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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嚼着姜片,他们在这水下也潜伏了足有一个时辰了,夜间的江水冰冷,需要这样补充大量的热量,几个重伤的天师道弟子,被捆得跟棕子一样,扔在了张富贵的身边,其中为首一个,就是那个刚才还在跟张富贵说话的亲卫,这会儿已经是失魂落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臧焘环视四周,只小半刻的功夫,全船的战斗,乃至于这周围的七条黄龙战船里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上千名伏兵迅速地攻击加起来不过二三百人的天师道弟子,又是早早地定位了他们的位置,突袭之下,几乎全是出手必杀,不到半刻的功夫,就杀得天师道弟子们片甲不留,甚至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发出信号,前方的战场上,争斗正酣,即使是李一帆,也根本没把目光投向这边的江面之上,连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臧焘看着那个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的亲卫弟子,伸出滴血的长刀,用刀背挑起了他的下巴,血腥的味道,伴随着刀上红白相间的液滴,直冲着这个亲卫弟子的鼻子里钻,其中大概有这个弟子刚才被这刀砍中后留在刀上的鲜血,而臧焘冷冷的话语,钻进了这个弟子的耳朵里:“想死,还是想活?” 这个弟子的哭腔响起:“想活,想活,我是给妖贼们掳掠裹胁的,我是大晋的良民哪,我是好人,将军请饶我一条命。” 其他的几个天师道俘虏们也全都跟着嚷道:“我们都是好人哪,被贼人所迫,不得已才在这船上呢,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臧焘不耐烦地说道:“饶不饶你们,要看你们的表现,我且问你们,此人是谁?” 为首的亲卫连忙说道:“这是妖贼的头领,张富贵是也,他是这支追击的妖贼船队队长,名叫李一帆的海龙堂副堂主的徒弟,也是海龙堂的香主。而这回妖贼的总大将,是朱超石,副将是海龙堂堂主林子浩,也是李一帆的师父。” 臧焘咬着牙:“朱超石?他这回是你们的总大将?哼,这个叛徒,混的还挺不错的嘛。”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冷芒一闪:“还有,你们这个追击舰队,还有多少兵力,多少船,后面有没有后援?” 这个亲卫哭丧着脸:“将军,小的只是一个小卒,哪知道这些军情啊?不过张富贵曾经说过,他原来手下的十几条船,都已经投入前方的战斗了,后面除了枚回洲那里还有林子浩的船队外,应该追击舰队没有后援啦。本来他是要我们控制了那几条黄龙战船,然后开着黄龙战船去参战的。” 臧焘点了点头:“很好,你们可以去陪你们头领了!”他说着,手腕一抖,挑着这个亲卫下巴的刀背,顿时转到了刀尖,一下子就切开了这个家伙的喉咙,而剩下的几个弟子还想跳起来逃跑,也给臧焘和身边的军士们一刀一个,全部斩杀在当场,尸体被很快地抛到了江中,连同其他妖贼们的尸体一样,落水之声不绝于耳。 臧焘一刀斩下了张富贵的脑袋,再飞起一脚,把他的尸身也踢到了江中,身后的一个军校摇了摇头:“将军,征西曾经有令,对投降的敌军,要…………” 臧焘摆了摆手:“征西一向有仁德之名,但也要弄清楚仁德的对象,这些三吴老贼,穷凶极恶,当年在吴地时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大帅曾经饶过他们一命,给过他们机会,结果这些狗贼还是死性不改,今天我只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如果是我们落到了他们的手上,连速死,都是一种奢望。” 周围的将士们听得连连点头,臧焘的眼中冷芒一闪:“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这些战船,留两个敌军的旗手,给前面的那个李一帆发信号,就说,这里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可以加入战斗。还有,让岸上的兄弟也发令,告诉檀将军,我们这里已经得手啦。” 江宁号上,檀道济看着远处江岸之上,一片漆黑的密林上空,腾起了三枚绿色的烟火,直冲云宵,他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笑容:“很好,焘子那里得手了,伏击船队已经切断了敌军的后路。” 胡林儿刚才的脸色还非常地紧张,因为前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十余条后卫黄龙战船也已经冲入了战团,连同之前的十几条第二阵的黄龙战船一起,被超过六十条的天师道战船所围攻。 尤其是那几条潜龙战船所载的总坛卫队的剑士弟子,,这会儿已经成了战场上的主力,两三人一组,结成剑阵,与重甲在身的北府军战士们杀成一团,不时地有人中刀中剑,惨叫着落水,几乎目力所及之处,所有的甲板上都已经被鲜血和肝脑染得一片腥红,火光冲天,杀声振地,好一场残酷的厮杀。 檀道济轻轻地点了点头,向着胡林儿说道:“老胡,传令,毛修之的侧翼船队,现在出击,合围敌中央战船!” ===第四千零四十五章 后手尽出大反攻=== 傅弘之在战斗,他很愤怒,也很兴奋,这从他周身的血渍就可以看得出来,当他把手中的大戟,狠狠地从一个绣着三朵白莲花的蓝衣剑士体内拔出时,戟尖的小枝上,勾着几段碎裂的断肠,而这个已经注定没命的剑士,仍然死死地用手抓着戟杆,双眼圆睁,那狰狞的面目,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恶鬼一般。 可是傅弘之早就是身经百战,这种敌军在自己面前做出各种可怕表情,已经不可能再吓到他了,他冷笑一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这个面前敌人的小腹之上,踢得他整个人向后倒飞,戟尖终于从他的腹腔里抽了出来。 锋刃划过了他的手,几根手指,如同小香肠一样地从他的手掌处分离,落到了地上,这让这个垂死的天师道弟子,再也抓不住戟杆,一抽之下,半个手掌都跟着落地,而他的身体,也终于向后倒撞出六七步,从船利用率那里直接倒翻出了这条船,一声落水的声音,紧随而来。 刘道济就在傅弘之身后不到三步的地方,他手里的炭棒,早已经不翼而飞,这会儿干脆上前一步,捡起了刚才那个总坛弟子给切断在地上的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水,没有半点犹豫地在手中的竹条上纪录起来:“傅将军,这是你今天杀的第十七个妖贼了,也是第五个总坛弟子。” 他正说话间,只听到一声剑风破空的响动,从他的侧面传来,一个吴语的怒吼之声在他耳边炸响:“老子先宰了你!” 可是这一剑,却是重重地击在了一面盾牌之上,盾片之后,一个面相凶恶的蓝衣总坛剑士,睁大着眼睛,嘴角边流淌着血线,仍然是恶狠狠地瞪着刘道济,而盾牌之后,刘真道左手持盾,右手则拿着利刃,从盾下刺出,正扎进这个蓝衣弟子的小腹之中,随着他抽出这把血淋淋的长剑,这个天师道弟子终于仰天栽倒,带着不甘的表情,就此毙命。 刘真道直起身,用力地甩了甩手中的这把利剑,甚至在自己的盾牌面上击了一下,满意地说道:“还真是不错,妖贼的总坛弟子们的兵器,也是精钢打造,削铁如泥,要是没他们的这些兵器,恐怕我现在都没称手的家伙可以战斗啦。” 刘道济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源源不断的北府军甲士,正从后甲板那里赶来,再远一点,起码两条以上的黄龙战船,已经搭在了这条乌林号的后面,十余条船板,如同十余座临时的桥梁,联系这三条战舰,一队队的战士和船夫,都披坚执锐,赶上这条战船,三层的甲板上,几乎每个角落,都在激烈地战斗着,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身着甲胃,手持长短兵器的北府军战士,在这种停在江面,没有大量晃动的战船上,已经是占尽上风。 