月来没有敌军一兵一卒出现,大家有所松懈也是正常,只不过,我作为主帅,必须考虑到这些,你去给二将传令,以徐赤特为主将,你和沉林子为副将,你们临阵可以自己商议讨论战法,但只有一点,必须明确,那就是我之前说的,如果出现妖贼的一兵一卒,必须闭栅坚守,万万不可出击,无论其他地方的战况如何,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就擅离职守的,军法无情,魏顺之就是下场!” 刘裕说到这句时,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剩半分,眼中杀气闪闪,一种凛然的威势,压得刘钟都喘不过气来,连忙行礼道:“得令,我这就去安排。” 他正要转身,刘裕在他身后沉声道:“路上顺便传令让索邈,段宏二将来见我,半刻钟时不到,提头来见!” 小半刻钟刚过,披着虎皮,汗味和虎骚味混合在一起,隔着几十步远都能闻到的索邈和段宏,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刘裕的面前,二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刘裕面前的一副沙漏,直到确认自己没有误时时,才松了一口气,齐齐向刘裕行礼道:“末将索邈,段宏,前来听令,请大帅示下。” 刘裕的神色凝重,说道:“你们的虎斑骑兵,现在何处?” 索邈沉声道:“现在我们的虎斑突骑共一千二百四十六骑,全部由我二人率领,在新亭一带的江岸巡视,之前铁牛哥曾经说过,他要拔营支援城北,要我等也准备驰援新亭一线。” 刘裕摆了摆手:“不用,这一战,你们不需要最快速度赶到城北战场,让你们的俱装甲骑,马不披甲,人着重甲,继续在新亭到石头城一线巡视,如果幕府山一带升起两股黑狼烟,则全力来驰援幕府山一线,如果南塘那里升起三道红烟,则以最快速度冲向南塘,到达之后,服从南塘守将徐赤特,沉林子,刘钟三将的安排,不得有误。” ===第四千三百六十三章 军中论兄无上下=== 索邈与段宏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段宏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帅,末将…………” 刘裕轻轻地勾了下嘴角,一边的索邈连忙向段宏使了个眼色:“阿宏,你都加入京八兄弟会了,怎么还大帅长大长短的,太见外了吧,寄奴哥可不喜欢这样互相称呼呢。” 段宏的脸微微一红:“是,邈哥教训得是,只不过,,只不过我加入京八党太短了,才一个月多点,看到大,看到寄奴哥要是直接这样叫,总觉得心里发慌,是占了他的便宜啊。” 刘裕平静地说道:“阿宏兄弟,即使进了京八兄弟会,那就是兄弟,无所谓年龄长序,加入时长,你叫我寄奴哥就行了。我叫你阿宏兄弟,这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这里算是个小小的军议,如果你们有疑问,影响了军令的执行,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京八兄弟会就是要让大家在接受命令时能象兄弟一样地讨论,而不是拘泥于上下之分。” 段宏点了点头:“寄奴哥说得好,那小弟我就斗胆直言了。这妖贼的登陆主力在幕府山一线,为何要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南塘那里呢?而且人披甲,马不披甲又是怎么回事?俱装甲骑应该是要么人马俱甲,要么是人马俱不甲,由副马驮着盔甲,以节省人力马力啊。” 索邈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也有个疑问,那就是南塘那里,是在水边,土质松软,不太适合我们铁骑冲杀,如果真的是有敌军在那里出现,也应该是派精锐的步兵过去才是,为何要用到我们虎斑突骑呢?” 刘裕微微一笑:“问得好,一个不问原因只会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下属,绝不是好的下属,北府军,京八兄弟会有你们这样的将校,实在是一大幸事,现在我就来解答你们的问题。” 说到这里,刘裕看向了二人的身后:“镇恶,你来得正好,刚才的问题,你都听到了吧,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二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尤其是段宏,惊喜之色上脸,迅速地转过身,看着二人身后,微笑而立,一身皮甲的王镇恶,叫了起来:“镇恶哥,你怎么来了?” 王镇恶哈哈一笑:“阿宏,你小子见了我就叫镇恶哥,见了寄奴哥就叫大帅,也难怪寄奴哥不高兴啊。怎么,就因为在我这里当了几个月的民兵队长,跟我关系就更亲了?” 段宏笑着摆了摆手:“那时候寄奴哥太远,镇恶哥你却很近,而且,在战场上火线提拔我,让我从一个民兵队长变成前军将校,,指挥千军万马攻城,这个恩情,我永远会记得。” 王镇恶笑着一指刘裕:“那还不是因为寄奴哥给了我不拘一格用人才,可以火线提拔的权力吗?阿宏,这是我们北府军的老传统了,当年寄奴哥也是这样给玄帅提拔的,咱们当兵的就是得心胸开阔,一切以打赢,打胜仗为目标。” 段宏正色道:“小弟谨尊镇恶哥,寄奴哥的教诲。” 刘裕点了点头:“镇恶,军情如火,这些叙旧的话就向后放放吧,我且问你,你对我刚才的命令怎么看?” 王镇恶收起了笑容,肃然道:“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敌军出现在南塘,那事情就非常危险了,说明所有其他地方的攻击,都是策应式的佯攻,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南塘,打通了这里,就可以直取朱雀门,从秦淮河城南一线攻入城中,然后直接占据百官坊,甚至是攻打宫城。” 刘裕反问道:“就算敌军出现在南塘,离城墙也有两里多的距离,离宫城更远,为何要说得如此紧迫?” 王镇恶摇了摇头:“秦淮河入江口是我们严加防守,又是沉船又是木刺又是铁链的,可谓固若金汤,要是连这样的防线都给突破,那证明城中极可能有妖贼的内应,怕就怕这样的内外勾结,一旦妖贼的精兵突破城墙,那城中的内应就可能群起而响应,到时候一起发难,城中大乱,想要防守,都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说到这里,王镇恶面色凝重,看着二将,沉声道:“建康城是大晋的百年都城,在此之前,东吴政权也在这里经营百年,各种机关,暗道丛生,而城市的下水道也是蛛网般密集,四通八达,一旦让妖贼从这些地方钻进来,就是防不胜防。你们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在于骑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最危险的战场。” 索邈明白了过来,点头道:“我知道了,用我们,不是要我们铁骑冲杀,而是要我们能最快时候赶去,而且,作战的时候甚至不是以骑冲步,而是要下马列阵,以长槊应战?” 刘裕正色道:“现在明白过来就好,我要你们做的,不是进攻杀贼,而是守住栅栏,妖贼就算偷袭上陆,兵员勇悍精锐,但数量不可能太多,只要等我大军回援,四下合击,必能将之消灭,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南塘的营栅,那里正中是一片大塘,四周则是土质松软的泥地,又只有十余丈宽,民居早就拆除一空,所有行动,都能尽收眼底。” “你们要做的,就是以长槊守住营栅,赶到那里时,来不及再披甲换装,所以战士必须是全副武装,妖贼能来,必是轻装剑士,以你们的长兵器列阵,配合栅栏一线防守,一夫当道,万夫莫开,即使是几百人,也能顶住几千,上万人的进攻,再说你们的身后,还有精锐的弓箭手,还有擅长近身格斗的吴兵的掩护,并不要太担心,一句话,若是贼来,稳守即可,绝不可出栅追击。” 段宏与索邈齐声道:“得令。”二人上前从刘裕的手中拿了令牌,转身就走。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王镇恶的身上:“镇恶啊,你是不是对这回我让徐赤特而不是你去镇守南塘,有些意见呢?” (本章完) 索邈与段宏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段宏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帅,末将…………” 刘裕轻轻地勾了下嘴角,一边的索邈连忙向段宏使了个眼色:“阿宏,你都加入京八兄弟会了,怎么还大帅长大长短的,太见外了吧,寄奴哥可不喜欢这样互相称呼呢。” 段宏的脸微微一红:“是,邈哥教训得是,只不过,,只不过我加入京八党太短了,才一个月多点,看到大,看到寄奴哥要是直接这样叫,总觉得心里发慌,是占了他的便宜啊。” 刘裕平静地说道:“阿宏兄弟,即使进了京八兄弟会,那就是兄弟,无所谓年龄长序,加入时长,你叫我寄奴哥就行了。我叫你阿宏兄弟,这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这里算是个小小的军议,如果你们有疑问,影响了军令的执行,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京八兄弟会就是要让大家在接受命令时能象兄弟一样地讨论,而不是拘泥于上下之分。” 段宏点了点头:“寄奴哥说得好,那小弟我就斗胆直言了。这妖贼的登陆主力在幕府山一线,为何要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南塘那里呢?而且人披甲,马不披甲又是怎么回事?俱装甲骑应该是要么人马俱甲,要么是人马俱不甲,由副马驮着盔甲,以节省人力马力啊。” 索邈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也有个疑问,那就是南塘那里,是在水边,土质松软,不太适合我们铁骑冲杀,如果真的是有敌军在那里出现,也应该是派精锐的步兵过去才是,为何要用到我们虎斑突骑呢?” 刘裕微微一笑:“问得好,一个不问原因只会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下属,绝不是好的下属,北府军,京八兄弟会有你们这样的将校,实在是一大幸事,现在我就来解答你们的问题。” 说到这里,刘裕看向了二人的身后:“镇恶,你来得正好,刚才的问题,你都听到了吧,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二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尤其是段宏,惊喜之色上脸,迅速地转过身,看着二人身后,微笑而立,一身皮甲的王镇恶,叫了起来:“镇恶哥,你怎么来了?” 王镇恶哈哈一笑:“阿宏,你小子见了我就叫镇恶哥,见了寄奴哥就叫大帅,也难怪寄奴哥不高兴啊。怎么,就因为在我这里当了几个月的民兵队长,跟我关系就更亲了?” 段宏笑着摆了摆手:“那时候寄奴哥太远,镇恶哥你却很近,而且,在战场上火线提拔我,让我从一个民兵队长变成前军将校,,指挥千军万马攻城,这个恩情,我永远会记得。” 王镇恶笑着一指刘裕:“那还不是因为寄奴哥给了我不拘一格用人才,可以火线提拔的权力吗?阿宏,这是我们北府军的老传统了,当年寄奴哥也是这样给玄帅提拔的,咱们当兵的就是得心胸开阔,一切以打赢,打胜仗为目标。” 段宏正色道:“小弟谨尊镇恶哥,寄奴哥的教诲。” 刘裕点了点头:“镇恶,军情如火,这些叙旧的话就向后放放吧,我且问你,你对我刚才的命令怎么看?” 王镇恶收起了笑容,肃然道:“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敌军出现在南塘,那事情就非常危险了,说明所有其他地方的攻击,都是策应式的佯攻,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南塘,打通了这里,就可以直取朱雀门,从秦淮河城南一线攻入城中,然后直接占据百官坊,甚至是攻打宫城。” 刘裕反问道:“就算敌军出现在南塘,离城墙也有两里多的距离,离宫城更远,为何要说得如此紧迫?” 王镇恶摇了摇头:“秦淮河入江口是我们严加防守,又是沉船又是木刺又是铁链的,可谓固若金汤,要是连这样的防线都给突破,那证明城中极可能有妖贼的内应,怕就怕这样的内外勾结,一旦妖贼的精兵突破城墙,那城中的内应就可能群起而响应,到时候一起发难,城中大乱,想要防守,都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说到这里,王镇恶面色凝重,看着二将,沉声道:“建康城是大晋的百年都城,在此之前,东吴政权也在这里经营百年,各种机关,暗道丛生,而城市的下水道也是蛛网般密集,四通八达,一旦让妖贼从这些地方钻进来,就是防不胜防。你们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在于骑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最危险的战场。” 索邈明白了过来,点头道:“我知道了,用我们,不是要我们铁骑冲杀,而是要我们能最快时候赶去,而且,作战的时候甚至不是以骑冲步,而是要下马列阵,以长槊应战?” 刘裕正色道:“现在明白过来就好,我要你们做的,不是进攻杀贼,而是守住栅栏,妖贼就算偷袭上陆,兵员勇悍精锐,但数量不可能太多,只要等我大军回援,四下合击,必能将之消灭,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南塘的营栅,那里正中是一片大塘,四周则是土质松软的泥地,又只有十余丈宽,民居早就拆除一空,所有行动,都能尽收眼底。” “你们要做的,就是以长槊守住营栅,赶到那里时,来不及再披甲换装,所以战士必须是全副武装,妖贼能来,必是轻装剑士,以你们的长兵器列阵,配合栅栏一线防守,一夫当道,万夫莫开,即使是几百人,也能顶住几千,上万人的进攻,再说你们的身后,还有精锐的弓箭手,还有擅长近身格斗的吴兵的掩护,并不要太担心,一句话,若是贼来,稳守即可,绝不可出栅追击。” 段宏与索邈齐声道:“得令。”二人上前从刘裕的手中拿了令牌,转身就走。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王镇恶的身上:“镇恶啊,你是不是对这回我让徐赤特而不是你去镇守南塘,有些意见呢?” (本章完) ===第四千三百六十四章 伏兵精锐一朝出=== 王镇恶低下了头,轻声道:“真的是什么也逃不出寄奴哥的法眼啊,我这点小心思,也给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啊。” 刘裕平静地说道:“我先问你,你真的觉得南塘那里会出现妖贼的部队吗?他们又能是如何越过秦淮河水道,越过我们布置的堵口,尖刺和沉舟,直接杀过来的呢?” 王镇恶叹了口气:“其实您也清楚,建康城太大,有各种暗道,城中恐怕也早早潜伏了天道盟的妖人,党羽,就是等着里应外合呢,这一个月来,他们勐攻了几乎所有的方向,甚至也试图在京口蒜山一带登陆,给大壮兄弟带着京口义勇给打回去了。就算是幕府山一带,他们也试着攻过三次,唯一没有出手的,只有这秦淮河方向,就算是有沉船,木桩和铁锁,连试都不试一次,不奇怪吗?” 刘裕点了点头:“确实奇怪,所以,这才是他们真正要攻击的方向,你也是这样判断的吧。” 王镇恶勾了勾嘴角,正色道:“可是您明明早就料到这点,却一直不在这里真正地放下重兵,或者是准备伏击,难道是有别的打算吗?”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事到如今,镇恶,我也不瞒你了,不错,我真正想要消灭的,不是妖贼登陆后的部队,卢循和徐道覆不太可能亲自来此,但是城中接应他们的真正内贼,却很可能现身于此,接应妖贼的大军。我真正要消灭的,是这个大贼!” 王镇恶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你是要城中的内应完全出动,全部暴露,这才出手啊。” 