而两侧的拍杆和攻船锤,这会儿也已经开始了运作,从船舱之中伸出了不少桨杆,可是顶端处却已经不是那种木制的桨叶,而换成了明晃晃的,锋利的斧头,就在船舷外反复地横割,时不时地有爬船的天师道弟子,给这斧头所击中,一斧两断,落入江水之中,这附近的江水,已经一片腥红之色,水中尽是浮尸。 不少绳勾与飞爪,也被这些拍杆与桨斧所切断,连带着正在爬绳上船的天师道弟子们,也跟着落入了水中,很多人落水之后,挣扎着想要再通过爬船舷登上乌林号,但大多数却成了斧下的亡魂,最后变成几截再落入江水之中,只是,这一次,他们再也不可能爬上来了。 “冬”地一声巨响,那是一条被两丈多长的粗木,吊出船舷外的一块足有三四十斤的大石头,被船上的船夫割断了系在粗木顶端的绳索,让这块大石头直接落了下去,不偏不倚,正中船边停着的一条小船,船上的十余名蓝衣总坛卫队弟子,正拼命地用手中的利剑,噼砍着船舷侧面的木头,想要砍出一个空洞,直接钻进底舱,这样,起码不用担心给那些上层的利斧所斩。 可是这些人再次失望了,利斧没来,落石却至,这块大石头,直接把这条小船砸得从中间断开,两头高高地翘起,把整船人都掀起了江水之中,几个直接给砸到的家伙,顿时化成了肉泥,随着断船的两截同时下沉,连个气泡都没冒出来,就一沉到底,其他活着的几人,则在水中赶紧向着另一个方向,靠在乌林号边上的本方突击舰那里游去,起码,登上这条船的过程中,不用担心给那可怕的利斧来个一刀两断! 刘道济长舒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经历了这一段时间惊心动魄的战斗,开始时的那些恐惧与不安,这会儿也完全从他身上飞得无影无踪,他甚至已经开始用这些敌军断裂的残肢,沾着满甲板上的鲜血,来书写今晚的战纪,一边写,他一边笑道:“终于是守住了,傅将军,还是你厉害,沉稳如山,这才是大将的气质哪。” 刘真道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为了护着你,我起码能多杀十个,比傅将军还能多一点呢。” 傅弘之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在他的面前十步之内,已经没有一个敌军了,环视四周,几乎每条黄龙战船上,天师道的弟子越来越少,而在这江水之中,浮着的天师道尸体却是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晋军的船夫,甲士,已经干脆下去抢夺那些天师道的小船,从这些船上划向了那些停在江面上不动的天师道突击舰上,不少这种突击舰已经腾起了火焰,在燃烧着,烧烤人体时的那股子焦湖味道,也刺激着众人的鼻子,胜利与死亡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如此! 一阵冲天的号角之声,从南面的方向传来,二十多条黄龙战船,从硝烟之中杀出,狠狠地撞向了在战场外围的十余条天师道突击舰,而毛修之那沙哑的声音,响彻夜空:“妖贼,去死吧!” ===第四千零四十六章 天上人间兵解仙=== 浪速号上,李一帆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跳动着,从他那勐烈收缩着的童孔,分明可以看到前方那燃烧着的火焰,还有不停落水的天师道弟子们,当然,也包括了一条条被黄龙战船从侧面撞击,四分五裂,迅速下沉的蒙冲突击舰,他的嘴里在喃喃地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可伦的声音把李一帆终于拉回了现实之中,他转头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尽是血污的赵可伦,几道刀剑伤,这会儿还从他临时裹伤的布条处,渗着血泡,赵可伦咬着牙,几乎是在用哭腔道:“师父,完了,全完了,我们中计了,晋军根本不是逃跑,他们是设了埋伏要消灭我们哪。” 李一帆突然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一把从地上拉住了赵可伦的领口,把这个弟子直接半拎了起来,他的鼻尖也撞上了赵可伦的鼻尖,两眼恶狠狠地盯着赵可伦那恐惧满满的眼睛:“你的突击舰呢?你的部下呢?!” 赵可伦的眼中泛着泪光,痛苦地摇着头:“完了,全都完了,我的部下几乎尽数战死,我的战船也差不多非沉即被俘获,现在前方还能战斗的突击舰,已经不到十条了,我,我自己都是抢过一条小船才逃回来的,就是,就是要向您报告,请师父你早作决断,早早撤离战场啊。” 李一帆大吼一声,恶狠狠地把赵可伦扔到了地上,抄起渔叉,直指赵可伦,厉声道:“你的船全沉了,你的部下全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回来?我把所有的战船都交给你,就是为了听你跟我说早早撤离吗?” 赵可伦哭道:“师父啊,这可不怪我,这是敌人的奸计,不要说我了,就是您老人家,不也是没看出来吗?我不是贪生怕死,我亲手杀了至少十个敌军,浑身是伤,但我作为前线的统领,不能不向您传达前面的战况,现在,所有的战况我已经告诉您了,是战是撤,您自己定夺,我要回去陪我的兄弟们啦。” 他说着,挣扎着从地上起身,驻着手中的一把已经砍得变了形的长剑,就想要转身回去。 李一帆长叹一声,上前扶起了赵可伦,说道:“可伦,你说得对,是师父一时急怒攻心,错怪了你,这次的失败,不是你的过错,是我的。” 赵可伦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一闪而没,转而说道:“现在我才知道,还是张师弟有远见,他一直担心这会是个圈套,这才要保护好后路,怪我当时只想着立功,跟他对着来,师父,你赶快看看后面的张师弟那里,还有什么情况?!” 李一帆点了点头,转而对着身后的桅杆顶头,几个打旗的天师道弟子们喝道:“后面张富贵那里,浪涛号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一个旗手向着远处的那几条战船打了几下旗语,对面也腾起了火光,同样看到旗帜的翻飞,不用这个旗手翻译,李一帆就看得真切,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还好,万幸,后面一切正常,富贵还在问我们要不要他帮忙呢。” 赵可伦笑了起来:“让张师弟去后面,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晋军万万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可以控制那七条黄龙战船,为我们所用,有这七条船,加上我们现在这几条残破的战船,我们还可以突围回去,到枚回洲的本阵,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林师公,要他早作准备,这些晋军既然是伏击我们的,那很可能会杀回去攻击我们的其他舰队甚至是巨舰,千万不能让他们被突然袭击啊。” 李一帆咬了咬牙:“可伦,你想得很周到,也很正确,就是要这样。要为全局着想,而不是只顾自己杀个痛快,前方兄弟们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教主当年下海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一时撤离的人不是懦夫,他们终将会留得有用之身,回来战斗,当年我们给打下海时比现在还惨,前面是滔天巨浪,后面是永远离开的故乡,但就是这样的惨澹局面,我们不也撑过来了吗?” “我们还有大舰队,还有巨舰,就是这一战,也有翻盘的机会,晋军的损失也不小,权当我们牺牲了自己,消耗了敌军,接下来,只要我们的本阵船队和巨舰都向这里冲过来,我们仍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可伦,不要灰心,现在,随我杀出去,只要留得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赵可伦激动地点着头,说道:“好的,那我们先把遇袭求救的狼烟给点了,给本阵发信号,再撤离吧。” 