刘裕正色道:“我也不能确定妖贼一定会从这里打进来,但这是我必须要防范的,所以,我在这里也不能设大军,几千人马足矣,有徐赤特的神箭突击营,有沉林子的沉氏吴兵,也有刘钟的本部人马,都是我军的精锐,早早地立栅据守,敌军难攻的,加上有索邈和段宏的虎斑突骑,可作骑突力量,也可作步行铁甲长槊兵使用,妖贼的兵力,是很难突破的。” “一旦妖贼从正面难以突破,但又能看到些希望,他们在城中的内应,也许就会全部发动了,这个时候,才是我真正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镇恶,这个计划,现在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别人都不清楚,我之所以不让你去守南塘,就是为了让你能在城中,在最关键的时候,执行这最重要的一击。” 王镇恶咬了咬牙:“明白了,一旦有内贼开始在城中内应,或者是从南城内侧攻击我军的立栅,想要与妖贼里应外合,那我就出手把这些内贼一网打尽!我估计城中的内贼应该有三千死士,料敌以宽的话,就按五千人的规模来算吧。” 刘裕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些数量了,多也不可能多到哪里,但绝不会只有数百人这点,如果连希乐都平时能放下一万多潜伏的人马,这天道盟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你需要七千左右的人马,来剿灭这支敌军内应。” 王镇恶沉声道:“我现在手上只有两千本部的人马,还要负责保护宫城内外的安全,你要我用七千人马平叛,那还得再给我五千人才行。” 刘裕微微一笑:“我不能给你五千人,一给,那这个内鬼就全知道了,肯定不会妄动,我军连日来在城中,尽管不断地改变布防,不断地更换部队的番号,甚至不停地打乱混编,以逃过敌军的耳目,但我想,北府军正规军,包括原来的宿卫军这些,敌军是了如指掌的,再怎么打散混编,哪个部队驻扎在哪处,大概有多少兵力,都是清楚的。” 王镇恶沉声道:“所以,我不可以动用现成的兵马,对吗?寄奴哥你一直早早准备了一直伏兵,用于此事?” 刘裕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正是,但这支人马不是我的,而是谢夫人手里的,准确地说,是谢家的血影卫,加上一百二十九个中小世家的护院武士。” 王镇恶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是这些世家大族最后的护卫力量?他们不可能把人马拿出来给我们用吧,不然谁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刘裕微微一笑:“宫城内还有胡子的五千弓箭手,足够护卫他们了,只不过,要这些世家大族肯把自己的贴身保卫力量拿出来战斗,自己是受我们这些将士们的保护,可不是容易的事,谢夫人这一个月来,为此可是费尽了口舌,也得益于当时我们在太庙面前的表现,这才让这些世家放下了心,愿意拿出自己的安保力量,为我们所用。” 王镇恶恍然大悟:“明白了,这支编外的武力,并不在军队的范畴,恐怕是暂时由谢晦来看管,徐羡之也代为管理吧。”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平时看起来只不过是谢晦带着巡城的那些护卫和衙役而已,但其实这些人都是各大世家最核心的贴身护卫,个个武艺高强,深藏不露,只要给他们穿上盔甲,发配武器,那很快就会形成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此事,交由你来办,我需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完成。” 王镇恶咬了咬牙:“如此重大的事情,寄奴哥您就这么相信我吗,就这么愿意让我一个人完成吗?” 刘裕叹了口气:“之所以要你完成,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你是天下闻名的北方诸葛,王勐王大丞相的孙子,也是渤海王氏的后人,身份尊贵,在那些世家子弟眼里,和我们这些乡巴老出身的丘八们不一样。如果是要他们接受铁牛的指挥,恐怕他们多半不肯,但如果是接受你的,他们就不会觉得受到羞辱了。而且,你火线提拔了段宏,自然这次跟着你,也有机会获得更多的荣华富贵,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如何表现的!” 刘裕说到这里,向王镇恶递去了一块玄铁令牌:“去见谢夫人,把这个给她,告诉她,是时候了!” ===第四千三百六十五章 卢循心有绝户计=== 历阳,港口。 卢循一身紫色道袍,天尊冠,宽袍大袖之间,袖甲却是隐约出现,彰显着他内衬着的贴身盔甲,一时间,让人也难以分清,这是天师道的卢教主,还是要出征的卢大帅。 而徐道覆则是简单得多,他甚至没有穿重铠,只是一身轻便的皮甲在身,金刚巨杵傍在身,而一脸的横肉在跳动着,随着那缺了大门牙的大嘴一开一合,这副尊容,在三百步内没有弟子能看到,要不然,估计也会在偷笑吧。 卢循的手搭在了东吴号这条巨舰的栏杆上,神色轻松,看着远处的江岸,在港内,三百多条黄龙战船上,人来人往,一队队的天师道剑士们,正在匆匆地奔上战船,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在这些战船的附近,却是在闪现着道道隐秘的水痕,不少气泡随之而产生,若是近处看才会发现,江面之下,早已经游出了成千上万的水鬼,直向对面的秦淮河口而去。 卢循微微一笑:“我们的水战能力,无出其右,而且,这一次我非常确定,不会再有江陵那次,刘道规对我们的反击了。”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成了第二个朱超石” 卢循哈哈一笑:“道覆,说这话做什么,难道这回我又得罪你了吗” 徐道覆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以后也许就有了,你看,你又跟斗蓬接上了线,要是一切顺利,我们不就是要打下这建康城了嘛,进了京,你称你的玄武大帝,他得他的修仙天下,而我,恐怕就是要给清除了吧。” 卢循笑着拍了拍徐道覆的肩膀:“我说兄弟啊,又不高兴了,我都解释了无数次了,真的不是我主动去找,或者是暗中联系斗蓬,而是他来找我的,那天你出去攻城,他正好就来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徐道覆咬了咬牙:“哪有这么巧的事,谁知道你们私下见了多少次,只不过这次给我撞上了,哼,而且我一问他,他没两句话就走了,分明就是心虚!” 卢循勾了勾嘴角:“好了好了,道覆啊,咱们几十年的兄弟,分分合合,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今天眼看着可以一战定天下,就不必再计较这些小事了吧,而且,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拿下建康,建立我们的天师天下,难道就不需要你这样的帅才保国护军了吗”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这可未必啊,你上次说过,还想继续拥立司马氏的皇帝,继续东晋呢。” 卢循摆了摆手:“我上次说的是,拥立那个司马秀熙,可是现在这个人已经完蛋了,此路不通,而且,思前想后,如果我们继续拿司马氏的东晋作旗帜,那很可能会给斗蓬所制约,他能捧起我们,就能除掉我们,因为我们同样可以修仙问道,一旦深入了解他们,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大麻烦。” nnbs;徐道覆的心中一动,扭头看向了卢循:“所以,你这回的意思,是想把天道盟也一并干掉” 卢循的眼中冷芒一闪:“难道你喜欢背后总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吗,难道你喜欢始终有一个可怕而神秘的地下组织安排操纵一切吗打天下时我要利用他,可是得天下后,他斗蓬就是最大的对手了。趁着黑袍刚死,他们实力削弱的时候,将之连根拔除,我们的天下,才能安稳。” 徐道覆哈哈一笑:“你终于能明白过来这个道理了,只是我奇怪的是,以前我劝了你多少次了,你可从来不听啊,为何这回…………” 卢循冷笑道:“因为之前的事情,我还以为斗蓬和天道盟有很强的实力,可以帮我们安排一切,可是现在,我才发现,黑袍在江陵几乎就真的是孤身一人,毫无实力可言,只能玩些阴谋手段,而且,我现在越来越怀疑,黑袍在江陵的时候,就是想借朱超石之手,借刘道规之手来黑了我们,之后在桑落州之战时,天道盟的家伙看似帮了我们,但又放走了刘毅,连同刘毅的军械辎重,都成了庾悦现在在跟我们天天作对的资源!” 徐道覆恨声道:“我一直跟你说,你又不信,斗蓬长期不露面不出现,就是因为无法面对我们,他这回突然出现,你居然还信他!” 卢循微微一笑:“这有什么不能信的,他一直是想削弱我们,用我们来牵制刘裕罢了,但现在,刘裕自己回了建康,而且利用了我们的犹豫和缓慢,巩固了城防,再不打下,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这种时候,他怕我们真的撤兵回去,所以咬牙助我们攻下建康城,起码,会让我们在城外有一片地盘,可以围攻城墙。” 徐道覆的眉头一挑:“老实说,如果只是这样,我还是不信他,但直到他给我演示,如何在秦淮河口下现出十条密道,可以直接从这些密道钻到南塘一带时,我才真正地信了。这家伙,也不知道为了这样的浩大工程,准备了多久。” 卢循平静地说道:“这就是我虽然极为讨厌天道盟,但还是要跟他们合作的原因,没了他们的内应,咱们攻不下建康,一旦让刘裕缓过这口气来,这回我们都拿不下,以后更不可能了,道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道覆咬了咬牙:“好了,不说这些,我也只是发发牢骚,我们什么时候开锚出发,去幕府山羊攻呢” 卢循勾了勾嘴角:“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们一起去幕府山了呢南塘攻击战是这回的重中之重,离了你怎么行” 徐道覆的脸色一变:“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去走水道,入南塘不是说那里是由斗蓬亲自接应的吗” 卢循的眼中冷芒一闪:“若是攻进了建康城,还留他作甚道覆啊,这回只要咱们成功地打下南塘,然后破城而入,你的目标就是两个,一个是刘裕,第二个,是斗蓬!” ===第四千三百六十六章 一石二鸟做大梦=== 徐道覆的眉头微微一挑:“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哥。斗蓬可是来帮我们的,而且就算到了南塘,也不代表着拿下建康城呢,还要攻进南城,直冲宫城,少不得斗蓬和他手下的帮忙,还有,你说这斗蓬能有三千死士,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有这个本事,他为啥还要我们帮忙出兵,自己不会直接进攻宫城吗?” 说到这里,徐道覆的双眼突然一亮,失声道:“该死,这斗蓬怕是又要利用我们吧,他想要我们突然出现在南塘,打晋军一个措手不及,逼刘裕用出所用的预备兵马,来南塘与我们决战,然后他再趁虚而入,攻入宫城,控制皇帝和文武百官,一旦皇帝落入他手中,那他就可以矫诏调动城中的各处军队,甚至要他们放仗投降也可以啊。就象当年司马睿一样,被叛军攻入城中,只能下令停止战斗,等于是投降。” 卢循勾了勾嘴角,说道:“道覆,如果换了普通的将领作战,那这一招确实可以行得通,但你可别忘了,领兵的是刘裕,城中的是北府军精锐,他们可不会管什么皇帝的诏令,只会听刘裕的命令,而刘裕是什么人?那是老婆在敌方也照样相爱相杀的家伙,岂会因为一个皇帝在敌人手里,就停下进攻甚至是放下武器?要这样能成的话,当年桓玄早就可以拿司马德宗逼他投降啦。” 徐道覆的神色稍缓,说道:“那二哥你的意思是什么,斗蓬是来接应我们攻城的?” 卢循点了点头:“是的,你要迅速地突破南塘,然后和斗蓬接上头,他会派最精锐的杀手部队来接应你,然后里应外合,打开南城城门,一旦南城被我们突破,你就可以杀进城中,到处制造声势,点火放烟,造出一副大军入城,南城沦陷的景象,就算是北府军,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保持阵形,只要一点突破,那全城就突破,斗蓬所部下会在城中到处制造混乱,让城中兵马以为,城池已经沦陷,只要有溃兵出现,那就会起一系列的后续反应,就连幕府山那里的刘裕大阵,也会动摇和崩溃啦。” 徐道覆笑道:“可是你这里手上不过两万左右的老弱病残,又能成什么事?” 卢循微微一笑:“我这里是没什么人马,可是足有八万的精锐部队,是用小船或者是游过江岸,直到新亭和石头城的要塞,你到时候可以分一部分的兵马从背后攻击这两个要塞,孟怀玉要是看到后方城中失守,必会亲自领兵去救,你到时候可以选择伏击他,也可以放过他,只取二城,这两城一旦到手,那我们的部队就可以畅通无阻地登陆上岸,直接从南城杀进城中,直入宫城了。” 徐道覆点了点头:“这个想法非常好,只不过,我就算能攻下建康,刘裕和斗蓬我未必能留得住啊。尤其是刘裕,他在幕府山,就会看到大势已去,向京口方向撤离,再想办法退向吴地才是。” 卢循摆了摆手:“刘裕不是那种人,他不是扔下全城军民和皇帝,自己逃跑的家伙,就算隔得再远,也会过来尝试拯救的,更不用说他手中还有军队了,这是我们消灭他的最好机会,斗蓬也绝不会放过这点,他一定会留在宫城中,等着伏击前来救驾的刘裕。” 徐道覆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所以,你需要我做的,就是杀入宫城,把刘裕和斗蓬一网打尽?” 卢循微微一笑:“是的,斗蓬再有手段,不过手下也只有一两千人可用于宫城伏击刘裕,而刘裕必然是带少量的亲卫队来救皇帝和百官,却是让大部队东撤京口,这是消灭他的绝好机会,甚至超过上次乌庄,绝不能再放刘裕跑了。之所以要你亲自去完成此事,就在于只有你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只有你才能把握住刘裕和斗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的大好时机,道覆啊,一切都指望你了,这二人不死或者不被我们所擒,就算攻下建康,我们仍然睡不安稳哪。” 徐道覆冷笑道:“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这一次,我们所有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我愿意为了这些目标,亲自走这一趟,不过…………” 说到这里,徐道覆顿了顿:“你是跟那斗蓬怎么谈的,我到了南塘之后如何去跟他接头?要是斗蓬自己来了,我是不是先可以把他拿下?” 卢循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最好别急着出手,斗蓬为人极其狡猾,且不说他没讲会亲自前来,就算前来,在大事未成事就对他下手,不一定好,只有到了宫城的时候,让他发挥全部的力量对付刘裕,才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你到时候只要先指挥各路兵马破城,自己带个五千左右的精锐部队埋伏在宫城一带,只要一切按计划行事,就必可得手!” 徐道覆点头道:“那就按这么来,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你,我们这些所有的设想就是晋军被我们打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慌乱了,城池也是唾手可得,但以我们跟刘裕交手多年的情况看,恐怕没这么容易,万一我们的计划没成功,斗蓬的阴谋给刘裕破获了,或者是我们到了南塘时遇到晋军的强力反击,无法破城,那可怎么办?” 卢循的眉头一皱,看着徐道覆:“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徐道覆咬了咬牙:“现在出发的一万总坛卫队,是我们的精锐弟子,要是损失在南塘,太可惜了,此战我不会勉强,能攻下就攻,攻不下就得撤回来,另作他图。” 卢循有些意外:“你打仗不是从来不留后路,进攻到底的吗?怎么这回要先考虑打不下来的情况了?” 