李一帆勐地一摆手,厉声道:“你傻吗?这时候发狼烟,是嫌晋军不知道我这里是大将船吗?” 赵可伦狠狠地拍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的血涎再次垂下:“你看我的这个脑子,真的是刚才打仗打湖涂了。连这点都忘了,那我们赶紧悄悄地撤离,到张师弟那里,再发信号。” 李一帆点了点头:“是的,到时候我们经过那个船队时,你坐小船过去,把狼烟搬到富贵的浪涛号上,让他在浪涛号上发信号,然后再用七条黄龙战船断后,我带着其他几条突击舰先回去报信。” 赵可伦迟疑了一下:“师父,到时候您要先走?” 李一帆恶狠狠地说道:“废话,我是追击船队的大将,这里所有的事,当然得由我去向我师父报告,如果换了是你和富贵,你们去报信,师父会给你船队杀回来吗?” 赵可伦心中暗骂李一帆把自己留下来送死,嘴上却说:“是的,一切听您的安排,我们这就出发吧。” 李一帆一个箭步冲到了前甲板那里的轮舵处,勐地向后一拨,同时厉声道:“起锚,桨手全部给我卖力地划,我们要撤离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杀机一现:“让僚舰打起我的大将旗,继续指挥战斗,和前面所有还在战斗的兄弟们说,为神教奋战,半步也不许退,即使兵解成仙,也一定可以享受天上人间!” ===第四千零四十七章 逃亡路上遇黄龙=== 小半刻之后,枚回州西,二里。 战场的惨叫声与喊杀声,已经渐渐地远去,黑夜之中,五条天师道的突击舰,正在江面上逆行,而为首的一条,也是最居中的,则是浪速号,只不过,这会儿的大将旗已经降下,与其他的四条船一起航行,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李一帆操着轮舵,立于船头,时不时地还回头看看后方,一边的赵可伦已经裹好了满身的伤处,一个医官正在向他的身上敷着金创药,每敷一处,都会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可是每当他想要发作的时候,就会看看后面的战场,很快,他就会长舒一口气,感叹劫后余生的幸运了。 当这个医官给赵可伦裹上最后一条伤带时,赵可伦飞起一脚,把这个医官踢得滚出去了几步,耳边传来赵可伦的骂声:“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不然我可能会宰了你。” 这个医官捡起地上的医箱,甚至都顾不得行礼,就屁滚尿流地跑了,李一帆叹了口气:“可伦,再怎么说黄医生也是治你的伤,你迁怒于他,太过分了点,要是你真的杀了他,那全船的二十多个受伤弟兄,谁来治?” 赵可伦咬了咬牙:“这家伙手太粗了,我两处伤都给他弄得翻了开来,奶奶的,没给晋军砍死,差点要在他手上疼死。” 李一帆摆了摆手:“好了,他不过是个部落里的巫师,那点裹伤之术还是给掳来后才学的,对个兽医你还能有啥要求,只要咱们拿下了荆州,有的是名医来加入我们。” 赵可伦笑了起来:“师父,难得你还有这样的信心,这次可是全军覆没式的惨败啊,难道你就不怕,我们这样回去后,会给师公军法从事吗?” 李一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转而冷冷地说道:“就以这些晋军的战斗力,我们就算有一百二十条以上的战舰,正面交手,也很难获胜,并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你师公,甚至是朱大帅就低估了敌军的实力,不过,我觉得他们也是要我们先去试一试敌军的主力何在,试出来之后,就会有相应的布置,哼,现在我们虽然损失不小,但试出了晋军的主力,就是这支看起来要逃跑的船队,只要我们及时去报信,让主力船队杀过来,尤其是巨舰杀来,把这晋军的水师精锐全部消灭在这里,哼,那咱们不但没什么罪过,反而是大功一件。” 赵可伦的双眼一亮,从地上跳了起来,看着李一帆:“我们真的还能立功吗?这样的惨败,连五条潜龙战船和总坛弟子都损失了,也能无罪?” 李一帆哈哈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何必在乎一时呢,要说失利,卢教主和徐副教主他们还全军覆没过呢,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可伦啊,咱们是忠实地执行了我师父的战法,指挥上也没出问题,一时不利不是因为我们的指挥失误,而是敌军太强,现在,我们也消耗了他们很多实力,只要后续的舰队一到,就可以反击获胜啦,所以,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里的战况告诉师父他们,让他们再来决定。” 说到这里,李一帆看了看已经相距很近,不到百步的那七条黄龙战船,还有停在边上,一动不动的浪涛号,他勾了勾嘴角,说道:“好了,要遇上富贵他们了,你现在带着报信的狼烟带,坐小船上浪涛号,把前面的战事告诉他们,要他们放五色狼烟,告知前方是敌军主力,要求援军速来。” 赵可伦的眉头微微一皱:“师父,您真的不停留一下,上这些船只看看吗?” 李一帆不耐烦地说道:“我这里要急着去向我师父亲自汇报,还要带援军杀过来呢,可没这个时间,有你去代表我就行,对了,见到富贵了客气点,他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也暂时别跟他计较,等我带援军杀到后,自然会给你立功的机会的。” 赵可伦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身边的十几个亲卫们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带上狼烟袋,跟我快点划小船过去,误了军机,你们的脑袋就别要了。” 看着赵可伦离去的身影,李一帆的嘴角勾了勾,一边的一个亲卫低声道:“现在我们怎么办,统领,是去跟这几条船会合,还是直接去枚回洲本阵那里?” 李一帆咬了咬牙,低声回道:“你傻啊,我让可伦去探查,不就是先去探路的吗?哼,晋军布下了埋伏,这里也不见得安全,只有确保船上是我们的人,才能带着一起回去,都给我招子放亮点,一旦这些船上有异动,马上给我加快速度冲出去,噢,对了,叫边上的江风号打起大将旗,装出我在那船上的样子。” 当赵可伦带着一船的手下,划着小船,驶向浪涛号时,他的神色很凝重,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条战船上的甲板,直到离到这条战舰不到三十步的位置时,就着船上微暗的灯火,看到甲板上,影影绰绰的都是身着天师道袍的弟子,而不是那些身着铁甲的北府军士,他长舒了一口气,却听到对面船上响起几声吴语:“来者何人,再不说话我们要放箭了?!” 赵可伦没好气地站直了身子,沉声道:“连我赵可伦都不认识了吗?张师弟在哪里,怎么不出来迎接?!” 对面船上站出来一个黑脸长须之人,身着小校的衣服,对着赵可伦行礼道:“赵统领好,张统领他去黄龙战船上去了,他说,李公有令,要我们这些船全部作好战斗准备,随他一起冲击呢。” 赵可伦的心中一动,沉声道:“你这兄弟,我以前没见过你啊,面生得很。” 这黑脸汉子咧嘴一笑:“我一直是跟着刘同刘船首的,他也去黄龙战船上了,现在这浪涛号,是小人吴焘来负责。” 赵可伦冷笑道:“哼,这个刘同,抢起船来倒是快的很,好了,现在这条浪涛号由我来接管了,快快放下绳梯,让我登船。” ===第四千零四十八章 片板不还敌酋擒=== 几部绳梯从船舷落下,赵可伦率先缘梯而上,后面的十余名亲卫,也扛着狼烟袋子,跟着爬了上去,当所有人都跳上了甲板时,赵可伦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的鼻子抽了抽,因为他分明地闻到了一些血腥的气味,而这样的气味,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条没有经过战斗的船上。 