徐道覆叹了口气:“因为在你想着如何算计斗蓬的时候,我觉得他也可能在算计我们,江陵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第四千三百六十七章 希乐竟是终极杀=== 卢循的眉头一挑:“你觉得,斗蓬有可能反过来算计我们?他可是要利用我们的大军攻城啊,还能对我们怎么样?” 徐道覆摇了摇头:“不,二哥,我觉得你想多了,他想利用我们的,只是干掉刘裕,如果刘裕不在,他想灭晋,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沉声道:“还记得前一阵刘裕作的那个什么太庙誓师大会吗?他给自己弄了块墓碑,说自己是如何地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最后英勇战死,哦,对了,死前还把我给干掉了。然后他的手下们,还有建康城里的军民,无不化悲痛为力量,向我们神教大军反冲击,最后把我们彻底打败了,连二哥你也死在乱军之中。” 卢循的眉头一皱:“是有这么回事,但当时我只是想那不过是刘裕故弄玄虚,表达自己有死无生的勇气和决心罢了。”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我觉得刘裕不是完全在凭空想象,他可能也预料到了我们会以各种方式攻入城中,直取宫城,为了扭转战局,他一定会身先士卒进行反击,一如他多年来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所以,他在激励军心士气的同时,也会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时候,一旦身先士卒,就不再有千军万马的保护啦。” 说到这里,徐道覆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当年在乌庄的时候吗,我们跟刘毅一起,联手来对付他,当时我们干掉了他所有的同伴,几千人围攻他一人,无论从何种情况来看,他都必死无疑,事后我们才知道,那就是出于当时的天道盟之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斗蓬所为!” 卢循的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斗蓬是想再次对刘裕下手?” 徐道覆咬了咬牙:“是的,就是如此,而且当年他是通过刘牢之来指使刘毅做这个事,我想,也许这段历史,也会再次重演。” 卢循这下子脱口而出:“什么?你是说,刘毅又会投靠斗蓬,成为他的棋子,对刘裕下黑手?” 徐道覆微微一笑:“二哥,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呢?刘毅之所以在桑落州一战惨败,失掉一切之后,仍然要跑回建康,仍然想要战斗,就是不甘心就此一战失败,再无功劳,那就失掉一切了。他要取出所有在建康的地下人马,依靠京城的武库,迅速重组一支军队,然后让谢混和郗僧施这些同党回吴地募集丁壮,支援建康,靠自己的力量守下建康。” 卢循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是的,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这么疯,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捡了条命,居然不去容易的江夏,再转向荆州与刘道规汇合,反而是穿越大别山区,经过可怕的氐族部落与散兵马匪出没的不法之地,逃回了建康,哼,我甚至有些佩服起这个家伙了,更何况,他那时候应该知道刘婷云是有问题的,这么逃,很可能在半路就给黑了。” 徐道覆点了点头:“刘毅不甘心放弃自己半生奋斗的结果,建康无论是给我们攻下,还是给刘裕守住,都是他无法接受的。给我们攻下自不必说,就算让刘裕赶回来,带着那帮如狼似虎的后起之秀们守下城,刘毅的北府第二人的地位,也是不保了,想挑战刘裕的老大位置,更是想都不用想。”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他回来之前,刘裕就回来了,这已经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此战是胜是败,都与他无关,唯一能冲击老大的机会,就是…………” 卢循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机会就是在战场上找机会黑了刘裕,就跟我们上次合作时一样,而且,作为刘裕最亲密的战友,刘裕是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一旦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来个背后一箭,那就除掉他最大的垫脚石了!” 徐道覆微微一笑:“然后这时候,就是我们失掉利用价值的时候了,我想斗蓬如果想要除掉刘裕,不可能在正面想办法,因为黑袍已经拿他的命和国家证明,正面想打败军神刘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在背后下黑手,使阴招,才有那么一点的希望,而这个人越是跟刘裕亲密,关系越是近,就越有可能。” 说到这里,徐道覆的脸色变得阴冷:“黑袍其实也是存了同样的打算,他是想让慕容兰对刘裕下手,用刘裕最爱的老婆来取他的性命,只是,慕容兰的夫妻之爱,超过了她对家国的牵绊,所以最后她选择了牺牲自己,打倒黑袍,而不是打倒刘裕。只是,刘毅可不是慕容兰,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他会如何选择,上次在乌庄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了。这一次,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卢循微微一笑:“所以,你不准备给刘毅这样的机会,想要将计就计?” 徐道覆点了点头:“是的,这一次,我会自己躲在暗处,这样让斗蓬自己面对刘裕,可是刘毅会从背后偷袭,一旦斗蓬干掉刘裕,我这时候才出手,连斗蓬带刘毅,一并解决,这才叫将计就计,天下太平!” 卢循笑着点了点头:“道覆啊,你太有才了,这一招,真的是大块头有大智慧,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好了,二哥,事到如今,你也应该明白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了,咱们兄弟间,就真正合作一回,别再勾心斗角了吧。” 卢循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道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好了,你在建康城中的伏兵死士,也应该真正交给我了吧,就靠我手下的这些将士,恐怕早就给人家算计得死死的,发挥不了大用。而你一直以来可以控制的,准备真正用上的伏兵,这回,请交给我指挥。” 卢循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小半刻,他才勐地睁开了眼睛,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符草人,交给了徐道覆:“这是我留在建康多年的棋子,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着暗棋,全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徐道覆笑着看向了这个小符草人,笑容顿时凝固了:“居然是他!”ap;lt;tercss=clearap;gt; 卢循的眉头一挑:“你觉得,斗蓬有可能反过来算计我们?他可是要利用我们的大军攻城啊,还能对我们怎么样?” 徐道覆摇了摇头:“不,二哥,我觉得你想多了,他想利用我们的,只是干掉刘裕,如果刘裕不在,他想灭晋,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沉声道:“还记得前一阵刘裕作的那个什么太庙誓师大会吗?他给自己弄了块墓碑,说自己是如何地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最后英勇战死,哦,对了,死前还把我给干掉了。然后他的手下们,还有建康城里的军民,无不化悲痛为力量,向我们神教大军反冲击,最后把我们彻底打败了,连二哥你也死在乱军之中。” 卢循的眉头一皱:“是有这么回事,但当时我只是想那不过是刘裕故弄玄虚,表达自己有死无生的勇气和决心罢了。”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我觉得刘裕不是完全在凭空想象,他可能也预料到了我们会以各种方式攻入城中,直取宫城,为了扭转战局,他一定会身先士卒进行反击,一如他多年来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所以,他在激励军心士气的同时,也会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时候,一旦身先士卒,就不再有千军万马的保护啦。” 说到这里,徐道覆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当年在乌庄的时候吗,我们跟刘毅一起,联手来对付他,当时我们干掉了他所有的同伴,几千人围攻他一人,无论从何种情况来看,他都必死无疑,事后我们才知道,那就是出于当时的天道盟之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斗蓬所为!” 卢循的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斗蓬是想再次对刘裕下手?” 徐道覆咬了咬牙:“是的,就是如此,而且当年他是通过刘牢之来指使刘毅做这个事,我想,也许这段历史,也会再次重演。” 卢循这下子脱口而出:“什么?你是说,刘毅又会投靠斗蓬,成为他的棋子,对刘裕下黑手?” 徐道覆微微一笑:“二哥,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呢?刘毅之所以在桑落州一战惨败,失掉一切之后,仍然要跑回建康,仍然想要战斗,就是不甘心就此一战失败,再无功劳,那就失掉一切了。他要取出所有在建康的地下人马,依靠京城的武库,迅速重组一支军队,然后让谢混和郗僧施这些同党回吴地募集丁壮,支援建康,靠自己的力量守下建康。” 卢循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是的,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这么疯,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捡了条命,居然不去容易的江夏,再转向荆州与刘道规汇合,反而是穿越大别山区,经过可怕的氐族部落与散兵马匪出没的不法之地,逃回了建康,哼,我甚至有些佩服起这个家伙了,更何况,他那时候应该知道刘婷云是有问题的,这么逃,很可能在半路就给黑了。” 徐道覆点了点头:“刘毅不甘心放弃自己半生奋斗的结果,建康无论是给我们攻下,还是给刘裕守住,都是他无法接受的。给我们攻下自不必说,就算让刘裕赶回来,带着那帮如狼似虎的后起之秀们守下城,刘毅的北府第二人的地位,也是不保了,想挑战刘裕的老大位置,更是想都不用想。”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他回来之前,刘裕就回来了,这已经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此战是胜是败,都与他无关,唯一能冲击老大的机会,就是…………” 卢循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机会就是在战场上找机会黑了刘裕,就跟我们上次合作时一样,而且,作为刘裕最亲密的战友,刘裕是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一旦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来个背后一箭,那就除掉他最大的垫脚石了!” 徐道覆微微一笑:“然后这时候,就是我们失掉利用价值的时候了,我想斗蓬如果想要除掉刘裕,不可能在正面想办法,因为黑袍已经拿他的命和国家证明,正面想打败军神刘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在背后下黑手,使阴招,才有那么一点的希望,而这个人越是跟刘裕亲密,关系越是近,就越有可能。” 说到这里,徐道覆的脸色变得阴冷:“黑袍其实也是存了同样的打算,他是想让慕容兰对刘裕下手,用刘裕最爱的老婆来取他的性命,只是,慕容兰的夫妻之爱,超过了她对家国的牵绊,所以最后她选择了牺牲自己,打倒黑袍,而不是打倒刘裕。只是,刘毅可不是慕容兰,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他会如何选择,上次在乌庄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了。这一次,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卢循微微一笑:“所以,你不准备给刘毅这样的机会,想要将计就计?” 徐道覆点了点头:“是的,这一次,我会自己躲在暗处,这样让斗蓬自己面对刘裕,可是刘毅会从背后偷袭,一旦斗蓬干掉刘裕,我这时候才出手,连斗蓬带刘毅,一并解决,这才叫将计就计,天下太平!” 卢循笑着点了点头:“道覆啊,你太有才了,这一招,真的是大块头有大智慧,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好了,二哥,事到如今,你也应该明白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了,咱们兄弟间,就真正合作一回,别再勾心斗角了吧。” 卢循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道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好了,你在建康城中的伏兵死士,也应该真正交给我了吧,就靠我手下的这些将士,恐怕早就给人家算计得死死的,发挥不了大用。而你一直以来可以控制的,准备真正用上的伏兵,这回,请交给我指挥。” 卢循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小半刻,他才勐地睁开了眼睛,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符草人,交给了徐道覆:“这是我留在建康多年的棋子,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着暗棋,全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徐道覆笑着看向了这个小符草人,笑容顿时凝固了:“居然是他!”ap;lt;tercss=clearap;gt; ===第四千三百六十八章 突访精舍不速客=== 卢循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徐道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徐道覆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符草人收入了怀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震惊之余,喜出望外。刘裕也好,斗蓬也罢,绝不会想到,居然会是这枚关键的棋子。