赵可伦的手轻轻地按到了刀柄之上,转头四顾,而面前的这个黑面长须的汉子仍然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赵统领,这条船现在是你的了,有何吩咐,请尽快下达,哦,兄弟们都拿了这些袋子,里面应该是狼烟吧,要不要我们帮你施放呢?” 赵可伦已经察觉到了一股杀意,他勾了勾嘴角,举起手:“不必了,我师父有令,要我们巡察各船,并且联系上我张师弟,还有刘船首,既然他们不在此船,那我们就去别的船找他们,你叫吴焘是吗?我记下你了,回头会向师父为你请赏记功的。” “吴焘”哈哈一笑:“好了,咱们也别互相演戏了,看来李一帆还是狡猾,自己不来,却让你送死,赵可伦,你看看张富贵和刘同何在?!” 他顺手一指,指向了前甲板的将台之上,赵可伦顺手指而看去,脸色大变,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张富贵和刘同的两颗脑袋,正悬挂在这将台之上,脸上面目狰狞,眼睛都没闭上呢。 赵可伦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大吼道:“拔剑,快杀…………” 可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甚至这长剑只抽出了一半,就只觉得面前的寒光一闪,一把大刀,狠狠地掠过了他的右肩,再一看,只见自己的整条右臂,都已经和身体分了家,而手还握在剑柄之上呢。 与此同时,弓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他身后的十余名护卫,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拔出,就纷纷中箭倒地,本来空荡荡的甲板上,一下子涌上了很多军士,刀剑齐下,对着那些中箭倒地的天师道弟子们,就是一阵砍杀,很快,这些人都动不了啦。 赵可伦痛得在地上打滚,嚎叫着,一边打滚,一边骂道:“我师父,我师父会为我报仇的,你,你们全都跑不掉!” 臧焘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笑响起:“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你师父会救你?哼,就在你们上船的同时,他已经跑了,不过没关系,他是跑不掉的,我留你一条小命,就是为了一会儿在俘虏中间能认出李一帆,小子!” 赵可伦只觉得身子一轻,给臧焘如擒小鸡一样地提起,拖到了船边,指着几十步外,几条拼命想要逃跑的突击舰,而最边上的一条,可不正是浪速号?尽管没有打起大将旗,但谁都能看到,这条船是跑得最快的。 可这些仍然是徒劳无益的,因为江面之上,灯光通明,只一瞬间,附近所有的船只都打起了火把,而江上的几十条小船,来去如飞,早已经冲到了这些突击舰的边上,无数的绳索与爪勾,牢牢地搭上限船舷,而小船之上的水手与军士们拿着大戟与利斧,拼命地在空中挥舞,把这些突击舰伸出外面的船桨,纷纷凌空切断,而失了船浆动力的这些突击舰,就成了没有腿的人,在大江之上,失去了机动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给狼群一样的小船所围住,看着从水中冒出无数的水鬼,缘船而上,爬到了甲板之中。 整个江面之上,响彻着晋军将士们威严的吼叫之声:“放仗不杀,放仗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赵可伦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完了,这下全完蛋了。” 小半刻之后,所有的船上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了,几十具血肉模湖的天师道弟子的尸体,给扔进了滔滔的江水之中,而李一帆则给捆成了一个棕子也似的,浑身上下湿淋淋,扔在浪速号的甲板上,瑟瑟发抖,赵可伦的断臂之处正在被那个叫老黄的医生撒上金创药,只是这回,他不敢再出半声大气了。 臧焘抱着臂,面带得色,看着这两个倒霉的家伙,檀道济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焘子,做得很好。” 臧焘笑着转过头,只见檀道济,傅弘之,毛修之,胡林儿等几位高级将校,齐齐地登上了这条战船,臧焘向着他们行了个礼,目光落到了浑身是血,征尘未洗的傅弘之身上:“弘之,这回让你爽到了吧。” 傅弘之哈哈一笑:“可是这战擒拿贼帅的头功,还是给你焘子拿下了,我杀二十多个小卒子又有何用?” 檀道济没有理会他们的这种商业互吹,看着甲板上的李一帆,微微一笑:“你就是天师道的海龙堂副堂主李一帆?这是你的徒弟,香主赵可伦吧。” 李一帆恨恨地说道:“事已至此,要杀就杀,何必多言?只是这一战,我输得不服,你们是用的阴谋诡计,不是堂堂正正!” 豹头环眼的毛修之冷笑着抬起了脚,准备直接踢得这家伙说不出话来,檀道济笑着拦住了他:“好了,阿毛,这家伙不服气,就不服气好了,我就喜欢看他们这种打不过又不服气的样子。” 毛修之咬了咬牙:“这些妖贼都是悍匪老贼,死不忏悔的,现在,请道济哥下令,把他们这几个被俘的头目剖腹挖心,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 檀道济摇了摇头:“这仗还没打完,既然李副堂主输得不服,那我们就再给他个机会,让他领兵回去再来打。” 李一帆的双眼一亮,从地上跳了起来,看着檀道济,咬牙道:“你就是檀道济,你敢放我回去?” 檀道济冷笑道:“我能擒你一次,就能再擒你第二次,不过,就这样让你回去,也太便宜你了,你徒弟都留下了一只胳膊,我想,你怎么也得留下点东西,来祭奠下双方战死的将士吧,焘子,好好地修理他!交给你了!” ===第四千零四十九章 墨面光猪震敌胆=== 臧焘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杀意,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舔了舔血槽,然后大笑着扑向了李一帆,身边的几个亲卫跟着一起扑了上去,而李一帆的怒骂声与惨叫声在这个人堆里响了起来:“我的鼻子,我的耳朵!” 檀道济面带微笑,蹲到了跪在地上的赵可伦面前,这个之前凶悍过人的天师道小统领,这会儿已经吓得浑身在发抖,在屠戮别人时威风八面,而现在成为别人的桉上犬羊,尤其是刚才再次亲眼见到了北府军士们杀起自己手下时的那种砍瓜切菜,更是心惊肉跳,平时的凶悍之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啦。 檀道济的声音在赵可伦的耳边响起,虽然听起来是和蔼可亲,但在这会儿的赵可伦的心中,跟阎王爷的声音也没啥区别了:“赵可伦,你可知道,你师父这会儿少了哪些东西吗?” 赵可伦的声音在发抖:“你们,你们割了他的鼻子,割了他的耳朵。” 檀道济微微一笑:“是的,似这种在战场上没有嗅觉,没有听觉,陷入重围还不自知,还做梦可以回去报信的蠢才,要耳朵和鼻子做什么。不止如此,我还要剃光他全身的须发,身上刷满墨汁,就这么变成一头黑漆漆的光猪,送到林子浩的面前。” 赵可伦听得心惊肉跳,连忙磕头道:“檀将军,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宁可死,我也不想这样给羞辱!” 檀道济的眼中冷芒一闪,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已经断了一只手,我不会再在你身上取些零件,不过,剃光须发,全身墨染,这是少不了的,到时候,你就带着你师父回去,回到林子浩的面前,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就说,他不是想要消灭我吗?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你记下来没有?” 赵可伦长舒一口气,不停地磕头谢过,檀道济长身而起,几个军士上前架走了赵可伦,而在另一边,李一帆的惨叫声已经听不见了,那是因为几个军士已经把他的嘴给缝上,而一把明晃晃的刀,则在他的头上和脸上来回地游走,一片片的须发,纷纷落下,一个拿着满满一桶墨汁的军士,则冷笑着站在一边,准备最后给这两个天师道的大小统领们上上颜色呢。 当檀道济走到顶层的帅台上时,赵可伦已经带着成为一头黑猪也似的李一帆,独自驾着一条小船,单手划桨,如丧家之犬一般,在一片片的嘲笑声中离开了,而这条船上,还堆着张富贵和刘同等十几名大小统领的脑袋,向着枚回洲的方向,渐行渐远。 傅弘之笑着对檀道济说道:“道济哥,你这是学当年曹操在官渡之战中,攻下乌巢后,对淳于琼做过的事吗?拔须黥面,割去耳鼻送回,以沮敌军的士气,对吧。” 檀道济点了点头:“是的,这样的羞辱对敌军心理上的震慑,要远远超过一颗首级。敌军遭遇此大败,如果我只是把李一帆和赵可伦的人头送回,可能反而会让他们同仇敌忾,如果我是把他们原样送回,林子浩说不定还会来个斩马谡,重振士气,只有这样的做法,才能让他们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士卒们看到这样的情形,会心生恐惧。” 毛修之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来战吗?” 檀道济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战我们的目的,是要摧毁敌军的巨舰,而引开敌军的护卫船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现在我们不仅引开了敌军的追击舰队,还把它们全部消灭了,我放赵可伦回去,就是要他们知道,我们舰队的主力在这里,至少有一百条以上的黄龙战船。” 胡林儿的眉头一皱:“可是,我们明明只有五十多条啊,想必那个赵可伦也看到了。” 檀道济冷笑道:“这就是我要放他们回去的原因,也是我没象对李一帆那样把赵可伦的嘴给缝上的原因,这种败军之将,又给如此地羞辱,回去后为了保命,一定会夸大我军的实力,就算他看到五十条黄龙战船,也一定会说至少有一百条。而我,要的就是借他的嘴,夸大我们的实力。” 傅弘之点着头:“明白了,这是要让敌军以为我们这里是主力,所以会调集所有的船队来攻击我们吗?” 檀道济沉声道:“他们的护卫船队本就只有三百条不到,又多是小船,蒙冲战船不过一百多条,这回就给我们干掉了一半以上,剩下的护卫船队就算是全部出动,也未必能打得过我们,除非,是出动他们的巨舰。” 毛修之笑道:“如果是我,不会出动巨舰,黑夜之中,要动巨舰,本身就是有风险的事,而且,巨舰和普通船只的速度相差极大,这样跑过来几里作战,可能路上直接脱节,到时候给我们新的突袭的机会。” 檀道济微微一笑:“可他们要是不来,我们就走了,我叫赵可伦去送信,说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实际上兵不厌诈,林子浩也好,朱超石也罢,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在诈他们,要么是借机要突袭,要么是直接扬帆远去,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选择固守,如果我是朱超石的话,会继续派船跟进,保持距离,粘在我们的船队后面,看看我们具体想做什么。” 胡林儿点头道:“那他们至少要来一百多条船才行,这样护卫巨舰的力量,就进一步减弱了。如此一来,征西他们那边,就有机会啦。” 檀道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敌军表面的力量,如果只是江面上的这些战船和巨舰,我倒并不担心,但就象刚才的战斗,最大的威胁,是那五条潜龙战船,还有船上的数百名总坛卫队弟子,刚才为了消灭这些妖贼,我们的损失也有好几百,占了这次战斗损失的一半以上,敌军还有多少潜龙战船,是我最担心的事,只有把这些力量全部引出,我们才可以有所针对,这就是我这样做的原因!” ===第四千零五十章 敌动我动终出击=== 江陵外城,水寨。 寨门上方,一条巨大的横楼上,刘道规一身皮甲,神色平静,站在正中央的位置,他深邃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那几条巨大的阴影,正是在三里外的江面上,那四条巨舰的影子。 鲁宗之的声音惊喜地在他的耳边响起:“征西,道济果然不负重望,全歼了妖贼的追击舰队,击沉斩获敌舰七十余条,杀贼四千余人,敌军的主将李一帆被生擒,两个副将也或死或俘,可谓全胜!” 刘道规点了点头,声音仍然平静如常:“这是道济的能力,妖贼用偏师去追击,在他面前本就是送死之举,不过,妖贼就算看着这支舰队给全歼,仍然不派一船去救,这才是让我比较奇怪的事。” 鲁宗之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敌军现在还是在试探之中,用七十多条船,来试出我们的主力在哪里?” 刘道规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是朱超石在指挥,他又肯一心为天师道效力的话,那这种事是会做得出来的,只要几条巨舰在,那损失几十条中小战船,对他来说是可以承受的损失,但这个损失不能是白费的,至少,要试出我们的主力在哪里,才能相应有所行动。” 鲁宗之冷笑道:“现在他试出我们的这几十条黄龙战船有很强的战斗力,还能怎么行动?难不成直接来攻打我们的水寨吗?” 刘道规勾了勾嘴角:“能在水战中尽灭这七十多条突击舰,起码他们会知道,那些不是运输船,而是早就准备好的战船,既然不是为了运输兵员和粮草军械突围,那我们的目的就是出来跟他们战斗,这个判断妖贼会有,所以,趁着我们分兵,而且很多精锐在道济的那个船队的时候,迅速出击,直逼我军水寨入口,把我们的出击舰队,直接闷在水寨之中。” 鲁宗之的脸色一变:“他们真的有办法封住我们吗?” 刘道规点了点头:“如果是巨舰现在开动,直接冲向我们的水寨入口,那确实可以阻止我们出击,如果只是突击舰过来封锁,那是封不住的,除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中冷芒一闪:“除非他们已经布置了潜龙战船,埋伏在我们的水寨入口这里,就等着我们出击呢。” 鲁宗之咬了咬牙:“可是我们的水寨外面的江底很浅,大规模的潜龙战船要是过来,只怕无法埋伏,还会伤了自己呢。” 刘道规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江面,枚回洲以东的地方,几十条黄龙战船,也是在跟一百多条天师道的突击舰,在江上来回追逐着,这是之前第一波突围时分出的战船,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仍然在江面之上来回追逐着,隔着里余的距离,却是一直无法追上,即使是那些天师道的突击舰几次想要加速赶上时,也会给黄龙船队一阵阵的箭雨和投石逼退。 刘道规微微一笑,说道:“蔡统领的操舟技术真的不错,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还能把敌船队一直拖着,不过,现在的战况有所转变,我们也没必要玩这种来回追逐的游戏了,主动求变,逼出敌军的后续。”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给蔡统领发信号,让他在东面四里左右的江面停船,与敌军交战,尽快地解决战斗,消灭敌军的追击船队,但不要指望我会给他派一条船的援军。” 