想不到一代英雄,竟然会如此地陨落,我有些可惜了,其实,我本想亲自取下刘裕的首级,让他在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我手中的金刚巨杵啊。” 卢循的眉头微皱:“道覆,别托大,只要能杀了刘裕,不管是谁出手,不管是用何种手段,都没关系。如果你意气用事,那不如我亲自去了。” 徐道覆转过身,大步向前而去,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那巨舰的甲板之上,一人一杵的巨大重量,震得这巨舰似乎都在微微地晃动,他头也不回地在空中摆了摆手:“不用了,二哥,你该去的是幕府山,这戏,一定得演全套才行。这一战,是我们彻底打垮刘裕,也彻底摆脱别人的控制,真正地获得自由的一战。” 他说到这里,站定了身子,清新的江风直入他的鼻子,这个巨汉闭上了眼睛,贪婪地扇动着鼻翼,在大口地,贪婪地吸着这江风空气,陶醉地摇着头:“二哥,你知道吗,为什么我幼儿时给带离京口,加入天师道时,你我每天在江边海边练功习武时,你跟我说,你要打回北方的老家,恢复卢氏的荣光,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想一直留在天师道呢?” 卢循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 徐道覆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就有太多的约束,太多的牵绊,他们说我徐家世家士族,要我继承门楣,要我光宗耀祖,要我从小就和别的士人子弟那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去读书习字。他们说这才是我作为士人子弟的唯一出路。” 卢循摇了摇头:“可那不是你的本心,你更喜欢跟刘裕,刘毅这些野小子们天天打架格斗,因为你有一颗不羁的心,所以你改掉了你的名字,起名道覆,你是要颠覆这个世界的秩序,道统,法则。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有点害怕你,因为你天性叛逆,无拘无束。” 徐道覆平静地说道:“当我把我儿时的名字从徐道之变成徐道覆时,就决定了这一切,二哥,你的理想永远是恢复卢家的光荣,重新成为世家的领袖,但我对这些毫无兴趣,徐家的荣誉,传承,是其他徐家子弟的事,而我,只想活出自我来,所以我喜欢刘裕,羡慕刘裕,因为那时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拳横腿霸,横行乡里,没有人可以管得到他,那种绝对的自由,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卢循微微一笑:“但昔日我们的小伙伴刘裕,已经成了压在我们头上最大的一块石头,压得我们这么多年都喘不过气来。他要踩着我们的尸体,登上他的大位,去实现那个他自小而来的理想,什么人人平等,天下大同,我觉得他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却是在一步步的实现。”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刘裕的梦就是你说的这个天下大同,而天道盟的梦,则是他们的那个万年太平,他们的这个梦,同样需要踩着我们的尸体来实现,就算我们向他们服从,也早晚会给当成弃子铲除,二哥,你的卢家天下大梦,我不会去干扰,因为,我的梦,只有自由,绝对的自由,就象这来去无踪的风儿一样。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当年的问题,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自由自在的风,不受人间一切的约束。” 卢循沉声道:“把刘裕和天道盟这两座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搬掉,你才有你的自由,我才有我的卢家天下,事成之后,我们各取所需,再无冲突。” 徐道覆也不回话,大步就向着走,扛在他肩上的金刚巨杵,在轻轻地晃动着,而杵头那个特制的拳头,这时候却突然竖起了一个大姆指,向着卢循比来,一如二人三十年前,少年时期在会稽海边学艺时的模样。 卢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道覆,全看你的了,你若真的成功,我必给你自由,绝对的,永远的自由!” 说完这些,他突然吹起了在一边的海螺,低沉而响亮的螺声,顿时就在附近百步内响起,而伴随着数不清的脚步声,很快,面前的甲板上就出现了二十多个身插靠旗的斥候。 卢循的目光看向了前方,沉声道:“所有黄龙战船全部出港,东吴号也马上出动,一切按计划行事,船队方向,幕府山,准备登岸!” 建康城内,廷尉府,后院。 一处别致的雅院深处,是一间精舍,浓浓的药味在院中回荡着,两个守卫的壮汉护卫守在里面的一处屋子的门口,而一个仆役正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碗漆黑的药汤,这个仆役低着头,走路一瘸一拐,直接向着这个精舍大门就走了过来。 门口的两名护卫上前一看,沉声道:“怎么老李今天没来,你是何人?” 这个仆役抬起头,杂草丛生般的额头乱发下,一张脸上,尽是疮疤,甚至还流着脓液,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老李给征发上战场了,临时改由我来送,叫我老林就可以了。二位护卫,请行个方便。” 左边的一个护卫掩着鼻子,厌恶地退开了两步,挥了挥手:“快进去,离这药碗远点,别让你脸上的脓滴到这碗里,好恶心!” 老林正要向里走,右边的一个护卫突然警惕地伸手拦住了他:“且慢,我好像看你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你居然…………” 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伸向刀柄的手也同样凝固,他的七窍开始流血,与左边的同伴一起,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就此气绝。 卢循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徐道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徐道覆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符草人收入了怀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震惊之余,喜出望外。刘裕也好,斗蓬也罢,绝不会想到,居然会是这枚关键的棋子。想不到一代英雄,竟然会如此地陨落,我有些可惜了,其实,我本想亲自取下刘裕的首级,让他在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我手中的金刚巨杵啊。” 卢循的眉头微皱:“道覆,别托大,只要能杀了刘裕,不管是谁出手,不管是用何种手段,都没关系。如果你意气用事,那不如我亲自去了。” 徐道覆转过身,大步向前而去,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那巨舰的甲板之上,一人一杵的巨大重量,震得这巨舰似乎都在微微地晃动,他头也不回地在空中摆了摆手:“不用了,二哥,你该去的是幕府山,这戏,一定得演全套才行。这一战,是我们彻底打垮刘裕,也彻底摆脱别人的控制,真正地获得自由的一战。” 他说到这里,站定了身子,清新的江风直入他的鼻子,这个巨汉闭上了眼睛,贪婪地扇动着鼻翼,在大口地,贪婪地吸着这江风空气,陶醉地摇着头:“二哥,你知道吗,为什么我幼儿时给带离京口,加入天师道时,你我每天在江边海边练功习武时,你跟我说,你要打回北方的老家,恢复卢氏的荣光,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想一直留在天师道呢?” 