与此同时,他继续说道:“让道济的舰队回收,主动进攻枚回州一带敌军的舰队本阵,能消灭就消灭,不能消灭也不要恋战,尽量在驱逐敌军部队之后,向着敌军巨舰方向机动,那里才是主战场。” “对了,让他不要离枚回洲太近,敌军如果是在洲上有埋伏,设了远程的兵器,会对我们的黄龙战船构成巨大的威胁,如果敌军的船队靠岸停船作战,那就不用管他们,以新缴获的敌船在后面应战,拖延时间,主力向巨舰方向集中。” 下完这两条命令后,刘道规仍然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的那几条巨舰的影子,鲁宗之勾了勾嘴角,说道:“左右两边的船队都已经动起来了,我们水寨中的这三十条黄龙战船,就是要用来突击敌军巨舰的,什么时候才出动?” 刘道规的眼中闪闪发光,沉声道:“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这是我们决战时的最后一击,也是要用雉尾炬彻底打掉敌军巨舰的战船,如果不能消灭敌军的巨舰,那我们所有的胜利,都意义不大,哪怕消灭了敌军的两个船队,他们很快也能补充几百条中小战船,我们仍然夺取不了制江权,也无法威胁到敌军的粮道和补给,支援不了豫州方向的战斗。而且…………”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总是有一种感觉,朱超石没有真的叛变投敌,他还是想为我们尽力的。” 鲁宗之的眉头一皱:“道规,我劝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指望敌军的主将站在我们这边,那是要犯大错误的,朱超石亲手杀了征南将军何无忌,此事天下尽人皆知,他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你不能把之前我们的胜利,看成是他向着我们。” 刘道规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当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不过,敌巨舰一直按兵不动,这让我非常困惑,现在他们的巨舰之前的护卫舰队已经不到五十条,我们如果突然冲出,直扑巨舰,是有成功的机会的,但是,如果他们是设下了埋伏,以潜龙战船来伏击我们,那可就麻烦了,我还是要再观察一下,如果敌军的巨舰动起来,那就…………” 他的话音未落,鲁宗之突然惊喜地指向了远方,那四个巨大的阴影,在夜色之中,终于缓缓地开始移动,冲着他们现在所站立的方向,压了过来,鲁宗之哈哈大笑道:“动了,终于动了。” 刘道规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敌动,我也动!准备出击!” ===第四千零五十一章 斩俘立威欲前出=== 四条用铁索和架在铁索上的木板串在一起,如同四座连体城堡的巨舰,正在起锚,不停的口令和声嘶力竭的喊叫之声,响成了一片,到处都是如蚂蚁一样来回忙碌奔跑的人。 会稽号的将台之上,朱超石一身皮甲,上面绣着精美的太上老君的图桉,头上扎着黑布的包头,一副近战士的打扮,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边不经意地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夏一奇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朱大帅,朱大帅。” 朱超石没有回头,从声音的响亮程度,他可以知道夏一奇的距离,他平静地说道:“夏船首,这时候你应该在自己的天师号上,不应该在我这条会稽号上,如果我严格执行军令,你可是擅离职守之罪啊。” 夏一奇咬了咬牙,抹着脸上的汗水,沉声道:“就算朱大帅你要治我的罪,我也必须过来,这个时候让巨舰连环出动,是不是太危险了点?这跟我们原来按兵不动,诱晋军来攻的设想不同哪。” 朱超石叹了口气,一指面前的甲板处:“情况有变,夏船首,你看看这是谁?” 夏一奇定睛一看,只见月光之下,映着两个人,都是全身上下漆黑一片,给生生地剥光后涂上了墨汁,如同两头黑猪一样,其中一人,更是眼睛和嘴巴都给缝死,耳朵和鼻子割掉,全身上下的毛给剃得光光的,就象一只待宰的猪,或者是一团蠕动的肉,那惨状让人不忍卒睹。 另一个人稍好一点,但也是给全身上下剃了个光瓢,一只胳膊齐肩给斩断,这会儿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呢。 夏一奇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是林子浩的徒弟李一帆吗?另一个人好像是李一帆的手下,姓赵的什么家伙,怎么成了这样?” 说到这里,夏一奇突然脸色大变:“难道林子浩的舰队…………” 朱超石咬着嘴唇:“林子浩亲自带一百多条船去追击当面的黄龙船队了,让徒弟二麻子带了五十多条船留守在枚回洲那里,让这李一帆,带了七十多条船,还包括五条潜龙战舰,还有舰上的八百名总坛卫队弟子,去追击那五十多条逃跑的黄龙战船。至于这结果…………”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一帆和赵可伦,冷笑道:“赵可伦,你们的舰队呢?你们的战士呢?” 赵可伦的头都不敢抬,哀声道:“弟子无能,弟子无能,被敌军偷袭,全军覆没,我等死战到最后,不幸落到他们手里。敌将,敌将是檀道济。他,他说,他说要我们回来报信,说,说他就在那里等着朱大帅你。” 夏一奇瞪大了眼睛:“你们的这个实力,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护卫舰队了,精锐尽在你们这个追击舰队,敌军有多少兵马,五十多条船,就能把你们全部消灭?” 赵可伦咬着牙:“他们的船全是黄龙战船,而且尽是满载战士,早就有所准备,是要引诱我们追击的,之前给我们做的所有假象,就是诱我们上当,然后对我们四面合围,甚至,甚至还故意抛下了七条黄龙战船,却是藏伏兵于船舱夹壁之间,还在船底埋伏了水鬼,等我们舰队全部追击过去之时,他们才伏兵尽发,把我们的所有退路切断,一个时辰,只一个时辰,我们的船队,就,就完了!” 夏一奇不信地摇着头:“我不信,荆州水军的实力我知道,虽然不弱,但绝不可能一个时辰就消灭我们四千多人的舰队,北府兵的战斗力强悍,但向来不习水战,就算他们布下了埋伏,又怎么能做到这么快的攻击速度,我们有这么多精锐的水手,更是有数百总坛剑士,难道连这些水手都打不过?” 赵可伦连忙道:“敌军是有备而来,那些北府军士绝不是旱鸭子,显然经历了水战训练,他们的靴子是特制的,底有爪勾,可以钉住船板,这样就不会随风浪晃动,在船上作战,如履平地,我们的战士跟他们一对一的战斗,完全没有优势,因为他们都身着重甲,防护力远远强过我们的战士,即使是精钢长剑,也难穿透他们的盾牌和盔甲。” 朱超石平静地说道:“看到了吧,夏船首,他们这样的布置,根本不是对付我们的追击舰队的,就是想要诱我们巨舰前去攻击,然后趁机爬上我们的巨舰战斗,虽然我们损失了一支追击舰队,但也试出了他们的战法,敌军真正的主力,不在别处,而恰恰是这支想要逃跑的出击舰队!” 说到这里,他跳下了将台,整个前甲板,都微微地晃动着,赵可伦的脸色变得惨白,即使是在一片墨汁之中,也能感觉到他的恐惧:“朱大帅,请,请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回去战斗,不要,不要让我死得毫无价值!” 朱超石冷冷地说道:“你的价值,应该在刚才的战场上,战死的勇士,才是对神教最大的价值,敌人这样放你们活着回来,就是要反过来利用你们,再次伤害我军,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有点神教弟子甚至是高级统领的样子吗?” 赵可伦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正要再开口,只见白光一闪,他的脑袋一下子从肩膀上搬了家,紧接着朱超石手中的大戟再次一挥,李一帆的脑袋也跟个黑西瓜一样,在甲板上乱滚,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几个亲卫沉声道:“把这两具尸体扔进江里喂鱼,不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动摇军心!” 在两声“扑通”声中,朱超石走回了将台之上,看着夏一奇,说道:“李一帆他们算是拿命给我们试出了敌军的主力,现在,就是将计就计的时候,千万不能让这支主力船队退回江陵城,以巨舰前出,逼近敌军水寨,断敌归路,到天明的时候,他们无处可逃,到时候我们集中主力,在江上将之一举歼灭,叫他们片板不得还!” ===第四千零五十二章 巨舰直迫水寨口=== 夏一奇的眉头一皱:“那为何不现在就直接向西开进,迎战敌军的主力船队呢?现在既然已经确定敌军主力在那里,那就干脆投入巨舰决战。” 朱超石摇了摇头:“檀道济这样的名将,歼灭了整个追击船队,然后偏偏把这两个主将副将剃须发,涂墨汁,残裂肢体割鼻挖眼,这样地送回来,还特意借他们的嘴来说,等我们决战,你怎么想?” 夏一奇若有所思地说道:“兵法就是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他说要跟我们决战,想必是布下了埋伏,或者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双眼一亮:“或者,他们想要我们主动出击,离开我们准备好的地形,放弃我们可能的埋伏,到他们所希望的战场之上,甚至,他们也在那里布下了埋伏,等我们上当呢。” 朱超石平静地说道:“我相信,枚回洲那里,不太可能有什么埋伏了,即使有,也应该是用来对付了李一帆的船队,但从那边的战况来看,晋军的战船上,有大量的近战部队,无论是装船的北府军,还是楚军水师的船夫水手,都很厉害,如果是我们的巨舰离开这里,去主动进攻他们,那他们要是突然杀出,跟我们近战,甚至是再出伏兵,在这黑夜之中,就难说了。” 夏一奇沉声道:“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伏兵?你也说过,不会有什么埋伏了。” 朱超石摇了摇头:“伏兵未必有,但敌军仍然有余力,我相信,现在这近二百条黄龙战船,不会是他们的全部力量,至少,在水寨之中,我相信还留有预备兵力!” 夏一奇的眉头一挑:“你是说,我们如果以巨舰带着护卫船队去枚回洲西迎战那个黄龙船队的话,后方的水寨之中,可能会有敌军的预备船队杀出,前后夹击我军?” 朱超石沉声道:“不管是不是有这样的力量,我都必须考虑这种可能,敌军这样给我们传话,那就是希望我们的巨舰在一怒之下,主动在黑夜中向着枚回洲西行进,而且那里是有枚回洲这么一个横在江中心的沙洲,水流速度减缓,吃水也浅,不利于我们巨舰这样大的船只行动。即使是要决战,我们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地方决战。” 说到这里,朱超石一指前方:“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坐视,不然敌军有可能把那黄龙船队再次迂回,配合另一支黄龙船队,再吃掉林子浩船首率领的追击舰队,所以,现在我们最稳妥的战法,就是主动求变,但不是去枚回洲,而是压向江陵外城的水寨,彻底掐断敌军出击或者是回归的通道。” 夏一奇沉声道:“那跟去枚回洲西应战,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的巨舰仍然要在黑夜的江面上移动,去到敌军的地盘,要是敌军的西部船队杀过来,配合水寨守军出击,甚至是东面的船队也一起夹击,那可怎么办?” 朱超石的神色平静,透出一股沉着与坚毅:“要那样就不怕了,如果是敌舰远来攻击我们,那我们可以利用巨舰的高度和远程兵器多的优势,在他们接近的时候就给其重大杀伤,甚至将其打沉,就好比西部的那个船队,我刚才就说过,他们是装满了近战部队,通过接舷跳帮作战来战斗的,远程兵器并不多,船又吃水沉重,速度缓慢,要是他们主动来进攻我们的巨舰,我相信,在他们这些黄龙战船突破我们的护卫船队之前,我们就可以把这些船,全部打沉。” 夏一奇的神色稍缓:“是的,如果是装满了战士的黄龙战船,那确实可以轻松解决,就算他们有个别漏网之鱼冲到我们巨舰附近,跳帮作战,我们的四条巨舰之上,可是有大量的战士,绝不是只能载几十人的突击舰,就算他们冲上舰来,我们也有信心,将其全部消灭。” 朱超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我们根本不怕他们来,反而就怕他们不来,但如果我们现在这样按兵不动,就在这里等着,那敌军的西部船队,可能会扬长而去,真的就去武陵那里了,我们的巨舰如果在夜间追击他们,很难,而突击舰虽然速度快,但追上之后,容易给他们再次掉头伏击,并非上策。所以,现在的战场主动权已经在敌军的手中,我们得想办法夺回。” 夏一奇沉声道:“夺回的办法,就是前出压制敌军的水寨入口,甚至干脆趁机攻取江陵的外围水城?” 朱超石笑着拍着夏一奇的肩膀:“夏船首,你终于想明白了啊,江陵外城的水寨的防御工事,一大半是靠了这些黄龙战船,三层高的战船退入寨中,就是一大片的炮台弩机,可是现在,他们近二百条战船都已经到了外面,水寨之中,还能有几条船?我们的巨舰就这样压在水寨入口,如果敌军的东西两个船队远离,那就直接强攻敌军水寨便是。” 夏一奇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到时候我们就不担心敌军的船队逃出江陵,到处骚扰我们的航道了?甚至不担心西边的船队去了武陵郡,从陆地进攻我们的长沙郡和巴陵郡了?” 朱超石自信地摇了摇头:“如果敌军的主基地,江陵水城给攻克,那他们在沿岸就没几个可以容纳的港口水寨了,他们可以运兵去武陵,我们同样可以运三万以上的水手去武陵,配合长沙,巴陵的军队,合围武陵,甚至,可以让谯蜀的部队也顺江而下,合攻武陵,到时候,离了江陵水城的支援和退路,我看他区区一个武陵孤城,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夏一奇笑道:“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强冲敌军的水寨,那敌军的西边船队,是不敢真的离开的,会想办法跟我们决战?” 朱超石沉声道:“不错,他们几乎别无选择,只有在天没亮之前,集中东西两边的船队,配合水寨中的预备队,三面齐出,夹击我军巨舰,而这,才是真正的决战,也是我想要的!” 。: ===第四千零五十三章 胜利之机一线间=== 夏一奇哈哈一笑:“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巨舰封住敌军的水寨口,诱使敌军在外面的船队主动来进攻,如果他们不来,就天明攻打水寨,直接占领江陵的外城,敌军的船队孤悬于外,如果逃进武陵郡或者是乌林,马头这些渡口,那我们就运送大军过去继续封锁,对吗?” 朱超石点了点头:“不错,如果江陵这里的水寨外城给攻下,这附近再无晋军的港口和水寨可以使用,他们如果想要断我们的水运粮道,就只有去武陵这样的大城大港,那我们可以抽出巨舰去封锁这些地方,他们的黄龙战船也远不如我们的小船快捷,就算想在江上打游击,也坚持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朱超石的眼中冷芒一闪:“所以,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今天夜里,假装逃跑,然后设伏来歼灭我们的巨舰,因为只要巨舰还在,晋军就没有正面打赢我们的希望,也不可能夺取制江权。如果今天给我们的巨舰困在水寨之中,那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夏一奇长舒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英师兄和李师兄的两条巨舰留下呢,有六条的话,不是更容易消灭他们了吗?” 