卢循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 徐道覆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就有太多的约束,太多的牵绊,他们说我徐家世家士族,要我继承门楣,要我光宗耀祖,要我从小就和别的士人子弟那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去读书习字。他们说这才是我作为士人子弟的唯一出路。” 卢循摇了摇头:“可那不是你的本心,你更喜欢跟刘裕,刘毅这些野小子们天天打架格斗,因为你有一颗不羁的心,所以你改掉了你的名字,起名道覆,你是要颠覆这个世界的秩序,道统,法则。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有点害怕你,因为你天性叛逆,无拘无束。” 徐道覆平静地说道:“当我把我儿时的名字从徐道之变成徐道覆时,就决定了这一切,二哥,你的理想永远是恢复卢家的光荣,重新成为世家的领袖,但我对这些毫无兴趣,徐家的荣誉,传承,是其他徐家子弟的事,而我,只想活出自我来,所以我喜欢刘裕,羡慕刘裕,因为那时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拳横腿霸,横行乡里,没有人可以管得到他,那种绝对的自由,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卢循微微一笑:“但昔日我们的小伙伴刘裕,已经成了压在我们头上最大的一块石头,压得我们这么多年都喘不过气来。他要踩着我们的尸体,登上他的大位,去实现那个他自小而来的理想,什么人人平等,天下大同,我觉得他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却是在一步步的实现。”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刘裕的梦就是你说的这个天下大同,而天道盟的梦,则是他们的那个万年太平,他们的这个梦,同样需要踩着我们的尸体来实现,就算我们向他们服从,也早晚会给当成弃子铲除,二哥,你的卢家天下大梦,我不会去干扰,因为,我的梦,只有自由,绝对的自由,就象这来去无踪的风儿一样。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当年的问题,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自由自在的风,不受人间一切的约束。” 卢循沉声道:“把刘裕和天道盟这两座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搬掉,你才有你的自由,我才有我的卢家天下,事成之后,我们各取所需,再无冲突。” 徐道覆也不回话,大步就向着走,扛在他肩上的金刚巨杵,在轻轻地晃动着,而杵头那个特制的拳头,这时候却突然竖起了一个大姆指,向着卢循比来,一如二人三十年前,少年时期在会稽海边学艺时的模样。 卢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道覆,全看你的了,你若真的成功,我必给你自由,绝对的,永远的自由!” 说完这些,他突然吹起了在一边的海螺,低沉而响亮的螺声,顿时就在附近百步内响起,而伴随着数不清的脚步声,很快,面前的甲板上就出现了二十多个身插靠旗的斥候。 卢循的目光看向了前方,沉声道:“所有黄龙战船全部出港,东吴号也马上出动,一切按计划行事,船队方向,幕府山,准备登岸!” 建康城内,廷尉府,后院。 一处别致的雅院深处,是一间精舍,浓浓的药味在院中回荡着,两个守卫的壮汉护卫守在里面的一处屋子的门口,而一个仆役正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碗漆黑的药汤,这个仆役低着头,走路一瘸一拐,直接向着这个精舍大门就走了过来。 门口的两名护卫上前一看,沉声道:“怎么老李今天没来,你是何人?” 这个仆役抬起头,杂草丛生般的额头乱发下,一张脸上,尽是疮疤,甚至还流着脓液,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老李给征发上战场了,临时改由我来送,叫我老林就可以了。二位护卫,请行个方便。” 左边的一个护卫掩着鼻子,厌恶地退开了两步,挥了挥手:“快进去,离这药碗远点,别让你脸上的脓滴到这碗里,好恶心!” 老林正要向里走,右边的一个护卫突然警惕地伸手拦住了他:“且慢,我好像看你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你居然…………” 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伸向刀柄的手也同样凝固,他的七窍开始流血,与左边的同伴一起,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就此气绝。 ===第四千三百六十九章 两大魔头再相遇=== 老林轻轻地叹了口气:“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能认出我,只不过,你应该假装认不出来的,也许,你会保住命。” 精舍内一个低沉虚弱的声音:“行了,斗蓬,他认不认出你都不会让他活的,不然就不是伱了,进来吧,我们时间有限。” 斗蓬(老林)勾了勾嘴角,轻轻一挥手,十余个黑影从他的身后如鬼魅般地出现,把那两具尸体飞快地拖走,顺便擦干净了地上的血液,行礼而退,很快,这里就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连消失了一阵的鸟儿的叫声,也重新出现。 斗蓬端着碗,走进了精舍内部,只见陶渊明面如金纸,头上裹着伤带,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方的屋顶,喃喃道:“你怎么才来?” 斗蓬把手中的这碗药放到了桌上,浓烈的中药味道,盈满了整个房间,他平静地说道:“黑袍,我的兄弟,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居然差点死在刘婷云的手上,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呢。” 黑袍摇了摇头:“只有这样,才能把戏做得真一点,我也是死中求活。不死在她的剑下,恐怕就会给刘裕看出破绽,要死在他的刀下了。谁会想到,刘裕这家伙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斗蓬淡然道:“我们想不到和控制不到的事情也太多了点,就象除了刘裕回来之外,刘毅也回来了,而且逼得不止是我们方寸大乱,连谢混这小子都提前把司马秀熙这张牌打出来了,搞得我们非常被动。我这一个月都无法出去见卢循他们,连这些牛鼻子都起了疑心呢。” 黑袍勾了勾嘴角:“我干掉了你的好使徒刘婷云来自保嫁祸,也没支会你一声,没什么问题吧,还是说…………”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斗蓬身边的药碗,那腾腾向空的热气,冷冷地说道:“还是说你也准备把我也给处理了,毕竟,我现在算是给刘裕盯上了,可恶的孟昶,居然把我重建黑手党的事也给交代了,这让你我几乎暴露了一半。” 斗蓬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好吧,我亲自送你上路。” 他说着,端起了面前的碗,走向了黑袍,直到他的床边站定,递向了他:“喝吧,喝完了,人间一切的烦恼,你所有的仇恨和痛苦,都不复存在了,我答应你,会为你完成向刘裕复仇的遗愿的。” 陶渊明缓缓地从床上撑起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斗蓬:“你确定要我喝?” 斗蓬微微一笑,几滴脓液从他的脸上淌下,越过碗边,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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