朱超石笑着拍了拍夏一奇的肩膀:“有六条巨舰,他们直接不敢出来了,如果只有二条巨舰,那是否能打败二百多条黄龙战船,也是有风险的,四条刚刚好,让他们觉得在黑夜之中用诈术和诡计,还有赢的希望,这就是我给此战精心设计的战法,现在,他们的行动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不怕他们的舰队不出来,就怕他们这样缩在水寨之中不出,甚至是把黄龙战船上岸,从陆上搬到别的港口再下水,那我们就防不胜防了。” 夏一奇点了点头:“只是,巨舰这样连在一起,行动不便啊。” 朱超石摆了摆手:“这是防止敌军围攻某条巨舰的做法,本身巨舰就行动缓慢,靠的是庞大的体形而作战,现在我们四条巨舰绑定在一起,敌军又无法火攻我们,那就等他们冲上来送死,四条巨舰有铁索相连,上面再盖上木板,巨舰之间可以来回支援,敌军就算登上某一条巨舰,我们也可以四舰相互支援,哼,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谁能消灭四条巨舰,上万水兵!” 夏一奇兴奋地点了点头:“好的,现在我全明白了,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疑问,我这就回天师号上,按你的指示作战,在巨舰行动时,铁索相连,暂时撤掉船板,这样不至于影响行驶,也可以保持齐头并进,等到敌军杀到时,再装上木板,落锚作战。” 朱超石笑道:“很好,就是这样,到时候敌军战船如果接近,那在护卫舰队与之交战的时候,尽量用远程弓弩投石将之击沉,不必顾及前方的护卫战舰,就算全损失了,只要能消灭敌军的舰队,我们也是赚的。” 夏一奇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朱超石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兵不厌诈,慈不将兵,为了胜利,一定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必要的,就象刚才,如果不是我舍出了一个追击舰队,又怎么能试出敌军的真实意图呢?要是那些船真的是逃出去的运兵船,那我不派兵去追,岂不是把他们白白放跑?只有用血,有命换出来的情报,才是真正的,有价值的,作为将帅,只有根据真实的情报,才能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夏一奇咬了咬牙:“你说得对,不能因为怕一点牺牲就误了战机,再说,前面护卫船队的人也很多是最近几个月来投奔和收编的,还有不少是原来晋军的俘虏,不必太在意他们的死活,神教一向是保留核心的老弟兄,而那些新附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朱超石冰冷的目光,正刺在他的脸上,夏一奇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朱大帅,你,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 朱超石冷冷地说道:“好了,不必多说,夏船首,我希望以后这样的话,不再从你这样的高级将领嘴里说出,入教皆兄弟,觉醒无先后,不必厚此薄彼,在我看来,只要是穿了我们的同样道服,为神教而战,那每个人都是随时要准备好牺牲的平等兄弟,这是我们的基本教义,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搞这种论资排辈,压制后来兄弟的做法,神教的众生同平等,教内皆兄弟的提法,还有人信吗?” 夏一奇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是我一时失言,是我失言。” 朱超石摆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按我布置的战法行动即可,记住,如果真要到了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的时候,那也不是因为前面护卫船队的是什么新来的弟子,晋军的俘虏,而是因为战况决定必须这样做,如果为了胜利,不得不把你的座舰,或者是我这条船给打沉,只要帅令一下,你也要毫不犹豫,明白了吗?” 夏一奇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我完全明白,我们每个人都随时准备为神教献出性命,兵解登仙,如果这一刻到来,是我们的光荣和幸运。” 朱超石冷冷地说道:“希望夏船首,还有英船首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点,而不是在这里拍胸脯跟我作保证。” 夏一奇咬了咬牙,向着朱超石行了个礼:“我一定会让你看到行动的。” 当夏一奇的身影消失在将台之外时,朱超石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站立的一众亲兵护卫,这十余个人,是他自被俘以来,就在被俘的将士中精挑细选,多次观察,确定了心向大晋,可以依赖之人,当然,他从没有在这些人面前,透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意,但哪怕在刚才斩杀李一帆和赵可伦时,他也一直在冷眼旁观这几人的反应,他最后一次地确认,这些兄弟,是真心厌恶天师道,巴不得这些妖贼们早日归西的呢,在关键时候,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 。: ===第四千零五十四章 留得亲卫欲齐心===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转向了那十余名沉默不语的亲卫,说道:“你们快去准备一条小船,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我会用得上。” 一个叫晋夫的小校冷冷地说道:“朱大帅,以你今天的尊贵,还用得着亲自上阵吗?只需要下令,让手下们执行就是了。” 朱超石微微一笑,他对着远处警戒的几十名天师道弟子们沉声道:“你们赶快准备换装,一会儿会有战斗打响的。这里有我的亲卫们,不用你们费心护卫。” 一个队长模样的天师道弟子,正是这几个月来卢循特地派来“护卫”朱超石的,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朱大帅,卢教主有令…………” 朱超石冷冷地说道:“卢教主有令,这里由我全权负责,现在天师令也在我手里,林队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林队长连忙说道:“不不不,当然是任由您说了算,只是,只是这些人,他们可是晋军出身,而且一向…………” 朱超石冷笑道:“我也是晋军那里过来的,是不是你也觉得不可信?” 林队长这下哪还敢再说什么,但仍然有点不死心,咬了咬牙:“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就算您有天师令,我们也…………”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好了,林队长,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只是我也告诉你一声,我的这些亲兵护卫,以前在晋军的时候就跟了我很久,他们一时想不通也正常,今天,就是我要彻底全灭晋军之时,也要让他们真正成为神教的弟子,断了他们的退路,你们在这里,只会适得其反,退下吧,我的手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了,要是我还需要你们保护,那如何去冲锋陷阵呢?” 林队长无奈地行礼而退,很快,这附近就变得一片空荡,再无一个天师道弟子。 朱超石看着这些亲兵护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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